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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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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我看到,两辆吊车驶过来了。它们的钢索消失在水里。周围停放着许多警车。我在一群人中发现了拉克洛斯、鲁瑟尔和迪尔曼。
  “出什么事了?”
  拉克洛斯向我冲过来。
  “谢天谢地!”他激动地迅速拥抱我,“您活着!原来是个谎言!”
  “什么谎言?”
  鲁瑟尔和迪尔曼过来了,他们的脸上也显得大松一口气。
  “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鲁瑟尔说。
  “怎么说?”
  “打电话的人说,您跟您的车跌进了码头内港里。”
  “我?”
  “对,您。”
  “谁会想出这种事来?”
  “我们不知道,那是个男人,当然乔装了声音。反正我们马上出动,开始在这里寻找。水油腻腻、脏乎乎的,但码头内港里果然有一辆车。是蛙人发现的。”
  一名潜水员从水里钻出来。他戴着面具,背上背着氧气瓶。他给吊车司机打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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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现在真正系牢钢索了。”鲁瑟尔说。
  “他们是谁?”
  “下面还有一名潜水员。钢索总是滑脱。我们希望这一次成功。”潜水员又消失在油腻腻的水里。我听到,两辆吊车开始工作了。迪尔曼站在我身旁。他看上去累坏了,不讲一句话。
  我们全都盯着钢索,它动起来了。吊车司机非常小心地把它们拉起来。过了一会儿,肮脏的水里露出一辆车子的发动机盖子,很快,整部车就悬在空中了,从车子里往外淌着水。那是一辆深绿色的旧谢夫洛特车。吊车晃动。车子向我们移过来,从我们的头顶转过,然后落下来,咯嚓一声,轻轻地落到码头上。车里面还在往外流水。我们急忙过去。司机座位旁边的窗户被旋下来了。一个男人坐在方向盘后,瘫作一团,头靠在垫子上。他还紧抓着方向盘。这人头发稀疏,个子矮胖。左太阳穴上有个小洞。他的后脑壳被掀掉了,那是子弹射穿出去的地方。当我看到这破开的头颅和脑浆时,我感到恶心,沾得到处都是,后来我大声说:“这是达侬!”
  “他是谁?”拉克洛斯问。
  “阿兰·达侬,您会想起来的!‘巴黎宫’的那个家伙,他在那套本来说好是倪科尔·莫尼埃等着我的房子里。‘巴黎宫’!我被人打的那个地方!倪科尔·莫尼埃,她想把真相卖给我!”
  “您肯定这是达侬吗?”迪尔曼问。他头一回讲话,忧伤、迟缓。
  “绝对肯定!这家伙,后来他跟那个莫尼埃躲起来了,失踪了。您还说,不可能找到他。您记不得了吗,拉克洛斯先生?”
  “我记得一清二楚。”那位小个子说,“现在他又出现了。”
  “是的。”鲁瑟尔说,他探身到车子里看过,“他是被一支大口径手枪的达姆弹打死的,跟维阿拉一样。”他望着迪尔曼,“对新闻界——这也是一场小小的事故,对吗?”
  “这是谋杀,”加斯东·迪尔曼冷静地说,“告诉新闻界。下层世界的谋杀。一个靠妓女养活的人被枪打死了。也许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仇杀。这样够了吧?”
  “什么都够,”鲁瑟尔愤懣地说,“一切,迪尔曼先生。总是由您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就传下去。”
  加斯东·迪尔曼盯着他,盯视了那么久,直到鲁瑟尔再也承受不了那目光,把头掉开了。
  31
  我让一辆警方的巡逻车送我去“庄严”酒店,给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发出一封密码电报。我向他报告了最新的事件,请求指示。当有人叫我接电话时,我刚刚在电话总台交发了电报。我走进电话间,拿起挂壁电话的听筒。
  “我是罗伯特·卢卡斯。”
  一个女人的声音,抖抖索索,几乎听不清,说道:“咱们认识,先生。我曾想卖东西给您——在您的酒店的酒吧里,您还记得吗?”
  倪科尔·莫尼埃!我不会听不出这声音来。
  “一支红玫瑰。”我说。
  “对。”现在我听到她哭了。“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很难过。”我说。
  抽泣声更响了。
  “难道一切都是白搭了吗?他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一切都白搭了吗?不,不,不!您还想买点东西吗,先生?”
  “当然。”
  “那您得来我这儿。尽快,因为我不能在我现在呆的地方呆久。我得离开,远远地离开,但还是要先让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我有它,您需要的一切。”
  “您在哪儿?”
  “在弗雷瑞斯。请您叫辆出租车来这儿。单独来!我警告您!如果您带警方的哪个人来,如果有人尾随您,我就不在这儿了。我是诚心的。您也得这样。”
  “我单独来。”
  “请您别将此行告诉任何人!”
  “不告诉任何人。我应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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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尔瓦雷里大街一百二十一号,找于勒·吕蕾。但您不能直接坐车到屋前。请您告诉出租车司机,让他送您到老广场。您熟悉弗雷瑞斯吗?”
  “不。”
  “那您得打听,不远。如果您不在老广场下车的话,您来时我就不在了。我警告您!”
  “这您已经讲过一遍了。”
  “我是认真的。”
  “我照您说的做。”
  “请您带钱来。”
  “多少?”
  “十万。我们本来想要更多,要一百万。但是我不能再等了,我得离开,有十万我就满足了……现在,阿兰死了,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不需要一百万。”
  我有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给我的三万德国马克的旅行支票,上次出发前他又给了我超过五万马克的旅行支票。我足够了。
  “我有旅行支票。”我说。
  “不行。”倪科尔·莫尼埃说,顿时住声不哭了,“不要支票。我告诉您,我得离开。支票您可以通知冻结,或者您可以透支。我要现金。您把支票兑好。请您照我说的做,否则您根本就不必来。”
  “银行中午关门。我要等到两点才能兑换支票。那我下午来找您。请您不要不耐烦。”
  “我不会不耐烦。从现在起,您每走一步都受到监视,先生。您懂这个,对吧?我不想也像阿兰那样……”那声音停了。
  “我明白。”说完我就挂上了。
  我略加思考,然后打电话给昂热拉。她正在作画。
  “我下午得离开。你晚上等我。”
  “什么时候?”
  “我还不知道确切时间。”
  “很重要,对吗?”
  “我想是的。”
  “小心。罗伯特,请小心!”
  “我会当心的,晚上见。”我说,然后挂上了。
  我在饭前走上平台,坐到一只大遮篷的阴影下“我们的”角落那张桌子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杜松子酒加奎宁,心里想,今天,在不多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要了解到有关赫尔曼之死的真相了。我有一种非常肯定的感觉。今天得知真相,结束此案,我的左腿还有六个月。在这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啊?我想,戛纳传开了有关昂热拉和我的流言飞语。比安卡·法比安会不遗余力地糟踏我们的爱情。我想,当我晚上回家时,我有一大堆话可以讲给昂热拉听。
  饮料很凉,我请求过往杯子里多加点冰。
  32
  弗雷瑞斯距戛纳大约三十公里。我的出租车司机走的是艾斯特莱尔蓝色海岸公路,他开得很快。离开戛纳后,我们先是来到曼德略,进阿根廷山谷。我们穿过泰奈隆和艾斯特莱尔之间的界坎,从底下的一条大蓄水坝经过。
  出租车司机半转过身来,说:“马尔科姆。您记得吗?”
  “记得什么?”
  “一九五九年,”他说,“十二月二日,那山上一座坝决口了。四百多人死亡。”


  “是的,”我说,“现在我想起来了,那时老谈到弗雷瑞斯附近的蓄水坝。”
  “喏,”他说,“咱们快到那里了。”
  他实在是位言语不多的出租车司机。
  我们来到雷隆河河谷,然后,高速公路穿过艾斯特莱尔荒凉凄清的山区。红色的岩石在太阳下燃烧。离弗雷瑞斯还有几公里时高速公路结束了。我们驶上一条宽阔的公路。这座城市位于雷隆河上方约二十米处,距海一公里半。我看到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和很漂亮的古老城堡。司机很急。我们一下子驶经许多废墟,它们估计是出自罗马时代——一座圆形露天剧场,一个巨大的水管桥,肯定有二十米高,穿过山谷。出租车穿过空地,颠簸地驶向废墟中的一堵墙。司机在这里停下来。
  “呃,好了,老广场,先生。”
  我下车,付钱。回戛纳我想另叫一辆出租车。我站在无人的广场上,面对倒塌的墙,等着看会不会有另一辆车出现,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座城市在中午的炎热里打鼾。我碰运气地走回我们来广场的那条路,看到这是戛纳路。在一座房子的影子下,一个残疾人坐在地上。他缺了一条腿,拉着小提琴。他身前放着一只帽子。我注视柏油路面上的那个地方良久,如果这人有两条腿的话,缺的那条腿本应是放在那儿的。他缺的是左腿。我把几枚硬币扔进空帽子里,问怎么走才能到萨尔瓦雷里大街。他没有停止拉琴,向我作了解释。我沿戛纳路朝着城市的方向走了一段,然后向左拐上保罗·维尔内林阴大道。从这里我能眺望到圣拉斐尔和艾斯特莱尔的秀美风景。
  我停下脚步,欣赏那非常美丽的风景,因为我的左脚又开始疼了。我吞下两粒药继续左拐,后向右拐上城门街,又沿着它往右走。在一座小广场的左边我看到了城门。这是一座肯定曾经巍峨过的建筑的废墟。那个截了肢的拉琴人向我讲到了它,说它建于四世纪,是罗马人修建的。那现在是残墙的地方,过去曾经是码头。紧接着我就到了萨尔瓦雷里大街。除了那个乞丐外我没见到一个人,只有两条狗和一只猫,它们躺在旧屋影子下的沥青地面上。那只猫非常安静地躺着,两条狗拖着舌头,不安、艰难地呼吸着。窗户的所有百叶窗都关上了。我觉得,我就好像是落在了一座死人城里。
  121号房只有两层,粉刷着一种难看的绿色。门牌显示,这房子里是吕蕾蒸汽洗衣店。大门关着。我大声地敲木板,站在烈日底下,用手帕擦去后颈和额头上的汗。我至少敲了五分钟门,才有脚步从另一边走近。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在那儿?请报上您的名字。”
  “罗伯特·卢卡斯。”
  一把钥匙在锁里转动,门打开了。一位年轻的巨人站在我面前,穿着紧身上衣、三角裤、袜子和鞋,肌肉发达。他肯定高我两个头。
  “罗伯特·卢卡斯吗?”他问。
  “有人在等你。”
  “谁?”
  “莫尼埃小姐。”
  “您说说她的模样。”
  我尽量描述她。当我提到坏牙齿时,那个巨人点点头。
  “您跟我来。”他在我身后关上门,带我穿过一座四角形的院子,那里面放着一辆旧卡车和许多生锈的坏机器,又带我来到一座楼梯。楼梯上边连着一条过道,它在二楼环绕整个院子。我看到,房子的门和窗户都朝着这个过道。“您上去后的第一扇门。敲三下门,两短一长。”
  我爬上那锈迹斑斑的铁楼梯。每一级铁皮都嘎嘎响,上面的过道是石头的。我停在第一扇门外,敲了两短一长。门应声而开。门框里站着倪科尔·莫尼埃。我又认出她来了,但我尽量不显示出我的惊骇。她没涂脂抹粉,她的脸色发灰,黑发一缕缕地垂下来。眼睛哭多了,红红的肿肿的。现在,倪科尔·莫尼埃不再哭了。现在,她脸上罩了一层面具样的呆滞。她看上去像个老太太。
  “您请进。”倪科尔·莫尼埃说。我走进一间低矮、肮脏和未经收拾的厨房。我们继续走进一间没有收拾过的肮脏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方挂着一幅基督钉上十字架的油画。有两张放不稳的椅子、一张柜子和一个桌子。窗户的百叶窗关着,房间里幽暗,很暖和。倪科尔穿着一件灰外套,我看出来底下什么也没穿。她立即走过来。我脱去左脚的鞋,因为我的脚疼得更厉害了。
  “咱们坐下吧。”倪科尔说。
  我们坐到未收拾的床前,坐到桌子旁不稳的椅子上。桌上堆着照片。我也看到了一台小录音机。它的线一直通到近旁的插座上。
  “所发生的事确实让我很遗憾。”我说。
  “我也是。”倪科尔说,“阿兰是个混蛋,但是我爱过他。现在他死了,留下我孤单单的。”此刻,她在讲话时不再努力遮掩她的难看的牙齿了。
  “您准备怎么做?”
  “离开。”她说,“您以为我在等他们也来干掉我吗?这里的人是我们的朋友,这房子属于他们。但现在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您想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离得远远的,离开法国。因此我需要钱,您把它带来了吗?”
  “对。”
  “给我看看。”
  我给她看我装在皮包里的一捆捆钞票,那皮包是昂热拉送的礼物。


  “您有烟吗?”
  “我不再吸烟了。”我说。
  “那也没关系。”她说,“题归正传。您急,对不对?”
  “对。”
  “跟我一样。”倪科尔说,“您听好。那次,当我在‘庄严’酒店对您说我有全部的真相好卖时,我也是当真的。那时我们已经得到它了,阿兰和我。阿兰派我出面跟您商谈。我本想在‘巴黎宫’的套房里接待您,将一切告诉您,可是我们看到了您如何被揍。”
  “你们看到了——阿兰和您?”
  “我说过了。于是阿兰认为,现在不行,这太危险。如果他现在上来获悉一切,把事情闹大,我们就暴露了。那他们就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的。”
  “谁是他们?”
  “其他人。”倪科尔说。
  “其他哪些人?”
  “老天,您等会儿!”
  “请您原谅。”
  “算了。我的神经不好。您的也是,对吗?”
  “对。”
  “我想也是。”那个女人说。她在我的记忆中那么美丽,现在却极端虚弱。“这一切糟透了,对您也一样。怎么办?我得走,为此我需要您的钱。您需要真相。反正那时候阿兰说:‘这样不行。让我来接待此人。你不在。’顺便说一下,当阿兰后来领着您看房子时,我在一个橱柜里。卧室里的那个镜橱,您还记得吗?”
  “那儿我可没向里望。”我说。
  “它后面有一扇推门,门后有一个小房间,从外面看不见它。它位于两堵墙之间。”
  “要是我不被打倒的话,你们就会跟我在卧室里谈,阿兰将藏在橱柜后面的小房间里,对吗?”
  “对。”
  “当您有客人时,你们总是这么做?”
  “不总是。经常。当我们想敲诈什么人时,或者当我害怕时。反正阿兰在您来访之后害怕了,认为我们得躲一段时间。我们东躲西藏,最后来到了这里。阿兰从这里跟泽贝格取得联系。”
  “跟谁?”
  “泽贝格,赫尔曼银行里那个家伙,您认识的!”
  “我当然认识他。可阿兰认识他……”
  “阿兰认识他们所有的人,那一帮人。这正是我们想卖给您的。您不是他们当中的一位!阿兰总是讲太危险了。您不危险,您乐于付钱——为了您的公司的利益。”倪科尔捋捋她的一缕缕头发。“阿兰那时候说的。后来他变得太自信了,想从泽贝格那儿诈一百万,至少一百万,在电话里暗示泽贝格。他们本想在老码头碰头,昨天夜里。阿兰当然没带上东西。”
  倪科尔盯着她的双手,指甲油脱落了,双手很脏。“算了。”她说。
  我的脚痛减轻了一点。
  “您认为是泽贝格枪杀了阿兰?”
  “肯定不是他本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人,一位专家。”她侧身向前,“您看看,先生,阿兰和阿尔戈是朋友,好多年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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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阿尔戈,博卡的那位阿尔及利亚人!”
  “原来是他!对不起,怎么了?”
  “一天阿尔戈来找阿兰,对他讲:‘你听我说,有个意大利女人,要我帮她弄炸药,大量炸药。付十万。’从那时开始,阿兰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从那时开始?”
  “对,从那时开始。我的阿兰,他认识很多人。您明白,那些相关的人。喏,他密切跟踪此事,注意那位护士拿炸药做什么。开始她根本没有使用它。这位赫尔曼来到戛纳,彻底垮了。阿兰也观察他。在他开着车来回转时跟踪他——找法比安,找基尔伍德,找那个同性恋托威尔,找泰奈多斯,找萨冈塔纳。赫尔曼不停地开车去找这些人。”
  “只找他们?”
  “这话什么意思?”
  “您谁也没忘记吗?”
  她想想,然后摇摇头。
  “特拉博呢?”我问。
  “哎呀,他!”倪科尔说,“对,他跟赫尔曼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他跟这件事无关。这我肯定!您马上就会理解为什么。赫尔曼就这么来回转,也拜访了您的女友黛尔菲娅夫人。她跟此事也无关,她只是为他画了一张像。喏,我说过,阿兰认识很多人。他认识一位意大利人,也认识泰奈多斯的仆人,那位维托里奥。阿兰和维托里奥进行了交谈,维托里奥仇恨泰奈多斯夫妻。”
  “对,因为泰奈多斯是亿万富翁。”
  “不是,”倪科尔强烈地说,“不是为了这个!”
  “那为什么?”
  “因为泰奈多斯是一头猪!一头像凶手似的猪!您理解,维托里奥对正义和非正义、善和恶态度非常分明。因此,他也说他要帮助阿兰,一分钱不收。只有他能帮助干掉泰奈多斯,这条鲨鱼。他将冰箱放在客厅里的钢琴后面,夜里跟他的老太婆从里面取鱼子酱和香槟,这头胆小的猪!因为他害怕,如果他在他们面前露出他的摆阔的财富,仆人们在维托里奥的煽动下会将他杀死。”
  “维托里奥煽惑仆人们了?”
  “根本没这必要。您以为他们自己一个个会有什么想法?但泰亲多斯不会被他们杀死。维托里奥和仆人们不是凶手。凶手是其他人。”
  “我不理解。”我说。
  “您别急。我给您解释。我全解释给您听。维托里奥在客厅里拉了一根细线,装着隐藏的话筒。当赫尔曼再一次来到客厅里跟泰奈多斯谈时,维托里奥在他的房间里——电线一直通到那里——放了一台录音机。就是那边的那只。一盒磁带录下了泰奈多斯跟赫尔曼的讲话内容。磁带在这里面。”她打开机子,“您自己听这个吧。缺开头,维托里奥没有及时打开。但这也够了。”她摁下一个键。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已经对您讲过两遍了,我再对您讲第三遍:我对你们不幸的生意一无所知!这我也对所有其他人讲过,特别是那位基尔伍德。直到那天晚上,在‘法兰克福宫’人家跟我谈起,我还一点也不知道。那天我还连夜赶到银行,查看了外汇部。这是头一回,头一回,您理解吗,泰奈多斯?我得知,多年来,基尔伍德以你们众人的名义,背着我跟泽贝格干了高达数亿的肮脏舞弊!以你们大家的名义!因此我赶到这儿来!泽贝格,这个混蛋,我打电报解雇了他,只可惜我不能对外公布。”
  “赫尔曼的声音。”倪科尔低声说。
  这是个愚蠢的解释,但是我点点头。我俯身在录音机上方,现在响起的那个声音,我认识,它属于泰奈多斯。下面我按录音机喇叭里传出来的内容,记下这两个声音的对话。
  泰奈多斯:“您所要求的,真是疯了!您不可能撤回英镑交易而又不让任何人发觉。”
  赫尔曼:“我能!我能!”那声音听起来绝望而不知所措。这个人自己也不相信他讲的话,“我得将所有的数目重新登记,我得将老账目改掉……你们得帮助我,因为我不让你们毁掉我的名声!”
  泰亲多斯:“我说,没人会相信您对这些交易一无所知。”
  赫尔曼:“我正在告诉有关的内行!我在全世界都有银行家朋友,最好的人们。他们将作证,一个没有良心的全权总代表的流氓行径,他独立领导着我这家大银行的外汇部。他随时能够做这种生意,而不让银行主知道!”
  泰奈多斯:“请您别这么大喊大叫!”
  赫尔曼:“我还要更高声地喊叫!你们未能给我弥补这笔贷款生意。泽贝格干了这脏事,故意留下英镑,而没有交给联邦银行。你们想毁掉我。你们希望,在我弄清一切之后,我会一筹莫展地将一颗子弹射进脑袋。那样银行就会属于你们和泽贝格这头猪了,因为你们随时都可以开车压死我妹妹。我要求你们,现在一起帮着我弥补这笔损失。这个我也对基尔伍德讲了。”
  泰奈多斯:“那么他是怎么回答的?”
  赫尔曼:“他只是笑笑,说我去自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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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奈多斯:“这也只是好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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