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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桂花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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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的脸,感受着他传给我的信息。他眉头紧皱,胡子拉茬。这还是我初次见到时他的那张脸吗?那时候的小三光芒万丈,古灵精怪,像一个太阳神瞬间便能照亮周围的世界。我摇了摇头,把那时候的小三摇出了这个世界,然后缓缓的抽了口烟,说,“我们早就知道,痛苦的来源是什么,其实就是占有欲受挫。雄性为了繁衍自己的后代,就必须保证自己足够强大,就必须要和不同的雌性交配,为了保证自己种族的优越性,雄性还必须去占有这个雌性,并占有更多的雌性。占不到就失败,失败就难过,就痛苦,就图变,以更强大的实力去俘虏更强大的雌性,然后断绝她和其它雄性交配的可能。这就是爱情。人们都喜欢叫她爱情,可当这个雌性对你的吸引力下降时,你确定你的精子已经得到她的卵子的时候,你就开始乏味,占有欲下降,这他妈的也是爱情。雌性只有在自己可以产卵的时候才变得灵气起来,我们都知道,姑娘在月经前一周和后一周妩媚动人,那是因为她在分泌卵子,她有交配的欲望。这个过程从她来月经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了,一直到她绝经那天止,她的脑子就会永不停歇的判断面前的这只雄性是否强大,是否能够保证她的后代具备竞争能力。她随时都会跑掉,她生来就这个德行。这他妈的就是幸福。这他妈的就是痛苦。”
“那同性恋怎么办?那算什么?”小三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同性恋算什么,我反正不是。那他妈的是异数,那是违背人伦。”
他望着我,久久的没有说话。我以为我没有说服他,其实我也没有说服我自己,我身边没有同性恋,我也不认识同性恋,同性恋离我很远。我就是搞不懂难道一个男人瘦削的尖臀趴那比女人丰满的臀趴那更具有诱惑,反正我是没明白。小三突然说了一句,“李木子是同性恋。”“什么?你说什么?”我有点震惊。李木子就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这辆车的主人,那个头发短短目光坚毅的小女人。“那她跟你有性生活吗?”我问。
“要什么性生活,只有她能帮我发财就行。她答应和我在一起,她答应帮我出专辑,她圈里有人,她妈让她结婚,她就找了我,她说我不能限制她的私生活,她也不限制我的私生活,爱咋的咋的。我觉得挺好。”小三转过头去,我看见他的侧面曲线刀砍斧凿一般僵硬、冷峻。他伸出手去,在窗外接着雪花一声不响。“你别担心我,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早就想到了这些,这些都困扰不了我。我早就想过,人生有四个选择。一是成为一个吸毒者,只有吸毒能够拯救我,让我去另外一个世界,远离痛苦,我他妈的太喜欢吸毒了,可毒品又太贵,买不起。二是成为一个同性恋,不尊重生活的规定,但我又发现我他妈的太爱女人了,我就是喜欢和女人呆在一起。三是自杀,我试过,疼,再说还有我妈在,我要是自杀了,我妈肯定死定了,关键是我不知道死了以后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是比这更不靠谱还是比这更牛逼,我都不知道,如果比这还拧把,那不是白死了吗?四是看到神迹,让我知道有另外一个世界,那样我就不会这么拧把了,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生活,哪怕是看到鬼也行,看到牛头马面都好,起码我知道自己并不孤独,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幻,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宗教信仰就是让你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相信你眼前的痛苦都只是暂时的,但我不信。善男信女都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话去听,那都是自欺欺人,我不信,我也没法相信,除非有一天你让我亲眼看见神仙,哪怕是看到一只鬼,我也信了。最后一个选择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做爱。不要去想那么多,想了也没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让自己好好吃饭,好好做爱,吃更好的饭,做更牛逼的爱,操更好的姑娘,就是这样,否则我又何必活着,所有的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那都是有话语权的人说的,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说,也只有他们能吃更好的饭,操漂亮姑娘。我们不行,但我们一定要争取行,就是这样。生活什么是意义,这他妈的就是意义,每天生活在表扬和欺骗当中就是意义。”
雪花飘飘洒洒,车头因为发动机的缘故,雪一落下来就溶了,而周围却早已铺满了一片。我站在那,看着小三开着车慢慢地消失在拂晓,看着车刚才留下的一个印迹发呆,在一片雪地里有一个车形的空地,只有那里还干干净净,但我知道,再过一会,我转身离去一会,雪就会把这里覆盖掉,把它变成和周围一模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144。
一只狼被农家当成狗,拴在门前看家护院。没有人的时候 ,狼迷茫地看着远方的原野,那里似有狼声,但是主人回来了,它只有学着狗摇尾乞怜,隐藏了狼性,在生活的缝隙中苟延残喘。我们在生活的核心打转,却看着生活的泡沫在四周慢慢泛起,直到漫上脖颈,白花花的,漫山遍野,不能呼吸,无法言语。在这一点上,我,谢峰,小三,邵刚,大家都是一样,生活远远不会如我们所愿。
那种站在阳光下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时候就像梦里才有的场景,它有着褪色底片式的效果,偶尔也会有一点绚烂的颜色,但是它好像只有在梦里才能存在,每每醒来的时候,我都会怔怔的呆上好半响,最后痛苦万分。但问题是它确确实实存在过我的生命里,每每在深夜我便会去触摸它,满怀爱怜的看着它,从内心里低低的呼唤它,它从心底流出,至黎明前消失。
145。
小三是个奇人,当然这得是在陌生人的眼里。在很多时候他都有点世间皆浊我独醒的味道。我很讨厌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因为不太确切他的状态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范畴,我有时侯也很模糊,尽管我认识他有很多年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瘦,后来越来越瘦,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的骨头细,其实不是瘦,他甚至说自己还有肌肉,我摸过,但也不确定,每个人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吸毒吸瘦的,这一点我敢肯定——不是。因为后来他吸了毒以后,也还是那么瘦,由此可见,他的瘦是与生俱来的,与后天的失恋早泄愤怒沮丧并无关联。这一点我们几个朋友都商量过,估计是。小三出生的时候他老爸年近五十老妈年近四十已过最佳生育年龄的原因,导致营养不良所致,这是事实,小三自己也无法否认,最后统一口径拍棺定论,在小三瘦身记一事上从此再无法反驳。
小三是不会哭的。哭是一个很尴尬很无助的表情,这一点大家都懂,作为自诩为天使下放的小三,更加明白。然而很不幸的是,我看见过一次,唯一的一次,当然吸毒及醉酒后的反应不在其列。
在学校的时候,我和他经常形影不离,不是在学校食堂门口轮蹲抢饭,就是在某次斗殴中双双出现。我说过他很瘦,但是凭良心说,他不算丑,勉强算得上气宇轩昂。我们的学校是一个刚升为职业学院的艺术院校,鱼龙混杂。小三的初中高中都和谢峰混在了一起,结果最后是靠着小三有个在电影厂当电影导演的父亲进来了这里,此种人等还有一批,乌烟瘴气由此而来。当然他最后就连毕业证也没有要。而谢峰则去了另外一所遥远而又莫名的三流大学,神州鼓王学起了会计。我是后来小三带着谢峰来我校游玩时一见如故的,这是后话了。小三的胆量在那时有点无知无畏,摇滚青年在那时的所有举动他几乎都有过,十个手指戴九个戒指,穿魔鬼衫,烫爆炸式发型,在校园里招摇而过,在宿舍天台弹吉他给姑娘听,趴在女生宿舍铁门上像蜘蛛一样和姑娘吻一晚,天亮的时候却疲倦的推醒我埋怨那姑娘有口臭。此类种种行为后来想起不由令人发指,但是当时还是迷倒了一些无知少女,显然那个口臭的姑娘就是其一。但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真正让他心神荡漾的姑娘却是一个朴素清纯的主。当时我正在和青青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一段时间,我也没有注意。直到有一天黄昏,他找到我,脸色颓废,这和后来的颓废显然不同,每每想起,少年维特的烦恼就是如此。在城市的最西边到最东边的公共汽车上,他伏在我的怀里,两眼湿润,车窗外的夕阳淡淡映上来,他望着泛红的湘江水,一言不发。车上人很少,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情绪漫到四周,后来我想起那一段时光,总是能够记起,唏嘘不已。
事后很久,我才听说,那个姑娘表面清纯素雅,实质上也是一个有阴影的主。小三的貌似怪异前卫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两个人散步散了一宿,散到小三的床上,可惜他死也不说那晚有没有故事发生。后来经过我和谢峰的长期推证——估计没有,因为事后几年他对此还念念不忘,男人嘛,只有没有上手的姑娘才会耿耿于怀。此种情况由此可见,小三的初恋远远没有他的语言生动,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146。
青春期的东西是咄咄逼人的,它的到来是那么凶猛,你无法拒绝,走了的时候,却是欲哭无泪,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又盼着童年,人啊,谁能解释。我和小三的青春最深刻的一次是丢在了学校后面的水塔旁。学校原来据说是一个杀人的高岗,长沙市枪毙犯人都在那,现在的围墙后面还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学校在坟场旁耸立了一座水塔,水塔旁边可能是血肉滋润,土地肥沃,长了一片莫名的树林,绿草殷殷的。我和小三下课后,就随意的到这来走走,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扳下了一根树桠,“喀嚓”的声音好像刺激了我们,随后的行为就像疯了一样,我们不畏艰险的袭击每一棵树,跳跃、蹬踏、扭曲、撕砍,直到我们的视线里再没有一棵树能超过我们的身高。烈日下,两个生猛的年轻人大汗淋淋的站在那里,小三脱下衣服,光着膀子在一棵斜倒下去的树下洒了一泡尿,随后我们扬长而去。后来想起,青春期的躁动是那么明显的出现在我们身边,一次一次。
小三还是一个没落的贵族,这是他自己说的。他家的电冰箱、彩电、空调、录像机甚至家具都是八十年代购置的,隐隐的透着那时候的贵气。直到现在,他家的那台苏联早期造的冰箱仍旧是虎虎生威,半夜经常会传出坦克般的轰鸣声,第一次睡在他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厨房里放了架战斗机呢。
小三的房间是我们帮他布置的,铺上旧地毯,把窗户用黑木板全部钉上,门上的窗户眼用黑纸蒙好,地上丢两个席梦思,一个别致的立式台灯,一地的杂书,一台老式的长江音响,就一切搞定了,墙壁上用笔写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什么:不准和轰隆隆睡觉啊,(轰隆隆就是谢峰,谢峰因睡觉鼾声奇大而得此名),还有什么make love啊,fuck啊等等不雅的词汇,我还极其愚蠢的在墙上写过什么类似于“长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那样的抄袭罗大佑的无聊诗句。当然谢峰也有一些后来令我们想起就哄堂大笑的话语:“我只想拥有一个辽阔的天空和一个真正爱我的女人,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每隔一段时间,墙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又多了些陌生女孩的呼机,美女图、吉他、漫画在墙上也是一点都没有少过。
就那么一间房子,成了我们后来所有的记忆,关上门,白天也成了黑夜,一个个逃学的夜晚、白天就在那里度过。有一段时间小三喜欢放一本beyond的新专辑《大时代》,“……天黑了,火红烙印的世界游弋扭曲的状态,蒸发的爱漫天覆盖,经呼吸渗入脑海,渗进理想……”黄家强的声音在四周回响,软绵绵的,没有张力,像四周的黑暗默默袭来,渗进骨髓,血管,最后麻木望墙,直至沉睡,直至天明。很多年后,小三告诉我,黄家强的这首歌肯定是吸过毒之后写的,说这话的时候,小三已经初尝大麻的诱惑,他一边说,一边和我在北京的凌晨低头走路,眼神空洞。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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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每天都会与不计其数的人擦肩而过,有的会成为知己,有的就成为了陌路。一想起王家卫在《堕落天使》中的这句话,我就唏嘘不已。金成武夜半无人给猪按摩的场景在多年以后让我再看见时,那昏暗摇曳的灯,那落寞孤寂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我回到了那间黑暗的房间,三五人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正在悄然流淌的音乐,顺着天花板默默上扬的烟雾,夜半无人时喃喃的低语,凌晨疯长的情绪。
有一次,我们坐在小三的房间里,听着音乐,谁都没有说话,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我和小三、谢峰三人,可那晚却是隐隐的觉的有点不对。谢峰开始敲打他面前无聊的手鼓,过了一会索性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口里骂骂咧咧;小三两眼看墙,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而我则在墙上细心地画着一个女人的裸体像,就快收尾了,画了半个小时,我尤其注意了突出她的臀部,很明显我是有一些恋母情结的,但当时我自己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对女人的臀部比较感兴趣,我画得很精致,我也认为很到位,但谢峰把她破坏了,他在她的臀部加了一条尾巴。
我们总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出门。三点的车很少,马路也显得尤其的宽。我们躺在马路上一字排开,看着星星,当货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时,那个精神恍惚的司机一度回头张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最后在我们压抑不住的疯笑中精神抖擞地摇头而去。快十年了吧,我都快想不起来了。那一晚后来我们好像都很开心,还举行了跑步比赛,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奔跑追逐,轮流抽一根烟,相互对骂,到天明才回小三的房间。
幽蓝的血管,苍白的肤色,空洞的眼神,神经质的气质,不敢愤怒,也不敢声张。城市上空飘扬的那些工业废气,从小便进入了我们的身体,在毒气密布的胸口上,我们欲望丛生;伪善如流。在每个城市的街边,在每个入夜的动人之处,你也许都能看见我们,一群皮肤苍白的年轻人,眼神恍惚,行色匆匆,不停的行走,不停的奔跑,在每个黑夜白天,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就会这么不知不觉奔向未来,奔向死亡。
148。
回顾是为了告别,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愉悦,我试图能够分清,但就好像小三的歌里唱到的一样,“哦,我还不知道青色蓝色谁重要,哦天使快来到,天使快来到……”
子夜的车轮压着路面发出的声音,像一架巨大的时间机器,它驱赶着我们在轰隆隆的分贝中把所有的热情都消失殆尽,直到一切化为虚有,化为尘埃。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陪伴我的除了键盘那清脆的声音之外,就是这时大时小的车轮声。有时我会专注的听,有时会当它像背景声一样,无动于衷。我能听出卡车的声音,还有小轿车的声音、河南人开的拖拉机的声音,电单车的声音,它们的声音各不相同,时远时近,消逝在时间的另一边。它们在路口交汇,互让,然后疾驰。我总爱想像它们是如何在子夜时分呼啸而过的情景,暗蓝色的画面,叼着烟卷的司机,慵懒的表情,也许还有点淡淡的倦意。在无意中我好像在窥探一个我未曾到过的世界,浮想联翩,车上究竟坐着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在子夜时分的表情,他们的想法,他们在路上的心情。我喜欢揣摩他们,就像揣摩大红和小红一样。
大红小红是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买的,它们躯体鲜红,眼睛黑黑的向外鼓着。大红很憨厚,像一个稳重的中年人一样,游得不急不慢,睡觉的时候一动不动。而小红却不一样,就像一个孩子,活泼可爱,它游起来的时候像箭一样快,而睡觉的时候还会哗哗的弄出水声。哦,对了,它们是两只金鱼,两只很漂亮的金鱼。
我把它们用一个玻璃缸装着,放在电脑桌上,每天晚上它们都在台灯的照耀下,在键盘的敲击声中陪我码字,无聊的时候我会和它们玩对眼,有时我和大红能对视很久,而小红就没有什么耐性了。我一直觉得在我揣摩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揣摩我,尤其是大红,它看上去那么自信,那么睿智,很多次和它对眼,我都没能对过它,这除了它的眼睛凸在两侧,我不知该和它对左眼还是右眼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它的气势,它看上那么悠闲自在,好像是一个入定的高僧,超出世外,不在五行中。尽管它们的生活是我在安排,但实际上我对它们没有任何把握,它们不属于我,它们只属于自己。不管是它们的身体还是灵魂,我坚信它们有灵魂。虽然在我的安排下,它们对周围从来没有不耐烦过,而且它们看上去的确很高兴。但大红还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在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它羽化了,它离开了我,离开了小红,它是表示拒绝吗?还是仅仅只是离开?我弄不太清楚,我对它的离开有点气急败坏,它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呢?它怎么能光顾着自己羽化呢?我甚至一度想解剖它的尸体,但理智控制住了我。为了小红,我放弃了,我把它的尸体继续留在水缸里,让它陪着小红,陪着我相依为命。
我不知道小红会不会在乎,但我的想法我希望它是能够理解的,当你习惯某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你习惯就好了,永远的习惯下去,千万不要怀疑,因为怀疑就会思考,思考就会冲动,冲动就会错误,错误就会后悔。谁想后悔呢?不要和我说什么“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后悔”或是“既然做了,我就永远不会后悔”之类的屁话,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领悟。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大红虽然已经死了,但那死的是它的灵魂,它的灵魂不在这里了,但身体仍在,仍在小红周围。这就行了,小红不用在乎它是否活着,是否也有思考,只有它在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灵魂干我屁事!我要的只是一个人在旁边呆着,什么都不用做都行,我管它想什么,它想的和我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这么呆下去,生老病死,柴米油盐,别人不都是这么呆着吗,还有很多人就这么呆了一辈子呢?所以说,别人既然可以,那我也行,小红当然应该也行。
大红你就笑吧,拼命的笑,我知道你在笑,但我不管,反正别人看不见。他们不也在背地里笑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你看小红绕着你的尸体游得多欢啊,它管你是死是活,它看见你在,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写到这里,我呵呵的笑了笑,对着大红的尸体说,怎么样,丫白死了吧?
149.
在我小的时候,常有一种冰凉的恐怖使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久久的凝视着黑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死。到我死时,一切感觉都会停止,我会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害怕毫无感觉,我宁愿有一种感觉会永久存在,哪怕它是疼。
…王小波
150。
这时我听见门开了,有人在拿着钥匙开门,细细的声响从门缝里透了进来。我起床看见门被人推开,谢峰走了进来。他披着一肩的雪花,脸上洋溢着笑。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怕我一个人不好玩,来陪陪我,我说好啊好啊。他坐在我的床边,脱了衣服微笑着望着我。我们聊了文学,聊了音乐,还聊到了他的女人,我们聊得开心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那么开心过,我说得手舞足蹈,好像很久都没那么兴奋过了。突然我看见他在那低着头使劲的抠脸,使劲抠使劲抠,我停住问他,你怎么了。他没说话,还在抠,我推了他一把,只见他已经把脸上的皮快抠了一大半下来,他抬头看着我,一脸血肉模糊的笑,然后说,你说吧,何为,我在听着呢。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过,突然我感觉我的后背心就一阵发凉,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喃喃的说,你不是谢峰吧。他的笑越发的怪异,透着邪恶与诱惑,他说,你管我是谁,你不就是寂寞想找个人聊天吗,你跟我聊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望着他,颤抖着问到,你他妈的不是从楼上下来的吧。他还在笑着,满脸的血疙瘩开始往下掉,使劲掉使劲掉……。
突然我就惊醒了,在又一个黑夜到来的时候,我再次被恶梦惊醒,我望着天花板,呆了,过了许久我才长长的嘘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然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显得格外恐怖,我刚安静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我望了半响,赶紧一把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没人回答,电话那头在放音乐,放的是那首《当我想你的时候》。音乐在一个喧闹但又低沉的背景下流动着,显得好像很有厚度的样子“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歌放了一会,电话里还是没人说话,我似乎有了某种预感,我又轻轻的叫了两声“喂,喂,说话,说话啊。”“是我,这首歌是给你点的,喜欢吗?”我一听――佳子――是佳子的声音。没错,就是她。
《北京桂花陈》第十章
151。
我在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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