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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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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报当官。此时又有徐州府知府的信到,官府有谕,准其抬埋。看看纪强并无亲族人等,孤门孤户,就是郑天惠披麻带孝,犹如父母亲丧一般。这日晚间,徐良与天惠说:“若把老师埋葬已毕,你我二人可同奔南阳府去。”郑天惠一声长叹说:“徐老爷,小可本应许展大人弃暗投明,如今一看我师尊之事,我看破世界,纵有众位大人提拔一个紫袍金带,也是不能脱过死去。待我师尊葬埋之后,我要入山修炼去了。虽然不能成仙了道,且落一个无忧无虑、清闲自在,不管人间是非、朝中兴灭。”徐良一闻此言,也觉着好生凄惨。徐良说:“既是惠兄一定看破红尘,我徐良也不敢强扭着兄台帮我们办事。我可至明天不候兄长了,我自己要投奔南阳府去了。”郑天惠点头。到次日,徐良告辞起身上南阳府不提。郑天惠把师父家内房产,还有三十余亩田地连使用的东西,尽都出卖,俱以发送师父一家三口。又到扬州埋葬师叔,诸事已毕,入山修炼去了。
  单表山西雁离鹅峰堡奔南阳府的大路。这日正走之间,忽见前面有一座山,不甚高大,徐良行至山口,但见前面一带苇塘,还有水苇,忽然见那苇塘旱岸之上有打碎的木笼囚车,血迹满地。又细细寻找,就见靠着苇子底下显出衣襟,又细细查看,还有露着手脚的地方。又有许多折枪、单刀、铁尺,水内也有,旱地上也有,徐良一看这个光景,就知准是差使在此处叫人劫去了。又看了看这个山里头道路,大约着准是山上有贼,若要是山中贼寇将差使抢去,大约这个解差之人不是叫他们杀死就是自己逃性命去了。我若不走这里也就不管,既然亲眼看见,焉有袖手旁观之理。再说身居护卫之职,应当捕盗拿贼。又怕白菊花在此藏躲,我要是上去,倘若遇见,岂不是一举两得。主意已定,绕着苇塘,找盘道上山,见前面有一座松树林子,树林内有二人藏藏躲躲,复又往外看觑。山西雁疑为不是好人,随即蹿进树林,把刀往外一拉,说声:“小辈,你们二人是什么东西?”就看见二人“噗咚”跪倒地下,徐良切近一看,见二人在地下趴着,原来是一男一女,俱够六十多岁。两个人一齐说:“寨主爷爷,大师父,饶我们两条命罢,我们女儿也不要了,连驴带包袱,全都不要了,望求师父饶我们两条老命罢。”只是苦苦哀求。徐良说:“老头子,你睁起眼睛看看,怎么管着我叫师父,我也不是寨主。”那老头子翻眼往上一看,说:“哎哟!可了不得了,不是你老,我们认错人了。”复又跪下给徐良叩头。山西雁说:“老头子贵姓?方才说你女儿是什么件事情?”那老头说:“小老儿姓张,名叫有仁,这是我的妻子,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小名叫翠姐。我们住在徐州府东关,开了一座小店,皆因是我女儿许了石门县吕家为亲,人家要娶,离着道路甚远,因此骑着三匹驴,上面带着包袱行李前去就亲。不料正走在此处,也不知此处叫什么地方,忽然从山上下来二十多人,内中有两个和尚,一个是头陀,一个是落发的。迎面来了木笼囚车,还有许多官兵,他们大家乱一交手,吓的我们也不敢往前走了。山上的人打碎囚车,救了犯罪之人。囚车上救下来的也是个和尚,又有一个年轻少妇。他们把两个武职官也拿下马来,还有两个骑马官人,叫他们杀了一个,拿去一个。护送官兵叫他们杀了五六个,俱都扔在苇塘之内。他们已然上山去了。不料我女儿被他手下人看见,过去在白脸的和尚跟前说了几句话,他们复又回来,把我女儿搀上驴去,连包袱带驴都被他们抢去了。”山西雁一闻此言,把肺都气炸了,说:“张老翁,你不要着急,你们且在此处等我。”张有仁说:“恩公,你要搭救我女儿,凶僧他手下人多,只怕寡不敌众。”徐良说:“不怕,你只管放心,你在此处等等,待我上山看看虚实。”就见那老头两口子给徐良叩头如鸡啄碎米一般。徐良转身便走,拐山弯,摸山角,看看临近,就见一段红墙,必然是庙。将要扑奔庙门,见前面有两个人一晃,慌慌张张下来一人,见了徐良就是一躬到地,说:“你老人家贵姓?”山西雁说:“老西姓徐,有什么事情给我行礼?”那人说:“我在营伍中吃粮当差,我们的差使连我们大老爷全被和尚抢去。我见你老人家肋下带刀,必是有本领的人。你老要是认得僧人,求你老给我们讲个人情。只要饶了我们两个老爷的性命,今生今世不敢忘你老人家的好处。”徐良听了微微一笑,说:“朋友,你只管放心,我正要找那凶僧算帐。你既为你家老爷,随我前来。或者结果凶僧的性命,或者拿住,那时再找你老爷的下落。”那人一闻此言,欢欢喜喜就跟徐良来至山门。徐良一看是准提寺,只见山门半掩。那人说:“我在前面带路。”进山门,往西拐,在徐良脑后飞来一根闷棍,就打在头颅之上。要知徐良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准提寺前逢二老 养静堂内论英雄
  且说徐良跟着那人进了山门,早就看出他的破绽来了。头一件,不像当军的打扮。二者看他是两个人,因何过来一人说话?三者他求人救他的老爷。他却头前引路。山西雁将一进庙门,早就看见墙垛子后头隐着一个人,双手拿着一条木棍,兜着徐良脑后打来。徐良单臂把前面引路那人揪住,往回里一带,自己往旁边一闪,“叭嚓”一棍,正打在那人的脑后,万朵桃花崩现,死尸栽倒在地。徐良一抬腿,就把那个打棍子的踢倒。那人将要喊叫,早被徐良把脖子捏住。往起一提,把他携往庙外,拐过墙角,解他的腰带,把他四马倒攒蹄捆将起来,亮出刀来威吓。那人哀告饶命:“我家有八十岁的老娘,无人侍奉,故此才在庙内佣工。和尚叫我办什么事情,我就得与他办去,这是实出无奈,只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我若一死,我的老娘也得活活饿死。”徐良说:“不用害怕,你只要把庙内情由说明,这里是什么庙?庙内住的何等之人?如何劫囚车?如何抢人女子?一一从实说明,我就饶你不死。”那人说:“我绝不敢撤谎。这个山叫金凤岭,这个庙叫准提寺。里面有两个和尚。一个叫金箍头陀邓飞熊,一个叫粉面儒僧法都,手下有二十多个徒弟,天天教他们习学枪棍。”徐良问:“方才劫的这个囚车是什么人?”那人说:“这个囚车原由是,石门县九天庙有个僧人,叫自然和尚,内中又有个朱二秃子与吴月娘儿通奸之事,本地知县叫邓九如,没问出他们的亲供,将这案解往开封府,由此经过。我们法师傅有一个徒弟叫飞腿李宾,他得着此信,给庙中送信。囚车将到,我们二位师傅就下山去将囚车打碎,救了自然和尚、朱二秃子、吴月娘,拿了一个千总,一个守备,一个马快头儿,杀了一个马快。”徐良又问:“拿住这些人此时活着呢没有?”回说:“俱都没杀,幽囚后院。”徐良又问:“抢来那个姑娘如今怎样?”回说:“全在西跨院,有几个妇女在那里解劝于她,这姑娘执意不从。”徐良又问:“白菊花往这里来了没有?”回答:“不认得白菊花是谁?今天到来了一伙人,内中没听见说有个白菊花。”徐良问:“这伙人都是谁?”回说:“有柳旺、火判官周龙、小韩信张大连、房书安、黄荣江、黄荣海,后又单来了一个人,叫三尺短命丁皮虎,与我们师傅前来送信。南阳府团城子有个伏地君王东方亮,定准于五月十五日在白沙滩立擂台,请他们前去打擂。”徐良一闻此言,果然庙中人不少,回手要结果那人性命。那人说:“方才你老人家饶恕我了,我这一死,连我老娘就是两条性命。”徐良说:“也罢,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将你捆在此处。”撕下他的衣襟,把他口堵住,就把那人托将起来,放于树杈之上,说:“待等事毕之时,我再来放你。”
  徐良说毕转身进了庙门,把那死尸提将出来,扔在山涧内。复又进来,直奔里面,过了两层大殿,又看见单有个西院,蹿上东房后坡,跃脊又到前坡,只见五间上房,屋内灯光闪闪,人影摇摇。山西雁近前俯身一看,只见里面高高矮矮,一个个狰狞怪状。上首是火判官周龙,尚有金箍头陀邓飞熊,披散着发髻,箍着日月金箍。面似喷血,凶眉怪眼,狮子鼻,阔口重腮,大耳垂轮,赤着背膊,穿一条青绉绢的中衣,高腰袜子,开口僧鞋。胸膛厚,背膀宽,腹大腰圆,脸生横肉,实在凶恶之极。原来邓飞熊从清境林逃跑,又到了准提寺,这庙中有一位净修老和尚,邓飞熊把老和尚杀死,连火工道人尽都丧命,他就做了庙主。法都由九天庙叫人追跑,也奔准提寺而来,这两人就在庙内相会,彼此全部说了自己来历。法都打发自己徒弟飞腿李宾打听自然和尚的官司,本要约会邓飞熊前去劫牢反狱,不料李宾回来说差使解往开封府,由庙前经过。他们下山,就把差使劫上山来。拿了千总郭长清,守备王秀,马快江樊,杀了班头秦保,追散护送的兵丁。来到山上,叫自然和尚重新更换衣襟,朱二秃子也换了衣裳。吴月娘有他本庙中妇女服侍,艳抹浓妆,穿戴起来,好伺候师傅们,又劝解翠姐顺从和尚。翠姐总想要寻拙志,反被那些妇女捆住了双手。
  法都、邓飞熊本要把郭长清、王秀、江樊带上来审问,可巧有火判官周龙等人来到,吩咐李宾暂且把他们押在后面,迎接大众进来,彼此相见。将他们的从人、马匹安顿在后院,方落座献茶。紧跟着三尺短命丁皮虎到,与大家见礼,随即就把东方亮的请帖摸出来与法都、邓飞熊看了,然后摆酒。皮虎问周龙:“你们几位,这是要上南阳府么?”周龙点头说:“正是。”皮虎说:“你们的请帖是赫连齐、赫连方与你们送去的,是与不是?”周龙说:“我们没见着请帖。”皮虎说:“怎么没见请帖?”周龙就将白菊花的事情学说了一遍。邓飞熊说:“怎么还有这样一件事情?”张大连说:“连柳大哥、周四哥,全都吃了晏寨主的挂误。晏贤弟上鹅峰堡去,大概一二日准来。”邓飞熊问说:“如今虽有东方大哥请帖来到,却连一面之交也没有,久闻东方大哥实系好交友之人。”细脖大头鬼王房书安说:“那老哥准准的是好交朋友,普天之下并无第二。”小韩信张大连说:“全是你知道。”房书安说:“果然我知道,我比你年长几岁。”素日他二人本就不对,房书安好说大话,小韩信爱拦他,故此他二人不对。张大连听他说大几岁,就问:“你知道的事多,东方大哥他的先人叫什么名字?”房书安说:“叫你问不住,外号人称九头鸟,名字东方保赤。”张大连说:“不错,你知道他先前做甚买卖?”房书安说:“先前亦做绿林,可与绿林不同,一二年不定出去做一号买卖不做,若要做一次,就奔京都公伯王侯、皇上大内、大府财主做这一次买卖,饱载而归。真有奇珍异宝价值连城的东西,还有多少陈设。做这一次回来,三五年不用出门,足够用的了。再者他那品行不像咱们,在家内结交官府,谁也不知他是绿林英雄,可称得出入接官长,往来无白丁。”张大连说:“你知道得了这些宝物都放在什么所在?”房书安晃着脖子哈哈大笑说:“你更问着了我了。所有值钱宝物,他家内有一个楼,叫藏珍楼,俱都放在里面。”张大连问:“这第一宝物是什么东西?”房书安说:“就是那口鱼肠剑,由战国时专诸刺王僚,直到如今,叫他们上辈由土中得出。这座楼就为鱼肠剑所盖。”邓飞熊说:“怪不得房爷说的话大,真知道事多。”房书安听人一夸赞,话更说大了,说:“张贤弟,你别瞧我年虽小,普天下英雄我认识多一半。”张大连说:“你这话越发大了,绿林你认得一半,大概侠义也可认得。”房书安说:“七侠五义,南侠做官,北侠是辽东人,那时我在辽东地面,北侠小哪,有人带他到咱们店内,要给我磕头拜我为师。我瞧这孩子没有什么大起色,因此没收。五鼠五义更差多了。那几个耗子,不敢与咱们论哥们就是了。”张大连哈哈大笑,说:“有个穿山鼠徐庆,他的儿子如今可大大有名。”房书安却连连摆手,晃着脑袋说:“不行,不行,差的多。徐庆是我把侄,他的儿子不就是我孙子么?”
  此句话不要紧,徐良正在房上听着,实在忍不住了,蹿下房来,高声骂道:“你就叫细脖子大头鬼王,趁早滚出来罢!重孙子,孙磨子,我是你爷爷,老西是你祖宗,快出来!老西不把你剁成肉酱,你也不知老西的利害。”群贼闻听是山西口音,就知是徐良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张大连说:“你说此大话,你出去见他罢。”房书安一听是徐良声音,就往桌子底下一钻,说:“你们告诉他,我不在这里。”张大连说:“你招的祸,你出去见去。”回答:“我不能,出去就得死。”徐良在外边叫骂,金箍头陀邓飞熊一看,俱都不敢出去,大叫一声:“什么人敢在我庙中撒野!”邓飞熊正要摘他护手钩,只见三尺短命丁皮虎说:“割鸡何用牛刀,待我前去会会此人。”抖身往外一蹿。徐良正叫房书安,忽见里面一矮子出来,类若猴形,由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对着山西雁大叫一声,说:“你是什么人?夜晚入庙,快快说来。”徐良一笑:“你问老爷,姓徐名良,外号人称多臂人熊。你叫什么名字?”皮虎说:“要问寨主爷姓皮,叫皮虎,外号人称三尺短命丁便是。知你寨主爷的利害,让你快快逃生去罢。”徐良说:“你怎么叫皮虎哪?这个名字不好,改了罢,依我说,你叫皮孙子。”皮虎一听此言,气冲两肋说:“好山西雁,看刀!”徐良把大环刀一亮,就见皮虎往后一仰躺在地下。皮虎他本是这一趟滚堂刀,前番见邢家兄弟时节,就是这一趟滚堂刀把他们杀了一个手忙脚乱,如今又是这趟刀,满地乱滚。看他这刀净往下三路,徐良一着急,想出招数来了,将大环刀刀尖冲地,刀刃冲外,净随着皮虎乱转,他的刀若是碰在大环刀上,那是准折。皮虎一看,破了他的滚堂刀,不敢久战,撒腿就跑。徐良并不迫赶,一低头,暗器正打在皮虎腿上,要知皮虎生死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镖打腹中几乎废命 刀伤鼻孔忍痛逃生
  且说徐良初会皮虎就破了他的滚堂刀。皮虎不能取胜,往墙上一纵,被徐良一花装弩打在腿上,咬着牙往西一滚就掉在西院去了。徐良也并不迫赶,仍然回来,叫房书安答话。房书安在桌子底下,至死也不出来。火判官周龙与张大连两人一商议,二人与他双战,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叫他首尾不能相顾。主意定好,二人一齐纵身蹿将出来,说:“好徐良,你欺我们太甚了。”周龙用刀剁徐良面门,张大连绕在后面,用刀就扎。山西雁早已看见,往旁边一闪,用了一个凤凰单展翅的架势,先把张大连这口刀削折,“呛啷”一声,刀头坠地。火判官就知势头不好,也是转身就跑。徐良也不追赶,仍是要房书安出来。此时邓飞熊又要出去,法都、柳旺二人说:“别叫这厮猖狂造次,待我二人结果他的性命。”邓飞熊嘱咐:“二位小心了。”法都提了一根齐眉棍,柳旺是一口单刀,二人一齐从屋内纵身,出来的急速,跑得更快。法都的棍对着徐良面门就打,徐良用大环刀往上一迎,就听见“呛当”,就把齐眉棍削为两段,那半截坠落于地。柳旺的刀也到了,徐良照定刀背,往下就砍,亏柳旺抽得快当,不然也就削为两段。二人转身就跑,徐良也不迫赶,一伸手就是一枝袖箭,“叭”一声正钉在柳旺肩头之上,柳旺忍着痛逃窜性命。徐良还是要房书安出来。邓飞熊真是不能不出来了,回手由壁上将那一对护手钩摘将下来,大叫一声:“山西雁别走!师傅出来会你。”徐良一瞧,正是那头陀和尚出来,又见他这个大肚子,心中一动,少时掏出镖来,冲着他那肚脐儿,给他一镖,倒是很好的一个镖囊。见他提着一对护手钩,说:“多臂熊,我与你往日无冤,素日无仇,你寻到我这里却为何故?”徐良说:“你只要把房书安献出,与你无干。”邓飞熊说:“你叫我献出房书安不难,只要你胜得洒家这对护手钩,咱就把房书安献出。”徐良说:“很好,那么咱就闹着玩罢。”徐良把刀就剁,邓飞熊用单钩往上一迎,只听“呛”的一声,就把他左手那柄钩钩尖削落。邓飞熊吓了个胆落魂飞,再看那柄钩,类若宝剑相似,只得把右手那柄钩往上一递。徐良仍用大环刀,单找他那个钩儿,“呛啷”一声,又已削断。此时邓飞熊也就没了主意,只得用像双剑的钩,往外一扎。徐良用刀一削,又是“呛”的一声削去半截。邓飞熊拿着两柄蛾眉枝子不敢再动手了,也是撒脚就跑。徐良后边跟下来说:“看招!宝贝。”邓飞熊扭项回头一看,徐良一撒手,冲他面门,邓飞熊刚一躲闪,不料什么暗器也没有。只气得他咬牙切齿,复又直跑。连连三次,邓飞熊也就大意了。不料这回仍是说:“招宝贝!”邓飞熊转身一看,徐良将手往上一晃,这支镖冲着肚腹打去,“噗哧”一声,正打在肚脐之内,他就“噗咚”摔倒在地。徐良转身回来,又对着屋门连连大骂,叫房书安出来,如若不然,老西进去杀你们干干净净。黄荣江、黄荣海二人说:“哥哥你快出去罢,不然连咱们都有性命之忧。”房书安那敢出来,连连求告说:“我要出去,就叫他剁成肉泥烂酱。你们二位好兄弟,替咱堵挡一阵去罢。”黄荣江、黄荣海彼此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桌子往起一抬,将桌子一翻,就把房书安露出来了。这两个人不敢出屋门,把后窗户一踹,二人由窗户逃窜性命。房书安也要从后窗户逃跑,徐良早一个箭步蹿到屋中来了。房书安见徐良已到身旁,冷飕飕那口大环刀朝着自己往下就剁。房书安连忙一跪,说:“爷爷,祖爷爷,祖宗祖太爷爷,你老人家别与小孙子一般见识,只当我是看家之犬,避猫之鼠,偷嘴吃来着,冒犯你老人家,也要生点恻隐之心,不肯打他,何况我是你儿女一般。再说你是宽宏大量之人,你就算我爹爹。”山西雁直气得乱跺脚,说:“我不杀你罢,你背地里骂人,实在可恨;我要杀你,你又跪在这里输嘴,老西最见不得这苦磨之人。我不杀你,不消我心头之气。任你说的多好,我也要宰你。”他复又磕头说:“真是你老人家不疼你的儿子了?”徐良说:“我不管你是儿子,是孙子。”一狠心,把刀往下一落,就听“哧”的一声,就把鼻子削将下来,鲜血淋漓。房书安回头就跑,也奔后窗,忍着疼痛,蹿出窗外逃命去了。山西雁也不迫赶,忽见门外来了约有二三十人,全都拿着家伙,打着灯笼,往里就闯。徐良说:“你们全是和尚的余党,我乃御前四品护卫,正是前来办案拿贼,一名也未能拿住。你们这些人来得甚好,我就把你们拿住交在当官。”这句话把大众吓得惊魂失色,又见邓飞熊的死尸,谁还敢过来与徐良动手。大众一齐出门,逃命去了。原来这些人不尽是庙中僧人的余党,也有周龙带来的家人。先有飞腿李宾偷着悄悄地出去给大众送信,还想着以多为胜,焉知晓叫徐良两句话全部吓跑,连李宾也逃命去了。
  再说徐良一看,内外并无一人,就想要救翠姐,又要找郭长清、王秀、江樊的下落,只得出了屋子,先把邓飞熊的死尸提将起来往后院便走。到了后院,扔在一个僻静所在,见西北有四扇屏门,单有跨院,看里面灯光闪烁。徐良进了屏风门,就奔上房,里面有许多妇女乱藏乱躲。徐良一听喊叫,说:“你们大众不用藏躲,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儿女,只要把吴月娘、翠姐献出来,就饶你门的性命。如今和尚已然被我杀死,你们大众分散他的东西,有亲投亲,有故投故去吧。”众人一听都跪倒,异口同音说:“这就是翠姐,吴月娘与朱二秃子他们在里间屋内喝酒哪。”徐良见翠姐发譬蓬松,捆着双手,就问:“因为何故将她捆上?”妇女们说:“她要寻拙志。”徐良过来说:“姑娘,你的父母俱在庙外,我今杀了凶僧,我这里就找你父母去,等着天亮你们好投亲去罢。和尚已死,千万不可再行拙志。”妇女们过来与她解绑,翠姐跪下与徐良叩头。山西雁到里间内面,果见朱二秃子与吴月娘俱在屋中。二秃子正要开窗逃跑,不料徐良进来,就把二人踏倒捆将起来,撕衣襟把他的口中塞住,就吩咐那些个妇女们:“看着这两个!如若走脱一个,拿你们治罪。你们大众也拾掇东西,天亮方许出庙。”众人齐声答应。
  徐良复又出来,往西一拐,单有三间屋宇,门上挂着一个灯笼,有两个人在板凳上坐着。徐良往前一跑,亮出刀来,要杀这两人。这二人一见势头不好,开腿就跑。山西雁并不迫赶,进屋一看,郭长清等三人俱在那里趴着,全是四马倒攒蹄。给他们解开绳子,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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