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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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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天色已晚,又逢初一月亏时节,不多时四下便一片昏暗。邵竹君经过县衙明伦堂外墙,忽然听见屋顶上有人窃窃私语,说着江湖黑话。他不禁多了个心眼,暗忖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跑到县衙偷东西,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邵竹君是捕头出身,抓贼是他的职责所在,象猫捉老鼠一样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本能反应。这种事他没遇上也就罢了,一旦遇见他肯定是无法置身事外,放任不管。当时他蹑手蹑脚,跟随这几个梁上君子之后,看看他们何方神圣?敢到县衙作案的人,要么是笨贼,要么是纵横一时的剧盗。
  邵竹君施展轻功跃上屋顶,找了个勾角房檐隐蔽身子。
  只见十多丈外的地方,有三个蒙面人在县衙屋顶上小心亦亦地匍匐前进。尽管天色已晚,邵竹君还是从那三个蒙面黑衣人一起一伏的后背上看一个白色棉线乱针刺绣的骷髅头。邵竹君没料到在这里遇上骷髅帮的人,心鹿不由一阵乱跳,紧握的拳头尽是冷汗。
  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在县衙屋顶上缓缓龟爬蛇行,偷偷摸摸地向窜向县衙后堂女眷居住的地方。邵竹君之所以确认县衙后堂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只因哪里挂起大红灯笼,阁楼门口、窗棂披红挂绿,花团锦簇。浓重的香水味百步之外也隐约可闻,这地方显而易见是县君女眷的居室无疑。
  这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闯入县君女眷的居室到底意欲何为?邵竹君不免暗地里揣度一番,假设种种可能。这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是偷花猎色的采花大盗?是绑架勒索钱财的悍匪?这几个家伙想干什么……确是耐人寻味。
  邵竹君不敢跟这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靠得太近,担心对方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中止行动逃逸。
  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潜行到一间阁楼门前,先在屋顶透光天窗上观察了一会,似乎是核实他们的作案目标。他们确认没有选错人后,一齐拔出兵刃,溜下屋顶,踢开房门,气势汹汹冲进那间女眷的居室里。
  只听得房间内有个妇廿的声音大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寅夜私闯县衙内室,该当何罪!”
  第四十五章 执着认假像 雾海罩云山(3)
  邵竹君匍匐在县衙琉璃瓦上面,透过阁楼窗口看到里也的情形。阁楼正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面有几个打开的首饰盒,装的俱是金银首饰,台下还堆放着许多礼品。看来瓜洲知县何远清也非什么好鸟,显然是个贪官。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对桌面上的金银首饰视而不见,他们掀被子,搠床底,东张西望,好象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邵竹君猜不出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反正这几个家伙看上去不象采花大盗,也非一般入室偷鸡摸狗的窃贼。
  只见蒙面黑衣人用刀抵住一个妇女的咽喉,低声盘问,可惜距离太远,邵竹君听不清楚蒙面黑衣人向妇女打听什么事体。
  那妇女对蒙面黑衣人表现出一付不屑一顾的神色,不管蒙面黑衣人追问什么,她一律摇头摆首说不知道。
  蒙面黑衣人被那妇女蔑视的态度激怒了,似乎是动了杀机。那妇女也看出苗头不对,大声呼救道:“来人哪,救人,强盗杀人啦。”
  邵竹君至此方才顿悟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所为何来,他们很可能是来刺杀瓜洲知县何远清。邵竹君甫闻那妇女的呼救声,知道要坏事了,连忙拔剑从藏身处跳出来,三步迸作两步,如箭离弦,急速窜向阁楼救人。
  那用刀抵住妇女咽喉的蒙面人陡闻呼救声,猛喝一声:“找死。”挥刀猛劈,寒光一闪,便砍下那妇女的头颅。他在那妇女颈上血箭喷洒出来之前,抓起跌落楼板的头颅,转身便跑。
  邵竹君在蒙面人行凶杀人那一瞬间,仿佛被雷殛一样,楞在当场。难道说,自己的浑家箫素莲也是这样被骷髅帮的人杀死?
  一个丫鬟正好捧着食盒,端着茶水点心走上阁楼,见此情景,吓得瘫软,把茶水点心撒了一把。她两眼发楞,呆了一会儿,俄而尖声大叫,声震屋宇。
  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正要举刀结果那丫鬟的性命,邵竹君恰好赶上,伸手一推,把丫鬟推倒在地,救了那小姑娘一命。那丫鬟望后便倒,翻着筋斗滚下楼梯,摔了一个发昏十一章,顿时昏死过去,却侥幸地拣回一条性命。
  邵竹君眼见那三个骷髅帮蒙面黑衣人在这瓜洲县衙作下的案子,与他家那桩无头女尸公案何其相似乃尔?不禁又惊又怒,恨不得立时把这几个蒙面人拿下来,三推六问,看看这些人跟他家那桩无头女尸公案有没有关系?
  蒙面人一刀劈空,没有砍中那丫鬟,身子被刀抡空的惯性引力牵扯,不由自住向前疾冲。邵竹君将计就计顺着他的来路走势,挺剑直刺蒙面人的右腿。若能让蒙面人手脚挂彩,蒙面人的行动力必然大打折扣,拿下他来就省力多了。蒙面人后退不及,似乎是无可避免地迎头撞上邵竹君的剑。
  不过,那个蒙面人也非等闲之辈,危急中他以刀尖着地做了个支撑点,一个筋翻了过去,落在窗户前头,再一猫腰,纵身跃到窗外屋面上。此人身手不凡,而且鬼精灵似的机警敏捷,让邵竹君对他刮目相看,叹为观止。这蒙面人逃出邵竹君武器攻击范围外,扬手向他的伙伴招呼道:“伙计们,鹰爪子厉害,不可恋战,快走吧。”此人说着掏出暗器,伺机间隙向邵竹君身上打来,着实干扰邵竹君的视听,令他分心分神。
  另外两个蒙面人一左一右对邵竹君展开夹攻,两把刀仿佛风车般旋转过来。两人的剑招都径指邵竹君的咽喉和眼晴,看得出他们有欲置邵竹君于死地或致盲的想法。
  邵竹君三面受敌,不得不转攻为守,后退防御,使出几下密不透风的连环旋风剑护住周身要害部位。
  那两个与邵竹君过招的蒙面人眼见他们行踪被人发觉,其实也无心恋战,逼退邵竹君,便一前一后,越窗而逃。
  邵竹君看见那两个蒙面人逃跑,复疾步上前抓人。那个提着妇人头颅断后的蒙面人走避不及,被邵竹君抓了个正着。邵竹君用铁爪紧紧锁住那个蒙面人提着人头的手腕,不放些松。邵竹君本以为板上钉钉拿下这家伙,毕竟江湖上还没有人能逃出他那只铁爪神抓的掌握。谁知那个蒙面人的手忽然象抹油似的滑溜,一招“刁蛇钻手”,硬是摆脱邵竹君的掌控,只把那妇人的头颅给邵竹君留下。
  邵竹君尽管又惊又怒,也禁不住为他了得的身手喝彩叫好:“好家伙,恁地了得,你这招逃命绝技是什么功夫?”
  那个蒙面人一边飞跑,一边得意洋洋回复道:“这是老帮主传给我的百变无形手,想抓住我,作梦!那死人头你既喜欢,就算我送给你好了……”说着如一阵风跑得不踪影。
  邵竹君觉得那个蒙面人摆脱他掌握时手腕似有若无骨,他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匪夷所思。这骷髅帮老帮主的看家本领百变无形手果然了不起,是他平生第一次领教见识如此习钻狡猾的招数。邵竹君尽了所能没能逮着那个蒙面人,不免有些遗憾。这几个蒙面人身手不凡,对这县衙四周环境又是十分熟识,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一旦事情败露逃逸,跑得比兔子还快。邵竹君晓得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与这几个蒙面人进行“马拉松”竞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索性放弃追逐,由他们去了。
  邵竹君低头看看从蒙面人手里夺过的人头,自觉身上汗毛直竖,畏缩恶心,正想把这女人头颅丢下。
  那两个的女人的尖叫声引来一帮差役,跑在前头一个老差役人称何伯,他先人一步冲上阁楼,他没看见那三个已跃上屋顶瓦面上逃走的蒙面人,只看见提着血淋淋人头站在窗前张望的邵竹君。何伯低头又见到倒在血泊中县君夫人的尸体,尸体虽没脑袋,但凭衣着装束可以辨认出死者的身份。何伯惊恐万状,手舞足蹈地狂叫起来:“来人啦,杀人啦,抓贼啊……”他把邵竹君当成杀人凶手,使劲叫人过来抓他。
  邵竹君目瞪口呆,慌忙丢下那女人的头颅,摇头摆手道:“你搞错了,别乱叫乱嚷,这女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请你相信我……”邵竹君欲辨无力,脑海里一片空白,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傻乎乎的愣在当场。
  不一会儿,许多手持铁尺杖棒的差役汹涌赶来,塞满一屋。何伯指着邵竹君向众差役道:“抓住他,抓住这个杀人犯。”
  邵竹君无可奈何地耸肩苦笑起来,人走霉运的时候,倒霉事接踵而来。在家被人冤枉杀人,出门也被人冤枉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运气怎么这样差呀?对方先入为主认定他是杀人凶手,他跟这些人论理争辩也未必有用,遇上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混帐事,最好是一走了之。邵竹君正越窗而逃,夺路狂奔。但见屋顶、走廊、胡同,到处都差人。这些闻讯而来的差人拿着器械和灯笼火把,大叫大嚷,说什么莫让杀人凶手逃掉云云。可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已逃远,他们只是拿没相干的人来作替死鬼发泄愤怒。
  邵竹君看着这班只跟着自己感觉走、自以为是的疯子狂人,气得只想杀人。他若凭手中的剑开路,量这些武艺平平的差役也拦截不住他。但邵竹君不能轻易启动“杀戮的按钮”,喧泄愤怒成为真正的杀人犯。他只得硬着头皮,强作镇定,背负双手站立原地,等待县君何远清回来再讲理分辩。
  恰好瓜洲知县何远清闻讯赶回县衙,随众差役走上阁楼一看。眼见自己的老婆给人割去脑袋,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过来了。何远清既悲且怒,看见那些差役正忙碌跟邵竹君干仗,他不知这件事首尾本末,便向身旁一个差役打听详情。那个差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信口开河,自以为是地胡说一通。
  何远清听见众差人指控邵竹君是杀死他老婆的凶手,踮起脚尖站在外围端详邵竹君片刻,发现这个被众差役视为杀人凶手并围在核心的人有些面善。原来邵竹君与何远清平日公事往来,见过几面,也算得上是熟人了。当时何远清扬手叫停,叫那些差役稍退几步,等他把事情询问清楚再说。
  众差人闻言遵命稍退,他们虽退在一旁,却没有怠懈,仍对邵竹君虎视眈眈,戒备森严。
  何远清象见鬼一样缩着身子望着邵竹君胆战心惊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老婆哪里得罪你,你怎么把她杀了?”
  邵竹君道:“我听说你抓到几个骷髅帮信众,特地来找你协助公干。谁料走入这瓜洲县衙劈头遇上这门大祸,尊夫人是几个蒙面人杀的,你怎可以随便冤枉我杀人?”
  何远清对邵竹君的话很是怀疑,作为老相识,他也不想难为邵竹君。可是屋子里只有邵竹君一个人在场,不是邵竹君杀了他老婆,又是谁杀的?邵竹君说找他公干,不在衙门大堂等候,闯入女眷内室意欲何为,只怕非奸则盗。
  何远清越想越怀疑,又向邵竹君厉声喝问道:“你说蒙面人杀我妻子,这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何凭据证明蒙面人杀我妻子?甚么蒙面人,这里还有谁看见蒙面人?”众差人没有谁敢支声回应,显然是没有人见到蒙面人。
  邵竹君急得冷汗直冒,忙不迭分辩道:“那几个蒙面人偷偷摸摸地潜入衙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不会轻易被这些差人发觉,没有人看见蒙面人也不奇怪呀。”
  “我可奇怪!”何远清象被人戏弄一样禁不住恼火起来。“你有事找我,不在衙门大堂等候,却闯入内室乱窜,这是什么道理?别装傻充愣了,赶紧低头认罪,把你干的好事从实招来。”
  邵竹君有理说不清,也觉得十分郁闷,只有尽力分辩说:“我在酉时光景曾持拜帖拜访你,当时你外出赴宴,不在衙内,我只得告退出来,守门的衙差大哥应知道这事。其后我路过县衙明伦堂,见有几个蒙面人在县衙屋顶匍匐前进,伺机作案。我便紧随其后,一路跟踪到这阁楼中。后来这几个蒙面人冲进这阁楼中,跟尊夫人驳了几句嘴,话不投机,他们大怒之下就把尊夫人劈头杀了。我尽管跟在这几个蒙面人的屁股后面,但保持着一定距离,事起仓猝,求人不及。那几个蒙面人作案后立即撤离现场,月黑风高,地形复杂,我追赶不及,被他们溜掉了。”
  何远清仍然是不肯相信邵竹君的话,不屑地道:“你胡编乱造,不足为凭,谁人证明?”
  邵竹君抓耳挠腮,沉吟半晌才道:“尊夫人的贴身丫鬟撞破这场凶杀案,她肯定看见这几个蒙面人,她可以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邵竹君自信他救下那丫鬟的性命,相信那丫鬟不会信口雌黄。
  何远清皱着眉头,满腹狐疑地打量邵竹君片刻,没好声气对身旁的何伯吆喝道:“你去把梅香叫唤过来,我问她几句话。”何伯答应一声,走下阁楼叫梅香去了。
  不一会儿,何伯扶着那个叫梅香的丫鬟走上阁楼。那梅香尽管死里逃生,但摔得头青脸肿,受伤不轻。她双眼翻白无神,整个人痴痴迷迷,神志好象有点不太清楚。
  何远清指着邵竹君对梅香说:“梅香,你看清楚这人,是不是他杀了夫人?”
  梅香微睁一双血红泪眸,一脸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唔唔呀呀,不知所云。她显然是受惊过度,以致连话也说不清楚。那丫鬟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许调养几天之后能说清楚,也许永远也说不清楚。
  邵竹君看见梅香这付失魂丢魄的可怜模样,大失所望,自认倒霉。他已不可能指望那丫鬟替他摆脱窘境了,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复杂,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何远清象给人戏弄一样勃然大怒,不奈烦地望着何伯连连挥手道:“没用的废物,把她扶下去养好伤再说。”转头怒睁怪眼,恶狠狠对邵竹君吼道:“你不老实,你寅夜登门入室,又钻到我老婆的房间,这不太妥当吧?”
  邵竹君耐着性子道:“你喝高了,胡涂了,我看你今晚醉了,脑袋不好使,不如睡一觉醒来再说。”
  何远清叉腰昂首,自负地道:“本官神志清醒得很,就是你杀人,你体想花言巧语狡辩了,本官不相信你的鬼话。”
  “鬼话?”邵竹君也生气了,把手中的宝剑一横,挡在胸前,大声喝道:“猪,醒醒吧!你得罪骷髅帮,这几个蒙面人显然是赶到县衙寻衅生事的,他们实际想来杀的人是你,而不是尊夫人。而你今晚外出赴宴不在家,他们向尊夫人追问你的下落,尊夫人不肯合作,便做了你的替死鬼。这件事情的实际经过便是这样。亏你是三榜出身的读书人,竟然也与那些愚昧无知的差役一般见识,不容分辩诬赖我杀死尊夫人。我跟尊夫人素不相识,一不图财二不图色,无缘无故杀她干嘛!”邵竹君印证几个蒙面人前后种种的怪异行为,猛然间省悟这几个蒙面人原来要刺手的对象实际是何远清。
  何远清闻言一愕,觉得邵竹君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沉吟片刻,还是觉得放过邵竹君甚是不妥,逐固执己见道:“我听人说骷髅帮的人敢作敢为,从不屑掩饰自己的作业,他们作案后会在墙壁上留下骷髅头图案。如今墙壁上没有留下他们的涂鸦,你推诿是骷髅帮的人杀死我老婆,谁人信你。除非你给我人证物证,否则我先逮下你再说。你不用解释了,到狱中去纳闷吧!”
  邵竹君这时才猛然觉悟了然大师对世人执着假相的解释无比精辟。───对于假相不必太认真,太执着。一个人过于执迷假相,活着就会很累。有些人事,千辛万苦全力以赴去做,到头来却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努力!何远清的坚持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努力!那怕是徒劳无功也坚持错到底。当局者迷,谁又会认错呢?
  邵竹君道:“也许骷髅帮的人从不掩饰自己的作业吧!这次他们没有留下骷髅头图案。或者因我与他们纠缠得太紧,他们没有时间或腾不出手脚干这个活儿。”
  何远清忍无可忍挥手道:“不要胡扯,你说什么也没用,你若是清白无辜,就乖乖就范,给我到牢里蹲着,等我把事情搞清楚后,自然会放你出来。”
  邵竹君是捕头出身,也算是一条练达人情的狐狸精,他深知衙门的积荣,他如何会不明白何远清这招诱捕嫌疑犯的惯用手法?那是当差的人对付嫌疑犯常耍的把戏,好言好语把嫌疑犯骗入彀中,然后终极刑求。
  第四十六章 落拓江湖路 失魂野狼谷(1)
  当差的在未抓住嫌疑犯时会和颜悦色骗嫌疑犯说:“你乖乖配合我工作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那些相信他们鬼话的村夫俗妇还真会傻乎乎束手就擒,让差人拿鸡似的折辱,吃尽无名苦头。有些没有违法犯罪的嫌疑犯乖乖配合差人的工作,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摆脱嫌疑,获得公正对待。殊不知人有惰性的,当差人有现成的嫌疑犯时,就不会多生事端寻找真凶。他们只会拿现成的嫌疑犯折腾,把嫌疑犯折腾到受不了坦承招认为止。
  邵竹君才不会受何远清欺骗,自投罗网。他晓得身陷牢笼,万事皆休。何远清一旦把邵竹君捕缚,肯定会移文知会南京刑厅,那边亦派人过来提审他,那他注定变成板上钉钉的死囚,到时不是坐穿牢底,就是秋后处斩。邵竹君不敢干冒大险,把自己的生命托给这些把责任视为儿戏的老油子。如果他憨乎乎相信这些差人的话,他可能一丝翻案的机会也没有。
  邵竹君只相信自己,决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托给这些脑残的差人,他对何远清说:“你能把案子搞清楚当然好,你搞不清楚,我岂非糊里糊涂做别人的替死鬼?我有些公干要忙,暂时不能蹲牢,恕罪。”邵竹君眼见自己怎么分辩也无法令何远清放弃成见,再多说也是白搭,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惟有倚靠手中的利剑杀开一条血路,远离这班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搜集证据进行自救。
  何远清怒不可遏,握紧双拳,高扬肩上,大叫道:“你牵涉命案,还敢这样托大,简直目无王法,不可饶恕。小的们,奋勇向前,与我拿下这狂徒,本官重重有赏。”众差役闻言一声呐喊,汹涌上前,各自把手中的戒尺或铁链舞得虎虎生风。
  邵竹君知道束手就擒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逃跑的话还有一丝生机。他决意不惜伤人窜逃,下手绝不容情,对当先那个一头扎入他怀中的差役使出一招“旋风摔”,把那个差役摔得翻着筋斗飞了出去,连带压倒一帮随后而来的差人。
  一个差人冲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抓向邵竹君的胸口。邵竹君拨开差人的爪子,一招熊抱把那差人抱起扛在肩头,转圈一抛,丢沙包一般扔了出去,顿时又砸翻了几个差役。
  邵竹君不等那些差人爬起来再次进攻,挥剑疾点,或刺足踝,或刺屁股。趴在地上的差人全中招了,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追捕邵竹君。邵竹君道声:“得罪。”越窗而逃,又刺伤几个在屋顶蹲守的差役,搞得自己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地撤出瓜洲县衙。
  那些受伤的差役捂着伤口,望着何远清叫苦不迭:“这家伙厉害,单凭我们这些武艺平平的小差役,只怕很难逮住这货。听说大内密探不日将到瓜洲县衙提审骷髅帮犯人,何大人何不求他出面,设法抓住这家伙,替大伙儿出口恶气。”
  何远清也无计可施了,搓手揣度片刻,只得点头道:“看来只好这样了,等秦大人落榻县衙,我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他出手协助抓捕这贼。务要抓住这家伙绳之以法,方消我恨。”
  邵竹君从瓜洲县衙脱身出来,心中殊无乐趣,一边低头觅路前行,一边自怨自艾,懊恼不已:“唉,我当时怎么这样傻,不随那几个骷髅帮的蒙面人绝尘而去呢?却傻乎乎的呆立在原地招惹事端,真是无事找事,自讨苦吃。我当时若跟随那几个骷髅帮的蒙面人绝尘而去,那该死的何伯只能看到我的背影,这样,那家伙就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指责我是杀人犯了。谁叫我鬼迷心窍一般呆在原地发愣呢。这难道说就是命,命中注定该有的劫数,无法闪躲避开吗?”
  漆黑,是这家酒店的特点。尽管是大白天,酒店饭厅还是显得阴森黑暗,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要看清楚酒店里的东西都得凑上去瞪大眼睛才能看清楚。这家酒店除了店门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采光点了。酒店给人一种压抑潮湿的感觉,象一个死气沉沉的墓穴。
  酒店饭厅屋顶蛛网绳结,墙壁经过漫长岁月的烟薰火燎,也象抹墨一样污秽不堪,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厅堂上横七竖八放着二十多条板凳,看得是使用一百几十年以上的老古董,俱黑得显灰的颜色。那盛茶的茶杯茶壶,茶垢厚得可以用指甲刮下来,似乎是从来没有清洗过一样。
  酒店用具简陋可以忍受,更离谱的是酒店门口左侧几丈外的地方耸立着一座茅坑,虽说给往来旅客提供一个方便的地方,但让到这家酒店吃饭的人感到很难受,因为一阵风吹来,那茅坑中的秽气隐隐约约可闻,令人大倒胃口。
  酒店门口右侧是个猪栏,与猪栏相邻的是一排鸡笼鸭舍。此时正是晌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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