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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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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罗伯特,这你也熟悉——你发现某个人非常可爱,跟他谈得来,相信那就是爱情,然后你发觉,你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男人们也跟女人一样吗?”
“完全一样。”
“你说服自己,那是爱情,但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那是性欲,只是床帏,不是吗?”
“对。”
“只是床帏要简单些,结束之后,很容易继续做好朋友。”昂热拉说,“你现在听好。还有哈瑞。有一回我坐火车去巴黎的东头……”她讲啊讲啊。我听着,但我感觉不到忌妒。我非常肯定,她从没像爱我这样爱过这些男人中的任何一位——就像我从没像爱昂热拉这样爱过其他女人一样肯定。我要容易些,我想,我一生中还从没爱过一个女人。
从晶体管收音机里传出缓慢的爵士乐。时间消逝,东方亮了,太阳从海里冉冉升起。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讲话了。我们坐在一起,俯视城市和海洋。我侧身向前,对着她的耳朵说:“来吧,昂热拉。”我吻她的眼皮。
一小时后她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像经常做的那样从边上打量她。当我这样从侧面看着她时,我又想起了圣母的脸,平静、放松,无比安详。我不停地望着她。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挤进来,我听到火车驶过。
24
科尔德·尤尔根手舞足蹈,表演着什么。伊莉莎白·泰勒、里查德·布尔顿和其他人坐在科尔德·尤尔根的桌旁,哈哈大笑。隔几张桌子,那位流亡的希腊国王和他的妻子正跟印度公主和一位年轻的夫人交谈。平台尽头,美国总统顾问亨利·基辛格正在热切地劝说几个男人,他们沉默地听他讲。他们全都坐在“岩石乐园”饭店下方的那个修在岩石海岸上的平台上。有许多的平台,这天下午全都坐满了人,这时候太阳已经很低了。外面,在海湾里,泊着许多游艇。我们坐在最顶上的平台上,阿塔纳西奥·泰奈多斯和梅丽娜·泰奈多斯夫妻和我。跟所有的人一样,我们也喝着开胃酒。我请求约见一次,泰奈多斯建议,我们坐他的劳斯莱斯车从戛纳出来,到安提伯斯海岬这儿来,来“岩石乐园”吃晚饭。其实提这建议的是他的长着娃娃脸、像布娃娃一样的妻子:“咱们随后开车去哪儿。在我们家太危险了。您知道为什么,卢卡斯先生。”
这是一席电话交谈,梅丽娜和阿塔纳西奥·泰奈多斯轮着跟我讲话。我是从昂热拉的房子里打的电话。
“对,”我说,“那群仆人。您害怕您的仆人维托里奥,那些激进分子。”
“小心!他有可能窃听谈话!我对您讲过,我们这里不能接待任何人。”梅丽娜呱呱地说,“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但是我认为,您想跟我们谈生意上的事,维托里奥肯定在偷听。不,不,这不行。我们的司机来接您——哪里?”
“在‘庄严’酒店。”我说。我还穿着燕尾服,得换衣服。
“行。到时候咱们再决定去哪里。但要到下午才行。四点钟?”
“四点钟。”我说。
“请您穿得简单些,卢卡斯先生。”梅丽娜·泰奈多斯又插进来叫道,“我们也这么做,总是这样。这样在这里更安全。”
“是,夫人。”我说。
“他们怕他们的仆人怕得要死,这些可怜的亿万富翁。”当我挂断时,昂热拉说。她拿着另一只听筒一起听了这席谈话。
我们在床上躺了很久——我终于睡着了,在早晨——然后我们在中午吃了早饭。昂热拉下午得工作。我们约定,我晚上来她这儿,不管多晚。她想跟我在家里过一个晚上。我也想这样。我们彼此告别,好像是永别似的。我们接吻,然后昂热拉送我到电梯,伤心地站在那里,直到电梯门在我身后关上。
我坐出租车回“庄严”酒店。没人注意我在这白天时间穿着燕尾服出现。这里真的没人在意别人做什么。当我对门卫领班说,我将收拾我的一只箱子,请他将这只箱子送到昂热拉的地址时,他马上就答应了。我说,这回我有可能有时候在那里呆较长时间,但是我当然保留我的房间,如果有我的消息、电报或电话,他们应想办法在昂热拉的地址找到我。这行吗?我承认,当我这么问时,我非常难为情。
“那当然,先生。”门卫领班咧嘴笑着,“您喜欢上了戛纳,是不是?”
“是的,非常喜欢。”
“这我很高兴。”他说。
于是我上楼去我的房间,洗了澡,只穿上衬衫、裤子和凉鞋,然后收拾了一箱西服和内衣,按铃叫来一位行李员,让他取箱子。他已经知道情况了,说一切都会办妥。我给他小费,他走后,我感到,这次可笑的部分搬家又接近了昂热拉一点。
泰奈多斯的司机很准时。我独自坐在平台上“我们的”角落里,喝着杜松酒加奎宁,想着昂热拉,等着我的脚又疼起来。可是它一点不痛。司机穿着一身米色的制服。他载着我去泰奈多斯家的别墅。这两位已经在公园里等着了。阿塔纳西奥,这个男人,他的肩上头颅方方,好像一点脖子也没有,因此老让我想起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来。他跟我一样穿着衬衫和裤子,他的妻子穿着一件廉价的花夏衣。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船主之一和他的妻子。
我下车,吻梅丽娜的手。她像娃娃似的低笑着,说她很高兴去“岩石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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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我们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吃一回饭了,这让我们开心。”她说,用英语讲,“司机也是意大利人。您知道,他一句英语也听不懂。”
这样我们就来到了“岩石乐园”饭店最上层的平台。我觉得,是梅丽娜不停地让我注意到那许多著名的和富有的人们。他们今天聚在这里人数特别多。
“那后面,在我们底下那一桌,那是唐·卡洛斯,西班牙的王子。他那桌上坐的是伯爵、男爵和侯爵,还有公主们和伯爵夫人们。”
“啊哈。”我说。
“那边,吸雪茄的那些男人,是美国人。搞钢铁的。我认识他们中的两位。”泰奈多斯挥手。那些人当中的两个人挥手回答。“您看。”阿塔纳西奥骄傲地说。
“您对我们有一种错误的印象,卢卡斯先生。”
“为什么?”
“您认为我们是暴发户,对不对?”
“我……”
“您当然这么认为。”梅丽娜说,眨动着眉毛。
“我在雅典是从擦鞋的男孩干起的。”泰奈多斯说,“这您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说。太阳在海湾深蓝色的水里画出金色的轨道。“不,这我不知道。”
“可维托里奥知道。但他还是把我当死敌。我们大家在生活中机会是均等的。如果他不利用他的机会,那不是我的责任。一切都是命运。您很有可能是跟他坐在这里,而不是跟我。他有可能成为船主而我也许是个仆人。”
“今晚我只吃鱼子酱,”梅丽娜说,“直到把肚子吃胀。我只喝‘吕德勒’。终于有一回不用害怕了。”
“咱们再喝一杯开胃酒。”她丈夫说,“卢卡斯有问题要问。咱们可以在饭前商谈它们。好吧,先生?”
跟托威尔一样,我向泰奈多斯讲泽贝格向我汇报过的一切。他们侧耳细听。最后泰奈多斯说:“梅丽娜和我,我们相信,赫尔曼是被害的。”
“托威尔先生也是这样。”
“您瞧。但他不是被我们这个圈子、拥有科德公司的这群人中的哪一个谋杀的。我们当中没有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您不得不承认,卢卡斯先生!”
“我看不出来。但说不定还是有一个理由。”
“没有!您在这里时间够长了,不然您和警方必定会有所发现!有一位凶手,非常肯定。这是一个凶手的城市,咱们在特拉博家相识的那天晚上,我就对您讲过,您记得起来吗?”
“我记得。”我说。在我们底下,我看到科尔德·尤尔根与布尔通夫妇起身离开了平台。
“必定有一位凶手——赫尔曼死后又发生了那一切,对不对?我有个好主意。”泰奈多斯说。
“什么主意?”
“凶手是本地人,或者现在他就在这里。可赫尔曼临死前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哪里?”
“在科西嘉。这你们当中还没有谁想到过,对不对?科西嘉!那台定时爆炸器是在科西嘉藏上游艇的,凶手是在科西嘉接受任务的。”
“谁委托的?”
“赫尔曼开船去阿亚科,去跟生意上的朋友碰头,总是这么讲,对不对?警方告诉过您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是谁吗?”
“没有。”
“那两个人是谁,您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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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企业家。”
泰奈多斯坏笑。
“这是人家对您讲的,啊哈。再没别的了?”
“再没有了。”
“那我就要建议,卢卡斯先生,您去问问那位法国外交部的迪尔曼先生,现在他就在这里——对,对,我们了解情况,请您别这么吃惊地看着我,我们对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那我就要建议,您去向迪尔曼先生了解一下这两位先生的情况。他们叫克莱蒙和阿贝尔。”
“克莱蒙和阿贝尔。”我重复道。
“对,您问问迪尔曼,这两个人是谁。”
“如果他不告诉我呢?”
“您抓住不放,不要松懈!如果他不想讲,您可以从中得出您的结论。如果他讲了,您也许会大吃一惊。”
“真的?”
“我什么也不再讲。”泰奈多斯说,“不,我不再讲了。您问问迪尔曼。您会吃惊的,我的朋友,非常吃惊。”
“鱼子酱,直到我肚子吃胀。”梅丽娜说。
“是,我的宝贝,给你吃。”她丈夫说,“咱们饭前再散一会儿步吗?”
于是,我们三个走上那条有红土的窄道,它从饭店通向供游艇的小船停靠的码头,两边长满玫瑰、丁香和开着我不认识的金黄色花朵的巨大的灌木丛。它们后面是橘树、橙子树、五针松、棕榈树、松树和桉树。一艘艘游艇来来往往。天空已经变颜色了,大海也在变换着颜色。我们一直走到路边的大鸟笼,里面坐着那只鹦鹉,这里人人都知道它能讲话。
“你好,马赛尔!”那只鹦鹉说。那是一只自称马赛尔的鹦鹉。
“它可爱不?”娃娃脸梅丽娜问。
“你好吗?”马赛尔问。
“好,谢谢你。”泰奈多斯严肃地说。这人总是很严肃。他笑起来也很做作。我想,他本来没必要向我提他那段擦皮鞋的过去。他这么做过,有点打动了我,我更加友好地看着他。也许他刚才正是为此才讲的。
“你幸福。”马赛尔对梅丽娜说。她喜不自禁,像个孩子似的拍着双手。
“谢谢你,马赛尔,谢谢你!”她叫道。
“你是聪明人。”马赛尔对沉默的泰奈多斯说。
“而你是个傻瓜。”马赛尔对我说。
而你是个傻瓜……
“谢谢你,马赛尔。”我说,眺望海上,看胡安派恩斯缤纷的码头,再看大海湾,戛纳就在那大海湾里面。我只是模糊不清地看到这一切,因为离得很远,但太阳照在白房子上,让数千窗户金光四射。我看到康托码头、老港口和十字架路旁的酒店,我现在已经很熟悉它们。我看到城市上空山坡上的豪华住宅区。我向右望。那边是加利福尼亚区。那是‘克洛帕特拉豪华住宅区’。那里是昂热拉。
“你这幸福的傻瓜。”马赛尔对我说。
你这幸福的傻瓜。
这已经好一点了。
25
在我跟泰奈多斯去吃饭之前,我给昂热拉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还有事要做,可能要晚些回去。
“这没关系,我等。罗伯特,你的箱子送来了。我把东西全拿出来整理好了。你的电子牙刷里面的电池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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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我进城买了新的。我得照顾你——照顾我的丈夫。如果有时候我家务上不太行的话,你得谅解我——准时开饭之类的。我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同居。我单独过了这么长时间,实际上一直是独身。我生活得像个流浪汉。不过这会改变的,罗伯特。我将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家庭主妇,我……”
“昂热拉?”
“嗯?”
“你得保留你的原样。”我说,“你不能变化。一点也别变。”
“你太好了。”她说,“我等,罗伯特……”
接着这个谈话我又给加斯东·迪尔曼打电话。他在“卡尔顿”酒店。我请求他留在那里等我,因为我有事要跟他商谈。
“好的。”他说。
我走回“岩石乐园”饭店那个有规模庞大的冷餐自助餐的餐厅,走回泰奈多斯的桌旁。我们吃饭。这个希腊人有一次严肃地对我讲:“您意识不到整个晚上不必害怕仆人意味着什么。我感到非常舒适。”
“您要是想,可以外出去吃饭啊。”我说。
“我们恰恰不能这么做。”梅丽娜说,“维托里奥只会利用它来煽动其他人继续反对我们,我们将会陷入更大的生命危险。不,不,我们只能少出去为妙——即使出去也是为了谈生意。”她果然只吃鱼子酱。
26
加斯东·迪尔曼长叹一声,摘下眼镜,用手帕擦镜片,再重新戴上眼镜,说:“我就知道您迟早还会再向我提这个问题,卢卡斯先生。”
我们坐在室外,坐在“卡尔顿”酒店大酒吧外面的平台上,喝着威士忌。我们面前的十字架路上,车流缓缓地爬行。我向迪尔曼讲了我跟泰奈多斯的谈话,问他谁是克莱蒙先生和阿贝尔先生。
迪尔曼说:“将您的注意力引到克莱蒙和阿贝尔身上,泰奈多斯这样做很聪明。我已经思考过谁会这么做。看来泰奈多斯是众人中最聪明的。或者是其他人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克莱蒙和阿贝尔是谁,迪尔曼先生?”
酒店前有几个妓女在来回走动。她们都很年轻,有时一辆车停下来,一位姑娘钻进车,或者她跟一个男人搭话。我曾经跟“庄严”酒店的一个门卫交谈过,他告诉我,这是最便宜的妓女。她们一夜加起来至多总共四百法郎,一个小时至多两百。那些非常高级的妓女自己有房,她们也不在街上跑来跑去,而是去赌场,那里总是能容下那么一批。或者她们哪儿也不去,呆在家里,等电话,因为她们的名字在私下传递,或者由酒店看门人告知。这些高档妓女要价在一次五百到一夜总共一千法郎之间,门卫指的是新法郎。他告诉我,那些全是艳压群芳的女子。另外,大多数妓女是德国人。
“克莱蒙和阿贝尔是法国最大的电子工业康采恩背后的那两个人。”迪尔曼说,“您不熟悉这两个名字,因为这两个人尽可能不出头露面。我现在如果再不对您讲出全部实情,一点意义也没有,卢卡斯先生,因为您自己会寻根刨底,那只会引起不安。这两个工业巨头——出于很多原因,当然也有军备任务,但也有其它动机——跟政府关系很密切。克莱蒙和阿贝尔——我认识这些先生本人,熟悉他们的案卷——由于科德公司的阴谋而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困境,也陷进了一场严重的销售困境。钱政府可以帮忙。但是它不能将市场变得对克莱蒙和阿贝尔有利,如果科德公司持续低价倾销、廉价抛售、试图建立起垄断地位的话。赫尔曼跟这两位先生很熟。他们实际上是朋友。现在不再是了。”
“但大家总是说,他去科西嘉拜访生意上的朋友了。”我说。
一个妓女,金发大嘴,已是第三次从我们身旁走过了。她望着我们,嫣然一笑,耸耸肩,继续逛下去。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真相,卢卡斯先生。”
“那么,这两个人想要赫尔曼干什么?”
“据他们说,这一约会早就计划好了。他们想请求赫尔曼,中止科德集团的围困,重新给他们和他们的产品一个机会。他们呼吁,正如他们说的,呼吁他发挥作用……”
“您跟这两个人交谈过?”
“详详细细地谈过,”迪尔曼说,“在巴黎。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们讲的。当赫尔曼对他们讲,他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时,他们变得……嗯……粗暴起来。”
“在多大程度上?”
迪尔曼说:“正如我们还不熟悉的那位在‘法兰克福宫’奚落赫尔曼的银行家一样,克莱蒙和阿贝尔也知道基尔伍德以科德集团的名义跟赫尔曼从事的金融活动。他们……那好吧:他们威胁,如果赫尔曼不公平地欺骗他们,宁可忍受跟他的科德公司的合作伙伴的冲突,就要将这一金融行为公之于众。他毕竟是个自由,用不着对基尔伍德言听计从。”
“他拒绝了?”
“流着泪。”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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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泪横流,这是克莱蒙和阿贝尔讲的。据说他大受震动。他说,正好相反,他处于压力之下,必须做基尔伍德要求他做的——一切,一切——因此他不能帮克莱蒙和阿贝尔。”
“等一等,”我说,“如果赫尔曼现在死去了,那对于克莱蒙和阿贝尔来说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赫尔曼银行、赫尔曼的继承人和科德公司的人还有可能继续推行迄今的政策或者还是在那么做。”
“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也没做。”加斯东·迪尔曼说,望着那个金发女郎的背影,“一种痛苦,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健康,如此鲜嫩。十年后她就被吸空了:三十法郎就能弄到手,或生病,或死去。”
“您是位浪漫主义者。”我说。
他讲:“不,我不是。我只想让人类幸福,所有的人。如果我能够,我将帮助所有不幸的人。”
“您至少在帮助几位吧?”
他沉默,然后他转过头,点了点。
“尽我所能。”他低声说。
“那您可真是干错了职业,迪尔曼先生!”
“是的,”他说,“不是吗?”他重复道,“到目前为止,科德公司这帮人没做什么针对克莱蒙、阿贝尔和他们的工厂的事。赫尔曼银行和它的全权总代表泽贝格也没采取任何行动。旧的刁难停止了。”
“每个人都一定会这么看,好像克莱蒙和阿贝尔现在能喘口气,是因为他们下决心除掉了不听话的赫尔曼。”
“看上去想必是这样,对,”迪尔曼说,“可实际不是这样。”
“为什么不是?”
“克莱蒙和阿贝尔是代表国家的,卢卡斯先生。如果他们做了此事,那您立即就可以指控法国政府犯了谋杀罪。”
“有人受政府的委托被干掉,这种事已有先例。”
“肯定。”迪尔曼说。
“总之,最高的部门选定了法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也就是您,来尽可能保密地解决此事。我们大家都得按您要求我们的去做。是这样吧。”
“正是这样,卢卡斯先生。正如我讲过的,泰奈多斯先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您知道,自从我接手此案,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一个人写的文章里的一处地方,我对此人尤为敬重。他是个德国人——格奥尔格·克里斯托弗·李希敦贝格。”
“那地方怎么说?”我问。
他说:“它说:‘大雨倾盆,所有的猪都进去,所有的人都变得肮脏。’这个案子,卢卡斯先生,是我遭遇到的最大的暴雨。”
27
我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坐在昂热拉身旁。我们在半夜看完电视后关掉了电视机,喝着“人头马”。我把我经历的一切都讲给昂热拉听了。
“是的,”她说,“我认识马赛尔,那只会讲话的鹦鹉。我到过‘岩石乐园’几回,跟朋友们一道。”
“你怎么认为?”我问,“迪尔曼说的是真话吗?”
“我跟他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几乎没讲过话。”昂热拉说,“但是他给人一种非常诚实的印象。我不相信这人会撒谎,即使他想撒谎。”
“我也这么想”,我说,“那我就又回到从前了。我没有前进一步。”
“那位来自波恩的缉税官克斯勒,那位……”
“克斯勒?他也没有。在征得迪尔曼的允许后,我给他和鲁瑟尔打了电话,告诉他克莱蒙和阿贝尔的事。鲁瑟尔对巴黎来的管束仍然怒气冲冲。克斯勒平静多了,跟你一样,他说,他相信迪尔曼讲的。”
“你瞧,”她抚摸着我的头发,“长时间没洗过了。”
“明天上午我去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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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洗头发!”
“你疯了!”
“为什么?”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我洗过头发。”
“你有过的那些女人一定都很可笑。我为你洗头发,或者你感到不自在?”
“当然不会,昂热拉。”我说,“这个该死的案子。我没有进展,没有卡琳的消息。另外,汇给她一千五百马克毕竟是错了。我的律师还是对了。”
她沉默,俯视着城市。
“你不觉得吗?”
“我对此想过很久,”昂热拉说,“在这位德赖尔夫人给我送来她的信之后。”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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