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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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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老了。在不知不觉间。那眼底的细纹,那纠结的眉心,那发间的银丝,那身后越来越看不清的自身背影……
一个人呆在诺大的乾清宫里,宁芳坐着、站着、歪着都很难安静。宫殿还是那座,只是过多不熟悉的冷清。
太久没有回宫,在这森严庄重的宫墙内你很难平淡你的心跳。
很多问题,只是你一个人并且有充足的时间时,才会被你顾及,比如她怎么就回来了?比如她回来了要怎么面对?比如那些小三还没完成的阿哥们……
很多事不是已经解决或是不在乎,只是有太多的事横在这些看似非常重要的纷烦里叫你不得空立时计较。
宁芳已经在乾清宫外寝换过无数个姿势,最终反而是蹲在榻角边最叫她安心——也许只是在外野惯了。
不敢进去内寝。虽然知道小三不会在内寝里拈花粘美,可我们很难对时间里可能发生的一切怀有莫名得恐惧。
也许回来错了,也许不该回头,也许根本不应该因为失去了小石头一家人的消息而为了安抚于那孩子而驱车回京,也许更不应该一切平了小石头的烦忧后怕距离太近生出可能的相遇而选择冒雨南下……
宁芳蹲在地上不停做着“比如”、“也许”。
山还在面前,可路却未修好。一切都还在原点。
玄烨由慈宁宫归来,见到的便是蜷成一团蹲在榻前的女子。虽看不清她的脸,却可由她不停摇拽着以背轻击榻沿的动作看出对方的焦虑来。
一时间,距离很近亦很远。
这个可爱的女人随时可能做出叫他生疏的举止来,可在空白了五年之后,他不敢确定,这生疏还是不是足以淡笑接受的灵点。
像无数次一般,宁芳很快发现了他的闯入,抬着头蹲在那里却没想动,只是习惯性地问:“回来了?”
回来了?
对,回来了。有多久不曾有人这么问过他了?只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叫他一时间情难自持,“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在世界里。
也许他要的很多,多到要左右整个大清所有人的命运。
或也许他真正需要的很少,一切都浓缩在“回来了”这三个字后。
宁芳见小三对着她出神,刚刚地那种下意识便瞬间被无措压下,起了身子扭扭的也不知怎么个姿势才好些。
玄烨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宁芳对他的生疏,非常不喜欢,便摇了摇身子。
宁芳见他面色不好身子又左摇右晃的,忙几步上前要扶住他。
这本是玄烨惯用的技量。可当那抹他朝思夜想的身影真的贴向自己时,他却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却足叫双方都难以自信地瞪大了双眸。
玄烨从宁芳眸里看出了伤心,而宁芳由玄烨眼里察觉出了歉意。
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时间改变了我们?
玄烨很想立刻上前一步接住那双伸出的手,可长久以来越渐形成的淡漠叫他连面前这个如此爱恋之人也不自觉地身体疏离起来。这种疏离建立在对他人的厌恶更是对自己身体的厌恶之上
人类意识的故有认知你很难轻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第一面印象往往主导始终,更何况玄烨在无数次的宠幸妃嫔中自以为这是对本身身体乃至精神的出卖。
强迫,不一定不能成功,可人心的排斥却在看不见的时候时刻左右着行为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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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手的距离,却横着悲伤的时间蹉跎。
玄烨眨了两眨眼睛,张着口不知说些什么。他不敢目视宁芳,怕从她眼中的悲伤中察觉出退缩。
“……我去洗个澡。”
目视着很快消息的身影,一种即将要失去的恐惧完全占满了宁芳的心神。那种空洞逐渐深深扩散去颤动着身躯,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圆瓮中被人在地间不停地踢来踢去眩晕了灵魂。这远比当初的离开或是分享的虐痛更叫她难过百倍。
站在诺大的乾清宫内,四周不知是哪里来的冷风“呼呼”的在封闭的殿内肆意地狂速冲动。
宁芳搓了搓臂背。孤独的灵魂原来如此让人绝望。深呼吸一口都是疼痛、稀薄的刺觉。
当你失去亲情,又不得不面对失去爱情,可以呼吸的空间越大,精神上承载的孤独与遗失便越盛,那种日积月累之下的孤立很难完全靠自己平复,需要一个外力的刺激。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前一刻还被恐惧袭击着,下一刻宁芳便生出了极盛的怒火。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就只是这么一点点吗?经不起短短五年的时光吗?……
当宁芳爆怒着推开浴室的门冲过隔间“噔噔噔”立在衣衫半褪只穿个裤叉子的皇帝陛下面前时,陛下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地愣住了。
宁芳很想揪着对方的前襟大声质问的,可惜面前除了光遛遛的男性身体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毕竟,质问也要有架势不是。
没办法,她只好拿那棉制的大裤叉下手,拉拽着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随着宁芳一声声质问下的哭诉,玄烨发觉自己很难再去在意什么自厌与唾弃,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透过不停开开合合的裤叉口向里看,虽然他心里的厌恶感还没有退下,可他家的“兄弟”却不合时宜清醒了过来。这感觉很奇怪,就像你明明胃里很饱肚子却总叫你拿些东西喂它。
玄烨仔细打量着此刻哭得万分伤心的宁芳,笑容不自觉渐渐在他脸上扩大。
哎,面对这个永远不在状况的女人,自己似乎永远不可能正常了。
像过去无数次般那么正常,玄烨探出右手自然地抚触着她的额发,眼睛温情,笑容宠溺。感情是很微妙的,可以瞬间而就,亦可积年长存,更可挥发而出。虽然心里那坨疙瘩还在,可身体与精神却不自觉熟悉那种感觉,相恋、相爱、相依的感觉。
透过迷离的眼眸,宁芳重新看到那个她熟悉的小三,总是挑起的眼角,总是翘起的唇线,总是无线放松的面轮,总是……
这是她熟悉的小三,总是这般对她的小三。
就着他抚弄她脸盘的大手,以触觉和气息渐渐寻觅两相的知悉,浅浅绵绵,沙沙依依。动物间最原始的亲腻,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熟悉方式。
玄烨周身的细胞与神经都安定下来。感觉此刻的宁芳很像吃饱后依偎着主人娇磨的“阿行”,傻气却实实地可爱,便不由自主拥住了某只人猫,手上的拍抚没停,还挥着膀子左右摇曳着。
宁芳也不哭了,奇怪地看着某人,揪着眉眼瞪着小三。
玄烨轻笑一声以食指点了点她倒“八”的眉,连笑了几声。
“你有病呀?!”
“呵呵,呵呵呵,本来有的,不过……”他叹了口气,“再看到你,便什么也没有了。”
玄烨抱人全拥在胸怀,熟悉着好久都没有的体温与气息。所有的浮躁都渐次消散,那咱暖暖的感觉微弱地慢慢回来。虽然时间积成的烦躁、陌生与疏离不可能突然消失,可毕竟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在,便可以还他一个完整。
宁芳也不哭了,甚至没有开口。她感觉出此刻的小三只需要她的体温,需要安静。虽然心里有千万个为什么,可仍会不自觉地以他的需要为依。便也拥住了对方。
感觉怀中之人的回拥,玄烨一时间有丝颤动,却很快放松地呼出了口浊气,依着她的颅发磨擦了起来,像个极需要安抚的小兽。
宁芳不自觉融化了面容,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哄他入睡一般。
也许这感觉太熟悉,也许这气息太温暖,放松伴着睡意很快袭向玄烨。
那渐次压来的重量叫宁芳很快感觉出依着她之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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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床上去睡吧。”
“嗯嗯——”像所有困倦中的孩子一般,玄烨唔哝发表着打搅他的反抗。
宁芳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却还是半拉半拽地把人托回了内寝。
小三虽还听话,可却是一点也不愿从某人身上下来,两人便这么艰难的、成团的、横向着“挪”回龙床之上。
反正小三是不用再脱衣服了,可宁芳一身的衣服却齐整着。知道他也没有要撒手的意思,自我打了个哈欠也觉得困了,便拉过被子,轻推倒“粘人”,就在他身上躺下了。
小三已经处于浑囤中,下意识抱着身上之人转了个方向把人移向里侧压着自己半个身子,闭着眼睛光着身子磨了半晌觉得那衣料子不舒服,便自觉地探着右手撕拉着某人胸前的衣服。
宁芳哼哼两声觉得这娃万分可笑,可见他一脸子困倦不自知实在不忍心搅了他的好觉,便叹了口气地帮着他除了自己的外衫。
可这小子哪里知足,十分不爽那不熟悉的触感阻了他喜欢的亲滑体肤与清暖气息,便一刻不停地继续下手。眼瞅着内衫不怎么好去,便浮躁地出了左手,拉拉拽拽地好不急躁。
“快点!好困。”
宁芳冲着头顶哀鸣了一声,只能出手退了全面内衫。刚想在心里说:这下好了吧,那人却得寸进尺地直接下手拉下了她的半个胸衣,熟门熟路地探到背后两指一挑、大手一挥便叫那件乳白色的胸衣抛物线般落在了帐外五六米远。
小三双臂实合把人往怀里挪了挪,左右横着身子在对方身上磨了磨,轻叹一声,潜意识里觉得是自己万分熟悉的触感了,便大大燃起了笑脸,满足地拱在暖香之人的颈间很快入了深眠。
至于宁芳,抖动着整个面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天下,有这般无赖之人吗?
可惜她也没能纠结多久。双方都累了,太久不曾如这般放松地紧依着入眠了。
有很多感觉与已然衍生成了习惯,不需要语言,更不需要刻意,只要自然的气息相依便自然地寻觅到彼此。这便是相濡以沫的沏合。
不大不小的雨还在整个京城下着,滴滴哒哒轻拭着震后的古老城邦。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再艰难也仍然觉得美好的梦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情归
“宁取一瓢”,看似多么简单的所求,却要经过多少日日夜夜的煎熬与觉悟?
玄烨计算不出,却分分秒秒体会过来。
爱一个人的能力,远没有当初想像的容易,不是我以为“爱你”便能够承载两个人的爱意。纵使无关金钱,也必定关乎两个家庭,或承载彼此的未来。
相爱容易守亦难。
玄烨轻缕着宁芳的额发,沉睡之人最细微的熟悉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眉不再微降,额不再平展,爱笑时清淅的唇角纹路也已经淡去……
时间留给我们的除了越发淡漠的心智,更多的是无限的忆伤与青春的陌去。
明明就在咫尺的温度,他却更愿意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过去曾经抵死亦要缠绵体温的情动,到如此剩下的,难道只是可悲的疏离吗?
当那眼睑睁开接触到那双清沏的眼眸,玄烨立刻感受到了心脏的鼓鼓跳动。
两个人便如此直直打量着彼此,想表达些什么、传达什么却透不过时间那道无形的屏幛。
到最后,还是玄烨先躲避了目光:“再睡会吧。皇祖母那里这半月也不用去了,等皇太后的尊辇从五台山回来再见不迟,皇祖母也是明白的……”他不敢去看宁芳,便瞪着地下的金砖,“你——先在朕这里委屈几日,白日里无聊叫人取些书来也就是了……”时间滴滴哒哒走得很慢,“需要什么……吩咐就是……我……我还有些折子要看……”奇怪地氛围压得玄烨透不过气来,最终起了身,离了床,向外逃也似的飞走。
已近门扉的身子还是在身后过度寂静的气氛里停滞下来,再回首,那个抱着一床绵被裸着双肩的女子却已是满面热泪,只是戚楚地安静望着他。
再没有比这更叫他心疼万分、懊悔万分的了,奔了回去,对着已然转过脸去却仍就安静落泪的女子伸出了双手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你别哭呀……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呀……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真的错了……”
可那落泪的人却越发哭得惨烈了起来,手心手背全是泪水儿,声音也无不可怜。
那龙床很大,原本还守在床沿的皇上不知何时便趿了鞋子爬近了女人,而原本不知放在哪里的双手也再没什么挣扎地围上了女子不及裹住的身背,好言软语说了不知多少,也没再感觉到什么身体的反感,只一心想把怀里泪人的伤心泪儿止住。
宁芳也不同他客气,原本还使着自己的手心手背儿,到以后便直接拉了龙袍子的前襟囫囵着眼泪、鼻濞儿,偏偏脸面儿自觉那绣着金丝银线的龙袍刮着脸眼儿,便拽开小三的一支袍袖扯着无绣的内服做了手绢一把鼻濞一把眼泪的汹涌。
偏偏就有那男人见不得她落一滴泪儿,这可是心疼加焦虑地安抚哄腻,不大会功夫这二人便搂作了一团,哪还分得清哪是谁得手臂并胸膛儿。
渐渐的,宁芳也哭累了,听他不停在耳边唠叨“我错了”便不解气儿,便撒着娇态得质问:“你错了?你哪里错了?我这才回来你便——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我了?如果你真是厌烦我了,后悔了,直说就是,我立马出宫再也不回来就是,呜——也好过你这么对我……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玄烨眼瞅着好不容易渐止的泪水亦涌了上来,哪里还能冷静地思考说辞。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有了那么的女人给你生了那么多孩子便不要我了?是不是发觉你根本就不爱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呀?”
“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了?你是我最爱的女人,除了爱你我还能爱谁?”
宁芳瞪着一双大眼狐疑:“那你怎么这么对我?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怎么……怎么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呜……我知道,我老了,比不得那些年青貌美的小姑娘们了……”
女人总有使小性子的时候,特别是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又特别是在历尽坎坷之后却突然发觉可能一切磨难都不值的伤心时刻,哪里还能在乎什么形象,哪里又还能计较理智。
玄烨被她连翻质疑下只想立时解了她的疑虑去,哪里还能在乎什么脸面儿,便直直把自己的计较与在意都倒了出来。
宁芳的眼泪还含在眶子里,鼻濞儿也挂在鼻下不上不下,听完他一番说辞,惊讶的当场便愣在了当下。
玄烨道完了一切,反觉得全身沉重顿除,周身轻松异常,虽后知后觉自己的形象是全完了便只能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再拉了一节干净的内袖替怀里的女人擦了眼泪和鼻濞。
等着宁芳半天回过劲来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伸了双手圈住了小三的脸细细打量着,半天才道:“怎么长得,就这么活宝呢?”
玄烨轻拍了她一下额头,不怎么高兴道:“怎么说话的?”
宁芳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他的脸面儿,一脸子柔情全回了来:“那现在呢?你还要推开我吗?”
此时,宁芳可以说是半躺在玄烨的臂弯与腿上,长发全散,怀里虽抱有锦被遮羞却早已是酥胸半露,和着哭润的眼眸,怎么看,怎么都情/色悱然。
玄烨不自觉滑动了喉头,止不谁的脉动渐次连动了他的耳膜、眼眶、手臂、心胸及至突然活跃起来的“小兄弟”。
几乎依着他“小兄弟”的宁芳立时皱了皱眉,含情轻笑,直把伟大的皇帝陛下激得红了整脸儿,恨不得炸开龙床躲进地下去。
宁芳把小三的脸肉儿揉作了一团,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还伸了身子用自己的鼻子去触碰他的鼻头,双臂拥着他颈依在他的颈项间,感觉幸福伴着丝丝的哀伤重新回来,
玄烨喜欢她的这些小动作,小时候喜欢,长大了喜欢,现在——越发的喜欢。爱一个人就渴求想到的依偎润抚,情意绵绵间丝丝都是情浓的爱意。闭上眼,鼻息间便是叫自己爱恋的气味,胸怀里的柔体,手掌间的温润,这些实实在在的嗅觉、触觉、感觉连着那些叫你无法看透的爱,身体与灵魂的相辅相乘才最是爱的极致、和美。
宁芳在享受这份多年后迟归的温情间渐渐便察觉了颈肩间温温水水的触碰,先只是几个唇点渐次水舌的滑过而后唇齿的深印与咬磨,透过细薄皮肤下的神经快速地传导进大脑,换化出颈间昂扬的曲线与唇间不能自抑的“嗯”咛。
穿入被间游走的热掌过分迅捷、迫切,上下之间颇有些不知占哪里好的混乱,只是须臾,宁芳便□着躺在单被之上,由着已经着魔的小三在她身体上四处啃食……
立在外寝门外的李德全不多时便听见太后大声“啊”叫之后传来女子不止的哭咛并伴着男人的狠呻。抬首间,下了二日的雨终于停歇,太阳擦过重重迷伤重新散下了阳光,有一大束便直直射进了殿内,渐暖了李德全的心间。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了。
当一更的铜锣渐次在紫禁城内响声,玄烨才由酣然美梦中转醒。相对封闭的幔帐内凝结着浓重情动后留下的麝香味儿。已不知多久,玄烨总对这种味道万分反呕,可今次看清栖在身上的女子,那种下意识的呕感便渐渐淡了下去。
宁芳完全压在他身上,虽不忒重亦不轻便,可他便喜欢这份沉重,混着百分的情浓与十分的踏实。玄烨理了理她脸颊之上的发,看她魂神不知也知道没有一夜安眠她怕是醒不过来的,便伸手取了个锦枕想放于自己后背坐靠起来,却不想身体的移动带动了还处在宁芳□里的“小兄弟”的拉动,叫那熟睡中的人儿敏感的拧眉不痛快地“嗯”了一声反抗。
视着她可爱的样子,玄烨润情了眉眼,知她累极也不再移动,伸着右掌轻而持续地拍抚着怀中之人使其重新深眠。
发丝在□的胸怀间逸散,几番绕指间无不是爱恋、情深。
岁月匆匆在人事间流走,无不处处惜时的玄烨却满足于这般发绕指缠的安逸时刻,纠结着那情人的发丝,连空气都是欢愉的。虽然两人相处的过去也是幸福的,可当时——只觉得这幸福是无边无尽的。到如今,再得手——便明白这光阴是享受,需要百倍地珍惜。
玄烨并不想移动,这一刻,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愿这么守着一个人,看着她的眉眼,抚着她的发肩,在一个夜晚体味一种平静,以及未来要承担的可能。毕竟,爱一个人容易,承载对方的一生乃至彼此的两个家族原本爱需要勇气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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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当玄烨吻了吻宁芳的唇轻推开她的柔体要起身上朝之时,却被对方的双臂揽住了颈项。
宁芳闭着眼睛,仿佛还在沉睡:“你——还会回来吗?
玄烨听出这话中的哽咽与小心翼翼,便觉得整个身心都为她碎了,止不住便把她吻了个炙热,再吻于她的眉心:“我很快就回来,乖乖睡吧,你醒来便能第一个看到我了。”
宁芳终于睁开了双瞳,润亮却疑虑问道:“不会再推开我了吗?”
浓情一笑,以指背抚了抚她的脸颊,玄烨抵着她的额道:“再不会了,”他拧了拧眉,眼里划过一屡狠决,“再信我一回,再不会了,到死——我都是属于你的。”
宁芳没再说一句,只是唇边的安逸化开了面盘,松开了对他的禁治背过身去,抱了大半的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玄烨替她紧了紧被,依着她的身背拍抚了半刻,确定她深睡了,才起身就着微烛透着半透的帐幔边轻穿了衣边观察着床上之人的动向。
等着皇上从内寝拉了门出来,李德全已备好了衣鞋、洗具等候多时。他察觉皇上轻合了寝门,而后重重呼出口浊气,才洗漱、披袍、着靴,多用了些早食,准备上朝的步子却还是停了。
“今日你便留下,随时备着你主子有什么需要。上午儿你也不必吵她,等朕回来一起午膳便是。”他走上两步又停下,“门外仔细打点着,休要吵了她去。”
“喳。”李德全毕竟是老人,回声坚定却轻低。
玄烨听了,冲他满意点首,便踏着暗色出了乾清宫。外面,还有风霜等着他,是时候还以颜色了。
龙椅太小,坐不下并排着的如漆似胶的两人。昨日已积了一日的折子全积在榻案之上,皇帝陛下右手执笔批折,左手也没轻闲地在美人发间不时穿梭。
宁芳自午觉里被他挠醒,便由下而上关注于他。少年时壮圆的脸盘变作了杏子,深深的眼袋也不是睡上一两觉便能淡去的。
“看什么?爷很帅吗?”
宁芳一声嗤笑:“臭美吧你。”
玄烨点了点她的鼻尖:“爷怎么能是臭美呢?爷难道不算古往今来最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惊天动地、男女通吃、无往不利、所向睥睨的君王圣帝?”
看他挑着眉的“得瑟”,宁芳笑得肚子都痛,脑海里突得想起昨晚,便想崭崭他的脸面,便一挑眼帘含笑而道:“哦?你原来那么能耐呀,那——不知昨晚是哪位能耐的爷——”说到这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过看他一脸子挑视便继续道,“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没几下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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