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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特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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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长说笑了,兄弟……”
  “闭嘴。”
  “兄弟……”
  一名军统一记耳光把那位组长之下的话全给打回了嘴里。
  湖蓝缓缓道:“无需说话时说话,就是干扰,视同与敌同谋。目标在哪?”
  陈亭组长直到被湖蓝的手下捅了一下才敢再次说话:“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的手下不辞辛苦地三班倒盯着……”
  又是一记耳光:“在哪?说话简洁!要点!”
  “要点……他在逛街景,又晃了趟车站,但没做什么……”
  “不是又想跑?”湖蓝问。
  “不是。要跑也不能从车站……”他看着湖蓝的脸色又不大好看,赶紧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要点……陈亭是铁路终段,再往前走是鬼子占的地方,要走也不能从铁路。”
  “即是说这里是与敌针锋对峙之处,本该枕戈待旦,却对出你个油头粉面不得要领的废物,效率可想而知。撤了。”
  陈亭组长苦了脸,他恐怕是一生也掌握不了与湖蓝说话的要点了。
  湖蓝转身上车。仍愣着的陈亭组长被军统推了上车,他们还需要他做个引路。
  汽车扬长而去,将一班陈亭特工扔在路边。
  卅四站在一个烤地瓜的摊子边,一夜的休息让他恢复了许多。
  “要这个。”卅四指了最大的一个。
  贩子过了秤:“两块。”
  卅四看了看手上的几张零碎纸币,那已经是他仅剩的钱了。
  “这么贵?”
  “什么都涨啦。过阵子该拿大米当钱了。”
  卅四只好委屈地挑了一个小得多的:“这个吧。”
  他啃着地瓜往前走,他很想看报纸又没有买报纸的钱,便拿了那小贩用来包地瓜的报纸津津有味地看着。
  身后跟踪的军统抢掉了卅四刚付给小贩的钱,同时扔给他另外几张纸币。
  32
  华北,黄亭镇。
  一个寻常百姓装束的人走过街道。这里是日占区,到处都有太阳旗,街巷里很萧条。绝大部分店铺人家都是关门上板的,开着的店铺货架上也是空空如也,老板如乞丐一般坐在门前抓着虱子。
  这是个死镇。走过街道的阿手用一种复杂的神情打量着这片不再属于他们的土地。阿手走到一扇微合的店门前拍打着门板,门立刻开了,阿手进去。门关上。
  进店的阿手径直进入这店的后堂,中统的人在这里等待着,因为是敌占区,他们没有像湖蓝他们那样显眼地陈设着电台一类的设备,他们只是一群伺机而动有所图谋的人。
  一名中统立即迎上阿手:“目标跟着的马队昨天进山,那就一条路可走,估计下午能到这里。这里都是能做事的兄弟,下手的地方站长决定。”
  “目标一出现就动手。全杀了,留他一个。”阿手说,“然后找个风声没这么紧的地方,把东西盘查出来。劫谋现在打得我们好狠,那东西在总部扳回一局用得上。”
  “湖蓝今早到了陈亭,也就西南百十里地。他们已经找到了马逸林。”
  “不管他。”
  一个中统匆匆跑了过来,喘息着说:“鬼子!”
  阿手和他的手下从二楼窗户里看着店外的街面,日占军正从店对面的街巷里悄悄漫了过来。
  “怎么是军队?你们站也太不小心!”阿手训斥。
  “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搞过事了!”
  “有没有暗道?”阿手问。
  “有的,站长先走。我拖到他们喊话……”
  根本没有喊话,几挺机枪的火力已经横扫了过来,不仅是楼下的店面,也包括了阿手们所在的窗口。阿手卧倒,听着楼下传来自己人的惨叫。刚刚说话的中统已经被子弹洞穿。
  日军在机枪掩护下冲上来投弹,他们根本不在乎留不留活口,完全照着拆房子在干。
  爆炸声将手下的惨叫也淹没了,阿手的世界在爆炸中几欲崩塌。
  茂密的枝叶里掩映着麻怪的马队。零呼吸着山野里带着草叶香气的湿重空气,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这一切南方特有的东西让他有一种久违的神情。
  麻怪低嘎着嗓子喊:“歇一歇。”
  下马,几个家伙聚成了团。也不敢生火,喝酒也只是小小地抿一口,他们安静得出奇,连吃肉也是破天荒地用手撕下一条放进嘴里,而非往常那样像野兽一样痛快地大撕大嚼。
  零奇怪地看着他转了性子的同伴们:“麻怪,你的酒不是包治百病的吗?”
  “当然是包治百病的,连见了婆娘不搭帐篷的病都治得好。”
  “怎么你们都水土不服啦?”
  “你瞎眼的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零再度看了看周围,因此而更加欣喜:“山里啊,树林。我听见水声,包准走不到一里就有溪水,再不用喝你们袋子里灌的汽油了。这是石头。”他珍惜地拍拍身边的一块石头,“我保准你们长大的地方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一块这样青黝黝的石头,是石头不是土啊。”
  麻怪压低了声音:“这是日本人的地方!”
  像是在响应他的说话一样,远处传来喑哑的一声枪响。远处的某个地方,湿重的空气里升起浓浓的黑烟。
  麻怪的伙计把马嘴上了嚼子,用布包上了蹄子。马队静悄悄地从林间过路,直到看见伏在路边树丛上的一具躯体。那看起来像团破布,但血一直喷溅到几米开外的路径对面,把对面的树丛也染成了通红。一担柴也扔在路面上。麻怪做了个继续走的手势,他的伙计静悄悄把马队勒了,从那条红色的道路上过去,每一人都脸色煞白。
  盯着那具躯体,零默然着一言不发,麻怪则伴之以他的评论:“是砍柴的。被人从后边追上,一刀砍了。脑袋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日本人狠嘞。”
  走在前边的朝勒门看见树丛里一团黑色的头发,他茫然地忍耐了一会儿,呕吐。零很讶然地拍打他的后背以示抚慰。
  “朝勒门生得金刚菩萨一样,可连羊都没杀过,”麻怪说,“走嘞。贴着地沟子走,过了这段有个地方,咱老子的货就能卖钱。”
  马队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林,前边是平原,平原上冒着黑烟。他们在路边的地沟里前行,渐渐远离了那股黑烟。
  麻怪说:“你们汉人的地方就是不好,到处都是人!咱老子的地方就没这么些的鬼人,咱老子的地方就不用人躲人!”
  “你躲的是日本人,不是汉人。”
  “汉人就是不好!不好就是不好!种了庄稼干吗不多种些树?种了树就可以躲人!”
  路边树丛已到尽头,胆战心惊的马队没有勇气走上那光秃秃的路面。幸好对面路上有些树丛。麻怪指挥着:“上对过。”
  “这话你说第四遍了。在路上蹿来蹿去更容易被发现。”零说。
  “咱老子走过一趟的……”麻怪的话没说完便在路中央愣住了,他的马队也愣住。
  对面路上的树丛有人站了起来,身上披挂着树枝的日本兵站了起来。枪响了一声,队尾正要逃跑的麻怪的一个伙计栽倒。
  死寂。
  与枪声对应,朝勒门放了个不合时宜的响屁。
  日本兵押着马队走过黄亭冷落的街道。
  刚杀了麻怪伙计的那名日军的枪卡了膛,他在队尾使劲拉着拉不动的枪栓。他的同伴把枪拿过来,使劲拉了拉,在地上蹾了蹾,把枪还回去的时候,他指了指被押着蹒跚前行的零。那名日军瞄着零开枪,子弹仍未能打出去。他又拉了拉枪栓,开火,零身边的一名伙计摔倒。
  朝勒门瘫软了下来,他的皮袍被刺刀挑开了,一柄刺刀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刺出一个血点,那只是找个瞄准点。朝勒门恸哭,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本性上跟羊差不多,零抓住了那柄正要刺出的刺刀,看了看掌心里流出的鲜血。
  日军在笑,对着零伸出一只大拇指,然后掉转了枪托,一下砸在零的头上。零晃了一下,扶起朝勒门回归在押的队列。
  一句话都没有,但麻怪的马队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两个从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
  33
  陈亭街上。湖蓝坐在车里。
  一名军统从装载电台的那辆车上跑过来:“湖蓝,中统的王八蛋已经在黄亭镇被鬼子给灭了。黄亭站还剩四个活口,三不管装孙子的那个阿手也在其中。”
  湖蓝难得满意地说:“要你们转告他的话说了没有?”
  “还没有,会有人说的。照你吩咐,我们没告诉鬼子他们是什么人,鬼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全当疑犯关起来了。”
  “把话递给他就不用操心了。这是闲棋。”
  前陈亭组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目标在街边买了个烤地瓜,四两七钱重,花国币一块钱,目标连地瓜皮都啃掉了,现在在看报纸,看得很仔细。”
  “妈的个老吃货,去买张报纸。”
  “报告,是用来包地瓜的报纸,是八天前的旧报纸。”
  “你终于学会了巨细无遗。”湖蓝转向他的手下,“八天前有什么新闻?”
  “湖蓝,八天前我们还是天星帮,好像除了战事也没什么大新闻。”
  “去找八天前的报纸。”
  不一会儿,一个军统汗水淋淋地过来:“这是八天前的报纸。”
  湖蓝接过报纸,奇怪地看看报纸上的油渍,闻了一下。
  “包过烧鸡的。”
  湖蓝愤愤地看那军统拎着的烧鸡:“吃了吧,早饭。”
  手下分食那只烧鸡。
  湖蓝拿着报纸翻来覆去,找不到任何可能的疑点。
  “目标正往这边过来。最多……”前陈亭组长奔命般地跑过来,喘着气,“一分钟。”
  湖蓝愣了一下:“快撤!”
  顿时乱套,两辆车附带了陈亭站的协助人员一团糟地开始收拾家当。
  湖蓝的司机蹿到方向盘后时嘴上还叼着半只鸡腿。他看一眼湖蓝,湖蓝瞪着他。
  司机把鸡腿扔了。
  湖蓝:“捡回来。”
  司机立刻想明白了这是一个暴露目标的症候,忙一把又捡了回来,车里很干净,他没处放,只好又叼在嘴上。
  两辆车在疯狂的倒车中几乎撞在一起,但他们确实效率惊人,一分钟不到便全部倒入了街角,让这条街上空空落落。
  可怜的前陈亭组长显眼之极地站在街上。一个湖蓝的手下从街角跑出来,向他挥着拳。陈亭组长终于有了一个方向,他抓狂地跑向那只挥舞的拳头。
  卅四在街头的另一侧现身。老年人的悠游,老年人的从容,老年人看透世情的不疾不徐。他兴致盎然地打量着这街上的每一个门脸,滴水檐、门楣都是他有兴趣看的对象。他倒更像是老残重游,在寻觅少年时吃过便难以忘怀的某家老店。
  湖蓝坐在车里阴郁地看着。卅四居然那样的悠闲和享受,这让湖蓝莫名地烦躁。
  司机叼着鸡腿一言不发地坐着。湖蓝用手杖敲他的头。司机看了一眼湖蓝那双眼睛,幸亏他很快为他的食物找到了一个匿藏处,他把鸡腿塞进了他精制大衣的口袋。
  湖蓝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陈亭组长蹲在街角,靠着墙喘着气。
  一片死寂。
  卅四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他在某处像是世绅人家的门庭处站住,退后,又张望了两眼,确定,然后慢条斯理地敲门。
  门开了,卅四和开门的人说着什么。
  湖蓝清楚地看见那个开门人满脸的错愕。但是卅四进去了,门再没关上。湖蓝转头寻找着什么,他找到了他要找的家伙,陈亭组长正靠在墙根上擦汗。湖蓝用手指示意,那愚钝家伙居然根本没看这边,他仍在擦汗和喘气。湖蓝团了那张八天前的报纸砸过去,那家伙才诚惶诚恐地过来。
  “你阁下身在敌我对峙之处,不光跟鬼子关系搞得不错,跟共党也够铁啊?”
  “在下……不大明白。”
  “这里的共党基地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陈亭组长看着湖蓝所指的那家,一脸惊讶的表情。
  “说话。”
  “那里……这个……在下……您一早就该进去那里了,在下在那里给您摆的接风酒……那里是咱们陈亭站的所在……”
  湖蓝回头又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种罕有的困惑的表情。
  给卅四开门的那名小特务跑出来,在门边东张西望地看了一回,才跑向陈亭组长藏身的街角:“他要见……他要见……”
  陈亭组长着急:“快说!要点!”
  小特务很居功自傲地向湖蓝点点头,然后才面对组长说:“见您老人家。”
  湖蓝喝道:“快去。”
  陈亭组长不动。
  “一个半截进土的老共党吃不了你。也许我会让你作为组长继续在此地混着。”湖蓝不耐烦地坐在车里打着哈欠。
  后边一句很要紧,陈亭组长强打了十二分精神向自己的据点行去。只有片刻工夫,陈亭组长从据点里跑出来,一副惊吓到了的样子:“他要见……他要见……他要见劫先生。”
  “胡扯。劫先生想见谁就见谁,可劫先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人。”湖蓝发怒。
  “他说他代表中共高层!他说延安应该已经给总部去电!”
  “查。”湖蓝命令。
  第二辆车上的电台开始忙碌。
  “你去,告诉他,劫先生联络不上。看老家伙还有什么花招。”湖蓝对陈亭组长说。
  几分钟后,陈亭组长又跑回来:“我照您吩咐的跟他说了。在下身份太低,联络不上劫先生。他说他不对,他老糊涂了。”
  湖蓝沉着脸:“嗯。”
  “他说,对了,向湖蓝……就是您老问好,让我们一起为了联合抗战而努力。”
  “我说那是一定的。”
  “客套话你倒会说。”
  “最后他又说对了,那您看这么合适不合适,劫先生不在,我就见湖蓝也是一样的。”
  “然后你就跑出来了?”
  “是的,我急着问您老的意思……”
  “猪!”湖蓝暴起,“他又把你绕进去了!你这不是告诉他我也在陈亭吗?!”
  报务员过来:“已经向总部核实过了。延安确实发过一封中共特使求见劫先生的电文,总部没当回事,也没告诉我们。”
  湖蓝将手杖在车身上挥了几下,以让自己平静下来:“早已玩到白进红出图穷匕见,他现在又来玩这套政客把戏?见。为搞清他想干什么,我们已经花了太多时间。”
  军统的陈亭据点一看就曾属于某个富足人家,有庭有院,有植物盆栽和宽阔的天井。陈亭组长摆的接风酒仍在桌上原封未动,湖蓝从未赏光也就盖着,偌大的一桌盖碗席。
  卅四正在看着庭堂里的字画,或者说他看的根本不是那几幅劣质字画,而是透过墙看着另外某个时空的某人某事。
  湖蓝进来,陈亭组长带着所有的不幸跟在他的身后。
  卅四看着湖蓝那条瘸行的腿,看着他的手杖。
  湖蓝点了点头:“来得好。我已久候,接风酒昨天就开始预备了,只不知先生昨天为何不光临。”
  卅四像孩子一样欢喜起来:“那可太好了。我今天还只吃了一个烤地瓜,连皮都吃了。”
  湖蓝愣了一下,本来只是想占个先声,却绝没想到此老头如此打蛇随棍上。
  “你先生真好肠胃。那就入席吧?”
  “也别你先生我先生了,小姓马,马逸林,代号卅四。和你们劫先生是旧识,老朋友啦!”
  “久仰了,卅老。”
  “怎么称呼您这位小友呢?湖站长?”
  “湖蓝。”
  湖蓝在生气,那种生气不会发作,卅四的一言一行在他看来都像在挑衅。
  “那就……入席吧?”卅四喧宾夺主地向那桌酒伸着手。
  “入吧。”湖蓝生硬地坐下,卅四在另一端坐了,能入席的只有他们两个。
  旁边的军统用一种同仇敌忾的态度把菜上的盖碗掀了,菜像他们的脸一样冰冷。
  “菜凉了啊!唉,我让它们久候了!”卅四嗅着菜,“不热一下吗,湖蓝兄弟?”
  “我不喜欢跟人称兄道弟。”湖蓝冷冷地说。
  卅四不说话,只是从菜上抬起了头,用一种促狭的表情看着湖蓝。
  湖蓝不习惯卅四那样的表情:“好了好了,热了。”
  军统们不大清楚他最后两个字的意思,仍站着不动。
  “我说他妈的把这些菜拿下去热了!没看见有客人吗?”
  菜立刻风卷残云地就被撤空了,卅四护着几个凉菜不让动:“这个不要动。这个本来就是吃凉的。”他看着面沉如水的湖蓝,“湖蓝……小哥们?”
  湖蓝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既然面对了面,就请开诚布公。”
  “好主意。”卅四说,“老家伙到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沾了活气,自然也就神清气爽,话也就难免多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请你……”
  “对,开诚布公,这个开诚布公!”卅四忽然拍了拍额头,“哎呀,不好意思说啊!”
  “请吧。您还会不好意思吗?”
  “实在是一路苦旅,到了宝地,囊中羞涩,特来秋风一二。”
  湖蓝讶然地抬起头来:“秋风一二?”
  “就是这个。”卅四把手指伸到桌上搓了两下。
  “就是要钱?”
  “是借钱,有借有还,怎么说也是联合战线上的同志。”卅四看着湖蓝的表情,“不开玩笑。”
  “要多少?”
  “我要去沦陷区,国币在沦陷区买不到东西的,是吧?”
  “我给你银元。”
  “太沉了,你是不知道三百银元就能累人个半死。”
  “你到底想要什么?”
  “惭愧。”
  “我不觉得你会惭愧。”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党不幸,在上海的地下抗战组织被日寇破坏,新的密码本必须尽快送达。”卅四特意拍了拍身上的某个地方,发出一种书本才有的声音。
  湖蓝瞪着他。
  “沦陷区是危险重重,而天下人都知道,劫先生在沦陷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像湖蓝……你小朋友这样精明干练的好手就是数十万之众……”
  “请继续。”
  “其实简单得很,是被我这老家伙想复杂了,思前想后的总怕麻烦到人,尤其是麻烦到统一战线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其实像我老兄弟劫谋这样的人一向都大度得很的……”
  一个杯子在湖蓝手上碎掉了,生捏的。
  “现在的瓷器都越做越不瓷实了,回头我介绍你一家童叟无欺的……好吧,简单来说一句话,希望贵党能为我和我身上的密码本提供护送。”
  湖蓝抬起了头瞪着他,眼里是寒冰和怒火。卅四向他凑近了一点:“看在山河破碎的分上,看在成千上万的族人正横遭屠戮的分上。”
  湖蓝瞪着他。他的手在流血。
  “你手破了。”
  湖蓝沉默,也许对卅四沉默是最好的。
  “那么你的手包一下吧?真是的,很多人不爱惜自己,也不爱惜别人。”他看着湖蓝,“你说呢?包一下吧?”
  湖蓝因为一种烦不过的无奈终于把手放到了桌上,那算是默许,一名手下走过来给湖蓝包扎。
  卅四看着,他眼里的促狭少多了,但更让湖蓝心烦,他不喜欢别人看他时居然带着同情。
  “你不爱惜自己。真是的,我知道的湖蓝是个健全的人,信奉他的事业比共产党还要来得坚定。”
  太多的仇恨反而让湖蓝冷静下来:“那是拜你手下所赐,等腾出时间,我会加十倍地奉还。”
  “我没有手下,你错怪了。”卅四叹了口气,“孩子,我说的不止你一个,也包括那个伤了你腿的人。你们年轻人总是太着急学会仇恨,不知道人要花一辈子来学会宽容。”
  湖蓝看着他,愤怒又快到了临界点,因为孩子的称谓。
  “是的,我知道怎么叫你最合适了,不是兄弟、同志、小哥们什么的,不是老爷或者阁下,就是作践自己的孩子。”
  “我作践你妈。”
  卅四绝无愤怒,看上去倒是有点遗憾:“劫谋是一辈子也学不会拿人当人,他大概从没给过你温暖……好,我不要挑拨你们,孩子,我叫你孩子没有轻贱的意思。我六十四了,你二十六,我儿子都大过你六岁,我可以叫你孩子的……而且我想很多人会看着你心痛,他们都会叫你孩子。”
  “我叫你老不死。”
  “老而不死,做了一辈子驴子可以休息,终于可以安享人生。谢谢你的祝福。”
  湖蓝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看一眼他的手下:“他交给你们了。”又看了看陈亭组长,“给我个住的地方。”
  卅四看着湖蓝走开。那个年轻人适应着自己的假腿,每一步都会在伤口上造成摩擦,走得艰难又痛苦。
  陈亭组长将湖蓝带到自己居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湖蓝,他怕湖蓝不喜欢这间装潢过度的房间。
  “出去。”
  一天下来足以让陈亭组长学得乖觉,他立刻带上门出去。
  湖蓝立刻坐下了,那条假腿实在已经折磨得他够呛。但他立刻又站了起来,手上拿着刚解下的假腿,他沉默地用他的腿捣毁这个房间。
  一个人影到了门外,在碎裂声中静止不前:“劫先生电文。”
  湖蓝犹豫了一下,看看这间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的房间说:“到后院等着。”
  报务员在后院里站着,一直到湖蓝到来。
  湖蓝已经系上了假腿,并且整理过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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