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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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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救救俺闺女!”
“你闺女怎么了?”
“被人抢走了?”
“谁?”
“这,这……”
石柱老汉面有难色。
“大爷,你说,俺替你做主!”
“满原!”
“啊,是他!”
满原是满桂的叔伯堂弟,任小队长。
“满原早对俺女儿冬拉有意,过去就托人说过亲,可俺女儿已许了人。昨夜,满原带着几个人突然闯进俺家。用刀逼着要俺把女儿嫁给他,俺当时没法子,只好答应。随后,这畜牲就睡俺女儿屋,冬拉又哭又闹,可还是被强奸了,人也被带走了。”
满桂一听,气得口鼻生烟。他早就对自卫队员约法三章:不许抢劫财物;不许奸淫妇女;不许仗势欺人。
满桂对石柱老汉说:“大爷,你老放心,俺饶不了他!”
且说满原在石柱老汉家,把冬拉强行占有后,又连拖带拉,将冬拉弄回自己家里。
这时候,他正嘻皮笑脸地把头伸向满脸泪痕的冬拉,说道:“还哭你娘的屁!你已被俺破了瓜,就是俺的人了!从今后,要老实跟俺过日子!”
冬拉也不吱声,把头扭向一边。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你要让老子喜欢才行!”
说着,就去楼住冬拉的腰,将手往她的怀里伸去……“
冬拉将身子一扭,想摆脱他的纠缠。但是,那满原力气多大!他一边摸着,一边说道:“你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吗?老子明天就干掉他!”
满原要干掉的这个人,就是冬拉的未婚夫。两家商定秋后结婚。
冬拉只得说道:“你不能害他!”
“那好,这件事俺依你。但是,你得老老实实给俺躺下!”
满原见冬拉还是未动,就将她按在床上,正要扒她衣服之时房门突然大开。
只见满桂怒气冲冲地带着几个人撞进来。
“大哥!”
满原毫不在乎的笑着,喊了一声。
满桂铁青着脸,向身边的人喊道:“将他绑起来!”
满原被带到村中央的一个场子上。那里坐着村里的老乡和自卫队员。中央矗立着一座临时用木板搭的高台。满原被押上了高台。不一会,满桂登上台子后,说道:“大家安定!”
这时,嘈杂被宁静代替,人们屏住呼吸,看着台子上一脸严肃的满桂。
满桂向台子下面扫视一遍,说道:“咱们农民自卫军,是农民自己的武装。它的宗旨,是保护大伙儿。可是身为小队长的满原,夜间善良百姓家,强奸妇女,触犯了约法三章,实属罪大恶极!俺宣布:立即将满原正法!”
且说被绑着的满原,开头以为,无非是鞭打他一顿了事,没想到会要他的命。
满原的脸,立时灰了,两腿像抽去了筋,哪里站得住。身子一软,跪在台子上,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满桂铁青着脸,不理他。又大声命令说:“执法队员立即执行!”
于是,上去两个执法队员像拖死狗似的,把满原拖下台。
这时,满桂的父亲拦住了执法队员说:“你们把他放了!”
“这,这……”
“给俺放了!”
满桂的父亲走到满原的面前。
“大伯,谢谢你!谢谢你!”
满原吓灰了的脸,有了血色。
“爹,你不能!”
满桂跳下台子,双手抓住了父亲要解满原绑绳的手。
“孩子,你还有良心吗?不是满原他娘,你还有小命吗?”
母亲生满桂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没有奶,满原娘正好流产,坐小月子。于是,满桂就吃满原娘的奶长大的。
“满原的娘就是俺的娘!她老人家的恩情,俺永世不忘!”
“可是,现在你要杀她的儿子!”
“爹!儿子上山杀黄保温,原因还不是他要欺侮俺妹妹!如今,满原仗势欺侮良家女子,不该杀吗?”
“这……”
满桂对执法队员说:“拉下去执行!”
突然,满桂的父亲跪在了儿子面前:“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满桂也跪下了,眼里流着泪水说:“俺何偿想杀满原兄弟!可是要带好这支队伍,不严格执法怎么行?如果俺饶了他,不就变成了黄保温的土匪吗?饶了他,就毁了这支队伍啊!”
满桂的父亲被儿子问住了,无话可说。
满桂再一次命令执法队员:“拉下去执行!”
满原被处决以后,满桂的农民自卫队名声大震,得到周围几十里方圆农民的拥护,队伍壮大了,人数已达到五、六千人。
不久,萨尔湖之战爆发了,明朝四路大军,三路败北,一路逃跑,给辽东形势造成了空前的紧张。
正当辽民纷纷南逃的时候,熊廷弼来到了辽东。他听说满桂在白雀山的情况以后,主动派人联络,又亲自去了一趟山寨,与满桂谈了很长时间。回辽阳后,熊廷弼呈表奏明皇上。
不久,圣旨下来了,封满桂为守备游击。职理杏山城。同时得到封赏的,还有左辅、朱梅等。
辽、沈失陷以后,孙承宗接受袁崇焕的建议,把满桂、左辅、朱梅及农民自卫队调来宁远城。自此,满桂深得袁崇焕的信任,二人相处得十分投契。不久,满桂被提升为总兵之职,左辅、朱梅担任副将。
为了固守宁远城,满桂给袁崇焕极大地支持,他与左辅、朱梅分别把守宁远城东、城西、城北。可见农民自卫队的将领,已挑起了守城的重担。
且说李小芳、柯汝州肩负努尔哈赤的王命,怀揣马承林的书信,进了宁远城。
当时,虽说后金没有出兵,宁远城里却处处显示出紧张的备战气氛。
城上守军,各就各位,严阵以待。一队队巡逻士兵,穿街而过。
街道整洁,商业繁荣,南来北往,秩序井然。
李小芳、柯汝州来到满桂的总兵府里,将马承林的书信交给他。那书信上说:满桂兄台鉴:一别数年,不胜想念之致。遥闻兄台官运亨通,位在总兵之职,深为窃喜。本当前去登门致贺,奈因冗事萦身,甚觉抱憾!
今有李小芳、柯汝州二位知交,前往贵城营商,望予关照。特此问候。
恭颂致安!
愚弟马承林再拜满桂读完信,向李小芳、柯汝州讲述了他认识马承林的一段往事:五年前的一天中午,俺跟三、四个老乡,替一户居民修好厨房,准备去饭店吃午饭。
当时,咱几个农民一进辽阳城,真是大开眼界,那繁华的街道,高大的瓦房,珠光宝气的富人,和那沿街乞讨、睡在马路上的叫花子,形成鲜明对照。
咱们几个泥水匠,走在浑河路上,突然看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富家公子,牵着一条狼狗,故意唆使那狼狗去嘶咬一个讨饭的小女孩。
那女孩约有十四、五岁,本来衣服已很破烂,被那狼狗一嘶咬,上衣露着胸脯,裤子已包不住屁股,哭哭啼啼,实在可怜。
但是,那恶少反而在一旁捧腹大笑,说:“这一下前后都没有遮拦,可凉快了!”
俺当时气愤极了,拳头换得格格响。因为咱们是来辽阳城里干泥水工活的,每人手里都有铁锨等工具。
俺向同伴喊道:“打死那畜牲!”
俺一边喊着,一边举着铁锨,奔那狼狗就打。四、五个人一哄而上,未打几下,那畜牲四腿一伸,尾巴一翘,死了。
这时,那恶少号淘大哭起来,一溜小跑回家去了……
街两旁围观的人不少,开始打狗的时候大家一片声地叫好。后来,那恶少哭着跑走的时候,有人对咱们说:“还不快跑!等会儿有你们苦吃哩!”
往哪跑呢!当时正在慌乱之中,忽然从人丛中走来一个年轻人,上来一把拉住俺的手,轻声说:“快跟俺走!”
在那人引导下,咱们穿街过巷,来到他家里。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马承林。
原来那恶少便是辽阳城守的儿子,当时若不是马承林及时将咱几人救走,被他们拿住了,怎能干休?
从此,俺与马承林便有了来往,鞋子占领辽阳以前,俺专程从白雀山去看过他……
介绍了这一段经历后,满桂深情地说:“因此,马承林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呢!那时跟俺一起去辽阳的还有现在的副总兵左辅、副将朱梅。”
听了满桂的话,李小芳与柯汝州私下商议说:“满桂若能跟俺联手,宁远城便会如广宁一样,不动一兵一将,即可占领。”
李小芳与柯汝州没有到客栈去住,就住在满桂的总兵府里。
一天晚上,李小芳与柯汝州没有回来吃晚饭。直到半夜,袁崇焕派侍卫来喊满桂。
袁崇焕对满桂说:“你的两个朋友,在城上记咱大炮的位置。被左辅的士兵当场捉住。大家怀疑他们可能是鞑子派来的间谍,你说怎么办吧!”
满桂说道;“是马承林介绍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封信交给袁崇焕。读了信,袁崇焕说:“马承林这人以前你曾给俺讲过。是你的恩人嘛!”
“这两天俺都在琢磨着,信上说他们是来营商的,实际上来的几天,没有营商的意思。那个姓柯的还有武功呢!”
“努尔哈赤善于使用谍报人员,抚顺、开原、铁岭、沈阳,辽阳、特别是广宁,都是里应外合,……”
“这些俺全清楚,你就放心吧!不过,若是真像你讲的那样,鞑子快要来攻打宁远城了。咱们还得及早防备呢。”
袁崇焕对满桂说:“那两个人你还是领回去,不如……”
说到此,他凑到满挂耳边,轻声说了一会,满桂点头答应,二人一起往关押李小芳、柯汝州的屋子走去。
再说李小芳、柯汝州住在满桂家里,两人私下里商议,对满桂只能伺机劝说。此人性尚侠义,不可利诱。
他俩还有第二手准备,便到城上刺探防守情况。特别是看到那十一门西洋大炮,不禁惊悸万分。
据说是从英国买来三十门大炮,也就是英国制造的早期加农炮,具有炮身长,管壁厚,射程远,威力大的特点,是击杀密集骑兵的强力火炮。
这三十门加农炮,北京都城留下十八门,炸毁一门,解往山海关十一门。这十一门西洋大炮。架设在宁远城上,成为袁崇焕凭城固守,用炮退敌的强大武器。
李小芳、柯汝林一见到这些“庞然大物”立即绘出大炮装设的位置、方向等。
谁知守城兵卒很快发现了,将他俩扭送到守城值星将领左辅那儿。
因为所绘图纸被查获,两人虽百般狡辩,左辅基本认定他们是后金派来的谍工人员。
袁崇焕与满桂来到以后,将情况向左辅说明白,三人一起来见李小芳,柯汝州。
袁崇焕一再表示歉意,满桂说:“这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今晚上,俺摆酒为二位压惊。”
李小芳、柯汝州本来耽心脱不了身,如今袁崇焕亲来致歉,还有啥说的,正求之不得呢。
当天晚上,满挂在府里大摆酒宴,又请来左辅、朱梅二将作陪。
酒席开始,满桂首先说话:“本来,袁大人也想来的,只是家里有私事急办抽身不得,请二位包涵!”
李小芳、柯汝州连声说道:“不敢烦劳袁大人了!……”
满桂端起酒杯说:“为了咱们初次认识、相会,为了咱的救命恩人马承林的健康。为了咱们之间友谊的长存——干杯!”
喝酒中间,左辅询问了后金占领后的辽阳情况,李小芳说;“汗王努尔哈赤爱惜人才,对待降卒降将,特加优待,基本上是官复原职,每年俸禄超过明朝的一倍以上。”
满桂问道:“据说在鞋子占领区内,不仅辽南四卫,辽阳城里的投毒事件也连续发生。努尔哈赤不敢到外面视察,女真人不敢单独走路,这些事情不都是谣传吧?”
李小芳只得敷衍着说:“这都是开始阶段发生的,现在已经没有这类事件了……”
后来柯汝州说:“这宁远城是关外的一座孤城了,金兵一旦打来,恐难守住呀!”
副将朱梅说:“俗话说:”没有金钢钻,也不敢揽下这磁器活。‘咱宁远城像一根钉子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鞑子南下的。有朝一日,努尔哈赤若是贸然进犯,好叫他尝尝咱这大炮的滋味!“
李小芳说:“这大炮固然历害,但是遇到了八旗铁骑它也就不怎么样了。……”
左辅说:“努尔哈赤的那套作战方法已经僵死了。他把平原野战的战法,也用来对付坚城利炮,到头来是要吃大亏的哟!”
满桂听了,端起酒杯说;“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咱们不谈这些,还是喝酒。”
于是,大家又喝起来,直到深夜方散。
又过了两天,后金国出兵的消息已经传来,满桂见李小芳,柯汝州二人还没有走的打算。
袁崇焕与他商议后,决定派几个人盯着,又特别提醒满桂说:“切勿把义气讲过了头,连个人的安危也不顾了。”
满桂笑着说;“放心吧,俺的大帅!俺会与他们周旋的。”
守城事情已经布置就绪,满桂准备从明天起,不再回家,将在城上与守城士卒一块,同吃、同住、同战斗。
傍晚,满桂就回来了,向李小芳、柯汝州毫不隐瞒地说道:“从明天起,咱就要到城上吃住,不能奉陪二位了,请多多包涵。”
李小芳与柯汝州互相看了看,李小芳说:“晚上,俺还有件事想向你谈谈。”
满桂说:“那好,等喝酒时再谈吧!”
随后,满桂跟贴身侍卫小声说了一会,即去布置人准备酒宴。
工夫不大,酒菜摆上,满桂与李小芳、柯汝州三人分宾主坐下,满桂说:“今晚没有别人,咱三人用大杯喝,来个一醉方休。”
李小芳笑着答道:“好,今晚咱们来个尽欢而散!”
于是,三人一大杯一大杯地喝了起来。
喝着酒,满佳说:“在白雀山农民自卫队里,有一个人能喝二三斤酒不醉。都以为他能喝酒,是天生的酒量。其实,这里有诈。每次喝酒时,他常去厕所,别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去小便。岂知他到了厕所,将手指伸进嘴里,用劲往嗓眼里掏,工夫不大,便将喝下的酒掏了出来,然后擦了擦嘴,又去酒桌上喝了起来。再过一会,他又去……后来他这个秘密被戳穿了,谁也不愿再和他一起喝酒了。”
李小芳也说了一个喝酒的真人真事:“俺家有一个邻居,平时好喝酒,更好闹酒。这闹酒,就是喝酒的人彼此赌酒。但是,每次别人都醉了,那邻居却不醉。酒席散了,他总是唱呵呵地回来了。”
“日久天长,别人渐渐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每次喝完酒回来,他总要把上衣脱下,放在盆里浸泡,然后将衣服拧干,那水里酒气熏人。在盆里的水澄清之后,上面一层全是酒。他把水面的酒倒出来,能够喝几天!”
“原来在喝酒时,趁着混乱之机,他把酒都洒在上衣上了。这样,他不仅喝不醉,还把主人的酒带回家里。”
说完之后,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满桂又说:“今晚与二位多喝一些,明天登城以后,既不能回家,也不准喝酒。说不定,也会战死城上。那就永远也喝不上这美酒,吃不上这佳肴了,真是难忘的今宵!”
听了满桂的这些话,李小芳朝柯汝州递了个脸色,柯汝州随即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操这两句诗讲得多好呵!自古以来,再了不起的人都有对‘生的留恋,死的忧伤’这种感情,这也许就是人类所具有的共性吧?”
满桂说道:“这不能一概而论。对生、死的看法,应从它的价值、意义来权衡。如果活着更有意义,价值更大,留恋才有积极性;反之,死了更有意义,价值更大,就不会再忧伤了。因此,留恋与忧伤都不是主要的,而是一种现象。”
李小芳接着说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既好懂,又道出了真理。……“
满佳立即说道:“你喝醉了!……”
李小芳连连摇头说:“俺未喝醉。俺干脆打开窗子说亮话吧!这宁远城,你们还守个啥?那大金汗王御驾亲征来了几十万人马,这小小宁远城能顶得住么?那不是鸡蛋碰石头?……”
满桂忙说:“好了,咱喝酒不谈政事,……”
“要谈!”
只见柯汝州突然站立起来,说过之后右手伸直,向着桌拐,使一个“力劈华山”的架势,忽听“喀喳”一声,那桌拐齐崭崭地被他劈下了。接着说道:“俺今晚当着满总兵的面,也不说假话,咱们是奉着汗王努尔哈赤的命令,前来劝说你投降大金的。你答应俺更好,若是不答应,你也别想走出这屋子,别怪俺不讲情面。”
满桂立即满面陪笑,说道:“有话好好讲,别急躁嘛!坐下来咱慢慢商量……”
柯汝州坐下之后,李小芳也说:“满总兵还不知道,早在大金攻打辽阳时,马承林已主动打开城门,投降了大金国。这次他是卧病在床,不能前来,才写了这封书信,让俺带来。请你不要再犹豫了。”
柯汝州又说:“满总兵是个明白人,你又是蒙古族,那汉族的天下你保它干啥?自古以来,蒙古人与俺女真人亲如兄弟,与汉人总是格格不入的。不必再坐失良机了。”
这时,满桂也严肃地说道:“这事关重大,等明天俺跟袁崇焕商议后,再答复二位,如何?”
柯汝州二目一瞪:“不行!这事必须立即答复。若再拖延。别怪俺不客气了!”
满桂又说道:“俺与二位素昧平生,凭着马承林一纸书信俺热情招待这些天,何必绝情如此?这么大的事,不让俺考虑,就要……”
柯汝州厉声喝道:“不要再啰嗦了,时间拖长了,将对你不利。若再执迷不悟,俺就要动手了。”
李小芳也接着说:“话已说清楚了,再多讲也没有用,何必浪费时间呢!”
满桂见李小芳、柯汝州都坐在位置上未动,遂镇静地说道:“既然要俺表态,俺就……”
说到这里,二人正在专心地听满桂的下文。不提防满桂的右手已放到桌子下面,那桌腿顶端有一个按扭,他猛一搬动,只听“哗啦”一声,李小芳、柯汝州二人连凳子一起,坠入一丈多深的地窖。
说也稀奇,他二人一坠下去,一块木板又呼拉一下从地层中穿出,恰好将那地窖盖得严严实实,只在中间留了几个气孔。
这个总兵府是一个大财主的私人住宅。熊廷弼来辽阳时,把它买来作为府第。这个地窖不为外人知道,今晚派上了用场。
且说李永芳、柯汝州坠入地窖后,见四面墙壁,下面还在渗水,上面一块木板盖住,只有几个小孔透光、漏气,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二人不免焦急万分,只得哀求说:“满总兵,请你高抬贵手,让俺出去……”
“满大人,请你看在马承林分上,放俺们出去吧!……”
后来,满桂来了,对着地窖说道:“三天后,放你们出来!若是乱嚷嚷,就放水淹死你们!”
满桂说完,布置两个侍卫,轮流看护他们。并对侍卫说:“三天之内不给吃的,里面有水,饿不死的。三天后,俺派人来放!”
次日早晨,满桂上城去了。
且说天启六年(1626年,天命十一年)正月十四日,后金汗王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十三万,号称二十万,从辽阳起兵,二十三日,抵达宁远城郊。转眼之间,八旗士兵从四面八方,将宁远城围得水泄不通。
鉴于山海关外只有一座宁远孤城,汗王努尔哈赤向众贝勒大臣们说:“可以先用招降的办法,争取不战而得,岂不更好?”
于是,便派遣从锦州俘获的一名汉人进城,给袁崇焕带去一封信,信中写道:“俺以二十万大军攻打宁远城,你们能守得住么?你们若是明智的话,应该放下兵器,及早献城投降,俺将以高官厚禄封赐于你。……”
再说袁崇焕正与几名幕僚闲谈之间,忽有侍卫前来报告说:“鞑子派人送信来了。”
袁崇焕镇定地说:“让他进来!”
他接过书信一看,冷笑一声,遂取过笔墨,一挥而就。那回信中说:“……你们为什么要向宁锦一带派兵?这里本是你抛弃了的地方,俺已恢复了,就有义务守住它,岂有投降之理?信中说你们来大军二十万之众,这不过是虚夸之数,其实你们的兵力是十三万,难道还要以此数为少,还要加以夸大?至于高官厚禄云云,俺平生不慕高官,不恋富贵,只愿做一个不事二主的大明臣民!”
袁崇焕断然拒绝了努尔哈赤的武力威胁和高官厚禄的引诱,表示了与宁远城共存亡的雄心壮志。
众贝勒见投降遭到袁崇焕的拒绝,纷纷请求攻城。大贝勒代善说:“别把袁崇焕估计过高了,依俺看,说不定也是杨镐一类的人。你们看,那城上既听不见鼓声,连旗帜也不敢竖了!这是看到咱们大军到来,他们吓破了胆!”
努尔哈赤听了,不耐烦地说;“你太无知了!这是袁崇焕使的疑兵之计,你竟上当了!”
莽古尔泰说道:“管它什么疑兵不疑兵,咱只要大刀一挥,一个冲锋,登上城头,割下袁蛮子的猪头,就完成了任务。”
努尔哈赤瞪了他一眼,说:“孔夫子说:”暴虎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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