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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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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文安国想才召集众人,扬帆破浪起程上路。直至第七日方才使海船粮队驶入潮州,走不上几里海程,即到潮州码头。潮州码头设有大明水师的岗哨。岗哨下立有七八个帐篷,鹿角荆棘围绕营寨,五六十名衣甲鲜明的官兵煞有介事地在这儿盘问搜查过往海商,疾言厉色,凶神恶煞,让所有过客都攒眉蹙额,胆战心惊。大明朝虽然实行海禁罢市,但广东水师欺山高皇帝远,对海商明逮暗放,只要海商依例四时八节向守关的官兵进贡利物,守关的官兵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纳贡的海商并不刁难。
  文安国知道这一关是无法避免,乖乖地配合这些官兵例行公事,无论官兵如何无礼刁难,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因为他还要在海上做生意,就不能得罪这些人,否则后患无穷,这不是跟某个人对抗,而是跟一个暴政一个集团对抗,跟大明水师叫阵,文安国这点家底简直不堪一击,文安国的生意也休想在潮州城经营了。文安国对这些官兵毕恭毕敬,连忙掏出银子,每人五两,发将下去。守岗的将官看过文安国的通关渡牒,也挑不出什么刺来,但过雁拨毛,无论是什么人物货物经过他们的岗哨,一律要占点便宜揩些油水,这是军中积荣,不这样做,他们觉得自己的心象被猫抓一样难受,睡不上安稳觉。那守岗的军官也不管你三七二一,合法非法,下令扣留几十石大米,权资军饷。文安国对这种事早有预料,但生意人的精明性格让他处置这种事情时帮助颇大,他硬是跟军官讨价还价,那军官拗他不过,最后只少拿几石大米。
  文安国带领粮队离开岗哨,逶迤上路,直奔潮州城。一路上,文安国对这岗哨的官兵们苛扣钱粮的做法感触良多,望徐凤仪打趣道:“我也要当兵,这至少比强盗爽呀,抢东西还不犯法哩。”
  徐凤仪冷笑道:“然则他们替帝王家卖命,不得好死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另介了,就算把这几袋粮食捐赠给他们罢了。”
  文安国无可奈何道:“说得也是。”说话间,只见道上几匹快马从旁边急驰而过,这几个人都是一例佩剑负刀,劲装绑腿,看来不象寻常旅客闲人。这几个人在策马经过文安国的海船粮队时,不住地侧目审视,似乎对文安国的海船粮队出现在这穷乡僻壤有些愕然,他们也没怎样停留,眨眼间便跑了过去,来也忽然,去也忽然,显然对这附近的路况十分熟识。一个叫刘万常的镖师跑上前提醒文安国道:“文掌柜,小心,咱们怕是让贼惦记上了。”
  第十六章 盗贼满路
  文安国扬手向刘万常问道:“我晓得了,前面是什么所在?”
  刘万常道:“快到海门湾了,这里有条大河,人称韩江。海船多经韩江深入内陆码头。其中有一个叫南雄港的码头是个难得的深水港,文掌柜要不要到哪儿泊船?”
  文安国道:“我这些粮米还要在潮州找几个米行经纪人帮忙发卖,先借他们的仓库堆放货物,专候行情出售,停靠内陆码头当然再好不过。这些粮米售出之后,我再在当地组织一批丝绸、茶叶北上,难免在此耽搁一些时日,找个安全的码头避风以及躲避海贼。”
  刘万常道:“前往南雄港码头,得通过韩江的几个滩头,这些滩头都是危险的所在。很多海贼水盗出没其间,在这儿作案,谋财害命,伤人无数。以致死尸盈路,白骨满途。”
  文安国逐向刘万常拱手道:“那就仰仗诸位帮忙退贼了。”众镖师斗志昂扬,答应一声,纷纷表示担当起杀贼护船的重责。
  粮船行出数里,果见岸上沿途零星散落许多白骨,众镖师和水手们不禁自觉体冷心寒,栗栗自危。看看将近南雄港码头,道上赫然有几具商贩的尸骸横摆道路中央,档住一些过路商旅车仗的去路,细觅这些死人,衣服破烂凌乱,包袱虚空,显然是被强盗打劫杀死不久。于时正是端午季节,天气很热,尸体腐臭,远近可闻。那些过路商旅很奇怪,彼此狐疑观望,都指望前头的人出来收拾死尸开路。结果是前面的依赖后面的,后面的看着前面的,大家都不动手,堵在哪里耗着,比赛看谁有耐性坚持下去。
  “不吉利呀,大清早出门遇上几具尸体挡路,太霉气了。”一个客商自言自语说。
  “前头的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收拾死尸开路?”
  “让后面的来收拾吧,我为什么要做这件好事?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后面的人也不会叫我一声爹呀,我为什么非要做这件脏累差事?俺就喜欢跟你们耗下去。”前头一个客商生气地道。
  “看这情形,只怕要等洪水来冲走了。”一个客商无可奈何地耸肩摊手道。
  “兔鼠狐鸦迟早会替我们销缴这几尸体的,别指望人了,指望禽兽来给我们帮下忙吧,呵呵。”一个客商幸灾乐祸笑着说。
  文安国与徐凤仪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为这几个丢命旅途的倒霉鬼是在此处被杀的,原因很简单,周边地上都没有鲜血喷溅的痕迹。这几具尸体都是强盗从别处杀人后弄到这里向客商们示威,炫耀武力,迫使这些客商放弃抵抗,低头就范的一种手段。徐凤仪看见这些暴露荒郊的遗尸,心中甚是不忍。他和文安国拿了铁锹,唤来几个镖师一同下船,在路旁浅浅挖了个坑,把几具尸体草草埋掉。
  徐凤仪仰天长叹一声,摇头愤慨地道:“这些贼真可恶,人死后还要作贱尸体,不可饶恕。”文安国并不答腔,依他意思,把这几具尸体扔到江中便万事大吉了,用不着这样辛辛苦苦挖坑土葬。碍于文安国的面子,其他镖师也只好勉为其难地配合徐凤仪工作,听他的指使,把这脏累活儿干完。
  做完这桩功德事,文安国的粮船继续上路。船队逶迤来到一个狭窄的航道,只见滩头有个大汉扛着一根搭钩挡住船队去路。那汉子看见徐凤仪等疾跑过来,便大声吆喝道:“留下买路钱,否则即时送你回家。”言毕,扬手一招,他背后树丛中一声胡哨,窜几百个衣衫褴褛的土匪,他们手中的兵器也稀奇古怪,搭钩、竹竿、锄头、木棍都拿来充数,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果然不愧为乌合之众。
  徐凤仪对那挡桥拦路的汉子装疯卖傻道:“留下买路钱?这泥泞道路这么烂,你根本没怎么护理,凭什么要钱?”
  那大汉放下搭钩,抽出一把钢刀晃来晃去,狞笑道:“就凭这个,凭这个就够了,不管天上地下,世间万般事物,通通都是老子的。”
  文安国也走到船舷前头,对那大汉扬声警告道:“你这没脑筋的贼撮鸟,睁大狗眼看清楚情况,你没看清楚我后边的人马吗?”文安国的粮船共有一百个镖师,连同水手打杂人员,不下五百多人,自然没把这伙贼人放在眼内。
  那抓搭钩挡桥拦路的汉子笑道:“是叫我点钱吗?几个臭男人有啥好看,难道还藏匿着美女不成,叫她出来,让大爷品评一下。”
  文安国骂道:“不长眼的混蛋,你这帮乡巴佬难道想吃掉我这四、五百号人的大船队吗!”
  那抓搭钩挡桥拦路的汉子道:“老子守住这条路,看看你们是否喜欢潜水过去。你不服气就潜水给老子瞧瞧。”大家审视那大汉占据的地势,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条狭窄的航道每次仅容一只大船通过,不干掉这恶霸,大家休想越过这一关。
  刘万常从船舱取出他的兵器,那是一条九尺长短的熟铜棍,单手执着棍头,猛然一挥,虎虎生风,并向那抓搭钩挡桥拦路的汉子道:“让我来会会你。”他的兄弟刘壮志也舞着镔铁棍前来相助,兄弟同心,联手齐攻。跳上岸来找那拦路的汉子厮杀。
  守航道的汉子舞刀相迎,吼声如雷,声势骇人。钢刀如千均巨石,轮转之下,疾风四起。钢刀打到那儿,那儿便尘土激扬,火花四起。若说他一刀地裂山崩,毁掉砸破船只也是一件轻松易举的事儿。刘万常、刘壮志兄弟俩与那莽汉交手不上三五十招,便败下阵来,若说单打独斗,这粮队中一百几十名镖师没有一人是这守航道大汉的对手。刘万常气喘吁吁对文安国道:“那家伙膂力极大,我们奈何不了他。”
  文安国转头看了一眼徐凤仪,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的眼神很明显,就是示意该徐凤仪出马了。
  徐凤仪把新铸的宝剑从鞘中拔出,高扬头顶,剑光与阳光交辉互映,耀人眼目。徐凤仪并不急于与那大汉厮杀,反而和颜悦色对那守航道汉子道:“这位大哥,让路吧,请让一让,让我们过去,我会给你们几袋大米,不让你空手而归。你这身手不错,何妨留下性命,将来为国家效力。”那大汉不屑回答,态度十分骄傲无礼。
  徐凤仪眼见自己一片婆心,被对方视如狗屎,只得动用武力替对手缴械了。于是他调动丹田气流,聚膻中,出督脉,注入劳宫,他手中的宝剑瞬间若寒冰般发出青光。
  随着青光一闪,徐凤仪身子如灵蛇出洞,飞舞宝剑冲向大汉。只见一道满月弧光,倏忽升空,直飞那守航道汉子的手腕。那守航道的大汉挥起钢刀,正想格挡抵抗,但根本看不出对手的剑招路数,只见一片寒光袭来。忽觉手腕剧痛,定神细觅自己的手腕,已给对手飞来的宝剑击中关节,鲜血直流。
  那守航道的大汉最也拿捏不到兵器,咣当一声丢下钢刀,掉头便跑。从徐凤仪手上发出的似明月光华的寒光,在击中那大汉的手腕之后,又碰了一下那大汉手中的钢刀,咣的一声怪响,借着碰撞反弹力量,宝剑转了一个圈子,依旧返回徐凤仪的手中,自始至终好象有一条傀儡线牵扯着宝剑一样,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江湖百晓生有诗盛赞徐凤仪的一刀流:
  追风逐电一刀流,穿云破雾弯月钩;
  此日功成扬姓名,横空出世惊九州!
  那帮站在旁边替那守航道的大汉掠阵助威的土匪们,见些情景,俱觉邪门,不知是谁喊声:“真是邪门的刀法,鬼啊……扯呼……”众贼其来也忽然,去也忽然,顷刻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文安国他们看见徐凤仪的一刀流剑术如此厉害,都一齐翘起拇指,赞不绝口。一个个自称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众镖师都说徐凤仪的剑术了得,简直神出鬼没,形同魔法。他们都是徐凤仪的铁杆粉丝,成为徐凤仪的义务宣传员,到处替徐凤仪做广告,说徐凤仪的武功如何了得,人品如何高尚。后来徐凤仪能够在江湖扬名立万,跟这班镖师的大力宣传很有关系。
  文安国见强盗散去,便吆喝众水手扯帆的扯帆,摇橹的摇橹,继续赶路。又走一程,不知不觉,金轮下山,暮霭沉沉。前不巴村后不近店,又摸黑走上一段路,终见沿岸前头有一条村子。文安国吩咐众人靠岸,把船停泊在岸边,派人上前去叩门打户,居然没人回应。看那村落,残垣断壁,十分破烂,想是这地方水火贼盗闹得太凶,那兵火过后,那些乡亲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又是一条南方海边常见的绝户村。文安国等将就在这村子驻足,这总比在船上狭窄的空间睡觉强多了,生了几堆篝火,埋锅造饭。刚刚饱餐躺下,尚未入睡,忽听马蹄声响,羽箭交啸,强盗来得十分凶猛。
  只见几十个蒙面人聚然而至,下手凶狠恶毒,绝不留情。文安国焦急地向徐凤仪询问道:“那些贼不是知难而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徐凤仪道:“这也许是另一拨,吩咐镖师们小心点,对手看起来很强,不是寻常强盗。”
  只见一个蒙面人如旋风般刮过来,抓起其中一个镖师,在那镖师手腕略施功力,那镖师自觉手腕如碎裂般痛楚,大汗淋漓,不由自主连声讨饶。那蒙面人厉声喝道:“快说,刚阿宝刀在那儿?黄金藏在那儿?”原来江湖上流言四起,传说刚阿宝刀流入广东,据说盗墓贼把盗墓挖出来的一批黄金物品也带来广东,准备与佛朗哥人交易套现。于时黑白两道人物闻风而来,也加入争夺刚阿宝刀以及黄金出土物的战团,连不少盘踞在南澳岛的倭寇也上岸来凑热闹。现在徐凤仪他们遇上的蒙面人,就是一伙倭寇。
  那镖师叫苦道:“根本没有黄金,那是粮食,更没有什么刚阿宝刀。”
  第十七章 感时伤世
  那蒙面人勃然大怒,喝声:“你不老实,找死。”手起刀落,一刀便把那镖师毙了。其实那镖师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狡猾的人是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不相信真话信假话。遇上这种混蛋,往往有理说不清的。最好是顺着他的思路,把他作耍戏弄一番。
  其他镖师赶过来增援,跟那出手伤人蒙面人拼命。那蒙面人的刀法十分霸道犀利,刀光到处,众镖师的脑袋象西瓜开瓢一样炸裂,并纷纷落地,脑浆四溅,甚是可惧。那蒙面人一口气干掉十个镖师,动作很快,绝对称得上疾如风、快如电。
  当时,许多镖师也与这伙蒙面人交手,刀来剑往,互有杀伤。
  徐凤仪跟那个杀了十个镖师的蒙面人劈头赶上,那蒙面人二话不说,举刀砍来,似是风魔神妙流剑道的招数。徐凤仪跟王婆留学习一段时间日本人的剑术,对日本剑道界流派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故能看出蒙面人的刀法是那家的路数。
  那蒙面人刀劲刚猛,几可斩钉截铁。徐凤仪眼见对手厉害,也不敢托大跟这蒙面人硬拼,只得扬眉拨剑出鞘,一招“疾风击震斩”直指那蒙面人的剑身。徐凤仪这招得剑技若能得手,命中对手剑身,就能以出剑施放的冲击力使对手的双臂麻痹,最终导致对手防御不能。
  那蒙面人使了一招“闪光终极圆轮舞”,剑身带着残像万千,似是而非,若真若假,虚实变幻之间,恍如雾月镜花!让徐凤仪如雄狮逐鹿撞入羊群之中,顿时失去追逐的目标。他面对手舞出迷惑人的无数道剑招残像,分不出那道剑光是实,那道剑影是虚?
  那蒙面人的剑法实在厉害,已达到庄周蝴蝶的境界。随心所欲,似真似幻,如太虚玄幻灵光,如梦境飘缈神思,让人无法捉摸。
  徐凤仪只好使出王婆留教给他的防身保命奥义“回旋光临斩”,剑招连环回旋,一波紧接一波,一共向那蒙面人轰出三波剑气。他那曾经傲视群盗的一刀流剑法,在那蒙面人的面前施展不开,显得缚手缚脚。
  那蒙面人“咦”地惊叹一声,点了点头,似乎也为徐凤仪领悟到日本剑道真髓的奇高悟性喝彩不已。不过他已丧失耐性再跟徐凤仪纠缠不清了,侧身突入当中,伸手一抓,若探囊取物,象渔夫捉住刁蟮,硬是用铁爪把徐凤仪的衣领捏住,并贯输气劲其间,用手一推。
  徐凤仪只觉眼中一花,看见一道黑影撞入怀中,正要挥剑击刺,他已被对手施加的内息巨大力量推得站不住脚,踉跄后退。两人的刀剑在仓猝中猛然间碰上,只听得嚯嚯几下,仿佛刀削砖瓦的声音。徐凤仪那柄寻常铁剑经受不起这那蒙面人锋利无匹的倭刀连环猛砍,竟然象面饼一般破碎断裂,洒落一地。
  蒙面人疾退丈余,背靠墙壁,拿桩站稳,用纯正汉语对徐凤仪道:“年轻人,你悟性不错,你的柳生阴流剑道已有相当造诣,杀了你怪可惜。我小野一郎留你一命,让你继承传播我国的刀道。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刚阿宝刀和那批黄金的下落。”
  徐凤仪与这个自称为小野一郎的倭酋交手时用力过猛,感到头晕眼花,五内翻腾,胃气上冲,中人立呕,吐出一口血痰。摇摇晃晃靠在一棵树杆上,气喘吁吁的胡诌道:“我听人说刚阿宝刀和那批黄金已落在与佛朗哥人手里,你快去凼仔岛找他们吧。”反正说真话倭酋不一定信,何况信口开河。
  小野一郎对徐凤仪的话半信半疑,只见一个手持弯月倭刀的黑衣汉子凑近他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小野一郎用狼嗥一般的声音讶然道:“你确信这支船队当真没有黄金?看来咱们被那伙小贼误导了。”那持弯月倭刀的黑衣人点头首肯,表示认同小野一郎的话。小野一郎即时把手一挥,道声:“撤!”一溜烟走了,来去如风,好象这件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待这伙寻宝的倭寇走后,文安国查点人数,这一战竟然死了十几余名镖师。众镖师心情沮丧,沉默无话,既羞且愧,又恨又怒。这些倭寇是哪个岛屿的人?他们一无所知,就这样糊里糊涂吃了人家一记闷棍,这么多人死得不清不楚,能不自愧自责吗?幸好这些倭寇的目标不是粮食,否则这个亏吃得更大了。即使保全镖粮,死了那么多人,众镖师也自觉殊无乐趣。
  徐凤仪也心里怀羞,虽然他在江湖上闯荡,己不是第一次吃亏。天外还有天,他从来没有认为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但这次险些送命,他赖以成名的一刀流剑法在强劲的对手面前如小孩玩过家家的把戏,几乎不入方家慧眼,差不多如班门弄斧。今后他徐凤仪还敢在众镖师面前卖弄一刀流剑法吗?这事确让他惭愧汗颜。徐凤仪没料到这小野一郎的拳脚功夫能练到这么厉害,空手入白刃,把自己的铁剑视如朽木。看来他也有必要好好修习一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真正一流的拳脚功夫,只要运用得当,同样克敌制胜,比奇兵宝剑未遑多让。
  文安国强作欢颜,安抚众人情绪。大家打点精神,又重新振作豪情,扬帆前进。
  又行数里,眼之所及,都是乡村,路上行人也渐渐多起来。大家眼见南雄港码头在望,心石稍卸。回想一路蹭蹬,不是容易到得此处,心中便有烧香拜佛的念头,向菩萨许愿祈求平安。
  船队停靠南雄港码头后,众镖师都嚷着烧香拜神福,特别是要附近的慈悲寺去向佛祖叩头请安,请如来佛祖伸出大慈大悲手救拔苦难,替大家去去晦气,让以后行程大吉大利。文安国指定几个镖师留下看管粮车,余者皆入寺观礼,谒见如来。徐凤仪听人说潮州慈悲寺的主持天慧禅师是个得道高僧,早就寻思跟天慧禅师论道切磋,抢先众人一步,急不及待跑入寺内,向值日僧曹咨询,指名道姓要见天慧。
  值日僧曹合什道:“这几日,岭南道路不靖,盗匪猖獗,尸横遍野。主持与寺中善事堂几名长老出门收尸埋骨去了,此时多半在南岭黄土山上做着这善事功德。”
  徐凤仪经过慈悲寺大雄宝殿功德箱的时候,眼见殿前天庭左右两边走廊躺着上百名饿殍,都在那儿等候寺僧给膳施粥。这些逃难人一无住所,二无田地,只能仰仗僧道接济给膳,苟延残喘。官府对这些流民要么颁给田地,让他们在此落户以耕稼为生;要么坐视不救,让他们自生自灭。然而,有良心分拔老百姓土地,让老百姓安于农桑的这种好官毕竟是少数,况这些些饿殍多是老弱病残,一般无心肝的人只把这些人视作填沟充壑的材料,绝不怜恤。徐凤仪见此情景,好生惭愧,伸手入怀,取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对监寺僧曹道:“不成敬意,请师父替我多做功德。”监寺僧曹心领神会,合什还礼,连称善哉。
  文安国等人献罢香烛,招呼徐凤仪随行进城。徐凤仪料想粮队至此境地,已万无一失,庶几可以安生了。逐抱拳推辞道:“各位先走一步,我想到南岭黄土山走一趟,找天慧禅师参禅问道,切磋一番,过几日再到城里,跟诸位会合。”
  文安国对徐凤仪劝告道:“那个地方不太干净,你到那干吗!大哥这番进城去摆酒,替你接风。少了你这个主角加盟,兄弟们会觉得不过瘾哩。”
  徐凤仪婉言谢绝文安国的宴请。文安国又对徐凤仪交待几句,无非叫他早点到当地平安客栈会合云云。徐凤仪点头答应,转身出寺,一路风尘扑扑,不多时便到南岭黄土山上。
  这黄土山原本是潮州有名胜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有文人凑钱在山上建有观景亭台、文峰塔,并有许多书法字碑,历来是文人吟风弄月的所在。因潮州这几年遭逢兵匪战乱,倭寇与山贼轮番骚扰潮州。比喻吴平这厮,盘踞南澳岛,不时窜来潮州抢美女,几次破城,累计掳去的年轻妇女多达三千多个。潮州也因兵连祸结,男丁锐减半数,本来拥有六七十万人口的大古城,此时只剩下二十万人口,可见战乱杀伤十分惨重。这南岭黄土山竟成乱葬岗,万人坑。这几年,这里不知埋葬了多少尸体,重重叠叠,下承上覆,不可胜数。由于埋骨太多,一些掩埋稍浅的尸骸,遇上天雨洪涝冲涮,不免满山狼藉,惨不忍睹,令人心寒。
  徐凤仪援木寻葛,爬上高坡,远远便见几个和尚在坡头忙碌,想是天慧禅师等人,过去请教询问,果然是名闻江湖的天慧禅师。合掌稽首见礼,寒喧过后。徐凤仪细数待掩尸骸,不下二三十具,惋惜嗟叹,感时愤世,痛心不已。于是协助天慧禅师等人,收拾尸体,撒上石灰硫磺,覆盖黄土,总算做完一件功德。天慧禅师等人又念经诵咒,超渡忘魂,不在话下。
  天慧念完一篇经文,合什向徐凤仪道:“贫僧想作一篇‘殇瘗文’纪念这些孤魂野鬼,奈何文思不畅,徐施主文才武功,俱为一流,烦大笔捉刀,诸作丹铅,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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