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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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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这一关始终要过的,也没法逃掉。于是,贺知文就硬着头皮,叫人把邵竹君请进公堂,叙完礼,虚寒问暖,陪罪致歉,着实客套番。
  贺知文讨好地对邵竹君说道:“恭喜你,万事顺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在瓜州县衙惹上的人命官司搞清楚了,那个伺候何远清夫人的丫鬟梅香恢复记忆,向何知县证明你不是谋杀何夫人的凶手。何知县移文南京知会我,特地叫我通知你,梅香帮你洗脱嫌疑,你无事了。”
  邵竹君暗叫侥幸,谢过贺知文及天地祖宗。又跟贺知文寒暄片刻,站在贺知文身边等候他老人家教诲。他眼见贺知文办公的案头上堆积着许多文书信函,有一张是开了封摊展开并阅审过的公函。却是一个姓李的南京留都言官对邵竹君这件公案进行指点点评,那个姓李的言官对这件公案有些自已的看法,对贺知文热嘲冷讽。批评贺知文身为地方父母官,办案没有把握主次,毫无章法,而且混乱拖沓,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一手促成这桩冤假错案。大骂贺知文枉食君禄,辜负天恩,罪不容赦,该付有司拟罪问责云云。
  邵竹君看到这篇风评议论,心想公道自在人心,多日来受到的委屈织压在心中的怒气和怨气顿时象雪一样消融化掉了。
  贺知文是人情练达的老油子,善于观言察色,他看见邵竹君对案头上的公文信函留意上心,便晓得邵竹君心中想什么,打什么鬼主意。邵竹君这次来跟他见面,不仅是人情礼数上面迎来送往,跟他搞好工作而已。更是想籍此契机,向他讨个说法,要贺知文替他撑腰,主持公道。
  既然晓得邵竹君想干什么,贺知文就假装漫不经心地指着案头上的公文对邵竹君说道:“这里有几封上面投递下来的官样文章,有些信函是针对你这件公案进行一番十分精辟的议论和批评,你不妨拣几封看一看。”
  邵竹君也算作是见过世面的老油条,知道什么是人情应酬。贺知文葫芦里卖什么狗皮膏药,他心明似镜,清楚又明白。于是他连忙拱手谦让,假装不在意的样子,道:“大人恕罪,恕罪!有大人替我作主,属下怎敢放肆。”
  贺知文点点头,对邵竹君如此体贴上司感受的行为表示十分满意,道:“邵捕头,你受委屈了,对于你这桩公案,当初我也想对袒护你,但众怒难犯,碍于压力,我最终什么也没做,以至案子演变成今日这个样子,我对你照顾不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希你体凉一下我的难处。”
  在显得如此通情达理的上司面前,邵竹君那敢还有什么意见,唯唯诺诺,苦笑而已。只怨自己运气不好,才摊上这样的无头官司。他与贺知文毕竟交情不错,况这件案子是他与周全功个人恩怨引发出来的,不能怪贺知文处置不当。贺知文也不能扛起这一切事情,在众人的强大压力下,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也是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使然。
  贺知文见邵竹君让步不为难他,领了份上,继续发牢骚道:“上面有几个不懂世事混账官崽,他们对我有些成见,说了好些难听的风凉话。对我百般刁难责骂,嘲笑奚落。他们都怪我没有处置你这桩公案,以致出了妣漏,招来公议民怨。究其原因,道是因我不作为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说我难辞其咎,要我承担这桩冤假错案的责任。我呸,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痛,换了他们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他们就肯定做得比我好吗?不见得吧。他们攻击奚落我,说我糊涂无用,不如死了干脆。只有我以死谢罪,才能平息民愤。这是什鬼话,真是岂有此理。邵捕头,依你看,我是不是逐其所愿,以死谢罪,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邵竹君那敢叫上司以死谢罪,只能摇头苦笑,谨守沉默是金的古训,闭嘴不言,不搭腔说无用又得罪人的废话。
  贺知文愤愤不平继续道:“这些做大官的人真轻松呀,出子案子急如星火催促下面的人破案,并定下期限不容别人拖延押后。运气好,我们破了案,他们占了功劳,升官发财。运气不好,出了事情,他们一点责任也不担,倒叫下面的人代其受过。我凭什么以死谢罪呢?难道说我的官小便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吗?即便是我在办案中有错,也是他们压迫我的结果,我有委屈向谁倾诉?这些高官为什么不去寻死呢,却叫我们这些小官去死?什么道理呀!我偏要好好活着,呀,哼!看你能拿我怎样?”
  邵竹君眼见贺知文牢骚越来越大,也自觉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勉为其难,对贺知文劝解安慰道:“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呀,干吗动辄叫人家去死呢?况办案出错,在所难免。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智慧不够有什么办法呀?错了就道歉认个错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干嘛还要搭上一条人命才心安理得呢?这简直是忙里添堵,雪上加霜,不象是神经正常的人应做的事。”
  贺知文拍案叫好道:“对,他们全是疯子,只有疯子才急不可待逼着别人以死谢罪,道个歉有这么难吗?竟然是叫人家去死,这些大官真不拿咱们当人呀。”贺知文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指着案头那封公函道:“我倒不是害怕上面那几个没头脑的上司对我刁难指责,却担心那些多管闲事的官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你不能小看这几个无聊的文人对你批抹谤毁呀,不要以为这些人的议论是口头虚哗,其实只要他们鼓燥起来,一唱百和,说不定能把你唱衰。把你批点坏了,不但从此受人冷眼鄙视,甚至是连那人品官声也从此振刷不起。这不能说是小事呀。邵捕头,你抽空去跟这几个无聊文人见个面,吃饭的钱算在我账上,跟他们沟通一下,解释一下,让他们晓得我的苦衷和难处。”
  邵竹君闻言不作声了,即使是老朋友,也不是没有底线,无限让步。当时皱眉拒绝道:“南方风气浇薄,读书人茶余饭后喜欢清谈,议论别人是非,戏谑朝政,臧否人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法完全杜绝打压的。即使我武艺高强,神通广大。也‘难将一人手,遮掩天下目’。哪里有本事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呢?这事太难了,恕在下无能为力。”
  贺知文张口结舌,着实发愣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点点头,叹气道:“唉,谁叫我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糊里糊涂的事呢,该死呀。”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有一件非常着紧的事情要办,现在该是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了,于是乎拖长声音叫道:“来人啦……快来人啦……”
  伺立堂下候信的差役立即上前来问道:“大人,你有何事情吩咐?”
  贺知文转身把那部平日供俸在神龛里的《洗冤推案录》取下来,吐了口唾液,然后狠狠把书扔到地上,大喝道:“来人啦,替我把这劳什子打三十大板。”
  差役脸露难色,提醒贺知文道:“大人……大人呀!这……这……这可是朝廷钦定的金科玉律呀,大人你没有搞错吧?”
  贺知文瞪了他一眼,撅着嘴冷笑道:“搞错倒好,这些圣贤文章把老子的脑袋瓜子搞得昏头转向,都把我调教成书呆子了。书读多了人也变傻了,信书者多办蠢事,就是这书误导我。我为什么还要信奉他?给我狠狠打,错不了,打……”
  差役无可奈何,叫声威武,招呼同僚过来。各自举起狼头捧,一顿板子,把朝廷钦定刑厅办事人员必读的《洗冤推案录》打了个稀巴烂。
  邵竹君眼见贺知文把自己不作为的过错诿罪于《洗冤推案录》的误导,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群众的意见不一定是对的,作为刑厅办事人员有时不一定要屈从或附和众议,认为影响极坏和民愤极大的案子决不拖延。草率结案难免会造成冤假错案,到时对官府施加压力的群众不承担责任,办错事的官员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哪么谁来承担责任呢?只能象贺知文一样找本书来推诿责任了。邵竹君似笑非笑望着贺知文道:“大人这一招推诿责任的绝技高明呀,象太极推手,无人能敌。在下表示对大人这一招绝技佩服得五体投地,望尘莫及,我就是修炼一生一世,也不可能达到大人这种举重若轻的境界。”
  贺知文在这官场混了半生,脸皮厚如城墙,心黑如墨,百毒不侵,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体,邵竹君这句温吞吞的嘲讽话自然不致于招惹他大动肝火。贺知文听了邵竹君的话浑若无事,一笑置之。然后一本正经对邵竹君道:“邵捕头,你要顾全大局呀。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到处喊冤诉苦。这点委屈算得什么,多大的事呀,闭闭眼就过去了。明天太阳照样升起,一切向前看咯。况你官复原职,得了便宜就收手,不要乱嚼舌头了,不要招惹闲话了,这点簿脸你不给别人,那你就不用混了。大家也乐意给你补贴几两银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咱们吧。我主持这桩案子期间,犯了些错误,过于揣摩上意,又没有顶住群众施加的压力,以致铸成大错。不过,顺从民意办事,错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况我当初认定你有罪,也是受《洗冤推案录》的误导,因你是第一嫌疑人,不怀疑还怀疑谁?这桩案子搞成这样,那些编写《洗冤推案录》文崽们也要承担一点责任。罢呀怎么,你想想,出了这门大事,我不抓几十个人顶缸受过,只找一本破书出来鞭打泄愤,如此慈悲,如此格外开恩,你还不满意吗?”
  第六十九章 雪恨不烦刀 诏冤何用戈(3)
  邵竹君心照不宣地乐呵呵傻笑一声,他很清楚趁此机会跟那些言官起哄,上表参这贺知文一本,也不能撼动贺知文在官场上多年经营的固若金汤的根基。即使他凭这件案子落井下石让贺知文暂时去职,而贺知文也能用银子调动他在官场中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用不着多久就能官复原职。邵竹君如果还想在这衙门中打长工,就不能做这“恶人”,干这种自绝后路的蠢事。
  贺知文在邵竹君这桩冤案中扮演的角色非常微妙,他只是推动这场官司的承上启下的传递者,也是这桩冤案大棋局中一枚棋子而已。要他承担全部责任其实有失公允。中国自古就有一人犯罪一人当的说法,而这桩冤案是集体犯错,无理由只找他一个人问责。这样做似乎是叫他当替死鬼一般,贺知文当然不干。贺知文就算是白痴,也不会傻到兜揽这件错案的全部责任,这件错案牵涉的人太多了,法不责众,不能只找他一个人麻烦。
  邵竹君权衡再三,觉得自己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妥当。能拿到一点银子已算不错了,已算朝廷格外开恩了。追究所有办案人员的犯错责任,想都不要想。如果他固执这样蛮干,冤案可能会再次降临他头上。
  贺知文满不在乎对邵竹君道:“这官场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运转,大鱼吃小鱼,大官压小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地方出了乱子或者案子,大官责问小官,小官找差役霉气,差役只好迁怒嫌疑犯。嫌疑犯呢,再没有下家接手了,只好向老天爷诉冤叫屈了。这是衙门中的积荣,一贯这样推诿责任,不这样大家就没法过了。”贺知文说到这里,乜斜双眼戏谑地望着邵竹君道:“嗯,你想要我怎样,你能把我怎样?”
  邵竹君确是不能把这贺知文怎样,他己够幸运了,能自己洗脱罪名,应该是祖宗积德了,谢天谢地啦!换了别人,只怕含恨忍辱,坐穿狱底。他能毫发无损从这件冤案中脱身出来,还有什么牢骚委屈可言。
  这几日,邵竹君告了几天假,在孙婆客栈中休息。闲来无事,拿出算盘毛笔算了一下账。对这桩无头公案从头至尾评估了一番,看看这桩无头公案到底动用多少人力和钱财。官府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多少公帑库银来折腾他呢?他这桩无头公案又是连累多少人受伤?多少人死亡?又有多少人的生计受到牵连,受到影响?那些因这桩无头公案受伤或死亡的人该给多少抚恤?还有各级官员借这桩无头公案巧立名目的各种花销……邵竹君觉得他简直无法把这笔帐算下去了。这是一个吞噬金钱的无底洞,是人为设计浪费资源的陷阱,官府为这桩无头公案不知撒泼和浪费多少钱粮。邵竹君粗略估计,无论官府公帑支出,还是一些私人自愿的投入,比如说萧长天拿出银子作为捉拿他的悬赏,围绕他这无头公案至少花掉十几万两银子。这真是一场大手笔的豪赌,这些没事折腾人的昏官和蠢材,就这样作孽糟塌钱财。这笔钱如果充作军饷,足够支付西北边防十万守军半年的军饷,也可以让五千户普通老百姓过上一年小康日子,有人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让这笔钱打水漂了。可是,邵竹君在这桩无头公案中仅仅是莫须有的犯罪嫌疑人而已。为追捕一个没有被法律认定有罪的人浪费这么多财力物力人力,价值何在?
  这件事确实让邵竹君感到气恼和愤慨,有罪的人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无罪的人却受尽委屈和折腾。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恐怖可怕的事情?
  邵竹君有点犯糊涂了,当别人把痛苦强加于他身上时,他同时也把痛苦加诸于其他人身上,致使不幸象瘟疫一样蔓延传染开来,使许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和伤害。莫名其妙的暴力与令人迷惑的悲哀,他真不知这些东西从何而起,从何而来?
  秦晓南眼见邵竹君这几日没有公干,觅空儿不断地在邵竹君眼前晃动。或替邵竹君打水泡茶,或买酒菜变花样慰劳邵竹君的肚子。象个乖巧的善解人意的媳妇,献尽殷勤。
  邵竹君是个明白人,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装孙子,假装不知道眼前发生什么事。使便直截了当提醒秦晓南道:“丫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如叫孙婆替我们做媒,撮合我们,了却你这桩心事。”
  “讨厌,你真没家教,你父母教你这样对女孩子说话吗?”秦晓南佯怒说,她口气虽然强硬,有点勃然作色的模样。其实她心里美滋滋的,暗中偷着乐哩。
  邵竹君嬉皮笑脸道:“我是无师自通,男欢女爱这种事谁能教你呢?我在这方面的修行已到一定程度,宠辱不惊了。恭喜你,你也不赖,已经开窍了。”邵竹君忽然间想到她老婆萧素莲对他的背叛,这种事又是谁教她的呢?恐怕没有人教唆她吧,是生活太多诱惑和变数导致人的性情大变。人的情绪也是因时因地而变,一怒之下,一念之差,什么事也都干得出来,仍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对邵竹君来说,他老婆萧素莲已犯七出之条,他跟萧素莲一刀两断是早晚的事。
  秦晓南脸现红晕,扭扭捏捏地对邵竹君道:“眼下你家不成家,孩子还小,没个母亲管教,只怕孩子将来会走上邪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邵竹君摊手苦笑道:“我也想再娶个老婆,但我那点薪俸只够自己一个人花销,那有余钱养家糊口呢?这事太难了,说到钱,英雄气短,不服气也不行呀。”
  “如今有个女孩倒贴帮助你,你不会嫌弃她吧?”秦晓南这话暗示说她可以嫁给邵竹君。
  “如果有这种傻瓜,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当然求之不得。”邵竹君望着秦晓南充满灵性的水汪汪的眼晴,浑身热血沸腾,有一种被雷电击中的感觉。
  秦晓南羞涩地低垂头颅,捏弄着衣角,扭扭捏捏说:“我爹不在,我在京师的家已是冷冷清清,了无生气。我也不想在京师混了,想举家南迁,找个依靠,你可以把你的手臂借给我,让我做枕头行不行?”
  “行,举手之劳,有什么不行,只是不知你打算借多久呢?”邵竹君合不拢嘴,乐呵呵道。
  “当然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秦晓南目光坚定地说。
  邵竹君落落大方地伸出右臂,秦晓南“嗤”的一声轻笑,揽入怀中,同时把头埋在邵竹君的肩头上。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邵秦两人如淋春风,笑逐颜开。这一会儿,邵竹君感到被他老婆萧素莲背叛的积憾霎时间烟消云散了。正是:世事尽从愁里过,人生几回笑开怀。春宵一刻的欢笑,足值千金。
  邵竹君与秦晓南正在如胶如漆,相依相偎之际。忽见跑堂孙小二手持一张大红请柬过来找到邵竹君,说有个不具名的贵人要请邵竹君到南京城中夫子庙的茗香茶馆吃饭。邵竹君接过请柬,只见上面写着:
  某略备薄酌于茗香茶馆的富贵阁。午时三刻,敬请候光。不见不散。
  邵竹君眼见请柬没有具名落款,不知是谁请他赴宴?不过他在衙门干这一行,遇上这种不具名的来求人办事的宴席也很常见。这种饭局应酬对邵竹君来说来也是驾轻就熟,稀松平常。邵竹君一边把请柬收入怀中,一边寻思道:“管他是谁哩,一回生两回熟,见了面就是朋友了,有酒便吃,有肉便叼。”既然有人请他吃饭,邵竹君肚子里的酒虫也被唤醒过来,顿时精神焕发,兴奋莫名。更衣梳洗后,喜孜孜的出门赴宴了。
  秦晓南也戴上个书生帽子,换了一件道袍,扯着邵竹君的手摇晃恳求道:“让我也随你去赴宴好不好?”
  邵竹君取笑她道:“人家只请我吃饭,没有请你吃饭呀。你也来凑热闹,你要不要脸呀,不知羞耻。”
  秦晓南撅着樱桃小嘴,佯作生气道:“我是个跟屁虫,我作你的跟班不行么?我就站在旁边,看你怎样吃饭。”
  “有你站在我身边,我看着你笑就饱了。”邵竹君推托不了,只好带上秦晓南一起赴宴,笑道:“你既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带你去了,看看能不能与分甘同味。”
  邵竹君和秦晓南携手提早赶到茗香茶馆,早见茶馆门口两侧陈列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茗香茶馆以及附近的行人都被清场了,除了守卫的官兵和茶馆侍应外,再没有其他闲人了。邵竹君看见这种景况,心中暗自惊诧,到底是谁请他吃饭呢,这么大的排场,还真把他唬住了。守卫的官兵依例盘查,邵竹君出示请柬,被这些官兵恭恭敬敬请入茶馆富贵阁中坐下。
  富贵阁是一个临街的阁楼雅室,坐在阁中,透过窗户从上往下看,茗香茶馆正门大街的景况一目了然。
  茗香茶馆的掌柜程荣兴见到邵竹君就象看见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抚肩拍背,嘘寒问暖。他哪付讨好客人的神态甚至显得有些过火,让邵竹君这种惯于应酬的老油子也感到有点不太自在。
  彼此叙完礼数之后,程荣兴又点头哈腰对邵竹君和秦晓南说:“两位稍候片刻,主人随后就到。”他说完就忙碌指挥手下安排筵席。
  不消片刻,大鱼大肉,流水般摆到桌面上来,约莫有九大盘子。水陆俱全,都是时蔬佳肴。邵竹君和秦晓南面面相觑,暗自纳闷。如此丰盛的饭局,到底是那个大官员宴请他们吃饭呢?
  只听一阵锣鼓喧天,两块“肃静”、“回避”的牌子摆到茗香茶馆楼下。稍后,几十身穿黑色劲装佩刀带剑的大汉簇拥一座轿子威风凛凛走过来。这些人临到茗香茶馆门前才停下轿子,轿里走出一个全身披着黑布的人。由于这人黑布裹身,邵竹君和秦晓南看不清楚这人的脸目,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那身披黑布的黑衣人屏退左右,径直上楼,招呼邵竹君和秦晓南入席,他也大马金刀居中坐下。
  邵竹君和秦晓南依次列座两侧。看着诡异的黑衣人举手投足这般邪门,邵竹君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向那黑衣人问道:“你是谁?请我们来这儿吃饭,有什么公干?”
  那黑衣人把披在身上的黑布抖落地上,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邵竹君吓了一大跳,圆睁双眼惊呼道:“你……你……你是汪……得财?”
  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正是骷髅帮的济财护法汪得财。看来阴魂不散的骷髅帮的济财护法汪得财跟邵竹君较上劲了。
  汪得财闻言却冷笑起来,喝道:“我才不是济财护法汪得财!”说着使劲运气,头上三花聚顶,脸部突然间变得狰狞恐怖起来。脸肌纠结,颅骨也好象摩擦交换,脑袋忽大忽小,那情形极是诡异,简直无法以言词形容。眨眼间,济财护法汪得财的脸部竟然在邵竹君和秦晓南紧紧盯着看着的情况下来了个幻术大转换,变成古遗剑老人范绣虎的模样,连那头发也由黑变白,瞬间换了颜色。
  邵竹君生平第一遭遇上如此诡异的不可思议的怪事,脑袋嗡一声响了,头脑一片空白,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发懵糊涂了。他如见鬼神蛇蝎,仓惶后退,恐慌万状叫道:“你……你……你是范绣虎!──你没死?”
  范绣虎端容坐下,轻描淡写道:“你作梦,我那有这么容易就死了,你杀死那人只是我的替身。”
  一个替身就这么厉害,那真正的骷髅帮教主范绣虎的武功岂不是登峰造极,更难对付?
  邵竹君和秦晓南相顾骇然,象作梦一般梦呓:
  “噢!”
  “哦!”
  “真的?”
  (无罪叹息外传完结。)
  (下面接着叙述徐风仪的故事。)
  徐风仪在老家为他的父亲守灵半年,百无聊赖,每天不是练功就是读书打发日子。这日正在自家花园中练剑,家丁徐鹏兴奋地跑过来对他说:“少爷,外面有个女孩子找你,你快出去见客吧。这女孩子好漂亮呀,美得象天仙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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