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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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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时间在加尔各答寻找和考察代理人,所以我希望您签了这份委托书。”
  “没有问题,我会帮您找到代理人的。”徳斯蒙开始说他关心的问题,“李颖修先生和我还有一批仓储费用没有结,您看……”
  “啊,我知道,李颖修交代过,我来签字,由东印度公司转账。”……
  第二天,楚剑功带着李鸿章和郭嵩焘,正式前往威廉堡,拜会印度总督,璞鼎查爵士。
  在验过授权书之后,璞鼎查搞了个微型的欢迎仪式,在这个外交仪式中,李鸿章和郭嵩焘试用了自己刚学会不久的外交礼仪。
  双方展开了卓有成效的会谈,璞鼎查爵士对楚剑功将军访问印度表示欢迎,楚剑功对璞鼎查爵士的接待表示感谢,璞鼎查爵士预祝楚剑功将军对英国本土的访问圆满成功,楚剑功邀请璞鼎查爵士在合适的时间访问广州。双方对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
  是的,共同关心的问题——俄罗斯。
  “郭富将军仍旧在阿富汗还没有回来吗?”楚剑功一直用英语在说话。李鸿章和郭嵩焘则听着那个翻译薛若望的转述。幸好薛若望是土生葡人,在婆罗洲才能向他的雇主转述闽南和广东腔的官话。
  “阿富汗的局势逐渐明朗化,我想,今年年底,我们应该能够抓到阿哈杜尔。”
  “抓住了阿哈杜尔又怎么样呢,他后面还有人,俄国人。我想,阿富汗将长期作为对抗俄国人的第一线存在。”
  璞鼎查郑重的盯着楚剑功的眼睛看了看,说:“不,俄国人还没有征服浩罕,也没有解决布哈尔,他们要推进到阿富汗北部,还需要一段时间。”
  “然道不列颠会任由俄国人在中亚行动吗?”
  “楚将军,我想您很清楚,不列颠控制阿富汗的目的,只是作为印度的缓冲,我们没有必要,为缓冲再找一个缓冲。”
  “所以……”
  “所以,楚将军,您希望不列颠站到与俄国争斗的第一线的计划可能很难达成。”
  璞鼎查这厮身为外交人员说话也太不含蓄了。被人当面揭破用心,楚剑功感到很尴尬,他掩饰着说道:“俄国人在中亚现在推进到哪里了?”
  “锡尔河。”璞鼎查扭头朝自己的副官叫道:“地图。”
  地图很快取来了,在茶几上展开。
  “楚将军,您看,俄国人对浩罕进行两面进攻,一面,是从咸海东岸出发,沿着锡尔河,向东南,一直到特穆尔图淖尔,到达吉尔吉斯人的聚居区,修筑了一条碉堡线,全长500公里。锡尔河碉堡线完全隔开了浩罕和西部的亲缘游牧民族的联系,而在北面从,塞米巴拉金斯克向南,一直通过库克乌苏河上游、伊犁河下游一带修筑了另一条名为”新西伯利亚碉堡线“的筑堡工事。这两条碉堡线遥相呼应、呈钳形包围了哈萨克平原。”
  特穆尔图淖尔,俄国人称它为伊塞克湖,位于天山北麓。楚剑功对这个地名并不熟悉,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搜寻着,很自然的,他找到了巴尔克什湖的所在。俄国人的新西伯利亚碉堡线,已经越过了巴尔克什胡,推进到了斋桑泊附近,也就是说,俄国人已经推进到了蒙古的西北翼,巴尔克什地区,已经处于俄国的实际控制之下。
  到的这么早啊!楚剑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勘分西北约纪》大概是六十年代签订的吧。但实际上几十年前,俄国就已经在中亚推进,1860年代夺走四十四万平方公里,不过经营三十年的水到渠成。
  楚剑功想起他对左宗棠的交代,他现在觉得,他将左宗棠的任务想得简单了。英国人不是傻子,他们对中亚的土地本身也没有兴趣,所以,坐观英俄相斗以渔利的设想,难免不切实际。
  “请问,璞鼎查阁下,俄国人的下一步是要夺取吹河流域吗?”
  “据我们的情报是这样的。”璞鼎查回答,“吹河碉堡线一旦建成,那三条碉堡线就基本成为一个稳固的防御体系,到那个时候,不但浩罕必将灭亡,贵国的巴尔克什流域,也必然落入俄国人手中。”
  满怀未来人的超前见识,而自以为料事如神的楚剑功,刚刚接触到自己不了解的历史态势,他有些手足无措了,一时间,满座鸦雀无声。
  突然,李鸿章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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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交易
  李鸿章轻轻地对楚剑功说到:“英夷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出俄国人的威胁,他们必有所图。”
  一句话点醒了楚剑功。如果英国人真的不在意俄国在中亚的扩张,他们把俄国的行动弄得这么清楚干嘛?楚剑功又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从阿富汗着手。
  “不列颠在抓到阿哈杜尔之后,能够结束在阿富汗的战事吗?”
  “不列颠会控制阿富汗。”
  “我认为很难。”楚剑功说道,“不列颠很难长期负担从印度到阿富汗的补给。”
  “南您有什么建议。”
  “从阿富汗的喀布尔往东,”楚剑功用手在不精确的地图上指着,“大概这个地方,叫做喀什。我认为可以在喀什设立一个补给基地,以及建设一个兵工厂。”
  “喀什在清国控制之下吗?”
  “是的,。”
  “您能保证吗?”璞鼎查来兴趣了。
  “是的,我能保证。”
  “那从喀什到喀布尔的路好走吗?”
  “不好走,但比印度要近得多,我们可以在甘肃马场养毛驴,来为阿富汗运送物资。”
  “是个好主意,我要考虑。喀什的地方官和您关系怎么样?”
  左宗棠现在应该已经到喀什了吧。“他和我关系很好,而且他很能干。”
  “仅仅是一个补给基地的话,似乎诱惑力还不够大。”璞鼎查笑着说。
  “如果你们和当地官员谈的融洽,可以设立一个通商口岸。”
  “通商口岸?好吧,我们需要考虑一下。如果我们决定了,该找谁联系呢?”
  “你们可以去广州,和李颖修谈。”
  “然道我们不能直接去喀什吗?”璞鼎查问。
  楚剑功踌躇了一下,说道:“你们可以直接去喀什,和一位姓左的官员联络。”
  是啊,去广州和李颖修谈过,再经过京师,那样就太慢了。而英国人直接到喀什找左宗棠的话,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和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一样,坏也坏不到哪去。
  “如果我们把对俄防线向北推进到巴尔克什湖,不列颠能够提供什么样的资源?”是的,先生,我们不再奢望英国站到直接对抗俄国的第一线,但得到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英国给予土耳其那样的援助,应该是合理的吧。
  “我们需要慎重考虑。”璞鼎查还是不松口。
  居然给人当打手,人家都要考虑。倒贴都贴不出去。
  好了,今天也就这样。算是留了个话头。让璞鼎查现在就决定全力和左宗棠合作也不现实。
  作为主人,璞鼎查邀请楚剑功等人参观威廉堡,其中不乏宣扬国威之意。
  从威廉堡出来,几个人随意在加尔各答浏览着。这个时候,“著名的”维多利亚纪念馆还未修建,也没有捏着印度腔英语的加尔各答大学Raj们在街头询问“您需要导游吗?”,他们信步走到恒河边,来朝圣的人很多,众多人在恒河里洗浴,恒河边上就是集市,人们在这里从事着各种交易,比如人口买卖。
  楚剑功突然注意到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奴隶。印度的下等人众多,所以印度市场上出售的奴隶往往都是本地人。但这个人不同,他是个黑人,非洲裔的黑人。
  那个黑人也看到了楚剑功,这里华人极其少见,楚剑功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李鸿章看着恒河的水,说道:“大人,拜会完印度总督,我们赶紧开船。”
  楚剑功回到自己的汽船上,施策向他报告说,加水加煤已经完毕,食物也补充好了。水手们打完了长途炮,也都回到了汽船上。
  “不会有传染病吧。”楚剑功担心的问。
  “不会,他们早就使用鱼肠了。而且我专门准备了淡水让他们洗澡,换了衣服,才上的船。”
  今晚所有人都在船上休息,等待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晚上,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闹了好大一阵才安静下去。
  第二天一早,汽笛响了三声,汽船离开了加尔各答,驶往南非。突然,施策大叫:什么人?舱外的水手一阵扰攘。楚剑功起床出去一看,发现施策抓住了一个黑人,就是昨天在码头上见到那个。
  这黑人相貌酷似泰森,不过比泰森更大只。他的身高是2米,体重高达200公斤,JJ在疲软状态下尤有28。5公分长度,耳朵上打着金环,头发是蜷曲的赤红色。浑身漆黑的肌肉虬结盘生,远望犹如一座铁浮屠,几个水手居然按不住他。
  “你是谁?”楚剑功用英语问。
  “我是祖鲁王子奥林匹亚。”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先生,我是游泳游上来的。”
  “你想做什么,偷东西吗?”
  “先生,你们要去南非吗?送我回家吧先生,我是祖鲁王子,我家里会用和我等重的黄金来酬谢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已经到了汽船上,你不可能把我送回去了,到了非洲,您就把我放到岸上,和我等重的黄金就会自己抛到您的手上。”
  “我不在乎你的黄金,不过顺路送你回去也可以。你在我这里,可不许惹事。”
  “我保证不惹事,我还可以给您帮忙呢?”
  “你会什么?帮忙?”
  “我会用燧发枪,我会使用皮盾长矛,我可以徒手抓住猿猴,我可以和鲨鱼搏斗,我丢石头能打下老鹰,我是祖鲁王丁岗的贴身侍卫。”
  “你不是王子么?怎么又变成贴身侍卫了?”
  “是王子,也是贴身侍卫。还是宫廷监狱的典狱长。我是上代祖鲁王与母狮所生。”
  “你是母狮所生?”
  “这是我们部落的巫师告诉我的。”
  “好吧,奥林匹亚,我不在乎你是谁。在我这里不许捣乱,到了非洲我就放了你。”
  “多谢您,尊贵的大人。”
  “看来我要给你腾个铺位。”
  “不用,不用。我习惯了在甲板上睡觉,享受风浪。大人,能回到故乡我就很知足了,不会再要求什么。”
  “院台,这黑夷身上有一股怪味,还是不要让他入仓吧。”李鸿章在一旁轻声说。
  “好吧,你就在甲板上,有食物我会给你一份的。”
  “尊贵的大人,找根长绳系在我的腰带上,我就能抓住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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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罪名
  3月10日
  “宁波道监察御史臣叶名琛跪奏,为走私积弊日多,请旨伤令严办,以裕国课,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惟关税之设,国家所以收万货之权,而制其出入者也。方今赔款方靖,度支告厦,青黄不接。朝廷用度,全赖关晌。”
  “而各个通商口岸,任其走私漏税,盈千累万,而莫之禁止,臣实惜之。风闻春节之前,英夷酋在福州照会,内称上海、广东两处,所有他国贸易商贾,进口出口货物,多系走私,而中国知情故纵子英商生理,大有亏损,深为不公。又称,中国不收他国税晌,惟止英商输纳,嗣后英商在中国贸易者,亦准其按照他国,画一贸易,方为公平‘等语。是他国夷商,串同上海、广东内地奸徒,走漏货税,致英夷所借口,辄敢公然照会,显为自己走私地步,尚复成何事体?”
  “臣在宁波,查禁英夷第四百九十七号商船,即有走漏茶叶一千九百余担之事,经扣留该船讯究,该夷商始允议罚充公,英夷如此,则此外各国未经破案者,想更不少。”
  “至数月以来,案情迭见。如卫德记等票控通事蔡棠一案,查该茶叶四千六百三十九件,应输税银五千余两,捏报由上海经税到粤,请免重征,希图侵蚀税响。以在官人役,胆敢将无作有,预为影射,实属大干法纪。”
  “闰八月间,通事蔡禧,代益记客人黄茂呈报茶叶,将多报少,后经发觉,当将该通事议罚斥革,而客人尚未获案究办。十一月间,奸徒何周等,欲雇福宁镇巡船,走漏茶叶六百零七件被闽海关拘获茶艇,供出‘匪党私设立总巡馆,’俱未经拿究。”
  “臣以为,口岸初开,若不及早设法塞其漏厄,其害无穷?前此夷商畏法,未敢公然走私,今则中外串通,毫无顾忌矣。前此奸徒走私止知利己,今则分肥夷人,作为成本矣。或雇用快艇,直运夷船,或借票影射,飞渡关津,或通事书差,串同瞒验,百端诡计。愈出愈奇。此洋务所以日坏,夷情所以日肆,而偷漏所以日多也。
  “欲惩其弊,非痛办走私不为功。如茶川一项,责成茶栈,挂号销号,不得含糊。糖食1项,责成各糖铺,设法联结。绸缎等项,责成各洋货店,不得借夷人包炯为名,其出载夷馆者,必须请验,方得存蓄,如违以私论。夷馆买办人等,日与夷人亲近,不得复与夷人交易买卖,以避嫌疑而绝弊混。至一切在官人役,更宜严加纠察,不准包庇分肥。”
  ……
  五个通商口岸渐开,数月之间,各国商人如同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群集而至。走私案件也开始出现在各地官员的奏折上。朝廷接到这些奏折,比如叶名琛的这一封,也没有什么应对的成法。问中堂们的意见,中堂们纷纷叩首:“臣该死,臣有罪。”
  道光只能用朱笔不断批阅“严加缉拿,不得姑息。”至于如何缉拿,谁也没有主意。而除了广东之外,各地新设海关,全无经验,海关账目糜烂,由此始。
  这一天,道光接到了来自广东的密折:“臣广东巡抚徐一帆伏乞大皇帝天恩……”
  广东巡抚徐一帆到任已经一个月了。他认为,已经摸清了楚剑功和李颖修的底细,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罪名,就能把两人扳倒,为大清除此隐患。
  这个罪名,他已经找到了,那就是“锦衣卫”。
  锦衣卫是清代人人皆知的前明皇家御卫,楚剑功用这个逆号为护厂队之名,诡辩是缩写又有何用,分明是追思前朝心怀怨望,意图不轨。望朝廷天威震怒,降下圣旨,将楚、李二贼绳之以法。
  “怎么看?楚剑功真要造反么?”道光问他的七位中堂。
  权谋啊!中堂们擅长的剧目上演了。
  “楚剑功现在已经出使了,肯定不会立即造反,然而以臣看来,‘锦衣卫’三个字,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耆英先定性。
  “而且,铁厂和成衣厂本来就是李颖修在办,楚剑功却直接在他的厂里成立锦衣卫,李颖修却不加阻止。二人早就结党营私,狼狈为奸。”穆彰阿补充。
  “我们把楚剑功调到京师来,但李颖修仍旧留在广东,所以收取朱雀军才如此不顺。”何汝霖也凑趣道。
  道光听了中堂们的话,沉吟不语。
  “皇上,不能再姑息了。应该对楚李二人重重敲打,严加责罚,也算是保全他们。”
  “依你的意思呢?”
  “罢了李颖修,陆达的官职,回乡自省,三年内不得复用。”何汝霖如此建议。
  “不妥不妥,李颖修办的那些交涉事宜,何人能够接手?罢了李颖修、陆达,朱雀军闹将起来怎么办?”祁俞藻老成持重。
  “有林则徐和伊里布在广州,应该能压住朱雀军吧。”
  “你能担保么?”道光问道。
  何汝霖不说话了,他也不敢把自己的前程寄托在林则徐的威望上。
  “皇上,臣有个主意。”耆英说道。
  “说!”
  “提升他们,提升李颖修和陆达。”
  道光不说话,等耆英继续说下去。
  “现在洋人已经在上海设立了使馆,英吉利国和美利坚国又在筹划什么租界。洋人在我大清的重心,已经慢慢转到了上海。可以上海道台胡林翼,以前不过区区一个翰林,很多事情,是办不来的。”
  “将李颖修升作江苏巡抚?”
  “隆文中堂真是一语中的,李颖修升官,朱雀军断无闹起来的理由,而李颖修离开了广州的根基之地,就想鱼儿没了水,让他到两江,做江苏巡抚,专办交涉,也算人尽其才。”
  “妙啊,真是一箭三雕。”人人都知道,在大清督抚同省的地方,如江苏、广东、福建,巡抚不过相当于总督的副手,牵制作用罢了。
  “那陆达呢?”
  “神机军自楚剑功走了以后,怡亲王带着旗队长们每日就是跑步,也没个练兵的章法。陆达是京营出去的,现在回京师来,任神机军练兵总管,既是提升,也是重用,朱雀军同样没有闹起来的理由。”
  “朱雀军怎么办?”
  穆彰阿插嘴说:“湖南宝庆道台曾国藩,是和楚剑功一同创建朱雀军的人,我们只消让曾国藩转任南洋兵备道,就顺理成章了。”
  道光沉吟不语。
  “皇上仁德。李颖修,陆达都是提升,也算是表彰他们的功劳。”祁俞藻在一旁称赞道。
  “拟一道密旨,给徐一帆,让他在三个月之内,将李颖修,陆达的事儿都摸熟了,方便接手,今年秋天以前,将李颖修,陆达调离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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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使西纪行》节选
  十八日雨。午至新嘉坡,行七里〔百〕二十里,在赤道北一度二十分。(过一岛曰好斯白尔,有一灯楼。好斯白尔,大西洋始寻地来中土之人名也。)院台遣施策上岸,联络沟通。其地英国已设海峡殖民地,总督伯麦,旧识也(虎门为李颖修所败,转任海峡殖民地总督),遣兵官就问何时上岸,示以三点钟。该兵官传总督之命,言上岸必派队迎接,请改订四点钟。而所派马车四辆已至,乃约先至胡漩泽处,相其花园风景。至胡氏花园。奇花异草,珍禽怪兽,及所陈设器物,多所未见
  ……
  春节后数日,至加尔各答。登威廉堡,至总督璞鼎查署内,其意气尤相亲也。见其夫人及其二女。夫人亦贤明,慰问甚勤。归过其炮台,盖因山为垒,凡二重,其中将台一,兵房四,云可容五百人,现止一百三十人。家眷房二排(以居官及兵之有家眷者)。兵房后皆为厨房。藏兵器房二,饭堂一,习书堂一,治养病人堂一。大炮五六尊,皆有炮台,有火药库。小炮皆有架,置之墙端。千里镜一具,别为一屋,以便撩望。其制度规模,与中国所名为洋炮台者绝异。(尽南处一山,尚有炮台一所。)兵头带炮兵者皆游击也。步队习洋枪以辅炮兵。(洋兵上等三日一洋元,每日三角三分,合银二钱四。二等上者四日一洋元,合银一钱八分,最下者每周一洋元,合银一钱。将官有家眷者,体薪足以养之。兵人家眷,洗衣缝纫,自食其力。此为山北炮台,下临市肆。山南尚有炮台一。
  ……
  行四百九十五里,抵南安普顿。过朴里茅茨,有两灯楼极奇丽,为英水师屯泊之地。入尼罗司海口,有岛曰阿路威得,为君主消寒地,有行宫日阿思本。舟行搁浅,又值大雾,潮信稍晚,故后一时许始至。
  院台到岸,即往英吉利海关致函。旋即有英国官员来接。施策等人自下货物勿提,楚院台,少荃及本使,自上火轮车,即赴伦敦。
  途中历多喀及窝多两处市镇。所过灯烛辉煌,光明如昼,近伦敦处尤盛。英吉利礼宾早为雇备马车相候道右。街市灯如明星万点,车马滔滔,气成烟雾。人烟之盛,宫室之美,殆无复加矣。换马车,历一时许,抵某官属寓宅。暂为借住。
  询知君主前赴温行宫,尚须由温则前赴阿思本行宫。其伦敦所居有二:一日圣全恩燮斯巴雷司,是为正朝。巴雷司者,译言宫殿也。一曰白金汉巴雷司〔66),是为便殿。正朝必礼服,私朝常服可也。各国公使驻伦敦者三等,凡三十国。头等:俄国书瓦洛弗,法国达拉固,普鲁士阂斯达尔,奥国傅斯达,土耳其国莫拉射司巴沙,凡五国。二等:美国施安克……。
  其外部尚书一,副以侍郎四人……。
  而英国大政一总之于大丞相相罗伯特皮尔,其权势同汉之丞相。而上、下议政院亦微分党相攻,居相位之任必议政院附和者多,乃能安其位云。
  初到英吉利,诸事草创,院台寻波特兰广场四十九号旧公寓楼一座。此楼主人常住外地,早有售出之意。旋买之,为公使馆。
  院台不问商家,不循英方官署,径直前去,便知此处有楼可售,怪哉。能者无所不能。
  到伦敦三日后,随院台前往外务部递交国书,约定面圣之日。
  院台兴致勃勃,定要往英国水师总舵参观。
  至朴茨茅斯海口,其地水师提督饵里雅得派中火轮船一、小火轮船一,遣其中军葛拉迎接。所见海部侍郎曰司九阿,专管造船物料,曰柏艾司,专管炮务;皆谓之提督。(别有千总二人:一曰霍拉,一曰艾拉幸坦)。
  英吉利为宣扬国威,特邀院台及我等参观新式蒸汽船。此舰以钢为肋,外敷橡木板,机舱,弹库,炮垒皆以铁甲保护,坚不可摧。
  在港蒸汽船有七,一曰无敌,二曰不屈,三曰不饶,四曰不倦,五曰复仇,六曰声威,七曰反击。院台笑云:他日我中华振作,必造七艘大舰以应之。
  无敌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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