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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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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她。
接下来,我不再说跟她说话,几个类型的舞都跟她跳了一遍。更加佩服肖露露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非常有艺术天分的女孩。随着她的表情、动作、舞步由标准到娴熟再到优美,我几乎以为舞伴是肖露露。
“肖姐来了!”苏柳做一个贴近我的探戈动作时,和我轻轻耳语。我心头一震,说道:“别看她们。”很久没遇上配合这么好的舞伴,以至于我全身心投入,肖露露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窗口外,我一点没留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跳完再说。
“太棒了!”音乐声止,肖露露和中年美妇边鼓掌边走进练功房。我夸张地叹息说:“明师出高徒嘛!”她叫道:“哇,你什么意思,明师出高徒,你是明师,还是我是明师?”我说:“当然是你了,肖老师,我还是不你一手教出来的。”她亲昵地推了我一把:“呸,这还差不多。快去跟我妈问个好。”又朝中年美妇笑道:“妈,他就是雷山。”
我无数次见过她母亲的照片,知道跟她来的是谁,诚惶诚恐地叫了声:“伯母新年好!”中年美妇吃了一惊,微微含首:“你也新年好,叫我路阿姨吧。”我又傻乎乎地叫了声:“路阿姨新年好!”路阿姨手指点女儿的额头,展颜道:“调皮鬼,你是故意安排的?”原本说好我几天后才拜见,她大概以为提前见到我,而且在这个场合,是我们设计好的。肖露露居然承认了,笑说:“这样不好吗?我也没跟雷山说你要来,要不,他肯定吓得半死。嘻嘻!”听她这么说,我才吓得半死,望也不敢望一眼苏柳。
“你是苏柳吧?”路阿姨主动走向静静站在一边的苏柳,“我经常听露露提起你,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一个利是,祝你新年走好远,争取今年的比赛有个好成绩。”苏柳怯生生地接了利是,肖露露对她说:“你不用着急练,有空多看看书,我最担心的是你的文化知识。”我不敢插嘴,等她母女俩交待完,跟在后面离开练功房。
楼下有辆崭新的雪铁龙两箱轿车,肖露露靠在车边向我摇动车钥匙:“是不是奇怪妈妈没有给你利是?这就是她送我们的利是!”有太多的事情没机会解释,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哪去想什么利是红包。不过看她高兴,我也轻松了许多。
我先是礼貌地给路阿姨打开车门,才去接那把车钥匙。学车也曾经是我们努力学习的一个内容,肖露露早就嚷嚷买车了,由于包装苏柳参赛花销高昂,只好一忍再忍。
“小雷,你认为苏柳会进入前三名吗?”
我驾车把肖露露母女带到一家餐厅,落座后,路阿姨立即展开对我的考核。她和肖露露一样,对我的家庭并无兴趣,如果她开口跟我谈出身,我恐怕会中途逃走。我第一次非常乐意与人探讨公司的业务,我说:“以她目前的水平和状态,进决赛应该没问题,我们剩下的时间,就是努力把她送进前三名。”
“你这么有把握我就放心了。”路阿姨不动声色地喝茶,“听露露讲,你的计划是,捧红一个人,带动公司走向全国。因为苏柳马上参赛了,第一步成功近在眼前。接下来你将要涉足影视业,我想知道的是,进入影视业你有什么计划?”
我摇头道:“我们没有涉足影视业打算,投资重点仍将放在做经纪上面。影视业是热闹不赚钱的行业,至少几年内不会有什么改变。而演员就不同了,旱涝保收,不管投资方是亏是赚,他们照样拿片酬,同时,还能够通过影视扩大知名度,为公司拓展更多多的,更上档次的广告业务。用行内话讲,我们做的下游业务,但下游比上游要宽。”影视业我再熟悉不过,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最后我说:“所以,我们今后继续以风险不大的培训和经纪为主业,待时机成熟,再向新的领域发展,比如,房地产是个不错的选择。”
“房地产?”路阿姨轻蔑地笑了笑,“如今大陆的房地产泡沫太多,面临全线跳水,你居然有这种想法,再说,你哪来那么多启动资金?”
我给她倒茶说:“现在房改政策逐步深化,吃公家饭的人成了房地产消费的主力,房地产业开始稳步复苏,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等大城市,房价比前几年涨了两倍不止。中国人把建房造屋当人生头等大事,许多人都手握重金虎视眈眈,等到房地产既能家居又能当投资的时候,必定踊跃跟进。我相信,假以时日,国内各省首府的房地产,迟早炒得跟香港一样疯狂。培训中心您也看过了,那块地虽然不算太大,但地段非常好,既适合建商埠,又适合建公寓。我们买下来才一年多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联系转让。上个月,我找人评估,保守的价位已经翻了两番,评估的人告诉我,再往后去,翻三番甚至四番也不奇怪。届时,那块地将是我们的启动资金。”我说的是实话,亲眼看过许多资料,省城房地产越来越热了,我在玉米子他妈妈的公司也亲身体验过。尽管我兴趣不大,但肖露露买下培训中心的胆量和远见卓识,当真不输须眉。
与路阿姨谈了将近两小时,最后,她足足盯我望了有两分钟之久,我想我彻底把她征服了。不过,看得出她是个和她女儿一样有心计的人,只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说:“你没动筷呢,吃点东西吧!”
我如获大赦,早餐没吃,又跟苏柳跳了半天舞,肚子一直在轰轰烈烈闹革命,再不镇压,我恐怕要昏过去。我像表演吃喝一样,狼吞虎咽又不失风度地大吃一顿。路阿姨待我吃的差不多,又问:“你真的比露露小两岁?”我说:“是,不过她怀疑我谎报年龄。”
这时,一直当乖乖女听我们交谈的肖露露,像个无知少女一样,嗲声嗲气叫道:“就是嘛,我看呀,他比我大两岁也不止。哼,装年轻。”她的演技不错,我的演出也相当成功。
为了这次见面,我们设计了多个方案,多种对白,就像给苏柳准备参赛的知识问答一样。不同的是,这次肖露露是编剧、导演,我是主角。起初,我坚决反对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冒领她的成绩和她设计的蓝图,让我感觉窝囊丢脸。我是不愿意欺骗一个母亲,我想堂堂正正告诉任何人,我是一个尚未毕业的演员。“没错呀,你是演员,你只不过扮演一个角色而已,我也一样。”肖露露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怎么避免跟我老爹遗传的倔脾气发生冲突。然而,我还是难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明明是自己的女儿聪明绝顶,却偏偏喜欢看到女儿的男朋友比女儿更强。
吃过饭,路阿姨说是去探亲访友,不用我们奉陪,独自离去。她前脚刚走,我和肖露露雀跃而起,击掌庆贺。未了,兴高采烈去过车瘾。
“我妈对你满意了,现在轮到我提问。”肖露露上了车像换了脸,“说,为什么提前回来?害的我差点穿帮。”我不在意地开动车说:“想听真话,假话?”她白了我一眼说:“都想听,先说假的。”我笑道:“假话是,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我根本没有回去。”我连假话也没来得及准备。她还是板着脸,眼睛望向前方路面说:“这是我听过的最蹩脚的假话。真的呢?”我长叹一声,实话实说:“唉!我是回去了,不过,因为两年不归家,成了雷家的不孝之子,又不肯磕头认错,所以,被我老爹以武力驱逐出门。”她意外地扭头望我,一脸惊讶:“这么恐怖,幸亏我没跟你去。唉,还是假话好听。”知道我狼狈得学生证、身份证也来不及拿,不得不到培训中心受冻。她这才哈哈大笑:“真是笨蛋,我妈早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会跟我住,她住酒店。”
不用去培训中心受冻了,过完车瘾,和肖露露一块回到家,突然间,我特别在意这个家。尽管住这里两年多了,但在我心里,家还是在怀城。这一天,我第一次承认这里是家。
19
在大陆养车,不管你是否开车上路,每年交固定的养路费。一条可以游泳横渡的琼州海峡,给了海南的有车族特殊的待遇,有钱负担的人不怕买车,少钱负担的人,买车放在家当玩具欣赏也没有关系。因为,养路费摊到汽油里,油价全国最贵。
我在找车,海口人不多,车子不少,这家不显眼的三星级酒店外,也停放了数十辆轿车。我在太阳下站了几分钟,终于看见那辆有跑车特征的红色mazda6,我足足向它凝视了一分钟,才跑进酒店。
从电梯上到八楼,来到我要找房间外按门铃。
“小雷来了!”麦守田的二奶阿飞,打扮得像个秘书,把我迎进门,麻利地给我倒茶,“老麦在房里,我帮你叫他。”小心翼翼打开房间门。
这是一间带客厅的套房,客厅像一间办公室,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摆在四周。我坐下喝了一口水,麦守田沙哑的嗓门破锣般响起:“我谁也不见!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头痛得要死,谁也不见!”那架势的确像个制片人兼编剧、导演,阿飞的确成了他的秘书,小声地解释。
“你来了?”麦守田手拿一个大烟斗走出房间,“妈的,这儿太吵,明天我搬到博鳌去。下个月就要开拍了,本子还没定稿,改得我几天几夜睡不着。唉,万事起头难啊,我真羡慕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演戏就行了。”
我轻松地笑道:“你是下棋人,我是棋子。哦,下个月开拍,时间太紧了吧,你剧组还没影子呢?”麦守田点燃烟斗,浓浓叹出一口烟:“唉,我耗不起啊,拿了人家的投资,要对得起良心,能快尽量快,能省尽量省,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争取给投资人一个好印象。我叫你来,不单是让你开车去熟悉,还要跟你商量筹备剧组了。阿飞,给他合同。”
“你先过目。”阿飞给我递来一份合同。我有点激动,以前跑龙套是没有合同的,和我当装卸工一样,说好价钱立即干活。这回不同了,不但有合同,还是一份第一男主角的合同。我逐字逐句默念,看完一遍仍舍不得放手。
麦守田见我不表态,以为我不满意合同的条款,坐到我身边说:“四千一集,对男主角是低了点,但对一个新人来说绝对合理,我们是哥们没错,但我不能坏了行情,只要这个片你演好了,我保证把你捧红,到时下一个片说不定是这个价的十倍。”我心里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说:“这样吧,给你一个整数,再加两万,满意了吧?”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说的,告诉你吧,就是不给钱,老子也演。哈哈!”
“他妈的!”麦守田自怨自艾,“老子经验不足,第一个合同,就让你小子蒙了两万。阿飞,其他演职员由你讲价,女人天生是讨价还价的高手,我不管了,我要专心攻剧本。”我有点不好意思说:“那照原来的合同好了,省得说我不帮你。”他摇头道:“不,不,说过话哪能不算数,你要帮我就好好演戏。阿飞,照我说的,改一下合同,让他签字再走。”
阿飞马上坐到电脑前修改合同,又打印出来,再次递给我,我看也不看就签上名字。麦守田扔给我两叠钞票说:“按合同给你两万预付,你写个收条。”我没说什么,又写了个收条,他这才拿出车钥匙吊在我眼前晃动:“车子是租的,价值三十万,我丑话在前头,你他妈撞坏了,我从你的片酬里扣钱,不过,我希望你尽快熟悉这辆车,就像熟悉你的女人一样。”我把合同和预付款收进我的包里,抢过钥匙说:“放心吧,车子交给我比留在你手里安全多了。”
“另外,把你的头发给我留起来,你演的不是和尚。”麦守田派头十足地拍我的肩,拿起手机到房间听电话去。
这时,阿飞带小倩进门,小倩又是几大步扑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恭喜你,雷哥,你要照顾我这个小配角喔?”我笑说:“怎么,你不是女主角吗?太可惜了。”我是明知故问。小倩向房间瞟了一个白眼:“麦老师说什么我气质不对,只让我做你的小秘。唉!”麦守田眼光不错,她演小秘比阿飞好。我说:“这不好吗?我保证天天对你性搔扰!”说完我马上跑向大门,她在后面叫:“等等我,我要跟你去飙车!”我装没听见。
我重返海口是正确的,过不了几天,麦守田找到我,无比激动地宣布,他已经成为一个下棋人了。在酒桌上当场决定,聘请我为他第一部电视连续剧的男主角,我兴奋得陪他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还以为在做梦,特意跑到教堂许愿,又去寺庙烧香,直到今天签订合同,拿到预付款,我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注定轮到我时来运转了,这么多年锲而不舍的努力,天见犹怜,上帝也好,佛祖也好,早就应该眷顾于我。
我的车技没有生疏,这几年在剧团,没有专职司机,每次用车都是我自告奋勇,连大卡车也没少开过。驾驶崭新的mazda6,奔驰在宽敞的龙昆路上,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不时像野兽一样嘶声嚎叫。从今往后,可以理直气壮跟别人说:我是个演员。再也不用欺骗父母,我在海口做什么狗屁推销员。不过,我不想通过口头传达我的喜悦,我要让所有认识我的人,从电视上看到我的形象。
“喂,你死了没有?”
“还剩一口气,你他妈要不要来收尸?”
“好的,你马上去找路牌,完了告诉我路名,哈哈,我这就去收尸!”
我平静后,最先想到老洪,到海口那天,我真的扔下他不管,至今已经快一个月。这小子头几天是打电话骂我,怎么骂我也不告诉他我在哪,又过几天,他的电话是求我了,哭得像个娘们,我还是铁石心肠,不予理会。半个月后,再也没有音讯。我知道他身上有点钱,不怕他这么快饿死,就算他没钱,饿极了总会想办法。我去年刚到海口,那才无依无靠,照样能够做装卸工养活自己。我是故意给他吃点苦头的,这小子以前依赖老婆过日子,老婆没了,又想依赖我。今天心情极佳,拨打他的手机,还好是通的,大概手机成了他最后的希望,饿到卖内裤也舍不得拿去换钱。
我在大同路上转了两圈,所有的路牌都看过了,也没发现老洪。我有点担心他已经返回怀城,故意跟我瞎说,那就没意思了。我在一块路牌旁停下车,又拨他的手机。手机通了,突然,路牌后的绿化带里爬出一个叫花子,手拿手机大叫:“你他妈到底来不来?”我惊呆了,话也不敢回,挂掉手机,那叫花子立即捶胸顿足哭了起来。我看不惯男人哭,又挂挡离开。这小子太令人失望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惨,我拿不定主意是否认他?又开车转了两圈,才说服自己。再怎么他也是跟我到海口的,万一他饿死了,我罪责难逃。而且他的样子,离饿死也不远了。
“靠!尸体还会哭,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哈哈!”老洪还趴在路边哭,我走到他身后轻踢了他一脚。谁知他听到我的声音,一跃而起,朝我肚子捶了两拳,痛得我弯下腰。
“王八蛋,老子死了做鬼也要找你!”老洪又向我踢了两脚,这一次让我闪开了。我退得远远的说:“喂,喂,搞清楚,是你自己非要跟我屁股来的,又不是老子请你来的,你死了关我屁事啊!”他这才住手,发呆地想了想,又抱头大哭:“我他妈瞎了眼,呜……怎么会有你这种狗日的朋友……呜……”我留他哭,走到附近的小店买了几只面包、几罐饮料,扔进车后座说:“哭完了没有,哭完上车吧,你他妈再敢动手,老子真的扔下你不管!”他这才听话地钻进车里。
一路上,我没说话,老洪也只顾狼吞虎咽吃我放后面的食物,我见他吃到最后一只面包,心酸地说:“别吃了,一下吃太多会要了你的命。”他瞪眼睛望我,恋恋不舍放下面包。我叹息道:“我刚到这里头一个月,比你还惨,不过老子知道去干苦力。”我讲了我是怎么挨饿受冻过了一个月,他眼睛一亮,心里似乎平衡了一些,说:“真的?老子怎么能跟你比,你他妈牛高马大,我一袋水泥也扛不起,去当装卸工,那死得更快。幸亏老子带的东西多,才撑到现在。”我想起他的几大件行李,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小子马上又恢复了他的多动症,在车上东摸摸西摇摇:“喂,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干什么的?这辆车值个三五十万吧?我都没坐过这么好的车。”我骂道:“你他妈别乱动,车是借的。”
到了美食城,符波也对这辆车笑脸相迎:“山哥,这车跟你真相配。”看见车后门下来的老洪,大吃一惊:“哇,你搞什么鬼,带个叫花子回来?”老洪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脏得发亮,不是刚才以泪洗脸,真实面目也看不清,谁见了都认为是叫花子。不过,他可不这认为,下了车,跟符波对骂起来,就差没挥拳拼命。我说:“你他妈不是叫花子是什么?还有脸了你?把衣服脱了,符波,给他一块肥皂,带他去洗车台洗澡,妈的,我的车也要洗了。”
还没到吃饭时间,人少车少,老洪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站在停车场上让符波用水枪帮他冲洗。洗完澡,我给他找两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又亲自帮他理了一个头发。
“你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吧?”老洪见我带他进美食城的包厢,像回自己家一样,非常惊奇。这话麦守田也问过,我摇头否定。他又问:“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骂道:“他妈的,你认识我好几年了,居然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老子是演员!”讲完这通话,我心里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老洪不相信:“不说算了,你卖白粉我也管不着。哇,上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人?那我吃了。”菜没上齐,他就开吃了,一口气吃下半只文昌鸡,我吃了两筷说:“在海口玩几天,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老洪停下吃大叫,“我回去干什么?家没有家,工作没有工作,我回去干什么?我不回去!”我耐心地说:“你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回剧团向马脸求个情,他用惯你了,还会用你的。”他大摇其头:“我是不回去了的,一个月那几百块工资,还整天受气,不如一条狗,打死我也不回去。”他不吃了,咬开一瓶酒,喝了半瓶,“你他妈有钱了,不理穷兄弟了,随便扯根毛也能养活我,居然赶我走?”
好说歹说,我拿他没办法,被他塞几句,自己倒气得连喝几杯,想了想,我干脆叫来林重庆。他邀请我做副手我不干,让他安排一个工作给老洪应该没问题。
“他会做什么?”林重庆问。我为难地说:“他好像什么也不会做。”老洪不干了,拍桌叫道:“谁说我不会做?林老板,你饭店的电器修理我全包了!”我一下忘记这家伙在剧团是管音响的。他接着说:“你安排我做别的也行,采买呀、洗菜呀、洗碗呀、打扫卫生也可以,我服从安排!”他看来是下决心留下来了,还故意用四川话讲,明显是想跟林重庆攀亲近。
林重庆这种老江湖可不吃这一套,他一直在望我,抽完一根烟才说:“让他在总台帮忙吧,你看怎么样?”我无所谓地说:“谢谢,只要你给他工作就行了,我不管。”说完我起身离开,我猜,林重庆可能认为,叫他安排老洪工作是个阴谋,管不了那么多了。
也许在文艺圈厮混久了,我处理朋友关系总是先小人后君子。我不想欠别人的情,也不想别人欠我的情。比如与林重庆,他多次向我示好,倘若我能够坦诚交流,说不定会得到他的理解,化为真正的朋友。不至于像现在,虽说我帮助他赶走李胖子和老区,但不难看出,他又视我为美食城的最大威胁。同样,我心里也开始提防他设计于我。不过,安顿了老洪,了却一桩拖拉已久的心事,可以安心准备我的第一个男主角了。麦守田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搬到博鳌去修改剧本,把他在酒店租的套房留给我,说是让我和小倩相互熟悉,因为小倩扮演的角色,不但是我的小秘,还是我的姘头。
“雷哥,别回去了,留下来嘛?”
我和小倩熟得不能再熟,只差没上床。一起在屋里呆不到半天,说话说到无话可说,我又拉她出门去飙车,这么到处玩了几天,麦守田的剧本还是没改完。我们无聊得邀来两个没事干的剧务,摆开桌子打麻将。
这天牌局散场,小倩非要我留下。她说:“你不是保证天天搔扰我吗?说话不算数!”我立即将手探入她的领口,两边乳房捏了一下,笑说:“完成任务!”她还是缠住我不放,“这算什么呀?不如我去挤公共汽车,我要来真的!”我坚决地挣开她:“别惹我犯了行规,我跟你睡了,这戏也没法演了。”
不是我害怕和小倩上床会有麻烦,主要是刚接第一部戏,我严格要求自己,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在这一行会有所成就,不愿意到那时被人抓绯闻乱炒作。忍一时之苦,解百日之忧,况且,洁身自好没什么不好。什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要做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戏子,给许琴看看,我的内心还在跟她赌气。
“山哥,今晚请你去蹦迪,怎么样?”有车以后,每次回到美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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