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亚兰维的冒险:狩望-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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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嗤之以鼻：「『这点好处算什么』？你卖给莱尔叛军的武器如果还不算什么，那你早成为帝国的巨富了！」

威廉子爵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虚与委蛇（2）

疾隼沉声道：「说下去。」

「北方的自由城邦正在扩军，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有没有兴趣分一杯羹？」

疾隼眼中光芒闪动：「自由城邦的军械向来不能自给，但北方蛮子才是他们的主要支持者。」

雅克似笑非笑：「所以本镇长才说，我们需要合作。本镇长有渠道却缺货，你们呢？就算你的军械再多，没有本镇长的帮助，休想搭上自由城邦的线。」

子爵看了疾隼一眼，尽量将语调放平缓：「我们怎么知道，阁下是不是虚张声势？」

「能不能相信我，你们自己判断。」雅克冷笑着张开右手五指，左右摇动：「自由城邦五分之一的采购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子爵干咳一声：「镇长大人，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诚意？」自由城邦五分之一的采购量，至少是莱尔义军订单的好几倍，容不得他不动心。

「诚意？不为难你们，就是最大的诚意。」雅克傲然道，「本镇长有言在先，这笔生意办成，我们必须五五分帐！」

「休想！」子爵大怒，「你不过动动嘴皮，我出的却是实货！你凭什么要那么多？你懂不懂这行的规矩？」一涉及到实际利益，贵族风度立即收起。

雅克微微一愣，哑然失笑：「你看，你我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嘛。」

威廉子爵脸一沉：「刚出生的麻雀，也想和老鹰相比？」

「你是说，本镇长是暴发户？」雅克耸耸肩膀，「暴发就暴发好了，能暴发起来，不也是本事吗？不管身世显赫还是出身卑微，捞到钱才是关键！一句话，五五分成，干不干？」

「舌头动动，你就想拿走一半的利润？休想！最多只能给你三成！」

「阁下难道不知道，从别人口袋里掏钱是不道德的吗？五五分成，否则免谈！」雅克哪容别人盘剥他。

「你知不知道，一副合格的甲冑需要多少人工？一把上好的骑士剑需要多少道工序？你知不知道，光是『虹月』的支出就得多少？你能为这笔生意贡献什么？给你三成已经是开恩了！」子爵毫无形象地指手画脚。

「没有本镇长的帮忙，你就算武器堆成山又有什么用？有本镇长保驾护航，你还需要养着『虹月』那么多人吗？光这成本你就省了多少？只拿五成那是本镇长的善良！」雅克怒目而视。眼见对方比自己高了不少，他干脆一屁股坐到桌上，居高临下侃侃而谈。

「臭小子！你敢无理取闹？」

转眼间，子爵的会客厅充斥着两人的语言暴力。

刚才还道貌岸然的两个贵族，为了利益分成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雅克固然是发扬一贯作风、誓死捍卫每个铜币，此间主人也彻底亮出奸商面目，死死咬住七三分帐不松口。

这一争，竟是争到了中午。仆人端上来的饭菜，两人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引经据典、旁敲侧击、委婉相劝、赤裸威胁……

☆、第二章　　虚与委蛇（3）

一直冷眼旁观的疾隼，不动声色地吃完了自己的一份饭菜，这才好整以暇地道：「镇长大人，你必须先证明自己的诚意。」

聒噪了一个多小时的会客厅，终于安静下来。

子爵干咳一声，收回指着雅克鼻子的手指，姿态优雅地坐回原处：「不错，男爵，我们先来讨论你的诚意问题。」

「诚意？」雅克瞪大了单眼皮小眼睛，抢过一瓶葡萄酒一饮而尽，「本人肯孤身一人来你这小窝，这就是最大诚意。哼哼，要不是霍顿大师一再担保，我会来这里冒险？」

「大师的决定，不等于主人的决定。」疾隼冷冷地道。

雅克一挥手：「既是如此，本人就送你一个『消息』。三天之后，你们『虹月』要在安瑟岭举行『举石』仪式，是不是？」

疾隼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的？」

雅克冷笑：「你能安插密探，难道本镇长就不能？你们的头目死得太多，必须举行『举石』仪式选出新人。时间、地点我都知道，若想对付你们，再围剿一次不就成了？」

疾隼冷笑：「再打一场，不见得是你胜。」

「既然阁下如此自信，那我们不妨再玩下去，看看是谁的人马先死光？」雅克磨了磨牙，露出狰狞的笑容。

「阁下如此恐吓，似乎不是表明诚意的正道吧？」威廉子爵恢复气定神闲。

「诚意？哦，对了，诚意……」雅克敛起狞笑，「那么，这么办好了。拿着！这是第一批采购清单，先付一半的订金，完成这笔买卖之后，我们就可以相信彼此了吧？为了表示诚意，这笔买卖的利润，本镇长只要两成。」

子爵接过清单略一过目，微微动容：「好！只要你真能搭线完成这单生意，就有足够资格加入我们。不过，如果你捣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清单上列出的刀剑、盔甲，已超过莱尔义军半年来的采购量了。

「少来这套，谁管你客气不客气？」雅克不屑地道，「三日之内，你将收到订金，以及盔甲的设计图样、详细要求。半个月内，你必须交货。如果由于你的缘故，而让本镇长失了信誉……哼哼！」

在互相恐吓中，双方结束了此次谈判。

眼见雅克走远，疾隼脸色变幻：「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运气太好，还是太过警惕。」

威廉子爵愣了愣：「怎么说？」

「三天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举石』仪式，这不过是诱敌之计。」疾隼嘿嘿冷笑：「即便霍顿大师能压下这小子，他也不会像帕里斯那样听话，还是除掉他干净。『举石』仪式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风声，本想让那小子自陷死地。」

子爵有些不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着我？」

「打打杀杀的事，还是小人来吧。」疾隼淡淡地道。

子爵沉吟着道：「话说回来，这小子好行险着，很有可能上当。那他为什么……多半是因为大师的压力，又或者，他根本不信你放出的风声。」

☆、第二章　　虚与委蛇（4）

疾隼摇摇头：「他不会怀疑。还记得他刚来时的小动作吗？找了几个小喽囉筹划假刺杀，结果被我利用，成了真刺杀。那几个喽囉，有个叫西蒙的『逃』了出来──嘿嘿，这小子还是嫩了点，居然指望这等小伎俩能骗过我。那小喽囉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分明就是他派回来卧底的。这小喽囉传给他的消息，他应该不会怀疑才对。」

「不管他是靠小聪明还是好运气，他终究是躲过去了。」子爵正色道，「以后别这么干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霍顿大师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既然一口咬定由他来处理，我们就别硬插手了。你这样乱来，真要惹恼他老人家就糟了。」

「可是，他还没给我们一个明确信息。」

子爵愕然：「你担心霍顿大师会出事？不可能吧？那些混小子哪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那为什么大师不给我们消息？来通报的居然是布伦神父，委实奇怪。布伦神父，没和大师熟到这个地步吧？」

「你就放心好了，布伦那老东西能翻什么浪！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妥，干脆派几个得力的人，去大师那里打探打探。」

疾隼苦笑：「您也是知道的，我派人打探过，结果……」

子爵猛地打了个冷战，压低声音：「别谈论他老人家了。反正那小子已开始合作，只需好好考验他的诚意就是。」

雅克官邸的密室中，艾瑞急不可待地揪住死党：「老家伙的事，他们有没有怀疑？」

「那小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怀疑。只是，布伦神父能帮忙瞒多久，还不好说。」

「唉！照我看，就应该抓住『举石』的机会！你偏要拿这当筹码？」艾瑞急得直搓手。

「镇静，就算他们发现死老头失踪又怎样？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下的手。」雅克冷哼一声，「别提『举石』了，刚才我见到疾隼了，他的反应足以说明，这根本就是陷阱！」

艾瑞扬扬眉：「疾隼？这人究竟怎样？」

「阴沉，相当阴沉。他故意装出沉不住气的样子，但这小子绝对算个人物。从他故作紧张的反应来看，『举石』根本就是诱敌之计，他早看穿那废物西蒙是卧底。」雅克将交涉过程详细告诉了胖子。

艾瑞叹息：「得，又一个棋子废掉了。」

「废掉？未必。他未必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知道西蒙是卧底。」

「……你到底能不能说人话？」

☆、第三章　　五音杀手

秋天本不应是沙尘暴肆虐的季节，但这些面目可憎的客人还是不请自来。从遥远西部吹来的沙尘，已在八角镇上空肆虐了几天。

这天午后，沙暴弱了下来，可干燥的热风还是毫不疲倦地，在把玩着地面沉积的沙子。空气中飘舞着干涩的味道，街角的小狗痛苦地吐着舌头。

几乎所有的镇民都在祈祷坏天气早点过去，但「山间流瀑」的老板却是例外──在这坏天气里，他的顾客出奇多。自雅克镇长在此遇刺以来，酒馆的生意还从没这么好过。

伙计忙不过来，老板亲自上阵。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忙碌地往一个又一个酒杯里，倾倒冰过的麦酒，非常小心地不超过八分满的界限。

唯一令他心里打鼓的，就是那个在屋角东张西望的胖子──艾瑞大人。他时时担心镇长关了酒馆，一见到艾瑞进门，心脏就已开始抽搐。

出乎预料，这胖子似乎真是来喝酒的。他一个随从也不带，一人坐在角落里，笑玻Р＇地自斟自饮。老板殷勤地过去招呼，反被他给赶走了。

这胖子在那里游目四顾，究竟在找什么？以老板的经验，这是典型的色鬼在寻觅新欢──可是，他还用得着到酒馆里偷欢吗？

所谓祸不单行。

门开处，又进来一个惹不起的角色──镇长大人的心腹，书记官克洛林，他带着几名卫兵走向艾瑞。

胖子立刻叹息：「小子啊，你又来坏我兴致。」

「镇长大人的命令，小人不得不听从。」克洛林陪着笑脸。

「老子有这么不中用吗？还需要你们来壮声势？老子是来消遣的，又不是来吓唬人的。这小地方，有谁能威胁老子的性命！」胖子傲然道。

「是是是……」克洛林连声答应，屁股却是坚定地坐了下来。

「不过，这里确实不是好地方，连个看得上眼的都没有。唉，闷酒，闷酒啊……」艾瑞无视克洛林等人的存在，自顾嘀咕。

「来一杯『火陨清瀑』。」老板抬起头，一个身着红袍、黑纱蒙面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面前，

「您真是识货！这个酒在别处是喝不到的……」老板努力用笑容掩饰住自己的不安。上个月有个喝醉的红袍法师，差点毁了他的全部家当。

蒙面女子要了几样菜，默默地坐到角落里。老板这才发现，她还带着个小女孩。

另一边，艾瑞的眼睛亮了起来：「克洛林，敢不敢和我打赌？」

克洛林陪着笑：「您是每赌必胜，小人哪敢和你赌？」

「又不会宰你，你怕什么？我敢打赌，那女人一定是个美人！」艾瑞朝那蒙面女子的方向努努嘴。

克洛林连连干咳。他既不能随艾瑞胡闹，又不能违逆胖子，也只能咳嗽了。

「连女人你都怕？胆小鬼，你真以为穿着袍子就是法师了？她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艾瑞撇下克洛林等人，独自转悠过去。

不一会儿，艾瑞便施施然地走了回来，比了一个得意的手势。

☆、第三章　　五音杀手（2）

克洛林嘴里发苦，悄悄对着一个手下比了个手势，让他赶紧去叫人。蒙面女子没觉察有什么不对，但始终盯着艾瑞的克洛林看得清楚，这胖子以一流盗贼都要叹服的隐蔽手法，往她面前的菜肴洒了些粉末。

手下领命去了，克洛林则尽最后的努力：「大人，这里的情况太复杂……」

艾瑞撇撇嘴：「怕啥？？逗逗乐而已。」

说话间，小女孩已趴在桌上，蒙面女子似乎也有些坐不稳了。

「一切顺利！万事容易！」艾瑞哈哈一笑，走过去便想搭讪。先下药，再装作救人去套近乎，胖子的这一手，以前在莱尔可是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次，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蒙面女子一摸小女孩额头，突然向笑嘻嘻走过来的艾瑞怒喝：「你下的药！」

艾瑞眼前一花，利剑隔空刺来，锋刃未到，白茫茫的斗气已直逼面门。胖子大吃一惊，这女子果然不是什么魔法师，但斗气却远在他之上！

「火球术！」危急间，艾瑞扔出了一个球状物体。

蒙面女子剑尖挑动，这哪是什么火球术？一声清响，浓烟立刻瀰漫了整个酒馆。

在一片咳嗽声中，胖子当先奔出酒馆。克洛林等人涕泪横流，也跑了出来。蒙面女子不依不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真以为老子怕妳吗？艾瑞勃然大怒，一手一把毒匕，运起神圣斗气。

正捂着鼻子咳嗽的克洛林，却比胖子还要愤怒。妳个贱人！真够狠的！真要伤了艾瑞大人，老子还有得混吗？

非常罕见的，「背影」克洛林主动出击。他狂叫一声，刺剑出鞘，五彩剑身凌空舞动，倒也颇有几分灵蛇狂舞的味道。

奈何，那女子不过轻轻一挥，花哨的刺剑便断成了三截。克洛林惊吓过度，手持断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瑞一挥手，信号弹升上天空，而克洛林带来的手下已冲了上去。

仅仅几个呼吸，几名手下全部倒地。他们本不至于如此不济，但蒙面女子巧妙地利用他们的急切心理，剑剑不离克洛林要害，引得他们仓促来救，然后各个击破。

艾瑞看准机会，毒匕掷出！原本灰蒙蒙的刃锋，在注入白茫茫的神圣斗气后，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效果。

那女子空手一抓，这透明毒匕竟如枯枝般被轻松抓在手中！

「劈啪」微响过后，蕴满神圣斗气的毒匕炸开，如同爆裂箭的效果一般。但那女子手掌裹有一团冰凝斗气，牢牢裹住了碎裂的刃锋，竟是丝毫未伤。

艾瑞瞳孔收缩。

这分明是北方蛮子的斗气！亚速–波尔联合王国以圣焰教会为国教，魔法以火系为主，但毕竟是终年严寒的北国，终日与冰雪打交道，顶级斗气却是「冰风斗气」。

蒙面女子哼了一声，逼向艾瑞。激斗了这一番，胖子刚才所下的药，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毒药没用，毒匕没用，神圣斗气也没用……胖子一咬牙，掏出个卷轴，嘴里唸唸有词。

☆、第三章　　五音杀手（3）

女子微微一愣，这么近的距离，想使用魔法？而且，这咒语听来分明是最简单的火系魔法「焰光」，这能有什么用？

她不打算再让对方献丑，一个加速，剑刺左肩！

她看得很清楚，这胖子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嘴巴也在颤抖。废物！就这样还想玩魔法？

却不料，胖子将卷轴迎面掷来，浓烟裹住蒙面女子。她仓皇后退时，已是涕泪横流。茉伊拉送给胖子的「卷轴」根本发动不了魔法，只是伪装的烟雾弹而已。

胖子神色冷厉，反手又是两把毒匕掷出，灰蒙蒙的长剑挟着一抹神圣斗气，刺向对方喉咙。适才的惊惶之态，竟全是装出来的！

蒙面女子一个不慎，左臂被淬毒匕首划伤。她反转剑尖，毫不犹豫地剜出伤处的一大块肉，不顾鲜血横流，不顾双眼视线模糊，又悍然刺向艾瑞。

胖子心中一寒，边招架边向酒馆方向退去。一有机会，他便扔出「卷轴」，浓烟不时涌起。但对手有了防备，总能避开烟雾，继续紧跟胖子。

剑光再闪，旁边伺机偷袭的克洛林右肩剧痛，惨呼着倒地。

克洛林突然爆发的勇气，却是帮了艾瑞的大忙。得此空隙，他闪进酒馆，揪起昏迷的小女孩：「抛剑！快！不然我杀了这小孩！」

蒙面女子也不是笨蛋，立刻横剑搁在克洛林脖上。

双方正僵持间，匆忙赶来的雅克夺过小女孩：「放开他！饶妳不死。」

艾瑞长吸一口气：「这女人，是北方蛮子的奸细！」

蒙面女子立刻叫道：「我不是奸细！你们赶紧放人！」

艾瑞冷笑：「妳当我是瞎子吗？连冰风斗气都不认识？」

「都别过来！否则我宰了这小子！」女子紧张地看着四周，雅克的手下已经围住了她。

雅克也不敢逼得过甚，克洛林虽只是小人物，如今却是他的得力手下，轻易牺牲不得。他放缓口气，将女孩放到地上：「本人以镇长的名誉，担保妳的安全。放开他，妳可以带这孩子自由离去。」

「通通退开！」蒙面女子厉声道：「只要……」

街角杀机突现，一团黑影无声无息地□□，仓促间，蒙面女子手中剑本能挡格的同时向后仰身。长剑生生被撞飞，但她总算挡开了黑影──一根短矛。

克洛林反应奇快，泥鳅一般滑出了她的掌握。

雅克并没有趁机出手，而是盯着短矛的来处。这一矛掷出的结果，固然是救了克洛林，但其出手的力度与气势，倒像是要将克洛林同那女子，一起送入地狱。

「邪恶王国的奸细啊，祥和的八角镇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威廉子爵的「管家」，「虹月」首脑疾隼，施施然从街角走出。

胖子却不认得疾隼，他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多谢啦，兄弟！这女人真她妈扎手！」

「别傻了！」雅克低声骂道，「他就是疾隼！」

艾瑞「哦」了一声，脸上堆满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减：「当然了，感谢归感谢，你可别和我抢这美女，她是我的！哼哼，胆敢得罪我艾瑞，我一定要……」胖子的笑容变得猥琐无比。

☆、第三章　　五音杀手（4）

疾隼微微一笑：「当然，当然，谁敢跟您抢这样的『苦差』呢……我相信，两位大人定会妥善处理这奸细的。」

那女子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雅克看了她一眼，又仔细地看了看小女孩，淡淡地道：「此人是否是奸细，仍需审讯才能判定。本镇长不会放过一个歹徒，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当然，当然。」疾隼扶起女孩，在她脑门上揉了几揉。

这孩子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迅速跑向蒙面女子。

雅克盯着疾隼的手：「好手段，恐怕这小镇上的大多数神职人员，都比不上你。」

「好说，好说。小小把戏，让大人笑话了。」疾隼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雅克和艾瑞对望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杀机。

一旁的克洛林，迫不及待地叫喊：「快快快！快把这女的抓起来！」

「抓你个头！」雅克踢了他一脚，和颜悦色地向那女子道：「既然阁下不是奸细，便随我们走一趟吧。」

蒙面女子抱紧小女孩：「现在又觉得我不是奸细了？谁会信你！」

雅克笑了笑，突然改用莱尔土语：「那是因为，我已经认出了这个孩子。她是乌塔的女儿吧？」

蒙面女子微微一震。

胖子也大为讶异：「铁匠的女儿？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乌塔不是说过，他女儿已死于战乱吗？」

「只是失散！」雅克没好气地道，「乌塔铺子里挂着这孩子的画像，你明明也看过，难道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谁会在意铁匠铺里的画像，除了你这双贼眼……」胖子耸耸肩膀，他虽认不出这孩子，但蒙面女子的反应却是看在眼里，显然雅克并没有看错。

那女子还在犹豫，女孩已挣脱她的怀抱，扑向匆忙赶来的高大身影──正是铁匠乌塔。

镇长官邸的会议室里，乌塔强抑重见爱女的喜悦，向雅克等人介绍了蒙面女子──杀手兰丝。

此人是莱尔义军的重要角色，不仅在青屿大本营担任重要职务，还不时潜回莱尔打探敌情。她是乌塔的老朋友，认得他女儿莫娜，这次潜回莱尔巧遇流浪街头的莫娜，便将这孩子带了回来。

艾瑞没有看错，兰丝使用的确实是冰风斗气。杀手组织「五音联盟」，将其培养成兼通三种斗气的杀手，冰风斗气正是她最擅长的斗气。

杀手靠的是绝妙的潜行、精准的致命一击、随机应变的能力，会几种斗气很重要吗？艾瑞很是不以为然。「五音联盟」是帝国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而兰丝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与传言中的「五音杀手」差距甚远──轻易被人当面下毒，这也能叫杀手？

摘下蒙面纱巾的兰丝，果然是个美女。她显然还怀有戒心，说了几句便闷声不响了。

「莱尔的女英雄啊，妳别和这胖子一般见识。」雅克笑着打圆场，让胖子给兰丝道了歉。

☆、第三章　　五音杀手

见兰丝勉强接受了胖子的道歉，雅克随即也表示歉意：「说起来，本镇长也必须向妳和乌塔，还有小莫娜，表达歉意。妳是因为找不到乌塔才去酒馆的吧？呵呵，这却是本镇长的不对了，急着和乌塔谈事情，昨晚没让他回家。」

兰丝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乌塔连忙站了起来：「大人言重！要不是您这几天想尽办法帮忙，义军急需的军械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乌塔！你胡说什么！」兰丝吃了一惊，急忙打断铁匠。就算雅克等人都是出身莱尔，她也不认为应该将义军机密，泄露给这些帝国官僚。

「兰丝，没关系的，大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乌塔解释道，「妳不知道，要不是大人竭力帮忙，我们下一批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手。那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