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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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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晖,字宣明,后母弟也。少有气干。袭爵,位汾州刺史。晖善事人,为尔朱荣所亲,以女妻其子长儒。历侍中、河南尹。后兼尚书仆射、东南道行台,与齐神武讨平羊侃于兗州。元颢入洛,害之。
  劲弟天恩,位内行长、辽西太守。赠平东将军、燕州刺史。天恩子仁生,位太中大夫。仁生子安定,平原郡太守、高平郡都将。安定子子提,陇西郡守、茂平县伯。周保定二年,以子谨著勋,追赠太保、建平郡公。
  谨字思敬,小名巨引。沈深有识量,略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屏居未有仕进志。或有劝之者,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时来。”太宰元天穆见之,叹曰:“王佐材也。”及破六韩拔陵首乱北境,引蠕蠕为授,大行台元纂讨之。夙闻谨名,辟为铠曹参军事,从军北伐。蠕蠕逃出塞,纂令谨追之,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后率轻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乃散其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贼望见,虽疑有伏,恃众不以为虑,乃进逼谨。以常乘骏马一紫一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争逐之。乃率余军击其追骑。贼走,因得入塞。
  正光四年,行台、广阳王元深北伐,引谨为长流参军。特相礼接,使其世子佛陁拜焉。遂与广阳破贼主斛律野谷禄等。谨请驰往喻之。谨兼解诸国语,乃单骑入贼,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也列河等三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与谨至析郭岭迎接之。谨曰:“拔陵兵众不少,闻也列河等款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则难与争锋。今以也烈河等铒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而待,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要击,破也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大败,悉破收也列河之众。
  孝昌元年,又随广阳王征鲜于修礼。军次白斗牛逻。会章武王为修礼所害,遂停军中山。侍中元晏宣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于谨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恐非陛下纯臣。”灵太后诏于尚书省门外立榜,募获谨者,许以重赏。谨闻之,请诣阙披露腹心,广阳许之。谨遂到榜下,曰:“吾知此人。”众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有司以闻。灵后见之,大怒。谨备述广阳忠款,兼陈停军之状。灵后遂舍之。后从尔朱天光与齐神武战于韩陵山,天光败,谨遂入关。
  周文帝临夏州,以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及贺拔岳被害,周文赴平凉。谨言于周文曰:“关中秦汉旧都,古称天府。今若据其要害,招集英雄,足观时变。且天子在洛,逼迫群凶。请都关右,然后挟天子而令诸侯,千载一时也。”周文大悦。会有敕追谨为关内大都督,谨因进都关中策。魏帝西迁,仍从周文征潼关,破回洛城,授北雍州刺史,进爵蓝田县公。大统三年,大军东伐,为前锋,进拔弘农,禽东魏陕州刺史李徽伯。神武至沙苑,谨力战,进爵常山郡公。又从战河桥,拜大丞相府长史,兼大行台尚书。再迁太子太保。芒山之战,大军不利,谨率麾下伪降,立于路左。神武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谨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兵于后奋击,神武军乱,以此大军得全。十二年,拜尚书左仆射,领司农卿。及侯景款附,请兵为援,谨谏以为景情难测,周文不听。寻兼大行台尚书、大丞相长史,率兵镇潼关,加授华州刺史,赐秬鬯一卣,珪瓚副焉。俄拜司空。恭帝元年,除雍州刺史。
  初,梁元帝于江陵嗣位,密与齐交通,将谋侵轶。其兄子岳阳王詧时为雍州刺史,以梁元帝杀其兄誉,逐结隙,据襄阳来附。乃命谨出讨。周文饯于青泥谷。长孙俭曰:“为萧绎计将如何?”谨曰:“曜兵汉沔,席卷度江,直据丹阳,是其上策。移郭内居人,退保子城,以待援至,是其中策。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是其下策。”俭曰:“裁绎出何策?”谨曰:“必用下。”俭曰:“何也?”对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历数纪。属中原有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懦而无谋,多疑少断。愚人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既恶迁移,当保罗郭。所以用下策。”谨令中山公护及大将军杨忠等先据江津,断其走路。梁人竖木栅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悉众围之。旬有六日,外城遂陷,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缚出降。寻杀之。虏其男女十余万人,收其府库珍宝。得宋浑天仪、梁日晷、铜表、魏相风乌、铜蟠螭趺、大玉径西尺围七尺及诸舆辇法物以献,军无私焉。立萧詧为梁主,振旅而旋。周文亲至其第,宴语极欢。赏谨奴婢一千口。及梁宝物,并金石丝竹乐一部,别封新野郡公。谨固辞,不许。又令司乐作《常山公平梁歌》十首,使工人歌之。
  谨自以久当权重,功名既立,愿保优闲,乃上先所乘骏马及所著铠甲等。周文识其意,曰:“今巨猾未平,公岂得便尔独善?”遂不受。六官建,拜大司寇。
  及周文崩,孝闵帝尚幼,中山公护虽受顾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图执政。护深忧之,密访于谨。谨曰:“夙蒙丞相殊眷,今日必以死争之。若对众定策,公必不得让。”明日,群公会议。谨曰:“昔帝室倾危,丞相志存匡救。今上天降祸,奄弃百寮。嗣子虽幼,而中山公亲则犹子,兼受顾托,军国大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动。护曰:“此是家事,护何敢有辞!”谨既周文等夷,护每申礼敬。至是,谨乃起而言曰:“公若统理军国,谨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群公迫于谨,亦拜。众议始定。
  孝闵践阼,进封燕国公,邑万户,迁太傅、太宗伯,与李弼、侯莫陈崇等参议朝政。及贺兰祥讨吐谷浑,明帝令谨遥统其军,授以方略。
  保定二年,谨以年老,乞骸骨,优诏不许。
  三年,以谨为三老,固辞,又不许。赐延年杖。武帝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拜屏间,三老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晋公护升阶,设席施几。三老升席,南面冯几而坐,师道自居。大司冠、楚国公宁升阶,正舄。皇帝升,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设酱豆,亲自袒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有司撤讫。皇帝北面立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皇帝曰:“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术之要,公其诲之。”三老答曰:“木从绳则正,君从谏则圣。自古明王圣主,皆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惟陛下念之。”又曰:“为国之本,在乎忠信。古人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国家兴废,莫不由之,愿陛下守而勿失。”又曰:“为国之道,必须有法。法者,国之纲纪,不可不正。所正在于赏罚。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益,为恶者日止。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天下善恶不分,下人无所措其手足。”又曰:“言行者,立身之基,言出行随,诚愿陛下慎之。”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答拜,礼成而出。
  及晋公护东伐,谨时有病。护以其宿将旧臣,犹请与同行,询访戎略。军还,赐钟磬一部。天和二年,又赐安车一乘。寻授雍州牧。三年,薨,年七十六。武帝亲临。诏谯王俭监护丧事,赐缯千段、粟梦千斛,赠本官,加使持节、太师、雍恆等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谥曰文。及葬,王公以下,咸送郊外。配享于文帝庙庭。
  谨有智谋,善于事上。名位虽重,愈存谦挹,每朝参往来,不过从两三骑而已。朝廷凡有军国之务,多与谨决。谨亦竭其智能,故功臣中特见委信,始终若一,人无间言。每诫诸子,务存静退。加以年齿遐长,礼遇隆重,子孙繁衍,皆至显达,当时莫比。子寔嗣。
  寔字宾实,少和厚,以军功封万年县子。大统十四年,累迁尚书。是岁,周文帝与魏太子西巡,寔时从行。周文刻石陇山上,录功臣名位,以次镌勒,预以寔为开府仪同三司,至十五年方授之。寻除渭州刺史,特给鼓吹一部,进爵为公。魏恭帝二年,羌东令姐率部落反,西连吐谷浑。大将军豆卢宁讨之,逾时不克。又令寔往,遂破之。周文手书劳问,赐奴婢一百口,马百匹。
  孝闵帝践阼,授户部中大夫,进爵延寿郡公。天和二年,延州蒲川贼郝三郎反,攻丹州。遣寔讨平之,仍除延州刺史。五年,袭燕国公,进位柱国。以罪免。寻复本官,除凉州总管。大象二年,加上柱国,拜大左辅。隋开皇元年,薨,赠司空,谥曰安。子顗。
  顗字元武,身长八尺,美须眉。周大冢宰宇文护见而器之,以女妻之。以父勋,赐爵新野郡公。历左右宫伯、郢州刺史。大象中,以水军总管从韦孝宽经略淮南。尉迟迥之反,时总管赵文表与顗素不协,顗将图之,因卧阁内,诈疾。文表独至,顗杀之。因言文表与迥通谋,其麾下无敢动者。时隋文帝以迥未平,虑顗复生边患,因宥免之,即拜吴州总管。以频败陈师,赐采数百段。及隋受禅,文表弟诣阙称兄无罪。上令按其事,太傅窦炽等议顗当死。上以其门著勋绩,特原之,贬为开府。后袭爵燕国公。寻拜泽州刺史。免,卒于家。子世虔。顗弟仲文。
  仲文字次武,少聪敏,髫龀就学,耽习不倦。父寔异之,曰:“此兒必兴吾宗。”九岁,尝于云阳宫见周文帝。问曰:“闻兒好读书,书有何事?”对曰:“资父事君,忠孝而已。”周文甚嗟叹之。后就博士李详受《周易》、《三礼》,略通大义。及长,倜傥有大志,气调英拔。起家为赵王属,安固太守。有任、杜两家各失牛,后得一牛,两家俱认,州郡久不决。益州长史韩伯俊曰:“于安固少年聪察,可令决之。”仲文曰:“此易解耳。”乃令二家各驱牛群至,乃放所认者,牛遂向任氏群中。又使人微伤其牛,任氏嗟惋,杜氏自若。仲文遂诃诘杜氏,服罪而去。始州刺史屈突尚,宇文护之党也。先坐事下狱,无敢绳者。仲文至郡,穷之,遂竟其狱。蜀中语曰:“明断无双有于公,不避强御有次武。”征为御正下大夫,封延寿郡公,以勋授仪同三司。
  宣帝时,为东郡太守。及尉迟迥作乱,使诱仲文,仲文拒之。迥遣仪同宇文威攻之。仲文迎击,大破威,以功授开府。迥又遣其将宇文胄度石济。宇文威、邹绍自白马,二道俱进,复攻仲文。郡人赫连僧伽、敬子哲率众应迥。仲文自度不能支,弃妻子,溃围而遁,达于京师。迥屠其三子一女。隋文帝引入卧内,为之下泣,赐采五百段,黄金二百两。进位大将军,领河南道行军总管,给鼓吹。驰传诣洛阳发兵,讨迥将檀让。
  时韦孝宽拒迥于永桥。仲文诣之,有所计议。总管宇文忻颇有自疑心,因谓仲文曰:“尉迟迥诚不足平,正恐事宁后,更有藏弓之虑。”仲文惧忻生变,谓曰:“丞相宽仁大度,明识有余,仲文在京三日,频见三善,非常人也。”忻曰:“三善何如?”仲文曰:“有陈万敌新从贼中来,丞相即令其弟难敌召募乡曲,从军讨贼。此大度一也。上士宋谦奉使勾检,谦缘此别求他罪。丞相责之曰:‘入纲者自可推求,何须别访,以亏大体。’此不求人私二也。言及仲文妻子,未尝不潸泫。此有仁心三也。”忻自是遂安。
  仲文军至汴州东,频破迥将。进攻梁郡,迥守将刘孝宽弃城走。初,仲文在蓼堤,诸将皆曰:“军自远来,疲弊不可决战。”仲文令趣食列陈,既而破贼。诸将问其故,笑曰:“吾所部将士皆山东人,果于速进,不宜持久。乘势击之,所以制胜。”诸将皆曰:“非所及也。”进击曹州,获迥所署刺史李仲康及上仪同房劲。檀让以余众屯成武,谓仲文未能卒至,方椎牛飨士。仲文选骑袭之,遂拔成武。迥将席毗罗,众十万,屯沛县,将攻徐州。其妻子在金乡。仲文遣人诈作毗罗使,谓金乡城主徐善净曰:檀让明日午时到金乡,将宣蜀公令,赏将士。”金乡人谓为信然,皆喜。仲文简精兵,伪建迥旗帜。善净以为檀让至,出城迎谒。仲文执之,遂取金乡。诸将劝屠之,仲文曰:“当宽其妻子,其兵可自归。如即屠之,彼皆绝矣。”众皆称善。于是毗罗恃众来薄官军,仲文背城结阵,设伏,兵发,俱拽柴鼓譟。毗罗军溃,皆投洙水死,水为不流。获檀让,槛送京师,河南悉平。毗罗匿荣阳人家,执斩之,传首阙下。勒石纪功,树于泗上。入朝京师,文帝引入卧内,宴享极欢。赐杂采千段,妓女十人,拜柱国。属文帝受禅,不行。
  未几,其叔父太尉翼坐事下狱,仲文亦为吏所簿,于狱中上书曰:“曩者尉迥逆乱,所在景从。臣任处关河,地居冲要,尝詹枕戈,誓以必死。迥时购臣,位大将军,邑万户。臣不顾妻子,不爱身命。冒白刃,溃重围,三男一女,相继沦没。披露肝胆,驰赴阙庭。蒙陛下授臣以高官,委臣以兵革。于时河南凶寇,狼顾鸱张。臣以羸兵八千,扫除氛祲。摧刘宽于梁郡,破檀让于蓼堤;平曹州,复东郡,安成武,定永昌;解亳州围,破徐州贼。席毗罗十万之众,一战土崩。河南蚁聚之徒,应时戡定。当群凶问鼎之际,生灵乏主之辰,臣第二叔翼先在幽州,总驭燕、赵。南邻群寇,北扫旄头,内安外抚,得免罪戾。臣第五叔智建CM黑水,与王谦为邻,式遏蛮陬,镇绥蜀道。臣兄顗作牧淮南,坐制勍敌,乘机剿定,传首京师。王谦窃据二州,叛换三蜀。臣第三叔义受脤庙庭,恭行天罚。自外父叔兄弟,皆当文武重寄。或衔命危难,或侍卫钩阵,合门诚款,冀有可明。伏愿垂泣辜之恩,降云雨之施,则寒灰更然,枯骨还肉。”上览表,并翼释之。
  明年,拜行军元帅,统十二州总管以击胡。出服远镇,遇虏,破之。于是从金河出白道。遣总管辛明瑾、元滂、贺兰志、吕楚、段谐等二万人出盛乐道,趣那颉山。至护军州北,与虏遇。可汗见仲文军容整肃,不战而退。仲文逾山追之。及还,上以尚书省文簿繁杂,吏多奸诈,令仲文勘录省中事,所发敗醵唷I霞纹涿鞫希窦永蜕汀I厦坑亲瞬桓傥那刖鑫妓钋I先恢怪傥淖芷涫隆<胺コ轮郏菪芯芄堋8咧腔鄣茸髀医希傥母匆孕芯芄芴种J比κ常姿谟还螅傥乃紧芯福C髂辏垂倬簦时吐硪匾员负=豕阋灾傥挠薪觳牛砍J粢猓潦亲嘀肆疃浇蹙隆:笸回史溉跷В怪傥慕熬笃圃舳埂
  炀帝即位,迁左翊衙大将军,参掌文武选事。从帝讨吐谷浑,进位光禄大夫,甚见亲重。辽东之役,仲文率军指乐浪道。次乌骨城,仲文简羸马驴数千,置于军后,既而率众东过。高丽出兵掩袭辎重,仲文回击,大破之。至鸭绿水,高丽将乙支文德诈降,来入其菅。仲文先奉密旨,若遇高元及文德者,必禽之。至是,文德来,仲文将执之。时尚书右丞刘士龙为慰抚使,固止之。仲文遂舍文德。寻悔,遣人绐文德曰:“更有言议,可复来也。”文德不从,遂济。仲文选骑度水追之,每战破贼。文德遗仲文诗曰:“神策究天文,妙算穷地理。战胜功既高,知足愿云止。”仲文答书谕之,文德烧栅而遁。时宇文述以粮尽欲还,仲文议以精锐追文德,可以有功。述固止之,仲文怒曰:“将军杖十万之众,不能破小贼,何颜以见帝?且仲文此行也,固无功矣!”述因厉声曰:“何以知无功?”仲文曰:“昔周亚夫之为将也,见天子,军容不变。此决在一人,所以功成名遂。今者人各其心,何以赴敌?”
  初,帝以仲文有计画,令诸军谘禀节度,故有此言。由是述等不得已而从之。遂行,东至萨水。宇文述以兵馁退归,师遂败绩。帝以属吏,诸将皆委罪于仲文。帝大怒,释诸将,独系仲文。仲文忧恚发病,困笃,方出之。卒于家,时年六十八。撰《汉书刊繁》三十卷、《略览》三十卷。有子九人,钦明最知名。
  寔弟翼,字文若,美风仪,有识度。年十一,尚文帝女平原公主,拜员外散骑常侍,封安平县公。大统十六年,进爵郡公,加大都督,领文帝帐下左右,禁中宿卫。迁武卫将军。谨平江陵,所赐得军实,分给诸子。翼一无所取,唯简赏口内名望子弟有士风者,别待遇之。文帝闻之,赐奴婢二百口,翼固辞不受。寻授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六官建,除左宫伯。
  孝闵帝践阼,出为渭州刺史。翼兄寔先莅此州,颇有惠政。翼又推诚布信,事存宽简,夷夏感悦,比之大小冯君焉。时吐谷浑入寇河右,凉、鄯、河三州咸被攻围,使来告急。秦州都督遣翼赴援,不从,寮属咸以为言。翼曰:“攻取之术,非夷俗所长。此寇之来,不过钞掠边牧耳,安能顿兵城下,久事攻围!掠而无获,势将自走。劳师以往,亦无所及。翼揣之已了,幸勿复言。”数日,问至,果如翼所策。贺兰祥讨吐谷浑,翼率州兵,先锋深入,以功增邑。寻征拜右宫伯。
  明帝雅爱文史,立麟趾学,在朝有艺业者,不限贵贱,皆听预焉。乃至萧捴、王褒等与卑鄙之徒同为学士。翼言于帝曰:“捴,梁之宗子;褒,梁之公卿,今与趋走同跻,恐非尚贤贵爵之义。”帝纳之,诏翼定其班次,于是有等差矣。
  明帝崩,翼与晋公护同受遗诏,立武帝。保定元年,徙军司马。三年,改封常山郡公。天和初,迁司会中大夫。三年,皇后阿史那氏至自突厥,武帝行亲迎之礼,命翼总司仪制。狄人虽蹲踞无节,然咸惮翼之礼法,莫敢违犯。遭父忧去职,居丧过礼,为时辈所称。寻有诏起令视事。武帝又以翼有人伦之鉴,皇太子及诸王等相傅以下,并委翼选置。其所擢用,皆民誉也,时论佥谓得人。迁大将军,总中外宿卫兵事。
  晋公护以帝委翼腹心,内怀猜忌,转为小司徒,加拜柱国。虽外示崇重,实疏斥之。及诛护,帝召翼,遣往河东取护子中山公训,仍代镇蒲州。翼曰:“冢宰无君陵上,自取诛夷。元恶既除,余孽宜殄。然皆陛下骨肉,犹谓疏不间亲。陛下不使诸王,而使臣异姓,非直物有横议,愚臣亦所未安。”帝然之,乃遣越王盛代翼。
  先是,与齐、陈二境,各修边防,虽通聘好,而每岁交兵。然一彼一此,不能有所克获。武帝既亲万机,将图东讨,诏边城镇并益储峙,加戍卒。二国闻之,亦增修守御。翼谏曰:“疆埸相侵,互有胜败,徒损兵储,非策之上者。不若解边严,减兵防,继好息人,敬待来者。彼必喜于通和,懈而无备,然后出其不意,一举而山东可图。”帝纳之。
  建德二年,出为安州总管。时大旱,涢水绝流。旧俗每逢亢旱,祷白兆山祈雨。帝先禁群祀,山庙已除。翼遣主簿祭之,即日澍雨。岁遂有年。百姓感之,聚会歌舞颂之。
  四年,武帝将东伐,朝臣未有知者。遣纳言卢韫前后三乘驿诣翼问策。翼赞成之。及军出,诏翼自宛,叶趣襄城,旬日下齐一十九城。所过秋毫无犯。所部都督辄入人村,即斩以徇。由是百姓欣悦,赴者如归。属帝有疾,班师,翼亦旋镇。转宜阳总管。以宜阳地非襟带,请移镇于陕。诏从之,仍除陕州刺史,总管如旧。其年,大军复东讨,翼自陕入,径到洛阳。齐洛州刺史独孤承业开门降,河南九州三十镇,一时俱下。襄城人庶等喜复见翼,并壶浆道左。除河阳总管,仍徙豫州。陈将鲁天念久围光州,闻翼到汝南,望风退散。
  大象初,征拜大司徒。诏翼巡长城,立亭鄣。西自雁门,东至碣石,创新改旧,咸得其要害。仍除幽州总管。先是,突厥屡为抄掠,居人失业。翼素有威武,兼明斥候,自是不敢犯塞,百姓安之。及尉迟迥据相州举兵,以书招翼。翼执其使,并书送之。时隋文帝执政,赐翼杂缯一千五百段,并珍宝服玩等。进位上柱国,封任国公,增邑通前五千户,别食任城县一千户,收其租赋。翼又遣子让通表劝进,并请入朝,许之。
  隋开皇初,翼入朝,上降榻握手极欢。数日,拜太尉。或有告翼往在幽州,欲同尉迟迥。按验,以无实见原。三年,薨于本位。加赠六州诸军事、蒲州刺史,谥曰穆。翼性恭俭,与物无竞,常以满盈自戒,故能以功名终。子玺嗣。
  玺字伯符,少有器干。仕周,位职方中大夫,封黎阳县公。宣帝嗣位,转右勋曹中大夫。寻领右忠义。隋文帝受禅,加上大将军,进爵郡公。历汴、邵二州刺史,所历并有恩惠。后检校江陵总管,邵州人张愿等数十人诣阙上表,请留玺。上嘉叹良久,令还邵州,父老相贺。寻历洛、熊二州刺史,亦粗有惠政。以疾还京师,卒于家,谥曰静。有子志本。
  玺弟诠,位上仪同三司、吏部下大夫、常山公。诠弟让,仪同三司。翼弟义。
  义字慈恭,少矜严,有操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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