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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1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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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六叔,你杀了我罢!”
殷梨亭听到“殷六叔”三字,只觉语气极为熟悉,心念
一动:“无忌幼小之时,常常这样叫我,这少年……”凝视他
的面容,竟是越看越像,虽然分别九年,张无忌已自一个小
小孩童成长为壮健少年,相貌已然大异,但殷梨亭心中先存
下“难道他竟是无忌”这个念头,细看之下,记忆中的面貌
一点点显现出来,不禁颤声道:“你……你是无忌么?”
张无忌全身再无半点力气,自知去死不远,再也不必隐
瞒,叫道:“殷六叔,我……我时时……想念你。”
殷梨亭双目流泪,当的一声抛下长剑,俯身将他抱了起
来,叫道:“你是无忌,你是无忌孩儿,你是我五哥的儿子张
无忌。”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四人一齐围拢,各人
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塞了欢喜之情,甚么六大派与明教
间的争执仇怨,一时俱忘。
殷梨亭这么一叫,除了何太冲夫妇、周芷若、杨逍等寥
寥数人之外,余人无不讶异,哪想到这个舍命力护明教的少
年,竟是武当派张翠山的儿子。
殷梨亭见张无忌昏晕了过去,忙摸出一粒“天王护心
丹”塞入他口中,将他交给俞莲舟抱着,拾起长剑,冲到杨
逍身前,戟指骂道:“姓杨的,你这猪狗不如的淫徒,我……
我……”喉头哽住,再也骂不下去,长剑递出,便要往杨逍
心口刺去。
杨逍丝毫不能动弹,微微一笑,闭目待毙。突然斜刺里
奔过来一个少女,挡在杨逍身前,叫道:“休伤我爹爹!”
殷梨亭凝剑不前,定睛看时,不禁“啊”的一声,全身
冰冷,只见这少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便是纪晓芙。他
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心头甜甜的,总是想
着未婚妻的俏丽倩影,及后得知她为杨逍掳去,失身于他,更
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宣;此刻突然又见到她,身
子一晃,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你没……”
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
她早已死了。”
殷梨亭一呆,这才明白,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胡
涂!你让开,我今日要替你妈报仇雪恨。”
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好!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
贼尼。”殷梨亭道:“为……为甚么?”杨不悔道:“我妈是给
这老贼尼一掌打死的。”殷梨亭道:“胡说八道!你小孩子家
懂得甚么?”杨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
我妈来刺死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妈打死了。我
亲眼瞧见的,张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
问问那老贼尼自己。”当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年幼,甚么
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
经过。
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太,脸上露出疑问之色,嗫
嚅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孽徒,
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相情愿。她宁肯背叛师门,
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
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
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
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甚么名字?”
殷梨亭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
活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
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
冲下山。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但殷梨亭既
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随即
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他和纪晓芙之事众人多有知闻,眼见事隔十余年,他仍
如此伤心,不禁都为他难过,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
际如何会失足摔跌?那自是意乱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这时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四人分坐四角,各
出一掌,抵在张无忌胸、腹、背、腰四处大穴之上,齐运内
力,给他疗伤。四人内力甫施,立时觉得他体内有一股极强
的吸力,源源不绝的将四人内力吸引过去。四人大惊,暗想
如此不住吸去,只须一两个时辰,自己内力便致耗竭无存,但
他生死未卜,那便如何是好?正没做理会处,张无忌缓缓睁
开眼睛,“啊”了一声。宋远桥等心头一震,猛觉得手掌心有
一股极暖和的热力反传过来,竟是他的九阳神功起了应和,转
将内力反输向四人体内。
宋远桥叫道:“使不得!你自己静养要紧。”四人急忙撤
掌而起,但觉似有一片滚水周流四肢百骸,舒适无比,显是
他不但将吸去的内力还了四人,而且他体内九阳真气充盈鼓
荡,反助四人增强了内功的修为。宋远桥等四人面面相觑,暗
自震骇,眼见他重伤垂死,哪知内力竟是如此强劲浑厚,沛
不可当。
此刻张无忌外伤尚重,内息却已运转自如,慢慢站起,说
道:“宋大伯、俞二伯、张四伯、莫七叔,恕侄儿无礼。太师
父他老人家福体安康。”
俞莲舟道:“师父他老人家安好!无忌,你……你长得这
么大了……”说了这句话,心头虽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
下去了,只是脸露微笑,热泪盈眶。
白眉鹰王殷天正得知这位救命恩人竟是自己外孙,高兴
得呵呵大笑,却终究站不起身。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峨嵋群弟子跟着她向山
下走去。
周芷若低着头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向张无忌望去。张
无忌却也正自目送她离去。两人目光相接,周芷若苍白的脸
颊上飞了一阵红晕,眼光中似说:“我刺得你如此重伤,真是
万分的过意不去,你可要好好保重。”张无忌似乎明白了她的
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周芷若登时满脸喜色,神采飞扬,随
即回过头去,加快脚步,远远去了。
武当派和张无忌相认,再加峨嵋派这一去,六大派围剿
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崆峒和华山两派携死扶伤,跟着离
去。
何太冲走上前来,说道:“小兄弟,恭喜你们亲人相认啊
……”张无忌不等他接着说下去,从怀中摸出两枚避瘴气、去
秽恶的寻常药丸,递了给他,说道:“请贤夫妇各服一丸,金
蚕蛊毒便可消解。”何太冲接过药丸,见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不信便能消解得那天下至毒的金蚕蛊毒。张无忌道:“在下既
说消解得,便是消解得。”他话声仍然微弱,但光明顶这一战
镇慑六大门派,气度之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威严,不由得
何太冲不信。他又想:“即使他骗人,这药不能消解蛊毒,但
当着武当四侠,也不能强逼他给真药。何况少林派那空性贼
秃也颇有回护这小贼之意。今日只好认命罢喇。”当下苦笑着
说道:“多谢!”和班淑娴分别服下药丸,指挥众弟子收拾本
派死者的尸首,告辞下山。
俞莲舟道:“无忌,你伤重不能下山,只好在此调养,我
们可不能留下陪你。盼你痊愈之后来武当一行,也好让师父
见了你欢喜。”张无忌含泪点头。各人有许多事想问、有许多
话想说,但见他神情委顿,均知多说一句话便加重他一分伤
势,只得忍住不言。
猛听得少林派中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圆真师兄的尸首
呢?”另一人道:“咦,怎不见了圆真师伯的法体?”莫声谷好
奇心起,抢步过去一看,只见七八名少林僧在收拾本门战死
者的遗体,可是单单少了圆真一具尸体。
圆音指着明教教众,大声喝道:“快把我圆真师兄的法体
交出来,莫惹得和尚无名火起,一把火烧得你们个个尸骨成
灰。”
周颠笑道:“哈哈,哈哈!真是笑话奇谈!你这活贼秃我
们也不要,要他这死和尚干么?拿他当猪当羊,宰来吃他的
瘦骨头么?”
少林众人心想倒也不错,当下十余名僧人四出搜索,却
哪里有圆真的尸身。众人虽觉奇怪,但想多半是华山、崆峒
各派收拾本门死者尸身之时误收了去,也就不再追寻。
当下少林、武当两派人众连袂下山。张无忌上前几步,躬
身相送。宋远桥道:“无忌孩儿,今日一战,你名扬天下,对
明教更是恩重如山。盼你以后多所规劝引导,总要使明教改
邪归正,少作坏事。”张无忌道:“孩儿遵奉师伯教诲,自当
尽力而为。”张松溪道:“一切小心在意,事事提防奸恶小人。”
张无忌又应道:“是!”他和武当四侠久别重逢,又即分离,五
人均是依依不舍。
杨逍和殷天正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
说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张大侠护教救命的大
恩!”顷刻之间,黑压压的人众跪满了一地。
张无忌不由得慌了手脚,何况其中尚有外公、舅舅诸人
在内,忙跪下还礼。他这一急跪,胸口剑伤破裂,几口鲜血
喷出,登时晕了过去。
小昭抢上扶起。明教中两个没受伤的头目抬过一张软床,
扶他睡上。杨逍道:“快扶张大侠到我房中静养。”那两名头
目躬身答应,将张无忌抬入杨逍房中。
小昭跟随在后,经过杨不悔身前时,杨不悔冷冷的道:
“小昭,你装得真像,我早知你必有古怪,只是没料到这么一
个丑东西,竟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小昭低头不语。
这几天中,明教教众救死扶伤,忙碌不堪。经过这场从
地狱边缘逃回来的大战,各人都明白了以往自相残杀、以致
召来外侮的不该。人人关怀着张无忌的伤势,谁也不提旧怨,
安安静静的耽在光明顶上养伤。
张无忌九阳神功已成,剑伤虽然不轻,但周芷若剑尖刺
入时偏了数寸,只伤及肺叶,未中心脏,因此静养了七八天,
伤口渐渐愈合。殷天正、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人躺在软
床之中,每日由人抬进房来探视,见他一天好似一天,都极
为欣慰。
到第八日上,张无忌已可坐起。那天晚上,杨逍和韦一
笑又来探病。张无忌道:“两位身中玄阴指后,这几天觉得怎
样?”杨韦二人每日都要苦熬刺骨之寒的折磨,伤势只有越来
越重,但怕他挂怀,都道:“好得多了!”张无忌见二人脸上
黑气笼罩,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说道:“我内力已回复了六七
成,便给两位治一治看。”杨逍忙道:“不,不!张大侠何必
忙在一时?待你贵体痊愈,再给我们医治不迟。此刻使力早
了,伤势若有反复,我们心中何安?”韦一笑道:“早医晚医,
也不争在这几日。张大侠静养贵体要紧。”
张无忌道:“我外公鹰王、义父狮王,都和两位平辈论交,
两位是我长辈,再称‘大侠’甚么,侄儿可实在不敢答应。”
杨逍微笑道:“将来我们都是你的属下,在你跟前,连坐
也不敢坐,还说甚么长辈平辈?”张无忌一怔,问道:“杨伯
伯你说甚么?”韦一笑道:“张大侠,这明教教主的重任,若
不由你来承当,更有何人能够担负?”
张无忌双手乱摇,忙道:“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便在此时,忽听得东面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哨子之声,
正是光明顶山下有警的讯号。杨逍和韦一笑一怔,均想:“难
道六大派输得不服,去而复返么?”但脸上都显得若无其事。
杨逍道:“昨天吃的人参还好么?小昭,你再到药室去取些,
给张大侠煎汤喝。”只听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张无忌
道:“是外敌来攻么?”韦一笑道:“本教和天鹰教不乏好手,
张大侠不必挂心,谅小小几个毛贼,何足道哉!”
可是片刻之间,哨子声已近了不少,敌人来得好快,显
然并非小小毛贼。杨逍道:“我出去安排一下,韦兄在这里陪
着张大侠。嘿嘿,明教难道就此一蹶不振,人人都可来欺侮
了?”他虽伤得动弹不得,但言语中仍是充满着豪气。
张无忌寻思:“少林、峨嵋这些名门正派,决不会不顾信
义,重来寻仇。来者多半是残忍奸恶之辈。光明顶上所有高
手人人重伤,这七八天中没一人能养好伤势,决计难以抵挡
外敌,倘若强自出战,只有枉送了性命。”
突然间门外脚步声急,一个人闯了进来,满脸血污,胸
口插着一柄短刀,叫道:“敌人从三面……攻上山来……弟兄
们抵敌……不住……”韦一笑问道:“甚么敌人?”那人手指
室外,想要说话,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
但听得传警呼援的哨声,此起彼落,显是情势急迫。忽
然又有两人奔进室来,杨逍认得当先一人是洪水旗的掌旗副
使,只见他全身浴血,脸色犹如鬼魅,但仍颇为镇定,微微
躬身,禀道:“张大侠、杨左使、韦法王,山下来攻的是巨鲸
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杨逍双眉一轩,哼了一声,
道:“这些么魔小丑,也欺上门来了吗?”那掌旗副使道:“敌
人本来也不厉害,只不过咱们兄弟多数有伤在身……”
他说到这里,冷谦、铁冠道人张中、彭莹玉、说不得、周
颠等五散人分别由人抬了进来。周颠气呼呼的大叫:“好丐帮,
勾结了三门帮、巫山帮来乘火打劫,我周颠只要有一口气在,
跟他们永世没完……”他话犹未了,殷天正、殷野王父子撑
着木杖,走进室来。殷天正道:“无忌孩儿,你躺着别动。他
妈的‘五凤刀’和‘断魂枪’这两个小小门派,还能把咱们
怎样了?”
这些人中,杨逍在明教中位望最尊、殷天正是天鹰教的
教主、彭莹玉最富智计,这三人生平不知遇到过多少大风大
浪,每每能当机立断,转危为安,但眼前的局势实是已陷绝
境,人人重伤之下,敌人大举来攻,其他的帮会门派倒也罢
了,丐帮却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帮内能人众多,声势着实
不小,眼看着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这时每人隐然都已将张
无忌当作教主,不约而同的望着他,盼他突出奇计,解此困
境。
张无忌在这顷刻之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他自知武
功虽较杨逍、外公、韦一笑诸人为高,但说到见识计谋,这
些高手当然均胜他甚多,他们既无良策,自己又有甚么更高
明的法子。正沉吟间,突然想起一事,冲口而出的叫道:“咱
们快到秘道中暂且躲避,敌人未必能发觉。就算发觉了,一
时也不易攻入。”
他想到此法,自觉是眼前最佳的方策,语言甚是兴奋,不
料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附和,似乎都认为此法绝不可行。
张无忌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避祸,待伤愈之后再
和敌人一决雌雄,也不算是堕了威风。”
杨逍道:“张大侠此法诚然极妙。”转头向小昭道:“小昭,
你扶张大侠到秘道去。”张无忌道:“大伙儿一齐去啊!”杨逍
道:“你请先去,我们随后便来。”
张无忌听他语气,知他们决不会来,不过是要自己躲避
而已,朗声说道:“各位前辈,我虽非贵教中人,但和贵教共
过一场患难,总该算得是生死之交。难道我就贪生怕死,能
撇下各位,自行前去避难?”
杨逍道:“张大侠有所不知,明教历代传下严规,这光明
顶上的秘道,除了教主之外,本教教众谁也不许闯入,擅进
者死。你和小昭不属本教,不必守此规矩。”
这时只听得隐隐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是光明顶
上道路崎岖,地势险峻,一处处关隘均有铁闸石门,明教虽
无猛烈抵抗,来攻者却也不易迅速奄至。加之明教名头素响,
来袭敌人心存忌惮,未敢贸然深入,但听这厮杀之声,却总
是在一步步的逼进。偶然远处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号呼之声,
显是明教教众竭力御敌,以致惨遭屠戮。
张无忌心想:“再不走避,只怕一个时辰之内,明教上下
人众无一得免。”当下说道:“这不可进入秘道的规矩,难道
决计变更不得么?”杨逍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彭莹玉忽道:“各位听我一言:张大侠武功盖世,义薄云
天,于本教有存亡续绝的大恩。咱们拥立张大侠为本教第三
十四代教主。倘若教主有命,号令众人进入秘道,大伙儿遵
从教主之令,那便不是坏了规矩。”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
早就有意奉张无忌为教主,一听彭和尚之言,人人叫好。
张无忌急忙摇手道:“小子年轻识浅、无德无能,如何敢
当此重任?加之我太师父张真人当年谆谆告诫,命我不可身
入明教,小子应承在先。彭大师之言,万万不可。”
殷天正道:“我是你外公,叫你入了明教。就算外公亲不
过你太师父,大家半斤八两,我和张真人的说话就相互抵消
了罢,只当谁也没说过。入不入明教,凭你自决。”殷野王也
道:“再加一个舅父,那总够斤两了罢?常言道:见舅如见娘。
你娘既已不在,我就如同是你亲娘一般。”
张无忌听外公和舅父如此说,心中难过,说道:“当年阳
教主曾有一通遗书,我从秘道中带将出来,原拟大家伤愈之
后传观。阳教主的遗命是要我义父金毛狮王暂摄教主之位。”
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封遗书,交给杨逍。
彭莹玉道:“张大侠,大丈夫身当大变,不可拘泥小节。
谢狮王是你义父,犹似亲父一般,自来子继父职,谢狮王既
不在此,便请你依据阳教主遗言,暂摄教主尊位。”众人齐道:
“此言最是。”
张无忌耳听得杀声渐近,心中惶急加甚,一时没了主意,
寻思:“此刻救人重于一切,其余尽可缓商。”于是朗声道:
“各位既然如此见爱,小子若再不允,反成明教的大罪人了。
小子张无忌,暂摄明教教主职位,渡过今日难关之后,务请
各位另择贤能。”
众人齐声欢呼,虽然大敌逼近,祸及燃眉,但人人喜悦
之情,见于颜色。均想明教自前教主阳顶天暴毙,统率无人,
一个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闹得自相残杀、四分五裂。置身事外
者有之,自立门户者有之,为非作歹者亦有之,从此一蹶不
振,危机百出。今日重立教主,中兴可期,如何不令人大为
振奋?能行动的便即拜倒。殷天正、殷野王虽是尊亲,亦无
例外。
张无忌忙拜倒还礼,说道:“各位请起。杨左使,请你传
下号令:本教上下人等,一齐退入秘道。”
杨逍道:“是!谨遵教主令谕。启禀教主,咱们命烈火旗
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尽数烧了。敌人只道咱们已然逃
走。不知可好?”张无忌道:“此计大妙,请杨左使传令。”心
想:“此法当年朱长龄便曾使过,计策本身原是好的,只不过
他是用来骗我而已。”
杨逍当即传出令去,撤回守御各处的教众,命洪水、烈
火二旗断后,其余各人,退入秘道。明教是主,天鹰教是客,
当下命天鹰教教众先退,跟着是天地风雷四门,光明顶上诸
般职事人员,锐金、巨木、厚土三旗,五散人和韦一笑等先
后退入。待张无忌和杨逍退入不久,洪水旗诸人分别进来,东
西两面已是火光烛天。
这场火越烧越旺,烈火旗人众手执喷筒,不断喷射西域
特产的石油。那石油近火即燃,最是厉害不过,来攻的各门
派人数虽多,却畏火不敢逼近,只是四面团团围住,不令明
教人众漏网。烈火旗人众进入秘道后关上闸门。不久房舍倒
塌,将秘道的入口掩在火焰之下。
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光明顶是明教总
坛所在,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尽成焦
土。来攻敌人待火势略熄,到火场中翻寻时,见到不少明教
徒战死者的尸首,皆已烧成焦炭,面目不可辨认,只道明教
教众宁死不降,人人自焚而死,杨逍、韦一笑等都已命丧火
场之中。
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
此时已然深入地底,上面虽然烈火熊熊,在秘道中却听不到
半点声音,也丝毫不觉炎热。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
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
归坛,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
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张无忌述
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他
说毕,将记述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不接,躬身说道:
“阳前教主的遗书上写得明白:‘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
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这份心法,自当由教主掌管。”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
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
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各人想到死难同
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
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
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
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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