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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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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长峰你猜的对。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南刚稳定两年,这一次攻川也是迫不得已。此时若是与明朝大干起来,引得满人入关,实非我所愿意的情形。”
江南情形各人自是深知,虽大力发展贸易工商,又收取田赋商税,到底是时间尚短,整个民间也不过是刚刚温饱,好比小树刚刚抽芽,若是大力摇晃,动了根基,却也是其祸非浅。
因军务完结,见各人都要辞出,张伟却起身笑道:“政务繁芜,咱们且去城内驻军大营散心去!那边有各处驻军的马球比赛,这几日忙,我却没空过去,今日到得抽出空来,去看上一看!”
他自归来之后,这些年来甚少有什么娱乐开心之事。到是为了锻炼汉军各部骑兵的马术,想起唐朝时中国人武勇,皇室都有马球之戏,其风甚炽,一直流传到朝鲜、日本等国。到得宋朝时,失了养马之处,也只得在地上踢来跑去。明太祖为禁绝百戏,连传了千年的蹴鞠之戏亦是禁绝。中国人在先秦两汉时,文武分野不明,士人亦需学骑射剑击,是以各种锻炼武勇的游戏流传于世。到了明朝,整个民间颓废丧气,除了淫糜于春药,浪费体力于床弟之间,皇帝都死于服用春药不当,近亿的汉人竟然没有一项能增强体力,需着武勇之气的游戏。
思来想去,也只得借复古名义,命士大夫佩剑,习驾、射、之余,亦习剑术。科举之士,不但要能文,亦要习武。在此之外,在汉军全军推广仿足球的马球之戏,一来勤习马术,二来寓武于戏之中,比简单的命令有效的多。还在台湾之时,马球、龙舟、武术、技击等游戏就由汉军流至民间,上行下效,整个台湾民风亦慢慢变的彪悍勇武。待到了江南之后,不过两年时间,因知汉王喜欢,各地的官府驻军又经常以重彩吸引马术精良之徒参于其中,这些个类似于现代体育竟技的游戏已是深植民间,于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当时人的生活习惯与思维方式。
此次全军的马球比赛,便是出征的龙骧及龙武二军亦是派了球队参加。在南京城内赫赫扬扬打了几十场下来,今日到是决赛之时。汉王要去观战,这殿内诸将一来要凑趣,二来也实是大半喜欢,是以尽数跟在张伟身后,出午门,过天街,直奔城西的汉军大营而去。
待到了营内校场,因这比赛要有意培养士风,汉军大营开放,百姓士民还不需花钱购票,便可入内观看。因此全南京喜欢球赛的士民皆是往这营内校场而来。依现代足球场规制建造,是以这可容数万人的球场之内,当真是摩肩擦肘,人山人海。张伟所坐,自然是场内单独辟出一块看台,以宫内的禁卫们护守四周,隔开群众。张伟一至,便可坐下观看。
“咦,廷斌兄,复甫兄,你们到是捷足先登。”
张伟一屁股坐将下去,却见四周都是些来自台湾的高官巨商,围坐左右。见他到来,一个个站起身来,陪笑不迭。到是南京的那些文官大臣们,对这种蛮子的游戏仍是抵触,来者不多。
见因何斌与陈永华等人早已就坐,张伟向他们略一招呼,便亦落座观看场中比赛。
此时场中早已乱成一片,青草铺就的场地已是被踩踏的凌乱不堪,那奔马不住带起大块的草皮,有时马上骑士掌控不住,就连同草皮一同飞将出去,引的场内数万人一齐惊喝不已。马上骑士都是手持制式相同的球棒,争抢在地上滚动的皮球,不住的传停带射,往对方球门处击打。若是中的,则场中支持某方的汉军军士及百姓们欢呼不止,若是偏出,则嗟叹者有之,欢呼与责骂声响彻云宵。
这种对抗激烈的比赛,只需看上一会,所有的仪表风度都是消失无踪,再加上不少人都买了赌注,干系到身家性命,吆喝起来更是卖命。不少原本以儒雅自持的书生文官,都是脸暴青筋,拼命呼喝加油。
“嘿,当真是斯文扫地!”
“可不是,率兽而食人,不过如此哉?”
张伟正看的兴起,却听得身后有人嘀咕议论,说的话却是尖酸刻薄之极。因扭头一看,却正是几个南京文官,扭着头呆着脸看着场中,满脸的不奈。因招手叫人过来一问,方知道是南京知府衙门中被迫前来观战的几个文吏,原本就是不喜,此时见了场中激烈冲撞,便越发无礼的议论起来。
心中一动,却是先不加理会。待场中分了胜负,张伟便向何斌等人笑道:“你们既然来了,到不如下场,和我一队,与胜队打上一场,如何?”
不顾他们推让,因知道平素里为身体起见,何斌等人早就学了张伟,没事便跑步骑马,已不是当年那身体孱弱之人。拉了他们下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上马,与那得胜的汉军球队交手。
他们不过是下场随喜,又都是身份极贵重的人物,那胜队如何当真与他们打。每当张伟骑马冲来,那球队到不抢球,反道个个争先,个个恐后,将那皮球送到张伟棒下,不过一刻功夫,这个适才还悍勇之极的胜队便已被连灌数球。
张伟扬棒大笑,向他们道:“一个个都是滑头!”
说罢,将手中球棒一扔,摇头笑道:“胜负无足观。只待明日传出汉王亲自下场击球,便不负我一番苦心。”
因又问那胜队中打的最好的领队,向他道:“你球打的甚好,你是汉军哪个卫军,哪里人,叫做什么?”
第六十五章 治平(六)
那马球手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看起来甚是腼腆,张伟因见他紧张,便笑道:“你在球场上是好汉子,怎么和人说话这么害羞,这哪象个纵横球场的马球手!”
他到底是年轻,吃张伟一激,脸上立时涨红起来,因挺腰亢声答道:“末将是厢军左屯卫都尉李侔,河南杞县人氏,见过汉王殿下!”
见他欲下马行礼,张伟一把拉住他胳膊,笑道:“球场无父子,咱们现下是敌手球队,正在争胜,行的哪门子礼。”
又向他笑道:“河南杞县,开封府治下吧?既然是厢军部属,想必是因这两年河南大灾跑过来的?”
“正是,末将与家兄李岩半年前由河南南阳渡汉江,入襄阳,蒙汉王不弃,收为部曲。”
张伟露齿一笑,向他赞道:“不得了。厢军的马术和球术训练不及汉军多矣,你来了这么此天,居然能打到这个地步,当真是了得!不过,你们一个个软脚虾似的,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几人么?”
这马球比赛是五对五的赛事,争胜之时冲撞难免,偶尔甚至有自马上跌落,受伤倒地的。眼前的五位全数是自汉王以上数的着的高官大臣,李侔等人哪敢当真逼抢?比如适才与张伟两马并肩,只需往张伟肩头一倚,他必会滚地葫芦似的摔下马去,若是当真如此这般,把张伟跌出来好歹来,只怕李氏兄弟人头难保了。
见他吭吭哧哧不敢说话,张伟也知他甚是为难。因洒然一笑,将那李侔单手一举,叫道:“此球场英雄李侔也!”
见他如此作派,场内的汉军诸将官并观战士卒亦立时随他欢呼叫喊,那赌赢了钱的亦是欢呼跳跃,场中一时间沸腾起来,几万人将脚底跺的山响,一个个皆是热血沸腾,竟似刚打了一场大仗一般。
张伟亦是心神激荡,这种激烈的体育竟技最易鼓动人的情绪,便是连他自已,亦是难免深陷其中。
再三向场中众人挥手示意之后,张伟亲领着一群参赛球手自甬道而出,直回禁宫。
李侔到是第一次来此禁宫之内,一路上经天街、端门、午门、金水桥,但见到处是高堂轩户,金碧辉煌。心中又是赞叹感慨,又很是兴奋,到可惜哥哥不能同来,无法见此盛景。
待到了奉天殿旁的西角楼上,张伟先是赐各人坐,又命侍从等人奉茶。见各人都是拘谨之极,扭着身子不安于坐。便向众人笑道:“适才一个个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恨不能把对手给生吞活剥了,现下却又和大姑娘一般的扭捏,象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不必太过拘谨,做那副奴才样子,我不喜欢。”
各人被他说的都是一笑,神态作派已是轻松许多。接见获胜球队,勉慰鼓励几句,再颁发绵旗、赏银,这都是台湾历年来的规矩。张伟已是做了多次,依样葫芦做将下来,眼前时辰不早,便向李侔笑道:“这几天有空你可常来,我还想与你真较量一场呢。”
李侔抿嘴一笑,自然不敢说汉王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只得躬身含笑应了,应答如仪。张伟见他年纪虽小,却是落落大方,一派世家子弟风范。到又问道:“你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么?看你言行举止,断然不是小门小户的子弟出身。”
“正是。末将的先父乃原本是大明的山东巡抚,后任兵部正堂。”
“喔,原来如此。”
张伟随口应上一声,却不经意间问道:“未知令尊的尊讳上下,却又如何逃过江来,投效汉军?”
他这些年明朝的部院大臣,甚至是内阁辅臣亦是暗中见过不少,连皇太极也曾把臂言欢,区区一个兵部正堂的公子,到也并不值得他动容。
“回汉王,先父李精白。末将乃是随家兄李岩,自杞县杀官造反,因距离开封甚近,官府追剿甚急,咱们抵敌不过,由南阳渡汉江,逃至襄阳乃止。”
他见张伟一副若有所思神情,还以为是想着自家兄弟不肯打散部曲,不肯投效汉军,只充任厢军之事不满。因小心翼翼道:“家兄原是要领着末将投龙武军孔大将军账下听用,谁知咱们的千多名部下都是自杞县跟来,不肯分散。除了家兄又不肯听命于人,为防他们生乱,便决意全师投充厢军。”
他絮絮叨叨解释,张伟已是从初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向他笑道:“无妨,汉军厢军都是我的部下,厢军各将多半都是这种情形,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足怪。”
见李侔释然,张伟却又道:“你那兄长李岩,现在何处?”
李侔听他动问,却是一慌神,忙站起来道:“家兄就在城内,因不得宣召,不能进皇城之内。”
张伟原本是要立时宣召这个以悲情英雄,浊世佳公子的形象留传后世的李岩李公子,转念一想,却只向李侔道:“贤兄弟都是豪杰之士,将来有机会,我必定要与两位再饮酒畅谈,论天下之事。今日已晚,就请各位先回。”
说罢,自顾起身,先行退出。殿内各人都起身低头,恭送如仪。那李侔强忍兴奋,与各位同僚寒暄致意,一同步出宫外。待出了端门之后,方上马骑行,自天街一路而出,直出了皇城之后,方在城内事先约好的驿馆中寻得了李岩。甫一见他,便将今日之事一一道出,言语间甚是兴奋,更是掇弄其兄,想办法儿求见汉王,得到赏识后自然能够飞黄腾达,将来随大军杀回杞县,救出家人,兴复李氏家族,指日可待。
李岩静静听他说完,屈起手指数落其弟道:“一,小人辈方希图以游玩嬉戏的办法招引得帝王宠幸,你打马球,不过是喜好,汉军又提倡这个,是以我不管你。若是希图以这种手段来谋取升迁,邀得王宠,我必不饶你。其二,汉王不过是贵人口角,一时客套,你若是把这个当了真。一心想着走终南捷径,我看汉王为人行事,也必不喜欢这样的人,只怕这捷径越走越窄!”
一通训斥过后,见幼弟垂首低头,并不敢辩解。李岩满意的叹一口气,负手走向房内窗前,支起窗棂,见外面是熙熙攘攘不绝于途的人群,无数商家小贩沿街叫卖;路上行人都是衣着光鲜,步履从容,再有那西夷洋人,南洋商人匆忙而过;又有几个高鼻蓝眼的传教士沿门挨户的劝人入教;当真是堪称八荒辐辏、万国咸集,集四海之精华于此一地,论起繁华富庶,几年前的南京就可堪称中国之首,再加上这几年来的商贸发展,此时的南京城内,不但是整个中国,亦可称是全世界最繁华富庶的城市了。就是那些新挖掘而成的城市供水和下水道工程,就已比满地粪便的巴黎和伦敦强过百倍。
与国外相比如何,李氏兄弟自是不知,他们虽是官宦子弟,除了去过北京和开封两个大城之外,便是来到江南后游历过的几个城市。两相比较,高下立判。一边是民不聊生,官府中胥吏衙役,再有那绵衣校尉并宫廷内监四处横行,哪有半分南京城内安祥和谐,繁花似绵?
与李侔看了半响南京市景,李岩长叹口气,禁不住又抚弄一下他的头顶,笑道:“我这次到兵部办事,原也是要和你一同长长见识。现下这南京胜景也看了个七七八八,咱们兄弟也该回去。还是安于本份,或许将来还有机会。”
李侔虽有些依依不舍,他早就盘算好了。晚间要去南京城内有名的秦准河畔游览一番,听说那十里秦准每夜金吾不禁,丝竹管弦之声不断,无数的文人骚客游荡其间,还有那些知名的名妓应承于中。那有那打十番的小戏,茶馆里听书看戏悠闲自在;街头上的杂耍、小吃,他都想亲眼见见,亲口尝尝,也算此来此金粉繁华之都一回。
只是兄长之命不可违,嘟着嘴应承一声,着下人收拾了行李,带了同来的伴同,一同牵出马来,往汉西门出城去了。
他二人出门不久,一行十余人的羽林卫士在一个果尉的带领下匆忙赶到。那客栈老板到是吓了一跳,急忙迎了出来,待知道是寻李家兄弟,方告知那些羽林卫士,那李家兄弟早就退店出门,只怕是去的远了。
带队的果尉知道追之不及,忙又回宫禀了张伟知道。张伟虽觉得可惜,自已到底按捺不住,要先见见这个名闻后世的李公子,却是机缘不对,他竟已离京而去。只觉可惜,却也只得暂且不顾,此时却已不同于往日,用人行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时候提拔李岩,一者开了先例,于后世风气不好,二者这么着用人,李岩本人怕也是才高气傲之人,断然不会接受。长叹口气,也只得暂且放下。
李氏兄弟不曾前去秦准河畔随喜观光,这个闻名天下的脂粉之地却不因少了这兄弟二人而稍有失色。这一夜仍然是灯火辉煌,莺哥燕舞,热闹非常。
明朝其实与元朝或是宋代的规据不同,自明之前,从不禁官员儒士嫖妓,纵是当年的徽宗皇帝,亦曾与勾栏女子私下相会,朝野上下也并无什么非议之言出来。那柳永的风流才子之名响遍大江南北,勾栏行院中到处传唱柳永新词,他本人亦是流连于妓院之中,甚至“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结果惹的仁宗不喜,将他的进士及弟一笔勾去,命他且去填词。他到也顺杆而上,立了个旗杆,上书四字:奉旨填词。把皇帝老儿一通调笑,结果在皇权并不如后世庄严的宋朝,竟然也无人管他。
待朱元璋立国之后,农民出身的他立志要复汉官之威仪,尽去胡风。其实他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是以那胡人当庭打人屁股的廷仗之刑却是留了下来,其余的陋习陈规也不能尽数。到偏生与妓院为难,下了旨意,并官员及儒士不得狎妓浪游,若有违反,其罪不小。到了明末,这一禁令虽然名存实亡,官员们却仍是不得其便,已是以狎妓之事为耻了。明末之时,到是有一些文人骚客与一些勾栏中志向高洁,才华出众,出污泥而不染的名妓相与交结,如此这般几回下来,秦准河畔十里欢场之名,早就是声动天下。
此时的秦准尚没有后世闻名的秦准八艳,顾眉才七八刚年纪,李香君也不过十岁出头,其余陈圆圆、卞玉京、董小宛、寇湄亦都不到破瓜年纪,并不曾出来应承客人,是以艳名不播,时人并不知晓。
孙元化自从火器局近半的器械工匠搬来南京之后,他身为主管,自然也是随行而来。他在台湾住的久了,已是颇为习惯,原本是一动不如一静,并不想再行搬迁,却是上命不由人,也只得携家带口,全数搬来。好在宅院家俱都是官府为他准备停当,一切到也便利。时日不多,他便与原本的南京旧识同僚相与来往,却是比在台湾时热闹许多。
这日响午,他的授业恩师徐光启自上海县赶来南京,主持天主教会在南京新设教堂之事。孙元化一则是他的爱徒,二来亦是入教之人,自然是义不容辞,随着老师鞍前马后跑了半天,待一切仪式完成,已是疲累之极。到是老师兴致颇佳,晚上约了几个世家通好的子弟,便在这秦准河畔摆下酒席,宴请感谢他们在教堂一事上的相助之情。
这孙元化生性不拘小节,各人来此烟花柳巷之地都是精心打扮一番,或风流儒雅,或富贵华丽,总之要教人一见之下,便是大为倾心。此时这花船内酒桌旁早就坐满应邀前来的名人雅士,唯独他身着旧袍,脚着一双百纳布鞋,就这么摇摇摆摆沿着踏板上船而来。
第六十五章 治平(七)
各人正看的发笑,他衣袍不整也就罢了,偏生头发也是乱七八遭,枯黄分岔且又拢的飘散,额角上已是有几缕头发散落下来,看起来又是滑稽,又是不雅。
那座上不但有原明朝的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徐光启,尚有去年辞官归乡的原太仆寺卿李之藻,光禄卿李天经等人。这几人都是最早一批与徐光启一起入教的明朝大臣,有名的才学之士。都是孙元化的师执长辈,当着这些人,孙元化身为徐光启的入室大弟子,却也把平素里那狂放不羁的模样收敛几分,进得船上,先行向各人躬身施上一礼,挨个问好,听得徐光启吩咐了,这才躬身坐下。
徐光启此时须发皆白,已是七十二岁高龄的老人,行动起来颤颤危危,显然已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他原本因对崇祯心灰意冷,诸多西学的著述和建言全然无人理睬,只是指着他带着一群弟子伙着几个洋人教士为朝廷铸炮罢了。然则炮铸的再多,体制上出了毛病的明朝却显是一日不如一日。因身体孱弱,精力不济,再加上请募葡萄牙人为兵,前往辽东操炮一事半途而废,对他的打击甚大。诸多不顺之后,这老头儿便决意辞官不干,一心回家颐养天年,就此不问外事。
他与西人传教士利马窦合作翻译的《几何原本》、《测量法义》、《测量异同》及《勾股义》等西学从马,在明朝士林中根本无人问及。士大夫好不容易皓首穷经,少说了死记硬背苦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四书五经,待考中进士,光耀门楣之后,一心只想着熬资格,往上爬,研究的是做官的学问,想的是拍马屁的要旨,谁有心思弄他这些不经的繁杂之学?至于皇帝对他,一则要他铸炮,二来要借他的天文学知识编定历法罢了,是以他不但对皇帝和政局失望,就是对西学传播中国一事,亦是灰心绝望之极。
前两年闻得张伟在台湾提倡西学之后,他便以赋闲之身,亲赴当时还是大明龙虎将军,宁南候张伟治下的台湾。诸多考较之后,虽不肯见张伟的面,却是对他治下的台湾满意之极。及得看到台湾使用的西学课本教材其中正有他翻译的书籍,那些年青学子一个个认真向学,丝毫没有内地士大夫世家子弟的那种迂腐沉气,欣喜之余,却又留下《农政全书》六十卷,分农本、田制、水利、蚕桑、牧养、荒政等十二门类,流传台湾,使得全台上下得其多年的农垦渔林学问之利,却也是令他心怀大畅之事了。
到了张伟攻下南京,不到一年席卷江南,大明半壁为他所有之后,因张伟甚慕其材,对他在农业、军事、数学等各方面的才能敬佩有加,虽徐光启不肯以旧明大臣的身份臣侍于他,张伟却仍是对他照顾有加。地方官员隔三岔五的上门求教,汉军专门派了厢军军士保护其家宅安全。他的大弟子孙元化掌管全台乃至南京的火器局要事,职衔已是正二品的高官,其出息如此,却也是徐光启的功劳成就。再加上张伟这两年大办官学,中西并重,虽然还以科举取士,却已是分门别类,以专门学问考选专门人才,不比明朝纯以八股取士,甚难得到专业人才来治理天下。老人心境最怕伤感,徐光启原本是死于崇祯五年,崇祯闻报后还为之缀朝一日,以示哀悼。谁料他辞职回上海老家之后,诸事顺心,老怀大畅,此时身体虽然一日不如一日,精神却仍是健旺的紧。
徐光启因见孙元化进来,虽是不喜他仪容不整,却也知他素来如此,到也罢了。掏出怀里核桃大的金表出来,见指针已是指到晚间十点,忙吩咐道:“来人,快些上酒菜来!”
这桌上原本就已摆了许多时鲜果酒,让诸位大人尝鲜饮用,不过是饭前小点,聊以塞肚充饥罢了。待听得徐光启老大人吩咐下来,船后厨房早就准备好材料伺候,一声令下,便立时爆炒起来,一刻功夫不到,已是摆着几道菜上来。
各人早就安席已毕,此时也不必再行客气,先是布菜饮酒,待喝过三巡,各人脸上都隐然有了酒意,这才都放浪形骸,言笑无忌,比之适才沉闷气氛,又是大有不同。
那李之藻原本也是北京城内位列九卿之一的重臣要员,心慕张伟行事,又知道张伟与西洋关系甚好,不象北方对兴建教堂,传教布道有许多限制,除了教会不能干涉中国传统礼节,不准以教会名义对信徒讲习现实政治之外,其余都是无碍。是以连官儿也不要做了,举家由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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