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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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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兵员都归兵部该管,训练分配至各部乃是汉军参军部之事。因襄阳地处战略要地,龙骧并龙武大部驻军和大将军的驻节之所皆在此处,几次新军下来,南京那边都甚是持重,襄阳行部亦是不敢怠慢。
自崇祯五年夏初起,因抄拿官员、宗室亲藩所得甚多,汉军先是花巨资在南京兴建火器局,在广东等地加大铁矿开采,大量的优质铁石由一路修好的直道源源不断的运至南京铸成火炮、枪支、弹丸。
一边大造火器,一面又是在江南各省招募新军。汉军饷俸甚高,是以招兵文告一帖,立时就是成千上万的壮丁报名入伍。到是张伟仍秉持精兵强兵的想头,一年多来只扩军至二十万人,便是暂停招兵,先行训练。这一阵子眼见北方局势大坏,满人随时可能入关,到是又下令再募十万精兵,充实各部。因战事或许就近在眼前,便下令各部加紧训练,勿使新募军士数月内可敷使用。
兵部尚书黄尊素因知襄阳要紧,南京那边乃是汉王治下,到也罢了。这边不亲来探看,却是不能放心。因带了从员,自南京匆匆赶至,也不入城,直入城外大营查验。
待孔有德、薛勇等汉军将官到齐,方知道是这兵部正堂亲自过来。参拜行礼完结,黄尊素也不多话,便命人将一部部的军士亲自带来验看。也亏他六十余岁年纪,须发皆白,精力却是甚佳。两万名龙武龙骧新兵一队队验看完毕,又命操练校阅,闹腾的人仰马翻,到底才算满意。
汉军诸将虽是武人,却也不是不知世务的呆子。此时见了黄尊素如此动静,便知道这老头子身处内阁中枢,想来知道内廷消息。或许是汉王决意攻川,又或者由襄阳渡江,直攻河南,也未可知。
别人到也罢了,刘国轩却是头一个问道:“黄大人,这么着急,可是汉王决意要用兵了么?”
他们着急打探消息,黄尊素人老成精,如何不知。因微笑摇头道:“这事情不是文官们该管,行军打仗的事内阁都不过问,我如何能知道。我此次过来,只是尽我的本份。你们龙骧龙武两卫十万大军,关系到南京上游安危,我如何敢怠慢。还是亲自过来的好。”
又笑道:“汉军本部到也罢了,厢军身份地方守护重责,也不能因忽怠慢。迩来投效兵马甚多,不能良莠不齐尽数收了,总要甄别使用,分而治之。断不能大意,若是出了乱子,其祸非小。”
各人自然是唯唯诺诺,各各遵命。当下又说了一些细务,黄尊素便命各人辞出,独留下刘国轩与孔有德二人说话。
“两位将军,明军近日集结于川陕交界,汉王前日召集内阁并各参军会议,很是忧心。”
刘孔二人面面相觑,却是不解其意。刘国轩因问道:“咱们扼住上游来兵,不使游兵入境,任他打生打死,总归与咱们没有干系。有十万汉军在此,那明军和张献忠部又能如何?”
“到不是害怕明军怎样,而是明军精锐仍在外缠斗,京畿一带空虚,若是此人被满人趁虚直入,北方局势堪忧。是以汉王思虑再三,或许要先入准,制形胜之地,预备与满人决战。还有云贵两省改土归流之事,很不顺遂,此时派大兵过去,却是万万不能了。看现下的情形,只得敷衍了事。所以若不取川,只怕到时候后方也不是稳。”
黄尊素长叹一声,呆着脸看向远方,向两位面露兴奋之色的大将军道:“征战之事,两位或许无所谓,可怜我江南百姓才享了两年太平日子,很是不想汉王兴军,再加上有心人播弄于中,其间阻力不小,两位只是武人,并不明白。还是安心镇守荆襄,静待时局变化再说。”
第六十五章 治平(四)
黄尊素到来之后,这襄阳城外汉军大营顿时是人仰马翻,忙乱不堪。虽然兵部管不到汉军日常事物,行军打仗更很不与兵部相干,是以与明朝体制不同,兵部正堂并不是汉军将军们的直管上司。只是但凡军饷、粮、器械、驻地、招兵等物,都是兵部该管事项,各人都拼了命的想成为兵部优先照顾的对象,此时黄老头子亲自过来,不借着这个机会抱住他老人家的粗腿,更待何时?
眼见营地内人奔马跑,鸡飞狗跳。李岩带着众人在乱纷纷的人群中寻得了该管的厢军将领,递交关防呈章后,那将军便命李岩的大队属下验过了身体,一一造册呈名,记下相貌体格特征,家乡籍贯等等,其手续之繁芜复杂,当真是令一帮子从乡间造反而出的农民兵们心浮气躁不已。
“李岩,河南开封府杞县人氏,年二十二,身高中平,面白无须……”
一直待到了最后,那厢军书记官在纸上用浓墨记下李岩的相貌特征,职务差使等详细备注,方将手中毛笔搁下,向李岩笑道:“李将军,自今日起,你便是汉王治下的厢军将军了,恭喜恭喜。”
那书记官站起身来,向李岩拱了个手,又坐下继续说道:“贵部为厢军襄阳守备军左卫屯军,李将军为左卫屯军的校尉,贵部有兵一千一百二十五人,比校尉治下略有超过,这到也不打紧,没准将来补充了兵员,提拔李将军为卫尉,也是难说。
李岩见他行事周到,语气温润有礼,到也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礼,又着实客气几句,方向他领了对牌,印信等物,凭着这些命人至仓库领取了衣服被褥,饷银兵器等物。一直闹到半夜丑时,方被人引领着到宿处安歇,一夜无话。
自此之后,他便一门心思依着汉军规定操练士卒。厢军原本是地方守备部队,不持火器,只领取刀牌枪盾等物,衣饰上也没有汉军的铁制军徽,饷银乃是一人一年二十两,还不到汉军一半。是以训练操法强度也是不足,虽远胜当年的明军,比之汉军正卒却是差了老远。一般厢军的将领,也只是依着操典规定而行,唯李岩志向不比凡俗,趁着驻防在汉军大营内的良机,一切操练都依着汉军龙武卫的标准施行,虽属下连声叫苦,却是全不理会。不到两月的功夫,这襄阳厢军中都知道李校尉之名。
薛勇等人后来知道,到也很是欣赏其人,只汉军编制已满,李岩又不肯将军队拆散分编,便也只索罢了。派了他在湖北各处巡行辑盗,军纪肃然,令行禁止,到是很让湖北上下的文官们喜欢。
他虽是如此努力,只是按照汉军升迁和做战的办法,既使将来北伐激战,厢军也不过是留驻原地,很难有什么杰出的表现。纵然是他一直升迁,最多也不过能做到屯卫将军一职,想有什么大的发展,却也决无可能。
每日里克勤克俭,了解熟识汉军体制之后,李岩却已慢慢后悔当日之决断。若是当时断然要加入汉军之内,趁着襄阳正在招兵之时加入,虽然做不了校尉,到也能做个都尉,交来北伐过江时,也能带兵打仗,以自已的才能,自然不会居于人下。而此时虽是努力,装备和士兵素质仍是远远不及正规汉军,看着那些正规军的都尉,甚至果尉都不将自已放在心上,一个个眼高于顶模样,李岩这样的才智高绝之人,自然是心中郁郁。
这一日处理完公务之后,已是傍晚时分,此时正是盛夏时分,天黑的晚。一天的事却完了,营内将士闲来无事,在外面校场上嘻笑玩耍。
李岩步出厅门,因见弟弟李侔正带着一众军士翻身上马,在夕阳下直奔校场中心用石灰粉画好的球场之内。李岩因叫道:“李侔,小心摔下来!”
他对这个幼弟钟爱异常,总觉得他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汉军的马球戏是为了锻炼骑兵之用,源自唐朝,张伟又稍加改良,在军中推广。先是强制,这些年下来,整个张伟属下所有体系的军队,甚是不少文官百姓,都喜欢上这个马球之戏。
李岩是士大夫家庭出身,虽不信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教条,到也不喜欢自已弟弟与军汉一样,在马上纵横奔驰,挥舞球杆,做一些惊险动作。虽然马术大有长进,到底也不需在校尉的弟弟亲自上前博杀才是。劝阻过几次无效,李侔别无所好,军队与百姓不同,什么赌博听戏等娱乐一概不准,每日除了操练别无他事。唯有这马球比赛到还有些趣味,是以一沾了手就不肯放下。几月下来,小李公子的球术大为长进,整个湖北都传颂其名,在汉军中竟比李岩有名的多。
呆立在原地,咪着眼看了一阵马球,因见场内尘土飞扬,各人都是灰头土脸,李侔在马上却是豪气逼人,带着自已一方的球队来回奔腾,竟是打的对方无还手之力。李岩摇头苦笑,却也不好再劝。兄弟年岁已是不小,难得有个喜好的玩艺儿,做兄长的也只得略说几句不听,也只得罢了。
见他负手而行,属下的副校尉与几个都尉围拢过来,与他寒暄闲话。这几月来江南江北都是无事,明军在川陕一线虽然调集兵力,但西有李自成,北有高迎祥,无法以全力攻打四川,张献忠亲率大兵镇守,坚城深垒以待,明军士气低落,一时间竟无法破敌,两边看似打的热火朝天,其实正是胶着对峙,明军一时难进,张献忠却也没有能力打将出去,汉军驻在襄阳,竟是无事可为。
因身边都是从河南一同出来的心腹手下,李岩到也并不隐瞒心中所思。与各人略微讨论几句李侔的球技之后,便苦笑道:“成日无事,除了在湖北境内跑了几遭,捉了几个小盗,咱们只是干拿饷,不做事的闲人了。不打球,又能怎样。这么着下去,我看我也得学上一学,好疏散一下筋骨了。”
主将抱怨,属下各人自然是凑趣应和,都道:“是啊,都闲的骨头疼。哪一天派咱们打回河南去,那才是好。”
其实各人多半是农夫出身,一路随行而来的多半是无产无业,甚至连家室也没有的光棍汉子。此时在这富庶之地当兵拿饷,每月白花花的银子准时关来,一分不差。吃的穿的住的与在家乡时都如同云泥之别,初时杀官造反的英气早就消折殆尽,只盼着这样的安逸日子永远不要改变,待攒上几年银子,在此地讨个老婆,买几亩地,或是做个小本生意,不比回河南那样的灾荒之地强过百倍?
李岩也是知道各人的心思,心里微微一叹,却也不好则声。他壮怀激烈,可管不了属下心中所想。再说这些想头也是人情之常,若是一门心思只想着上战场去刀头舔血,只怕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辞别众人,便欲出营闲转。带了几个亲兵在营门处牵了马,先往襄阳城内的厢军左屯卫将军府内打探了一番,得知近期内仍是无事,那将军只命李岩好生训练士卒,又勉慰几句,便端茶送客,命他辞出。
到得晚饭时间,在城内随意选了一处酒楼,带了从人上去二楼,点了酒菜独酌。
“李将军么?这可当真是巧!”
李岩转头一看,见楼梯转角处露出一张笑脸,却原来是当日带他入城的那钱姓汉军都尉。
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钱都尉,一向少见,却是李岩失礼,不曾亲去府上拜见,未知都尉一切可好?”
那钱武大咧咧道:“都好,托汉王的福,能有啥不好!这阵子我也不在城里,你便是来寻我,也是白跑!”
李岩原是客套,哪里要去他府上拜见。此时这老实武人如此答话,到觉得不好意思。因见他带着几个军官上来,四处寻座,便道:“今日巧遇,合该我做个东道,请诸位饮宴,也是答谢当日都尉辛劳情份。”
几人都是粗鲁武人,这楼上拥挤的紧,一时也难寻座位,几个人稍一客套,便一个个大马金刀坐下,又吩咐人添了酒菜杯筷,酒过三巡,一个个脸上便泛红起来,对李岩这个厢军校尉方稍加辞色。
“李校尉,迩来也曾听闻过你的声名,才干见识都是一等的人才。只可惜在厢军中充任军官,很难有什么大的想头了。一步错,步步错,我很为你不值。”
见李岩神色尴尬,那钱武又大刺刺道:“象我,原本在汉王身边任侍卫,不合让那小白脸抓了把柄,在这地方上干起武官来,每日奔波辛苦的,却又比在汉王身边差了老远,又有什么法儿呢。”
他说的兴起,将上身的佩甲去了,光着胸膛道:“前阵子被调去云贵,路上就跑了两个月,真正和那些土司和明朝败兵打仗,到是少有。这还亏得是新修的上好直道,一直跑将过去,若是不然,半年也别想回来!那些个鬼地方,隔几里路就是成片的山,上头调咱们过去,定然是嫌我们闲呆着没事,让咱们跑上一跑,方才罢休。”
他虽是说的有趣,李岩看他神色,却是比当日憔悴消瘦许多。身着重甲的龙武军在云贵那样的山地雨林瘴疠之地跑了几月,当真是苦楚之极,却也难怪他诉苦了。
正欲安慰,却是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钱都尉,莫不是要从云贵对四川用兵不成?若不然,汉王自当会派火枪兵去剿匪平叛,在当地整编的厢军战力也是不弱,何苦调龙武军辛苦跑将过去。”
“嘿,你算是问着人了。寻常的武官,别说都尉,就是校尉将军,只怕也不晓得。到是我,到底曾是汉王的近侍,消息却是比一般人灵通的多。”
他猛吹一气,又向左右顾盼一番,方低声道:“听宫内的侍卫们说,汉王近日军议,多半是对着四川,排兵演练,也是由襄阳出兵入川。听人说,云贵那边原是稳当,汉军当日攻破,生擒了明朝世镇云南的沭家上下,那边已再无反复。后来汉王思虑云贵不稳,恐将来攻入四川时会有干碍,因痛下决心,行改土归流,设官立府,迁无地汉民入内屯垦之事。这么子一来,才激起大大小小的土司们叛乱。若是依着明朝规制,设卫监视土司,任命下发敇书给那些蛮子,命他们世代镇守,哪来的这些变故。”
李岩点头道:“这么着也对,这脓包留着不挤,迟早是大祸害。若是汉军攻入川内时张献忠部流窜到云贵,和那边的土司勾搭成奸,朝廷对那边的控制不住内地严实,却是更大的麻烦。此时将那边稳住了,很是稳当。汉王行事布局,当真是讲求一个稳字。”
又沉吟道:“既然这么着一说,趁着这边暂且无事,调用新征召的军士们去云贵那边打上几仗,那跑上一跑,将来入川时就好上许多。那入川之后也得爬山涉水的,可比云贵那边难上许多。”
那钱武一拍大腿,喊道:“着啊!薛勇将军也是这么着一说,如此看来,只怕入川之日不远了。嘿,我可要好生打上几仗,也博个封妻荫子才好。”
几人议论一番,都觉得大战在即,除了李岩之外,那几个汉军军官都是纯粹的武人,一听得有大仗可打,那军爵赏赐自然滚滚而来,各人都是兴奋之极,说不一会,便攘拳把臂,拇战起来。
李岩不耐吵闹,因推说要回城内大营,会了酒账之后,便向各人道别。他是厢军军官,有仗也是捞不着打,各人安慰几句,便送他出去了事,仍回二楼继续饮宴说笑。
踏出这酒楼之外,掏出怀中金表一看,那指针已在十点左右。眼见一队队巡城靖安军迤逦而过,城头的司昏鼓开始敲击,提醒人们即将宵禁,城门就要关闭。
第六十五章 治平(五)
向四川用兵的消息虽然上层极欲保密,然而这种大规模的调兵做战却是瞒不了人。初时不过是中下层的军官们猜了出来,待到后来各种战略物资源源不住的涌向荆襄之地,便是连稍有些体面,在官府内有些耳报神的商人百姓们,也是知道汉王殿下即将对四川的反贼张献忠用兵了。
此时的中国阶层分野到也简单,不过士农工商四字罢了。用兵一事,自然不劳农人操心,除了家中有亲人在汉军中当兵吃饷的还稍加挂心之外,其余的农人也不过是劳作之余,闲聊几句罢了。赋税低,天时好,不趁着这好时节多出些力,把官府由海外进来的什么玉米、土豆多种上一些,以备荒年之用,却去操那个闲心做甚?只要明军不打过来,又重收三饷,天下事,农夫们是全然不管的。那工匠百工每日忙的屁滚尿流,此时江南四处需用百工,到处兴修水利桥梁道路,稍懂些技术的匠人们恨不得被劈开来使唤,哪有闲情管什么打仗的事?
到是只有商人与士子,才对此次兴军很是在意,多般猜度议论。这两年多来汉王提升商人地位,鼓励工商,与明朝压制打击的态度绝然不同。江南原本就是明朝工商兴旺之地,虽然神宗派出矿监、税监败坏,到底元气未失,两年多来的大举扶持,与南洋各处的贸易,对日本的产品倾销,多半都是有暴利可得的上好生意。光是苏州各地依着台湾布厂而兴建的工厂作坊所使用的产业工人,便已达四五十万人。前次汉军扩军,便在四处采买军服物资,江南各处的商人便是小发了一笔。此时兴军,又是所费甚多,各种物资源源不断运往襄阳的同时,却也是江南户部的金银流向各个商家之时。
商人得利,自然对战事甚是支持。大大小小的商人由江南各处奔往前方,就近与汉军司马府洽谈商量,凡一切需要自民意采买选购的物资,都由这些商人提供。至于儒生,虽然不能在表面上心向明朝,但对汉军讨伐流贼,却也各各拍手称快,各各赞颂不已。若是北上伐明,只怕什么穷兵黩武、残害生民的怪话,到是免不了要说上几句了。
待南京参军部的命令一道,汉军的前期准备早已完备,一接命令,便即刻从施州卫沿水陆两处沿江而上,直攻入川。
张献忠的主力全数都在川陕边境与明军对抗,此时突然有八万汉军从后路杀来,纵然是蜀道难行,进军不快,却也是很快攻下几个险要大城,直逼泸州,兵锋直指重庆。
“哈,你们看看,快看看,张献忠给我送的什么信来!”
自对四川用兵之后,张伟便将庶务政事放在一边,每日召集在南京的参军部各参军将军,汉军神策、神威、飞骑、万骑等各位的大将军商议前方军情。
周全斌数月前便已从吕宋受调而回,此时南洋局势对中国大是有利,那葡萄牙人自闹腾着要脱离西班牙人的掌控,完全独立,两国正自闹的不可开交,竟没有什么精力来管海外殖民之事。荷兰与英国的战事已打了三年,初时荷兰依着商船数量众多,迅速改装成武装炮船,在南洋及北美四处邀击英军舰船,因其有数量优势,英军此时的战术也并未比荷兰强上许多,是以战争之初,英军被荷兰压制,竟致无还手之力。待打到第二年,英军改海上决战为四处攻击荷兰的商船。那荷人当时垄断了西欧至北欧的各种贸易,商船在地中海内来往不绝。英军主力舰船齐集本土,在海上到处击沉或俘获荷兰商船。待荷人醒悟过来,军舰回师救援,却是无力回护全数的商船,每日来回奔波,英国舰队却总是不与之决战。如此耗了两年,荷兰原气大伤,贸易收入几乎为零,国力已是难以支撑。
两边这么打生打死,硬拼了几年,实力都是大减,此时不但不敢为难张伟,到是拼了命的讨好于他。生恐此时张伟在某一方投注,在其背后插上一刀,那可便是万事皆休了。两国开初便都在台湾设了联络官,待张伟打下江南,实力大涨,便更是拼命巴结。那些使臣隔三岔五的求见邀好,生恐有一朝伺候不到,让张伟恼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因这种情形,张伟又虑及与满人决战之期可能不远。周全斌大将之才,此时再留在吕宋甚是浪费其才。故此几月之前便调了他回来。此时在这武英殿中议事,就坐于张伟下首,张伟顺手一递,便将那张献忠派人自泸州城内射出的书信递将于他。
周全斌略一欠身,接过那书子,展开一读,亦是忍不住哑然失笑,只见上面写道:“汉王殿下,你姓张,小子我也姓张,咱俩个原是同宗,何苦来攻打。不如联了宗,一共对付大明,岂不更好?”
因回话道:“这人粗鄙之极,也不知道怎么占了全川,手下还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为他卖命。”
又将手中书信递于江文瑨等人传阅,各人看了,自然不免凑趣,一起笑上几声。各人均道:“这样的一个人,也能成事。当真是天下无人了,让他这种妖孽也出来献世!”
张伟却想起张献忠祭祀张飞庙时的祭文,那张献忠写道:“你老子姓张,咱老子也姓张,咱们就联了宗吧!”
那种粗豪不羁的劲头,到也是个汉子。此时情势危急,这人便自称小子,哀告求情,到当真是令张伟哭笑不得。
见各人都是鄙视于他,张伟到敛了笑容,正色道:“到也不能小瞧他,这个人能屈能伸,情势不利装孙子,一有机会便是蛟龙入海,再难制他。况且他手下有几个猛将,都是敢杀敢拼的大将之才,决然不能小觑了他。我已命刘国轩并孔有德稍住,攻下泸州后就止步不前。”
他噗嗤一笑,向诸人道:“也算是卖他这封信的面子,失了近半土地人口,下一步如何走法。”
别人尚未领会他的意思,江文瑨便开口道:“汉王想来是要看看明军的动静如何么?”
“正是,长峰你猜的对。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南刚稳定两年,这一次攻川也是迫不得已。此时若是与明朝大干起来,引得满人入关,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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