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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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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人?我也不行?”白凤兰问张师爷。
  “看来是这样。司令,要想留住他只能如此。”张师爷认定立青是个人才,很想留下他。
  白凤兰见舅舅这么帮立青,也觉得此人估计真是个可用之才,就同意了立青的三个条件。立青就这么当上了青花寨白凤兰武装的党代表。
  青花寨场院里,白凤兰的武装在场院上列队,各类武器一字摊放着。有机关枪,老套筒,大刀,长矛,松树炮,各类自制炸弹……立青挨个察看,队员们都在看着他。
  白凤兰与师爷远远地在竹楼上眺望。
  立青取了一把军用铜号在手上:“这是谁的?”
  队员们推搡着一名五十岁的老汉:“是他,朱成喜的!”
  立青:“你是司号员?”
  一个队员说:“屁,在家吹唢呐的!”
  立青:“吹鼓手?”
  老汉点点头:“嘿嘿嘿,红白喜事,吹吹打打,挣点酒钱!”
  立青:“平时,你都拿它干吗用啊?”
  老汉:“兄弟们攻城拔寨,我替他们助助威风!平时间,拿他给大伙解解闷。”
  立青明白了:“原来不是号兵,是个吹鼓手!”
  大家轰地笑了。
  立青突然严肃起来:“都别笑,这一堆武器里,我能看上的,就这把军号了!”
  队员们直愣神。
  竹楼上,白凤兰与师爷相视而看。
  “作为一名士兵,要牢记的事无非三件:射击,行动,联络。射击好理解。行动也不复杂,无非是利用地形地物,冲锋撤退。就是这个联络,最容易被我们忽视!作战不是单打独斗,是要整体联络协作,方能打大仗,打胜仗。联络靠什么?仅仅依靠指挥员喊话,靠通信兵传令,都不如这把军号。眨眼间,这号音能传个十里八里呢!”立青说得慷慨激昂。
  队员们都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
  立青又走到老汉跟前:“一会儿点验完了,你来找我,我教你各种号谱,我要让你这把号能说话,无论冲锋集合撤退,调张三李四,所有的人一听就明白。”
  “党代表,不是吹牛,只要你给个调儿,我准给你吹得花花哨哨!”老汉朱成喜没想到这把军用铜号有这么大的用场,不由喜出望外。
  “那就好,从今天起,青花寨无论起床,吃饭,睡觉,都听你的号音,让大伙儿逐渐养成听从号令的习惯!”立青指示大家,声音铿锵有力。
  白凤兰没想到这杨立青头一天来就给青花寨定下调调,张师爷更觉得共产党果然名不虚传,稍微一点声色,就让他们青花寨生气盎然。
  午饭时,白凤兰和张师爷客气地请立青上座,立青也不推让。
  白凤兰敬立青一杯酒:“党代表看了咱青花寨的家底子,怎么没听你对武器人员评价呢?”
  立青放下酒杯,很认真地回答:“不便随意,怕伤了士气。”
  白凤兰:“但说无妨!”
  立青:“有一些好东西,你们居然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
  师爷:“这是司令那年打了何健部队的伏击,拿三十五条人命换来的。”
  立青称赞:“不错,真的不错,只可惜机枪是7。62口径,子弹都是7。9口径,差那么一点点!”
  白凤兰哈哈大笑:“党代表果然是行家,可我的弟兄有办法,他们用锉刀将每发子弹,锉去一点儿,照样可打。”
  立青话锋一转:“打是能打,只是手工锉磨,机枪不能连发,精确度也大打折扣,也就是吓唬吓唬对方,更危险的是,手上稍有差池,枪管随时可能炸膛。”
  白凤兰与师爷对看,心想,这人果然是正规军啊。
  “我看了你们的兵,一个人才几发子弹,还都是老套筒,打出去枪就掉地上了。手榴弹也不行,一炸两半,炸不死人的。”立青说得似乎有些直接了。
  “在党代表的眼里,我的队伍一无是处?”白凤兰感到不高兴了。
  “不,你们的人员成分极好,都是朴实的农家子弟,没有无法无天的绿林气息。最可贵的,他们都土生土长,对还乡团反攻倒算的恶霸豪强武装,充满了阶级仇恨。”立青说。
  “党代表慧眼独具。青花寨说到底,就不是土匪窝,是乡人求生存的堡垒。”张师爷解释道。
  “我最看中的就是这批人,有了人,没有枪可以有枪,没有地盘,可以打出地盘。”立青说。
  白凤兰高兴了:“那依党代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杀回丹坪镇?”
  “这要因敌情而定。如果只是那些乡团武装,现在就可以打回去。可那天,我在路上遇到的,是原先第四军的部队,很显然是正规的强敌。这支部队,我了解,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不那么好打。”立青如实告知。
  哪知道,白凤兰已经定下,三两天之后,就得吃掉驻在内山下的四军第五连。
  “三天后就打?”立青一惊。
  “没错,救你的那天我就是特为去看地形的。”白凤兰说。
  立青沉默了片刻,说:“司令,我们事先可是有条件的,党代表对每次军事行动有最后决定权。”
  “可这件事例外,在你没来青花寨之前就已定下了。”
  白凤兰一句话说得立青哑口无言,人家那是事先就做了决定的,怎么好横加干涉?尤其白凤兰提到那回下山为看地形救下自己的事,是在暗示,没有她白凤兰,哪会有你杨立青党代表的今天?
  立青一时无语。
  大伙儿很快就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起准备,茅屋内像一个大作坊,青花寨人人都在利用各种工具改造自己手中武器,拆的拆卸的卸,锉的锉磨的磨,忙得不可开交。
  白凤兰带着警卫进门问:“谁让你们在这里忙的?”
  一个正在锉子弹的机枪手回答:“是党代表。让咱们改造武器,他给每人都提了新标准。”
  “手榴弹每颗都得横竖加铁槽儿,炸起来,能崩碎。”
  “松树炮党代表也说硝太多了,得装填些铁钉子!”
  “老套筒枪托上得裹上棉花,减少后座力!”
  ……
  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
  白凤兰看后,望了警卫丫头一眼。
  “党代表这是要打仗呢!”机灵的警卫丫头说。
  白凤兰喃喃地说:“那就是说,他还是听话的。”不由心中暗喜。
  丹坪镇老街的祠堂内,临时设立的国民党四师三营营部就在这里。
  一名还乡团豪绅急匆匆地进入营部,向三营梁营长报告:“……近来白凤兰武装活动频繁,时常从青花寨方向传来正规军的军号声,会不会与资兴、永兴、耒阳的朱德武装有来往?”
  梁营长不以为然:“一把军号,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我也给你派名号兵去,他吹你也吹,可好?”
  “梁营长,白凤兰武装实在是我们丹坪镇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匪患,那都是些与我们有累累血债的仇家!此匪不除,谁头上不是悬着一把剑呢?”还乡团豪绅说。
  “怪谁呀,是你们对分田分地的农户太过火了,现在知道冤冤相报害怕了?我们正规军有正规军的任务,对付白凤兰那样的女毛贼,是你们团防自己的事,与我们不相干。”
  梁营长推托是假,趁机敲点竹杠是真。
  前来求援的还乡团豪绅早已摸清梁营长这些花花肠子心思,让团丁抬来几副礼品挑子,有肉有酒,还有白花花的钢洋。
  “客气!客气!”梁营长笑眯了眼,“那我就代兄弟们笑纳了。”
  “回去后我如何对丹坪镇的乡绅们回话?”还乡团豪绅问。
  “回去后,你们还乡团各团防选择一个良辰吉日,集中所有人枪,去掏白凤兰的老窝子,到时候我们第三营一定帮忙!”
  “长痛不如短痛,这回下死力,斩草除根!掏掉她白凤兰青花寨的老窝子!”还乡团豪绅恶狠狠道。
  在青花寨议事堂,立青指着一张他亲手绘制的地图,布置作战任务。在此之前,立青曾派朱国富等人下山侦察搞情报,白凤兰等人均不以为然。为此,党代表杨立青特别强调情报的重要性:“为什么我要让你们不厌其烦地搞侦察,就是要取得敌方的情报。什么是情报?仅仅是多少人,这个情报还不够。你得告诉我,是些什么人?什么部队?什么番号?长官是谁?从哪来的?打过什么仗?哪个学校毕业的?有何特长?是正规军还是还乡团?都得要搞得很仔细……”
  “跟哪个女人睡觉也要搞清楚吗?”一名队长故意问。
  “不错,这也是情报呢!”立青一本正经地说,“休看是件小事,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
  大家哈哈大笑,白凤兰也笑了。
  立青继续说:“有了情报,仗就好打了。据侦察得来的情报,敌方第五连连长叫高伯龄,原来四军军长的卫士,我回忆了一下,这个人我认识,至少他是认识我的。这就叫知己知彼了。”
  众皆面面相觑。
  白凤兰的眼睛针锋般看了过来,听立青还有什么高见。
  “这个情报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情报细节是由朱国富提供,据朱国富报告,第五连每月逢十的下午都要回丹坪镇营部点名。明天就逢十,这就是此战的打点。据守的正规军火力配系很强,我们无法接近,只有等他调动之时,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狠狠地把第五连消灭在他们去丹坪镇的半途中,就是这儿。”立青手指地图,“肖家坡!”
  众人目光灼灼。
  几日后,通往丹坪镇的土路上,一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财礼往丹坪镇而来。花轿颤颤地抬在八名大汉的肩上,花轿两边紧随着两名陪嫁丫头,花轿后面是一抬抬的奁箱子。扮成新郎的立青披红挂彩骑在马上。
  一群人吹吹打打,来到肖家坡。
  路边有一车马店,团防在此设了岗卡,三名团丁背着快枪,瞅着远处吹吹打打而来的迎接队伍。
  “站住——站住——”团丁端枪厉喝。
  鼓乐声停了,乔装成乡绅的张师爷过来,拱拱手:“哎呀,各位各位,辛苦辛苦,来来来,今日大喜,各位也分点喜气——”给三位团丁,每人都塞了红包。
  团丁们得了红包,一个个眉开眼笑。正待放行,忽然团总刘秃子走了过来,“慢着!”刘秃子不怀好意地凑近花轿,掀开轿帘,“我倒要看看新娘子是谁……”
  花轿内新娘子的盖头揭开了,迎接刘秃子的是两支黑洞洞的枪管,白凤兰一张含粉的笑脸:“看清楚了没有?”
  “哎呀,是白……白司令!”刘秃子吓得魂都不在身上。
  “认得就好!要想活命,就得按我说的去做……”
  立青大声命令:“按计划,各就各位!”
  很快,团丁的枪都被拿下,嫁奁箱子被打开,大伙从不同的箱子里拿出枪支,抬出松树炮和各类土制炸弹。
  肖家坡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客店前仍只有三名团防在站岗,茶座上添了些吃茶的脚夫,那都是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装扮而成。
  只见远远的土路上,敌方第五连荷枪实弹,百倍警惕地以战斗队形搜索而来。
  眼看到了客店,连长高伯龄才放心地收起枪,对身后说:“行了,要进镇了,一排长,全连成三列纵队,齐步唱歌进镇——”
  突然,一辆马车从客店后赶出,冲到队列前挡住去路。
  刹不住的士兵们挤成一团,都还没反应过来。
  路两边冲出了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团团围住,把所有枪口都对准了五连士兵。
  白凤兰高举双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马车上:“都别动!”
  高伯龄正愣神,一支枪管对准了他。
  “高卫士,还认识我吗?”问话的是立青。
  旁边有一士兵正要举枪反抗,“砰”地一声枪响,士兵的枪被打落。
  “谁动枪,我就不客气了!”白凤兰在士兵愣神的片刻,高声怒喝。
  刚才这一枪是白凤兰打的,很准,就打在士兵举枪正要扣扳机的右手上。
  士兵们一见,吓得一个个都不敢乱动。
  高伯龄回过神来,认出了立青:“杨营长,是你呀?你别忘了你头一次打仗,用的驳壳枪还是我借给你的!”想套近乎。
  “不错,我没忘,所以这一次我又来借枪了,让你的兵把所有武器都放在地上,人枪分开!听到了吗?别让我做我不愿做的事!”说着用枪口抵了一下高伯龄的脑门。
  高伯龄被迫无奈,好汉不吃眼前亏,朝部下高喊:“听口令!照他们说的做!把枪放地上!听到没有?全部放下!”
  五连全体士兵,人人都从肩上摘下枪,弯腰放到了地上。眨眼间,被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冲入队列,将所有武器全都抱走。
  马车上的白凤兰一挥枪,高叫:“撤——”
  原地上,只剩下赤手空拳的第五连官兵。
  立青也持枪翻身上马。
  高伯龄在身后高喊:“杨营长,你有什么话要带给董长官吗?他可是一直在找你!”
  “你就对他说,我杨立青这辈子,跟定共产党了!”双腿一夹马肚,“驾!”飞奔而去……
  肖家坡一战,青花寨没费一枪一弹,便击败了国民党的四师三营第五连,还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全寨上下对立青佩服之至。白凤兰和张师爷更对立青刮目相看。
  这天夜晚,白凤兰见立青的住所内亮着灯,便一脚踏进门来。
  立青正聚精会神地绘制一张新的军用地图。
  “怎么,又有新目标了?”白凤兰一见地图,以为立青又在准备打仗。
  “我想琢磨一下青花寨的防御。”
  “防御?”白凤兰不解。
  “跟我们交手的第四军是很有荣誉感的,咱这么羞辱他一回,人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白凤兰点点头,认为立青说得有道理。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断定,第五连会在肖家坡变换队形的呢?”白凤兰问。
  立青说:“肖家坡距离丹坪镇不过一里,站在坡上就能看到镇上的屋顶。任何一支第四军的部队都会在这整队进镇,让长官和镇上居民看到他们的军容军貌,这就是士兵!”
  “你当时对那连长说了什么,他才下令放下武器?”
  “你想知道?”
  “是呀,想长长见识?”
  “我对他说,向女人缴枪不丢人,好男不和女斗!”立青调皮地说。
  “你呀……”白凤兰笑了。
  高伯龄来到营部,笔挺地站在梁营长面前。
  “一枪未放,一个连的装备都送掉了,你还有脸来见我?”梁营长大为光火。
  “营座,你容我解释一句。”
  “高伯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做过董长官的卫士,我就治不了你,我现在就能枪毙你,你信不信?来人!”梁营长动起真格。
  “营长,白凤兰武装领头的,就是咱老四军的一名营长!所以我才……”高伯龄忙不迭地解释。
  “你说什么?”
  “他叫杨立青。”
  “杨立青!我知道他,都说他是董长官的小舅子?”
  “不是他,我能一枪不放嘛?”
  “难以置信,董长官的小舅子怎么和女毛贼搞到了一起?”
  “我也感到纳闷。”
  梁营长想了想,说:“高连长,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我这回可以向上头交差了。不过,装备丢了,上头可以再补,军人的荣誉丢了,你我将来还如何在四军立足?”
  高伯龄连声说:“明白,营座!”
  梁营长命令高伯龄,马上联络各地团防,让他们今晚就往青花寨集中,配合三营的六、七、八三个连,“明天凌晨,端掉青花寨!”
  高伯龄回答:“遵命,!”
  梁营长的三营倾巢出动,欲血洗青花寨,报五连丢枪丢面子的一箭之仇。而此时的青花寨,按照党代表杨立青的精心安排,巧施妙计,全体悄然撤离青花寨,直扑丹坪镇,同国民党的正规军打了个迂回。
  梁营长不知就里,杀气腾腾地将青花寨团团围住,命令炮手:“开炮!给我先挫挫毛贼的锐气!”
  在隆隆的炮声中,青花寨涌起巨大的炸烟,建筑物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
  梁营长继续命令:“炮火延伸,机枪组,给我上!”
  在高伯龄的带领下,机枪手随即摸索向上。很快,在前方建立了机枪阵地。“哒哒哒哒”的机枪声,震耳欲聋。
  “王团总,该你们的神汉队了!”
  “啪”,一只酒壶飞出去,赤着胳膊的王团总一抹嘴角,跳起来,手提大刀,喊道:“喝了符的跟我上!”身后大群黑压压同样装束的还乡团神汉队员,手执大刀,赤膊齐喊:“打不进!杀不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非 凡 论 坛
  一片刀光闪闪,向山上涌去。咒语声震天动地。
  梁营长咬牙切齿地:“我要让她青花寨,变成血花寨!”
  此时的丹坪镇,却是另一番景象。
  街上布满了白凤兰武装的男男女女,不时响有零零星星枪声。三营营部内,人们欢天喜地往外搬着各种枪支弹药装备,往一溜马车上装运。立青与白凤兰站在一起,沉着冷静地指挥。
  张师爷领了几个乡亲过来:“司令,党代表,四乡的乡亲们闻讯都赶来了!”
  “是呀,听说你们打下了丹坪镇,乡亲们都想来帮帮忙!”
  “没什么忙可帮,我们带不走的,你们统统拿走!所有的装备粮食商品统统分掉!”立青说。
  “我们不想要东西,我们想参加队伍!”乡亲中有人带头高呼。接着,又有不少的人跟着呼喊:“我们要参加队伍!”“我们要参加白司令的队伍!”
  白凤兰激动道:“好啊,原先我们是人比枪多,现在枪比人多,正愁着没法带走呢!乡亲们,有愿意去的跟我上山,同地主还乡团干!”
  “快来呀,白司令批准咱参加队伍了!”欢天喜地的青年一齐拥上来,从缴获的被装里,挑衣服的挑衣服,挑枪的挑枪,一时间,白凤兰武装的队伍扩大了好多人。
  一位白凤兰武装的战士急匆匆地跑来,将缴获的敌军文件交给立青。立青仔细看着,不由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白凤兰走了过来,问:“情报上说了什么?”
  “这是一份缴获的敌军通报,通报上说,上个月,南昌起义出来的朱德部与秋收起义的毛泽东在井冈山会师,组成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
  “中国工农红军?”白凤兰第一次听说这个名称。
  “司令,你有没有想过,把咱们的队伍也拉过去?”
  “去井冈山?入伙朱毛?”
  “是的,青花寨没了,丹坪镇也不能久留,一支队伍没有后方是不能生存的。叫花子打狗还要找堵墙根护在身后,这个后方,就叫根据地。依我看来井冈山是最好的根据地。”
  让白凤兰武装离开青花寨投奔井冈山,显然他们不乐意,首先反对的便是张师爷。
  张师爷说:“党代表,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乡下人,野惯了,再说也是穷家难舍,熟地难离呢!你让我们抛乡别土,到那不相干的深山野林,不要说我这老骨头拖累不起,我也说服不了大伙儿。”
  正僵持着,镇外传来阵阵军号声。
  立青倾听后,对白凤兰说:“了望哨报告,敌军第三营及各路团防,正往丹坪镇赶来。”
  白凤兰:“让他们来,姑奶奶已经完事了。”
  张师爷:“传令各队队长,抓紧装载,全体往鸡公山转移。”
  立青阻止:“我仔细地研究过了,鸡公山的环境不足以我们长期进行游击战。”
  白凤兰突然问道:“你不是不想和我们一块撤吧?”
  立青反问:“我当初的第一个条件,你记得吗?”
  白凤兰回答:“当然,所有的军事行动,党代表有最后的决定权。”
  立青逼问:“那你们还认我这个党代表吗?”
  白凤兰与师爷交换了眼神。
  白凤兰又一次问道:“你真的不想和我们一块儿走?”
  立青倔强地一甩头:“空头虚衔的党代表,我做不了。”
  “你想走,我还舍不得放!”白凤兰和立青铆上了,她大声喝道,“来呀,把党代表给我捆起来!”
  手下一怔,都愣着。
  白凤兰刷的拔枪:“执行命令!捆起来,送我那匹马上!”
  众人们把哭笑不得的立青捆成了一只粽子,搬到了那匹白马的马鞍上。立青不住地大叫:“凤兰!凤兰!你听我话!不能蛮干!……你会后悔的!”
  白凤兰:“把他那张嘴堵上!”
  属下听命,拿来一团布,堵上立青的嘴巴,立青的声音沉闷了,以至消失。
  白凤兰跃上马车,大叫一声:“往鸡公山,撤!”
  一声鞭响,马车满载而去,驮了杨立青的白马随车而去,武装男女有序的队伍也随之撤去。
  上了当的敌军第三营在青花寨扑了个空,转又恶狠狠地杀回丹坪镇。到了丹坪镇,又是扑了个空,气得梁营长嗷嗷叫。
  “这个杨立青果然历害,不愧是黄埔的高才生!”高伯龄无奈地说。
  “写报告,快写报告!直接给董长官写报告,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还给董长官!看他做姐夫的怎么处理?!”梁营长气急败坏。
  高伯龄遵命。
  再说上海那边,得知立青受处理被开除出党,作为立青的入党介绍人,瞿恩感到这样的处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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