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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特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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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谋和湖蓝在屋里站着,劫谋有一把椅子,但他不想坐下。在靛青离开之后,他仍然讨厌灯光,但终于不再避讳灯光。光下的劫谋瘦削、阴沉,比起卅四来他实在是很年轻。湖蓝像对一个严父一样对待他,但他外观给人的感觉实在更像湖蓝的兄长。他几乎没有特点,这是他想要的。但他又很有特点,后天强加给他的,一条刀痕从他的下颊直至颈根,刀痕的另一头被淹没在扣死的衣领里。他的神经和声带都被那一刀给割断了,他的所有表情肌都失去了作用,这让他没有悲伤、愤怒、欢喜、迷惘,七情六欲的一切,没有语气,没有任何要表达的东西,只有目标和他要发出的声音。劫谋会恨死了这个特点,这一刀是零留给他的。
  “太蠢了。”
  湖蓝有点茫然,因为靛青已经出去。
  “说的是你。”
  湖蓝不再茫然了,在先生面前他永远就是蠢的。
  “你蠢了、钝了,你关心那些没必要关心的事情了。我早就在你身边,可你到进门时才发现。靛青的死活跟你没有关系,可你帮了他。你成了庸人,庸人只是个数字,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我费心培养的不是一个庸人。”
  湖蓝被感激和尊崇充溢着,听着,因为,劫谋只对他才会说这么多。
  劫谋因此而不悦,这种不悦的程度远远超过刚才看着湖蓝帮助靛青。尽管他的表情肌不利于表示这种不悦,他自己也不热衷向包括湖蓝在内的人表示哪怕是负面的感情。
  “说吧,这么想见到我?以致从西北到这里打了一个来回,杀人无数,征途万里,却没什么要说的?”
  湖蓝没说话,但表情说明这样一件事,没什么要说的,见到你,见到你就够了。他终于决定说点什么:“先生要对付日本人?”
  “杀五个不算重要的日本特工,警告但没到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的地步。你真的变钝了?还是你很想惹上日本人?”
  “先生要全力对付修远?”
  “你杀人的时候我没闲着,你和卅四纠缠的时候是我最忙的时候。忙于政治,把中统和修远清除出局。”
  “先生成了?”湖蓝那根本不是提问,是为了更贴近劫谋的话而发出的一种反应。
  劫谋对此回报以低声的咆哮:“当然成了。否则我会站在这里?”
  湖蓝容光焕发:“恭喜先生。”
  “没什么好恭喜。我们已经刺杀了修远十次,每次都功败垂成。我曾经把他搞倒,可他翻个身就又被重用。修远擅长釜底抽薪,死中求胜。最可笑的是,我们的几十万庸才,至今还搞不清修远是谁。”劫谋看了湖蓝一眼,几十万庸才无疑是把湖蓝也包括在内的,“这次来不是要全力对付修远,是全力捕杀修远!连根挖掉。这次杀不了他,这辈子别再想杀他的事了。”
  “是。”
  沉默。
  湖蓝在太久的沉默中有点无聊,他用手杖戳了戳自己的假腿。
  “你现在已经当众挖鼻屎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总要去戳你的假腿?”
  湖蓝把手杖从自己的腿上挪开。
  “现在说说你吧。”
  “说什么?”
  “什么都行。这趟出行的感悟,心情,所得,所失,比如说——你那腿。”
  湖蓝讶然地抬头:“腿没有什么好说的,无心之失。”
  “无心?”
  “是的。疏忽。”
  “我们一点一滴,来得不易,你出去就在败家!就算你现在把修远的脑袋放在我的面前,你也成了一个庸人!就算你拿到了共党的密码,你丢了一条腿,成了一个废人!”
  劫谋做了件湖蓝从没见他做过的事情,他走近湖蓝,一记倾其全力的耳光落了下来。
  湖蓝趔趄,然后站稳,站稳了迎接暴雨般的殴击。
  劫谋的殴打不是一两下,而是不折不扣的臭揍一顿。
  最后湖蓝在劫谋的一记弹踢下跪倒,彻底蜷了起来。
  劫谋离开那具躯体,现在他很平静:“跟你说过,不要亲自动手,可你做马贼做上了瘾。继续说。”
  湖蓝站了起来,疼痛,沮丧,沮丧并不是因为挨了揍,是因为最近所受的一切:“我用天星老魁的身份监视共党特工的动向……”
  “我知道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说你的心情。”
  “我……我……”
  劫谋冰冷地看着湖蓝。
  那种冰冷让湖蓝有一种无法接近的痛苦,其强烈可比一个无望的恋人,这种痛苦勾起他所有的痛苦,包括在卅四那里得到的无法弥补的痛苦,包括在望着自己出生之地的绝望,包括他从来没能征服的迷茫。
  “我不知道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先生!”
  劫谋听着,也许不是他爱听的,但却是他要听的。
  “腿不算什么!我知道的,就算没了腿我还可以为先生效力!我切了它,可我就是老想着它!共党不算什么!我杀了他!其实我接到先生命令的一秒钟内就该杀了他!可我下不了手……”
  湖蓝的眼前又晃了出来卅四的影子,卅四说:“给你。”湖蓝很茫然,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
  劫谋冰冷地看着。
  “是阴谋。我想。可是……”湖蓝有些语无伦次,卅四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傻孩子。”“孩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孩子,想回家看看就回家看看。”……那些声音成了混杂、搅拌、震荡,这一切都发生在湖蓝的脑子里。湖蓝在狠狠摇晃自己的头。
  劫谋冰冷地看着。
  “他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怕一万个共党要把我撕成碎片,可是他……让我想哭。”其实湖蓝早已在哭,他被劫谋用一种鄙夷的冷淡看着他的泪水。“他说……”湖蓝其实无法忘记卅四嘶吼出来的那句话,只是他做的事情让他最好不要想那句话:“我们本来可以让日寇的血染红大地,我们倒在用中国人的血涂抹天空!”湖蓝在摇头,他不想重复那句话,为了不触犯他敬爱的先生。“他什么也没说。我想是妖法,肯定是妖法。”
  劫谋缓缓地说:“我们本来可以让日寇的血染红大地,我们倒在用中国人的血涂抹天空。他说了你为什么要说没说?你也觉得这样做不对?”
  湖蓝疲惫地说:“没有,没有。”
  “卅四。”劫谋从牙齿缝里哼出那两个字,他恨这两个字,就像他恨他的刀痕。
  湖蓝沉默,意图让自己回到应有的平静。
  “妖法?鬼神?嘿,信仰,正义,邪恶,对与错。他让你成了庸人和蠢材,七情六欲,纷纷扰扰。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只有效率。”
  “是的,是的。”
  劫谋无疑意识到了湖蓝那种有口无心地应诺,他看着他这屋里唯一的装饰,湖蓝也茫然地看着,只是那坚定劫谋的东西却让湖蓝更加迷茫。
  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湖蓝开始掏枪,劫谋没有回头,湖蓝把自己的枪放在劫谋桌上,等待。
  “你要我枪毙了你?”
  湖蓝没说话。
  “拿着你的玩意出去吧。枪摸得太多了,连你也成了蠢材。”
  湖蓝拿上了他的枪,怔忡而失落地出去。
  “刀子钝了就得磨。你放下手上的事,准备清清脑子吧。”
  湖蓝握着门把的手忽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全无抗拒地出去。
  59
  店主在柜后一刻不停地擦着他的咖啡具,他一直在看着他店里唯一的客人。
  零坐在窗前,坐在卅四被杀的椅子上,他面前有一杯水,他啜着那杯水,还有那份报,但他没看那份报。零看着地上的一个孔,湖蓝射击时太近,弹头洞穿头颅后镶进了地板,当然军统们当时就将其挖走了,所以那里现在只有一个孔。零看着那个枪孔,静静地啜着那杯水。像零这类久经沙场的人一样,他能看出杀人者当时的射击位置。零坐在那里,让那一幕一次次地在心里重演,直至被痛苦麻木。
  “先生,您什么都没要,已经在这坐了一个小时了。”店主走到零的身边。
  零看着对方怕事的脸,他很明白一件事,对方不是要钱,而是怕事。
  “要杯咖啡。最便宜的。”零说。
  “该打烊了。”
  “还早。”
  他俩不约而同看了看窗外,夜色初沉,确实还早。对一个咖啡馆来说还早。
  零在微笑,苦涩的:“您这是个好地方,很安静。”
  “嗯。”店主疑虑着。
  “您放心,我跟您一样,都是只想……在这安静一下……想个朋友,想个人。”
  店主看着零,善良总是能让人信任,何况他发现零的眼晴开始泛潮,开始泛着水光。“好吧……一杯咖啡。”他叹了口气,想回他的柜台后,那是他私人的地方,是零永远也找不到的避风港。
  “告诉我。”
  “什么?”
  “他怎么死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主慌张地想要走开。零拉住了他:“告诉我。他是个好人,所以我很想他……我刚知道他有多好,刚知道我有多想他……其实我一直在想他。求求你。”零的眼睛也许潮湿,但他并没有哭。可店主感觉这个人毫无疑问地是在哭泣,他甚至能听到零的哭声。
  “他很老……很瘦。”
  零微笑着,放开了手,倾听。
  “刚进门时他像个乡下人,可是很快……他是个爱喝咖啡的人。”
  零微笑,安静地流着泪水。
  “我认识个爱喝咖啡的人,他破产了,在这儿喝了杯拿铁,十分钟后他跳楼了……这不是爱喝咖啡的人,咖啡不是拿来给人送行的。他不是的,他喝完咖啡还要走很远的路,他知道,一杯咖啡的意思就是休息,安静一下再继续……他坐在那没动就好像走了很远……可谁都看得出来,他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店主在一个寒噤中止住,虽然他对卅四有很好的印象,但是他想起了湖蓝。
  “杀他的是个什么人?”
  店主打算离开。
  “您放心,我不是要报仇,没这本事……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向谁报仇。”
  “是个不爱喝咖啡的人。”
  零因这咖啡痴而苦笑。
  “他什么都不喜欢,我觉得,怪人,他讨厌……不,他恨别人有喜欢做的事情。”
  零眼前闪动着一个狂躁的身影,那几乎是湖蓝给每一个人留下的印象,一颗躁动不安要用黑火把自己烧尽的灵魂。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不得安宁的人,一个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休息的人。”
  店主惊惧,而零木然,他们同时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店里的第三个人——他换了衣服,他穿得像是上海俯拾皆是的一个都市化的中产者,有一份家业和很多顾忌,他身上再也没有马粪味和硝烟味,但是他仍像军统任何一个制式的成员一样缺乏表情。二十站在那里。
  零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的梦境。
  二十说:“卅四知道会死在他的手上,因为劫谋一定会把这当做对他的考验,劫谋一直想剔除他身上还像人的那点东西。他动手了,就像以前砍掉自己的腿一样。可谁都会为突然没了的东西遗憾的,就像以前他从没注意过他的两条腿,现在却天天想着他失去的那条腿。”
  零看着。店主愣着,一种等死的表情。
  “卅四做得比我们想的还多,比他分内的多得多。你请我喝杯咖啡好吗?”二十走近了一步,走近了零的桌边。
  零机械地说:“两杯咖啡。”
  店主愣着。
  二十拍了拍店主,他甚至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微笑:“两杯咖啡。您放心,我不是爱喝咖啡的人,是跟他一样,想坐在这里想想朋友的人。”
  店主在茫然的恐惧中走开。
  二十看着零,零看着二十。零坐着,二十站着。
  零说:“我以为你死了。”
  二十坐了下来:“还没接到让我死的命令。”
  “卅四接到了?”
  “在出发之前,他已经给自己下了这道命令。”
  零愣着,看着水杯。水杯里卅四在问他:“你准备好为我去死了吗?”
  零愣着,看着水杯。
  店主麻木地擦拭着器皿,看着他店里仅有的两个客人,二十长得太像他妈的那帮杀人者了,他根本没有去催他们离开的勇气。幸好他们一直只是安静地喝着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其珍惜程度符合这位咖啡痴的最高标准。
  “把眼泪擦了。”
  零低头看着他的咖啡,他没去擦,一滴眼泪掉进他的咖啡里。
  两个人静静坐着,咖啡已经只剩下一个底,还有一些咖啡渣。
  “如果想问我,现在可以问了。”二十说。
  “忽然……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零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那是所有疲惫中最让人无助的一种,因哀伤而生的疲惫。
  “那你都明白了?”
  “明白……真是够让人大哭的两个字。”
  “你我没有哭的资格。”二十一点儿不留面子,“你真不是个好特工。”
  “从来就不是……所以,为什么是我?”
  “荣幸?”
  零荣幸到一脸愤怒:“所有都是假的,只有我拿到的才是真的。他们都是为我死的,为这件事,为我这个人,所以……别开玩笑,我开不起玩笑。”
  “你像个爱哭又没得哭的小孩,终于碰见了妈妈。可是你搞错了,我不是妈妈,我是爸爸。”二十仍然在玩笑。
  零瞪着二十,接近于仇恨。
  二十说:“我不知道你把密码放在哪了。”
  “它只是冰山一角。这座冰山有多大?反正你知道的比我多,你看见了多少?”
  二十又那样笑了笑:“我不告诉你,就像你不告诉我一样啊。”
  零沉默,很久才开口:“你从湖蓝手上救了我,从那时候我就想,搞不好我拿到这份才是真的,所以我才能撑到今天。靠着一个搞不好,没有它我活不下来,没有它我恐怕不会回家。可是,搞不好我应该活下来,因为它搞不好就是真的。”他苦笑得像是在抽搐,“可是你现在来告诉我,它就是真的。我也……”他想着那个词,那个词他一直连提到也尽量避免着。
  “快崩溃了。”二十说。
  零瞪着他。
  “卅四说你是这么个人,如果知道别人是在为你牺牲,你早就崩溃了。只有让你猜疑不定,觉得你可能是在为他牺牲,你才扛得下来。卅四说,你想要安宁,可得不到安宁,你就想伟大,比如为别人牺牲这种伟大……你信仰忠贞,几近狂热,你是个外表谦和的狂人。你别瞪我,我不是在夸你,如果我生了一颗你们这样的心,我会认为被诅咒了。你和湖蓝很像,两个永远不要休息的家伙,两个永远不得安宁的人。人生对你们是叫做炼狱的东西,地球是你们脚下烧红的一块铁板。”
  “我怎么会跟他很像!怎么会?!”
  “卅四说的。卅四还说,经过这件事,也许你能学会点什么,学会信仰和生活不是把自己烧光,学会仇恨不是把敌人杀光。也许你总算能安宁下来,安宁未必就是在小孩子和女人中间麻醉自己,提大包的。”
  “卅四说卅四说!卅四又知道什么?一星期他和我说超不过十句话!”
  “你这么看一个几年来和你相依为命的人,恰好证明卅四没有看走眼。”
  零颓然地坐倒了,对死者的无礼引发了内疚,而他对卅四的内疚是根本无法弥补的,对卅四的无礼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二十依然平静得让人愤怒:“你快崩溃了。搞不好已经崩溃了,零。”
  零的确已经濒临崩溃了。
  二十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他在零身边停了一会儿,不是要跟零说什么,而是看着零身边地板上的那个弹孔。对卅四他几乎没表示过分毫的伤心,所有的伤心都要在这一眼中排遣尽了。
  零颓然着,他也跟随着二十的视线,这真是让他浑身乏力。
  “为这件事死了多少人,你是数不清的……走了。”
  零愕然,并且二十真的是在往外走。
  “等等!”
  二十停住,没回头。
  “我把东西交给谁?一直放在我这……你觉得合适吗?”
  “交给我?你对我放心吗?”
  零怔住,是的,不放心,谁会对这么个突然跳出来又突然消失的家伙放心?
  于是二十走了。
  于是零怔着。
  寻找一个答案,却掉进一团疑惑,寻求一点卸掉责任后的轻松,却被压上更多重担。
  第十三章
  60
  当零的手触到自己家的大门时,雨开始下了。
  司机钉子在雨中忙着给车盖上雨布。
  曹小囡的欢喜足以把零淹没:“你回来啦!你可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有了你的脚踏车就抛弃了你的妹妹,去泡小姑娘了!”
  “没人像你这样,看得上一辆脚踏车。”零走进门,他像一个淹没在欢乐水波里的孤独的秤砣。
  “你的脚踏车呢?”曹小囡跟在零的身后走进客厅。
  “脚踏车?”零显然刚想起他的脚踏车。
  “放在外边了是不是?啊呀,下雨了又下雨了。”
  零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都离他很远的样子,似乎是躯壳回了家,灵魂还在鬼知道什么地方晃荡。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曹小囡把刚关上的门又打开,不知道她在看雨还是看脚踏车,总之她被风雨吹得打了个寒噤,立刻又关上了。
  “干什么不开灯?凄风冷雨的。”
  “爸爸说费电,葫芦叔就都关了。凄风冷雨吗?”
  零立刻意识到凄风冷雨的是自己的心境,他老实不客气地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曹小囡这时候是个跟屁虫:“哇!咱们家的花开了。葫芦叔找了个新司机,爸爸说是个神经病司机,又开车又扫院子又种花,说那个人拿一份工钱还永远不用休息的!就把咱们家的花种开花了!去看哪!”
  “这种天?”
  曹小囡毫不气馁地开始列计划:“明天一早,先看花,然后骑脚踏车……”
  “明天早上花都浇败了……爸爸呢?”
  曹小囡指指曹顺章的静思室:“君子勿扰呢。”
  “葫芦叔呢?”
  “不知道!”
  零企图在沙发上安静一下,想了想,又转向自己的房间。
  曹小囡跟在后边:“你的脚踏车是什么样子?”
  “两个轱辘都在。”
  “你喜欢吗?”
  “还行。”
  “不喜欢?”
  “喜欢。”
  “多喜欢?我们家司机说他会倒着骑脚踏车,你会吗?”
  “不会。”
  “你会学吗?”
  “不会。”
  “你会撒开双手再倒着……”
  “小囡。”零有点忍无可忍。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知道你上班累了。你也大得都有点老了,要是有个情人的话,就该情人来安慰你。可是你没有啊,可是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啊,所以呢,哎,我痒痒你两下子吧,我一痒痒爸爸,爸爸心情就好。”
  零连苦笑的精神都没有了,但他也不忍给曹小囡任何脸色,于是死样活气地由着曹小囡痒痒,并且落寞地靠在窗口。他打开了窗,风雨终于让这种落寞有了点活气,但是……也更加落寞。
  这让曹小囡又有了花样:“曹老大有望远镜!他老偷窥对面马家!现在我们来看一下能不能看到院子里的花!”曹老大的东西搁哪了她恐怕比曹老大还熟,立马就翻出一个单筒望远镜。
  零被挤到了窗口一侧,曹小囡开始在漆黑的院子里搜索。摇曳的树枝,被摧得贴地的花草,雨水在外边空落的街道上被吹得时东时西地浇着。
  “我看不到。你试试!”
  零试图拒绝差点没把眼窝捅出坑来的镜筒,当发现那无可拒绝时,他先看了一下曹小囡要他看的那团漆黑,他多少内行点,把镜筒朝向街道上的灯光调整焦距,一个人贴着对面的人行道走进他望远镜里的视野,零拿开望远镜调整,然后又用一种过于迅速的速度去对准那个人影。那个人贴着对面走着,对面马家门上有一块门牌,那个人正把门牌翻转过来。零瞪着,是阿手。他没有关窗,但是猛然拉上了窗帘。曹小囡很不满意地打算至少关了窗再拉上窗帘,零一把把她拉开。
  “你……”她没说下去,无疑是被零吓着了。
  零的目光没有焦点,刚才的风雨把他浇湿,他像一个溺水三天刚捞出来的溺水鬼。
  “这个就没意思了。你跟老大小时候老装鬼吓我,你们装出的鬼又不怎么样……”
  “别说话。”零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出去,人影已经不见了。零用上了望远镜,对面马家的门牌无疑是翻转的。
  61
  雨中的街头,一辆黄包车玩儿命似的飞奔。
  像在逃避,像在被追杀。
  一辆汽车从前边拐口狂驶出来,车上的军统在寻找着什么,但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慢一点!”黄包车上的阿手他低了头。车夫立刻放慢了脚步,甚至看上去有点悠闲,企图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去。
  而劫谋的青年队是嗅觉最灵敏的一群猎犬,汽车追到黄包车后面。
  “阿手,保护先生。”说完,车夫开始狂奔,这等于明挑。
  汽车加速。
  阿手在一处弄堂口跳下。
  车夫被一枪击毙。
  阿手在雨夜中狂奔,雨水让迷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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