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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合集-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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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怪听了,果觉有理,都佩服全真派见识精到。朱聪道:






“王道长见过这位九指神丐演过武功?”王处一道:“二十余年
之前,先师与九指神丐、黄药师等五高人在华山绝顶论剑。洪
老前辈武功卓绝,却是极贪口腹之欲,华山绝顶没甚么美食,
他甚是无聊,便道谈剑作酒,说拳当菜,和先师及黄药师前
辈讲论了一番剑道拳理。当时贫道随侍先师在侧,有幸得闻
妙道,好生得益。”柯镇恶道:“哦,那黄药师想是‘东邪西
毒’中的‘东邪’了?”
丘处机道:“正是。”转头向郭靖笑道:“马师哥虽然传过
你一些内功,幸好你们没师徒名份,否则排将起来,你比你
夫人矮着一辈,那可一世不能出头啦。”郭靖红了脸道:“我
不娶她。”丘处机一愕,问道:“甚么?”郭靖重复了一句:
“我不娶她!”丘处机沉了脸,站起身来,问道:“为甚么?”
韩小莹爱惜徒儿,见他受窘,忙代他解释:“我们得知杨
大爷的后嗣是男儿,指腹为婚之约是不必守了,因此靖儿在
蒙古已定了亲。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封了他为金刀驸马。”
丘处机虎起了脸,对郭靖瞪目而视,冷笑道:“好哇,人
家是公主,金枝玉叶,岂是寻常百姓可比?先人的遗志,你
是全然不理的了?你这般贪图富贵,忘本负义,跟完颜康这
小子又有甚么分别?你爹爹当年却又如何说来?”
郭靖很是惶恐,躬身说道:“弟子从未见过我爹爹一面。
不知我爹爹有甚么遗言,我妈也没跟我说过,请道长示下。”
丘处机哑然失笑,脸色登和,说道:“果然怪你不得。我
就是一味卤莽。”当下将十八年前怎样在牛家村与郭、杨二人
结识,怎样杀兵退敌,怎样追寻郭、杨二人,怎样与江南七
怪生隙互斗,怎样立约比武等情由,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郭






靖此时方知自己身世,不禁伏地大哭,想起父亲惨死,大仇
未复,又想起七位师父恩重如山,真是粉身难报。
韩小莹温言道:“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将来你将这
情由告知大汗,一夫二女,两全其美,有何不可?我瞧成吉
思汗自己,一百个妻子也还不止。”
郭靖拭泪道:“我不娶华筝公主。”韩小莹奇道:“为甚么?”
郭靖道:“我不喜欢她做妻子。”韩小莹道:“你不是一直跟她
挺好的么?”郭靖道:“我只当她是妹子,是好朋友,可不要
她做妻子。”
丘处机喜道:“好孩子,有志气,有志气。管他甚么大汗
不大汗,公主不公主。你还是依照你爹爹和杨叔叔的话,跟
穆姑娘结亲。”不料郭靖仍是摇头道:“我也不娶穆姑娘。”
众人都感奇怪,不知他心中转甚么念头。韩小莹是女子,
毕竟心思细密,轻声问道:“你可是另有意中人啦?”郭靖红
了脸,隔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韩宝驹与丘处机同声喝问:
“是谁?”郭靖嗫嚅不答。
韩小莹昨晚在王府中与梅超风、欧阳克等相斗时,已自
留神到了黄蓉,见她眉目如画,丰姿绰约,当时暗暗称奇,此
刻一转念间,又记起黄蓉对他神情亲密,颇为回护,问道:
“是那个穿白衫子的小姑娘,是不是?”郭靖红着脸点了点头。
丘处机问道:“甚么白衫子、黑衫子,小姑娘、大姑娘?”
韩小莹沉吟道:“我听得梅超风叫她小师妹,又叫她爹爹作师
父……”
丘处机与柯镇恶同时站起,齐声惊道:“难道是黄药师的
女儿?”






韩小莹拉住郭靖的手,问道:“靖儿,她可是姓黄?”郭
靖道:“是。”韩小莹一时茫然无言。柯镇恶喃喃的道:“你想
娶梅超风的师妹?”
朱聪问道:“她父亲将她许配给你么?”郭靖道:“我没见
过她爹爹,也不知她爹爹是谁。”朱聪又问:“那么你们是私
订终身的了?”郭靖不懂“私订终身”是甚么意思,睁大了眼
不答。朱聪道:“你对她说过一定要娶她,她也说要嫁你,是
不是?”郭靖道:“没说过。”顿了一顿,又道:“用不着说。我
不能没有她,蓉儿也不能没有我。我们两个心里都知道的。”
韩宝驹一生从未尝过爱情滋味,听了这几句话怫然不悦,
喝道:“那成甚么话?”韩小莹心中却想起了张阿生:“我们江
南七怪之中,五哥的性子与靖儿最像,可是他一直在暗暗喜
欢我,却从来只道配我不上,不敢稍露情意,怎似靖儿跟那
黄家小姑娘一般,说甚么‘两个心里都知道,我不能没有她,
她不能没有我’?要是我在他死前几个月让他知道,我其实也
不能没有他,他一生也得有几个月真正的欢喜。”
朱聪温言道:“她爹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知道
么?要是他知道你偷偷跟他女儿相好,你还有命么?梅超风
学不到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已这般厉害。那桃花岛主要杀你
时,谁救得了你?”郭靖低声道:“蓉儿这样好,我想……我
想她爹爹也不会是恶人。”韩宝驹骂道:“放屁!黄药师恶尽
恶绝,怎会不是恶人?你快发一个誓,以后永远不再和这小
妖女见面。”江南六怪因黑风双煞害死笑弥陀张阿生,与双煞
仇深似海,连带对他们的师父也一向恨之入骨,均想黑风双
煞用以杀死张阿生的武功是黄药师所传,世上若无黄药师这






大魔头,张阿生自也不会死于非命。
郭靖好生为难,一边是师恩深重,一边是情深爱笃,心
想若不能再和蓉儿见面,这一生怎么还能做人?只见几位师
父都是目光严峻的望着自己,心中一阵酸痛,双膝跪倒,两
道泪水从面颊上流下来。
韩宝驹踏上一步,厉声道:“快说!说再也不见那小妖女
了。”
突然窗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喝道:“你们干吗这般逼
他?好不害臊!”众人一怔。那女子叫道:“靖哥哥,快出来。”
郭靖一听正是黄蓉,又惊又喜,抢步出外,只见她俏生
生的站在庭院之中,左手牵着汗血宝马。小红马见到郭靖,长
声欢嘶,前足跃起。韩宝驹、全金发、朱聪、丘处机四人跟
着出房。郭靖向韩宝驹道:“三师父,就是她。她是蓉儿。蓉
儿不是妖女!”
黄蓉骂道:“你这难看的矮胖子,干吗骂我是小妖女?”又
指着朱聪道:“还有你这肮脏邋遢的鬼秀才,干吗骂我爹爹,
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朱聪不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而笑,心想这女孩儿果
然明艳无俦,生平未见,怪不得靖儿如此为她颠倒。韩宝驹
却勃然大怒,气得唇边小胡子也翘了起来,喝道:“快滚,快
滚!”黄蓉拍手唱道:“矮冬瓜,滚皮球,踢一脚,溜三溜;踢
两脚……”郭靖喝道:“蓉儿不许顽皮!这几位是我师父。”黄
蓉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韩宝驹踏步上前,伸手向她推去。黄
蓉又唱:“矮冬瓜,滚皮球……”突然间伸手拉住郭靖腰间衣
服,用力一扯,两人同时骑上了红马。黄蓉一提缰,那马如






箭离弦般直飞出去。韩宝驹身法再快,又怎赶得上这匹风驰
电掣般的汗血宝马?
等到郭靖心神稍定,回过头来,韩宝驹等人面目已经看
不清楚,瞬息之间,诸人已成为一个个小黑点,只觉耳旁风
生,劲风扑面,那红马奔跑得迅速之极。
黄蓉右手持缰,左手伸过来拉住了郭靖的手。两人虽然
分别不到半日,但刚才一在室内,一在窗外,都是胆战心惊,
苦恼焦虑,惟恐有失,这时相聚,犹如劫后重逢一般。郭靖
心中迷迷糊糊,自觉逃离师父大大不该,但想到要舍却怀中
这个比自己性命还亲的蓉儿,此后永不见面,那是宁可断首
沥血,也决计不能屈从之事。
小红马一阵疾驰,离燕京已数十里之遥,黄蓉才收缰息
马,跃下地来。郭靖跟着下马,那红马不住将头颈在他腰里
挨擦,十分亲热。两人手拉着手,默默相对,千言万语,不
知从何说起。但纵然一言不发,两心相通,相互早知对方心
意。
隔了良久良久,黄蓉轻轻放下郭靖的手,从马旁革囊中
取出一块汗巾,到小溪中沾湿了,交给郭靖抹脸。郭靖正在
呆呆的出神,也不接过,突然说道:“蓉儿,非这样不可!”黄
蓉给他吓了一跳,道:“甚么啊?”郭靖道:“咱们回去,见我
师父们去。”黄蓉惊道:“回去?咱们一起回去?”
郭靖道:“嗯。我要牵着你的手,对六位师父与马道长他
们说道:蓉儿不是妖女……”一面说,一面拉着黄蓉的小手,
昂起了头,斩钉截铁般说着,似乎柯镇恶、马钰等就在他眼






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弟子粉身难报,但是,但是,蓉儿
……蓉儿可不是小妖女,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
的……”他心中有无数言辞要为黄蓉辩护,但话到口头,却
除了说她“很好很好”之外,更无别语。
黄蓉起先觉得好笑,听到后来,不禁十分感动,轻声道:
“靖哥哥,你师父他们恨死了我,你多说也没用。别回去吧!
我跟你到深山里、海岛上,到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过一
辈子。”郭靖心中一动,随即正色道:“蓉儿,咱们非回去不
可。”黄蓉叫道:“他们一定会生生拆开咱们。咱俩以后可不
能再见面啦。”郭靖道:“咱俩死也不分开。”
黄蓉本来心中凄苦,听了他这句胜过千言信誓、万句盟
约的话,突然间满腔都是信心,只觉两颗心已牢牢结在一起,
天下再没甚么人、甚么力道能将两人拆散,心想:“对啦,最
多是死,难道还有比死更厉害的?”说道:“靖哥哥,我永远
听你话。咱俩死也不分开。”郭靖喜道:“本来嘛,我说你是
很好很好的。”
黄蓉嫣然一笑,从革囊中取出一大块生牛肉来,用湿泥
裹了,找些枯枝,生起火来,说道:“让小红马息一忽儿,咱
们打了尖就回去。”
两人吃了牛肉,那小红马也吃饱了草,两人上马从来路
回去,未牌稍过,已来到小客店前。郭靖牵了黄蓉的手,走
进店内。
那店伴得过郭靖的银子,见他回来,满脸堆欢的迎上,说
道:“您老好,那几位都出京去啦。跟您张罗点儿甚么吃的?”
郭靖惊道:“都去啦?留下甚么话没有?”店伴道:“没有啊。






他们向南走的,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郭靖向黄蓉道:“咱们
追去。”
两人出店上马,向南追寻,但始终不见三子六怪的踪影。
郭靖道:“只怕师父们走了另一条道。”于是催马重又回头。那
小红马也真神骏,虽然一骑双乘,仍是来回奔驰,不见疲态。
一路打听,途人都说没见到全真三子、江南六怪那样的人物。
郭靖好生失望。黄蓉道:“八月中秋大伙儿在嘉兴烟雨楼
相会,那时必可见到你众位师父。你要说我‘很好,很好’,
那时再说不迟。”郭靖道:“到中秋节足足还有半年。”黄蓉笑
道:“这半年中咱俩到处玩耍,岂不甚妙?”郭靖本就生性旷
达,又是少年贪玩,何况有意中人相伴,不禁心满意足,当
下拍手道好。
两人赶到一个小镇,住了一宵,次日买了一匹高头白马。
郭靖一定要骑白马,把红马让给黄蓉乘坐。两人按辔缓行,一
路游山玩水,乐也融融,或旷野间并肩而卧,或村店中同室
而居,虽然情深爱笃,但两小无猜,不涉猥亵。黄蓉固不以
为异,郭靖亦觉本该如此。
这一日来到京东西路袭庆府泰宁军地界,时近端阳,天
时已颇为炎热。两人纵马驰了半天,一轮红日直照头顶,郭
靖与黄蓉额头与背上都出了汗。大道上尘土飞扬,粘得脸上
腻腻的甚是难受。黄蓉道:“咱们不赶道了,找个阴凉的地方
歇歇罢。”郭靖道:“好,到前面镇甸,泡一壶茶喝了再说。”
说话之间,两乘马追近了前面一顶轿子、一匹毛驴。见
驴上骑的是个大胖子,穿件紫酱色熟罗袍子,手中拿着把大
白扇不住挥动,那匹驴子偏生又瘦又小,给他二百五六十斤






重的身子压得一跛一拐,步履维艰。轿子四周轿帷都翻起了
透风,轿中坐着个身穿粉红衫子的肥胖妇人,无独有偶,两
名轿夫竟也是一般的身材瘦削,走得气喘吁吁。轿旁有名丫
鬟,手持葵扇,不住的给轿中胖妇人打扇。黄蓉催马前行,赶
过这行人七八丈,勒马回头,向着轿子迎面过去。郭靖奇怪:
“你干甚么?”黄蓉叫道:“我瞧瞧这位太太的模样。”
凝目向轿中望去,只见那胖妇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髻
上插一枝金钗,鬓边戴了朵老大红绒花,一张脸盆也似的大
圆脸,嘴阔眼细,两耳招风,鼻子扁平,似有若无,白粉涂
得厚厚地,却给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划出了好几道深沟。她听
到了黄蓉那句话,竖起一对浓眉,恶狠狠地瞪目而视,粗声
说道:“有甚么好瞧?”黄蓉本就有心生事,对方自行起衅,正
是求之不得,勒住小红马拦在当路,笑道:“我瞧你身材苗条,
可俊得很哪!”突然一声吆喝,提起马缰,小红马蓦地里向轿
子直冲过去。两名轿夫大吃一惊,齐叫:“啊也!”当即摔下
轿杠,向旁逃开。轿子翻倒,那胖妇人骨碌碌的从轿中滚将
出来,摔在大路正中,叉手舞腿,再也爬不起来。黄蓉却已
勒定小红马,拍手大笑。
她开了这个玩笑,本想回马便走,不料那骑驴的大胖子
挥起马鞭向她猛力抽来,骂道:“哪里来的小浪蹄子!”那胖
妇人横卧在地,口中更是污言秽语滔滔不绝。黄蓉左手伸出,
抓住了那胖子抽来的鞭子顺手一扯,那胖子登时摔下驴背。黄
蓉提鞭夹头夹脑的向他抽去,那胖妇人大叫:“有女强盗啊!
打死人了哪!女强人拦路打劫啦!”黄蓉一不做、二不休,拔
出峨嵋钢刺,弯下腰去,嗤的一声,便将她左耳割了下来。那






胖妇人登时满脸鲜血,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这一来,那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下只叫:“女大王
饶命!我……我有银子!”黄蓉板起了脸,喝道:“谁要你银
子?这女人是谁?”那胖子道:“是……是我夫人!我……我
们……她回娘家……回娘家探亲。”黄蓉道:“你们两个又壮
又胖,干吗自己不走路?要饶命不难,只须听我吩咐!”那胖
子道:“是,是,听姑娘大王吩咐。”
黄蓉听他管自己叫“姑娘大王”,觉得挺是新鲜,噗哧一
笑,说道:“两个轿夫呢?还有这小丫鬟,你们三个都坐进轿
子去。”三人不敢违拗,扶起了倒在路中心的轿子,钻了进去。
好在三人身材瘦削,加起来只怕还没那胖妇人肥大,坐入轿
中却也不如何挤迫。这三人连同郭靖和那胖子夫妇,六对眼
睛都怔怔的瞧着黄蓉,不知她有何古怪主意。黄蓉道:“你们
夫妻平时作威作福,仗着有几个臭钱便欺压穷人。眼下遇上
了‘姑娘大王’,要死还是要活?”这时那胖妇人早就停了叫
嚷,左手按住了脸畔伤口,与那胖子齐声道:“要活,要活,
姑娘大王饶命!”
黄蓉道:“好,今日轮到你们两个做做轿夫,把轿子抬起
来!”那胖妇人道:“我……我只会坐轿子,不会抬轿子!”黄
蓉将钢刺在她鼻子上平拖而过,喝道:“你不会抬轿子,我可
会割鼻子。”那胖妇人只道鼻子又已给她割去,大叫:“哎唷,
痛死人啦!”黄蓉喝道:“你抬不抬?”那胖子先行抬起了轿杠,
说道:“抬,抬!我们抬!”那胖妇人无奈,只得矮身将另一
端轿杠放上肩头,挺身站起。这对财主夫妇平时补药吃得多
了,身子着实壮健,抬起轿子迈步而行,居然抬得有板有眼。






黄蓉和郭靖齐声喝彩:“抬得好!”
黄、郭二人骑马押在轿后。直行出十余丈,黄蓉这才纵
马快奔,叫道:“靖哥哥,咱们走罢!”两人驰出一程,回头
望来,只见那对胖夫妇兀自抬轿行走,不敢放下,两人都是
忍不住哈哈大笑。
黄蓉道:“这胖女人如此可恶,生得又难看,本来倒挺合
用。我原想捉了她去,给丘处机做老婆,只可惜我打不过那
牛鼻子。”郭靖大奇,问道:“怎么给丘道长做老婆?他不会
要的。”黄蓉道:“他当然不肯要。可是他却不想想,你说不
肯娶穆姑娘,他怎地又硬逼你娶她?哼,等哪一天我武功强
过这牛鼻子老道了,定要硬逼他娶个又恶又丑的女人,叫他
尝尝被逼娶老婆的滋味。”
郭靖哑然失笑,原来她心中在打这个主意,过了半晌,说
道:“蓉儿,穆姑娘并不是又丑又恶,不过我只娶你。”黄蓉
嫣然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正行之间,忽听得一排大树后水声淙淙。黄蓉纵马绕过
大树,突然欢声大叫。郭靖跟着过去,原来是一条清可见底
的深溪,溪底是绿色、白色、红色、紫色的小圆卵石子,溪
旁两岸都是垂柳,枝条拂水,溪中游鱼可数。
黄蓉脱下外衣,扑通一声,跳下水去。郭靖吓了一跳,走
近溪旁,只见她双手高举,抓住了一尾尺来长的青鱼。鱼儿
尾巴乱动,拚命挣扎。黄蓉叫道:“接住。”把鱼儿抛上岸来。
郭靖施展擒拿法抓去,但鱼儿身上好滑,立即溜脱,在地上
翻腾乱跳。
黄蓉拍手大笑,叫道:“靖哥哥,下来游水。”郭靖生长






大漠,不识水性,笑着摇头。黄蓉道:“下来,我教你。”郭
靖见她在水里玩得有趣,于是脱下外衣,一步步踏入水中。黄
蓉在他脚上一拉,他站立不稳,跌入水中,心慌意乱之下,登
时喝了几口水。黄蓉笑着将他扶起,教他换气划水的法门。
游泳之道,要旨在能控制呼吸,郭靖于内功习练有素,精
通换气吐纳的功夫,练了半日,已略识门径。当晚两人便在
溪畔露宿,次日一早又是一个教、一个学。黄蓉生长海岛,自
幼便熟习水性。黄药师文事武学,无不精深,只水中功夫却
是远远不及女儿。郭靖在明师指点之下,每日在溪水中浸得
四五个时辰,七八日后已能在清溪中上下来去,浮沉自如。
这一日两人游了半天,兴犹未尽,溯溪而上,游出数里,
忽然听得水声渐响,转了一个弯,眼前飞珠溅玉,竟是一个
十余丈高的大瀑布,一片大水匹练也似的从崖顶倒下来。
黄蓉道:“靖哥哥,咱俩从瀑布里窜到崖顶上去。”郭靖
道:“好,咱们试试。你穿上防身的软甲罢。”黄蓉道:“不用!”
一声吆喝,两人一起钻进了瀑布之中。那水势好急,别说向
上攀援,连站也站立不住,脚步稍移,身子便给水流远远冲
开。两人试了几次,终于废然而退。郭靖很是不服,气鼓鼓
的道:“蓉儿,咱们好好养一晚神,明儿再来。”黄蓉笑道:
“好!可也不用生这瀑布的气。”郭靖自觉无理,哈哈大笑。
次日又试,竟然爬上了丈余,好在两人轻身功夫了得,每
次被水冲下,只不过落入下面深瀑,也伤不了身子。两人揣
摸水性,天天在瀑布里窜上溜下。到第八天上,郭靖竟然攀
上了崖顶,伸手将黄蓉也拉了上去。两人在崖上欢呼跳跃,喜
悦若狂,手挽手的又从瀑布中溜了下来。






这般十余天一过,郭靖仗着内力深厚,水性已颇不弱,虽
与黄蓉相较尚自远逊,但黄蓉说道,却已比她爹爹好得多了。
两人直到玩得尽兴,这才纵马南行。
这日来到长江边上,已是暮霭苍茫,郭靖望着大江东去,
白浪滔滔,四野无穷无尽,上游江水不绝流来,永无止息,只
觉胸中豪气干云,身子似与江水合而为一。观望良久,黄蓉
忽道:“要去就去。”郭靖道:“好!”两人这些日子共处下来,
相互间不必多言,已知对方心意,黄蓉见了他的眼神,就知
他想游过江去。
郭靖放开白马缰绳,说道:“你没用,自己去吧。”在红
马臀上一拍,二人一马,一齐跃入大江。小红马一声长嘶,领
先游去。郭靖与黄蓉并肩齐进。游到江心,那红马已遥遥在
前。
天上繁星闪烁,除了江中浪涛之外,更无别般声息,似
乎天地之间就只他们二人。
再游一阵,突然间乌云压天,江上漆黑一团,接着闪电
雷轰,接续而至,每个焦雷似乎都打在头顶一般。郭靖叫道:
“蓉儿,你怕么?”黄蓉笑道:“和你在一起,不怕。”
夏日暴雨,骤至骤消,两人游到对岸,已是雨过天青,朗
月悬空。郭靖找些桔枝来生了火。黄蓉取出包裹中两人衣服,
各自换了,将湿衣在火上烤干。
小睡片刻,天边渐白,江边农家小屋中一只公鸡振吭长
鸣。
黄蓉打了个呵欠醒来,说道:“好饿!”发足往小屋奔去,
不一刻腋下已夹了一只肥大公鸡回来,笑道:“咱们走远些,






别让主人瞧见。”两人向东行了里许,小红马乖乖的自后跟来。
黄蓉用峨嵋钢刺剖了公鸡肚子,将内脏洗剥干净,却不
拔毛,用水和了一团泥裹住鸡外,生火烤了起来。烤得一会,
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湿泥干透,剥去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鸡
肉白嫩,浓香扑鼻。






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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