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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充满鸦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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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地问,难道你认识珂珂。
她微笑着说,珂珂是我的表姐。
后来我知道她是从一个叫做街亭的小镇来这儿打工的。街亭两个字,很容易让人想起古时候杀人的刑场,但是毫无疑问,这两个字有着一定的诗意。菲菲并没有成为我生命里的女人,而是成为了我的好朋友。我约她去斯里兰卡的空气,带她去我的阁楼。她翻看我的影集,用我的电脑上网,像极了珂珂当初的影子。只是她不是珂珂,她的个子也没有珂珂高。
有一天我在武林广场附近的大街上看到了菲菲,那时候我刚好从展览中心出来。我看到菲菲穿着一条咖啡色的背带裤,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闪亮的钢丝在阳光底下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她一边蹬车一边唱着啦啦啦,啦啦啦,脸上盛开着的是阳光一般的笑容。还有一个男人一路小跑,跟着她的自行车,脸上也盛开着笑容。这个男人就是阿德,他们也远远地看到了我。菲菲举起一只手,向我挥手致意。我走过去,走到他们的身边,对阿德说,阿德,你怎么会认识菲菲?
阿德看着我笑。阿德把两条腿交叉起来,立成了一个锥子的形状。阿德说,只许你认识菲菲,就不许我也能认识菲菲吗。我说阿德你是不是想要追她?阿德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居无定所,哪儿能给菲菲幸福啊。我这一生,就断了那个念头了。我们说话的时候,菲菲骑着自行车绕着我们转圈,并且不时地唱着啦啦啦。这一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植物园玩,进园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和一个面容都模糊了的女人,在一棵树下的草地上做爱。这样想着,我就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问起了饶先生的情况,我想我大概有几个月没有去见饶先生。阿德说,饶先生最近不在杭州,究竟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天上的一朵云,好象饶先生在云层里藏着似的。然后他很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小门,时光过得飞快,我们的青春就要一去不返了。
阿德的话令菲菲翻了无数次白眼,她以为阿德不是一个文人,所以不可以说出如此酸的话来。我看到菲菲跳起来,打了阿德一下。我想起曾经我也和珂珂经常地在阁楼里吵闹,于是就有了些微的感叹,想,阿德和菲菲实在是很般配的一对。那天,我们一起去离植物园不远的楼外楼吃西湖醋鱼和叫化鸡。然后又打车去了斯里兰卡的空气喝酒。很久了,我没有和阿德如此长时间地在一起。现在却因为有了一个菲菲,而一下子把我和阿德拉近了不少。
在斯里兰卡的空气的一个角落里,我仍然专注地听着那个盲女孩弹琴。我想我的心底里,其实把盲女孩当成了一个女神。我用我的手抚摸着琴键上的音符,感受一个残疾人对人生的种种感悟。在我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打打杀杀的过程中,一个盲女孩一年如一日地,弹奏着她的琴音,用淡然的笑容,度那凡俗的尘世。这个深秋,我无所事事,没有女人,只有音乐和啤酒,以及阿德和菲菲给我带来的快乐。
阿德一瓶一瓶地灌着酒,他是一个酒量很好的人。我想起那个雨夜,他救下我的情景。如果这个世界上再去找一个愿意用身体为我挡刀的人,我已经找不出来了。如果我有一个妻子,我的妻子愿意为我挡刀否?如果我有一个兄或弟,兄弟又愿意为我挡刀否?只是我和阿德之间,从来都不再提起这一件事。所以,我始终念想着阿德的种种好。可惜的是,阿德走路的样子有些异样了,他的脚筋被刀劈伤。
我把菲菲拖到了角落里,和她说着悄悄的话。我先是猛灌了她两瓶啤酒。菲菲说小门你是不是想用啤酒把我灌醉,那我告诉你,啤酒我是喝不醉的。我说我没有想要把你灌醉,我只是在想,如果把你配给阿德,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去说说。菲菲推了我一把,又笑着看看远处灌着酒的阿德,说,去,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后来,我成了一个孤独客,是因为菲菲离开了我,走到阿德身边。他们相互吹起了啤酒瓶,等到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喝醉,但是舌头都已经大了。阿德大着嗓门对我说,小门,今天给你一个买单的机会,你买单。我微笑着掏出钱来叫来酒保买单。我看到盲女在弹奏最后一个音符以后,把手掌盖在琴键上,像是抚摸的样子。然后,她轻轻地微笑着盖上了琴盖。她在那个男人,那个可能是男朋友也可能是哥哥的男人的牵引下走出了斯里兰卡的空气。
从我的身边走过时,菲菲和阿德刚好不经意地挡住了盲女孩的去路,我连忙把他们两个拉到了一边。我轻声地怯怯地对盲女孩说,你会弹一首叫做《华丽转身》的曲子吗。盲女孩的脚步停止了,她显然听到了我的问话。
盲女孩说,你是谁?
我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客而已,我叫小门。
盲女孩说,小门,小门这名字好,你为什么提《华丽转身》?
我说,我喜欢听,我在上海听人弹过,我一直在找这张唱片,但是没有找到。
盲女孩说,没有唱片的,这个曲子没有唱片。如果有缘份,或许有一天会为你弹。我只在这儿弹一次这个曲子,如果弹的那天你刚好不在,那么就很遗憾了。
那个牵引着盲女孩的男人说,走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盲女孩微笑着走了,可以看得出,她今天有些开心。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长裙的裙裾拖到了地上,所以她的另一只手,略微地拎起了地上的裙子。她像一朵黑色的玫瑰,悄悄离开了斯里兰卡的空气。木门开合,盲女孩就不见了。
两个大着舌头喝了很多酒的人,和一个冷静的没喝多少酒的我,一起走在南山路清冷的马路上。可以想象深秋的景象,想象深秋时萧瑟的风吹过路面时的样子。我以为只有我是清醒的,但是阿德突然说了一句话,阿德说,小门,有个女人,会在这段时间里找你,是饶先生的夫人。我告诉你,饶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
阿德说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把菲菲塞进了出租车里,然后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清冷的南山路。我一个人立在这样的清冷里,一动也不动。我在回味着阿德说的话,阿德说,饶先生已经不在了。那么,难道饶先生果然就生活在云端之上了?
饶先生不在了,他的夫人找我,又是想干什么?
我走走停停,走回我弄堂深处的阁楼时,已是深夜。我在阁楼里难以入睡,想了很多事情,突然觉得,有一些事,冥冥之中注定是会让我碰到的。比如饶先生和珂珂,我好象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而阿德是一个比谁都清楚的人。我拨打阿德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失眠的夜晚里,我只能对着天花板数羊。
我不知道我是数到第几只羊的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睡着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一群羊,蹄声得得地离开我远去。
饶夫人给我讲恩怨情仇
这个季节令我焦燥不安。我在等待着一个电话响起来。手机的蓝屏闪了一次又一次,却差不多都是一些有业务往来的医院打来的。在阁楼里呆着等待一个电话,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给自己洗澡。我一天洗三次澡,洗得皮肤都过于干燥了。水龙头哗哗地在我身上冲着,是冷水。我不是一个冬天洗冷水澡的人,就是这个深秋,也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寒冷。但是这几天我洗着冷水澡,把自己的皮肤都洗得紧紧的。我傻傻地在水龙头下站着,让冷水淋在我的身上。我想,马上电话铃就要响了,马上,饶先生的太太,就要提起珂珂了,就要提起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了。
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我裸着身子带着一身水珠奔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对着话筒说,你好,我是小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小门,我是饶先生的太太,我想和你谈谈。我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是水什么也没穿,就说你等一下,我还没穿衣服,等我穿好衣服我打过来。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就挂了。
擦干水珠的时候,穿衣服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欢叫着,饶先生的夫人终于找到我了,我终于等到这个令我焦燥的电话了。我焦燥,是因为我想知道,饶夫人会告诉我一些什么?
我和饶夫人约好了在青藤茶楼见面。我比饶夫人早到了刚好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一个华丽的女人走到我的身边,笑着看看我说,你一定是小门。她没有问我是小门吗,她说我一定是小门。我站起身来说是的,我是小门。
我们其实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一直在喝着茶。我们喝的都是龙井,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只是寒喧而已。我终于说,饶夫人,你有什么事吗,有事你就说吧。
饶夫人微笑着看了我好久,说阿德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说没有看错我什么?
没有看错你是一个善良的人。阿德帮饶先生要找的,也就是一个善良人而已。
我说我脑门上没写善良两个字。
但是你的眼睛里写了。
我承认饶夫人有着很好的谈话水平。饶夫人说,你认识珂珂的,珂珂一定是一个好的女孩子。我也认识她,现在让我来为你讲一个关于珂珂的故事。我其实是可以不说的,因为讲给你听以为,并不会对我有太多的好处。但是我仍然想要告诉你,我觉得,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认真地听着饶夫人讲故事,故事从中午讲到黄昏,是因为饶夫人讲话的缓慢。我望着这个皮肤光洁,美丽依旧的女人,相信她仍然会令许多男人心动。她的华贵形成了一种气场,令我心里生出无数的敬意。我想她挽着饶先生的胳膊,出席一些晚会时,一定是光彩照人的。饶夫人没有望着我,而是望着窗外,窗口是木格子的古色古香的雕花窗,饶夫人的样子多么像看上了这些窗户并且有了买走的欲望的样子。饶夫人就一直对着窗户说话,我听到女人说一大片的话时,总会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我把眼睛眯了起来,身子形成一个舒适的弧度。但是饶夫人知道我没有睡着,我一定在这个午后,在茶的香味里,听一个华丽女人讲一个故事。
十多年前板车上的爱情
小门,你知道我和饶先生当年的艰辛吗。我和饶先生结婚的时候,家徒四壁。我娘家的人,都看不起这个穷小子。但是他什么也不怕。我说,我偷偷跟你走吧,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吃苦就行了。但是他不要,他说我一定要用简单的方式来迎娶你。那个时候,我们相爱,我们爱得甜蜜。他给我讲他的初恋,讲初恋女友也是因为嫌他穷而跟人去了海外,他说对前女友一点也没有怨恨之意。那时候我偎在他的怀里,为他的坦诚和达观所感动,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出色的男人。
父亲不愿我嫁给他,母亲天天骂我,并且扬言要把我锁起来。我告诉饶先生这些的时候,他说,你别怪你爹妈,他们都是对的。有一天,他穿着一套八成新的衣服,拉着一辆板车来了。板车上铺了红布,贴上了一个喜事。板车就停在我们家门口,他微笑着拍门,对着我父亲说,爸,我是来接张清芳过门的。对了,我的名字,叫做张清芳。我爹当时就愣住了,说我没答应过让她嫁给你呀。饶先生仍然一团和气地说,爸,你搞错了,如果是你嫁给我,那得你答应。如果是张清芳嫁给我,只要她答应就可以了。现在她已经答应我几十回了。我的父亲开始关门和跺脚,我的母亲甚至跑过去想要和饶先生论理。但是饶先生却说,不是因为我穷吗,爸,妈,你们看看,我这个人长得还过得去,能做出用板车来拉新娘的举动,以后会是一个受穷的人吗?父亲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饶先生马上把头转向了母亲说,妈,爸已经点头了,你为什么也不点一下头呢。
最后,饶先生还是用板车把我拉走了。一路上,有很多人看着只有一辆板车的迎亲队伍。我们的新房,只有九平方米,在一条长长的弄堂里。我们的新房墙上都贴满了报纸,饶先生说,将就一下吧。以后让你住大房子。再说,我们在这幢小房子里生的孩子,也不一定会质量很差。我们就在小房子里一起生活,在小房子里怀上质量不会很差的孩子。而饶先生,就是在这间小房子里开始发家的,他发家的第一步,是倒腾和收购居民家里剩余的药品,后来又做药材生意,而且,他还做过不正当的但却无大碍的暴利生意。几年时间,他有房有车,想要有什么就有什么。有一天他带着我和孩子,穿着朴素的衣裳,买了一些东西去我父母家。他没有开着他的奔驰车去我娘家,是怕娘家误会他在摆阔。他很谦逊地叫爸和妈,让我女儿叫外公外婆,并且动手在我娘家搞起家务。我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就看出了泪花。我看到了一个优秀的男人成长的过程,凭着自己的脑子和一双手,赢得了大家的尊敬。我想我的选择是对的,我的父母也感叹连连,只是没有说出后悔的话来而已。
小门,你知道吗,幸福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永久地停留。饶先生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查出了绝症,医生说这与他平时的劳累和不注意饮食有很大的关系。医生还说,他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一年,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一下子崩溃了,我知道我一生的幸福,会在一年之内终结。饶先生却笑笑,饶先生说,你不要怕,我过世以后你找一个好男人,好好度日,把女儿养大,送她去国外深造。至于我,死了也就死了,人总是要死的。
小门,饶先生越是这样说,我的心里就越是难受。我知道,饶先生心里仍然惦着他的初恋女友,于是在一个晚上,我坐在窗边的一堆黑暗里开始了一场谋划。饶先生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住西湖边的别墅了,而以前,那儿只是我们度假的地方。是我让他住在那儿的,我想要让他已经不多的余生,过得开心一些。我花大力气高薪为他找来了一个管家,这是一个叫珂珂的女孩,尽管年轻但是却在英国呆过两年,学过如何做管家,典型的英式管家的管理方法。更重要的是,她长得太像饶先生的初恋女友。饶先生却一下子喜欢上了珂珂,因为珂珂长得像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女友。这一年里,饶先生带着珂珂四处玩。而珂珂,也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了一个既可以做大哥,又可以做叔叔的男人。
我相信他们是相爱了,这多少令我有些心酸。但这一切又都是我一手谋划的,我有口难言。我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种默契与暧昧,微笑地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珂珂后来没有提出要求去加拿大,更没有提出要拿走一百万块钱。所以饶先生才会在生前让阿德去物色,必须找一个善良和可靠的人,以后来陪伴珂珂度过一生。于是好事落到了你的头上,阿德说,他认识的人中善良和正直的人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你小门。阿德介绍你做医药代表,饶先生又为你打通那么多关节,让你一个新人,居然可以和那么多家医院签订长期供货合同。小门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只要按时数数钱就可以了。饶先生还让珂珂安排一些时间,来和你相互了解。尽管珂珂不愿意,但她最后还是听了饶先生的。大约在珂珂当了几个月的管家后,珂珂也和你认识了。顺便告诉你一声,珂珂不是毕业于苏州大学的,她毕业的学校,是中央戏剧学院。她的专业,是表演系。
小门,如果我只是一个旁人,我也会为珂珂和饶先生的爱而感动。饶先生离世的时候,珂珂捧着饶先生的头直流泪。饶先生病重的时候,珂珂帮着打理生意。饶先生没有了,她感到了疼痛,是爱得痛了。爱过饶先生以后,她很难再爱上别的人。小门,我和珂珂一样,同样是女人。我比她大那么多岁,青春已逝,容颜已改,我没法拿什么东西和她去比。珂珂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正用一把刀子在割另一个女人的心?但是,令我欣慰的是,饶先生在去世前的某一天,和我在西湖边的座椅上谈了一个下午。他搂我的肩,抚摸我的头发,问我,是不是还记得当初他用板车来拉我过门的情景。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因为想到了我们已经显得有些遥远的爱情。他告诉我,尽管他仍然惦念着初恋女友,但是那早已不是爱了。他感谢我一番苦心,故意请来一个长得像初恋女友的女孩子当管家。所以,他也为了我的苦心,而装着很投入地爱了一场。其实,他爱的仍然只是我。他说,那样的风雨,都在一起走过了,怎么可以移情,这么可以在临死以前,制造遗憾。
小门,我找你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有些事藏在我的心里,我不吐不快。现在好多了,珂珂已经去了国外,再过几年,就是我的女儿去加拿大,而我必须打理饶先生留下的生意。阿德一直在帮着我,他是一个好人,你有这样的好兄弟,你该感到满足了。我的日子很平静,我也爱过了,是和饶先生之间的那份最朴素的爱。所以,我不想再爱,红尘里的爱,多苦,多累……
和苏小小谈恋爱
饶夫人说着话的时候,我望着木格子的窗外。窗外看不到阳光,但是有着明亮的光线涌了进来。光线令我的眼睛生痛,我的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滚落着。一个和我生命相关的女人,原来有着那么多的经历。那么她邮件里告诉我的R先生,无疑就是那个整天叼着雪茄的饶先生。邮件里提到的小D,无疑就是阿德。而我,只是一个成功男人在临死前做的爱情演示里,一粒小得可怜的棋子。我没有去责怪饶先生、阿德和珂珂。只是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付出多了,另一个人必定会有相应的付出。但是令我不明白的,是珂珂和饶夫人之间的两种说法里,谁的话更具真实性。
茶楼里有好多人,但是却安静,大家都在小声地说话,像蚁巢里的一场蚂蚁的会议。饶夫人站起身来,她在整理衣服,我能看到她脸的侧影,那么光洁的皮肤和姣好的容颜。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只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失去先生后的隐痛。当年在艰苦的日子里,她用一颗敏慧的心造就了一个成功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已撒手西去。
饶夫人离开了我。离开我以前,她伸出了手。出于礼貌我该站起身来与她握别,但是我觉得浑身乏力。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伸出手与饶夫人轻轻一握。那是一双柔软和细腻的手,那双手曾经被饶先生握了多年。饶夫人走了,影子在门边一闪,不见了。和她一起不见的,是一种发自身体的最深处的华贵。华贵,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
此后,我的日子波澜不惊,继续保持着饶先生为我开创的业务关系,每隔一段时间从公司里按时领取不菲的报酬。然后,去斯里兰卡的空气里扔一些钱,在网上和孤独的想要有外遇的女人们插科打诨。再然后,我认识了一个叫苏小小的女人。
认识苏小小以前,我会去万松岭省卫生厅批广告,苏小小就是在药政科工作的。那时候她被许多人围起来,大家都来批广告,苏小小忙得不可开交。我站在这些人的外边,像工作人员似的,翻报纸,喝茶。苏小小很奇怪,说你在冒充卫生厅工作人员。我说,我没冒,你不是挺忙吗,你帮他们先办了吧,我一边看报,一边看美女,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多好。苏小小问,谁是美女?我说,你。
苏小小不再说话,红了脸转过身去,继续忙她的事。直到傍晚,她忙完了,从转椅上转过身子,说,拿来。我把报批文字送到她手里,说,你有男朋友吗?苏小小白了我一眼,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我是出于对你的关心。苏小小说,不需要你的关心。
那天苏小小下班我送她回家,然后她又跟我一起去吃饭,又去斯里兰卡的空气喝酒。送她回家的时候,已是午夜。我在小区昏暗的路灯下抱住了她,她挣扎起来,掐我的手。我说,掐轻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你会后悔下手那么重的。苏小小说,不可能。苏小小说不可能的时候,我已经用唇盖住了她的唇。苏小小的牙关紧闭,我在心里数着,一,二,三……数到十的时候,苏小小的牙关终于松动了。我吮着她的舌头,低声说,小小,我要缠住你。苏小小很快瘫软在我的怀里,她用手环着我的脖子,低声说,你是个冤家,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想我是要开始一场恋爱了。我的年龄已经不小,如果情况正常的话,我希望苏小小能成为我的妻子。苏小小长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谈不上有多漂亮,却有着女人的味道。眼睛不大,眯着,笑的时候眼睛成了月牙,就有了一种妩媚的味道。而且苏小小爱干净,穿戴也是,给人很干净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如此温婉,适合做老婆。她从南京中医学院毕业后,一直在卫生厅工作,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我以为,适合做老婆的人,用不着有太多的成就,这是中国男人骨子底里的想法。也许是错的,但我认同。
我带着苏小小去了一趟枫桥小镇,外婆依然在接到电话后,把自己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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