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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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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的局势正酣烈,陈平捻着棋子,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刘阚一怔,“道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平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笑呵呵的说:“大公子之所以把蒙家兄弟调过去,只怕是别有用心。我这些时日来,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军侯你……有关。”
“和我有关?”
陈平说:“早先东陵侯曾说过,大公子对你很好奇。按道理说,你抵达朐衍之后,他应该召见你才是。就算是大公子不召见,上将军也应该召见啊……从上将军不惜派出他的亲卫军来看。应该是很看重军侯。可是现在呢?却不理不问,甚至连东陵侯也不见踪影,岂不奇怪?”
“唔,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古怪。”
刘阚想了想,“我听说前两天裨将军抵达朐衍,会不会是为了让我避开裨将军呢?东陵侯也和我说过,北疆一战,是因为咱们的行动。迫使上将军不得不更改了原先已经制定好地作战计划。原本由裨将军指挥的决战,最终只能作壁上观……裨将军对我。好像有一点敌意。”
哪知陈平却笑了……
“就算裨将军对军侯有敌意,也奈何不得军侯。军侯如今已不是无名小卒,北疆三十万大军。谁不知富平老罴之名?以军侯此次立下的功勋。裨将军又岂能轻举妄动?保护一说,显然不是非常妥帖。我以为,怕是大公子另有筹谋,所以才对军侯不理不问,也算作考验吧。”
“考验?”
陈平笑着点头,“考验军侯的耐性!”
刘阚顿时沉默无语。陈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他却不明白,扶苏究竟想要考验他什么?
虽然还没有见过扶苏,但通过这一段时间里的观察。刘阚觉得。扶苏并不像历史上所评价的那样,是一个迂腐。有妇人之仁的滥好人。仔细想想,长在帝王之家,而且是出生于始皇帝夺权亲政的年月,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更看过无数惨烈地杀戈。他的父亲可是秦始皇,杀戈果决的千古一帝。这样的一个人,又怎可能好像史书上所描写的那样迂腐可笑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阚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在扶苏所表现的妇人之仁后面,还有另一幅面孔。
要不然的话,蒙恬发出屠杀令之后,扶苏怎可能无动于衷?甚至连劝阻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那么,扶苏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刘阚突然间,感觉非常好奇……
“军侯!”
“恩?”
陈平又一次开口,把刘阚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哪个女人?”
陈平轻声道:“冒顿地阏氏……当初她肯投降,就是想要保住那些女人和孩子。可现在,上将军杀令一出,朐衍那些女人和孩子,尽数被屠戮。若非当晚这女人是住在咱们特别安排的营地中,怕是也难幸免……我知道军侯对上将军所为颇不以为然,但这也是无法避免地事情。
斩草不除根,他日必成大患!
今日这一场屠戮过后,足以让塞外的胡人在三十年之内不敢正视中原。我想,上将军肯定已经有了打算,此战结束之后,十年内不会再对胡虏轻启战事。不过将来,定会重燃烽烟。”
刘阚手指轻轻敲击棋盘,点头表示赞同。
陈平接着说:“那个女人这段时间来表现的非常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能说明她心中地恨意是何等深厚。
如果把她留下来,说不定会酿成大祸。我以为,像这样地女人绝不可留。军侯如今根基尚不牢固,不可以冒任何的风险。虽说我们可以对她严加看管,但终归是一个祸害,军侯三思。”
陈平说的很委婉,但刘阚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
道子这是在担心我一时心软,或是会被那女色所迷惑,而酿成大祸啊……
一个呼衍珠,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刘阚不知道,相信陈平也难以猜测出来。但是他那一句话说的不错,这女人和自己有丧家灭族之恨,她的父亲更死在自己的手上,难免会弄出麻烦。
如果她哭天喊地,倒也还算是正常。
可就是因为她太过于冷静了,冷静的让陈平都生出提防之
这段时间以来,刘阚见过太多地死亡。对于杀人这件事情,多多少少地,已经显得麻木了。
听闻陈平这番话语之后,他抬起头来,轻声的问道:“道子,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好?”
陈平一愕,片刻之后一咬牙,用手在脖子上一划,做出一个杀人地动作,“若军侯不忍,平可代劳。”
刘阚没有说话,目光只是盯着棋盘。
许久之后,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我倒不是心软,杀了这么多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只是……不过你说的的确是有道理,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处置她吧。”
说完,他转过身,怔怔的看着清澈的溪水。
陈平也站起来,在刘阚身后插手一礼,低声道:“军侯放心,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置吧……”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一八三章 扶苏另一面(二)
更新时间:2009…5…4 22:51:32 本章字数:4644
朐衍城的高地上,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房舍,在周遭林立的帐篷中,显得是那样醒目。
蒙恬正身穿一件宽松的大袍,正襟危坐于庭上。
即便是身份尊贵如扶苏,也要坐在他的下首。这是北疆军府所在,主位的位子也只有主帅才能端坐。而扶苏现在不过是一个监军的身份,自然也就没有坐在主位上的资格。老秦等级森严,不要说扶苏,就算是始皇帝现在过来,只要他不收回虎符,一样没有资格坐主位。
蒙恬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
脸色略略泛青,二十天前还乌黑的长须,此刻却出现了灰白之色,似乎一下子变老了许多。
蒙恬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可是给扶苏的感觉,却好像已经过了五旬一般。
心中不禁有些惨然,扶苏很清楚,蒙恬之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怕就是因为那一道屠戮之令。蒙恬是个军人,却不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至少在扶苏看来,蒙恬的心,还不够强硬。
“上将军,却是苦了你!”
扶苏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轻声道:“上将军一心为父皇分忧,扶苏定牢记心中。待回咸阳之后,一定会禀明父皇,为上将军请功。”
蒙恬一笑,“为吾皇分忧,是蒙恬的荣幸。我蒙家三代深受皇恩,如今正是报答之时。再说了,蒙恬现在也身居高位,实不宜再有封赏。大公子还是为那些战死的将士们请功吧……此次能夺取河南地,若无将士用命,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名单,我已经陈列出来。”
说完这番话,庭上竟出现了一阵少有的寂静。
这在蒙恬和扶苏而言,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虽然这两人年龄有些差距,但很能谈到一起。
从扶苏抵达北疆的第一天开始,两人就常常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就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语一样。
像现在这般哑口无言,相互对视的情况。从未出现过。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两人都明白,却又无法说破。
过了好长时间,蒙恬突然问道:“大公子已经决定了吗?”
扶苏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还是瞒不过上将军,扶苏这养气的功夫还需修炼啊。。。 。。”
“那……”
“上将军,我这些日子从蒙疾蒙克口中了解一个大概……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让他先回去。”
“回去?”
蒙恬眉头一蹙,“大公子。如今河南地方定。正是百废俱兴之时,为何要让他回去呢?”
扶苏说:“正因为是百废俱兴,所以才要他回去。咸阳方面已经传来了消息,父皇拟在河南地设立郡县。匈奴此战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三十年之内绝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太大威胁。
然则北疆地域广袤,除了一个匈奴,我们还要面对更大的对手。
月氏国雄霸河西,接连西域。麾下有数十万控弦之士。不可等闲视之;而东胡更如庞然巨兽。其实力甚至在早先地匈奴之上……有这两头巨兽匍匐在北疆,只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安静不得。”
蒙恬点点头。“大公子所言极是,东胡和月氏国,都不可等闲视之。”
扶苏接着说道:“因为有这两头巨兽的存在,我北疆兵马就动弹不得。从辽东至河南地,数千里疆域,即便是驻守三十万兵马也难以顾全。再加上南疆战事也已经进入尾声,只北乡户又是数千里疆域,任嚣的兵马也难以离开……上将军,你可知我大秦在山东,如今有几多兵马?”
蒙恬脸色微微一变,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山东兵马,不超过十五万。”
“不仅如此,父皇很清楚北疆目前地状况,已决定将都尉军转为边军,屯扎于鸡头山附近。
也就是说,关中八百里秦川,除中尉军、郎中令军和卫尉军三支人马之外,余者不足五万。
郎中令军不过一千人,卫尉军不过五千人。
加上中尉军地一万人,总共不超过两万。而这两万也是拱卫京畿的最后依仗。蓝田大营虽有三四万人马驻守,却又需要震慑渭南,兼顾武关之外的南阳、颍川两地,根本抽不出身来。
也就是说,在南北两疆未平静,兵马未撤回之前,山东和关中的兵力空虚,一旦出现什么乱子,将会造成难以估量地后果……上将军,我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危机。=这么说吧,在两疆兵马未能抽回之前,我大秦随时都要面临着被颠覆的危险啊。”
蒙恬不是个政治家,但毫无疑问,他是个出色的军事家。
在听完扶苏的这些话之后,蒙恬立刻醒悟到,大秦帝国地江山社稷,处在何等危险地局面中。
“秦法虽好,然则需要时间,徐徐推进……
关中我们可以暂不去考虑,但是山东,特别是泗水、砀郡、陈郡和南阳一带,却是非常危险。
大江之南,有好勇斗狠的越人,而且能打造出精良的武器。
如果这些地方一旦出现叛乱,我大秦甚至可能派不出兵马去平乱,而半壁江山将从此失守。”在始皇帝的眼中,扶苏或许真的是有妇人之仁。
可实际上呢?始皇帝之所以不满意扶苏,也许并不是所谓的妇人之仁,而是两者间的政见不同。不可否认,始皇帝嬴政的确是天下少有的明君。至少在六国统一之前,他地确很英明。然后统一天下之后,始皇帝逐渐变得刚愎自用,在很多事情上,不似当年般从谏如流。
就以这秦法地推行而言,始皇帝就过于迷信自己的能力。
而扶苏恰恰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建议始皇帝放缓秦法推行地速度。一步一步的逐渐
于是乎,父子两人地分歧就出现了。
蒙恬说:“既然如此,你把他派回去。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大用处?”
扶苏点点头。“如今故楚之地,有妖言惑众。说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甚至还扯到了先贤的身上。我们都知道那是胡说八道。可百姓们却未必知道。而这种流言,又恰恰无法断绝。长此以往下去,楚地必然会成为我大秦心腹之患。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强力之人驻守。
我已向父皇请奏,设立泗水都尉
楚地若乱。必然是由南向北……泗水郡地处南北之交。首当其冲。壮叔父虽可信任,然则能力却不足。这一点,从那洪泽盗匪一事上就能够看出。若非老罴,怕洪泽至今仍不安宁。
我们需要一个年轻的,有强硬手段,知晓进退地人物驻守泗水郡。
这个人必须要在泗水郡有一定地根基,同时又要对我大秦忠心耿耿。我想了很久,唯有那老罴最为合适。之前的事情且不去赘述,从他在富平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冷静。足智多谋,能随机应变……他以往做过的事情。已经表明了他是一个手段极其强硬,甚至铁血地人物。
他是老秦人……
不管他是不是刘悚的后人,他身上的老秦烙印,却是谁也无法抹去。
此外,他与南疆任嚣,关系密切,可称得上是师生之谊。而他在楼仓有大片的土地,泗水花雕虽然已经关闭,可杜陵酒神之名,至今仍被人传唱。这个人,正是我心中的合适人选。”
扶苏地这一番话,着实打动了蒙恬。
他沉吟片刻,“大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他年纪刚满二十,就担任校尉一职,未免会有人不服吧。”
扶苏笑了,“谁不服?”
“这个……”
“我已经打听到了,此人今年虽在北疆,但是却和清老联手,在东汉修造盐城。以清老之睿智,等闲人莫说和她合作,就算是正眼看上一下都很难。可是清老却选择了老罴,正说明她对老罴地看重;而且壮叔父对他也非常赏识。你也知道,父皇对壮叔父,也颇为看重。
抛开这一切不说,以他在北疆立下的功勋,当个都尉绰绰有余。
白土岗以数百人三战三胜,斩首超过两千人;富平血战,为我大军调度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斩首过万。气死屠耆、斩杀呼衍提……匈奴四角,有一半死在他的手中,还有夺取朐衍,奇袭临河,杀敌更超过万余。如此功勋,若早生十年,莫说一个都尉,就算当将军,父皇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更不要说他研制出来的燕酒,在此次大战中,令我秦军活命无数。”
如果不仔细算,还真就说不清楚。
扶苏所说的只是刘阚在明处的功劳,其中牵制,阻敌等由个体行动而产生出来的全局影响,更是难以估量。
蒙恬掐指头算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连连。
“如果这么计算的话,这家伙至少也要连升三爵啊……娘毒子,二十岁地左庶长,当都尉倒也说得过去。
大公子考虑地甚是,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刘阚地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让上将军少一些麻烦。”“麻烦?”
“裨将军心里可憋着火呢!”扶苏忍不住笑道:“他不敢对你发火,不敢对我发火,可保不住会拿老罴出气。若刘阚留在河南地,两人难免会有碰头的时候。我可听蒙克说了,那老罴是个火暴性子。万一和裨将军顶起来,依照军纪可是顶撞上官的罪名,你到时候保不保?”
“啊,这么嘛……嘿嘿!”
蒙恬也笑了起来,“我倒是忽略了这件事,如果刘阚留在河南地,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
不过,大公子如此为那刘阚谋划,恐怕另有目的吧。”
和扶苏的关系太近了,蒙恬说话也没甚顾忌。扶苏呢,也不是一个拘泥于小节的人,闻听之后,轻轻点头。
“我的确是另有考虑。
刘阚虽是老秦人,可是在咸阳却没有半点根基。清老不是个喜欢站出来的人,壮叔父嘛……如果他在咸阳有背景的话,只怕也不会自愿跑到泗水。父皇虽看重他,却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兄弟情义。所以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壮叔父根本不可能在父皇面前说上话。
如此一来,刘阚若想要再有发展的话,就只能追随我。
此人颇有能力,若假以时日磨练,他日的成就怕不会比上将军差,我岂能不为他多谋划呢?”
蒙恬倒是没有想到,扶苏会这么毫无掩饰地说出他的心思。
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扶苏的意思:扶苏,也是在通过刘阚的事情,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啊。
皇上已经四十多了,鼎盛之年已经过去,将来必然是扶苏接手皇位。
扶苏在向他表示:我不会隐瞒你什么,你蒙恬是我的良师益友,同时也是我最为信任的人。
有这么一个表示就足够了!
蒙恬一笑,“这刘阚能得大公子看重,的的确确是他的福气……”
说完,他和扶苏相视一笑。那一切话语,都尽在不言中,他心里明白,扶苏心里,也明白。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一八四章 泗水都尉
更新时间:2009…5…5 20:47:10 本章字数:4717
呼衍珠是在梦中被勒死!
陈平在下手之前,命人先送去了一坛子浓烈地烧酒。北疆之人,喜好烈酒。早年间就常和燕人交易,购买一些土酿的燕酒。燕国被灭之后,燕酒就变得稀少了。虽然还会有商人贩卖,但是价格却提高很多。呼衍珠虽然是女人,但喝起酒来,丝毫不会比那些匈奴男人差。
不过,经过刘阚改进的烧酒,远远不是早年的燕酒可以比拟。
度数高,酒性也很烈。一坛子烧酒下去,呼衍珠是酩酊大醉。也正因此,死得时候到没有受太大的罪。这也是刘阚的嘱托……从内心而言,他并不想杀呼衍珠,可不杀也没有办法。
陈平说地不错,这女人留下来,终究是一个祸害。
放她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留她在身边,刘阚又不放心。更不要说把她带回楼仓,那纯粹是自找麻烦。这不是普通的仇恨,可以用时间来化解。灭族杀父之仇,比天高,比海深。就算这呼衍珠貌比天仙,赛似嫦娥,刘阚也不能让她活着。正应了那句老话:斩草定要除根!
只是一想到这些事情,刘阚的心里就会感觉不舒服。
萧瑟的秋风,席卷北疆遍地枯黄一队匈奴骑军,出现在苍茫的草原上。人数不算太多,大约有百余人左右。一个个形容憔悴,看上去狼狈不堪。他们手里都持有兵器,但大都是残矛断戈。有一大半人的箭壶里都是空荡荡,身上的甲胄也是破破烂烂,甚至还沾染着发黑的血迹,显然是曾经历过一场苦战。
首领是一个高大而壮硕的青年,虽然形容狼狈。却依旧无法掩去那骨子里的剽悍之气。
在一条小河畔的疏林之中停下来,青年解开腿上的绑带,从马背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一个四旬男子从马背上解开了褡裢,捧着一张大饼和一块干肉走到了青年跟前:“大王,吃点东西吧……您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撑不住。这些人,还指望着您带领,杀出重围呢。您要是垮了,所有人也就都完了。您先吃着。我这就给您去找点水来。”
大王?
不错,这青年正是头曼地次子,在昭王城败走的二王子,同时也是匈奴人的左贤王,阿利!
自鸡头山遭遇伏击,阿利一开始还幻想着头曼会率兵支援。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和他的部曲。竟成了头曼的弃子。面对着从内史郡赶来的老秦精锐,阿利也着实坚持了一段时间。xx但是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窘况下。最终被召平设计击溃。
数万大军,一败涂地。
阿利带着自己的亲军,拼死从重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沿途又收拢了一些残部,多多少少的也有两三千人。从鸡头山战败之后,阿利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匈奴。头曼不会饶他,那些所谓的王公首领,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除非……除非他能立下大功。否则地话。回匈奴就只有死路一条。在当时。阿利的确是非常的苦恼。
不过,这苦恼很快就没有了!
头曼在横山昭王城遭遇蒙恬主力的迎头痛击,惨败而走。阿利当时还想要回朐衍报到。头曼都败了,他的失败相对而言,不过是小败而已。凭借他身后的背景,足以在匈奴东山再起。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匈奴败了……并且是败得那样凄惨。连朐衍都丢了,冒顿更带着人员物资退至了大河北岸。头曼死在了朐衍城下,呼衍提也被斩杀在了临河地渡口。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那个几乎被阿利遗忘掉的富平败军。
正当阿利茫然地时候。蒙恬的屠戮令发出。北疆秦军蜂拥而出,在短短的二十天里。阿利遭遇秦军十一次。连番血战之后,好不容易聚拢来的残兵败将,如今只剩下身边这百余人。
河南地,不能呆了!
大河北岸……
那里虽然还有匈奴人,但全都是冒顿的人。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阿利也认清楚了冒顿的真实嘴脸。那是一头孤狼,一头能隐忍,凶恶狠毒地孤狼。匈奴之败,说穿了并不是败给蒙恬,而是败给了自己。如果一开始,大家能齐心协力地话,现在早就打到了咸阳城中。
彼此间相互勾心斗角,互不信任。
即便是父子、兄弟,在关键时刻,也会毫不犹豫的在身后射出致命的暗箭。
匈奴要崛起的话,只能有一个王。什么四角,全都是狗屎……如果这一战,大权在自己的手中时,又怎么可能败得如此凄惨?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硬的大饼,阿利鼻子一酸,忍不住流出两行泪水。
干饼入口,有点发苦。
可是这心里面,却是更苦……
这时候,那亲兵用兜鏊盛了清水过来。脚步声响起,阿利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又恢复早先的平静之色。@@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看见自己地眼泪。这些人到现在还跟随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垮掉。可是如果看见自己流泪,也许连今天晚上地月亮,都别想再看上一眼。
阿利现在是谁也不会相信。
“乌维,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了没有?”
中年男子是阿利地母亲从东胡嫁给头曼时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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