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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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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得飞了起来,心中暗笑:“这是你输了给我,可不是钢杖输
了给木剑!”
屋顶砖瓦泥尘纷落之中,温方施纵身而出,说道:“年轻
人打暗器的功夫还不坏,来接接我的飞刀怎样?”随手解下腰
中皮套,负在背上。

袁承志见他皮套中插着二十四柄明晃晃的飞刀,刃长尺
许,心想大凡暗器,均是乘人不备,卒然施发,袖箭藏在袖
中,金镖、铁莲子之属藏在衣囊,他的飞刀却明摆在身上当
眼之处,料想必有过人之长,知道这时谦逊退让也已无用,点
了点头,说道:“老前辈手下容情!”将木剑还给小孩,转过
身来。
温家众人知道四老爷的飞刀势头劲急,捷如电闪,倏然
便至。这少年如全数接住,倒也罢了,要是他闪避退让,飞
刀不生眼睛,那可谁也受不住他一刀。当下除了四老之外,余
人纷纷走出厅去,挨在门边观看。
温方施叫道:“看刀!”手一扬,寒光闪处,一刀呜呜飞
出。原来他的飞刀刀柄凿空,在空中急飞而过之时,风穿空
洞,发出呜呜之声,如吹唢呐,声音凄厉。刀发有声,似是
先给敌人警告,显得光明磊落,其实也是威慑恐吓,扰人心
神。
袁承志见飞刀威猛,与一般暗器以轻灵或阴毒见胜者迥
异,心想:“我如用手接刀,不显功夫,难挫他骄气,总要令
他们输得心悦诚服,才能叫他们放出小慧,交还黄金。”于是
在怀中摸出两枚铜钱,左手一枚,右手一枚,分向飞刀打去。
左手一枚先到,只听铮的一声响,飞刀登时无声,原来铜钱
已把镂空的刀柄打折。右手一枚铜钱再飞过去,与飞刀一撞,
同时跌在地上。那飞刀重逾半斤,铜钱又轻又小,然而两者
相撞之后,居然一齐下堕,显见他的手劲力道,比温方施高
出何止数倍。
温方施登时变色,两刀同时发出。袁承志也照样发出四

枚铜钱,先将双刀声音打哑,跟着击落在地。
温方施哼了一声道:“好本事!好功夫!”口中说着,手
下丝毫不缓,六把飞刀一连串的掷了出去。他这时已知势难
击中对方,故意将六柄飞刀四散掷出,心想:“难道你还能一
一把我飞刀打落?”却听得呜铮、呜铮接连六响,六柄飞刀竟
然又被十二枚铜钱打哑碰跌。袁承志当日在华山绝顶,不知
和木桑道人下了多少盘棋,打了多少千变万化之劫,再加上
无数晨夕的苦练,才学会这手世上罕见的暗器功夫。木桑若
是在旁,说不定还要指摘他手法未纯,但温家诸人却已尽皆
心惊。
温方施大喝一声:“好!”双手齐施,六柄飞刀同时向对
方要害处掷出,六刀刚出手,又是六刀齐飞,这是他平生绝
技,功夫再好的人躲开了前面六刀,决再躲不开后面跟上的
六刀。十二柄飞刀呜呜声响,四面八方的齐向袁承志飞去。
温方达眼见袁承志武功卓绝,必是高人弟子,突见四弟
使出最厉害的刀法,心中一惊,叫道:“四弟,别伤他性命
……”话声未毕,只见袁承志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右手六
柄,左手六柄,十二柄飞刀尽数抓在手中,接着双手对着兵
器架连续扬了几扬。
刀枪架上本来明晃晃的插满了刀枪矛戟,但见白光闪烁,
枪头矛梢,尽皆折断,原来都被他用十二把飞刀斩断了。飞
刀余势不衰,插入了墙壁。
突然之间,五老一齐站起,圈在他身周,目露凶光,同
时喝道:“你是金蛇奸贼派来的吗?”
袁承志空中抓刀的手法,确是得自《金蛇秘笈》,蓦见五

老神态凶恶,便似要同时扑上来咬噬一般,心下不禁惊慌,正
要回答,一瞥之下,忽见厅外三个人走过,其中一人正是安
小慧,被两名大汉绑缚了押着,当是刚从翻板下面的地窖被
擒了上来。他心急救人,一个“一鹤冲天”,纵出厅去。温方
达与温方义各抽兵刃,随后追到。
袁承志不顾追敌,直向安小慧冲去。两名大汉刀剑齐扬,
搂头砍下。只听得当当两声,两名大汉手中的刀剑脱手飞出。
这两人一呆,见砸去他们兵刃的竟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吓了
一跳。温方达与温方义骂了声:“脓包!”抢上追赶。
原来袁承志身手快极,不架敌刃,嗖的一下,竟从刀剑
下钻了过去。那两名大汉兵刃砍下来时,温氏二老恰好赶到,
一刀一剑,便同时向大老爷、二老爷的头上招呼。
袁承志双手一扯,扯断了缚住安小慧手上的绳索。安小
慧大喜,连叫:“承志大哥!”
这时那两人的刀剑正从空中落下,袁承志甩出断绳,缠
住长剑,扯了回来,对安小慧道:“接着!”绳子一松,那剑
剑柄在前,倒转着向她飞去。安小慧伸手接住。
这当儿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刚掷出,温方达两
柄短戟已向袁承志胸前搠到。却听得“啊!哼!”两声叫喊,
原来那两名大汉挡在路口,温方义嫌他们碍手碍脚,一个扫
堂腿踢开了。
袁承志脚步不动,上身向后一缩,陡然退开两尺。温方
达双戟递空,正要再戳,劲未使出,倏觉双戟自动向前,烛
光映射下,只见对方手中一截断绳已缠住双戟,向前拉扯。
温方达借力打力,双戟一招“泾渭同流”,乘势戳了过去,

戟头锋锐,闪闪生光。袁承志侧过身子,用力一扯断绳,随
即突然松手。温方达出其不意,收势不及,向前踉跄了两步,
看袁承志时,已拉了安小慧抢进练武厅内。
温方达本已冲冲大怒,这时更加满脸杀气,双手一崩,已
把戟上短绳崩断,纵进厅来。温家众人也都回到厅内,站在
五老身后。
温方达双戟归于左手,右手指着袁承志,恶狠狠的喝道:
“那金蛇奸贼在哪里?快说。”
袁承志说道:“老前辈有话好说,不必动怒。”
温方义怒道:“金蛇郎君夏雪宜是你甚么人?他在甚么地
方?你是他派来的么?”
袁承志道:“我从没见过金蛇郎君的面,他怎会派我来?”
温方山道:“这话当真?”袁承志道:“我干么骗你?晚辈在衢
江之中,无意与这位温兄弟相遇,承他瞧得起,结交为友,这
跟金蛇银蛇有甚么干系?”
五老面色稍和,但仍十分怀疑。温方达道:“你不把金蛇
奸贼藏身之所说出来,今日莫想离开石梁。”
袁承志心想:“凭你们这点功夫想扣留我,只怕不能。”听
他们口口声声的把金蛇郎君叫作“金蛇奸贼”,更是说不出的
气恼,但面子仍很恭谨,说道:“晚辈与金蛇郎君无亲无故,
连面也没有会过。不过他在哪里,我倒也知道,就只怕这里
没一个敢去见他。”
温氏五老怒火上冲,纷纷说道:“谁说不敢?”“这十多年
来,我们哪一天不在找他?”“这奸贼早已是废人一个,又有
谁怕他了?”“他在哪里?”“快说,快说!”

袁承志淡淡一笑,道:“你们真的要去见他?”温方达踏
上一步,道:“不错。”袁承志笑道:“见他有甚么好?”温方
达怒道:“小朋友,谁跟你开玩笑?快给我说出来!”袁承志
道:“各位身子壮健,总还得再隔好几年,才能跟他会面。他
已经死啦!”
此言一出,各人尽皆愕然。只听得温青急叫:“妈妈,妈
妈,你怎么了?”
袁承志回过头来,见那中年美妇已晕倒在温青怀中,脸
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温方山脸色大变,连骂:“冤孽。”温方义对温青道:“青
青,快把你妈扶进去,别丢丑啦,让人家笑话。”温青哇的一
声哭了出来,说道:“丢甚么丑?妈妈听到爸爸死了,自然要
伤心。
袁承志大吃一惊:“他妈妈是金蛇郎君的妻子?温青是他
的儿子?”
温方义听得温青出言冲撞,更在外人之前吐露了温门这
件奇耻大辱,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对温方山道:“三弟,你再
宠这娃娃,我可要管了。”温方山向温青斥道:“谁是你爸爸?
小孩子胡言乱语。还不快进去?”
温青扶着母亲,慢慢入内。那美妇悠悠醒转,低声道:
“你请袁相公明晚来见我,我有话问他。”温青点头,回头对
袁承志道:“还有一天,明晚你再来盗吧。你就是帮着人家。
你,你……发的誓都是骗人的!”恨恨的向安小慧望了一眼,
扶着母亲走了进去。
袁承志对安小慧道:“走吧!”两人向外走出。温方悟站

在门口,双手一拦,厉声说道:“慢走,还有话问你。”袁承
志一拱手道:“今日已晚,明日晚辈再来奉访。”温方悟道:
“那金蛇奸贼死在甚么地方?他死时有谁见到了?”
袁承志想起那晚张春九刺死他秃头师弟的惨状,心想:
“你们石梁派好不奸诈凶险,那晚在华山之上,我便险些死在
你们手中,又何必跟你们说真话?何况你们觊觎金蛇郎君的
遗物,我更不能说。”便道:“我也是辗转听朋友说起的,金
蛇郎君是死在广东海外的一个荒岛之上。”说到这里,童心忽
起,说道:“贵派有一个瘦子,叫作张春九,还有一个秃头,
是不是?金蛇郎君的下落,他师兄弟俩知道得清清楚楚。只
消叫他二人来一问,就什么都明白了,用不着来问我。”
温氏五老面面相觑,透着十分诧异。温方义道:“张春九
和江秃头?这两个家伙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他妈的,回来不
剥他们的皮。”
袁承志心道:“你们到广东海外几千个荒岛上去细细的找
吧!要不然,亲自去问张春九和那秃头也好。”向众人抱拳道:
“晚辈失陪。”
温方悟道:“忙甚么?”他定要问个清楚,伸臂拦住。袁
承志伸掌轻轻向他手臂推去。温方悟手腕一勾,要施展擒拿
手法拿他手腕。哪知袁承志不想再和人动手,这一招其实是
虚招,对方手一动,左方露出空隙,他拉住安小慧的手,呼
的一声,恰好从空隙中穿了出去,连温方悟的衣服也没碰到。
温方悟大怒,右手在腰间一抖,已把一条牛皮软鞭解了
下来,一招“骏马脱缰”,向他后心打到。武林中的软鞭有的
以精钢所铸,考究的更以金丝绕成,但温方悟内功精湛,所

用兵刃就只平平常常的一条皮鞭。皮鞭又韧又软,在他手里
使开来如臂使指,内劲到处,比之五金软鞭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承志听得背后风声,拉着安小慧向前直窜,皮鞭落空,
听得呼的一声,劲道凌厉,知是一件厉害的软兵器,他头也
不回,向墙头纵去。
温方悟在这条软鞭上下过数十年的功夫,被他这么轻易
避开,岂肯就此罢手?右手挥出,圈出一个鞭花,向安小慧
脚上卷来。这一下避实就虚,知道这少女功力不高,这一招
定然躲不开,如把她拉了下来,等于是截住了袁承志。
袁承志听得风声,左手撩出,带住鞭梢,他上跃之势不
停,左手使劲,竟将温方悟提了起来。温家众人一见,无不
大骇。
温方施要救五弟,右手急扬,两柄飞刀呜呜发声,向袁
承志后心飞去。
袁承志左手松开了皮鞭鞭梢,拉着安小慧向墙外跃出,听
得飞刀之声,竟不回头,脚心在飞刀刀身轻轻一挡,飞刀立
时倒转。
温方悟脚刚落地,两柄飞刀已当头射落。他不及起身,抖
起皮鞭,想打开飞刀,哪知皮鞭忽然寸寸断裂,原来刚才袁
承志在半空中提起温方悟,实已使上了混元功的上乘内劲,否
则他在半空中无从借力,如何提得起一个一百几十斤的大汉?
这混元劲传到皮鞭之上,竟然将鞭子扯断了。温方悟大惊,一
个“懒驴打滚”,滚了开去,但一柄飞刀已把他衣襟刺破。他
站起来时一身冷汗,半晌说不出话来。
温方达不住摇头。五老均是暗暗纳罕。温方义道:“这小

子不过廿岁左右,就算在娘胎里起始练武,也不过廿年功力,
怎地手下竟如此了得?”温方山道:“金蛇奸贼这般厉害,也
栽在咱们手里。这小子明晚再来,咱们好好的对付他。”
袁承志和安小慧回到借宿的农家。安小慧把这位承志大
哥满口称赞,佩服得了不得,说道:“崔师哥老是夸他师父怎
么了不起,我看他师父一定及不上你。”袁承志道:“崔师哥
叫甚么名字,他师父是哪一位?”安小慧道:“他叫崔希敏,外
号叫甚么伏虎金刚。他师父是华山派穆老祖师的徒弟,外号
叫‘铜笔铁算盘’。我听了这外号就忍不住笑,也从来没问崔
师哥他师父叫甚么名字。”
袁承志点点头,心想:“原来是大师哥的徒弟,他还得叫
我声师叔呢。”也不与她说穿,两人各自安寝。
次日晚上,袁承志叫安小慧在农家等他,不要同去。安
小慧知道自己功夫差,只有碍手碍脚,帮不上忙,反要他分
心照顾,虽然不大愿意,还是答应了。
袁承志等到二更天时,又到温家,只见到处黑沉沉的灯
烛无光,正要飞身入内,忽听得远处轻轻传来三声箫声,那
洞箫一吹即停,过了片刻,又是三声。袁承志心念一动,知
是温青以箫相呼,心想温氏五老极凶恶,温青却对自己尚有
结义之情,最好能劝得她交还黄金,不必再动手了,于是循
着箫声,往玫瑰山坡上奔去。
到得山坡,远远望去,见亭中坐着两人,月光下只见云
鬓雾鬟,两个都是女子,当即停了脚步,心想:“青弟不在这
里!”只见一个女子举起洞箫吹奏,听那曲调,便是温青那天
吹过的那首音调凄凉的曲子,忍不住走近几步,想看清楚是

谁。
那手持洞箫的女子出亭相迎,低低叫了声:“大哥!”袁
承志大吃一惊,溶溶月色下一张俏丽面庞,竟然便是温青。他
登时呆了,隔了半晌,才道:“你……你……”
温青浅浅一笑,说道:“小妹其实是女子,一直瞒着大哥,
还请勿怪!”说着深深一个万福。袁承志还了一揖,以前许多
疑虑之处,豁然顿解,心想:“我一直怪她脂粉气太重,又过
于小性儿,没丈夫气概,原来竟是女子。唉,我竟是莫名其
妙的跟一个姑娘拜了把子,这可从哪里说起?”
温青道:“我叫温青青,上次对你说时少了一个青字。”说
着抿嘴一笑,又道:“其实呢,我该叫夏青青才是。”
袁承志见她改穿女装,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竟是一个
美貌佳人,心中暗骂自己胡涂,这么一个美人谁都看得出来,
自己竟会如此老实,被她瞒了这许多天。要知他一生之中,除
了婴儿之时,只和安大娘和安小慧同处过数日,此后十多年
在华山绝顶练武,从未见过女子。后来在闯王军中见到李岩
之妻红娘子,这位女侠豪迈爽朗,与男子无异。因此于男女
之别,他实是浑浑噩噩,认不出温青青女扮男装。
温青青道:“我妈在这里,她有话要问你。”袁承志走进
亭去,作揖行礼,叫道:“伯母,小侄袁承志拜见。”那中年
美妇站起身来回礼,连说:“不敢当。”
袁承志见她双目红肿,脸色憔悴,知她伤心难受,默默
无言的坐了下来,寻思:“听青青说,她母亲是给人强奸才生
下她来,那人自是金蛇郎君了。五老对金蛇郎君深恶痛绝,青
青提一声爸爸,就被她二爷爷喝斥怒骂。可是她妈妈听得金

蛇郎君逝世,立即晕倒,伤心成这个样子,对他显然情意很
深,其中只怕另有别情。”
青青的母亲呆了一阵,低声问道:“他……他是真的死了?
袁相公可亲眼见到么?”袁承志点点头。她又道:“袁相公对
我青青很好,我是知道的。我决不像我爹爹与叔伯们那样,当
你是仇人,请……请你把他死时的情形见告。是谁害死他的?
他……他死得很苦吗?”说到这里,声音发颤,泪珠扑簌簌的
流了下来。
袁承志对金蛇郎君的心情,实在自己也不大明白,听师
父与木桑道人说,这人脾气古怪,工于心计,为人介于正邪
之间。他安排铁盒弩箭、秘笈剧毒,确是用心险狠,实非正
人端士。可是自从研习《金蛇秘笈》中的武功之后,对这位
绝世的奇才不禁暗暗钦佩,在内心深处,不自觉的已把他当
作师父之一。昨晚听到温氏五老怒斥金蛇郎君为“奸贼”,心
中说不出的愤怒,事后想及,也觉奇怪。这时听青青之母问
起,便道:“金蛇郎君我没见过面,不过说起来,这位前辈和
我实有师徒之份,我许多武功是从他那里学的。这位前辈死
后的情形,恕我不便对伯母说,只怕有坏人要去发掘他的骸
骨。”
青青之母身子一晃,向后便倒。青青连忙抱住,叫道:
“妈妈,你别伤心。”
过了一会,青青之母悠悠醒来,哭道:“我苦苦等了十八
年,只盼他来接我们娘儿离开这地方,哪知他竟一个人先去
了。青青连她爸爸一面也见不着。”
袁承志道:“伯母不必难过。夏老前辈现今安安稳稳的长

眠地下。他的骸骨小侄已经好好安葬了。”又道:“夏前辈死
时身子端坐,逝世之前又作了各种安排,显非仓卒之间给人
害死。”
青青之母说道:“原来是袁相公葬的,大恩大德,真不知
怎样报答才好。”说着站起来施了一礼,又道:“青青,快给
袁大哥磕头。”青青拜倒在地,袁承志忙也跪下还礼。青青之
母道:“不知他可有甚么遗书给我们?”
袁承志想起秘笈封面夹层中的地图和图上字样:“得宝之
人,务请赴浙江衢州石梁,寻访温仪,赠以黄金十万两。”当
时看了这张“重宝之图”,因无贪图之念,随手在行囊中一塞,
此后没再加留意,曾想金蛇郎君以旷世武功,绝顶聪明,竟
至丧身荒山,险些骸骨无人收殓,只怕还是受了这重宝之害。
天下奇珍异宝,无不足招大祸,这话师父常常提起,因此对
这张遗图颇有些厌憎之感,这时经青青之母一问,这才记起,
说道:“小侄无礼,斗胆请问,伯母的闺字,可是一个‘仪’
字?”
青青之母一惊,说道:“不错,你怎知道?”随即道:“那
定是他……他……遗书上写着的了,袁相公可……可有带
着?”神情中充满盼望和焦虑。
袁承志正要回答,突然右足一点,从亭子栏干上斜刺跃
出。温仪母女吃了一惊,只听一人“啊哟”一声,袁承志已
伸手从玫瑰丛中抓了一个人出来,走回亭子。那人已被他点
中穴道,手足软软的垂下,动弹不得。
青青叫道:“是七伯伯。”温仪叹了一口气,道:“袁相公,
请你放了他吧。温家门中,没一个当我们母女是亲人了。”袁

承志伸手在那人身上拍捏几下,解开了他的穴道。原来那人
是昨晚与他交过手的温南扬。他是温方义的儿子,在兄弟中
排行第七。
温青青怒道:“七伯伯,我们在这里说话,你怎么来偷听?
也没点长辈样子。”
温南扬一听大怒,便欲发作,但刚才被袁承志擒住时全
无抗御之能,昨晚又在他手底吃过苦头,恨恨的望了三人一
眼,转头就走,走出亭子数步,恶狠狠的道:“不要脸的女人,
自己偷汉子不算,还教女儿也偷汉子。”
温仪一阵气苦,两行珠泪挂了下来。青青哪里忍得他如
此辱骂,追出去喝道:“喂,七伯伯,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甚
么?”
温南扬转身骂道:“你这贱丫头要反了吗?是爷爷们叫我
来的,你敢怎样?”
温青青骂道:“你要教训我,大大方方的当面说便是,干
么来偷听我们说话?”温南扬冷笑道:“我们?也不知是哪里
钻出来的野男人,居然一起称起我们来啦。温家十八代祖宗
的脸,都给你们丢干净了!”青青气得胀红了脸,转头道:
“妈,你听他说这种话。”
温仪低声道:“七哥,请你过来,我有话说。”温南扬略
一沉吟,大踏步走进亭子站定,和袁承志相距甚远,防他突
然出手。
温仪道:“我们娘儿身遭不幸,蒙五位爷爷和各位兄弟照
顾,在温家又耽了十多年。那姓夏的事,我从来没跟青青说
过,现下既然他已不在人世,也就不必再行隐瞒。这件事七

哥头尾知道得很清楚,请你对袁相公与青青说一说吧。”
温南扬怫然道:“我干么要说?你的事你自己说好啦,只
要你不怕丑。”温仪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好吧,我只
道他救过你性命,你还会有一些儿感激之心,哪知温家的人,
全是那么忘……忘……唉!”温南扬怒道:“他救过我性命,那
不错。可是他为甚么要救我?好,我痛痛快快说出来,免得
你自己说时,不知如何胡言乱语,尽说些谎话。”青青怒道:
“我妈妈怎会说谎?”温仪拉了她一把,道:“让七伯伯说。”
温南扬坐了下来,说道:“姓袁的,青青,我怎样识得那
金蛇奸贼,现今原原本本的跟你们说,也好让你们知道,那
奸贼的用心是怎样险毒。”青青道:“你说他坏话我不听。”说
着双手掩住耳朵。
温仪道:“青青,你听好啦。你过世的爸爸虽然不能说是
好人,可是比温家全家的好处还多上百倍。”温南扬冷笑道:
“你忘了自己也姓温。”
温仪抬头远望天边,轻声道:“我……我……早已不姓温
了。”

第六回 逾墙搂处子
结阵困郎君
温南扬说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二十六岁。
爹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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