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亚兰维的冒险:狩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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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随着一口黑血喷出，阿拉密尔软绵绵地倒下，再没有动静了。

☆、第九章　　善后事宜

暗夜中，无尽的沼泽、无尽的追逐，遍野横尸的红色土地上，被切断的手臂不住地滴落着鲜红的液体，沉重的呼吸、低沉的咆哮……

「不！」艾梅莉娅终于挣脱了梦魇，颤抖着回到现实世界，但她却宁愿停留在噩梦当中，也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经过那么多的努力，她却在最接近成功时，迎来了惨烈的结局，她的哥哥就在眼前兽化，然后惨死。

「抱歉，没有经妳同意，我们就处理了妳哥哥的遗体。」已带她回到家里的雅克说道，递了杯水给她，「他的状况……太不正常，我们不能留下后患。」

艾梅莉娅不言不语，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救回妳的哥哥，先前的契约自然无效。」抓了抓乱发，雅克干咳一声：「咳咳……你现在是自由的。」

眉宇间的悲伤浓得化不开，艾梅莉娅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看着地板，「你是在质疑我的诚信吗？还是在质疑我对精灵诸神的信仰？」

雅克微微一怔，只见她发出一声短促而苦涩的冷笑，「契约的条件，是你帮忙救我哥哥，并未提结果，既然你尽力了，契约当然有效。」

微吁了口气，紫发精灵冷冷说道：「我厌恶你的无耻行经，但还不准备自己降低到你们的层次，违背契约这种事，精灵诸神的信徒做不来。」

雅克在背后握着匕首的手不禁抖了抖，他实在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回答，「妳……妳愿意当我奴隶？」

「我当然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违反契约！」艾梅莉娅以精灵语怒声吼道：「所以我还是你的奴隶，你满意了吧？阁下！」

雅克咬着牙，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人在怒吼着「杀了她！永绝后患！」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身旁艾瑞的焦急，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挂上了千钧重物，怎么都动不了。

「既然妳愿意遵守契约，那么至少……妳得戴上禁魔手铐。」雅克说道，艰辛地咽了咽口水，却见艾梅莉娅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让他拷上了手铐。

「你疯了？留着她，我们都会被害死的！」待艾梅莉娅陷入药物带来的沉睡，艾瑞迫不及待地揪起雅克，怒声咆啸。

眼下，雅克家的女仆早中了他的迷烟，胖子干脆无所顾忌地发泄心中的不满，根本就不担心别人听到什么秘密。

「这兄妹俩，总让我联想到自己和珊妮，实在下不了手……再说，你自己也看到了，她毫不反抗就戴上了手铐，你让我还怎么动手？」雅克疲倦地摇着头，「放心吧，她不是那种人，不会出卖我们的，更何况……她的魔法造诣很不错，我们用得上的。」

……可是，真那么简单吗？雅克心中充满了疑问。

艾梅莉娅抱着哥哥绝望呼喊的情景，的确让他想起了妹妹，想起当年草垛中兄妹相拥的一幕，但是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下不了杀手了，这是怎么回事？雅克大惑不解，难道说是因为大仇得报，以致心情大好、不想杀生吗？不会吧？

☆、第九章　　善后事宜（2）

「该狠不狠，你迟早要死在这一点上！万一她日后猜到真相怎么办？」艾瑞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都会被她害死的！她根本不用动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雅克仍是面不改色、不改坚持，「她，肯定不会知道真相！」

艾瑞咬了咬牙，良久转开头低哼了一声：「那么，你就希望自己能够说服公主殿下吧！」

雅克闻言大吃了一惊，「你……你告诉小魔女了？」

「我有那么不知轻重吗？」艾瑞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可是，亲爱的小蚂蚁啊，难道你真以为这事能瞒过她？」

「少来！乌鸦嘴！」雅克皱了皱眉兀自嘴硬，然而心里却已开始叫苦。

果然，天还没亮，茉伊拉就派人来找雅克和艾瑞。

「刺杀红衣主教，这种事你们也敢干！」茉伊拉高声咆啸，看来是真火大了，「果然，这世界上最难吃的菜，不是不会煮菜的人不小心煮出来的，而是会煮菜的人存心煮出来的！你们两个，简直是存心给我找麻烦！」

「我一个人干的！不关艾瑞的事。」雅克直接揽下了责任，一旁的艾瑞踹了他一脚，毫不领情，「笨啊！这就想骗过我们伟大英明的殿下？是我们两个一起干的！还拉上了你那个精灵奴隶。」

随即，艾瑞以吟游诗人吟唱史诗的气势，将昨晚的作为一一说出，听得雅克连连苦笑，而茉伊拉则眉头越皱越紧。

当然了，雅克在浓烟中是怎么得手的？艾瑞不知道，至于最后出现的诡异魔法镜，他也没看明白。

「你们两个知道自己有多蠢吗？」茉伊拉怒斥，分别在两人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雅克、艾瑞连忙作求知若渴状。

「刺杀神棍，居然不知道怎样才能杀干净？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蠢材？要不是我跟在后边料理，你们俩早被关进死牢了！」茉伊拉敲着雅克的脑袋，「你就知道毁灭梅林的灵魂，怎么就没想到他的随从呢？」

银牙暗咬，小魔女冷笑，「难道他们是干尸？教会的人要是及时赶到现场，收回他们的灵魂，你们早就完了！」

「那……那怎么办？」雅克登时变了脸色，这一点，他确实是疏忽了。

「现在才知道害怕？」茉伊拉撇了撇嘴，「要不是我早发觉你回来后就不正常，这两天一直盯着，你们早就完蛋了！若不是我毁掉了那几个灵魂，还弄了些虚假痕迹，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

雅克一听登时冷汗直流，原来，茉伊拉这几天一直盯着他？而且，昨晚就跟在他们后边？他可是一点都没察觉。

「最可笑的是，你居然放过了那个精灵奴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废物！」茉伊拉冷笑，瞪着雅克的目光暧昧而不怀好意。

「雅克，现在下手还不晚！」艾瑞沉声说道，雅克依旧咬牙坚拒，甚至连理由都懒得说了。

☆、第九章　　善后事宜（3）

「呵呵……小蚂蚁就是这臭脾气比较可爱……」诡异一笑，茉伊拉话锋陡然一转，「好吧，既然你执意要保住那精灵一命，我也就放过她。不过你要记住，自己的小命，终究要自己负责！别丧在小姑娘手里！」

……小魔女肯这么放任雅克胡来？艾瑞一听不禁愕然，雅克则是连声答应，「是！是！我一定小心。」

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茉伊拉懒懒地摆摆手，「本殿下这两天心情愉快，算你们走运，滚吧！」

……难道如果轻易就过关了？雅克两人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置信，果然，茉伊拉再度抛出了新的指示。

「你们两个，自己去凯斯那里，每人交上１０００金币。」小魔女懒洋洋的说道雅克下意识地讨价还价，「我哪有那么多钱？最多交５００金币！」

「你……两千金币！」茉伊拉眉一挑，怒声喊道：「艾瑞，你算是从犯，自己去交上罚款也就算了，小蚂蚁你嘛，先留下来！」

同情地看了雅克一眼，胖子迅速退了出去。

「殿下，我哪来那么多钱啊！你这不是逼着我去抢劫吗？」雅克苦着脸哀嚎，茉伊拉撇了撇嘴，「你的潜土术不是用得很好吗？随便潜进大户人家，这两千金币不就到手？真要被人发现了，你还有镜魅异术嘛。」

雅克闻言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我像是那种做贼的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茉伊拉目光一沉，叹了口气，「小蚂蚁啊，我倒是知道，你这么肆无忌惮地乱用镜魅异术，只怕早晚会暴露，想不当贼人都不成了。」

雅克神色一动，「胖子绝对不会出卖我的，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我用的是镜魅异术。」

美目微玻В�茉伊拉轻哼了一声：「这次的事究竟能不能瞒过去？我也没把握。那个卢斯侯爵，你可是万万不能再动了。」

「这个……」雅克有些犹豫地沉吟，茉伊拉怒声喝道：「至少一两年内不行！你急什么急？难道卢斯那家伙活不过这两年不成？」

畏于对方的淫威，雅克连忙妥协，「好、好……」

收敛了神色，茉伊拉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对了，小蚂蚁，克雷文大师教你的魔法，很好用吧？」

雅克点了点头，「相当管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杀掉梅林老头。啊……只可惜那个『死亡魅惑』，我还是没用好，那精灵对我还是凶巴巴的。」

茉伊拉闻言，一副强忍着笑的样子，挥手让雅克退下。

「太好玩了！这小家伙实在太好玩了！」待雅克走远，茉伊拉终于笑出声来，「让『死亡魅惑』反噬了都不知道！」

陡然，黑暗中冒出了一个阴影，「不错了，第一次使用，就能成功一半。」

茉伊拉摇了摇头，「连一半都算不上。我仔细观察过那个精灵，她最多也就是对小蚂蚁多了点好感而已，这点好感能压下以前的仇恨吗？我才不信！嘿嘿……要是她知道哥哥是怎么死的，恐怕小蚂蚁根本活不过今晚。」

☆、第九章　　善后事宜（4）

那阴影闻言，似乎有点不悦，「茉伊拉！我跟妳说过多少次了，要好好对待自己的筹码！既然妳认定这小家伙能帮你成事，就不应该坐视他陷入险境！」

茉伊拉撇了撇嘴，敛起了笑容，「亲爱的巴连达因叔叔，既然我想培养这个人成为助手，就必须让他经受风浪！如果他连这种程度的考验都通不过，那还是让他赶紧轮回为好！」

巴连达因目光一沉，「经受风浪，可不是让他送死。」

茉伊拉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伊德丽尔就要来了，她自会提醒这小蚂蚁的。」

帝国的圣域强者，「四翼神龙」巴连达因，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反噬并不显眼，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我们的老师，当世最强的死骑阿格纳斯，如果不是特意查探，也多半不会发现的。」

顿了一顿，巴连达因若有所思朝茉伊拉一瞟，「妳要不是亲眼目睹，只怕也看不出吧？赶紧提醒他吧。」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更何况这世上，没有几人能真正控制自己的感情……妳啊……自己小心了。」

茉伊拉美目微沉，「什、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要在感情上玩火，喜欢一个人，还是明说为好。」巴连达因淡淡说道：「不要让他在懵懂中越走越远。」

以一种震惊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对方老半天，茉伊拉才挤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喜欢他？喜欢那个傻小子？哈哈……我还从没发现，『四翼神龙』这么有幽默感！」

「是吗？」巴连达因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怎么解释，这小子一回来，你就一直暗中保护他？」

茉伊拉瞳孔收缩，神色一冷，「你……盯梢我？」

巴连达因摇了摇头，「不！是保护妳！妳比那小子还冲动。」

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半响，茉伊拉突然挥挥手，「好了、好了，说正事吧！巴连达因叔叔，您有什么需要茉伊拉做的？」

巴连达因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妳。」

茉伊拉挑了挑眉，讥诮地笑了起来，「亲爱的巴连达因叔叔啊，你也太不会说谎了！真要没什么事，你会抛下我那伟大的父皇，跑到这地方来？」

「确实没什么大事。我这次来，也是妳父亲的意思。」巴连达因淡然说道。

「他？哦……对了！他想看看还有没有藏空草？给你！拿去！」茉伊拉沉下脸，将一个小匣子丢给巴连达因。

巴连达因长叹，「妳啊……妳对陛下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他并不是因为妳给他带回藏空草，才对妳好的。他早把妳当成一边的人了，所有反对晨曦教会的人，都应该站在一起。」

茉伊拉敛眸冷哼：「哼哼……是你告诉他我和冥修教派的关系的？」

巴连达因缓缓点了点头，「否则，你会被获准到莱尔胡闹？事实上，几年前他就知道妳是谁的弟子了，之所以疏远妳，就是担心引起教会注意。」

☆、第九章　　善后事宜

顿了一顿，巴连达因神色肃然，「如果妳被教会盯上，哪怕你是『地火之子』，哪怕他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也没办法救妳。」

茉伊拉冷冷地玻ё叛垌�，「那他又何必让你来这一趟？瞎子都能看出来，教会早盯上我了！」

巴连达因略一沉吟，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危险，你并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不是我是谁？难道是他不成？」茉伊拉冷笑，「谁会去算计这糟老头子！他就躺在祖宗的基业上自己逍遥吧！」

巴连达因沉下脸，「茉伊拉！陛下他不是那种人！这些年妳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了，难道妳还不明白，身为皇帝，有些东西他不得不掩饰吗？」

「擅自将我指婚给那个狗屁王子，也是掩饰吗？算了吧！巴连达因叔叔，我是看在我们同一个老师的份上，才对你如此客气！」厉声说道，茉伊拉冷凝着俏脸，「但是，你要记住，这并不意味我什么事都会听你的！」

「茉伊拉！你太任性了！」巴连达因厉声喝斥，两人恶狠狠地相互瞪视，犹如斗鸡一般。

「师兄、师妹，都少说两句吧。」倏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正相互瞪视的两人同时回头，「闭嘴！」

阴影中慢慢走出的人，竟是茉伊拉的财务主管凯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更显出病态的苍白。

「好吧，好吧。两位，你们继续。」他无奈地抚掌，停顿了下又轻咳着道：「其实呢……我只是来提醒师妹的，茉伊拉啊，妳的另一个老师派出的人，很快就要来这边了。」

茉伊拉闻言怔了怔，「另一个老师派的人　？＇…fsktxt＇巴德鲁那老头派谁来了？莫里斯？」

凯斯低笑，「还能有谁……」

步出密室，雅克缓缓在茉伊拉的宫殿里走着，多少有些茫然。

大仇，终于报了！胜利的狂喜和如释重负，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灵，然而，他又不免有些空虚。

长久以来，寻找妹妹已成了他最重要的人生目标，现如今妹妹没了、仇人也死了，自己以来该干些什么呢？也许……也许该去找同族了吧？

……可是这边的人类朋友，果真要放弃吗？再说，即便找到了同族，他们还会接受自己吗？毕竟，自已已经是半个镜魅了……雅克茫无头绪，一时间悲从中来。人生，果然是无可选择的，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想成为大人物、大英雄，可是，到头来呢？不能，不过是随波逐流，甚至，沦为小玩物……

沉湎了好一会，雅克猛地甩甩头，不对！现在还不是感受空虚、感叹人生的时候！

谁说大仇已报的？不是还有个卢斯侯爵吗？就算他是从犯也是仇人！留之不得！

不让我现在动手？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正暗暗发狠，猛抬头，他发现一个女子正微笑地看着他，竟是多日不见的菲琳娜。

「昆特看中的这个女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可她怎么偏偏就是晨曦祭司呢？」雅克嘀暗自咕着，扯出抹笑容向菲琳娜行礼。

「都已经是老朋友了，你怎么还这么客套？」菲琳娜笑着挥挥手，随着挥手的动作，她手上彷彿有什么光芒一闪。

雅克瞠圆了双目，他看得分明，在菲琳娜纤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的钻戒，可是这独特的造型，分明是帝国贵族的订婚戒指……

「你们、你们俩……」抬眼望进她清澈的双眸，雅克不太确定地问道。

「祝福我们吧，雅克。」菲琳娜说道，唇边挂着微笑，既没有羞涩侷促，更不见忸怩作态。

「大脑壳这家伙，动作这么快！」巨大的喜悦冲上胸膛，雅克一时说不出话来，仅是喃喃自语道；「怎么不早说？我还没送礼！」

「来得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事实上，你也是见证者。」陡然，昆特低沉的声音传来。

雅克回过头来，看到好友端着两杯红酒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的幸福，「我俩刚刚决定，共度此生。」

雅克说不出的高兴，但又满脸窘迫与尴尬，这样一个对他们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时刻，却因他的意外出现而遭到打扰。

「小蚂蚁，既然你出现在这个时刻，那就是命运指定的见证者。」昆特不容分说地将一杯红酒塞进雅克手中，旋即回过头去，拉过一直微笑的菲琳娜，两人共同端起红酒。

雅克悄然退开几步，由衷欣喜地看着这两个身影，看着这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这个世界，其实还是美好的！

☆、第十章　　风云际会

红衣主教遇刺，震动了整个赤稻城。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惊惶。这里已有二十多年没发生过教会人物遇刺案了，但稍微上点岁数的人，都还记得教会的残酷手段。

即使没有全城搜查、没有街头盘问，但浓郁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恐怖气息瀰漫着个角落。

红衣主教的死讯一传开，整个城市便立刻安静了下来，人们悄悄交换的眼神都在猜测，这回又有多少无辜者将要遭殃？会不会落到你我头上？

没人敢公开谈论教会的行动，但小道消息迅速传开：某某组织首脑落网；某某家族可能被牵连；某某人被全家带走一去不返……

血红的落日即将沉没到城墙背后，潮湿的雾气慢慢从地上升起，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灰色薄纱。

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雅克昂然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有伊德丽尔在身边，他才不怕晨曦神棍。

「大仇得报，固然可喜，但你定要小心！」伊德丽尔的精神波动，正在循循善诱：「你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镜魅。」

雅克嘴角一撇，暗自嘀咕道：「这个世界的法则，便是『以牙还牙』。」

「用仇恨去报复仇恨，只会在仇恨深渊中沉沦。」伊德丽尔摇头轻叹，「这种血仇也就罢了，一般的仇恨你不可执着。要让心灵广阔些，要学会宽恕。」

「放心好啦！我这人，没几个仇人的……」雅克嘿嘿笑着，心里暗自嘀咕，只不过那个卢斯侯爵，还是必须杀的……

伊德丽尔暗自摇头，随着雅克走入霜王奠下的宫殿。

「好姐姐！妳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茉伊拉亲自迎了出来，给伊德丽尔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呜──我真是太感动了！」

美目微弯，伊德丽尔的回答带着轻浅的笑意，「既然是『他』的弟子，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茉伊拉笑着将伊德丽尔迎入密室。

「你也一起来吧。」伊德丽尔回头招呼雅克。雅克一时愕然，见茉伊拉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跟着她们进了密室。

「妳没找错地方。克雷文多次去过，不会指错路的。」伊德丽尔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这么说来，雅克看到的……」茉伊拉神色一喜，甜甜笑着，伊德丽尔点了点头，

「十之八九，是你老师启动的虚影。能启用圣蛇幻象的人不多，你老师恰好是其中之一。」

「老师？老师在下边？」不觉浑身一颤，茉伊拉整个人狂喜地跳起来，随即又沮丧地垂下头，「不会的，老师不会动用什么幻象的！他那么要强的人，绝不会这么做……再说，当时我就在上头，他早该发现我了。」

「只怕……当时他正在休眠。他伤势实在太重，偏又在莱尔强行出头，只怕是不得不动用幻象了。」伊德丽尔忧郁地叹道：「他不是不想见妳，而是没有余力查探地面情况了。」

茉伊拉一劲地摇头，「不会的！老师绝不会被人伤到这个地步！他明明答应过我，要亲手将『虚空』圣印交给我的！」

☆、第十章　　风云际会（2）

「你多久没见过他了？」伊德丽尔问道。

「七年，自从七年前老师带我见识莱尔圣地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老人家。」茉伊拉长叹，「老师说，一定要等我凭自己的力量重返莱尔圣地之后，才可能教导我轮回之道，可是……」

伊德丽尔神色微黯，怅然叹息，「可是，后来他受了重伤。」

茉伊拉银牙一咬，脸色铁青，「这么说，老师真的伤到了消亡的地步？」

伊德丽尔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恐怕要陷入沉睡。」

「沉睡……」茉伊拉点点头，略松了口气，「那还好，只要还活着，总能找回这个场子……嘿嘿……也用不着他老人家亲自动手啦，有我在！」

看着恢复活力的茉伊拉，伊德丽尔哑然失笑，「多大的打击，都能迅速恢复自信，妳还真像妳老师呢，难怪阿格纳斯这么喜欢妳，上次见面，他很是夸耀了一番新弟子。」

微抿着红唇，伊德丽尔摇了摇头，「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妳的『地火之子』身份，却原来，妳们俩如此相像。」

「伊德丽尔姐姐，老师跟你提过我？」茉伊拉张大了小嘴，伊德丽尔轻笑，「当然了。」

「嘿嘿、嘿嘿……抱歉，我总不习惯称呼你为『您』。」茉伊拉微玻ё琶滥浚�突然有点脸红，一直在旁边静听的雅克，大吃一惊，暗忖这小魔女居然也有说「抱歉」的时候！

「我知道，我不该称妳为姐姐，能够同时被老师和克雷文大师追求的人，我当然不能称为姐姐。」茉伊拉以一种「怯怯」的眼神看着伊德丽尔，「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应该叫妳伊德丽尔姐姐。」

「这很好啊，」伊德丽尔淡淡笑着，点了点头，「至少，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