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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充满鸦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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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着暖洋洋的春光回到城里。走进那条熟悉的弄堂,打开我父母亲留给我的老旧的一间两层小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我环视着四周,环视着粉尘的一场舞蹈。阳光直直地从窗口跌扑进来,跌扑在木地板上。我把行李丢在地板上,行李落地的声音很沉重,行李扬起了一蓬灰。灰尘钻进我的鼻孔,所以我在房间里打起了响亮的喷嚏。喷嚏声里,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一堆粉尘里,坐在一堆往事里,坐在一堆霉味里。很久,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更久,反正我提起精神从地板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黄昏。我推开窗,看到了夕阳。夕阳与木窗之间有着太多的亲近,我想,我的生活又要重新开始了。
第二天我打扫屋子。整整一天的时候,我都在擦洗扫拖,把一楼一底搞得窗明几净。这儿到处是老城里的民居,也许某一天这儿会因为市政建设而夷为平地。我喜欢小小的阁楼,我在阁楼里可以上网聊天泡美眉,可以听音乐,可以睡懒觉。阁楼是我的一个壳,就像蜗牛的壳一样。我在壳里,安谧,并且有安全感。傍晚的时候,我叫来外卖,洗了一个澡,坐在木地板上打开了啤酒。我想要和自己干杯,我想要找一份工作,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比如离开以前生活的圈子,断绝和所有兄弟们的来往。我不想再要刀光剑影,我的骨子里,是一个瘦弱而虚伪的小男人。有时候,我甚至幻想要有一个家,一个妻子一个孩子,我挣来钱三个人花。然后,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把他们带到枫桥小镇外婆的院子里。这算不算世俗?
我在喝着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我的酒量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大概五六瓶是不会醉的。我打开第五瓶酒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宽大棉衬衣卷着袖子的男人,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一个穿着安踏运动鞋的男人,一个眼睛里含着太多忧伤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他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望着我。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一道并不很醒目的疤。他的喉咙咕咕地欢叫着,很久以后才发出一个音节,小门。他叫出的“小门”,有那种变了声调的嘶哑。我没有答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很长时间里,我们在黄昏的老屋里对视着。两个男人的对视,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视一样。前者是友情,后者是爱情,或者欢爱之情。
这个男人,叫做阿德。阿德慢慢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发现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异样。燕子说他的脚筋受了伤,那么他一定是有些瘸了。在我身边站了很久以后,他缓慢地坐到在地板上,打开一瓶啤酒喝了起来。我望着他,望着半年前形影不离的朋友。他说,小门你怎么可以半年没有音讯,你怎么可以把老朋友都给忘了。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完这句话,他就把一瓶啤酒给一气喝了下去。我想我应该安慰一下这个男人,我说我没有忘,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阿德冷笑了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阿德说,我天天都来这儿看一次,看你有没有回来。今天,我总算发现,封了半年的门,已经有了打开的痕迹。我说阿德,不是我不想联系你,是我想要离开这个圈子,我想要安静的生活。阿德不再说话,他灌下了第二瓶啤酒。这样的灌法,我害怕他醉去。我说你别这样的喝法,会醉的。阿德抬眼看了我一眼,说醉有什么了不起,对于我这样在刀尖里行走的人来说,死都没什么了不起,醉还有什么了不起?
我和在刀尖上行走的男人
我们继续喝酒。酒瓶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阁楼里垂着的白炽灯,发出瘦弱的光。我们很快就都醉了。阿德丢掉了酒瓶,他抱住了我,哭了起来。我拍着他的背,我说阿德你别这样,你是男人,你自己也说了是在刀尖上行走的男人,你不可以哭的。阿德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阿德说我离不开那个圈子了,我害怕有一天突然之间,会把命也丢了。阿德说,你离开吧,你不要再过以前的生活。你和我是不同的,你的生活应该平静,应该像别人那样,有一个幸福的家。
我们喝得东倒西歪。我们一起摇晃着身子打车,摇晃着去了南山路。南山路上那么多的酒吧在暗夜里发出七彩的灯光。在曾经流过血的那段马路上,我呆呆地站了很久。因为在树荫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她把头发染成了韩国红的颜色,她的头发是卷曲而蓬松的,垂到肩膀上。她散发出迷人的味道,像一朵盛开于暗夜的神秘之花。现在这个女人不见了,像水蒸气一样蒸发。我和阿德摇晃着进了卡卡酒吧,酒本来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们仍然在酒吧里点了许多酒。我妄图在酒吧里再次找到那个女人,所以我的目光老是投向女人曾经坐过的那个角落。我后悔没有记住她的车牌号,那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这种车的女人,一定是大贵人家的女子。
我们是彻底喝醉了。但是我们却居然还能打车从卡卡酒吧回到我的阁楼,我们没有洗漱就东倒西歪地倒在了阁楼上。第二天醒来时,阳光照在我们横七竖八的身体上。我睁开眼时,发现阿德已经醒了。他笑了一下,他的下巴留起了性感的胡子,好象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似的。然后他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下了楼。我也下了楼,我看到他在门边站定,回过头来,说,小门,你好好生活。那时候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望着一个曾经英气逼人的,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气势与锋芒,突然变得成熟了好几岁。阿德再次笑了一下,然后他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了好久,想着在南山路的一个雨夜,阿德拼死救我的情景。无所事事的一天又开始了,我想到了燕子,她是我的女朋友,在半年以前的若干个夜晚,我们会在对方的身体里寻找自己的所需。在没有明确表示我们分手以前,她至少还是我女朋友。我拨通了燕子的电话,我说燕子,我回来了。好长时间的沉默以后,燕子说,小门你忘了我吧。我说你在哪儿,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燕子说,我在海南,我想我不适合你,所以你忘了我吧。你要好好生活。我拎着话筒一下子懵了,我说你是不是和李刚在一起。那边又沉吟了半晌,终于咬着牙说,是的。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燕子和李刚走了。这句话说得复杂一点,就是我的女朋友,和我一个交往了六年的好朋友一起走了。我在阁楼上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安慰自己说,这样也好,这样可以令我的生活更加平静。傍晚的时候,我从阁楼下来,洗漱了一番。阿德来了电话,阿德说小门,你去做医药代表好不好。我说医药代表是什么意思?阿德说,就是药品生产商划给你一个片区,然后这个片区里的医院,只有你才有权销售他们的药品。我说你的意思就是药品推销商,不要说什么代表好不好?我听不懂的。阿德笑了起来,说有一种药,是保胎和安神的。这种药其实功效很大,除了艾滋病不能治,对其他病都有一定的疗效。我说,那我试试吧,我没有工作,所以我不如先试试再说。
我去了那家药品企业。一位分管营销的副总接见了我,他给我简单介绍企业情况后,让我接受他们的短期培训。培训班上来了好多人,男女老少不一,像一支杂牌军。半个月后,分片区,我分到了本地的片区,也就是说,我不用像他们那样,到湖南湖北北京安徽去开拓市场。我终于有工作了,我背着一只包,拿着样品进出于医院药剂科,和科长或是副院长们打着交道。我的样子,多么像是速递公司的速递员。但是我不认识医院里的头目,尽管这只药品什么病都能治,但是打进医院去还是有很大难度。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盯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药剂科长不放,一次次地做她的工作,结果令她很烦,说我们医院不需要你们这种什么病都能治的药,你不要再来烦我。但是我仍然烦着她。我一次次地跟踪她,终于在一个下雨天看到她颤颤地从一辆三轮车上下来,颤颤地提起了一袋米,有那种弱不禁风的味道。我勇敢地冲上去,扛起米袋就往楼上奔。她愣了一下,以为是一个抢米的,心里想什么不好抢,又不是饥荒时代,居然还抢米。后来她看清楚了是一个药品推销商,也就一笑。我一直在前边走,一下子跑到了六楼。而她家住四楼,她伸着脖子往上喊,说下来你下来,我住四楼的。我又噔噔噔下楼,气喘吁吁地说,没关系,多走两层权当健身,去健身中心健身,还要交钱呢。于是她又笑了。进了屋,我坐了十分钟,浏览了一下她的房间。我猛烈地表扬了一通她布置房间有品位,却绝口不提药品的事。等我离开她家时,我说我走了。她迟疑了一下叫住了我,说,明天你来医院找我吧。我说好的。我不动声色地下了楼,走到楼下我才大叫一声,因为我有钱赚了,所以我高兴。
我的收入,不多也不少,但是至少我有工作了,我不用像阿德那样,在调查公司或者讨债公司里做事。而实际上,阿德所在的公司只不过是借了讨债公司的名头而已。他们真正的生意,与刀光剑影有关。我的生活,终于平静了。我把手插在裤袋里,在南山路上晃荡。为了感谢阿德为我介绍了工作,我请他在卡卡酒吧狂饮了一番,又是一次大醉。醉了以后,我回到了家里。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却跳出了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她坐在卡卡酒吧角落里,抽烟,喝酒,听音乐。转身之间,风情万种。我喃喃地说,你一定是妖精。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我的阁楼上。我把自己陷在一把老旧的沙发里,说的。
珂珂像是一个妖精
杭州的暮春初夏,是一个美女如云的初夏。我在西湖边散步,免费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身材姣好的美女,穿着露出大片肌肤的衣裙,在湖边走过。当然,这些美女都不是属于我的,她们只属于一个季节,属于湖边风情。气候已经回升,在杭州这样的江南偏南的城市,有着宋朝遗留下来的繁华气象。杭州建了一座宋城,成了一个人工的旅游景点,每天都有很多人去那个地方,好象去了那个地方就是回了一次宋朝一样。我不愿回宋朝,回宋朝我怎么上网怎么发短信怎么泡酒吧?但是我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我给我的外婆寄了藕粉,杭州的特产。我想象着外婆在一座叫枫桥的小镇的某个院子里,泡着我寄去的藕粉,脸上露出皱巴巴的可爱笑容时的情景。现在,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地生活在天堂城市杭州,我喜欢这样的状态。只是,我想要有一个女朋友了,我想有一个女朋友的主要原因是,我喝多酒时,有人可以照料我。我在西湖边散步时,可以有一个女孩子小鸟依人般地搀着我的手,让我感受一下甜蜜。
我去美加乐超市买东西。一直以来,我经常出入于超市购买我的日常生活所需。我喜欢一种叫“沃特加”的酒,它的产地是前苏联。酒不贵,有民族特色,高高的足有一尺高的瓶子,白色的瓶体,里面盛满了来自异域的酒精。有些时候我喝着它,想象着那个民族的金发美女,或者是一个有着笔挺鼻梁的小子。打开酒瓶喝着这样的酒时,这样的想象,会使我在喝酒时产生一种快感。我还经常捧着凤梨罐头从美加乐出来,我喜欢凤梨罐头。后来我看到过一部电影叫《重庆森林》,里面梁朝伟演的警察就喜欢这样的罐头。需要申明的是我不是在模仿电影里的情节,我相信我喜欢这两样东西,与这一场电影无关,与梁朝伟忧郁的眸子更无关。
捧着这两样东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的人生开始拐了一个弯。那时候我站在街头芒然四顾,突然有了一种找不着北的感觉。这样说并不是因为娇情,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在我的城市里,我能找到的又是什么。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她扎着两只小辫,穿着我叫不出牌子的一套深蓝色运动装,很青春的样子。她的声音也很青春地传过来,她说她是苏州大学的学生,名字叫珂珂,钱包丢了,来这座美丽的城市度假的,现在无家可归,并问我能不能帮她。我捧着沃特加和凤梨罐头大笑起来,笑完了我说我碰到过好多像你这样的人,年纪轻轻不想工作。我转身走了,但是她跟了上来,她说是真的。她说我看你的样子像一个好人,怎么说话一点人味也没有。她说是的她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骗子很多,但是如果是一个正直的人落难了,又被人误以为是骗子,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她说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这不是让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去做小姐以度过难关吗。我一下子愣住了,她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的最后一句话令我心惊肉跳。我心里说,你这么漂亮,你要卖的话,不如卖给我吧。但是我嘴里却说,那,你跟我来。
珂珂跳了起来。她一定是在用跳起来这个运动方式庆祝胜利。我也在心里暗暗得意,我在想,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吃亏的,说不定是一场恋爱的开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珂珂跟我坐出租车,跟我到了我的小阁楼。经过一条长长的弄堂时,珂珂的步子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轻快,显得有些迟缓。弄堂很长,灯光昏黄,此时弄堂里恰好一个人也没有,有了一种走进恐怖片里的感觉。她在我身后说,你不会是人贩子吧,你看上去忠厚善良,不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淫魔吧。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走在她的面前微笑着。她看不到我的微笑。我在想,如果你要回头,你就回头吧,免得我麻烦。如果你不回头那你就跟着好了,我没强求你跟着。珂珂果然跟着我,进了门,打开灯,她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简单的摆式,笑了起来,说,你的屋子,其实很温暖。
我没有说话,把身子靠在门上。珂珂说的“温暖”触痛了我的神经。我曾经有过温暖的童年和少年,就在这间屋子里,我仍然能看到我背着书包走学校的影子。那时候我的父母还甘心地过着平淡日子,后来他们不甘平淡了,一个家就一下子在瞬间瓦解。以前的温暖,现在没有了,是因为父母相继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温暖。珂珂拿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美丽而动人。我说我现在觉得很不温暖。她迟疑地看着我,终于不再说什么,嘟哝了一下,噔噔噔上了阁楼。她健康的身影,像一只娇健的兔子。
我也上了阁楼。我看到珂珂在那台老式电脑前坐了下来,拍打着主机,很高兴的样子。她俨然成了这儿的女主人,随意地走动,随意地用我的东西,随意地哇哇乱叫。她打开电脑上了网,进入聊天室。我看到,她的网名叫,天使之泪。我说天使也有泪吗。她说有的,天使也会有泪,只是天使的泪,纯洁得像一粒粒珍珠。她同时和好几个聊友聊天,她发送给对方的第一句话是,祝贺我吧,我找到了一家免费旅馆。
珂珂兴奋地在网上聊天,听音乐,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在背后久久看着她,这个美丽的女子,怎么也不像一个可以成为我女朋友的人,到像是我的一个妹妹。她的羊角辫一耸一耸,我喜欢这样的一耸一耸,是因为男人没有这样的一耸一耸。男人也有扎长辫的,但是男人的长辫,是死气沉沉的,像一条马的尾巴。她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朝我笑笑。后来她转头对我说,我要上网,你想休息的话你就休息吧。我苦笑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陌生女子会如此快地进入角色,好象成了这儿的主人。
我洗漱了一番,然后在阁楼上的三人沙发上躺下。我的身上盖着一床毯子,毯子盖住了我的身体,却盖不住我的思想。我睡不着,只好给阿德打电话。我说阿德,我碰到了一个叫珂珂的女孩子,她自称是苏州大学的学生。我把今天的奇遇说给阿德听,阿德一直在那边笑着。我听见了音乐的声音,和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我说阿德你一定在歌厅吧?阿德说是的,在绿野仙踪和客人一起唱歌呢。然后阿德说,小门,你小心被骗,现在女骗子很多的,你自己小心吧。阿德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这时候珂珂再次回过头来对我说,你朋友让你多加小心吧,他一定说,现在女骗子很多的。珂珂说完又回过头去玩电脑,我怔了片刻想,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的人,听不到我们在电话里的对话的。而她居然猜测得那么准,像是一个妖精。
珂珂,一定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
小阁楼里的居民
珂珂成了小阁楼里的居民。她不外出,只叫外卖。而且她还抽烟和喝酒。她抽三五牌香烟,一种在外烟里属于不怎么凶的香烟。她喝青岛啤酒,她说这种酒更纯正,有着美妙麦花香。珂珂穿着性感的睡衣,在阁楼里走来走去。而且她换衣服时,从不避我,只是转过身去,就脱衣服。所以我能看到她光滑柔和的背,和背上的细小的带子。带子勒住她的身子,所以看上去有时候她像精致的粽子。有许多时候我有错觉,都在想是不是我在借住着珂珂的阁楼,而不是珂珂借住我的阁楼。因为有好些时候,她一边上网,一边抽烟,并不时地把烟灰弹入烟缸里。她会回过头来说,喂,你帮我带一些饮料回来,我要纯净水,要鱿鱼丝。我知道她上网的时候喜欢嚼鱿鱼丝。她叫我喂,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叫小门,但是她不喜欢叫我小门,她喜欢叫我喂。而且更为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天她在上网时,又来了一个回头的动作说,喂,帮我带几包苏菲牌的卫生巾,日用几包,夜用几包,长着翅膀像天使的那种。我一下子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好象觉察到我有些不对劲,就说,怎么啦,我来客人啦,你帮我一下,难道也不行。你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好善之心。
每天清晨,我从三人沙发上起床,然后在闯进窗子的一堆阳光里洗漱,然后背着一只包出发。三人沙发是软的,睡沙发容易让人感到累,感到身子骨发酸。而珂珂舒舒服服地睡在一张宽大的钢床上,手脚叉开,令人心羡。那是一张老式的钢床,很粗大的手臂粗的钢管,染着墨绿色的油漆。我喜欢这样的床,结实,给人一种归宿感。我甚至好奇地想,如果我有一天老去了,我宁愿在这张床上离世,从这张床开始我的天国之旅。而现在,这张床不是我的,这张床是属于珂珂的。她才像是阁楼的主人。每天清晨,我为她准备好牛奶和面包,或者是大饼油条和豆浆。她从没对我道过一声谢,好象本来就应该我为她服务,这令我很不开心。有一天清晨,我终于没有为她准备早餐,早上起来后我背起包就出门了。
我在街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一个有工作的人;一个为生计奔忙,为养活自己而必须东奔西走的人;一个一天到晚要给医院里的关键人物赔笑脸的人;活得够艰辛的,他离开了纸醉金迷,离开了刀光剑影,只是为了想要平静的生活。而平静的生活,也是很难要到的。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我在想珂珂会不会因为我没有准备早餐而不吃早餐,会不会把肚子饿坏。在犹豫了片刻以后,我终于买了葱油大饼和豆浆,打的赶回了我的小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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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已经起来了,她站在屋子中间两手搭在小腹上呈立正姿势。我推开门一脸狼狈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她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站在门边等着你推门进来。我把葱油饼和豆浆递给她。转身要走。她却突然拉住了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她的目光开始迷乱,眯缝起眼睛,是一种那么可爱的样子。她说,谢谢你。
我想我是完了。因为在工作的时候,在和医生们交谈的时候,我的心里老是想着珂珂。珂珂是一只兔子,一个精灵,一个谜语。
饶先生黑白两道都混
阿德打来电话,说小门你来一下,你来青藤茶楼吧,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我说我要工作,不想来。阿德说,你来,你一定要来,这个客人对你有好处。我最后还是去了,在青藤茶楼,我看到了和阿德坐在一起的一个中年男人。阿德介绍我们认识,阿德说这位是饶先生,这位是小门。饶先生的身体有些发福了,很白净和干净的一个人。他的嘴里,叼着雪茄烟。他眯缝着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当然,他的眉眼间流露着笑意。我发现他的额头特别饱满,耳垂特别大。他没有站起身来,但是他伸出了手。这是一只宽厚而且肉感的手,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了一种亲切感。直觉告诉我,这个长得像菩萨一样的男人,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我们天南海北地聊,聊一些药品方面的事。听起来,饶先生对药品生意很在行,而且有许多独到的见解。药品生意就是这样的,你占据了几家医院的领地以后,只要每年都向院领导进贡,那么你的生意就雷打不动地可以延续下去。那样的时候,你只要每年收收钱就可以了,公司的业务费会源源不断地流入你的口袋。
阿德不太说话。在我和他们分别的时候,阿德把我送到青藤茶楼的楼下。离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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