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迷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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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思乡之苦。然而时间一长，此前的兴奋早就烟消云散，化作无以释怀的寂寞。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韩阳和甄真邀上秦歌王大恒方采菱他们，学作古人一般，在一处高台举杯赏月叙怀。
　　望着如银的月色，几个人都免不了感慨万千。
　　王大恒说：“以前在深圳啊，一年到头只知道上班赚钱下班睡觉，从来没有静静地看过一回月亮，现在发现这月亮的确让人挺伤感的，难怪古代的游子能写出那么多咏月怀乡的好诗句。”
　　秦歌说：“从小到大，我就喜欢一个人看月亮，毕业后跑了很多城市，但还是最怀念深圳，夏天我常常一个人到莲花山顶看月亮，我觉得深圳的月亮最圆最亮。”
　　这时一片乌云暂时遮住了明月，山中的鹄鸦似乎受惊，悠长地哀鸣几声。山川大地积雪未化，如同铺裹着厚厚的白霜。古城里传来声声刁斗声，那是在打更报时。其实在这深林古国之中，空间千年不变，时间也似乎静止，仅有的变化也不过是月亮的阴晴圆缺，少年慢慢变白头，但古夏人还沿袭着千百年来古蜀人的习俗。
　　见此情景，王大恒想起了一首古诗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好诗啊好诗！”
　　看着王大恒如酸秀才一般吟弄风月，大家却笑不起来，因为此情此景，太让人思亲念家了。
　　王大恒悠悠地说：“以前在深圳，住在火车站附近，常常半夜听到报时的钟声，总是气愤得想骂娘，现在还真想听到那熟悉的钟声。”
　　方采菱似有所指地说：“你们拥有的时候从不知道珍惜，失去之后怀念有什么用？当初你们不就是恨不得马上离开深圳，找一个地方过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吗？”
　　王大恒嘿嘿笑道：“神仙做久了也会腻的，想想看神仙常常一个人住在神山，多寂寞啊，所以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甄真取笑他，“你有女王宠爱，比什么神仙鸳鸯都幸福了，还不知足……”转而想到这件事正是王大恒方采菱心中的痛，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不仗义，于是便向王大恒致歉。
　　方采菱面如冰霜，王大恒一阵黯然，良久才道：“在我心中最幸福的莫过于‘终南山下，神雕侠侣’，杨过小龙女历经劫波，最后隐身终南山下，他们人不在江湖，却留下了神雕侠侣的江湖传说。”
　　韩阳笑道：“其实你们现在就是远离江湖的神雕侠侣。”王大恒苦笑，方采菱面有愠色，韩阳揽过甄真，打圆场地说：“当然我们也是，秦歌跟伊妙也是。”
　　王大恒说：“以前在深圳的时候，厌倦城里的生活，网友们常常调侃，希望能在一处桃源之地，过一种‘农妇山泉有点田’的浪漫日子，后来我们山中遇到了徐大爷和胡奶奶，他们几十年了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但那种相濡以沫平静清凉的日子，我们没人能坚持得了。”
　　秦歌说：“如果我们不尽快离开这里，恐怕以后也要过这种‘农妇山泉’的日子了。”
　　方采菱问：“你离开了，那伊妙呢？”
　　秦歌说：“我会带她一起离开。”
　　众人又陷入沉默。韩阳望着如银的圆月，不觉吟出一首：“人在他乡望月光，今月也曾照故乡。他乡只见故乡月，不知故乡路何方。两地相望不相闻，何时乘月归故乡。”
　　尽管韩阳的诗句略显粗糙，但足以让大家黯然神伤。甄真再也忍不住，趴在韩阳的肩头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着：“我想我妈妈……我不要呆在这里……”
　　甄真这一哭，大家蓄满乡愁的心田像是掘开了一道口子，愁绪难控，恨不得相拥大哭一场。人啊，耐得住百年的寂寞，却解不了千年的乡愁。
　　韩阳无语，兀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古夏人的酒真让人赞叹叫绝，入口冰凉甘冽，入腹温暖平和，此刻更有种“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之感。
　　王大恒也满满喝了一杯，有些壮怀激烈地说道：“不能这样醉生梦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方采菱冷冷说道：“这里醉生梦死的就只有你一人，我们一直在想着怎么离开，只有你乐不思蜀了。”
　　王大恒自然明白她还在责怪自己每天与女王姬稣厮混在一起，而自己有苦难言，只得拿来唐伯虎的诗句来辩解：“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甄真这时插话了，“你们俩就别再怄气了，等我们离开这里，你们想怎么赌气都可以。”
　　韩阳说：“没错，我们必须要离开，否则大恒一辈子都逃不脱女王的手心。”
　　秦歌说：“可是我们有什么法子离开呢？古夏人在这里都呆了几千年了，都走不出去。”
　　王大恒有些激动地说：“我们是现代人，比古夏人有更多的见识和现代科学知识，只要我们铁了心地要离开，一定走的出去。”
　　说来容易做来难，环顾茫茫四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如何找到出路。几个人议论纷纷，但大多是些鬼点子馊主意，没有几个建设性意见。最后讨论争辩了半宿，总算达成了几个初步的意见：一是坚定了一个决心，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遭遇多大的困难，也要离开古夏国，回到现代社会；二是做好充足准备，充分了解地理气候，掌握野外求生本领；三是初步确定离开的时间，是在来年春暖花开的春天。
　　第二天韩阳他们便开始了积极的准备，他们制作了无数个非常轻质的孔明灯，每盏灯内藏有字条，上面用木炭写着他们几人在森林内迷失希望有关方面能前来营救的事情。他们选择在晴好的时候，从不同方位燃放完所有的孔明灯，估计等孔明灯油尽灯枯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几里之外了，只要有一盏灯引得外面的注意，政府派直升飞机过来，就能将他们接走了。
　　由于他们没有仪器测量出古夏国所在的准确经纬度，在茫茫林海之中，就算有飞机来也不容易找到，因此他们选择在一处高地，白天燃烧湿木形成滚滚浓烟，晚上就燃放自制的烟花，希望以此来引得前来营救他们的飞机的注意。然而接下来的十多天，他们望穿秋水，连飞机的影子都见不到。想想也是，这里群山绵延百里，长年云蒸霞蔚，一些浓烟焰火都被淹没在茫茫云雾之中，就算飞机偶尔经过也难以发现，除非他们焚烧整片森林，但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不能做。
　　期盼中的奇迹没有出现，韩阳他们只有脚踏实地的自己寻找出路。经过多方打听和几番实地考察，他们绝望地发现，古夏国是被陷在一个巨大的森林盆地之中，四周都是高山，别说是人，就是飞鸟走兽都出不去，因此韩阳他们在这里看到的动植物与外面的很不一样，普通山林中小动物却很少见到，很多灭绝了的古生物在这里却随处可见，比如凶猛的孔猫、珍贵的大熊猫、小型的恐龙、巨型的蜥蜴，还有善水却不善飞的鸨鸟，以及传说中羽毛划过酒中都能毒死人的鸩……
　　仔细观察，发现四周的高山尤以西北面山峰最高，王大恒断定那是青藏高原的余脉，如果往西北向走，只是越走越高，最后进入更加荒寒的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地区。东面是他们所来的方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当然是最好保险的法子，但是来时容易去时难，因为原路返回意味着他们要溯江而上，爬过十几丈高的湍流瀑布，再逆流穿过两里多的溶洞，最后穿过因地震形成的大峡谷，来到古夏人祭祀祖先的地方石碑林，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单是那瀑布，就无人能攀越，更不用说穿过溶洞了。而且就算侥幸来到石碑林，同样也难以找到出路。
　　唯一的出路好像就是南面了，那里山势相对较缓，估计海拔最高不过四千米左右，而当年红军长征翻越著名的大雪山夹金山海拔就将近五千米。几个人估计如果顺利翻越雪山，应该会进入云南境地，也有可能是到了缅甸，而向北或向西的话，只会进入西藏地区，那里人烟稀少，又是高原地带，获救的希望最低。
　　然而南面的路也并非是他们想像的那么容易，古夏人告诉他们，南面有最令人恐怖的黑森林，是古夏国惩罚罪大恶极之人的流放地，那里有各种凶猛的怪物猛兽，还有无数惨死的鬼魂野鬼，更有能生吞数十人的残暴的黑龙，多少年来，一旦进入从不见人回还。
　　对于古夏人的说法，韩阳他们有些不以为然，鬼怪之说自然是荒诞，猛兽恐怕是有一些的，但肯定没有古夏人说的那般恐怖，只要人多，就算是狮子老虎也会不战而去，它们才不会为了一顿午餐而与人类搏命。但不管怎么说，仅凭他们五个人的力量，走进黑森林肯定凶多吉少，更别说翻越雪山。因此他们需要足够多的人帮忙。
　　有什么理由让古夏人带领他们穿越最令人恐怖的黑森林呢？大家想到了女王姬稣。古夏人对女王敬若神明，只要女王下令，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会退却。但有什么样的理由让女王下达这样的命令呢？如果女王知道他们要离开，只会龙颜大怒，哪里还会派勇士护送他们出去？众人密谋数日，终于想的一个冠冕堂皇的法子：就是谎称外面天下大乱，正是古夏人西出石纽收复蜀地的大好时机，劝说女王派兵出谷，进攻蜀地，而韩阳他们自然要做向导，跟随古夏军队由此出谷。
　　当然最能说服女王的人自然非王大恒莫属，他如今是女王最宠信之人，而且能说会道，按照甄真的说法只要吹吹“枕边风”，一定可以搞定，不过又要“牺牲色相”了。虽是一句玩笑，却让王大恒很是郁闷了一番，但为了大家着想，也不在乎多牺牲一回了。
　　主意已定，几个人分两路行动。王大恒单独一人去说服女王姬稣，韩阳秦歌几人则去面见大祭司。古夏人尊奉王权，信仰宗教，女王是王权的最高统治者，大祭司则是最高神权的代表，说服了他们二人，自然就说服了整个古夏国。
　　一日遣倦缠绵之后，女王竟主动问起了山外之事，这正中王大恒下怀。于是王大恒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说起了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先是罗列海内盛景：从杏花烟雨的江南，说到了骏马萧风的塞北，从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说到了风潇潇浪涛涛的大海；接着又道尽天下美食：比如广东的海鲜、湖南的腊味、北京的烤鸭、上海的小吃、杭州的点心、内蒙的全羊、四川的火锅……王大恒知道，跟女人自然不能老是谈什么天下大势、国计民生，而是要选最好吃最好玩的事情说，说到最后，王大恒自己都不禁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回到外面的世界了。女王姬稣何曾听过如此别样的美景新奇的美食，此前对外界的好奇，已转化为无比的神往。但又想到自己与古夏众民一样困在深山古城，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心中免不了一阵感叹失落。
　　王大恒见女王神色黯然，便立马跪下连说自己该死。
　　女王很是惊愕，问他为何跪下请罪。
　　王大恒煞有其事地道：“在下让王上伤心难过就是该死！”说完这话，自己也感觉肉麻得耳红面燥，心想是看古装宫廷戏看多了，不觉慢慢有些奴才腔了，如果自己真在古代，估计逢迎皇帝的本领与和绅不相上下。
　　女王莞尔笑之，让他平身。王大恒并不起来，还是跪着，很是动容地道：“看着王上困于深山，在下心中无比难受，真想陪你在外面策马奔腾，共享天下美景。”
　　女王黯然道：“孤王何曾不想这样。”
　　王大恒信誓旦旦说：“在下坚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天下都遍布王上的行宫，王上想到哪里玩，在下就陪你去哪里。”
　　女王知道他这只是逢迎话，还是高兴的笑了。
　　王大恒又道：“眼下让您看天下美景不现实，但可以让您尝尝天下美食。”
　　女王刚才听他点评天下美食，早就食指大动，便高兴地道：“好，今晚就举办一场国宴，将大祭司九大长老公侯将士都请来，都来品尝下你烹饪的天下美食。”
　　王大恒心中有些叫苦，自己平日只会青椒炒鸡蛋，哪会烹饪什么天下美食啊。转念又想，反正他们古夏人也不知道外面的美食是什么样的，只要做得不难吃，应该可以对付过去，再说还可以叫上韩阳他们来帮忙。刚好晚上古夏国的实权大人物都在，可以抓住机会说服女王及其所有实权人物，派兵出山回蜀地，这样预先的方案不就达到了。想到这里，王大恒欣然领命，屁颠屁颠地去找韩阳他们了。
　　第二十三章　夜宴群英
　　没多久，韩阳他们来了，伊妙也带了一帮侍女过来帮忙。然后几个人当中除了韩阳和方采菱会做几个菜，秦歌、甄真都不会做的，王大恒的青椒炒鸡蛋自然无从做起，因为没有辣椒，辣椒是明朝时候传入中国的，古夏人封闭了几千年，辣椒是连听都没听过的。几个人商量了老半天，却定不下做什么菜好，什么山珍野味，生猛海鲜，八大菜系，能想到的都想到了，然而在外面稀松平常的一碟菜，在古夏国却找不到原料佐料，自然无从做起。古夏人经常狩猎，飞禽走兽等野味倒不少，但他们却不会做，何况这些野味古夏人常吃，如果拿这些当作天下美食，只会被古夏人笑话。讨论到最后，甄真赌气似的说：干脆做一锅大杂烩算了。没想到一句戏言，倒给了大家灵感，决定做一锅四川火锅。
　　四川火锅必不可少的三种原料：辣椒、花椒、红油。在古夏国，辣椒已无从找起了，花椒倒是不少，还是上好的大红袍花椒，只是古夏人用来入药的。王大恒还在宫中找到了很多上好的药材，几个人合议，决定做一锅药膳火锅。
　　众多药材当中，韩阳他们只认得枸杞、当归等少数几样，枸杞是常用的药材，性味甘平，能够滋补肝肾、益精明目和养血，用来做锅底料是不错的。当归是补血上等药材，用来做火锅也不会错的。其他的药材他们都不认得了，好在有伊妙在一旁指点，为他们讲解各种药材的药性和功效，于是又选取了少量的天麻、川贝以及其他药材。
　　王大恒带人去湖面凿冰，抓到了非常肥美的野鱼；秦歌带人狩猎，抓到一只活蹦乱跳的野羚羊。按照古人的造字法，有鱼有羊，谓之鲜也。用鱼、羊做火锅汤自然鲜美非常。方采菱将鱼剖开洗净，加入药材，然后大火炖开。韩阳那边取来了现宰杀的羚羊血，待鱼汤开过三遍加入羊血，再用文火煮沸。王大恒也决定露一手，吩咐几个男子将羚羊被剥皮去骨，然后用木棒用力捶打羊肉，使得肉质松软，不至于太紧太柴。众人问其故，他说是在周星驰的电影《食神》里得来的灵感，那里面的撒尿牛肉丸就是这样拍打牛肉的。羊肉被拍打松软之后，放入水中，加入花椒等食材，煮至七分熟，以除其腥膻。然后冷却，切成薄片，供晚宴下火锅之用。
　　就这样经过几个时辰的紧张忙碌，韩阳他们总算制作出了一顿自认神仙闻到都会下凡的丰盛美食。
　　是夜，宫中灯火辉煌，公侯咸集，群英毕至。
　　女王端坐正中央，大祭司和其他神职高官坐在左排，右排则是九大长老和其他公侯贵族，韩阳秦歌他们只能坐下正下方。王大恒自然是今晚夜宴的主持。
　　每个人桌案上都放着一个小锅鼎，锅鼎下生着炭火，上面有铁盖盖住，只见阵阵清香从小孔飘逸而出，闻之让人一震。
　　侍女们端着一盘配菜鱼贯而入，然后分列在嘉宾的案上，上面有切片的羊肉、切碎的羊杂、半熟的野鸭血、风干的鹿肉、去刺的鱼肉，还有各种菜蔬，然而除了羊肉鸭血有几分熟之外，其他都是生冷的食物，这让女王和在座的嘉宾面面相觑，只有王大恒他们笑而不语。
　　夜宴正式开始了，王大恒吩咐侍女，揭开锅鼎，为嘉宾们盛上一碗鲜汤。那火锅汤，加入了野鱼羊血，异常鲜美，又佐以各种食补药材，补血益气。喝下之后，只感觉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如今正是古夏国的苦寒时节，面前有个小火炉，又有鲜美补汤，暖身暖胃，驱寒除湿，因此在场嘉宾饮下鲜汤之后无不拍案叫好。
　　王大恒又吩咐侍女将羊杂等肉类放入锅鼎，再放入一些菜蔬，然后众人举杯共饮一杯。酒过客套之后，菜也好了，于是举著食菜。一番酒菜之后，王大恒击掌招来侍女歌舞助兴，一时间美女美食美酒俱备，好不热闹。韩阳他们在底下不由得对王大恒暗暗佩服，觉得他确实应该生活在古代宫中，其伺候皇帝的本事绝对不逊和绅、张宗昌之辈。
　　酒过三巡，歌舞三曲，韩阳示意王大恒该进入正题了。
　　王大恒道：“王上，列位嘉宾，您们可知这是什么佳肴？”
　　嘉宾们摇摇头都称不知。王大恒道：“这叫‘天下第一鲜’！”
　　嘉宾们连连道：“这名字好，的确是鲜美无比，天下无双啊。”
　　王大恒微笑道：“这是我们蜀地特有的佳肴，如今这道菜已经誉满天下，其他地方的人也会做，但只有我们蜀地子民做得最为鲜美。每当我们在祭祀大典或者重大节日的时候，所有子民无论老幼尊卑，都会齐聚一堂，享用这天下第一鲜。”
　　说到故国，嘉宾们都为之一震，大祭司问道：“故国子民如今可好？”
　　王大恒黯然，良久才道：“非常不好，在秦王的残暴统治之下，很多子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像这等佳肴，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回。”
　　女王祭司公侯们都面色激愤，只有甄真方采菱她们在底下偷笑。
　　这时九大长老中一位白须老人拍案而起，怒道：“如此昏君，我子民为何不揭竿而起？”
　　这时座下的韩阳起身回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我们蜀地有几千万子民，可是群龙无首啊。”
　　王大恒接着道：“没错，当年秦国攻占我蜀国、巴国，而设蜀郡、巴郡，之后秦统一天下，也是只设郡县，不分封王国，所以天下就秦王一个皇帝，虽然天下人都想推翻这暴君的统治，可是曾经的各个王国，由于没有王，都人心涣散，没有谁能出来号令天下了。”
　　大祭司愤然道：“难道我蜀山氏都忘记了自己的先王？”
　　王大恒道：“我们当然不敢忘，只是蜀地子民都以为蜀王当年已经仙去，如果他们还知道王的皇室后裔还在，一定是振奋异常啊。”
　　群英互相交耳，议论纷纷，女王很是满意地看着王大恒而不语。
　　这时韩阳示意秦歌甄真方采菱上来，然后和王大恒几人突然跪下。韩阳很是动容地道：“王上，我们蜀地的子民时刻不念着赶走秦王，恢复故国，千百年苦于群龙无首，只能忍气吞声，如今天下大乱，秦王的统治已经朝夕不保，只要王上派兵出山，我蜀地子民自然会云集响应，到时候别说收复故地，就是一统天下也并非没有可能。”
　　王大恒秦歌甄真方采菱也按照事先商议好的，匍匐跪倒，长歌曰：“恭请王上出山，一统天下！”
　　群英震动，女王也为之感叹，良久才将信将疑地道：“外面真的大乱了么？故地子民真的还思念蜀王？”
　　王大恒道：“如今的天下何止大乱，简直是天翻地覆，我们蜀国遗民无不望着有新的蜀王带领我们收复旧山河。”
　　女王喟叹道：“只是我古夏国人丁不过数万，有何能力收复旧地。”
　　王大恒道：“王上此言差矣，尽管古夏国只有数万人，但在蜀国旧地还有您上千万的子民，只要得知我们蜀王还在，千万子民都会恭迎你出山，然后收复山河，一统天下。”
　　女王很是满意的一笑，然后看了看大祭司和九大长老，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一位长老道：“我们古夏已经困于此处数百年，是时候出去了，如果眼下真的天下大乱，我们就当如当年周武王西出岐山一样，兴兵赶走暴君，恢复故国。”
　　其他公侯都点头附和。白须长老道：“据先祖所说，秦兵勇猛非常、狡猾无比，当年我们身处蜀地，有诸多天堑屏蔽，尚抵不住秦国虎狼之师的进攻，如今他们拥有天下，而我们却人丁单薄，实力远不如当年，如何能破敌复国？”
　　此言一出，群英的热情迅速冷却。一位公侯道：“大长老所言甚是，五百年前先王带兵退避此地时，就曾屡屡告诫后人，说是数百年之内，切不可兴兵回故国。”群英们又连连称是。
　　韩阳很奇怪，他们老是说数百年之前，古蜀国被秦国灭亡何止五百年，公元前316年，秦惠文王派司马错攻克巴蜀，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古夏人却说只有五百年。看来在这深山古林呆久了，不知道岁月漫长。
　　王大恒连忙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如今这秦朝比不得当年秦国，其秦王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而且荒淫无道，比那商纣王还昏聩残暴，腐朽无能，而且长年大兴土木，穷兵黩武，表面看来是庞大的帝国，其实是大厦将倾，一推即倒。”
　　韩阳也道：“天下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只有有人敢振臂一呼，必将天下群起而从之。何况秦王统一天下后，设郡县而不封诸侯，其王朝如果受到攻击，必然无人会救，曾经的王国子民只会趁机恢复故国。因此，秦国虽然拥有天下，却不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