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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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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最小的儿子,他只有13岁:“你也想做殉教者吗?”
  “当然!”他兴奋地回答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做个普通战士,而要去当殉教者呢?桑科…潘萨说过,‘一个好的游击队员是活着的游击队员’。”
  “我就是想当殉教者!”他重申了一遍,“我不怕。”
  我出神地看着他。我想起《哈姆雷特》里的大段独白。如果我们这般确信另一边更美好,毫无疑问……
  “在这个地方死了比活着好,”少年肯定地说,好像他看透了我的心思。
  “殉教者是巴勒斯坦解放过程中的关键角色,”他大哥插了一句。“就因为有这些攻击,不计其数的犹太人离开了以色列。我们正在收复特拉维夫,海法和迦法!”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而且,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们有官方统计,你看!”
  “这是……哦……一个重大消息,”我很震惊地说。
  这完全是身处险境的自然反应,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工作”。我很想做点什么来使情况不再恶化,拯救这些愚蠢地糟蹋自己生命的人。这可能过于理想主义而显得很傻。但是一切已经开了头:明白无误我是在一群狂热分子中间,他们相信自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拯救众生而甘冒生命危险。不惜代价。我出神地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可他义无反顾。谁能说服他?他选择了自己的路,唯此可以让他抵达光荣,不需要努力,不需要上学,不需要工作,没有烦恼。这个打算使他免于悲惨生活,他选定了:他将无比健康地死于华样年华。他的照片会被贴在这个城市的墙上,名字被人无比崇敬地提起,并且永远不再挨饿受饥。
  “可是如果你没被子弹击中要害,终生残疾变成家里的负担,没工作,没文化,生活无力自理。幻想破灭,一直破灭下去,而且只能破灭下去!”
  不知不觉地,我说这些话时提高了嗓门。少年站在我身边,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去没有回答。我在愚蠢地冒险,也是我最后一次冒险自说自话。
  我走出去,站在门口吸了几口气。我重新感到了白天才有的那种神经疲惫,荒唐的冲动沉重地包裹着我。我盯着地面,到处都是旧纸盒子、包装纸和可乐瓶。我想不会有人弯腰去拣这些东西,它们呆在那儿,就像是这里的人执意为这个地方贴上的悲惨标识。以色列也有特穷的犹太人,他们住木棚或者没有卫生设施的小公寓。我亲见他们怎样尽力让自己可怜的生活空间干净整洁,还尝试着作些装饰。为一个小小的家他们全力以赴,不管这个家有多么简陋;就像眼前的这个家。这里有尊严的生命个体所应具备的一切,但是却弥漫着我无法言喻的自我毁灭气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仿佛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自我否定。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药,能够医好他们病入膏肓的自戕情结。
  不管怎么说,不是这些恶心的垃圾而是那个巴勒斯坦“领导人”,为个人野心而使得自己的人民处境悲惨,他会深情地拍拍饿着肚子的孩子的脸,而他自己从来毋需动用的个人帐户上进钱多多。
  依照我渗透进去的那个机构的想法,这次小住会是一个彼此融合的机会,帮助了解和感受巴勒斯坦人的生活和想法。结果恰恰相反。在度这个比训练课还严苛的“假期”之后,我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回和我不断咒骂和竭力忍受的制度没什么关系,而是我理解了我的职业用途。我不再被动接受训练,而是积极参与了。
  到目前为止,我还一直是在阿拉法特一派的地盘上活动。在有“殉道城”之称的希伯伦城区我走了一圈。到处都是小山丘和遍地砾石的荒漠,恐怕连市中心的“殉道街”也会惊讶于有这么多人为它争斗不休。
  街上出现了一些正统犹太教徒的身影。这天下午有游行。一些极端保守教徒准备抗议一家名叫Kol bo的超市开门营业。示威者慢慢挤满了街道。听口音,集会演讲者是美国来的,他正用希伯莱语对着人群滔滔不绝,虽然语法错误连篇,倒也能叫人听懂。
  阿拉伯人都呆在家里。他们在阳台上拉起篷罩。零零落落见一些孩子从厚厚的布帘后伸出脑袋来,看热闹。
  以色列兵松松懈懈地在前面开路,不断调整游行队伍,看起来这些教友就像是他们手里的木偶。在时髦的年轻人和其他年龄段示威者之间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大喇叭里放着传统宗教歌曲,震耳欲聋。
  示威者走过的街道都放了路障。一些骑车路过的阿拉伯人被士兵和气地要求绕行,或者等会儿再来。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很配合,大约是一些说阿拉伯语的外交人员。在希伯伦这种地方人们一般不会随便造次。
  黄昏时分游行的人四散了。跟接力赛似的,清真寺的大喇叭里传来召集阿拉伯人集体祷告的通知,很像是刻意报复。路障被搬开,阿拉伯人占据了街道直到宵禁。
  在示威快结束的时候,一些犹太青年因为一批记者的到场而热血沸腾起来,做了言辞激烈的反阿拉伯演讲。他们痛苦难当,想要火烧一面巴勒斯坦旗帜。
  “欧洲人”的身份允许我站在中间立场。我走到那个几次准备用打火机点燃旗帜的年轻人身边。
  他向我解释说:“只有当巴勒斯坦人烧我们国旗的时候,我才会点火。”
  “他们浇汽油了。你有吗?”
  “没有……我没想到这个。”
  “那好。”
  “好什么?”
  “就因为这很好啊。你不是恐怖分子,也不赞成恐怖分子。”
  “你认为这是好事吗?”他问,样子有点迷惑。
  “对。趁早扔了这面旗,去干点有用的事情。参军或者祷告,都可以。反正尽早离开,在这儿你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1999年夏:黎巴嫩和真主党和巴勒斯坦人混了6个月之后我回到基地,不料此时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正等着我。
  “你加入拒绝派的时机到了。”指挥官向我宣布,“为了混进他们中间,你必须先参加一个专门培训恐怖分子的训练营。”
  他以所能做到的最和蔼的态度向我郑重传达这个消息,意味着这一定将是特别令我反感的事情。事实上,这还将是一个不可能愉快的将来。 捱了无数痛苦才通过正轨部队训练的我,很难想像怎么去忍受那些 暴戾的阿拉伯教官。对教官甜言蜜语的话,我报以极端不信任的态度。
  “这是有关训练内容的一些文件。”多夫补充着,递给我一个很轻的卷宗夹子。“这是由一个黎巴嫩人提供的资料,他十六岁被选进去,经历过你即将面对的各种培训。这里面他很详细地讲述了训练环境和方式,能给你做个参考。当然很有可能他习惯性地添油加醋了一些东西。也很可能情况已经变了,从那时候……”
  “从那时候?什么叫从那时候?这份报告有多长时间了?”
  “四年。不过太多的事情会发生变化,哪怕只有四年。”
  “说白了,不如就说是相当多的事情已经起了变化,对吧?”
  “有时候你小聪明太多,”多夫笑嘻嘻地下了评语。“应该说这确实不是你所喜欢的任务类型,但是时间将很短,就好比一次旅居,你不必太在意。”
  “短期?”我满怀希望地问,“一个星期?”
  “当然不是!一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
  “也许是一个月。”
  “谢天谢地!我可坚持不了两个月!这‘可爱’的培训任务将在什么地方进行呢?”
  “四个月后在利比亚。下次旅行的时候,你就和你那些朋友接上头,把候选资料留下。肯定能被选中的。他们有可能会让你接受一次资格测试,但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不高,就看你有多少钞票了。”
  “你是说四个月后?8月份?最热的时候?”
  “对。我们得有充分的时间为你做准备。特别是体能方面的准备。”
  “我还以为在利比亚境内已经没有训练营了。”
  “要知道他们需要从各方得利。一切将取决于你所渗透的组织。看看这份报告吧,你会明白的。我们明天再讨论。”
  我开始看报告。和我所担心的一模一样。这份叙述就是一副令人难以忍受的关于暴行、仇恨和残酷的图景,翻来覆去的所有过程就是彻底洗脑,以确立绝对的爱国主义。技巧训练说起来倒是比我们所经受过的要轻松。训练的首要目标是改造思想。第二天我去训练场时,带着非常强烈的念头,要拒绝执行这次任务。
  结果和从前一样。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针对未来任务难点的第一回合训练。
  1995年7月:在Ramat Gan的公共汽车上发生一起自杀攻击。六人死亡。
  真主党是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的组织,梦寐以求在贝鲁特成立一个完全遵循古兰经文的伊斯兰政权。他们通过什叶派掌握的学校、清真寺和社会服务机构形成网络进行宣传。它的成员并不限于在停火区北部的战斗中出现。除了八十年代针对美国人的绑架和攻击,1985年的TWA航班劫持事件,他们还被控一手导演了1992年以色列驻阿根廷大使馆爆炸事件导致29人死亡,还有1994年,依然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们又一次炸弹袭击犹太人居住区,96人在此事件中死去。
  真主党成员听命于伊朗,因为伊朗为他们提供经费和武器。另外,由于叙利亚左右着黎巴嫩,真主党的每次行动都必需得到叙利亚的首肯。他们为阿萨德总统作战,后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剧中东地区的冲突,这是他确保政权的宣传之本。将以色列描绘成宿敌使他可以指挥全国的每一个势力集团。这个问题永远能叫叙利亚人忘掉阿萨德王朝暴政本性的“具体内容”。
  真主党、巴勒斯坦解放运动和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之间的这点爱恨情仇,其复杂程度为我们提供渗透机会已经足够了,就是尽量让一些人相信,我们是为他们工作而对付另一派。但真正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漫长的行动过程既微秒又危险。不过,如果只是单纯渗入一个战斗小组还是可行的。
  这就是我马上将被指派去干的活儿,也就是不断叛变原来的阵营,进行情报采集并打探上级的意图。行动方式挺简单:由指挥官谋划,我来执行。
  阿萨德政府和巴勒斯坦人之间彼此猜忌心很重,这使难民在叙利亚境内的日常活动变得比较困难。作为阿拉法特和平政策的反对派,哈马斯组织在大马士革有一定势力范围。为了取悦真主党、哈马斯和法塔赫分裂组织,我应该尽可能表现得反对“巴自治政府”路线。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自奥斯陆和平协议签订之后,在国际组织内部和以色列方面,将阿拉法特看成引领这片土地走向和平的纯洁天使已经变得非常时髦。
  我仍然使用最开始的伪装身份。在官方档案里,我是巴勒斯坦人,自己出生在约旦而父母生于迦法。“黑色九月”事件之后,我的父母和很多人一样先后移居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后他们转往瑞士,在那里生活得不错。我接受过高等教育,但我的唯一梦想就是解放“犹太分子”占领下的巴勒斯坦。由于拥有一个如此理想主义又如此不平凡的思想,我不可能生儿育女,一心只想追随战斗的榜样。
  第一次“回国”使我看到了巴勒斯坦人的悲惨生活。接下来,因为对阿拉法特的路线感到失望,我加入了一个从抵抗阵线里分离出来的组织。从那里转向真主党,必须是迅速解决的枝节问题,而最后我将着混进叙利亚和伊朗。
  于是眼下我正在黎巴嫩四处闲逛,“寻机找到组织”。每光临一个难民营里,我都先讲述一遍自己的经历,聆听他们的生活状况,向慈善机构捐款,然后再绕到真正的意图上去。有那么几个人能指点我找到真主党名下的慈善机构。我礼貌地谢绝了,表示要在真正的斗争中把青春献给“伟大的事业”。
  没过多久我就被盯上了,几个表情很严峻的男人上前搭讪,提议我跟他们一起走,最后找到一个“党”的分部。
  接待冷冰冰的,充满了怀疑。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后,向我提了一长串问题,关于国籍、家庭成员,还有我的动机……然后他们突然打住,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把我独自晾了四个多小时才又开始新一轮盘问。快天黑的时候,他们让我走,说是如果有事情适合我,他们将再行通知。
  我回到旅馆,感觉上是自己已经通过了入门测试。不到一个星期吧,我在街上被一个人叫住了:他问我:“是你想要成为真主的战士吗?”
  “是的,”我激动的回答,稍微有点夸张。
  “那就做好跟我们走的准备。明天出发。我们路过旅馆的时候把你带上。”
  就像出现时一样,他迅速消失了。
  我飞快地打好了行李。我只是假寐,所以大清早五点钟有人敲门的时候,我一蹦就起来了。
  “你准备好了,很好,这是对你的证明,”昨天和我接头的那个人表示满意,“跟我们走吧。”
  我上了一辆舒适的四门轿车。我们朝着山区开,方向大约在黎巴嫩东面。在一条小路口,换上一辆军用的越野卡车,然后就一直在森林里穿行。在一个有很多木棚的营地我们下车了,接待我的是一个叫法利蒂的游击队头目,他满脸胡子,据说有三十多年的游击经验。一上来他就叫我过去问话。和其他人不同,他不算特别固执,但很聪明,而且狡猾。很显然,这是一个巴勒斯坦战士而不是狂热的穆斯林。他留在这里,更多的是因为利益,倒不是为了做一个“真主的狂人”。他也在观察我,看样子对自己的测试很满意。
  “欢迎你成为我们中一分子。”他大声说。“给我们带什么见面礼了吗?”
  “一些经费,还有我自己。”
  “你很有勇气。受过体能训练吗?他们告诉我,说你可以跟上我们的节奏。几乎没有女人胜任这种生活,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那些出人意料的女人往往也是令人生畏的战士。你是这种女人吗?”
  “这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我一面说着,一面在想自己怎么能够做到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多恶心话。
  “我们会知道你是否胜任的。训练两天后开始,你想参加吗?”
  “我来这里就是冲着这个,”我继续说恶心的话,再次暗自咒骂自己。
  “当心,一切会很艰难,”法利蒂警告我。“你确定想试一试吗?你能受得了?当你进去以后,要么过关,要么完蛋。动摇是毫无可能的。一旦失败就回不了家。”
  他语调很严厉但也不无友善。这是第一次,在一支阿拉伯军队里我从人说话的语气里发现了某种人性的东西。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太坏。而他呢,看我的样子显然比较友好。
  “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补充说,“如果真主允许,我的下一个家将安在巴勒斯坦的首都。此外别无他求。如果真主不同意,他就将召我到他的身边。”
  法利蒂连连点头,脸上带着赞许的神情。
  “你如果是这样想,那么一定能够实现目标。和其他人一起稍事休息,明天出发。”
  “去哪里?”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提任何问题。我们为你安排一切,你的任务就是服从。好了,去那边吧。”
  我服从了,按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在一些简易营房前我找到很多帐篷,十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就着茶水啃干饼子。我热情洋溢地和他们打招呼,一起喝了几口茶,然后就裹上一条毯子沉沉睡去。我很清楚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睡上的几小时安稳觉。
  第二天,我们出发去贝鲁特机场,从那里上机飞往的黎波里。依次办完海关手续,我们又爬上几辆军用卡车,被运到一个四周全是沙漠的绿洲。基地被伪装成一个大赌场,就像真正的度假村。居民都被统一安排住在地下堡垒里。来人总在夜间。从我们的时间安排表来看,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照此行动我们从一开始就会累到半死。
  大家被重新分配了卧室,男女分开。 但训练与此相反,是混合进行。和大部分低级准军事化部队一样,军官对我们的接待建立在花样百出的吼叫和辱骂之上。撇开训练不说,这些方法已经令我感到十分厌恶。但我这次不可能对着干,任何差错都将是不可挽回的。纪律条例非常严酷;服从与否变成了生死问题。
  由于准备充分,我到达营地时是具备了一定优势的。但同时也有短处:我没有他们那样的原始动力——90%出于仇恨,而另外10%则出于莫名其妙的骄傲。这基本上就是我的薄弱环节。我的动力是思想方面的,建立在理性之上,目的是为了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这和你吸食迷药然后在恶梦中越陷越深完全是两码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仇恨会使理智受到限制从而一切都不经思考了。这就是军事行动的不同之处吧?它要求士兵头脑清晰。而我现在的处境则正好相反,最自由可行的思考方式就是攻击。
  头两天我们接受的是正规军操练:肌肉练习,耐力训练,各种拉练和熟悉武器。刁难和拳脚劈头盖脑,虽然有些暴虐但暂时还不算过分。我心下宽慰起来。操练项目比野外训练困难大一点。我不得不故意装出有不如人的时候,免得别我的耐力水平引起别人注意。
  我们队员之间渐渐建立了感情。男队员尤其团结。女队员之间猜忌多一点,会有一些争吵和嫉妒,这是女人的天性使然。不过在我假装虚弱的某个时候,当同室女孩用真诚的目光鼓励我时,我们彼此之间的友谊就滋生了。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对他们疯子似的死亡观我依然感到厌恶和难受。但这无关紧要,在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都会及时出现。在这个地方,我的目的既不是算帐也不是讨论哲学问题,而是建立一个可观的关系网。
  没多久教官就注意到了我的态度。第二天晚上我被叫到长官办公室。先是一顿辱骂和盘问,以确认我献身的热情没有问题,接着长官就直奔主题:“我向你下达命令。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必须干掉雅丝米娜。”
  我早就猜到了,这在“意料之中”。那个黎巴嫩人在报告里曾提到过。一旦友谊败露,就会接到命令杀死自己的朋友。通常命令会下给两个当事人,使之有说服力。朋友关系意味着薄弱环节;因为人性弱点而致使复仇计划失败这是不可容忍的。为了掩饰我原本就知情,我故意微微一怔,然后再恢复到无动于衷:“什么时候?怎么进行?”
  长官命令道:“尽快。不用武器。你自己设法应付吧。”
  我行过礼,走了出去。我明白自己必须放弃思考,不得有丝毫犹疑。我很想有条不紊地对抗这些野蛮家伙,但是太多的事情会因此受到牵连,太多的人需要拯救。何况,这个年轻女孩的目的不就是消灭尽可能多的犹太人吗,我为什么要为她伤感呢?是啊,想到那些与此相关的生命,想想基亚特·希姆纳镇上1嬉戏的孩子们,他们不会愿意被喀秋莎火箭炮击中,想想基亚特·希姆纳镇上的孩子们……我决心已定,去他的雅丝米娜,她完了!
  一回到寝室,我就迎面碰上了她讯问的目光。“讯问”,我不是信口开河地想到这个词。它能形容雅丝米娜想问我的所有问题,特别是它和我自己现在的想法非常吻合,我对她的怨恨。这个词附有理性成分,单纯而没有感情色彩。牺牲一个来拯救无数。我向倚在床边的雅丝米娜走过去,示意她站起来。她照我的意思做了,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她问。
  “他们给我下达了命令,”我说得很平淡,不想引起她的警觉,并要她到我身边来。
  “什么命令?”
  很缓慢地,我绕到她身后,小臂猛地击向她咽喉部位,勒住她脖子。几秒钟后,她在我的手臂中咽了气。我把她放在地上。
  “命令就是做掉你,”我冷冷地,故意说过同室其他人听,他们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我确认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并站在尸体旁等了两分钟。然后我背上尸体,去向指挥官复命。迎接我的是无动于衷的冷淡,还有叱骂和刁难。我很有耐心地等到尾声,然后返回住处。我知道他们一心要我变成偏执狂,随时警惕着被命令来干掉我的某个人,因为该轮到我了。我熄灯睡觉,而且睡着了。这是唯一的途径,能满足我将他们赶走的愿望。一个小时后我惊醒了,一跃而起。耳边是同伴熟睡的鼾声。一阵羞愧袭来,我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干了什么疯事,一腔热血吗?答案随即跳了出来:尽可能拯救多数人的生命。如果这个世界是正常的,我们就能够正常的生活在其中,可是既然有那么多的毁灭因素,所有为此抗争的手段就是正确的。如果双手沾血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失去胳膊和腿,不让他们在恐怖袭击下遭遇厄运,那么就沾血好了。我平静下来,很快又睡着了。
  整个训练的气氛一天天变得沉重。我们中间不断发生大同小异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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