精灵亚兰维的冒险:狩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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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莫里斯回头瞪了雅克两人一眼，「伟大的光明神啊！我在小家伙面前装什幺深沉？他们能懂什幺？快滚！快滚！」

☆、第十章　烽烟突起　

离开石葫，雅克再顾不上去赤稻城，匆忙赶回莱尔。

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寒冷凛冽，隐沙城码头旁的小山上，兄弟三人又聚到一起，坐看日出。

「居然连我都有好处？茉伊拉怎幺会这幺大方？」接过紫心勋章的昆特，不禁大感诧异。

「小魔女脾气是糟了点，人倒不坏。」胖子搓着双手，评头论足，「她对咱们确实挺好，索性跟紧了她。」

雅克翻了翻白眼，暗叹了口气，「兄弟们，今天的议题是怎样才能保命？如果那圣堂没说谎，我们就危险了。」

「长公主这等身份，会在意你们两个小角色？不太可能吧？」昆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真要有心灭了你们，恐怕逃回莱尔也没用。」

雅克闷闷不乐地甩甩头，「那我们怎幺办啊？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就这幺听天由命？」

这些天来，他已多次想过这个问题，难不成，现在就要逃往海外？

「我看……就只有一条路，跟紧茉伊拉，这是条不错的路子。」昆特略一沉思，沉声建议道。

「跟紧了她？那多半是条送命的路子，而且是死得很难看的路子。」雅克不由得叹息。

「不管怎幺说，跟着茉伊拉，总比在军队里混强多了。」习惯性地摸着大脑袋，昆特说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吧？再过两天，军团就要开拔了。」

雅克和胖子同时跳了起来，揪住昆特，「什幺？」

昆特摇了摇头，「早告诉你们随时可能开战，你们却不当回事！几天前，北方蛮子偷袭边境，主攻方向正是莱尔！战争，已经开始！我们等不及援兵了，苍狼军团这两天就得开拔。」

「机会，终于来了！」艾瑞激动的挥舞拳头，雅克却是默然。

开战？又要开战了吗？为什幺这个世界，总是少不了战争呢？难道大家就不能想别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吗？要命的是这一开战，多半就要封海，就算自己想远避海外，也一时做不到了。

随即，他的目光一冷，脸上浮现一抹讽刺笑容，战就战吧！人类死得再多，又与我有什幺关系？搞不好，自己还能捞点好处！

「兵器！我需要趁手的兵器！力气又大了几分，怎能浪费？」甩甩头，雅克嚎叫：「昆特，赶紧帮我弄把……唔，当然还是巨锤，比茉伊拉的巨锤还要重的巨锤！」

胖子侧目地扫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嘿嘿……什幺事都要扯上茉伊拉。小蚂蚁，你彻底被她迷住了！」

雅克撇嘴怒斥：「胡说！我这是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看着身边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旁的昆特低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欲裂。

☆、第十章　烽烟突起　（2）

雅克买了把称手的巨锤，将这些年积攒的钱财藏好，静等军令。

很快地，果然如昆特所言，莱尔领主、苍狼军团的团长卡尔侯爵接获指示，率军开赴前线。

几天之后，军团开拔至战场──回旋平原。

昆特等人列队在东侧的小山坡上。

「敌人部队速度极快，已到达第二目标地。」从这个角度看去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已方的斥候，昆特为雅克翻译斥候打出的旗语，「敌人距离我军十里。」

「敌人保持快速行军，越过第三目标地。」看着斥候频繁来去，雅克只觉肌肉绷紧、呼吸困难，目光不经意转向艾瑞，那胖子却是一脸兴奋。

「深呼吸！别喘得像拉风箱一样，放松点！」昆特神态安详地端坐在马背上。

雅克深吸几口气，心脏依旧说不出的难受。

当年亡国一役他只是旁观，这些年的奇遇虽然惊险，却也比不得真正的战场，此时，实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什幺好怕的？「极空之光」不也被自己干掉了吗？再说，他连奇美拉都不怕了，难道还怕这些人类？

雅克就这样拚命地鼓舞自己，但心里又不免有些发虚。以目前的身体状况，他根本发动不了镜魅异术，「狩望之戒」也是时灵时不灵，天晓得能不能救命？

「这种大战与小股部队遭遇战不同。」昆特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向两人灌输战场上的经验，「遭遇战倚仗的是个人勇气和小团体配合，而这等大战……」

陡然，雄浑的号角打断了他的说教。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黑点，顷刻间，汇聚成一群黑蚂蚁，黑压压地朝涌来。

「暴风军团……不可能！还有铁狼军团！他妈的！」辨认着亚速──波尔联合王国的军旗，昆特脸色阴沉，「有人犯了错……肯定有人犯了错！居然说蛮子只调了暴风军团！该死的！难道说那头黑狼挂在旗上，只是来吓唬我们的吗？」

「兵、兵力差不多吧？」雅克艰涩说道，他需要说说话来调节自己的呼吸。

昆特摇了摇头，「不光是兵力的问题！暴风军团是我们军团的死敌，彼此熟悉、大致匹敌。可那铁狼军团，他们是蛮子的王牌，纯骑兵军团！」

目光一沉，身经百战的小队长低咒了一声，「该死的情报系统！我们的战术布置都是针对暴风军团的……唉，但愿是高层故意隐瞒消息吧。」

昆特由衷祈祷，但紧接着己方中军打出的旗语，粉碎了他最后的幻想，「要求固守……妈的！他们也不知道铁狼军团的存在！来不及变阵了！」

甚至可以看出中军内一些慌乱的迹象，昆特推舞着泉头低吼，「打起精神！小伙子们！」

☆、第十章　烽烟突起　（3）

号角再鸣，这位负责统筹领军的小队长，强迫自己将沮丧抛到脑后。

旋即，没有阵前演说；没有语言交涉；没有一切的繁文缛节，与史诗所描写的战争场面完全不同，北方蛮子突然发动冲锋！

更准确地说，是纯骑兵的铁狼军团发动了冲锋，而后方的暴风军团缓缓压上，保持整体压迫。

转眼间，铁狼军团的两只「拳头」已清晰无比，只见一只「拳头」攻击苍狼军团中军与昆特所在右军之间的接合部，另一只「拳头」则直捣中军！两只「拳头」，各有大约三千兵力。

颤抖的大地，雷鸣的蹄声，昭示着大战的开始。

「幸好不是攻这边……」雅克暗自庆幸，一旁的昆特大喝，「举矛！准备反冲锋！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我们！」

雅克不由得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攥紧巨锤。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战场上铁狼军团的动向，证实了昆特的判断，他们居然在冲锋中突然转向，铁骑急剧左旋。

在距离帝国军大约一里处，这些黑甲骑士，展示了不可思议的战术动作，原本攻击帝国中军的「拳头」，捣向中军与右军的接合部，而另一只「拳头」，则挥向雅克所在的右军！

「太疯狂了……」雅克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完全违背了常识。

要知道，一个骑兵实现冲锋转向并不难，骑术稍好一点就行，但要让大部队同步完成这个战术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得要求所有的骑兵都要具备高明骑术，而且始终动作协调，哪怕只有一人、一马出错，都会因碰撞而导致冲锋阵型崩溃。

换句话说，要像铁狼军团这样，在实战中实现数千骑兵的冲锋变向，几乎可以说是奇迹。

早就听说过铁狼军团「特技」的昆特，眼皮直跳，他看出的门道，远胜过自己的兄弟，敌人转向的地点恰到好处，既能迅速攻击他们，又让中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击！

在这个距离，中军一旦出击，只能尾追而不能截击，而对面压上的暴风军团，正等着他们露出破绽！

「只能靠自己了。」昆特暗暗叹气。

心知「铁狼」打算先击溃己军地势较高的右翼，再凭藉地势向中军席卷而去，此刻，原地防守已经不可能了。

这种缓坡，不可能给己方多少保护，还不如发动反冲锋，然而，昆特并没有等来右军统帅「全军突击」的命令，己方阵中突然杀出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迎向铁狼军团。

以这点兵力对付三千「铁狼」，那不是找死吗？昆特无法理解上头的命令，居然是「坚持阵地」！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这三百多人出奇的强悍，正面硬撼「铁狼」居然不落下风！

☆、第十章　烽烟突起　（4）

实际上，他们还占了上风！

尽管他们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每每长矛一递出，矛尖便爆发出一小团白色光芒，轻松撞倒对手。

而在这样的对冲中，坠马，几乎就是死亡的同义词。

昆特的脸色微变，己方这支部队，竟然人人具备十二级左右的斗气！哪个军团能有如此实力？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名词──圣殿骑士！

也只有晨曦教会的圣殿骑士团，才能拥有这等战力。

转眼间，对冲结束，三百多名圣殿骑士，硬生生地在三千多名「铁狼」中，冲出一条血路！虽然他们当中的几十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上，但「铁狼」却付出了近五百人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铁狼」的这只「拳头」，已失去阵型与冲锋速度，暴露在苍狼军团右翼面前。

紧接着，这些真正做到「以一当十」的圣殿骑士，不再理会这些结局注定的对手，重组阵型衔尾追击另一支「铁狼」，切入塔鲁克帝国军的接合部。

雅克看得热血沸腾，昆特却是手足冰冷，作为中层将领，他完全明白圣殿骑士的出现意味着什幺？

──晨曦教会已介入战争！如果这只是世俗政权的较量，战争的规模可能和前几次差不多，但神权力量已经加入，恐怕就没有那幺简单了。

此刻，他无暇为未来担忧。

来自右军统帅的旗令迅速而明确──全军出击！不管是新丁还是老兵，都放下了面甲，吶喊着冲向黑甲骑士。

战况瞬间逆转，就在不久前，那些表演特技的敌人还是恐怖的战士，如今却被视为盘中餐，在昆特的领导之下，雅克随军策马疾驰，一旦开始冲锋，曾经的恐慌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的，，锤倒了一个黑甲骑士后，雅克立刻发现敌人似乎不难对付，而自己怎幺安坐马背上？倒是个大问题……事实上，第一次的碰撞，就让他险些跌下马来！

不过幸好，他的蛮力还足以让他单手挥舞巨锤。

他腾出左手抓紧缰绳，右手抡圆巨锤向前冲去，凭藉着马匹的冲力与自己的蛮力，一口气锤倒了三个敌人。

不过，雅克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随着马匹的冲力耗尽，双方顿时陷入缠战，而「铁狼」精锐的实力优势，也在这一瞬间立刻显示出来，轮到苍狼战士纷纷坠马。

只见雅克的第四个对手，轻松避开他的巨锤，旋即长矛轻巧地转向，点向雅克跨下的战马，霎时，雅克抡空的巨锤来不及挡格，只能猛拉缰绳左闪。

只是战马虽然避开了攻击，可雅克自己却失去重心，栽下马来，只得顺势在地下打了个滚，挣扎着爬起来，却见对手正狞笑着向自己刺来。

☆、第十章　烽烟突起　

这「铁狼」骑士连冲锋都不放下面甲，雅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狰狞的笑容、即将得手的快意。

矛尖迅速变大，斗气袭来，来不及捡起身旁的巨锤抵挡，身上的重甲，又大大地限制了魔力的发挥，死亡的阴影，骤然朝雅克袭来！

「可恶──」怒吼一声，寄希望于「狩望之戒」的异能，雅克悍然空手抓向长矛。

可惜，蓄满蛮力的双手却抓了个空！雅克避上眼睛，准备迎接对方致命的一击，就在危急之际，夺命的长矛突然撤去！

「小蚂蚁，站起来！」赶来援手的胖子踢了雅克一脚，掷出的毒匕虽暂时解了危，但他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很快就险象环生。

雅克闷声不响地爬起，抓起巨锤一锤扫向地面！

—小说下载：fsktxt—战场上的厮杀声掩盖了砸地的声响，但那股杀伤力却是掩盖不了的。雅克不仅砸出一个大坑，更有效地控制了碎石、沙土溅起的方向，碎石蕴着巨力弹向「铁狼」马腹。

—书—若是直接袭马，对手断然不会让雅克得逞，但这砸地奇袭，实是出乎意料，霎时战马惨嘶着将那骑士给甩了下来。

—小说下载：3　u　w　w—抓住机会的胖子抢前一步，嚎叫一声一枪将其钉死，一旁的雅克力克跳上这匹无主的战马，巨锤指东打西、威风凛凛，接连打翻几人。

只可惜，好景不长，只感到右腿一阵剧痛──中箭了！雅克这才记起了昆特的教诲──低调，一定要低调！

激战正酣，雅克咒骂着在艾瑞的掩护下退到了后方，陡然，一道冷冷的、强悍的精神波动，袭入他的心神，同时横扫了整个战场。

「塔鲁克帝国！这就是你们得罪死亡骑士阿格纳斯的代价！」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啸，帝国军上方的空间一阵扭曲，一头狰狞作势的殭尸龙一跃而出！

雅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愣愣的盯着上空，这头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异兽，足有十米长，曾经闪动着光辉的鳞甲，早被无数的蠕虫啃咬成千疮百孔，龙尾上，长着七、八道隐隐渗出蓝光的尖刺，最长的一根竟有三、四米长，显得与躯干的比例极不协调。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殭尸龙背上的黑甲骑士。

自下方仰视，雅克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无边的威压，让他瞬间回想起无底深渊里的魔影。

只见黑甲骑士身周的空间剧烈地震动着，不断辐射黑暗光波，战场上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而又滞重。

……这就是阿格纳斯？那个恶名远播的死亡骑士阿格纳斯？茉伊拉的老师阿格纳斯？不是说他被伏击重伤吗？瞧这威猛气势，哪有半分重伤的样子？

雅克正自惊疑，但听远天上阴沉的声音响起。

☆、第十章　烽烟突起　（6）

这响彻天地的声音，吟诵着晦涩的咒文，每一个音节，都牵引着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每一个重音，都在敲打着帝国军战士的心脏。

所有的参战者不由自主的仰视天空，只见那殭尸龙一动不动，连双翼都没有一点动作，彷彿石像一般，但偏偏就是能够浮空而立。

须臾，死亡骑士双手高举，身下现出一座暗金色巨型魔法阵，无数意义不明的魔法文字骤然浮现，围着魔法阵急速盘旋。

黑暗，瞬间降临。帝国军战士骇然发现，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暗和混乱吞噬了一切。

失去了视力，帝国军的弓箭手自然停止了攻击。但恐怖的是，他们依然能够听到箭羽破空声，身边依然不断有人倒下，惨叫、惊呼此起彼伏！

剎那间，帝国军大多数人都明白过来，这死亡骑士完全是冲塔鲁克帝国来的！这片黑暗，仅仅笼罩了己军，对蛮子却没有多少影响。

帝国军兵败如山岛，哀嚎声中，无数鲜活的生命在金铁交鸣中消逝，鲜血染红的冻土便是他们最后的床铺。

乱军之中，雅克茫然失去了方向！

「昆特！艾瑞！」不由自主的大吼道，但听到的只是混乱的惊叫、惨呼！

雅克猛然撕开照明术的卷轴。

耀眼的光辉跃离掌心，但这点光芒在周围黑暗的压迫下，仅仅挣扎几下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败了！战败了！」绝望的呼号，在黑暗中顽强地钻入每个帝国军战士的耳中。

「稳住！镇静！」一些帝国军将领仍未放弃，竭力想在黑暗中稳住阵脚，但他们还没有喊叫几声，自己也惨呼起来。

黑暗中，到处是诡异的尖嘶声、破空声，不知是什幺怪物在凌空飞舞，寻声而来，一一夺去这些将领的性命。

显然，死亡骑士制造的不是简单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中，战士陷入了惊慌、恐惧、狂乱等诸多负面情绪，很多人更是陷入了幻象，而吸血蝙蝠、石像鬼等魔物在黑暗中如鱼得水，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吾主荣光，破万年阴霾而长在。晨曦眷顾者，无惧阴影。吾主慈光下，众生皆乐……」就在一片混乱中，突然响起了整齐的赞歌，献给晨曦诸神的赞歌。

圣殿骑士们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他们聚集到一起，高举圣剑凝聚斗气，耀眼的光芒，瞬间刺穿黑暗。

然而，也仅仅是瞬间而已。

半天之上，殭尸龙摇头摆尾，狰狞作势，而黑甲骑士在殭尸龙背上高高站起，张开的五指轻轻向下一压——浓厚的黑暗再度压下，将圣殿骑士的斗气光芒吞没得干干净净。

那瞬间的光芒，不过是让塔鲁克帝国军的将士看清身处的绝境罢了！

☆、第十章　烽烟突起　（TXT小说：　fsktxt）

空中盘旋飞舞的魔物，地上驾御黑色战马的骷髅魔影……当然，还有那个彷彿凌驾众生的邪恶生物，还有那些在黑暗结界外发动箭雨攻势的北方蛮子。

平原上到处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大地在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

长刀扬起、腥风血雨；铁蹄落下、血肉成泥，在战争的铁蹄下，生命如此脆弱；在恶魔的强袭下，生命如此无助！

光芒湮灭，坚定无比的赞歌猝然中断，曾经威风一时的圣殿骑士，此刻与普通的士兵一样，发出了濒死的惨嚎。

若是正面对决，这些圣殿骑士不会如此不济，死亡骑士也绝对不会强悍到单枪匹马挑战大军团的地步，但此时两军交战已近尾声，有生实力大损，帝国军实是无力对付阿格纳斯这等恐怖存在。

惨叫和哭泣，怒吼和哀鸣，浓重的血腥从四面八方扑来，帝国军终于崩溃。

「──跟我来！」混乱中，胖子的声音在雅克耳边吼道。

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雅克拚命催马，跟紧胖子一路狂奔，幸运地冲出了黑暗结界，逃出二十多公里才停了下来。

周围都是溃散的战友。

能够逃出来的，大多是两翼的骑兵。至于步兵以及陷入纠缠的中军弟兄，显然凶多吉少了。

再怎幺对军事一窍不通，雅克也知道这场溃败意味着什幺──己军主力全溃，东北门户大敞，莱尔，已成为敌人嘴边的肥肉。

然而这都不是雅克最在乎的问题，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的安危──昆特，雅克与胖子在逃出的残兵中四下穿梭，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放心！没问题的！老大就是老大，大脑壳不会比我们先玩完。」胖子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雅克？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是、就是……」雅克强扯起一抹笑容，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陡然，四周的高地上钻出了大群敌军，残兵们方逃出虎口又入了狼爪，惊骇中，只见一张张强弓居高临下对准了他们。

「南蛮！投降吧！」重军之后，敌方将领大声呼喝道。

雅克正待使用潜土术，却发现对方阵中有十几个法师，立刻明智地停止动作！在高阶法师面前玩潜土术，只会玩掉自己的小命。

霎时，利箭呼啸而过，十几名试图反抗的战友，瞬间成了刺猬。

雅克与艾瑞互换了一个眼色，毫不迟疑地，兄弟俩抛下兵器，同时举起了双手。

☆、第一章　归途苍茫　

被俘当天，雅克兄弟俩便和几百名难友一起被押往海港。旋即，一艘名为「远星」的货船便将他们载往北方。

「当海浪无情地卷走家园，当岁月的泪水滴满沧桑，我在暴雨间歇抚平忧伤，用细碎的浪花写下：守望烛光。」清亮的女声，穿透厚厚的甲板，飘入雅克耳中，「当寒雪狂笑着抹去污痕，当秋叶摇曳无力的幻想，我在无星暗夜挥别彷徨，在凋零的大地上睁大眼睛，凝望微光……」

再度沦为囚徒，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听着难友绝望的呻吟，雅克本已烦躁不堪，乍一听这歌声，心绪却立刻平静下来。

「这歌声……是那个牧师，月砂教会的牧师。」艾瑞勉力撑起身体，探头向舱外望去，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暗。

「这么漂亮的女子，居然和蛮子是一伙的！」右手的拇指、食指下意识地搓了搓，但指间并没有传来刻刀的熟悉触感，胖子摇头长叹，「哼哼……这医疗女神真够聪明的，我们这边有她的牧师，蛮子也有她的牧师，谁胜谁败她都有好处……」

雅克大奇，挑了挑眉，「月砂牧师？哪个？我怎么没看到？」

「就是蓝头发、灰眼睛的那个呀！」胖子撇了撇嘴，「我们上船时，站在主桅旁的那个！很漂亮的，你没注意到？」

「你怎么知道是她在唱歌？说不定是个丑八怪。」雅克没好气地说道。

「肯定没错！我记得她的声音。你敢怀疑老子的记忆力？」胖子摸了摸布满胡渣的下巴，「只是不知她唱的这是什么歌？难道是医疗女神的圣歌……」

「不是圣歌，胜似圣歌。」陡然，舱外响起一个低沉的瓮响嗓音，是那个身高近两米的看守，「《追逐未来》，月砂教会的神眷之女──伊德丽尔的作品。」

说着，这蛮牛走近兄弟俩所在的舱室，透过舱门的小洞瞪视里边的战俘，嘿嘿冷笑，「只可惜，你们这些废物根本没有『未来』！好好想想怎么在矿坑里苟活吧！」

待守卫的脚步声消失，艾瑞一把抓住雅克，「听到没有？真要抓我们去挖矿！这回死定了！」

雅克拍开他的手，翻了翻白眼，「死就死，怕什么？你不是一向自我标榜悍不畏死吗？」

「老子当然不怕死！」胖子哀怨地叹息，「该死的臭蟹壳啊，老子只是……只是不甘心呀！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我对死亡感到的唯一痛苦；就是没能为爱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