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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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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娘说有好吃的要多装些哩。”说完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广田这才抖抖身上的土,又把不见多的几根白发梳了梳,看看天色,果然是不早了,这才迈着方步,走出院门。
  满仓家的正拎着小唤的耳朵出来,小唤穿着满仓的大褂子,直遮到膝盖下,见了广田,讪笑着搭话:“广田叔,也去老刘家呀?”广田望望小唤,把手背到身后,做出族长的样子来说:“刘家才来请我去哩,我本不想去,一遍遍地请,就给老刘头一个脸。”
  小唤娘忙接口说:“说的是哩,也是叫我去帮忙的。你看我这身破衣裳,怎好在人前露脸?还不是小唤这孩子嘴馋,非要跟着去。广田叔,你说我领着小唤去?”抖抖衣裳,却露出布口袋的一个边,急忙又塞了回去。
  广田装作没看见,说:“去,不吃老刘头吃谁,刘家的饭菜香哩。”小唤娘脸面挂不住,讪讪地说:“我去叫翠花,大丫二丫也是要带着的呀。大旱的年,孩子们没啥好吃的东西,也是涝克的,要是往年谁稀罕这些。老刘家摆宴席,毕竟要有些油水,大人们也就罢了,孩子们要沾些的呀。”
  广田进院的时候,刘老太太正端着大盆出来,见了广田,兴奋得脸面更笑出许多皱纹,把头脸聚拢到一起,活像猴子的腚蛋子,倒也笑得好看,说:“你看我这忙,原说是要去接你的,却倒不出空。”伸出两只都是面的手,摆给广田看,嘴里喊:“当家的,当家的,广田大哥来哩,还不快出来招呼。”
  广田一时反倒抹不下脸,口是心非地说:“哪里肯劳动妹子,村里住着,又不是隔十里八里,要带个驴去么,这不抬脚就来了。”老刘头已出了屋,一把扯住广田的手,说:“我就说,临到事上少了你就办不妥,村子里场面上的事还不是靠你支应。”看看广贤,说:“要不是广贤老哥,我还真不知从哪儿着手。”
  广贤得到表扬,更觉出自己的用处,说:“要说招待新亲,男亲有广田大哥,也就够了,女亲少不了翠花,有她在,支应得体面呀。”转身看刘老太太,刘老太太这才想起,各家给信,偏把翠花忘了,又不好说看翠花孤寡女人不起,自己打圆场说:“我说有什么事没办妥,怎么把翠花给忘了呢?朝向这孩子也是憨,大人想不到,自己脑筋就不转个。”回身四下寻疯跑的孩子,打发着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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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抢亲 三
此时翠花正往田里走。翠花家地少,又逢这大旱之年,眼见着地里没有收成,家里三张嘴,连个出力的男人也没有,这年月可咋过呀?翠花的嘴里早起了泡,捏捏刚打苞的高粱穗,心里知道是完了,这样小的穗,等到了秋能收成个啥,还不是一把瘪谷?
  寡妇翠花命苦,16岁死了爹娘,一个人背井离乡讨饭到邵家沟这地儿,小女孩家身子骨单薄,不经折腾,又饿了一天的肚子,晕倒在山路旁。恰好有全他哥有才到圩上营生遇见,将她带回家,喂一碗米粥,又吃两个玉米面大饼子,才算缓过精神来。有才心里也有一种东西渐渐醒来,这苏醒来自于翠花已发育的胸脯,扶翠花起来的时候,馋涎的有才就偷偷地捏了一把,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团松软,直接摸到肉上,定是比面团温热的。
  有才说话有些结巴,说:“你是不走了吧?”翠花说:“你让我去哪儿?”有才拍拍土炕,说:“这炕冷哩,没有女人烧,要女人给暖哩。”翠花默默不语,身子却往炕里缩,当晚就跟有才办成了那事,第二天又找邵家沟孤老婆子邵花氏认了干娘,择个吉日接进门。
  转过来春,翠花添个闺女大丫,又过一年,养了二丫。翠花初到有才家时,人长得又黑又瘦,浑身只有一副骨头架子撑着,添了两个娃后,反倒显得丰润了,人也越发年轻漂亮。
  偏这当口,有才去赶圩子,原说有几领炕席要卖,换几个钱买些油盐,谁知道早上出去晚上便没回来,转天又不见人影。
  翠花心里发毛,四处打听:“看见我家有才没?”问过的人都摇头。翠花便觉着眼皮扑扑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隔不了几天,村外有人捎信来,说这几天胡子闹得凶,山那边有一条人大腿,也不知是谁的。
  翠花叫了有全赶过去,果然是一条人大腿,没有脑袋和身子,看不出是谁的,寻思着附近再没听说谁失踪,翠花便认定是有才,拿个麻袋片盛了,只是尸身不全入不了祖坟,便找个山坡埋了,狠哭一场,想跟着有才去,又想还要给大丫、二丫做娘哩,也就作罢。翠花惦念着孩子们小,有心再走一户人家,怕到别人家给气受,便又拖着不嫁,独自撑着破碎的家过活,一晃便是三个年头。
  邵二狗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耳朵里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急忙翻身坐起,睁着小眼睛四下里望,不单望接亲的队伍是否回来,更望望有没有生人过来。邵二狗自从他爹用铡刀自己砍了脑袋,死在胡子们的面前后,他一见生人就发怵,生怕一眼看不准,把胡子当成了过路的人,躲避不及,可不是要了命?
  大黑见邵二狗坐起身,也跟着竖起耳朵四下里张望。它望向远处的山,望向近处的水,还有山道上走过的行人,它就觉得这人的影子在它的眼睛里拉长,长如一条线,忽高忽低,走成跳跃的火苗样,又走出觅食的小鸟样。
  邵二狗纳闷间,忽然听见路上有脚步声,吓得他麻溜躲入树丛后,睁开小眼睛往外瞅。
  邵二狗见来人是翠花,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只见翠花张望一阵子,毛手毛脚钻进路边的柳树林子里。邵二狗心下好奇,猜不出翠花要做啥,便偷偷跟过去望。
  他拨开树枝放眼去瞅,过眼处白光一闪,翠花白生生的屁股便亮在邵二狗的眼前,嫩白如豆腐,能捏出水来。邵二狗就觉得心里发跳,腿儿打颤,立也立不住脚,眼也斜了,嘴也歪了,浑身痒骚骚的,似有一双小手从嗓子眼里伸出来,直向翠花的屁股伸过去。
  翠花将最后一滴尿滴完,又将屁股颠了颠,抖###净了,这才立起身,正准备提上裤子,猛地见一个人立在眼前,吓得“妈呀”一声蹲到地上,一屁股坐到刚才的尿迹上,等看清是邵二狗,气就不打一处来,挨千刀挨万刀地骂。
  邵二狗浑然未觉,直瞪着眼睛盯着翠花看,就觉得女人几天不见,果然是好看,比先前望着更觉得顺眼了呢!他不由自主地便抓住翠花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翠花嫂子,我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挨过女人的身子,你可怜可怜我,和我好一回吧。”


  翠花甩开他的手,气愤地说:“看你德性,跟狗也不跟你。”邵二狗说:“我就是狗。”翠花呸了一口,说:“你连狗都不如,狗还有个羞耻,还懂得人滋味呢!”
  邵二狗诺诺着说:“我不如狗,我不如狗。”两眼红红的猛扑上来抱住翠花,翠花拼力挣扎,骂:“邵二狗,你果然不如狗,你欺负我,等我说给有全要你的命呀!”一把将邵二狗推到地上,邵二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呵呵地坐到地上,呆呆望着翠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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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抢亲 四(1)
老刘头已几次打发人去村头望,按说这辰光,迎亲的队伍也该回来了,是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吗?老刘头心里不托底,几次要把土枪拿出来去接。
  其时天已过晌午,迎亲的队伍正走在路上,太阳毒得厉害,已经不止是下火,是有火针在刺着众人。年轻的后生脚程再好,也觉得汗淋淋的,衣服像贴在身上一样难受,赤着膀走,又受不住太阳的烧烤,步子迈得死沉死沉的,每迈一步都颠出一串汗水。
  蛇一般蜿蜒的山路,长得看不见尽头。走在前面的是鼓乐手,两个鼓手后边跟着牵大青驴的祥子,接着是拿着被褥的一干人,前面的两个唢呐手,把唢呐吹得有气无力,“呜呜哇,呜呜哇”的喧嚣声在山谷中回响,惊动了午睡的草虫,便有小虫传出一两声和唱,成为迎亲队伍中的伴音。
  4个鼓乐手有3个是上了岁数的,只有17岁的来顺比别人吹得欢些,却吹得不是正调。来顺是张响亮的二儿子,张响亮祖上是唢呐世家,几辈子传下吹唢呐的手艺,给人家办红白喜事时捧过场,得些赏钱过生活的。大儿子来和不中用,嘴笨得说话像拾落在地里的黄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张响亮便有心把这祖上传下来的饭碗传给来顺,偏偏来顺这孩子学是认真学,却吹不出做爹的声调,一时还难以独自接活,只好跟在爹后边混饭吃。
  响亮从不让来顺喝酒,响亮说:“那是咱喝的东西吗?是皇上才用的哩。”
  来顺便不喝。每次在婚喜宴桌上看别人人五人六,自己只把水当了酒,倒在碗里喝下去,倒也有滋有味。
  路是艰难了,眼见人们走不动,尤其是那些背被褥、拿脸盆、小凳,以及枕头、镜子、杂碎的,迈出一步便不想迈第二步。那些年岁大的还好说,吃得盐水多,身子骨不见结实,却能耐日头,年轻的后生肉皮薄,浑身晒得通红,龇牙咧嘴不愿动地方。
  来顺就看看爹,给拉驴的祥子使眼色。祥子扯扯满屯的衣襟,把满是汗的脸丢给爹看。
  这天是热。满屯与响亮商量:“大伙也是走不动了,咱就歇了吧。”众人得了赦般,都把手上的家伙什丢下,或躺或坐,仰在地上做死人样。
  新娘还在驴背上,却不曾有人抱扶她下来。新娘图得是新鲜人儿,不能沾路上的土,这规矩她懂,娘早就知会给她,路上沾土的新娘守不得妇道,是做啥也不敢下来的。
  只是驴的体温透过她单薄的衣裤直烧上来,臀下已经湿透,她便挪晃身子,裤子将驴背上的毛蹭起一股又一股,蹭得大青驴一遍遍打响鼻。
  盖红头巾的新娘看不出脸面的美丑,单那鲜嫩的小手,起伏不平的身段,就使那些馋后生递来许多酸溜溜、馋痒痒的目光,将女人汗津津的身子来回扫,猜想女人的皮肉是多么细腻,鼓胀的胸脯是何等样软,在驴背上颠动得人心神怵颤哩。
  朝向的心里嫉妒,觉得那些目光已钻进女人的衣襟里去了,却又阻止不了别人的窥望,只是把脚不住地往地上狠踏,把路边上的黑土踏出一个脚窝大的浅坑。
  来顺看见有两只蝴蝶在新娘的眼前转得欢,再也气不过,举起唢呐,“嘟哇哇”一声,那暴响穿过空气打着了蝴蝶的翅膀,蝴蝶们惊惶失措,立即飞走了。
  新娘的面容他是见过的。
  到了女方家,新娘遮着盖头坐等接亲的人。新娘也是好奇心重,接亲的人进院时掀开盖头偷偷地看,寻找自己要嫁的男人。
  偏偏来顺眼尖,看见了新娘的颜面。女人的眉眼落到他的眼里,美艳自不消说,单那水豆腐样白嫩的面皮,是吹口气都能破皮的。还有那带着泪的眉眼,葡萄样水汪汪地偷偷环顾众人。
  17岁的来顺还不十分懂男女之事,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唢呐吹得更动听,吹得女人把离家的悲伤藏起来,吹出女人的高兴来。
  来顺才后悔以往技艺不精,只顾偷懒贪玩,却吹不成优美的曲调,但愿女人听不出哪一声是他吹的,不要窃笑才好。
  新娘并不笑他,上了妆的新娘只顾着回想给胡子打死的爹。偏自己家穷,连口棺木也买不起。花了刘家的钱,就要把自己嫁给刘家。没见过男人的脸面,就要给男人做女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可是指望他过一辈子呢!新娘心里不托底,眼泪就重,哪里还有心思笑。
  这一路上,原本懒散的来顺可着劲地吹唢呐,他想把新娘吹出欢色来。背嫁妆的后生们也都愿意挨新娘近些。大家都有同样的心思,盼着忽然有一股风来,能掀动新娘的盖头,好在那一瞬间睹望见新娘的脸。或者新娘有什么要求的地方,说几句嘤声细语的感谢话,都是十二分荣耀。
  此时后生们赖着不走当然也是有理由的。这样热的天,新娘总会挨不起吧?或者,或者大青驴立不住脚,要倒下来歇一歇,那时的新娘是不得不先下驴来歇歇的,要人或扶或抱地下驴来,脚上还不能沾土。
  
胡子抢亲 四(2)
朝向一个人是抱不起的,要架在众人的腿上吗?后生们的思想也像蝴蝶,翻飞成一团,大青驴偏没心思躺下,新娘子也不求人,忍了天热,坐在驴背上一声不吭。
  后生们耐住性子,只把眼睛望向新娘,看她到底能耐住几时,不是后生们真走不动。若真答应了肯把新娘给他们背,估计再远的路也是跑得欢欢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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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朝向等得不耐烦,嗡声嗡气地说:“快走吧,是我娶媳妇哩。”
  人群发出一声哄笑。
  有人故意逗趣:“朝向是急着入洞房吧?若真的急得忍不住,这天是帐篷地是床,太阳做了证婚人,就在山上把堂拜了,还不生出一堆草呀。”另一个尖声尖气地拿捏着嗓子叫:“要不要人帮呀?”
  人们笑声更高,听得响亮直皱眉头,埋怨这些后生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能出口,却不敢再出言语,只把眼睛望向满屯。
  新娘的身子动了一下,来顺揣摸不出女人的心思,猜想是听了这些粗俗的话难过哩,他替新娘子鸣不平,在众人的欢笑声中,猛地吹出高亢的一声唢呐。
  有后生便说:“来顺不愿意咧,替人鸣不平,是想讨新娘的欢心,香你一个嘴吗?”
  众人又是哄笑。
  来顺气不过,只管把唢呐当成耳光打给不知好歹的后生们,就不管高声低声,胡乱地吹,调跑得不成样,刺耳地聒噪。
  祥子到底跟来顺一条心,看来顺难受,忍不住说:“大家歇过了,动身走吧。”
  没人听他的话,后生们正跟媒婆耍得欢。新娘虽好,毕竟看得摸不得,邵家沟的女人稀罕见,便拿了媒婆寻开心:“认你做干娘,给我也找个花朵样好看的媳妇。”媒婆说:“你先叫娘,叫娘给你奶吃。”“娘、娘、娘。”后生一迭声地叫,媒婆不曾给奶,那边的新娘身子一弯,显然是给逗乐了,后生们又给新娘勾过去,猜不出一直哭着的新娘笑起来该有多好看。
  媒婆也笑,笑有人求她做媒,脸上自然光亮不少,觉得是比别人体面。广田家的小亮自小顽皮,从路边揪起一朵野花插在媒婆的头上,啧啧有声地夸赞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呢,如今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利整,是月里嫦娥的妹妹下世哩。”
  媒婆识夸,笑得花枝乱颤,新娘终是忍不住,偷掀了盖头的一角,瞅媒婆的模样,媒婆长得并不好看,满脸的坑坑点点给脂粉遮住,经日头暴晒,又有汗水淋着,冲得白白黑黑一道道的,活像个鬼,倒是新娘的俏模样给后生们窥了个够。
  天的确是不早了,后生们还没疯够,恨不能拉住太阳,永远没个日落,或者日落了就在这里安家,住他一年两年才好呢!
  满屯望望天色,见太阳已是斜了许多,便招呼大伙说:“别再没大没小,快着些赶路吧。”
  众人便起,还没把身上的草屑抖落干净,对面呼啦啦跑来几匹马,距离远看不十分清楚。
  少顷就靠近了,却是五六个粗壮的汉子,都带着长短的枪,正往这边奔。
  众人一时呆住,后生们把手中的家什握得紧紧的,却止不住浑身颤抖。小栓顾不了爹,只把身子往后缩着,转身钻进树丛深处。
  众人发一声喊,各顾了自己性命,连滚带爬各找藏身的处所,只余下刘朝向傻呵呵地立在路中央。
  来顺跑出几步,回头见新娘还在驴背上,紧跑几步把新娘扯下,顾不得沾不沾土,夹裹着只一滚便与新娘落进沟坡底,瞪着眼睛往路边看。
  新娘早已将盖头掀开一角,也盯着路上看,看见一个穿新郎衣饰模样的人在不远处趴卧着,想必是自己的男人了,看模样没有身边的后生俊俏。
  看看骑马的人近了,来顺想着再往远避些,便拿手拄地,入手处软软的,低头见手一直在女人的胸上放着,急忙拿开,见新娘的脸红红的,呵气如兰,几绺细柔的头发拂在他的脸上,痒得来顺只想打喷嚏,到底没打出,被女人的美艳熏得有些迷糊,想到这是遇着胡子了,便把放飞的心神重又收回来,见那五六个人并没理会这里的众人,一溜尘土,已从身边过去了。
  众人这才露脸,互相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虚张声势:“胡子没啥了不起,胡子果然没啥了不起。”
  众人说着话,正要起身寻路走,跑出一箭之地的胡子马队,忽然有一匹马竟旋了回来,马快如飞,竟像是天边给风吹动的云霞。
  众人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小栓等手脚灵便的又藏了起来,来顺抱着把盖头再遮掩上的女人,手脚慢了些,未及转身,来人已到跟前。
  来顺把胡子的样貌看清楚了,长得白白净净的,衣着打扮十分利整,若不是骑着马,拿着枪,还以为是去谁家看亲的姑爷。可来顺晓得,这是胡子,地地道道的胡子,惊怕是不消说的,若非有漂亮的新娘在身边,来顺说不准会转身逃跑,只是男人要给女人壮腰胆的,这才叫男人。来顺勉强立住脚,眼望着胡子,把惊怕当成了大胆,遮掩在女人的身前。
  
胡子抢亲 四(3)
“你们是干啥的?”胡子明知故问,声音却带着耐人听的磁性,不像是胡子的喝问,倒像是大哥哥找兄弟说话。来顺更少了些害怕,尤其见别的胡子们并没跟过来,腰胆就更壮了,说:“娶亲哩。”
  胡子问:“是你的新娘么?”来顺往立在一边上吓得浑身打颤、眼里充满泪水的朝向指了指,小声说:“是他哩,是他娶女人哩。”
  胡子便转过脸望向朝向,朝向的鼻灰还没擦落,更多了些新沾的土屑,身上的新衣也滚得满是土,显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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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直笑得偷看过朝向的新媳妇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胡子笑够了,转到朝向面前,又上上下下细打量一番说:“像你这样邋遢的男人也娶新媳妇吗?是忒样丑的女人,肯嫁与你?”朝向嘴唇搐动着,吐不出一个字。
  “麻溜说!”胡子做了脸色,喝叫。朝向不敢说,把头扭向来顺。来顺也不说,只是把新媳妇又往身后掖了掖。
  胡子又上上下下打量来顺,再转过头来“砰”地一脚,蹬在朝向的胸上,将朝向蹬得四脚朝天摔到一边。另一边的祥子已立起身,把紧握着斧头的手倒背在身后,一点一点地往前凑,还没走到胡子跟前,他的企图显然已给胡子窥破。
  “站住!”随着一声断喝,胡子枪口毫不犹豫地指了过来,满屯吓得“啊”地惊叫了一声,心跳得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祥子已经在胡子的一声喝中停住身子,两人目光对视着。
  祥子的目光如水,胡子的目光也如水,水波互相冲撞着,就在这冲撞中,祥子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紧接着又眨巴了几下,胡子的目光却波澜不兴,望得从容不迫。
  满屯一边盯着胡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扯住祥子的衣角,祥子就在爹的扯拽中,一点点地怯退了。
  不知何时,一路上没声没息的伴娘邵玉娴走上近前,走得从从容容。好看的玉娴并不怎么怕胡子。胡子看她,她也把英俊的胡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转身扶起朝向说:“他害怕,你让他说啥?”
  邵家闺女的勇敢和镇静写在脸上,那张连生气也像笑的颜容,让同样年轻的胡子看得一阵迷糊。
  “那你说。”胡子的语气变得甜软,甜软得像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话,像秋虫哄将睡的孩娃,“你说,你说她长得好不好看?”胡子眼睛望着玉娴也望着新娘。
  玉娴歪着头想了想,说:“你一定要知道么,那你先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
  胡子更和悦了颜色说:“你不怕我么?”
  玉娴说:“你是胡子我怕你,可你现在是在跟我讨论问题,我答对了,我就是你的老师,你是学生要听我的话哩。”
  胡子说:“好,我就听你的话,我姓于,是于家洼四当家的,叫于四虎。你倒是说,是新娘长得好看还是你长得好看?”
  玉娴又歪头想了想,说:“你这回是考问我哩,你要我说,我就说,新娘长得没有你好看。”
  大胆率真的玉娴眼睛里是一汪水,映出胡子于四虎欢喜的影,却叫来顺看不懂。
  于四虎说:“她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比?”
  “怎么就不能比?”邵玉娴认真地说:“你扮起女人来,比女人还好看哩。”
  “你把我比成了女人?”于四虎唬起了脸色。邵玉娴把他看了看,说:“你别拿出这种凶恶的样子吓唬我,你就是比女人好看。”
  于四虎仰天大笑。笑够了,说:“那我倒真要看看新娘的样貌了。”举起手枪,就去挑新娘的红盖头,新娘的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是受了惊吓,身子往来顺的怀里贴得更紧了。黑黑的枪管已挑到了新娘的红盖头,缓缓掀开一角。新娘好看的嘴角翕动了一下,偏这一下给眼尖的玉娴看到了,玉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叫:“不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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