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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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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小河无鱼打,山村野岭度春秋。
  南风吹得渔人醉,强似封个万户侯。
  缪立仁顺这声音看去,只见从河旁一人多深的芦苇丛中,荡荡悠悠撑出一只舢板小船。
  小船上两个人,都是渔人的装束。在船头上坐着的一位,中等的身材,肤色黝黑,年纪三十开外。头戴斗笠,身上短衣襟,小打扮儿。
  后边摇船的是个年轻人,头上没有帽子,长长的头发挽到顶上,用个竹簪别着。上身穿着凉背心儿,下边灯笼裤子,光着脚,手里搬着橹,不紧不慢,随着身子的来回晃动,嘴里哼着渔歌,显得非常悠闲自在。
  缪立仁一看,可有了船了。他急忙冲那摇船的一抬手,口里喊道:“喂——船家!”
  那船距离岸边不算远,摇船的听见喊声,扭头冲缪立仁问道:“做什么?”
  “船家辛苦了,请你把船摇过来,渡俺过河。”
  年轻的艄公把缪立仁上下一打量,笑道:“过河呀?你另找船吧,咱们是渔船,不摆渡!”
  说完,他继续摇着小船,往河心方向去了。缪立仁一看,急忙招手说:“哎!哎!船家师傅先别走呀,咱们商量商量不行吗?”
  “商量什么?”
  “俺有急事要过河去,这河附近,一没桥梁,二无渡船,你叫俺找谁去呀?”
  “嘿嘿,真是笑话!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你有没有急事,与俺什么相干?”
  “师傅说哪里话,请你帮个忙吧?”
  “这兵荒马乱的,谁帮谁去!”
  缪立仁只得说道:“常言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请师傅帮个忙,你就只当行个方便了。俺也不会让你白受累,船钱你要多少,俺就给多少,还不行吗?”
  没有等年轻人说行还是不行,船头坐着的那个岁数大点儿的说话了:“老二,俺看——要不咱就耽误会子工夫,把这个人渡过去吧,你看他直说好的,再说他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
  “大哥,你是说咱送他过河?”
  “是呀,送他过去吧!”
  其实,这两人就是冲着缪立仁来的。
  他们是这一带水上专干抢劫“生意”的贼人。那个年纪大的叫韩广,摇船的叫庞兵。这一带水域被他们霸占着,不然的话,怎么连一条船也没有呢!本来,这里的渡口也有船儿,后来这俩人一来,把他们赶走了。
  这韩广、庞兵在这一带独霸一方。要是赶上人多了过河,他们就漫天要价;若是遇见单独的旅客,就要被他们整死了,来个图财害命。
  刚才这两人故意卖关子,一唱一和,做出来迷惑缪立仁的。
  现在那划船的庞兵说:“好罢,大哥既然说话了,送他过去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船头掉转过来,划到岸边上。韩广把缪立仁上下一打量,看他的穿戴,浑身衣服都比较华丽,像个有钱的少爷。
  这边韩广还在打量着呢,缪立仁纵身一个箭步,跳到船上来了。因为船小,他一跳上来,那小船儿不由得一歪,只听那庞兵喊道:“嗨!嗨!你慢着点儿,小心掉下河去,你忙的什么呢!”
  缪立仁忙笑着说:“不碍的,俺掉不下去,咱们走吧!”
  韩广一看,缪立仁身后背一个皮包,里面似乎怪沉的样子,大概全是银子。他冲庞兵一呼嘴说:“咱们走罢!”
  于是,庞兵这才搬掉摇橹,压浪摧舟,小船儿直向河心,箭一般地窜去了。
  不大工夫,船到河心了。韩广说话了:“这位客人,常言道‘船家不打过河钱’,这是老规矩,你得给船钱哪!”
  缪立仁一听,笑了,说道:“唔,还有这么个说法,那好吧,反正迟早当不了要给的,早给了早利索,请师傅讲价吧!”
  韩广说:“那可是无尽无休。说多就多,说少就少!”
  缪立仁一听他这口气,心里想:这人大概是想多讹俺几个钱吧!可又一想,就让他们多讹几个吧!若不是人家,还过不了这河哩。他想到这儿,随即说道:“师傅,请你讲吧,不论多少没关系,只要你有价,俺就掏钱!”
  “行!听你这么一说,看得出你是个痛快人,那俺干脆就说了。你背后的小包里有多少钱?”
  缪立仁听了,不由一怔:“怎么?难道说你还想给俺都拿去吗?”
  “不错!有多少全丢下!多了哩,俺也不欢喜;少了呢,俺也不烦恼。”
  说完,他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缪立仁。
  缪立仁这时才明白:俺今天上了贼船了!转而一想:嘿!你们瞎了狗眼!你也不看看船上是谁,想要俺的钱也不容易。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说道:“你要这点儿钱够用么?等俺回家去给你多送点来不更好吗?……”
  在他们搭话的这工夫,摇船的庞兵早就停下手中的橹。只见他一伸手,从船舱底下抽出一口单刀,喊道:“大哥,哪有那么多工夫跟他磨牙!”
  他冲缪立仁说道:“小子!咱明白地告诉你,爷爷就是干这个的,今天不但要你的钱,捎带着还要你的命哩!”
  缪立仁心想:这俩东西心也太狠了!今天你遇上俺,就算是你们撞到枪头上了。想到这儿,他故意笑着说:“二位师傅,俗话说:山在西,水在东,山水流汇到处通,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见面是宾朋。世上只有没见过面的朋友,还有没见过面的冤家吗?”
  庞兵听得不耐烦了,嘴里骂道:“少他妈的废话!俺现在只要钱,不认人!”
  嘴里骂骂咧咧地,一个箭步跳上前来,挥刀照着缪立仁搂头就剁。
  缪立仁一看,这家伙真够野的,心里说,俺不客气了。
  只见缪立仁略一闪身,庞兵的刀便砍空了。缪立仁抬起右腿,对准庞兵的软助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得好快啊,船上的地方又小,庞兵没地方可躲,他斜身一个猛子,只听“噗嗵”一声,他竟跳到河里去了。
  那韩广见兄弟下水了,他一猫腰从舱底抄起一柄鱼叉,抖鱼叉直奔缪立仁的颈嗓刺来。
  那鱼叉的头上是三个尖儿,上边的倒须钩锋利无比,被日光一照,明亮亮夺人二目。
  缪立仁一见鱼叉刺来了,急忙蹲身下来,那又从他头顶上走过。
  缪立仁就势使了个掏心拳,一拳打向韩广的胸口。
  韩广未等拳到,遂喊了一声:“厉害!”
  就扔了鱼叉,“咚”!——也翻身跳进河里。
  缪立仁见此情景,冷笑道:“哼!这等的鼠辈,也居然敢出来截道,真是太可笑了!”
  如今两个使船的都被打下水去,船上就剩下他自己了。那小船儿正顺流而下,缪立仁心想:自己又不会使船,这不麻烦了吗?若是这么顺着水流去,将被冲到哪儿去呀?刚才只顾打,把他们都打到河里去了,早知留下一个划船就好了。
  正当缪立仁在后悔不迭的时候,忽然见船旁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来一个脑袋,正是那个年纪大些的。
  那韩广在水里一晃身子,上半身几乎全露出水面。只见他一捋脸上的水,说:“好小子!你也真厉害啊!”
  缪仁笑着说道:“怎么样?师傅,上船来俺交个朋友吧!”
  “谁跟你交朋友?你别太得意,船上的地方大小,施展不开。你瞧这河里多宽绰,有种的你下来!”
  缪立仁心里说:俺才不下去哩!俺只会那两下子狗刨,能是他的对手吗?他说道:“喂!你要不服,你现在把俺送到岸上,咱们好好地分个高低!”
  韩广听了,说:“嘻嘻,想的倒美!俺还把你送到岸上?俺要把你送到龙宫里去喂王八!小子,俺喊一二三,你就得下来,你信吗?”
  缪立仁说:“俺不信。”
  “好!这回俺就让你信!你站稳当了,好好听着,一,二,三!”
  韩广这个“三”字刚一出口,那只小船突然左右摇晃起来,越摇越厉害。缪立仁立脚不稳,一栽身,“咕咚”——就掉进河里。
  原来是乘缪立仁未注意,那庞兵在船尾处露出头来,他听韩广喊到三,两手搬着船板,死命地左右摇晃,缪立仁怎能稳站在船上?
  再说缪立仁一掉进河里,他可是一点辙也没有了。只见他在水里噗腾腾,噗腾腾……好一阵噗腾,也没有前进多少,反呛了一鼻孔的水。
  韩广和庞兵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旱鸭子”。两个人心里可乐坏了,庞兵拍着巴掌笑着,对韩广说道:“大哥!让他喝个饱吧!”
  边说着,边往水里一坐身,潜水下去,直奔缪立仁。
  此时,缪立仁还在玩命地噗腾着呢?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人拽住了,这下子他可慌了:“哎!不能——”
  他刚喊了这么一声,就被庞兵拉下水里去了。这时,韩广也游过来了,上前用手扳住缨立仁的两肩头,直往水里摁。
  缪立仁这时候可吃苦头了!上边摁,下边拽,一张嘴,咕嘟——喝了一大口水。一着急,鼻子也呛水了。一连几下,头脑也懵了,两手急得乱划水,眼看就没命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从岸边飞来一颗石子,“啪”的一下,正打中韩广的肩头,疼的他“哎呀”一声。
  紧接着,听岸上传来一声呐喊:“唉!那是谁呀,竟在大白天里害人!”
  韩广半拉膀子又酸又麻,他向岸上看去。这时,庞兵也放开了缪立仁,钻出了水面。
  只见岸上站着一个人,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身材怪壮实。两人见是一个人,就未放在心上,那庞兵头一昂,冲岸上吼道:“喂!你想找死啊!赶快滚开!别来管大爷的事,再嚷嚷,就要你的狗命!”
  岸上的人搭茬了,他说道:“你说什么?要俺的命!你还真是胆子不小!”
  韩广被挨了一石子,更气,就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要找死,你就下来!”
  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缪立仅三噗腾,两噗腾,够着那只小船儿,手把着船帮才缓过来一口气儿。
  这时,庞兵说:“大哥,别理他,咱还干咱们的!”
  说罢,他一晃身子,又向缪立仁扑来。
  此时,缪立仁手把船帮,正想要上船。那庞兵已游过来了,伸手就去抓缪立仁的大腿。
  就在庞兵一伸手的工夫,岸上的那人一抖手,“嗖”地一声,又飞出一颗石子,正打在庞兵的手背上,疼得这小子赶紧把手又缩了回来。
  岸上的人说话了:“哎!光兴动嘴儿,不兴动手儿。哪个人动,俺就打谁;哪只手动,俺就打哪只手。不信的话,你就瞧着吧!”
  说罢,他两手一扬,他两手里还攥着两大把石子呢!
  一时间,吓得两人真不敢再伸手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买卖”会这么不顺当,竟会砸在一个人手里。
  韩广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猜测到这人大概不是个善茬儿!
  庞兵还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总觉得有些不服气。就冲着那人喊道:“嗨!你也不过只会打几块石子,没有什么真能耐,有本事你敢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咱下去你就要吃苦头了!”
  “别吹!俺看,你是瘸子打架——光会坐着喊,你下来试试!”
  那人说道:“好吧,咱就下去给你看看。……哎呀,不行!这一下去,鞋子不就湿了吗?”
  庞兵听了,啊?他还要连鞋子下来!说不定,他的水性也不咋样!
  那人又在自言自语地说:“唉!咱要是不下去,岂不是让你小瞧了咱?今天,俺非得下去不可!”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一猫腰从地上薅了几把草,捆成几个草把儿,唰!唰!唰!往水里一扔。只见他一纵身,双腿踩着草把,从水上面,嚓察嚓!就过来了。
  这时候,韩广和庞兵一看,心里说:嗳哟,妈呀!这人真有功夫,他竟然能在水面儿上走,象走平地似的,咱们还泡在水里,等着去挨他的揍啊!于是,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连船也不要了,立即往水下一钻,连续倒几个猛子,往芦苇丛中逃去了。
  且说缪立仁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爬上了小船。岸上那人方才施展的是轻功,他知道那叫“登萍渡水”,在轻功里要算是高超的技艺了!可是,自己却没有那功夫。
  这时候,岸上那人已经一步登上小船。那船儿被他踩得一晃悠、一晃悠的,缪立仁又差一点没摔下水去。
  那人说道:“哎——别那么乱抓乱舞的,你就在那儿安安生生地坐着吧!现在,咱先送你过河去,有话到岸上再说罢!”
  缪立仁赶忙说道:“那就有劳你的大驾了!”
  那人听了,不耐烦地说:“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套话了,俺有屁的‘大驾’,俺只会‘打架’!”
  缪立仁一听,觉得这人的脾气怪倔呀。上岸以后,只见那人一脚把船推开,说:“哎——去吧!去找你的贼主人去吧!”
  说后,他又冲着那芦苇丛喊道:“喂!两个小茅贼儿!你们藏在那里,早被俺瞧见了,俺是不想理你们,才没去揍你们。因为俺是正派人,这次饶了你们,把船拉回去罢!往后要干点正经的营生。要是还不学好,下回再让咱碰见,咱可就不客气了!”
  那韩广和庞兵真的都在芦苇丛中瞅着哩!听了那人的话,韩广手抓住芦苇伸出头来喊道:“喂!‘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请你也报个名!”
  那人说:“哎——你不就是问俺的名吗?俺倒没有多大的名气,俺就是复州城的武举陶瑞安!”
  韩广和庞兵一听说是陶瑞安,吓得脸上变了颜色,二话也未敢说,拉着他们的小船,抱头鼠窜了。
  原来这陶瑞安在复州城里,是个有名的侠肝义胆之人。为他父亲服丧期满,辽阳城已被后金攻占了。他就在复州城里住着,救人急难,捉偷擒盗,名声早已响遍复州城内外。所以韩广、庞兵一听说是他,就跑了。
  这一阵子,陶瑞安听说这一片河沿上,有两个强人借摆渡为名,在这里抢劫杀人,弄得周围百姓不敢过河。今天他是来实地看看的,正碰上缪立仁在小船上与他们打斗,后来见那两人想把缪立仁淹死在河里,才掷去石子救他。
  现在,缪立仁听说这人就是陶瑞安,遂慌忙向他施礼说:“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救俺性命的正是陶教头,俺缪立仁这边有礼了!”
  “啊——不忙,你是谁?叫啥名字?”
  “俺是镇江缪家寨的缪立仁。”
  “啊!你就是那个缪大善人的长子缪立仁么?”
  “在下正是缪立仁,家父已于半年前亡故了。”
  “啊,久闻令尊的大名,你们兄弟五人的名声也不小啊!这复州城不少人都知道。”
  陶瑞安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拉着缪立仁的手。缪立仁感激地看着他,又说道:“今天,若不是陶教头救助,俺早已进龙宫报到去了。”
  “哈哈哈!真是一场虚惊呀!”
  缪立仁立即说道:“陶教头,俺这次正是为请你而来的。”
  陶瑞安不解地说:“请俺干啥?”
  缪立仁向周围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鞑子占领辽沈之后,那剃发的命令一宣布,谁不剃发就杀谁,俺准备……”
  说到这里,他伏在陶瑞安耳上,小声地说了一会,然后噗嗵一声跪在陶瑞安面前,说:“俺这次是专程前来请陶教头去镇江缪家寨替俺教练兵马,参与起事的。”
  未等他说完,陶瑞安急忙把他拉起来说:“你这是干啥?俺若不愿去,你跪几天也没有用。这事俺得回去把家里安顿好。”
  陶瑞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复州城说:“快到家了,咱们晚上再好好叙一叙。”
  来到陶瑞安家里,晚饭后,二人又小声议论起来。缪立仁说道:“俗话说:”人活一世,草长一秋。‘这剃发的事情,被杀的汉人已成千上万了。咱不能再袖手旁观,老天爷赐给俺这一张人皮,俺要让它发出五彩光环。你看俺讲的可有道理?“
  “古人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大明江山,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努尔哈赤把它吞了。只是俺的力量太弱了。这辽东、辽西的人都能像咱们这样,鞑子也打不进来!“
  “这问题俺也考虑过了,只要咱们在镇江起事,这振臂一呼,应者不会没有的。俺还可以派人去联络,争取让金州、复州、盖州、海州等地,一齐起事,力量不就大了么……”
  二人一直谈到深夜,陶瑞安同意前去缪家寨。缪立仁兴奋地拉着陶的手说:“十分感谢!俺这次总算没有白来!虽然喝了几口水,也是值得的!”
  陶瑞安听了,又哈哈哈地笑起来了。
  二人遂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陶瑞安与缪立仁一起回镇江,路过那渡口时,陶瑞安对韩广、庞兵说:“你俩不要在这里打鱼、摆渡了,跟咱们去干大事吧。”
  二人一听,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就将船交给家里人,随着陶瑞安、缪立仁,四人一起上路。
  不几日工夫,他们回到缪家寨。谁知缪小星也将满小手请来,缪立仁非常高兴,遂摆下接风酒宴。
  第二天,缪立仁与陶瑞安、韩广、庞兵一起来到教场,现有士卒七百余人。
  缪立仁对陶瑞安说:“就让韩广、庞兵二位兄弟跟着你搞操练吧?”
  陶瑞安点点头,说道:“可以,就让他们在这儿,咱们之间有缘分。”
  自此,陶瑞安带着韩广、庞兵,每天来教场操练兵士,忙得不可开交。
  且说缪立仁与满小手、缪小星商量,让他们二人到镇江城里,了解游击佟养真的情况。
  满小手与缪小星刚走,缪立义带着辽南铁山派来的人进来,要求联手暴动,缪立仁非常高兴,让二弟立义好好招待,并让来人传话给矿上的赵家林首领:“近日之内,必将响应。”
  当晚,缪家驹也回来了,说他师父吴华人后天即可与另外三人来缪家寨。
  缪立仁听了非常高兴地说:“‘长白四快’武功非凡,来了之后,咱的势力更加强了,不愁大事不成。”
  次日,缪家兄弟五人、陶瑞安、韩广、庞兵、满小手等,商议起事,陶瑞安说:“俺以为应以镇江为基地,攻守都比较有利。对那佟养真游击,尽力争取他参与咱们起事。他若死心踏地向着后金,跟俺作对,就是他自寻死路,不怪咱无情了。”
  大家认为陶教头的话有道理,又进一步研究夺取镇江的策略。
  次日,陶瑞安从士卒中挑选了二百名精干人员,都怀揣利器,化装成各色人员,混进镇江城里。
  缪立仁兄弟五人,陶瑞安与满小手、韩广等,一同进城,来到游击府前。
  缪立仁让守门兵传话说:“缪家寨缪立仁前来拜会游击大人。”
  这佟养真,原是辽东商人,在努尔哈赤第二次进京朝贡时,在沈阳与他邂逅相识,以后往来逐渐频繁,并为努尔哈赤提供各种情报。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天命六年)三月,帮助后金攻陷沈阳,努尔哈赤以其对后金有功,便封他为镇江游击。
  最近,由于辽沈地区反抗剃发命令,到处出现抗金浪潮,特别是铁山矿工人暴动,对金、复、盖、海影响较大,镇江处在这四卫的咽喉地带,他深怕出了问题。
  此时,他正在苦思良策,忽然侍卫前来报告说:“缪家寨缪立仁前来求见。”
  佟游击对缪家寨的情况已有所闻,遂对贴身侍卫吴容说:“要有准备,缪家全是有功夫的人,防止突然袭击。”
  这吴容是佟养真的贴身保镖,有很强的武功,听游击一说,遂将卫队布列客厅内外。
  不一会儿,缪立仁带着陶瑞安等十多人,一起来到客厅。
  佟养真向缪立仁等问道:“缪大爷蒞临本府,有什么事吗?”
  缪立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鞑子的剃发命令,已遭到全辽人民的对抗,不知游击大人对镇江地区怎么安排?”
  “剃发是大金国的法令,任何人都要遵守,这是刻不容缓的。”
  佟养真回答得很干脆,又接着说:“不久,镇江也准备监督执行这一法令。”
  缪立仁说道:“当年,建州女真是明朝的一个卫,努尔哈赤的龙虎将军还是皇帝封的。但是,明朝并没有强迫女真人改变生活习俗,要让他们与汉人一样。这是不同民族之间的不同习俗,为什么要强求一律,改变民族习惯呢?……”
  “缪大爷讲这些给本游击听,没有用处。彼一时,此一时,今昔怎能相提并论。本游击只知道执行大金汗王命令,其他无可奉告。”
  “游击大人也是汉人出身,总应念及宗族亲情,不能置祖宗血缘于不顾,而一心投靠……”
  缪立仁说到这里,佟养真突然站立起来,生气地说:“不用再说了,送客!”
  说罢拂袖而去。
  陶瑞安纵身一跳,拦住佟养真说道:“数典忘祖,必遭报应!”
  这时候,吴容两手一拍,隐蔽在客厅内外的士卒,手持大刀冲了出来。
  佟养真立即笑着说:“误会,误会!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
  陶瑞安看了看吴容等,说道:“别张牙舞爪的,有时间咱陪你们玩玩!”
  说罢,他对缪立仁等说道:“人家不欢迎,咱还不走吗?”
  缪立仁等随着陶瑞安走出游击府,在回缪家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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