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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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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可他当时却清清楚楚感受到,只要自己一转过头,这头凶兽便会若闪电击来,一口咬破自己的喉咙。那天的月色好大,狼咧出雪白獠牙,月色在牙齿上闪耀光芒。他捏紧拳头,不敢眨眼。一人一兽,在阵阵松涛间,默默对视。风在松中浮,风在松中沉。月光似海,他与它的影子就似大海里两条绞杀着的鱼,左纵右跃,横跳竖扑。汗淌下来,牙齿咯吱咯吱直响。脊梁椎里的骨髓似乎被某种东西一丝一丝抽了去,手足渐然发软。他慢慢弯下腰,目光盯紧那狼,从地上拣起石块,握在手里,一步步朝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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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狼,千万不要背转身想跑,越跑,越会激起狼的凶性,被轻易追上、吃掉。要勇敢面对,纵然万分恐惧,也得挺直身躯。”也不知怎的,也许是年轻的血性吧,他当时真的听见脑海里传来的这个现在思来不无矫情的声音。那狼吃了一惊,往后退几步,蓦然仰天长嗥,身躯一闪,没入荒草。脊梁上一阵冰凉,手指已被手中的石头割出口子。他把伤口凑至嘴边,吮吸着鲜红的血,也不转身,一步步倒退着走,走了几百步,回过头,往村庄里疯狂地跑。狼是要吃人的,因为它饿。城市也会像狼一样饿吗?自己现在还有幼时的勇气?只能是苦笑。秦愿用袖子擦嘴,他闻到了黑色中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如此浓烈,从地面泛起,像一片色彩斑斓的毒蘑菇,一下子就铺满整条街道。
一辆警车呼啸着急速驶来,撕开不远处的黑暗,驶过他身边,又飞快地没入远方的黑暗中,发出蟋蟀一般轻轻的鸣叫。
秦愿停下脚步,刚开始被屋里那股没来由的恐惧所扼住的心脏渐渐地恢复正常跳动。这么大的城市上哪去找贝壳?贝壳又非小孩子,不认得回家的路。自己为何不在家等着,干嘛跑出来?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秦愿打了个喷嚏,赶紧弯腰对着头顶三尺鞠了个躬。老人说,这平安苑当初就是一片坟场,野草过膝,乌鸦蔽日。据说当年曾红极一时的某名妓也葬在这里。那名妓死得惨,被日本鬼子糟踏了不算,还被开膛破肚。只不过现在住的人多了,就没谁再提起了。秦愿转过身,又往来时路上拜了拜。想想也可笑,读书时他还算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现在年纪渐大,反而对那些子乌虚有的事多了些敬畏。或许这就是“四十不惑”的真正涵义吧。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圣人曰,敬而远之。秦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刚才确实跑得太急。
天上已没了雨,地上还是湿滑得紧。秦愿避开一个个小水洼慢慢地走。他仔细打量这个已睡死了的城市。宾馆门口还亮着灯,铺在石阶上暗色的地毯在幽暗的灯光下像一杯泼翻了的红酒。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趴在柜台上的服务员,像几只小猫,嘴角残余着笑,挺可爱的。但娶回家,可爱恐怕得立刻改成可哀。如果说,结婚是错误,离婚是醒悟。那么,再婚哪是什么执迷不悟,完全是自寻死路。秦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贝壳的电话,仍是对方已关机。
街道静寂无声,红绿灯旁跳动一些阿拉伯数字。空气里多出几丝甜味。贝壳。我的贝壳。秦愿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与贝壳相识的那一幕。也是雨天,不过,是在另一个城市。他在那城市的火车站准备换乘另一趟火车来这个城市。时辰还早,他就决定去附近逛逛。
那是晚上,沾满春风的杨絮裹在微雨里,一团一团,在空中浮沉不定,被路两边的灯光映着,像一群刚孵出壳的毛绒绒的小鸡仔。他拐进一条小巷,两边房子的屋顶上长着草,不是很多,就那么几株,但每家每户都有。墙壁上爬满青苔灰藓。许多房子门口有月牙似的石块。几个撑伞的女孩不时地从被雨水洗得泛光的青石板上走来,有穿吊带裙裸着浑圆嫩藕般肩头的,也有穿素白裙子的,但无一例外,都穿着高跟鞋,敲得青石板咯咯响。现代与传统,古老与青春,结合得真他妈的相得益彰。他脑海里刚转过这念头,其中一个腰细腿长的女孩儿蓦然回头,眼波流转,嘴角似笑非笑,整张脸就似工笔小画,一个人浑像无瑕美玉。
他当时真看傻了,“惊艳”这两个字就在身体里来回蹦跳,让他都快喘不过气。她真美。秦愿不是没见过美女,曹植写的那《洛神赋》他都能倒背如流。但这个女孩子的美让他在刹那间丧失了语言的能力。马艳红算什么?比起她来,只是烧火的丫头,许娟呢?心微微一痛。等到他醒过神,女孩已不见了踪迹。“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红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秦愿怅然若失。他又逛了一会儿,也许这世上真正的美都是这样若惊鸿一现吧。他安慰自己。但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火车上,却赫然发现在巷子里遇见的那女孩居然就在自己下铺吃着方便面。她也是来这个城市,也在这个城市工作,她是大学老师。她说她叫贝壳,宝贝的贝,乌龟壳的壳。
秦愿望着这个眼眉如画、青丝叠云的贝壳结结巴巴。怪不得韦小宝看见阿珂时脑海里只有“我要死了”这个念头。他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整个人就像害了严重痢疾。他与她的对话是从刚才那条小巷开始的。她谈到一个城市的文化多半就沉淀这种小巷里。他渐渐地变得口若悬河,分析起一个城市的精、气、神。爱因斯坦讲的相对论那个通俗版的例子太对了,八九个小时的车程好像眨眨眼就到了。缘,妙不可言,以下的事自然就是顺理成章。
与贝壳结婚后第三年,秦愿去了那小城,特意去找那条小巷,可惜再也找不到。到处是残垣断壁。一个个用石灰刷的大大的“拆”对着他怒目圆睁。他都有些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跑到这里,来回走了几遭,还是想不明白。他往走过身边的女孩儿脚下看去,再往她们脸上看去,上面蒙着厚厚尘土。高跟鞋都是变了形的,歪歪扭扭的。可能她们觉得这样走路有助于减肥?他感到懊恼,用脚踢着砖头瓦砾,发现那些青石板还在,心里有些欢喜,刚蹲下身,一只硕大的老鼠就从青石板与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里窜出来。而等他怀着最后一点憧憬回到火车上时,下铺却是一个快要被风干,头上罩着黑纱的老妪。
不管是什么样的美,都不会是生活的对手。日子就是这样。自己还爱贝壳吗?应该是爱,但已经与“惊艳”无关,掺入了亲情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液体。生活迟早要给每个人脸上都套上面具。秦愿吐出胸口闷气,那几个仍趴在柜台上的服务员的脸庞挺柔软的。人哪,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敢露出一点真性情。自己的那面具上早就是一脸口水。秦愿拐入小巷,心情好了些。小巷里有三四个年轻的男孩疾步跑过,嘴里正说着猥亵不堪的下流话。秦愿侧身避过,摇摇头,继续拨贝壳的手机,仍然是对方已关机。她的手机是不是掉了?贝壳若现在回了家,见自己不在,那可不大好。秦愿正准备往回赶,兜里的手机响了。
18
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刚在“继续酒吧”弹钢琴的女子。
是的,就是她。
那袭黑裙已被撕碎,散落在布满尿渍、烟头、废纸的地上,漫出刺鼻腥味。昏暗的灯光啄食掉她脸上的浓妆。女人的嘴角高高肿起,额头爬着几条血色的蚯蚓,蓝色的眼影被血染得漆黑。眉骨开了裂,血糊糊的。整个人就活像一个被摔坏了的布娃娃,左腿屈,右腿挺。一只手攥得紧紧的,另一只手的尾指似被人猛力扳断,与手掌形成直角。也许因为朴晓德刚才那下重压,女人冷不丁抽搐了下,喉咙里咕咕有声,血溢出来,流到头发上。
“救命。”女人含糊不清地嘟囔,声音细微几至于不可分辨。她想睁开眼,血已糊住眼皮。她可能想伸手揉眼,手臂却像被折断的树枝翻到另一边。她呻吟了声,身子痉挛,突然,头一侧,脸凑到朴晓德鞋边。朴晓德的双腿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条件反射般立刻往后缩。女人的胸口有几绺长发,应该是从她头上扯下来的。乳房青了一半,紫了一半,上面还嵌有几处鲜红的牙痕。下腹部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是耐克鞋独有的花纹。这女人经受了什么样的殴打?
舌头僵住,甚至连呼吸也窒息了,冷汗从头发根上渗出,朴晓德蹑蠕嘴唇,脸色比纸还要白。
“别,别报警啊。”女人的声音像一声悠长的叹息,身体猛烈地战栗,眼睛缓缓睁开,咳嗽,嘴角又涌出几个块状血沫,语言流畅了些,“借电话给我用一下吗?麻烦你了。”
朴晓德没再犹豫,屈膝向前,搀起女人,将她的头靠到自己胸口,顺手掏出手机递过去。
“我按不动。能否帮我拨这个号码,1301234567。”女人梗着脖子,断断续续地说。秦愿的手机号码?朴晓德的脑海里嗡地一声响。这女人与秦主任什么关系?他拨通电话,拿着手机递到女人嘴边,心里顿时似打翻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秦愿。我贝壳。”
朴晓德屏住呼吸,头发根根竖起。她就是贝壳?秦愿的老婆?朴晓德与秦愿共事三年,虽然早就知道秦愿的老婆叫贝壳,在大学教书,也一直与秦愿嚷着要去目睹嫂子的芳容,但没想到她这么美,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见面法。他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朋友开paty,晚上我不回来。你早点歇。”贝壳仰起头,眼角滚下泪珠,眼睛望向朴晓德,似乎要说什么。朴晓德赶紧挂断手机,脑袋里电光火石般已转过无数念头。这女人了不起。心里一阵恻然。朴晓德迅速脱下外套,裹在贝壳身上,“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话,没等贝壳点头,起身托起她。她比树叶还要轻啊。朴晓德的心紧缩成一团。
19
秦愿差点把手机摔下水道里了,面皮青紫,额头青筋鼓起。妈的。他妈的。他妈的王八蛋。他妈的王八蛋孵出来的崽。枉自己为她担着惊,她倒好,吐瓜子壳似的吐出句不回家了就挂断电话。咦,刚才这来电号码不是朴晓德的吗?秦愿定睛看去,确实是朴晓德的。贝壳啥时认识他?这么晚他们还在一起?秦愿马上往回拨电话,朴晓德已关机不在。狗日的,明天非问清个子丑卯午。
秦愿吐口唾沫,出了小巷。几个毛头孩子正聚在一扇玻璃橱窗下,见秦愿形影孤单,刷一下围上来,“哥们,借个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秦愿一大跳,忙抬起头。微弱的灯光下仍能隐约见到那为首少年嘴唇上一圈淡淡的茸毛。秦愿往后退了一步。抢劫?心中一念生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现在的少年人看多了《古惑仔》,以浩南、山鸡之类的人渣为偶像,一个比一个狠,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秦愿是亲眼目睹过那种本来只应该在电影里出现的砍山刀,短把、雪刃,寒光嗖嗖。那是去年在体育广场,据说某人抢了某人的“马子”,两伙少年起了冲突。秦愿当时与贝壳正在那津津有味地看刚做的莲花灯,那刀突然从某少年袖子里窜出,呼啸一声,砍落下一个血淋淋的巴掌。巴掌上的手指还会动,骇得他足足有半个多月不敢吃肉。
秦愿挤出笑容,挤出干巴巴的声音,“兄弟。”
“屌,谁是你兄弟?尿哪壶的?”为首少年伸手往秦愿胸口一推,手腕上露出只展翅欲飞的老鹰,老鹰旁边还镌有一个鲜红的忍字。“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情急之下,秦愿连《鹿鼎记》里康熙爷与韦小宝对话的切口都溜出嘴边。那少年一愣,抬手一耳光,“吱唔啥?傻逼。”秦愿没敢再吭声,尽量让目光平视,腿却不争气,筛起米糠。为首少年眄眼瞥着,狞笑一声,“软蛋。尿裤子的吧。”说话间已伸手从秦愿裤兜里摸出打火机、香烟、钱包、手机,见秦愿嘴角抽动,哈哈一笑,将钱包、手机、香烟又扔回秦愿手上,“就借个火。兄弟别吓得把屎拉裤裆里啊。”少年人发出哄笑。一个黄发少年哼起小曲,“傻逼处处有,今天特别多。”
为首少年从怀里掏出烟散了一圈,点燃,深深吸了口,青色烟雾从嘴里喷出,又全部涌出鼻腔,一点也没浪费。为首少年极惬意地呼出口气,扔回打火机,“要不要来一支?”烟是春城,一块五一包,瞧少年的样子,莫非这就是传闻中加过那种料的烟?秦愿抖手接过烟,灯光下,这少年眉眼间隐隐透出一股凶悍,让人不敢正视。黄发少年旁边嘀咕了声,“黑手哥,走吧。”为首少年抬腿侧踹,“屌。去你家。”他穿的是耐克鞋,这种款式,一双得要四百多块。秦愿努力吸口气,挺直胸。不是抢劫。妈的。人吓人,吓死人。这伙少年真是没爹没妈没人管教。秦愿在肚里骂道。“走了、走了。”少年纷纷应和,眨眼已没入夜色中。秦愿望着他们的背影,摊开手,手上的烟已被揉碎。操他妈的。秦愿又骂了声。这一回他骂出声。
夜更深了。偶尔几辆的士如同赶着去投胎的孤魂野鬼。遥远处,似乎还有几缕警车的呜笛声。不知从何时起,死去的城市竟然散发出一层说不清楚的蒙蒙光彩。天上的星多了几粒,路边的大小建筑多半都沉默地合上眼睑。秦愿走着,走着,心底便有了无名的烦躁。这躁动也许与贝壳的电话有关,也许与脸上那个仍在火辣辣疼的耳光有关,被腔子里的血液稀沥沥地浇,顿时就成了皮影戏里牵动木偶举手投足的那几根绳索。秦愿吼了声。不满意。中气不够充沛。又扯起嗓子吼一声,这次却倒像母鸡打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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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不再,徒呼奈何兮。
“红日初生,其道大光。河出浮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麟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秦愿默诵几句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暗叹一声,目光却为路边巷口泊着的一辆富康出租车所吸引。那车在打摆子,车厢一晃一悠,隐约传来女人的宛转娇啼,“喔……嗯……呜……ye……yes……”。叫声高低起伏,若行云,似流水,起转承合间着实韵味十足。昔武则天与如意君交,如八马滩于泥,声闻户外,使宫人鸣金以乱之。这妞的叫床声真能让人口鼻出血。秦愿的心一跳,乍然间已热了,热流往下,涌入丹田,下腹猛地一烫,双腿间那玩意儿已隐有昂然欲起之势。秦愿一惊,又一喜。自医院检查后,秦愿与贝壳的性生活的次数几乎可以约等于零。不是不能勃起,也不是不能插入,也许是审美疲劳,又或是因为心理障碍,偶尔的几次性生活味如嚼蜡,所带来的快感甚至还比不上撸一次鼻涕。他与贝壳在这大半年来确实是一对无性夫妻。他心里对贝壳不无歉疚,而贝壳似乎对此事根本不感兴趣,睡觉前两人相互一吻,便即分头睡去。
性欲。自己又有了性欲?那玩意儿鼓胀得隐隐生疼。秦愿吃惊地看着裆部搭起的帐篷。耳边那女人的声音已急促起来。据说,现在许多小姐打车回家时是从不打开钱包,而是张开双腿以为车钱。又据说现在某些嫖客就好在出租车的后座与小姐干这个。小姐?旧时对未婚女子的称呼,而今却是约定俗成对妓女的称呼。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玉臂千人枕,朱唇任君尝。心脏泌喇喇一动,某种东西从灵魂深处撩起,瞬间已奔入脑后风府穴。小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昼伏夜出的生物?秦愿好奇了,这三十六年来,要说没摸过小姐的手,那是虚伪,但他的确没有亲眼目睹过哪个小姐裙内的风光。他弯下腰,凑过头想听个究竟,那女人已啊一声大叫,紧接着,车内飘出一句粗鲁的男声,“爽不爽?”女人似死了般,没有了声息。你爽了,我还没有爽。秦愿心里暗自咒骂着这个该拉去砍头的男人,赶紧拔腿开溜。那女人开始的叫床声却在耳边萦绕。
语言起源于叫床。激情,而非获得食物,促使人们有了沟通的意愿。逼迫人类说出第一个词的不是饥渴,而是爱、憎、怜悯、愤怒。如果一个原始女人有了性高潮,自然会“爱”;没有性高潮,自然会“憎”;面对一个阳萎的家伙,她自然会“怜悯”,而遇到一个早泄的家伙,她当然“愤怒”。秦愿想起自己在网上阅读到的某篇文章里的观点,不禁微笑。网上世界,无奇不有,才子俊俏,层出不穷。关于性,曾读到的那几篇《性神话》倒也酣畅淋漓,掷地有声。
秦愿往回家的路上奔去。
得冲个凉水澡。
20
何仁撒完尿后,往脸上浇了把冷水,又困又饿。
晚饭还没有吃。他与朱玲从丁振东那告辞后,去了“天上人间”,本打算吃完饭后,带上瓶红酒,就去哪开个房,做做床上运动,煅炼身体,岂料朱玲接的一个电话却把他拽到这儿。老天不开眼。吃饭的时候,他满脑子都还是前晚上那小姐口含红酒吸吮的技术动作与朱玲那对鼓鼓囊囊的乳房。可惜了那瓶百年张裕。朱玲这丰腴的肉体的香怕是这些日子没得尝了。朱永财早不死,晚不死,干嘛要凑到这时候死?他完全可以在他女儿学会那套动作之后再死嘛。现在倒好,人世间又多出一具行尸走肉,多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何仁嘟嘟囔囔地回到朱玲身边,坐下,闭上嘴。朱玲的脸色与医生身上的白大褂有得一拼。女要俏,一身孝。她现在的模样愈发楚楚诱人。何仁按捺下自己的心猿意马,握住朱玲的手。她的手冰凉。她已坐在这手术室外的塑料椅上发了足足几个小时的呆,目光涣散。若再给她身上糊上一层泥巴,准能摆入所谓的行为艺术展。何仁想着,脸上露出哀痛的表情,“人死不能复生。朱玲。”
何仁其实很想说,让我们秉承死者遗志,化悲痛为力量,为社会主义建设前赴后继,想想有些搞笑,这话就只好藏在肚子里打转。肚内雷鸣,饥肠辘辘。何仁暗自埋怨起自己,若不想与朱玲搞一腿,又哪会有这等麻烦事?早就饱暖逞淫欲,趴别的妞身上了。朱玲啊朱玲,你死爸爸不要紧,我的肚子可正难受着。民以食为天,你爸的死还大得过“天”?没必要这般难过,这样矫情。反正他老人家总是要死的,该享的福都享了,该嫖的女人也嫖了,算是死而无憾。更何况死人总不能挡活人的道吧?
这些句子在何仁心里来回晃悠,像杯子里的水,眼看要倾出,可他终究撕不下脸皮说一声我困了,我走了。他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脸上酸麻的肌肉,继续哀伤地说着,“朱玲。凶手跑不掉的。”
朱玲迟缓地扭过头,眼里蒙上泪光,突然,眼神里迸出一道凶光,一字一字说道,“我要剁掉他的手,挖出他的眼,剜出他的心。”
何仁顺口接道,“对,用锤子砸烂他睾丸。”这话不对劲,自己真是满脑子的下半身词汇。何仁紧捏了下朱玲的手,安慰道,“警察已经出动,他开走了你爸那辆奥迪。到处已设卡堵截。我们的人民警察不是吃稀饭长大的。”
朱玲没答话,愣愣地瞧着何仁,看得何仁的心就像井口的木辘轳一般。何仁艰难地咽下口口水,喉咙里似爬出条长虫,“跑不掉的,真的,我不骗你。天网恢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朱玲重复一次,眼角猛地急剧跳动,牙齿咯吱咯吱捉对儿厮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朱玲又重复了一次,身子一滑,双膝跑倒,扑通声,一个头就磕下去,“阿仁,帮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何仁哎呀一声叫,搀起她。朱玲闭紧双眼,泪水滚滚而下,“阿仁,一定是姓韩的。他叫我舔他鸡巴,我都舔了。他为何还要对我爸下这种毒手?”
“韩什么?”
“韩日。就那个常务副市长。杂种。狗娘养的。他全家死光光。”朱玲失声嚎道,人瘫在何仁怀里,“叫你爸捉起他来,快点啊。”朱玲的身子又向下滑去,抱住何仁双腿,拼命摇动,“他是畜生。真的,阿仁。你看,我背上的鞭痕。全是他抽的。这是证据。证据!”朱玲拽下衣领上的钮扣,执拗地想露出脊背。何仁忙蹲下身,一只手捂紧她的嘴,另一只手阻止她手上的动作,眼睛往四周飞快地一扫,长廊寂静,在长廊那头值班的医生应该睡了吧?
“别激动,千万别。有话慢慢说。朱玲,姓韩的为何要这样对你爸?”妈的,自己在朱玲眼里还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爸,你那顶乌纱帽可让我倒足血霉。何仁哀叹着抱起朱玲。朱玲柔软的身子一下子已经僵硬似铁。从已扯开的领口往下看,她后背上的确有几条淡淡的血痕,但若非提醒,是发现不的。想来鞭子抽下的时间已过去多日。这玩意儿可不能做什么呈堂证据。朱玲平日精明,现在怕是丧失了理智。死了老爸真有这般糟糕?我若死了老爸一定要放声歌唱。何仁轻轻拍着朱玲后背,“别哭,冷静点。”
“白鹤虽是我爸白手起家,中间发生过几次困难。是姓韩的帮了忙。”朱玲没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困难,一语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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