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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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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在淮安整编完毕的第八镇也进入了淮北地区,督促着后勤夫子们日夜不停的把军需物资送入河南战场,同时派出侦骑四处游弋侦察,隐约之间,雉河集以北三尖集以西的十几万捻军也在淮军几个镇的包围之下,到得此时,捻军的地位也极其尴尬,与清军合作,他们自己也没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对抗淮军,则也全无信心,局势如此,捻子已经有意北移,打着越过黄河的算盘。
看来看去,也只有黄河以北暂且算是安全的地界,淮军的炮火一时还延伸不到,而放眼直隶、山东、河南,甚至是关陕,数月之内,必定将会在淮军的刺刀和炮火下匍匐称臣。
战争打到如此的规模,每天往前方运送的物资已经达到了让人恐怖的数字。在山东与直隶相交的战场上,有三个镇的淮军在枕戈以待,等待他们的是在直隶平原与满清最后一支可堪一战的精锐骑兵的大决战。不用多想也会知道这一战将会决定清朝国运,满清必定将会全力以赴,迸发出可怖的战力。而三镇淮军主力所要做的就是在正面战场把满清最后的强军干净彻底的消灭掉,不留一点遗患。
一战而定天下,一战而定乾坤。
这样的大会战将会由近十万人的主力战兵和超过二十万人的后勤民夫的庞大兵团所组成。为了确保胜利,从淮安到海州的铁路昼夜不停运送着刚刚生产出来的军用物资,而由海州海运到山东后,再由庞大的民夫团用肩扛手推大车拉的办法运送到前方的军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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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削权
因为河南战场已经打的风起云涌,事实上战争的规模与强度远远超过了早前的预期,所以在后勤上也花费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为了确保战争的顺利进行,虽然张华轩拒绝了总参将没有完全整编结束的第八镇调入河南战场的建议,却还是把这个新镇调入了淮北。
这样,可以确保河南大军后顾无忧,也不必担心急了眼的捻子会突然从河南再逃回安徽,无论如何,张华轩都希望河南战场能配合直隶战场,一战将北方与西北的大局打安定下来。把清军主力消灭的同时,也要把不安份的捻子给消灭掉,这样一来,放眼北方就没有任何一股力量可以威胁到淮军,只要派出一两个镇的兵力,就能一路剿抚并用到新疆,把整个北中国的情形全部安定下来。
至于将来的新疆驻军自然非左宗棠所在的第九镇不可了。张华轩希望可以依靠这一个镇来稳定住整个西北的局面,让俄国老毛子不能趁乱伸手。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时,俄罗斯利用清政府的颟顸无能和怯懦,借口调停清国与英法的争端为借口,利用一纸条约从中国割去了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种生意,俄罗斯做的太赚了。
张华轩绝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手中再出现这么可笑的事情。战而不能胜也还罢了,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让人割去几十万平方公里地领土。这简直是千古之下都让中国人蒙羞的笑话。
以一镇镇新疆并甘肃、陕西等地,一镇山东河南,一镇北京和内外蒙,现在在河南大杀特杀的中军镇将士还会调到北方,让他们的马刀教训一下那些首鼠两端开始和老毛子眉来眼去的蒙古王爷台吉们。=再有一镇到东北三省。这样以四镇之力可保整个北方大局无恙。
当然,这只是在考虑到中国国内的情况之下,若是英法悍然动手。再次从大沽口登陆天津的话,一镇之力当然略显单薄。
张华轩记得,第二次鸦片战争先是出动了五六千英法联军,数次谈判未果后,在一八六零年那年与清军决战而胜之,打跨了清军在北方最后地战略机动力量,逼迫清廷签署城下之盟。到了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英法联军的数字达到了两万人以上,对当时的清军来说这当然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不过对张华轩来说。也就是两镇到三镇的兵力就可以对付了。
唯一让他忧心的就是制海权,没有制海权,敌人进可攻退可守,打不过随时可以走,又可以随时进来打,就好比一户房子没有了门,任人随意进出,主人持剑引弓却是拿强盗没有一点儿办法。他现在寄望的,就是英法摸不清中国的乱局,或是看出来他要执掌中国。来与他谈。张华轩心里清楚,在当时大清视若蛇蝎地条款中,很多条自己都可以满口答应的。
比如驻京公使,清廷为着此事扣押了巴夏礼等外交官员,杀害了十几人,最终引得英法联军用火烧圆明园的方式来报复此事,这件事放在张华轩身上几乎不算回事,也只有清朝皇帝才会做出这么搞笑的事。
开放通商口岸。甚至租界,在这个时候都可以谈,只要断绝鸦片贸易一条谈成,以英法的胃口而言。比小日本和老毛子都容易对付多了。
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没有吞并中国领土的野心。
通盘考量之下,张华轩和他放在淮安的政务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后勤物资和人员匆忙调派到前方,徐州临时大帅府内从早到晚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很多从讲武堂毕业的军官刚到帅府来报道就被分配到了前方,很多政务处地官员刚奉命带着文书来调配物资。外面已经坐满了等待分配的淮军军官。
其中最辛苦的。当属张华轩和丁宝桢及其下属的军令部。
跟随张华轩来到徐州的除了政务处派来的官员外,就是张华轩自己挂着各种头衔的幕僚。然后便是淮军各镇的联络军官,当然还有中军镇,他们负责保卫张华轩地安全和向各地传令。除此之外,便是新成立的淮军各部。
除了少数留守外,各部已经全部赶到徐州,搭起了架子做事。现在淮军激烈的战事全在河南与山东,第一镇和南京江南隔江相峙,天京事变之后天王被吓破了胆,石达开想大权独揽却又办不到,颇有点气苦,虽然还没有如历史上那样拉着兵马出走,不过也不愿任事,更加不愿出战。
洪秀全对目前的战略态式也很满意,江南、江北两座大营打破,清军在江南地主力龟缩到了苏州和常州几个府内,与上海浙江联结成片,暂且无法可想。至于江北大营的淮军他也不敢去碰,至于庐州,也是隔江相峙的局面。
反正现在的这个态式对洪秀全来说再合适不过,他的主力在湖北与江西和清军缠斗,对手还是老冤家湘军残部为主,对淮军他没有北上打击的胆量,不过看到淮军正和清军在北方打生打死也很高兴。
在他看来局面大好,淮军和清军暂且都奈何不了对方,等他把江西湖北拿下来,回头包夹掉浙江和苏南的残余清军,整个南方几乎就连成一片,然后拿下湖南吃掉两广云贵,整个南方都归天国所有,到时候最坏地结果,也是能与淮军或清朝划江而治了能划江而治,对天王来说就是最好地结果,所以一想到这里天王就会龙颜大悦,多召幸几个美女……
南方的局面安定也使得淮军可以全面着手北方地大会战。
除了军令部外,由军统改称的军情部、军法部、总参也基本上全部赶到了徐州。就在大帅府附近安顿下来,整个帅府除了少量的文职官员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多半就是这些个军装笔挺神色匆忙的军人。
丁宝桢的日子过的很不顺心。原本的营务处没有了,差使也交卸的差不离。这阵子跟随在大帅身边的各部都忙的人仰马翻,而很多事务原本都是营务处料理,现下却是各司其职,很多事情各部自己处理了,然后汇总交报给大帅批下来就算完。而他这个原本的营务处总办现在说是升级成了军令部长,所管辖的人员和事务却是缩水了大半,每天所做的事多半就是计功和统计死伤阵亡的将士,安排协调地方政府给予抚恤,对立功将士给予嘉奖,统计战场消耗计表,然后就是动员军人和复员伤残诸务,其余最紧要的事情,便是与留在淮安的政务处协调军需物资筹备与调运和储存,这一块,算是军令部在最近的大战中操劳最多的事情了。
可事情到了五月时就有了变化,先是政务处那边没有了消息,慢慢儿的不把这些事情转报给军令部,然后大军行进调配物资时,大帅干脆将这一块拿了过去,也不再知会给军令部。所以在五月的徐州府城内淮军各部都是忙的热火朝天,便是军法部的那些军官们走起路来都是扬尘带风的,唯有丁宝桢带着的一大票人却几乎无所事事,每天到了傍晚时分就能下班走人,这一点让渴望建功立业做大事的丁宝桢很是不满,令得他郁郁寡欢。
而跟随他左右的多半也是淮军中的精英人物,原本都在营务处帮办,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各人都无什么怨言,偏生现在无事可做,倒令得这些人怨声载道,每天看向丁宝桢的眼神,不免得就有几分不恭谨的味道出来。
也是,一帅无能累死三军,而丁宝桢眼看着一天跟着一天的不得宠,也令得众人在大帅面前没了斤两,岂能不教众人怨恨。
这一日眼瞅着又被大帅身边的幕僚抱走了大堆文书,众人投笔而叹,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去,言语之间自然也有颇多不敬之语,丁宝桢气急,把脑海中的那些隐忍的韬略抛诸脑后,气哼哼的去寻张华轩。
以他所想,现下淮军就要得天下,大帅也要做天子,各朝历代的开国君主都会防备那些位高权重的从龙郧旧,这会子剥他的职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原本不该怨恨,而该庆幸大帅这般处置,这样就等若让他用从龙郧旧鼎力大臣的身份在开国外就能养老,公侯的爵赏跑不了他的,三十来岁就定了一生功业,算是值得。只是无论想的如何明白,半夜时也想过什么君恩难测,伴君如伴虎的话头,可惜事到临头,却终究按捺不住。
他是以前的营务处总办,也是现下的军令部长,张华轩身边的重臣数来数去,丁宝桢不算第一也是第二,把守帅府的中军镇军士眼见得他也不带从人,脸色铁青兀自气哼哼的走来却也是不敢阻挡,只得一层层通报了上去,待丁宝桢到得张华轩居所前,却正好听到张华轩在房内笑道:“他来要通报什么,这个贵州佬肯定没好脸子,快些让他进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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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立规矩
丁宝桢在外听的真切,心中一暖,原本的盛气倒还真的消除了不少。当下也不等人再传禀了,自己进门,向着张华轩施施然一拱手,便即坐下。
现在淮军上下,王云峰和张国梁那一帮统兵大将见张华轩时,都是军礼森然,对答严肃,吴穆这样的小字辈也不敢与张华轩平等说话,虽然不是唯唯诺诺,却也对答恭谨。至于新招幕僚都把张华轩视为天下新主,对答之时就差跪拜行礼了,想有一点平等的姿态也是极难的事。算来看去,真正能与张华轩还保持着一点平等的姿态,甚至是朋友的态度来说话做事的,也只有丁宝桢和沈葆桢等寥寥几人了。
看他如此,张华轩也极是开心。权柄当然是好东西,男人大丈夫没有不喜欢的,不过凡事都有个度,任何人在自己身前都是俯首称臣的模样看起来虽然爽,不过也总归是少了一些人生乐趣。而此时丁宝桢还是这副二百五模样,倒令得张华轩想起几年前淮军初创不久,事事如履薄冰时的情形来。
况且,他也很久没有笑骂过人,也只有丁宝桢这个贵州蛮子才能让他如此。不然就是沈葆桢来了,虽然张华轩待之如友,不过总归是少了一些亲近之意。
当下寥寥数语让房中旁人出外,自己便向着丁宝桢笑道:“怎么,大司马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有什么事情惹恼了你吗?”
这大司马的称呼已经在淮军中传开很久,张华轩虽然只挂了个两江总理大臣的头衔,不过淮军现在已经占了大半个山东和大半个河南,还有江苏与安徽半境,再击败清军主力拿下北京,可想而知是整个北中国可以传檄而定。在中国人心中向来是得中原者得到天下,不要说洪秀全现在那么一点地盘。***就算他得到整个南方在众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所以淮军上下和士民百姓早把张华轩当作新朝天子一般看待,而他麾下的诸多大臣将军,自然也都是新朝的开国大臣。
阎敬铭这几年不显山不露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过此人在这几年来总理淮军境内所有的政务。在众人眼里早就是新朝的宰相,已经有不少人戏称他为中堂。而丁宝桢一直总理军务,所以便有不少人称他为本兵或是大司马,这样地称呼看似戏谑,其实也是众人对张华轩身边从龙郧旧们地位的肯定。
主管人事的薛福成必定是吏部尚书人选,沈葆桢跑不了一个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翁家兄弟封侯封伯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余诸多幕僚不是朝中大吏,便是外放封疆。这样私底下地议论行之有年,被议论者当然不敢承认这一说法。不过丁宝桢对他大司马的称呼却是向来默认的。
他的脾气便是泰山石敢当,既然大帅用他协助掌兵,那么他就是本兵,就是大司马,又有什么可说的。
张华轩倒也欣赏他这股子劲头,偶尔公余闲聊,便也拿大司马来取笑,丁宝桢却也浑然不当回事,也不着恼。
今日如此,丁宝桢却是勃然大怒:“大帅这般取笑。我不如挂冠而去的好,此处不留,回乡下种田读书也好。”
张华轩愕然道:“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向来稚璜便是帮我署理军事,称几声大司马也不足为怪,今日却因何如此?”
丁宝桢面皮气的通红。只道:“大帅要分权这当然可以,不过设了这个军令部却不让管事,这些日子来天天束手罢了。**如此,称得什么本兵,司马。”
其实他今日一来。张华轩便知其用意,适才倒也是故意调笑,此时见他当真恼了,便即笑道:“倒也不必着恼,今日既然把话说开,倒也可以畅所欲言。”
他正视丁宝桢,向他笑道:“所言分权之事。确属事实。”
丁宝桢一愣。他今日盛气而来,确实是心有不甘。准备了许多说辞,不过是先想证实张华轩的分权之举,然后剖白自己,劝说张华轩不必行此无益之举,不料对方根本不曾有过隐讳的打算,居然就这么一口认账了事。
当下先是一征,然后又愤然道:“大帅若是觉得兄弟不可信,尽可弃之不用,然后选用良材执掌兵事,如现在这般政出多门,军务出于多门,而大帅徒然多耗精力罢了。数年之前,大帅与我等深夜密谈之时,常感慨朱元璋太过揽权,导致皇权日渐集中,臣子不敢有担当,凡事尽缩手而推向上,遇明主算是幸事,遇寻常主不过保得天下无事,一遇昏庸之主便是天下大乱的局面。明帝好在还有个内阁,不过遇到万历那样地天子便导致一年内无大学士递补,六部缺员一半以上,这天下岂有不乱的道理?本朝号称是乾纲独断,内阁罢废不用,军机不过仰承皇帝鼻息做事,如此,皇帝英明也不过守成,中主也只勉强维持。自康乾以来,天下号称太平盛世,其实康熙年间大战不断,乾隆中期后起义不停,从白莲教到天理教,然后现下的太平天国,本朝真正太平无事的年头有几年?哪一起乱子不得调拨几十万大军花费几千万白银,所为何来,弊端就是皇帝揽权,大臣唯有仰承帝命无人敢于规劝,也不能实心任事,否则必遭疑忌。再有满人以数十万人制四万万汉人,必定事事保守不敢开拓,中国之积贫积弱,便由此始。”
丁宝桢说至此时,也不觉自己惨然动容。他怎么也说也是冠带读书的士子,忧国忧民兼济天下也算是有良知的读书人胸怀的第一要务。若是不然,凭他的资历和人脉,在当初张华轩这样一个富商团练招揽的时候,也未必就肯答应留在淮安。
当时留下的原因无他,也就是在淮安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大清别处地东西,在张华轩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同于时人的一些东西,而当日秉烛夜谈,张华轩的很多立论都让丁宝桢觉得新奇,而当时争论,回去自己枕臂静思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张华轩说的很有道理。
比如当日谈起大清诸帝,沈葆桢与丁宝桢等人都对康雍乾诸帝极为推崇,认为这三帝都是名主,康熙与乾隆还是英明睿断果敢雄霸之主,这从平定三藩和十全武功就能看出来。谁知到最后全部被张华轩所推翻。
到得现在,丁宝桢还能记得张华轩当日议论时地神采与果断。张华轩认为,清朝皇帝在勤政这一块确实算是有渊源的家教,皇子在宫中天不亮就起床,读满汉文字,习经学诗,练习骑射,长大即位后也很勤政,这一点确实远超汉人皇帝中的多数,然而正因为这种建立在八旗上的小规模人群利益上的独裁,就使得清朝诸帝虽然勤政,所起到地效果反而远不及明朝诸帝犹记得张华轩慨然道:“以一人治天下,上智者可保其国,中智者仅保其身,而下智者,则不可问也。”
这样的说法与论断在当时的丁宝桢听来是大逆不道的,然而越是与张华轩辩论下去,却越是觉得对方所说有理有据有节,而且纵观华夏历史,汉是公卿治天下,唐宋明各朝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只有清朝是以皇帝独夫一人治天下,其效如何已经昭然若揭,以往盛世两字,不过是欺世盗名。
接受了张华轩理论的丁宝桢现在完全没有一点愧疚的表情,他语气咄咄逼人,直视着张华轩道:“玄著兄,你真的仍然要以一人治天下,效法大清诸帝与朱洪武吗?那样,咱们这些人不如早去,免得你炮轰功臣楼。”
“哈哈!”丁宝桢说地声色俱厉,张华轩却是笑地满脸通红,半响才回过劲来。
看着气的几欲暴走地丁宝桢,张华轩摆手笑道:“何其盛气乃耳。老兄,哪需要这么愤愤。我削营务处的权,可是我也削了自己的权哪。以前,淮军上下的事情,我交托给营务处,然而营务处也绕不过我,事事还是我的首肯才行。现下营务处撤了,改建诸部,各建首长,除非大事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们自专而行了。开始大伙儿还不适应,凡事都来寻我,让我斥责几次后,现下各部已经能够理事了。你说你无事可做,其实若不是前方大战,诸事繁芜,我的事情岂又是很多么?”
他站起身来,目视丁宝桢,诚挚道:“我之决心未尝有一日变更过。若不是情势如此,我连皇帝也不想做。独夫民贼,以一人治天下,什么好事?古往今来,岂有不覆灭的王朝,末代子弟,凄惨处还不如生在百姓家。当初立军时,诸事不能放手,权柄不可交于旁人,所以信任的不过你老哥几个人。现今大事将定,国家就要草创,凡事都要立下规矩来,军队要改,要分权,将来不能回国家的祸乱。便是政务也不能操纵于几个人之手,也一般要分权,这些事晚做不如早做,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提前把法统确立下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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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背黑锅
丁宝桢先是愕然,继而一想,张华轩此言倒不是敷衍自己,细思量这些天来的变局,却果然是自己手中的权力小了,而张华轩其实也是在放权。
现在各镇的行军路线和做战计划多半是吴穆带领的总参拟出来的,张华轩不过是总掌大局,细枝末节已经根本不管了。想想以前,没有总参之前营务处经常忙的人仰马翻,一遇战事大帅府内彻夜***通明,而那时的战争规模又岂能与现在相比!
现在前面是大规模的集团会战,后方还有几个镇的布防与太平军和清军的两重威胁,而张华轩却是不紧不忙,丝毫不乱,这些天在徐州虽然忙碌,也是没有之前一遇大战的那种紧张气氛。
再想想军情与军法诸部,无不都大权在手,军中一应事物多半可以自专,只有涉及到特别重要的官员才会禀报给张华轩知道,其余事体,这些部的主官自己便可以决断,并不需要旁人再经手了。
如此一想,可算是恍然。自己的军令部确实是削权了,不过张华轩的权力也并没有增加,反而一并削减了。这么一来,军队中分工明确,各有所司,将来就算换了人手去做,也不会担心有萧墙之祸了。
丁宝桢用敬佩的眼神看一眼张华轩,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无不雄强睿智有无上自信的雄主,只有抓权,断没有放权的理。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撤宰相座,朱元璋干脆废了丞相,而眼前的这位淮军大帅在天下唾手可得之时,并不抓权反而放权,当真是令人心折。
当下释然道:“大帅如此一说可就全明白了,如此,就再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他看到张华轩含笑而立。***却又疑问道:“既然是这么着,军令部的权力已经够小,我本人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不过那些幕僚和抽调自军中的属下们却是焦燥不安。这些人原本都是人才才被抽调到营务处,现下又改在军令部中,权力没有是小事,闲着无事才是浪费啊。原本还有支应大军粮饷军械的事可做,这几天这些事也被削减,不知道大帅是什么用意。”
他此时对张华轩的削权之举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淮军这样重建后职权分明。部门林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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