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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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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帝在东都,令约诣京师享庙,行至华阴,见其先墓。遂枉道拜哭,为宪司所劾,坐免官。寻拜浙阳太守。其兄子玄感时为礼部尚书,与约恩义甚笃,既怆分离,形于颜色。帝谓曰:“公比忧瘁,得非为叔也?”玄感再拜流涕曰:“诚如圣旨。”帝亦思约废立功,由是征入朝。未几卒,以素子玄挺后之。
  穆字绍叔,暄弟也。仕魏,华州别驾。孝武末,弟宽请以澄城县伯让穆,诏许之。终于并州刺史,赠开府仪同三司、华州刺史。
  穆弟俭,字景则。伟容仪,有才行。位北雍州刺史,政尚宽惠,夷夏安之。后从破齐神武于沙苑,封夏阳县侯,位开府仪同三司、华州刺史。卒,谥静。
  子异,字文殊。美风仪,有器局。髫龀就学,日诵千言,见者奇之。九岁丁父忧,哀毁过礼,殆将灭性。及免丧之后,绝庆吊,闭户读书。数年之间,博涉书记。周闵帝时,为宁都郡太守,甚有能名,赐爵乐昌县子,后数以军功进爵为侯。隋文帝作相,行济州事。及践阼,拜宗正少卿,加上开府。蜀王秀之镇益州也,朝廷盛选纲纪,以异方直,拜益州总管长史,寻迁西南道行台兵部尚书。后历宗正卿、刑部尚书,出为吴州总管,甚有能名。时晋王广镇扬州,诏令异每岁一与王相见,评论得失,规谏疑阙。卒于官。子虔逊。
  宽子蒙仁,俭弟也。少有大志,每与诸兒童游处,必择高大之物坐之,见者咸异焉。及长,颇解属文,尤尚武艺。弱冠,除奉朝请。父钧出镇恆州,请随从展效,乃授高阙戍主。既而蠕蠕乱,共主阿那瑰奔魏,魏帝诏钧卫送,宽亦从行。时北边贼起,攻围镇城。钧卒,城人等推宽守御。寻而城陷,宽乃北走蠕蠕,后讨六镇贼破,宽始得还朝。
  广阳王深与宽素相昵,深犯法得罪,宽被逮捕。孝庄为侍中,与宽有旧,藏之于宅,遇赦得免。除宗正丞。北海王颢少相器重,时为大行台北征葛荣,欲启宽为左丞。宽辞以孝庄厚恩未报,义不见利而动。颢未之许,颢妹婿李神轨谓颢曰:“匹夫犹不可夺志,况义士乎。”乃止。
  孝庄践阼,累迁洛阳令,以都督从太宰、上党王元穆讨平邢杲。师未还。属元颢入洛,庄帝出居河内。天穆惧,集诸将谋之。宽劝天穆径取成皋,会兵伊、洛。天穆然之,乃趣成皋,令宽与尔朱兆为后拒。寻以众议不同,乃回赴石济。宽夜行失道,遂后期,诸将咸言宽少与北海周旋,今不来矣。天穆答曰:“杨宽非轻去就者也,吾当为诸君明之。”言讫,候骑白宽至。天穆抚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来。”遽出帐迎,握其手曰:“是所望也”与天穆俱谒孝庄于太行。仍为都督,从平河内,进围北中。时梁陈庆之为颢勒兵守北门,天穆驻马围外,遣宽至城下说庆之,不答,久之乃曰:“贤兄抚军在,颇欲相见不?”宽答:“仆兄既力屈凶威,迹沦逆党,人臣之理,何烦相见。”天穆闻之,自此弥敬。
  孝庄反正,除太府卿、华州大中正,封澄城县伯。尔朱荣被诛,其从弟世澄等出据河桥,还逼京师,进宽使持节、大都督,随机捍御。世隆谓宽曰:“岂忘大宰相知之深也?”宽答曰:“太宰见爱以礼,人臣之交耳,今日之事,事君之节。”及尔朱兆陷洛阳,囚执孝庄帝,宽还洛不可,遂自成皋奔梁。至建鄴,闻庄帝弑崩,宽发丧尽礼,梁武义之。寻而礼送还。孝武初,除给事黄门侍郎。
  孝武与齐神武有隙,遂召募骁勇,广增宿卫,以宽为阁内大都督,专总禁旅。从孝武入关,兼吏部尚书,录从驾勋,进爵华山郡公。大统初,迁太子太傅。五年,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东雍州刺史,即本州也。废帝初,为尚书左仆射、将作大监,坐事免。周明帝初,拜大将军,从驾兰祥讨吐谷浑,破之,别封宜阳县公。除小冢宰,转御正中大夫。武成二年,诏宽与麟趾殿学士参定经籍。
  宽性通敏,有器干。频牧数州,号称清简。历居台阁,有当官之誉。然与柳机不协,案成其罪,时论颇以此讥之。保定元年,除总管梁兴等十九州诸军事、梁州刺史。薨于州,赠华、陕、虞、上、潞五州刺史,谥曰元。子文恩。
  文恩字温才。在周,年十一,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寻以父功,封新丰县子。天和初,行武都太守。十姓獠反,文恩讨平之。复行翼州事。党项羌叛,文恩又讨平之。进击资中、武康、隆山等生獠及东山獠,并破之。从陈王攻齐河阴城,又从武帝攻拔晋州,授上仪同三司,改封承宁县公。寿阳刘叔仁作乱,从清河公宇文神举讨之,战于专井,在阵禽叔仁。又别从王谊破贼于鲤鱼栅。后累以军功迁果毅左旅下大夫。
  隋文帝为丞相,从韦孝宽拒尉迟迥于武陟,与行军总管宇文述击走其将李俊,遂解怀州围。破尉迟惇,平鄴城,皆有功,进授上大将军,改封洛川县公,寻拜隆州刺史。开皇元年,进爵正平郡公。后为魏州刺史,甚有惠政,及去职,吏人思之,为立碑颂德。转冀州刺史。
  炀帝嗣位,征为户部尚书,转纳言,改授右光禄大夫。从幸江都宫,以足疾,不堪趋奏,复授户部尚书,位右光禄大夫。卒官,谥曰定。初文恩当袭父爵,自以非嫡,遂让弟纪,当世多之。
  纪字温范,少刚正,有器局。在周,袭爵华山郡公。累迁安州总管长史,将兵迎陈降将王瑗于齐安,与陈将周法尚遇,击走之,以功进开府。入为虞部下大夫。文帝为丞相,改封汾阴县公。从梁睿讨王谦,以功进授上大将军。历资州刺史、宗正少卿,坐事除名。后寻复其爵位,拜熊州刺史,改封上明郡公。除宗正卿,兼给事黄门侍郎,判礼部尚书事。迁荆州总管。卒,谥曰恭。
  论曰:杨播兄弟俱以忠毅谦谨,荷内外之任;公卿牧守,荣赫累朝,所谓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而言色恂恂,出于诚至;恭德慎行,为世师范,汉之陈纪,门法所不过焉。后魏以来,一门而已。诸子秀立,青紫盈庭,积善之庆,盖有凭也。及逆胡擅朝,淫刑肆毒,以斯族而遇斯祸,何报施之反哉。愔雅道风流,早同标致,公望人物所推。夫处乱虐之世,当机衡之重,朝有善政,是也。及寄天下之命,托六尺之孤,旬朔未几,身亡君辱。进不能送往事居,观几卫主;退不能保身全名,辞宠招福。朝廷之衅,既已仗义断恩;猜忌之涂,无容推心受乱。是知变通之术,非所长也。处道少而轻侠,俶傥不羁;兼文武之资,包英奇之略,志怀远大,以功名自许。属隋文帝将清六合,委以腹心之寄。扫妖氛于牛斗,江海恬波;摧骁猛于龙庭,匈奴远遁。若其夷凶静乱,功臣莫居其右;览其奇策高文,足为一时之杰。然以智诈自立,不由仁义之道,阿谀时主,高下其心。营构离宫,陷君于奢侈;谋废冢嫡,致国于倾危。终使宗庙丘墟,市朝霜露,究其祸败之源,实乃素之由也。玄感宰相之子,荷恩二世,君之失德,当竭腹心。未议致身,先图问鼎,假称伊、霍之事,将肆莽、卓之心,人神同疾,败不旋踵。昆弟就菹醢之诛,先人受焚如之酷,不亦甚乎。约外示温柔,内怀狡算,为蛇画足,终倾国本,俾无遗育,不亦宜哉。宽闲关夷险,竟以功名自卒。文恩能以爵让,其殆仁乎。
  
  列传第三十
  王肃刘芳孙逖芳从子懋常爽孙景
  王肃,字恭懿,琅邪临沂人也。父奂,齐雍州刺史,《南史》有传。肃少聪辩,涉猎经史,颇有大志。仕齐,位秘书丞。父奂及兄弟并为齐武帝所杀。太和十七年,肃自建鄴来奔。孝文幸鄴,闻其至,虚衿待之,引见问故。肃辞义敏切,辩而有礼,帝甚哀恻之。遂语及为国之道。肃所陈说,深会旨,帝促席移景,不觉坐之疲也。肃因言萧氏危亡之兆,可以乘机,帝于是图南之规转锐。器重礼遇,日有加焉;亲贵旧臣莫之间也,或屏左右,谈说至夜分不罢。肃亦尽忠输诚,无所隐避,自谓君臣之际,犹孔明之遇玄德也。寻除辅国、大将军长史,赐爵开阳伯。肃固辞伯爵,许之。
  诏肃讨齐义阳,听招募壮勇以为爪牙,其募士有功,赏加等。其从肃行者,六品已下听先拟用,以后闻;若投化人,听五品已下先即优授。肃至义阳,频破贼军,除持节、都督、豫州刺史、扬州大中正。肃善抚接,甚有声称。寻征入朝,帝手诏曰:“不见君子,中心如醉,一日三岁,我劳如何。饰馆华林,拂席相待,卿欲以何日发汝坟也?”又诏曰:“萧丁荼虣世,志等伍胥,穷逾再期,蔬缊不改。有司依礼喻解,为裁练禅之制。”
  二十年七月,帝以久旱不雨辍膳,百寮诣阙。帝在崇虚楼,遣舍人问肃。对曰:“伏承陛下辍膳,已经三日,群臣不敢自宁。臣闻尧水汤旱,自定之数,须圣人以济,未闻由圣以至灾,是以国储九年,以御九年之变。昨四郊之外已蒙滂澍,唯京城之内微为少泽。蒸庶未阙一食,陛下辍膳三日,臣庶惶惶,无复情地。”帝遣答曰:“虽不食数朝,犹然无感,朕诚心未至之所致也。朕志确然,死而后已。”是夜,澍雨大降。以破齐将裴叔业功,进号镇南将军,加都督四州诸军事,封汝阳县子。肃频表固让,不许,诏加鼓吹一部。
  初,齐之收肃父奂也,奂司马黄瑶起攻奂杀之。二十二年平汉阳,瑶起为辅国将军,特诏以付肃,使纾泄哀情。
  孝文崩,遗诏以肃为尚书令,与咸阳王禧等同为宰辅,征会驾鲁阳。肃至,遂与禧参同谋谟。自鲁阳至京洛,行途丧纪,委肃参量,忧勤经综,有过旧戚。禧兄弟并敬昵之,上下称为和辑。唯任城王澄以其起自羁远,一旦在己之上,每谓人曰:“朝廷以王肃加我上,尚可;从叔广陵,宗室尊宿,历任内外,云何一朝令肃居其右也?”肃闻,恆降避之。寻为澄所奏劾,称肃谋叛,事寻申释。诏肃尚陈留长公主,本刘昶子妇彭城公主也,赐钱二十万、帛三千疋。肃奏:“考以显能,陟由绩著升明退暗,于是乎在。自百寮旷察,四稔于兹,请依旧例,考检能否。”从之。
  裴叔业以寿春内附,拜肃使持节、都督江西诸军事,与彭城王勰率步骑十万以赴之。齐豫州刺史萧懿屯小岘,交州刺史李叔献屯合肥,将图寿春。肃进师讨击,大破之,禽叔献,走萧懿。还京师,宣武临东堂,引见劳之,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昌国县侯。寻为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扬州刺史。肃频在边,悉心抚接,远近归怀,附者若市,咸得其心。清身好施,简绝声色,终始廉约,家无余财。然性微轻恌,颇以功名自许,护疵称伐,少所推下,孝文每以此为言。
  景明二年,薨于寿春,年三十八。宣武为举哀,给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帛一千疋、布五百疋、蜡三百斤,并问其卜迁远近,专遣侍御史一人监护丧事。又诏曰:“杜预之殁,窆于首阳,司空李冲,覆舟是托,顾瞻斯所,亦二代之九原也。故扬州刺史肃,忠义结于二世,英惠符于李、杜。平生本意,愿终京陵,既有宿心,宜遂先志。其令葬于冲、预两坟之间,使之神游相得也。”赠侍中、司空公。有司奏以肃贞心大度,宜谥匡公,诏谥宣简。明帝初,诏为肃建碑铭。
  自晋氏丧乱,礼乐崩亡,孝文虽厘革制度,变更风俗,其间朴略,未能淳也。肃明练旧事,虚心受委,朝仪国曲,咸自肃出。子绍袭。
  绍字三归,位中书侍郎。卒,赠徐州刺史。子迁袭,齐受禅,爵随例降。
  绍弟理,孝静初得还朝,位著作佐郎。绍,肃前妻谢生也。肃临薨,谢始携女及绍至寿春。宣武纳其女为夫人,明帝又纳绍女为嫔。
  肃弟康,字文政,涉猎书史,微有兄风。宣武初,携兄子诵、翊、衍等入魏,拜中书侍郎。卒幽州刺史,赠征虏将军、徐州刺史。
  诵字国章,肃长兄融之子。学涉有文才,神气清俊,风流甚美。历位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右将军、幽州刺史、长兼秘书监、给事黄门侍郎。明帝崩,灵太后之立幼主也,于时大赦。诵宣读诏书,言制抑扬,风神竦秀,百寮倾属,莫不叹美。孝庄初,于河阴遇害,赠尚书左仆射、司空公,谥曰文宣。子孝康,尚书郎中。孝康弟俊赋,性清雅,颇有文才,齐文襄王中外府祭酒。
  诵弟衍,字文舒,名行器艺亚于诵。位光禄大夫、廷尉卿、扬州刺史、大中正、度支七兵二尚书、太常卿。出为散骑常侍、西兗州刺史。为尔朱仲远所禽,以其名望,不害。令骑牛从军,久乃见释远洛。孝静初,位侍中。卒,敕给东园秘器,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献。衍笃于交旧。有故人竺IQ,于西兗州为仲远所害,其妻子饥寒,衍置于家,累年赡恤,世人称其敦厚。
  翊字士游,肃次兄深子也。风神秀立,好学有文才。位中书侍郎。颇锐于荣利,结婚于元叉。为济州刺史,清静有政绩。入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卒,赠司空公、徐州刺史。子琛,武定中,仪同、开府记室参军。
  刘芳,字伯支,彭城丛亭里人,汉楚元王交之后也。六世祖讷,晋司隶校尉。祖该,宋青、徐二州刺史。父邕,宋兗州长史。芳出后宋东平太守逊之。邕同刘义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随伯母房逃窜清州,会赦免。舅元庆,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马,为文秀所杀。芳母子入梁邹城。慕容白曜南讨青、齐,梁邹降,芳北徙为平齐人,时年十六。
  南部尚书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也。芳至京师,诣敷门。崔耻芳流播,拒不见之。芳虽处穷窘之中,而业尚贞固。聪敏过人,笃志坟典,昼则亻庸书以自资给,夜则诵经不寝。至有易衣亻并日之弊,而淡然自守,不急急于荣利,不戚戚于贫贱,乃著《穷通论》以自慰。常为诸僧亻庸写经论,笔迹称善,卷直一缣,岁中能入百余疋。如此数年,赖以颇振。由是与德学大僧多有还往。时有南方沙门慧度以事被责,未几暴亡,芳因缘闻知。文明太后召入禁中,鞭之一百。时中官李丰主其始末,知芳笃学有志行,言之于太后。微愧于心。会齐使刘缵至,芳之始族兄也,擢芳兼主客郎,与缵相接。拜中书博士。后与崔光、宋弁、刑产等俱为中书侍郎。俄而诏芳与产入授皇太子经,迁太子庶子,兼员外散骑常侍。
  从驾洛阳,自在路及旋京师,恆侍坐讲读。芳才思深敏,特精经义,博闻强记,兼览《苍雅》,尤长音训,辩析无疑。于是礼遇日隆,赏赉丰渥。俄兼通直常侍,从驾南巡,撰述行事,寻而除正。
  王肃之来奔也,孝文雅相器重,朝野属目。芳未及相见。尝宴群臣于华林,肃语次云:“古者唯妇人有笄,男子则无笄。”芳曰:“推经《礼》正文,古者男子妇人俱有笄。”肃曰:“《丧服》称男子免而妇人髽,男子冠而妇人笄,如此则男子不应有笄。”芳曰:“此专谓凶事也。《礼》:初遭丧,男子免,时则妇人髽;男子冠,时则妇人笄。言俱时变,男子妇人免髽、冠笄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夺其笄,且互言也。非谓男子无笄。又《礼内则》称:‘子事父母,鸡初鸣,栉溃亲堋!宰榷裕凶佑畜敲饕印!备咦娉粕普呔弥K嘁嘁苑佳晕唬唬骸按朔橇跏玻俊蔽艉菏涝烊质谔Вд呶淖植徽嗤恃伞7家粢迕鞅纾烧呓酝茫适比撕盼跏>评唬加胨嗑愠觥K嘀捶际衷唬骸拔嵘倮戳粢狻度瘛罚谀现钊澹焦蔡致郏晕酱艘澹缥嵯蜓浴=裎磐停凫钇缴蟆!狈祭硪寰模嘟匀缡恰
  孝文迁洛,路由朝歌,见殷比干墓,怆然悼怀,为文以吊之。芳为注解,表上之。诏曰:“览卿注,殊为富博。但文非屈、宋,理惭张、贾。既有雅致,便可付之集书。”诏以芳经学精洽,超迁国子祭酒。以母忧去官。
  帝征宛、邓,起为辅国将军、太尉长史,从太尉、咸阳王禧攻南阳。齐将裴叔业入寇徐州,疆场之人,颇怀去就。帝忧之,以芳为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徐州大中正,行徐州事。后兼侍中,从征马圈。孝文崩于行宫,及宣武即位,芳手加兗冕。孝文袭敛,暨乎启祖、山陵、练祭,始末丧事,皆芳撰定。咸阳王禧等奉申遗旨,令芳入授宣武经。及南徐州刺史沈陵外叛,徐州大水,遣芳抚慰振恤之。寻正侍中,祭酒、中正并如故。芳表曰:
  夫为国家者罔不崇儒尊道,学校为先。唐虞以往,典籍无据;隆周以降,任居武门。蔡氏《劝学篇》云:“周之师氏居武门左。”今之祭酒则周师氏。《洛阳记》:“国子学宫与天子宫对。太学在开阳门外。”案《学记》云:“古之王者,建国亲人,教学为先。”郑氏注:“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由斯而言,国学在内,太学在外,明矣。臣谓今既徙县崧瀍,皇居伊洛,宫阙府寺,佥复故址,至于国学,岂宜舛错?校量旧事,应在宫门之左。至如太学,基所见存,仍旧营构。
  又云太初太和二十年,发敕立四门博士,于四门置学。臣案:自周已上,学唯以二,或尚东,或尚西,或贵在国,或贵在郊。爰暨周室,学盖有六:师氏居内,太学在国,四小在效。《礼记云:“周人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四郊。”《礼》又云:“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太子齿。”注云:“四学,周四郊之虞庠也。”《大戴·保傅篇》云:“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帝入南学,尚齿而贵信;帝入西学,尚贤而贵德;帝入北学,尚贵而尊爵;帝入太学,承师而问道。”周之五学,于此弥彰。案郑注《学记》,周则六学,所以然者,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此其证也。汉、魏已降,无复四郊。谨寻先旨,宜在四门。案王肃注云:“天子四郊有学,去都五十里。”考之郑氏,不云远近。今太学故坊,基址宽旷。四郊别置,相去辽阔,检督难周。计太学坊并作四门,犹为太旷。以臣愚量,同处无嫌。且今时制置,多循中代,未审四学应从古不?求集儒礼官议其定所。
  从之。迁中书令,祭酒如故。出除青州刺史。为政儒缓,不能禁止奸盗;然廉清寡欲,无挠公私。还朝,议定律令。芳斟酌古今,为大议之主,其中损益,多芳意也。宣武以朝仪多阙,其一切诸议悉委芳修正,于是朝廷吉凶大事,皆就谘访焉。转太常卿。
  芳以所置五郊及日月之位,去城里数于《礼》有违;又灵星、周公之祀,不应隶太常,乃上疏曰:
  臣闻国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实在审位。臣学谢全经,业乖通古,岂可轻荐瞽言,妄陈管说!窃见所置坛祠,远近之宜,考之典制,或未允衷,既曰职司,请陈肤浅。
  《孟春令》云:“其数八。”又云:“迎春于东郊。”卢植云:“东郊,八里郊也。”贾逵云:“东郊,木帝太昊,八里。”许慎云:“东郊,八里郊也。”郑玄《孟春令》注云:“王居明堂。《礼》曰:“王出十五里迎岁。”盖殷礼也。周礼,近郊五十里。”郑玄别注云:“东郊去都城八里。”高诱云:“迎春气于东方,八里郊也。”王肃云:“东郊八里,因木数也。”此皆同谓春郊八里之明据也。《孟夏令》云:“其数七。”又云:“迎夏于南郊。”卢植云:“南郊,七里郊。”贾逵云:“南郊,火帝,七里。许慎云:“南郊,七里郊也。”郑玄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高诱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肃云:“南郊七里,因火数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审据也。《中央令》云:“其数五。”卢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贾逵云:“中兆黄帝之位,并南郊之季,故云兆五帝于四郊也。”郑玄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审据也。《孟秋令》云:“其数九。”又云:“以迎秋于西郊。”卢植云:“西郊,九里。”贾逵云:“西郊,金帝少昊,九里。”许慎云:“西郊,九里郊也。”郑玄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高诱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肃云:“西郊九里,因金数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审据也。《孟冬令》云:“其数六。”又云:“迎冬于北郊。”卢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贾逵云:“北郊,水帝颛顼,六里,”许慎云:“北郊,六里郊也。”郑玄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高诱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肃云:“北郊六里,因水数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审据也。宋氏《含文嘉》注云:“《周礼》:王畿内千里,二十分其一,以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为远郊。迎王气盖于近郊。汉不设王畿,则以其方数为郊处。故东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采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阳城北四里。”此又汉世南、北郊之明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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