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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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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辽东经略杨镐,见四路兵已有三路兵败将亡,败局已定,只得发令箭到清河,召李如柏的南路军回师。
清河路李如柏正在逗留观望,接到令箭,如得到赦令一般,急急忙忙回师,其狼狈相有如丧家之犬。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一天中午,努尔哈赤派二十名哨探,到虎拦山周围探听军情。他们在山上看见李如柏的军队,如残兵败将一般,一路上队不成列,排不成行,稀稀落落,实在不像样子。
这时候,哨探的头目武理堪灵机一动,让部下吹起螺号,并且喊杀声骤起,一时间山鸣谷应,恰似临阵对敌的声音。
李如柏一听,以为中了埋伏,顿时吓得心胆俱裂,魂灵儿出了泥丸宫,也不敢停下来应战,忙传令道:“急速回师沈阳!”
那些士兵一见主帅惊慌,以为真是八旗兵马杀来了,就忙不迭地往回跑,哪还考虑什么。
那武理堪一见,便带领二十名哨探,呐喊着冲下山来,杀入明军队伍中去。
他们肆意砍杀逃窜的明军,共杀死四十人,缴获战马五十匹。
经过武理堪这一起哄,李如柏的南路军更不成样子,一口气逃回沈阳城去了。
萨尔浒之战结束了。
努尔哈赤与经略杨镐,后金与明朝,在双方决定胜负的萨尔浒之战中,以后金军的胜利和明朝军的溃败而告结束。这次战役,明朝军队损失重大,据统计:明军文武将吏死亡三百一十余人,士兵死亡四万五千八百七十多人,失去马、骡、骆驼共二万八千六百多匹。
萨尔浒之战,使明朝国势更加削弱,后金国更加强盛。从此,明朝和后金互换了位置:明朝由进攻转为防御,后金由防御转为进攻。
萨尔浒之战,是后金和明朝兴衰史上的转折点。
第七章 辽东辽西全都归了女真
努尔哈赤望着大将费英东的坟墓,不禁潸然涕下、老泪纵横。他苍凉的声音直贯林表:“英东,朕的好兄弟!你为朕立下十大汗马功劳,如今,辽东辽西全都归了俺女真,眼看中原指日可得,你却长眠地下一去不返!今后还有谁能为朕去斩关夺寨……”汗王哭祭功臣的一席话,却激起了八旗将士杀敌立功的万丈雄心……
一、四万大军血洗开原
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天命四年)三月初,取得萨尔浒之战的全面胜利之后,经过两个多月的厉兵秣马,在五月下旬,召开军事会议,讨论攻打开原的策略。
在努尔哈赤亲自主持下,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四大贝勒、五大臣、部分将领,近三十人。
汗王努尔哈赤首先说道:“开原是一座古城。它是明朝离蒙古、建州最近的城市,它不但是一个经济交流的重要场所,也是明朝皇帝镇压蒙古和咱女真人的前哨堡垒。咱们若要进攻辽沈,必须先占领开原。攻打开原的战术,咱们还是老办法——强攻与智取相结合。大家就如何智取这个问题,发表意见。”
范文程说道:“开原形势险要,它‘跨龙冈,临大漠,边靠咽喉之路’。它东边是俺建州,西边是蒙古,北边是叶赫。开原是砖砌城墙,四个城门,四个角楼。明朝在开原设道,由推事官郑之范管理开原道的事情。”
努尔哈赤派人去喊来李永芳,让他讲讲开原城的郑之范的情况,李永芳说:“郑之范是开原城的首富,家资巨万,但是这些钱财全是贪赃受贿得来。由于郑之范异常贪暴,开原老百姓人人痛恨。”
四贝勒皇太极说道:“先派细作员到开原,试着做郑之范的工作——此人贪财,就送些给他。看情况变化,争取里应外合。”
努尔哈赤心想:先让人去做郑之范的工作,然后再作进一步讨论。他说道:“大家回去以后,考虑一下:如何强攻?如何智取?抽时间再讨论。”
次日,努尔哈赤派人找来了何和理、苟得利,研究派人进开原,去做郑之范的工作,并了解城里的兵备情况。这且不提。
再说开原城道官韩原善,为人刚直不阿,不徇私情,不贪小利,对上不谄,对下不压,为开原城民所称道的好官。
开原城还有一个推事官郑之范,为人狡诈阴险,平日见钱眼开,贪污行贿,上扒下压,无所不为。因为李成梁是他妻子吴树兰的表叔,由这关系,他当上开原城的推事官。
开原城是明朝在辽东地区与蒙古、女真进行经济交流的中心,城里所有的交易场所,全由郑之范一人把持。由于此人贪财成癖,在各个场所巧立名目,捞取大量金钱。开原城民说郑之范“赃资巨万”。
由于郑之范的重利盘剥,来开原经商的外地商人,当地百姓们,无不叫苦连天。
韩原善为此事训斥过郑之范,当时他唯唯诺诺,不吭不哈。事过之后,用重金贿赂朝廷命官,把韩原善挤走。
从此,郑之范这个小小的推事官,主持开原道的大小事务。
开原城民知道郑之范爱财如命,每逢找他办事,都要给他送红包;或是想办法去找他妻子吴树兰。因为郑之范是个出名的怕老婆,没吴树兰的关系,李成梁当年怎能提拔他!
再说吴树兰的弟弟吴三流子,是郑之范推事府的总管,仗着他姐夫的钱势,横行开原城。城里的百姓有段顺口溜说:“有事想求郑之范,不若去找吴树兰。
要是认识三流子,什么事情都好办。“
正因为吴三流子有如此神通,来开原办事的人,都去千方百计地结识吴三流子了。
一次,开原城的守城军队的把总朱梦祥,去到推事府里领钱粮。找了半天,也未找到郑之范。一直到晚上才见到,郑之范说:“哪里有钱粮?皇帝不发给俺,俺哪有钱发给你!”
其实,钱粮全被他贪污了。他竟然对朱梦祥说道:“你们也要想办法找生财之道,那些腰缠万贯的生意人,就是你们的钱粮仓库!”
还有一次,朱梦祥来向郑之范领取军马的草、豆等物。他说道:“哪里有什么草、豆?人家努尔哈赤的军马,从不喂料,只是野地放牧,却能打胜仗,你们为什么不学学?”
其实,他的仓库里,上级发来的草、豆等,已经霉烂了。还有许多军衣等物品,由于存放时间过长,管理不当,早已变质。
由于郑之范的贪污聚财,城中守兵毫无斗志,马无草料,人缺粮饷,一日倒死二百四十九匹战马。
且说原总兵马林,从萨尔浒之战中逃回开原,把守城的希望寄托在西部蒙古宰赛、煖兔等部的二十四营方面。为此,曾多次派使者去蒙古联络、交涉。
实际上,宰赛、援免各部不仅无意帮助明军,反而被努尔哈赤所收买,与马林假意周旋,暗中向努尔哈赤递送情报,配合后金军的进攻。
马林不明真相,一意孤行,以为有了蒙古二十四营作依靠,在萨尔浒战后一两月时间内,不积极设防。
城内其他的守城官员,副将于化龙,参将高贞,游击王守志,备官何毛中等,都住在开原城中,却无专人负责开原的城防。
且说何和理、苟德利在努尔哈赤的授意下,派胡里带了五十名谍报人员,分七、八批陆续进了开原城。
胡里与谍报人员兀佳,扮成做珍珠生意的蒙古人,直接去拜访郑之范。
在推事府里,胡里与郑之范见面时,胡里将一大包珍珠放在桌子上。
郑之范一见那么多珍珠,高兴得眉开眼笑,忙向胡里说道:“二位到开原城里来,要郑某办什么事,请提出来,就直话直说吧!”
胡里笑了笑说道:“咱们是做珍珠生意的,十天以后,王爷亲自带着骆驼队来。想请推事老爷替俺选择一个大的住处。”
“容易办,这事好办。”
郑之范说完,让人出去把吴三流子喊来了。胡里一看,吴三流子高挑个子,长得小头小脑,瘦得像个猴儿,脸色蜡黄,活像个大烟鬼。
开原城里把那些游手好闲、不干正经事的人,统称作“二流子”。这吴树兰的兄弟从小起名叫吴小山,后来成人后不务正业,依仗姐夫郑之范有钱又有势,常在赌场、妓院、酒馆出入,比那些“二流子”还坏上七八分,所以干脆称他“三流子”。
再说吴三流子被他姐夫郑之范喊来,经过介绍,说明情况后,他咧着个大嘴,露出了一嘴的黄牙,点着头说道:“这房子有的是,到底要高级的,还是一般的;是在闹区,还是静区,是……”
那三流子还未说完,郑之范说:“你先带他们自己去看,人家是蒙古的王爷,是个有钱的主儿,怎能住一般的地方。要选个好所在,不能弄个窝窝囊囊的地方!”
“那好办,现在就走吧!”
吴三流子带着胡里、兀佳去找房子,这且不提。
再说开原城里的百姓们,自萨尔浒战后,人心浮动,许多人家举家远逃。
对形势老百姓也看得清楚,明朝军队打不过努尔哈赤。后金军队在抚顺、清河的劫掠行为,使他们心惊胆寒。
在这种情况下,富有反抗精神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且说开原城里,东门附近,有一户人家,单门独户一个大庄院。在一丈多高的院墙外面,绕着一沟绿水,沟埂上长着好几百棵合抱粗的大柳树。进了大门,到正厅前面,偌大的一个院子,两边有几十副枪架,明晃晃地都插满各种各样的兵器。
这户人家姓高,据说高家的祖上是唐朝一个大官,不知何时,搬到这里来。
高家户主高老头有子五人,挨次是高天民、高天富、高天国、高天才、高天强,合在一起,便是“民富国才强”。
高老头虽然年逾古稀,年轻时读过书,练过武,身板儿硬朗,耳不聋,眼不花,满口的牙,整整齐齐。
因为是官宦后代,又是祖传的武功,每在农闲冬休时节,高老头带着五个儿子,在院子里使枪练棒,切磋武艺,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安乐。
但是,努尔哈赤攻破抚顺、清河城以后,特别是焚烧房屋、劫掠财产、屠杀汉人等,高家一家再也平静不下来。
他们看到朝廷官吏腐败,武备不修,军队不能打仗,深感忧虑。
高家五个儿子,在开原城里各自都有三朋四友,今年春节初三日,正是高老头的七十三寿辰。按汉人风俗,要垫“缺子”。也就是由闺女给老人买两条鲤鱼,或是蹄包之类,对老人表示一番孝心,祝愿老人健康长寿。
因为高老头膝下只有五个儿子,没有闺女,只能由儿子买了。后来儿子的朋友知道了,也都提着鲤鱼,拎着蹄包,还有的拿着点心,送到高家大院,为老人祝寿。
初三日那天,高家可热闹了,一下子来了好几百人,共摆下五十余桌酒席。大家欢欢乐乐地团聚了一整日。
高家五子中,高天民武艺高强,且性格沉稳,比较有心计。平日,不多言多语,能吃苦耐劳,在兄弟中间威信较高。
那天喝完酒,大家闲话时,高天民带着深沉的口吻,说道:“今年,开原城未必能平静到年底。”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马上想到了抚顺、清河的事情,有人当即说道:“到时候,咱们就跟他们拼了算了!”
“不拼也是死,拼死几个,也不吃亏!”
“不要乱说话,咱们听听大哥的意见!”
“对!听大哥说,大哥讲怎么办,咱都听!”
高天民被众兄弟簇拥着,遂说道:“古人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今皇上无能,宦官当权,官吏腐败。堂堂的大明王朝,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建州。当年的一个龙虎将军,而今已面南称朕了。古人说:“国乱显忠臣。’前年抚顺城刚被围,李永芳便投降了。咱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但是,咱们是大明的臣民,宁肯死了,咱们也不干屈节的事。所以,咱们应该有个准备,一旦打到开原城下,咱们就提刀上马,协助官军一起守城。如今,城里不少人说:皇帝正在调兵遣将,要师发建州。咱们也应该团结起来,平日练练武艺。如果兄弟们有意的话,请来高家大院,咱们一起练吧!”
大家听了,当时都很激愤,表示愿来参加。有的人还激动地说:“这是保家卫国的事情,稍有一点热血的人,都应该积极参加。”
自此以后,高家大院里每天都有几百人在操练武艺。
萨尔治战后,消息传来,高家大院里一片哭声。
高天民说道:“多则三五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开原就会有战事了。请兄弟们及早作好准备。明天,俺想去推事府里问问情况。咱们去的人不宜太多,三五人足矣。”
后来,大家推举了四个人出来,与高天民一起去推事府,他们是王化扬、张六柱、赵兴友、邱应金。
次日早上,高天民等五人,吃过早饭,早早地来到推事府前。
高天民让把门人向推事大人传话说:“东门高家大院长子高天民求见。”
郑之范听了,向侍卫问道:“他来有什么事?”
那守门侍卫说:“他未说有什么事,一共五个人。”
郑之范想了一想,“让他们进来吧!”
当年,李成梁在抚顺时,每次来开原,都要去高家坐坐,吃两顿酒才走。郑之范也曾经跟着李成梁去过高家大院。李成梁死后,他一门心事搜刮钱财,就未去过高家。
再说高天民带着四个兄弟,见到郑之范以后,先寒暄几句,就接着说道:“萨尔浒战争过去一个多月了,不知大人对开原的城防工作如何安排的?”
“这事情总兵大人马林已同蒙古二十四营联络得差不多了,蒙古表示:一旦努尔哈赤进兵开原,他们将出兵援助我们。”
“那蒙古人是靠不住的。去年抚顺城破前,就是蒙古人先出兵以讨赏为名,实际上是为了牵制抚顺的兵力,等于帮了努尔哈赤的大忙。咱们自己也该……”
这时候,旁边坐着的吴三流子说话了:“推事大人用不着你来教训他,何况守城是朝廷机密,不需要你来关心,一个小小老百姓,你瞎操什么心?”
高天民听了,立即说道:“俺来是向推事大人请教事情的,你又插什么话?何况开原城每个老百姓都该关心城防,俺怎能是瞎操心?”
“你操心顶屁用!你能去带兵打仗?……”
“推事大人若能同意,俺就打算去带兵守城。”
“你是喝凉水,说大话,反正不会觉得塞牙!你带兵去守城?你也撒泡尿去照一下自己,看看你的长相!”
“请你放尊重些!再说一遍,俺不是来找你说话的。”
郑之范看一下吴三流子,说道:“你去吧,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郑之范见吴三流子走了,才说道:“他是信口胡说惯了,请高大少爷不必介意。”
“这倒没什么,道理越说越明嘛!”
“高大少爷的一片热忱,本大人心领了。这守城的事得慢慢来,要钱,要兵,要兵器。当今皇上,什么也不给,让俺怎么去防?去守?常言道:作官才知作官难。俺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你大少爷是明白人,总该体谅俺吧?”
“看样子,努尔哈赤对开原用兵不会长久了。这守城的事,望大人及早操心。无论哪一天,需要俺时,咱高家兄弟五人,还有一帮侠义弟兄,一定会拿起刀枪,登城御敌!”
“谢谢!高大少爷的爱国爱城的精神,十分可敬。本大人还有要事急待处理,恕俺不能奉陪了。”
高天民知道这是逐客令,只好告辞出来。
高天民等五人从推事府出来,往回走,快到城东门时,忽听前面有哭声,到拐弯处时,见到一位白发老妇,搂住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在呜呜哭泣;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住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也在嘤嘤啜泣。
看到这三代人在伤心地哭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高天民上前问道:“老妈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大街上哭呀?”
听到有问话的声音,四人才止住哭。老太婆看了看高天民及其身边的四个青年人,才昂起头来说道:“俺老少三代开了一个客栈,前天来了三个人,给俺十两银子,将俺客栈强买了去。俺不愿卖,他们连打带骂,把俺撵出门,连十两银子也不给了。俺无家可归,怎么办啊……”
说着,又哭了起来。
高天民几个人一听,深表同情,就向那老太婆又说道:“你们到推事府里去告发他们,只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呢?”
“告他们?可别说了,他们就是推事府的人,那个领头的,叫什么……叫什么来?”
她把头转向中年妇女,只听中年妇人说:“叫吴三流子!”
“啊?是他!”
“用吴三流子说:”这房子蒙古王爷看上了。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反正买定了。‘他又说:“推事老爷叫他来办的,你去问他去!’咱敢去问吗?更不敢去告!”
高天民几个人越听越气愤,高天民问道:“你的房子在哪里?带咱们去看看。”
婆媳二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看他们,意思是:“你们管得了吗?……”
高天民走前一步,扶着老太婆站起来,中年妇人用手朝前一指,说:“离这儿不远,挨前面就是。”
老少三代在前引路,不一会工夫,来到大门前。
高天民抬头一看,见是一座二层楼的瓦房,大门上面有一横牌,上书:“兴隆客栈”
进了大门,能看到楼后面有一大院子,墙下架着石头马槽,这是控马匹、骆驼的地方。
他们进门以后,就听到楼上有喝酒搳拳的声音。
高天民拉着老妇人说道:“你就是俺的姨妈,可不要忘了!”
那老妇人听了,先是愣了~会,然后点点头,笑着说:“好!好!俺是你的姨妈。”
几个人一起来到楼上,高天民举目一看,一张大桌子上杯盘狼藉,吴三流子与另外两个人,喝得醉熏熏地,正在瞪着眼看他们。
高天民冷静地走上前去,平静地问道:“你们凭什么霸占俺姨妈的房子?”
“什么?谁是你姨妈?”
“俺老太婆就是他姨妈!”
“你是他姨妈又怎么样?这房子老子买走了,谁来也不行!”
吴三流子大声咋呼着,眼角扫视着高天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高天民努力压住火气,快步走上前,来到吴三流子跟前,再次问道:“你们凭什么霸占俺姨妈的房子?”
吴三流子霍地站起身来,斜睨着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高天民,阴阳怪气地说:“老子就凭这个!”
吴三流子说着,把右手握成拳头,在高天民脸前晃了一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三流子的右拳在高天民的脸前晃时,他伸手抓住那手脖,往外轻轻一掰,吴三流子“妈呀”一声怪叫,疼得弓着腰,咧着嘴,喊道:“断了!俺手脖断了!……”
那两个人刚站起来,王化扬、张六柱、赵兴友、邱应金立即走过去,正好两个人看一个。
那二人就是胡里、兀佳。胡里立即说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武嘛!”
这时候,高天民说道:“谁动武啦?把拳头打到脸上,还不许拦一下么?真霸道!”
高天民说完之后,手一松,那吴三流子像受到大赦似的,急忙用左手去揉那右手脖,一会又甩两下,……
高天民严肃地向吴三流子,以及另外两人说:“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若是再来胡闹,俺就不客气了!”
“姓高的!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咱们骑着驴看唱本——走着瞧!”
吴三流子说完,气急败坏地下楼去了。胡里和兀佳也跟着下楼了。
那老太婆拉着中年妇女和那两个孩子,一起跪在高天民面前,正要磕头的时候,高天民快步上前,把老太婆扶了起来,说道:“姨妈,你怎么了?”
那老太婆赶忙说道:“要真是那样,俺可喜欢死了!”
高天民听了,立即走上前去,拉着老太婆的手说:“从今往后,你就是俺的表姨妈!”
这可真把老太婆乐坏了,只见她眉开眼笑地拉过中年妇人,介绍说:“她是俺媳妇,该是你嫂子了。”
说完,又忙着去拉两个孩子,谁知那两个孩子很懂事,连跑带跳地过来,跪在高天民面前,连续磕了几个头,喊道:“你就是俺的亲叔叔!……”
高天民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说:“好!好!好!……”
这时候,中年妇人已把桌子上的碗筷杯盘收拾干净了,大家坐下来,老太婆说:“俺相互连姓名都不知道,就认了一个外甥,这真是老天爷的恩典啊!”
老太婆“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俺姓同,俺儿子名叫同有春,去年到抚顺买东西,正赶上后金打抚顺,至今没影没信,俺怕他——”
说到这里,眼泪掉下来了。
高天民接着说道:“俺叫高天民,是前边高家大院的。这四位是俺的结拜兄弟,他们的名字是王化扬、张六柱、赵兴友、邱应金。”
老太婆太兴奋了,又接着说道:“俺老家是陕西韩城,俺同家是司马迁的后代。”
高天民听了,感觉奇怪,遂问道:“是司马迁的后代,为什么却姓同,而不姓司马呢?”
老太婆听了,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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