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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将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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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长安眨巴了几下眼睛,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一张纸,“此为洋教的传教士所写。在下抄了一份,请大人过目。”
  “洋教?快拿来,拿来!”
  “他们隔一段时日便会把这边的事报告本国总堂。据说这是草稿。”
  家康接过去,背对初冬的寒风,读了起来:“将军一片至诚,尽心保护自己的孩子(据丰臣秀吉托孤之嘱,故这般称呼),令秀赖师父兼大坂町奉行的二位大人细心照顾,全力戒备,以防将军不在大坂时,有人行毒不轨,并为此严禁大坂的药铺买卖毒药……”叠起那纸,家康放进怀中,“他们怎的连这些都知?”
  “是啊。连淀夫人都不知。果然是他们的神告诉了他们。”
  长安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码事。家康对传教士的手记有何反应,他颇感兴趣。连洋人都这般认为,不久片桐且元和小出秀政等人也会明白家康所为,并传达给秀赖。长安乃是出于这个想法,才让家康看手记,但家康的理解却不同。
  “你信洋教吗?”
  家康这个问题,让长安不知所措:“不……在下绝非洋教徒。”
  “那你怎会有这种东西?”
  “啊……在下想到太平之世,商事往来乃是第一要务。应该熟知他们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故偶尔去拜访他们,才……”
  长安实不敢再深说。他有求知若渴的一面,一开始乃是抱着别样的目的接近洋人,可如今他却渐渐倾向于洋教了。他并非厌弃禅佛,而是反感僧侣的生活和修行。在他看来,洋教的信奉更单纯,更能让他信服。但是他知家康的信奉,因此不能把这些说出来。他本对成为忠辉的家老颇有几分把握,若是因为信奉问题,挡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前程,才是功亏一篑。他有些后悔将东西拿给家康看了。
  “长安,你有先见之明啊。”
  “啊?”
  “依你看,德川家康的梦能成真吗?”
  “当然!”一听已不再说洋教的事,长安的声音都变了样,“一定会!必会顺利地开花结果!”
  家康把头扭向一边,他在长安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阿谀奉承的味道,遂厉声道:“我不这般认为!”
  “大人说什么?”
  “这样怎能开花!开不了花,亦结不了果!”
  “这……这到底……”
  “大家的心都松懈了下来。努力不够,修行不够。我一样,你也一样!”
  “是。”
  长安慌忙两手伏地,但家康却不再斥责:“好了,太阳下山之前必须赶到冈崎。走吧。”
  长安在寒风中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全是汗水。伴君如伴虎,不得右丝毫疏忽。跟随家康的人中,绝不只长安一人这么想。
  近来,家康对贴身侍卫的要求,比在关原合战前夕还要严格。他自己不仅一言一行没有丝毫疏忽,甚至会给人威压之感。主公整天紧绷着脸,是不是身体不适?本多正纯这么担忧,可医士佑乘却道:“据不才诊断,主公身子越发康健了。”
  “这莫非就是关原合战时所说的‘打了胜仗,就更得谨慎’?”成濑正成和安藤直次等年轻人均道,“每到一处住下时,主公便说些武家逸闻趣事,比以前更为开怀。”但对于永井、本多、大久保忠邻和鸟居等亲信,家康却更加严格。
  在冈崎大树寺,家康祭过祖先,从滨松到骏府,他的态度才变得温和起来。他决定在骏府歇歇脚,在此和负责筑城的藤堂佐渡守高虎密谈了几个时辰。
  “佐渡大人,真是奇怪呀。”书院里只留下一起跟来的柳生宗矩时,家康意味深长对高虎道,“天下已经托付于我,可我这般想着,忧虑也深了一层。”
  “将军竟也会如此?”
  “这是欲望,佐渡守。活着时的事我大都已历过。赖朝公、武田、织田、太阁,都是很好的老师。可有一事,却谁也不曾教我。”
  “何事?”
  “死后之事。非下地狱或赴极乐,而是死后,现世的处理。”
  “这才是根本。”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赖朝公的基业未过三代,武田在他儿子那一代便走向败亡。织田、太阁也不必说。想到这些,我就不自在。”
  “大人真是劳心。”
  “佐渡守,我想送给所有随我开辟太平盛世的人一件礼物,这礼物只有我能送。”
  “只有将军才能送的礼物?”
  “是啊。是不让太平盛世在几代后便如泡沫般消失的奖赏。”
  藤堂高虎没有回话,不解地等着家康的下文。
  “我可给众人一两处领地,但不许土地归一家一氏私有。就是说,只是借给他们使用。若人努力,实际上也可永远拥有。”
  高虎不由拍了拍膝头:“对,这才像将军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近,不知从何时起,藤堂高虎和本多正信一样成为最崇拜家康,也因此最受家康信赖的人。换言之,高虎已是家康最虔诚的信徒。当家康说什么话时,他都会全身心地去听,去体会。
  “我的想法,你能明白吗?”
  藤堂高虎使劲点了点头:“怎么会不明白?将军率直,会直截了当说出不许土地私有。若是太阁,即便他想马上收回领地,也会大方地与人,在对方最高兴的时候说:这些土地是托付给你的,要有什么差池,我会立即收回。实际上,将军这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你明白就好。不论土地还是黄金,都非某一人所有。个人拥有的只是一时的错觉。人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这个理看似简单,却很难被人真明白。因此,领主们若想将借得的土地和财物传与自己的子子孙孙,就必须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守住这个理,我的希望便定能成真。这就是我制定法度的目的。”
  藤堂高虎往前探了探身子,附和道:“将军无半分私心。但不论您是以何等苦心制定法度,能够明白的人终不及半数,此乃世之常情。将军若是在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断,就应果断施行。”
  “佐渡守好像有些建议?”
  “是。当然会有一些。”
  “不妨说说。”
  “这……”
  “但说无妨。我就是为了听你的建议,才想私下里和你说说话。”
  “那在下斗胆了。第一,务必不讲道理。”
  “嗯?不讲道理?”
  “就像责骂孩子。将军若对诸大名一味忍让,必给诸大名一种错觉,大政便难以施行。故,将军首先应摆出信长公一样的威严;然后,再像已故太阁那样去接近他们,在博得他们的信赖之后,马上示之以法度。这样,他们便会服从。服从的人便会子孙万代家门繁昌,他们还有何疑虑?”
  “言之有理。那么我到了江户之后,首先当做些什么?”
  “自然是城池的修缮。此非将军奢侈,乃是为了彰显武家威严。规模只能比京城和大坂大,万万不能比之小。故,在下……”高虎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得意地一笑,“将军大人,这是在下亲手所绘,您恐未料到。”
  “哦。”家康支吾了一句。
  对于武将而言,居城不仅是一家安身之地,也是立命之所。把居城的设计图纸交与别人,无异自寻死路。
  “将军,您若觉得在下做得不对,请您收好图纸,给那边的柳生宗矩递个眼色便是。”
  “哦。”
  “宗矩可一刀结果了高虎性命。高虎无怨无悔。”
  家康不答。
  “因缘巧合,高虎几次负责设计非凡之地。最先是在内野的聚乐第,奉太阁之命为将军建造居所。那时,太阁担心将军对他不利,便命我设计了秘密的通道,以便有变故时对您痛下杀手。那时,高虎便开始注意大人的一举一动,观察您的人品,渐渐因此折服。后来又参与修建伏见城,现今对这骏府城也是了若指掌。因此,江户的改建也成了高虎一梦。在下知道这很是无礼,大人请将此收好,给柳生递个眼色吧。”
  “佐渡守,你是说要用这庞大的工程让诸大名受苦?”
  “不。已故太阁在与朝鲜苦战之时,决定修建伏见城。与兴兵相比,这实在不值一哂。那是太阁一时兴起,而江户乃是武家一手创建的太平盛世的基石和标志。”
  “要是诸大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他们会恨你。”
  “高虎早有准备。请大人也深思熟虑,务必让事事顺遂,根据俸禄多寡课以徭役。万事开头难,绝不可让他们说半个不字。”
  “我明白。可这工程毕竟太庞大了。”
  家康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图纸,对高虎的心细如发大为佩服。他当然也考虑过城池的改建。若是个人的城池,他还会凑合下去,伏见卧房门口的地板,便是用一块船板改造。可作为幕府将军府邸,便不能如此草率。他明白这个道理。可高虎的这个设计图,比他想象的规模却要大了许多。
  “让他们一起负责这样大规模的工程之后,再制定法度?”
  “之前可找时日召见天海大师等人,细细商谈。”高虎好像成竹在胸。
  “天海大师?”
  “是。实际上,高虎早就在寻思,大人平定天下之后,有谁能真正为大人出谋献策。”
  家康在藤堂高虎的脸上看到莫名的喜悦。有时他也会想:此人有何目的?可今日高虎让他完全打消了疑虑。高虎跟以前的本多作左卫门以及现在的本多正信等人一样,因为家康而感到安全满足。他已成了家康的影子。若非如此,他怎敢冒着性命危险,将擅自绘出的江户改建图拿出来?
  “好,那我就听你一言。改建江户,召见喜多院天海。你是想让我向天海询问各种神社佛阁的礼制和日本国现状吧,我明白,但你给我的建议就这些吗?”
  “还有一事甚是重要。”
  “哦,这我也得听听。你说说。”
  “严禁各大名筑城。”
  “我筑城池,却不让他人建?”
  “当然。可以允许修缮,但定要明令禁止修筑新城。”
  家康静静盯着高虎,渐渐明白高虎为何这般说。现在天下已经太平,不需要那么多城池。万一出现紧急事态,幕府就近调配兵马援助即可,故不必建城。高虎要让众人明白这个意思。
  “将军若觉得这样过于无情,可以改成:不经允许,不可私自兴建,若是有人私建城池,以谋逆之罪论处,革去职位,没收领地。”
  “嗯。”
  “将军,您无这样的决断,那些粗鲁的大名便不会知道,在太平盛世之时不可侵犯邻国。在下以为,此乃禁止私斗的关键。”
  家康不答,种种想法逐渐盘踞心头:征夷大将军禁止武备,禁止私兵……
  高虎已非吴下阿蒙,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若是战场上,家康也会用这一招。可在太平之世,这一招管用吗?家康沉吟道:“佐渡守,你这是要败坏我的名声吗?我自己在江户大兴土木,却要禁止别家修城建池,是吗?”
  “正是。将军是要名声,还是要万世太平,二者只能取其一。”
  “即便被人忌恨,我也要太平,是吗?”
  “重症当施猛药。烽燧已历百年,此际若无晴天霹雳,他们怎知晓世道已大变?”
  “哦。”
  “这其实加重了将军肩头的负担啊。”
  “我的负担?”
  “是,日后,他们就指望不上了。一旦有不测之事,由将军派兵。修建住房自然不会干涉,但是不可擅自改变城池规模。”
  “我会思量。”家康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若是受热了,便跳到冷水里游泳。家康年轻时也常这般做。但用于为政,自当慎之又慎啊!
  “将军,”高虎笑了笑,“将军说过,允许商家随意聚积财富?”
  “是。只要不过奢就行,我会对他们加以控制,不让他们过度奢糜。”
  “哈哈。连商贾都要加以控制,却认为不可压制武将的浪费。这恐怕不公。”
  “又绕回方才的话题了。”
  “此乃由此及彼。大人不准商贾浪费,他们便会迅速积累财富。这样一来,积累起来的财富又会变成新的财富,盛世指日可待。若商贾利用财富丰富物产,万民皆可获利,便自可保证京城和大坂的永世繁荣。”
  “这一点,我已仔细想过。”
  “然而武将却无这种保证。武将若竟相筑城,必致财物匮乏。那之后,便会与近邻生起是非。生事之后必遭到惩罚。武将一个个遭到惩罚而走向灭亡,商人却日趋繁荣。这实在有失公允。故,为了维持武将生存,必须釜底抽薪,这才是真正的关爱。”
  高虎似比家康更像天下人。
  家康已不想再论此事。不管怎么说,如今,目无法纪的强取豪夺、杀人越货,都成了世间家常便饭。此次重建法度,意义非比寻常。
  家康布告天下,严禁滥杀百姓。可这布告的背后,其实隐藏着更深的含义,那便是:连百姓都不许随意杀戮,更不允许武士之间相互残杀。只是还无人意识到这些。
  若是以建将军居城为由对江户大行改建,对天下大名课以重税劳役,却不允许他们修缮自己的城池,不管是否有理,必会引起众怒。强取豪夺乃是武士的习性,已深深扎根于他们的脑子数百年,因此,实施新政,如履薄冰。
  “嘿嘿。”高虎笑了起来,“将军真是多烦恼。”
  “当然。仁乃为政之本。”家康故意板起脸。
  “将军将百姓严格区分为士、农、工、商四级,这种想法,实在耐人寻味。”
  “你真这般想?”
  “是。看似级别区分,实则是行业差别。”
  “嗯,你明白啊。”
  “不明白便无法评论。士,不仅负责保卫国土,还要从政治民,故,武道和学问,二者皆不可荒废。”
  “当然。”
  “绝不能被黄金蒙蔽,亦不能对法度感到厌倦。”
  “哦。”
  “但并非所有人都欲为士。”
  家康笑道:“人各有志,况且能力也各有差异。”
  “故,不喜欢做武士的,可以默默耕田。默默耕田的人仅次于武士,可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耕种。”
  “是啊,有人喜欢手艺,有人以漆染养家,有人以木工为生。”
  “因此,农之下便是工……”高虎马上接过话,嘿嘿一笑,“将军真是苦心啊。”
  “哦。”
  “要是在下,说不定会说士、工、农、商。然而,若把农置于工之下,田里的收成便会不足。于是便把农放到工之前。这种虚有其表的赞美,乃是为了不使农田荒芜,也可说乃是为了防止饥荒。”
  家康大声道:“似是而非。水深千丈,你波及一尺,佐渡守。”
  “哦?”
  “肤浅。如此说来,怎敢妄言天下之事?”
  “哦……那么,大人真正的意图是什么?高虎愿闻其详。”高虎一脸严肃,对家康施了一礼。
  “要是连你都这般理解,农夫暴动定会此起彼伏。我乃是为了防止人走向堕落。”家康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农是士厌倦官场后的栖息之地。耕种之人,与天地为伴,晴耕雨读。有才之人,若不急于追名逐利,自可趁此修身养性。目下浪人众多,他们也可以此谋生。故,士、工、农,大大不可。”
  “听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工,可自得其乐。而农,所面对的却是变幻无常的天地。唯此方可锤炼筋骨。”
  藤堂高虎拍膝点头道:“惭愧。逐利之人可去经商,然,即便他们积累了大量的黄金,亦可禁止他们铺张浪费。总之,天下已然太平,今后没有归属的浪人,自会逐年增加,但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做自己想做之事,各得其所。”
  但家康马上摇了摇头:“所言差矣。”
  “哦?”
  “人可做想做之事。爱好和才能各不相同,乃是理所当然。”
  “是。”
  “但政务若是被个人爱好左右,必给苍生带来麻烦。比如我喜欢纵鹰狩猎,便下令全国狩猎,那会坏了多少田地?逐利之人可去逐利,手艺之人可尽享其中乐趣。但注重享乐之人,绝不可让彼辈参与政事。”
  “是。”
  “从政之士,必首先舍弃个人享乐,公务第一。”
  “是。”
  “我也不会让大藩之主参与政务。”
  高虎确实是个好听众。其实他腹中分明知道家康的想法,却明知故道:“这么听来,越发觉得将军神心佛肠。”
  “何出此言?”
  “以士农工商相别,让百姓各尽其用,如此一来,自能发挥他们最大的能耐。”高虎叹服。
  “为政只能如此!”家康不知是说笑,板着脸大声道。
  高虎最受不了的就是家康板脸。在这个世上,没有比不懂说笑之人更令人难受了。起初,高虎以为,家康是故意板起脸以堵别人嘴,然而家康好像并非如此。他始终都是一本正经。即便是追孔雀或兔子,他也与猎老虎和狮子时一般认真。该赞许的他会赞许,不当理会的他自会冷淡。别人百无聊赖甚至困惑百般之事,家康却是思之乐此不疲,虑之津津有味。
  二人谈话持续到深夜。从容的高虎起初侃侃而谈,可后来渐渐成了听众对家康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家康,似亦是一件无上的乐事。
  高虎只是开创太平盛世之人的助手,他只能去帮助家康,不管对自己有利还是不利。不仅是他,身边的柳生宗矩也已完全为家康倾倒。宗矩和父兄一样,认为自家兵法天下第一。他却诚心诚意对高虎道,他的剑只有和家康合璧,才能成为“天下之剑”。
  天将拂晓时,家康叫上柳生宗矩,一起用开水泡饭充饥。
  “这开水泡饭里的每一粒米,都渗透着百姓的汗水。”家康说完,口中喃喃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方拿起筷子,好像这泡饭比在秀吉那里吃到的任何一次盛宴都美味。
  用完饭,家康关于江户开府的想法,也随着饭一股脑儿进了高虎的腹中。
  家康今后将号令天下,高虎的任务便是去说服诸大名,令之明白家康苦心。经高虎游说之后,大名真的明白,还是仅仅屈服于德川武力,由柳生宗矩去探察,此乃宗矩主动提出。他和他的家族以教授兵法为名出入诸大名府邸,柳生的来奔乃是家康的意外收获。
  家康在骏府停留了五日,于十一月初,经由相模渐渐接近武藏。一行人到了江户附近铃铛森林八幡宫前,看到十五六位身系围裙的妙龄女子相迎,家康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拍了拍腿。
  这些女子定是家康在庆长五年出征关原时,用茶水招待他们给将士们送行的那些女子。为了让家康想起她们,这些女子今日在一家茶舍前聚集,同样打扮。不错,是那些女子。她们的老板似是一个叫庄司甚内的男子。家康令人住了轿。他愉快地穿上长靴,出轿。“喝口茶吧。”他对随行众人道。
  海边虽不甚冷,但到底已是冬月。透过松林,可以看见苍茫的大海,冷冷清清。波涛和松声都在告诉人们,冬天已然来临。可庄司这厮却让她们站在寒风中等待,真是癫狂。
  家康自然甚是清楚这人的目的。他是想吸引家康注意,以便能在城下分得一块地,供他开青楼。据说,他在柳巷经营着一宗倾城屋。家康下轿看时,那庄司甚内正坐在松树下。
  “噢,你竟在此。”“
  “是。孩子们都站着,小人却不能那般迎接。”
  “你是看出,柳巷要拆除?”
  “是。但那非主要的。小人是想让将军看看守约之人是什么样子。”
  “守约?”
  “是。将军说过,柳巷在您入江户之前就有,因此,虽就在城下,也会视而不见。小人既是倾城屋的老板,就要像个老板的样子,好生保护她们。”
  “我这么说过?”
  “是。请在避风处歇息,看几眼孩子们,小人将万分荣幸。”甚内说完,叫过一直站在那里的女子们,令她们齐刷刷跪下来给家康施礼。女子们明显经过了训练,动作甚是整齐。家康却皱起眉头,在铺了张绯色毛毡的长凳上坐下。家康坐下,贴身侍卫马上在周围望风。虽是苇棚,却可抵挡寒风,不甚冷凛。家康这样想时,才发现长凳下燃着炭火。女人们又齐刷刷站了起来,去另一个苇棚端来茶水,首先捧给众侍卫。
  有些意思。家康故意环视四周,没有吭声。
  先让贴身侍卫尝毒,然后端给家康,是野武士的经验。
  “你以前便是武士?”
  “小人未当过差,家父曾是北条氏的下级武士。”
  “你叫庄司甚内?”
  “是。但如今改成了甚右卫门。”
  “为何?”
  “在江户叫甚内的,除了小人,还有两人。一个是向崎甚内,另一乃鸢泽甚内。他们与小人一起,被称为‘江户三甚内”。但小人不愿与那二人为伍,遂改成了甚右卫门。“
  “哈哈。你是说三甚内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是为何?”
  “那二人都是根本未意识到天下已经太平的暴徒。他们和小人的想法差了老远。”
  “这么说,你知时局变了,并能明白这个变化。”
  “对。将军说过,开妓院也无妨。但既然成了老板,就要好生保护她们。从那以后,小人便改了本性。”
  “你说的约定,就是这个?”
  “是。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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