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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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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凤仪听到吴元理说他回家给他孩子抓药,身子微微一震。想起他父亲平日对自己的关爱,“爱吾老及人之老,爱吾幼及人之幼。”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自己出于什么理由要杀人,也绝对不能杀掉这个慈父。
  “韩兄,算了,放他走吧。”徐凤仪说罢,闪在一旁,让出一条去路给吴元理逃走。吴元理叫声“菩萨”,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走了。
  韩秀不由一呆,他满腹狐疑地看了眼徐凤仪,脸上稍露一丝不悦的颜色。心中暗想:“这人真是仁慈啊!他来荡寇营干什么的?”他没想到这到手的猎物,几乎煮熟了的鸭子居然还能飞了,心下不免有些懊悔。他后悔跟徐凤仪一起出来,如果他单枪匹马动手的话,也许早就得手了。
  “对不起,韩兄。刚才这个为儿子抓药的慈父,让我想起我父亲。当日我在东海遇上倭寇的时候,我父亲不惜牺性自己的生命给我创造逃走的机会。我想到父亲这种牺性精神,才体会到父爱如山,做个负责任的慈父不容呀。我无法下手杀掉一个慈父。如果我这样做,跟可恶的倭寇又有什么区别?恩,算了吧!我们还有机会,下一个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下一个倒霉蛋他非死不可。”徐凤仪语无伦次地向韩秀解释说。
  韩秀叹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凤仪,不断地摇头。徐凤仪被韩秀直看得心头打鼓,生怕韩秀举刀向他砍过来。韩秀看了徐凤仪半晌,方才缓缓的说道:“没想到啊,你真是仁慈!慈不掌兵,慈悲者也不能当兵。说真的,我们都不是当兵的料。其实刚才我也不敢杀哪个人,我也指望你先出手干掉哪家伙。看来咱哥俩都是半斤八两,我也不为难你。今晚,咱们先回营去,反正有三天时间,只要下决心干,杀个人还不容易吗?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是,是,韩兄。我还没准备好,实在无法下手杀人。荡寇营怎么有这种臭规矩,看我无缘加入荡寇营了。算了,我明日就向刘师傅告辞,向他借几两银子回家去。”徐凤仪愁眉脸,神色沮丧之极。按照加入荡寇营的契约要求,不仅要带着人命案子才准加入其中,而且练功中还要伤亡自负。
  “天下这么大,又不是只有加入荡寇营才能学成武功!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为什么非要加入荡寇营不可?”韩秀自言自语说道。
  “不错,为什么非要加入荡寇营不可?我们换个地方,也可以找到名师学成武艺呀。”徐凤仪颇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不对,也刘师傅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既然我们加入荡寇营学艺是为了报仇杀倭寇来的,迟早要上阵杀人。如果我们现在狠不下心肠杀人,将来上阵也杀不了倭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凤仪听了不由一怔:“嗯,也对,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刘师傅这样安排或许是蕴含深意,非我辈所能理解。”韩秀若有所悟地叹息道。
  徐凤仪苦笑一声道:“我遇上倭寇这才落到如此境地,现在又遇上这个天大的难题,我也不知怎么办?何去何从呀,我还能到哪里去?韩兄,你有什么好建议,带我上路去碰碰运气吧。哪里都行,只要不是阎罗殿就可以了。”
  “哦,兄弟,我也是没地方可去,才投入荡寇营嘛。只能在这里混了。”韩秀摊手耸肩说道。
  徐凤仪垂头丧气地看了那韩秀一眼,道:“算了,杀人就杀人吧,咱们试着去找个该死的人杀掉吧!”
  “谁该死?官府大狱里或许有该死死囚,但要钱买的,我们现在有钱买通衙门作弊完成这件公案吗?”
  “没有,确实没有。”计穷智拙,徐凤仪不得不承认他走到山穷水绝的地步。
  “我劝兄弟不必担心!我一计可助你我渡过难关,不过办这事有点恶心,也要一点胆子。”韩秀哈哈的笑了起来,同时凑近徐凤仪耳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献上他的智计奇谋。
  “呵呵,不错,此计甚妙。也可以拿来试一下,且看看能不能过关。”徐凤仪拍掌叫绝道,他不得不承认韩秀所说有理,并对韩秀的奇谋由衷地佩服起来。
  第十七章 报仇誓言
  徐凤仪闭着气把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放着一个死人头,这是一颗面目狰狞的死人头。寻常人若看到这个恐怖的东西,肯定会呕吐,可能连续做几日恶梦。
  刘云峰看着死人头蜡黄的脸目,若有所思。人头近乎金色的蜡黄脸色证明这颗死人头失血已久,而且这死人头颈下切口处没有血液,只有黄水。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刘云峰看过死人头之后,点点头,望着徐凤仪冷笑一声:“你真仁慈!好吧,算你过关,欢迎你加入荡寇营。不过,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后面还有很多难题让你面对,不是我看你不起,象你这种做事瞻前顾后懦怯无用的人,我看你不一定能够过关。”
  徐凤仪抹了一把冷汗,摇了摇头,脸红耳赤道:“多谢刘师傅给我机会,晚辈尽力而为吧!”
  刘云峰不屑地挥手道:“你退下去吧!明天起到荡寇营参加训练。这颗死人头你还是放回原处吧,免得乡亲们日后知道这事,还以为我教唆你这样做,找我算帐就麻烦了。”
  徐凤仪窘红着脸,诺诺称是。迅速把死人头包扎起来,快步转出刘家大宅,往刘家集十里外的一个乱葬岗赶去。
  原来昨天,韩秀把徐凤仪带到乱葬岗,踏勘地形,看看附近有没有新近下葬的死人,寻思剁下一个死人头向刘云峰交差。两人在乱葬岗悠转半天,只见乱葬岗光秃秃的,无水、无竹、无树木,无遮无挡。荒山如扫,一律是密密麻麻的土馒头。两人选了两个奠殇祭品犹在的新坟,插了个草标作为记号,以便晚上前来盗取死人的首级。
  说起韩秀与徐凤仪盗砍死人头的故事,也是一桩笑话。却说当日韩秀与徐凤仪踏勘地形之后,韩秀对徐凤仪说:“徐兄,大吉大利,总算找到人头交差了。不过盗砍死人头也是一件苦差事。咱们先认清楚路径吧,如果晚上钻到这里遇上鬼打墙就麻烦了。另外,徐兄你回去后,准备一把干柴,今晚扛到这里来,点燃照明。一来驱邪,二来咱们开坟取宝也要用火照明才能办事,这把火是少不的。喏,就这样吧,你扛柴火来,我拿锄头来,齐心协力办妥这件大事。”
  徐凤仪惴惴不安地四下打量片刻,道:“我料想今晚月朗风清,大概用不上柴火吧?在这乱葬岗点燃篝火盗挖坟墓,给人看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闹不好会被人家打个臭死呀。”
  “可是,没有柴火壮胆,你敢干这事吗?”韩秀瞪大双眼盯着徐凤仪反问道。徐凤仪按按心口,连称不敢。
  韩秀与徐凤仪把这乱葬岗的山势路径端详清楚,便各怀心事,打道回营。下山时,徐凤仪心里着实瞎忙,走路不看路,一不留神,脚下打个趑趄,险些儿跌落到一个旧棺材坑中。幸好韩秀眼明手快,拉住他的手,否则他早就扑入坑中啃泥去了。
  “你要小心呀,这地方不干净,鬼会迷人心窍,让人变成糊涂虫。看你失魂丧魄似的倒霉相,我担心你会第二次在这个地方跌倒,到时没人拉你一把,你只好老老实实到棺材坑中啃泥去,那可大事不妙!”韩秀看着神不守舍的徐凤仪,不免有点担心。
  徐凤仪心下扑嗵扑嗵地乱跳,自觉神志有点迷糊,甩了甩头,意识仍然不太清楚,几乎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他把手指放在嘴巴一咬,还好感觉到疼痛,证明他不是作梦。唉,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现在徐凤仪有点明白了。只要神经有点正常,谁会吃饱饭没事干──干这盗尸犯的勾当?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是疯子,你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揣度这些江湖人。徐凤仪不免嘀咕抱怨几句:“丫的,死倭寇,看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让我变成盗尸犯!总有一天我会报仇,喝你这些死倭寇的血,吃你这些死倭寇的肉。丫的,刘师傅也真小气,传授几招功夫给人有什么着紧,非要人家杀人不可?害得我无缘无故到这乱葬岗与鬼为邻,吃这无名苦头,真是太可恶了。刘师傅你的功夫真是很值钱,你尽管开个价,将来我有钱时花钱跟你买,难道这样不行?”
  当晚月上墙头,韩秀与徐凤仪就带着家伙上路了。徐凤仪背上预备好的一把松枝,气喘吁吁的投这乱葬岗而来。韩秀嫌这徐凤仪走得慢,不耐烦了,一溜烟便消失在徐凤仪面前,象鬼魂一样不见了。
  “等等我,走慢点儿你就会死?又不是作急去投胎,去跟一只死鬼见面,用得着这么着紧吗?真是的!”韩秀走后,徐凤仪双腿愈发酸软无力,走得更慢了,象只蜗牛般蠕动。
  出了城门,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十里路,刚到山脚下,看着山脚下黑漆漆的林子,徐凤仪有点心慌,大叫道:“韩秀,你在哪,你在吗?”只听见空山传回他的叫声,四周环境更加显得阴森可惧。
  忽然间,一条黑影从旁边跳了出来,闪电般扑向徐凤仪。徐凤仪吓了一跳,顿时蹲坐在地,那条黑影立即停下来,“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原来是一条夜游找食的大黑狗,猛可看见徐凤仪,本能地狂吠几声,也把徐凤仪吓得够戗了。
  “死狗,吓死我了,别让我逮着你,我要吃你的狗肉。”徐凤仪的骂声尽管叫得很响,心里却虚怯得紧,裤裆一热,刷喇喇撒下一泡尿来。
  徐凤仪挣扎站起,象躲避瘟疫一般发足向前冲。还好那是一条只会叫不咬人的黑狗,它除了咆哮几声之外,倒没怎样为难徐凤仪。徐凤仪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艰难爬到乱葬岗的半山腰,那白天认记清楚明白的路径,在那芦苇茅草遮掩下,变得扑朔迷离,模糊不清。看着四下黑咕窿咚,徐凤仪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喘息声,双掌手心握了一把冷汗,那背脊好似给人兜头泼下一瓢凉水一般,湿碌碌的怪难受。
  徐凤仪自打一记嘴巴,暗暗自责道:“懦夫,胆小鬼,你怕什么呢,有什么可怕呢?”心下提醒自己不要怕,可煞也作怪,那种揪心裂胆的感觉不请自来,不由他意识控制。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徐凤仪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捱上山冈来。忽觉一阵阴风袭来,凉飕飕的打了个冷颤,没留神脚下虚空,顿时惨叫一声,跌落一个棺材坑里头。果然是祸躲不过,命里注定的事迟早要还,大白天的时候他得韩秀拉了一把,没摔下这棺材坑里头,现在没人在旁边拉他一把了,他只好老老实实到棺材坑中啃泥沙去了。
  半晌,徐凤仪才从棺材坑里探出头来,吐出一口泥沙,破口大骂:“天杀的,我学什么武功,都钻到棺材窟窿来了。死啦!死啦!老天爷哪,你怎么不长眼呀,我作了什么孽呀,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呀?”这一刻,徐凤仪真的对刘云峰这个杀人投名状的入门设定深恶痛绝,就只差没有指名道姓把刘云峰骂个狗血淋头。
  徐凤仪背着一捆五六十斤重的柴草,实在没办法迅速从这棺材窟窿中抽身出来,他那双腿如灌铅一般重逾千斤,莫说提脚发足,连那双手也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竟象给鬼魂诅咒下了定身法一样恐怖。徐凤仪只好大吼一声聊壮胆色,过了半晌,哪力气才回到身上来。徐凤仪丢下哪捆木柴,手脚齐施,爬出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棺材窟窿。看来哪捆木柴今晚只怕无法再打捞上来了,只得空着两手,慌慌张张地走上山冈来。
  月光下,早见韩秀叉腰站在山顶一个方圆丈余的草甸上等他。韩秀看见徐凤仪空着两手走上山冈来。问声:“柴草呢?”
  “都给鬼拖到棺材窟窿去了,我法力不够,不敢跟他们斗,还请韩兄助我一臂之力,问他们讨回柴草吧。”徐凤仪没好声气地说,亏他到了这时候,还跟韩秀幽默一把。
  韩秀哈哈大笑,走过来摇摇徐凤仪的肩头,给徐凤仪搭搭脉象,却见徐凤仪的脉象势如奔马,不免取笑徐凤仪一句:“徐兄,你喝了几斤白酒,心跳如此厉害。”
  “喝什么白酒,只是吃了一口黄糖,很甜,你也去吃吧。”
  韩秀笑弯腰了,道:“看你吓成这个熊样,还说什么杀倭寇替父亲报仇?你这芥菜子儿的胆,连哪老鼠也不如。我仔细一想,觉得刘师傅要个人头作为投名状加入荡寇营的要求甚是有理,我想我还是去杀个人吧!”说完,把锄头交给徐凤仪,连再见也不说一声,飞也似的走了。只留下徐凤仪孤伶伶一个人在乱葬冈上,独自挖坟。用徐凤仪的话说:哥一个人挖坟容易吗?这颗死人头容易搞到手吗?──不容易啊!
  徐凤仪按刘云峰吩咐把人头埋回乱葬冈上,就到荡寇营报到,没看见韩秀,不知道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到底有没有杀到人?或用人头作投名状加入荡寇营?徐凤仪也没空管他了,管好自己的事再说吧。为了明确自己学武杀倭报仇的决心,徐凤仪向党忠贞借了一瓶墨水和一支绣花针。
  党忠贞以为徐凤仪借墨水写字,但不知徐凤仪借绣花针干什么?大慨补衣服吧。这种小事他不会多管的,当时痛快地找来墨水和绣花针送给徐凤仪。
  徐凤仪走回自己的营房中,卷起左臂的衣袖,看着自己那条雪白得象莲藕似的玉臂,他真有点舍不得在上面涂鸦。但他觉得有必要在这手腕上添点东西鞭策自己。他噙着眼泪,咬牙刺下第一针,真的很痛呀!可无此不足以明其志,徐凤仪忍着痛苦,在左腕背上刺下“誓报父仇”四个指头大小的行书剌身。今后,他一定会跟刘云峰大侠好好学习武功,练好本领,为父报仇。
  加入荡寇营,并成为刘云峰的徒弟,徐凤仪那根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弦总算平静下来,这天晚上他睡得特别安稳、踏实。第二天早上,徐凤仪睁开双眼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红日当头照了。
  徐凤仪猛一抬头,就看见党忠贞走入营帐,手里拿着一根皮鞭,不禁吓了一跳。连忙翻身下床,顾不上梳洗,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便跑到营帐外候命。党忠贞把手里皮鞭一抖,啪的一声,打在徐凤仪的床上,没好声气地喝道:“小子,算你机灵,这一鞭打你的床,鞭策你早点起床,明天你敢睡到太阳下岗,我打你屁股没商量。”
  徐凤仪吐吐舌头,暗叫厉害。他这些时日颠沛流离,餐风宿露,受尽惊吓。难得在荡寇营中拥有一床锦被,睡上个安稳觉,晚点起床也是情理。他没料到党忠贞催人起床催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在荡寇营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很可能非常难过。
  党忠贞让徐凤仪这些新加入荡寇营的民兵吃些早点,早点是馒头加咸菜粥,可谓是纯正的粗茶淡饭。徐凤仪只喝了几口粥,哪馒头硬得象石头,他实在吃不下,便塞到墙角里填了墙缝。
  早膳之后,徐凤仪便随党忠贞他们赶到刘云峰家中,在刘云峰设在家中的道场──修罗武馆练功。
  徐凤仪刚到刘家的时候,也曾到过这修罗武馆看了一下,当时他走马观花,一览而过,没怎样看清楚馆内的情形和陈设。现在他可以仔细观察这修罗武馆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了。
  只见修罗武馆大门挂着两幅狂草对联。
  上联是:无骨狗熊莫进来。
  下联是:软蛋儒夫爬出去。
  横批是“修罗地狱”。
  毋庸置疑,在刘家集刘云峰的“修罗地狱”武馆里修练是很严格的,完全准军事化训练,残酷程度超出常人想象。这座修罗地狱般的练功场,是专为高手准备的。你要么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脱胎换骨成为高手,要么被人打成残疾人抬出去。
  刘云峰仿效倭人成立这间“修罗地狱”武馆,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出一流的杀手,一种足以跟倭寇抗衡的特种部队。倭寇的“修罗道场”是怎样训练武士的?据说是用真刀真枪实行严格甚至说近乎残酷的训练,以致很多人死在训练场上。修罗道场之所以实行残酷无情的训练,因为道场是给军队提预备部队的基地。军队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其实就是杀人放火。要使一个普通人成为拥有钢铁意志并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整个训练过程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第十八章 修罗地狱
  刘云峰的“修罗地狱”武馆煅炼人的方法太可怕了,以致显得这个“修罗地狱”象一个深不可测的吞噬英雄的龙潭虎穴。被这龙潭虎穴吞没的英雄不计其数。
  当然,无论“龙潭”有多深,人之所以被淹死不是因为他掉进了水里,而是因为他没有从水里爬出来。
  从“修罗地狱”这个龙潭虎穴爬出来的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这些神眷之子在未来抗倭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慨率将大大增加。
  刘云峰的荡寇营选民兵标准是:只招山村朴实的农民作为兵勇,只要黑大粗壮的,见了首领有敬畏之意的乡野之人,目不识丁的乡巴佬最好。一句话概括就是──老实健壮的乡下人。荡寇营专门招这些人作兵勇,原因无他,乡下人听话,易于管理。这就是刘云峰不太喜欢徐凤仪的理由,按他选兵勇的标准,徐凤仪是不合格的。他认为有几种人要不得,城乡的油滑之徒要不得,老兵油子要不得,见惯官府的城里人要不得,脸孔白白细皮嫩肉的要不得,读书人要不得。
  而徐凤仪是读书人,又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刘云峰对徐凤仪完全没有信心,把一个怪脾气有主见的读书人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兵勇,难度很高,不咎于把桀獒不驯的老虎调教成一条听话的狗,成本太大了。
  党忠贞对徐凤仪这些最近加入荡寇营的民兵进行集训,第一课就是负重跑步。每个民兵背负一个六十斤重的沙包跑步,带上一天的干粮,在一天之内围绕刘家集外城走几个来回,跑完一百里路程为止。整个过程都有全副武装的监管人员在路上监督,确保进行集训的民兵无法偷懒,直止跑完一个全程马拉松为止。
  徐凤仪与韩秀一起参加集训,并排上路。韩秀不知在哪里杀了一个人回来,左腿有点跛,显然是与人经过一场搏斗留下的后患症。刘云峰本来安排他休息几天再参加集训。不过哪小子很倔强,硬是带伤参加训练。
  起初,徐凤仪扛着沙包围绕刘家集外城跑第一轮的时候,常可支撑。但跑第二个来回时,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累得气喘吁吁,跑跑停停,不时放下沙包休息。
  “我的大少爷哟!你没事吧!怎么样,是不是该打退堂鼓回家了。”韩秀看到徐凤仪在路旁皱眉喘息,不免有点担心,关切把向徐凤仪问道。
  “嗯……嗯……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有点感慨罢啦!”徐凤仪自幼娇生惯养,这种苦头他确实吃不消。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已透支到极限,再也捱不下去了。
  “我的大少爷,我看这里不错,你就搭个棚子住下来吧!路上又有很多叫花子跟你作伴,到处乱糟糟的,并不寂寞哪!”韩秀望徐凤仪大声嘲笑道:“喂,你在这里安家,肯定比城里好。哈哈,你就留下来吧,成为这里的地主,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先闪,再见!”韩秀说完,呼赫呼赫地喘着粗气走了。
  徐凤仪不得不承认他太脆弱了,别人看起来也很累,为什么人家能跑他不能跑呢?他惊讶韩秀的毅力和意志,跛着脚,喘着粗气,依然能跑。而他倒好,一下就坐在地上了。大家体质上也许有些差别,但这种差别其实可以忽略不计,而关键是自己意志薄弱,撑不下去。徐凤仪卷起左腕衣袖,看着臂上“誓报父仇”的刺青,不免给自己打气几句:“我要顶住,最苦最累也要顶住。算了,不想了,咱也要跟上他们!别人行,我也行,我是一条龙,而不是一条虫,顶硬上,冲!”徐凤仪忽然大喝一声,又把放在地上的沙包扛在肩上,大步往前行去。他边走边吟诗唱歌,按以往他做苦力活的时候,吟诗唱歌可以转移注意力,忘掉痛苦,缓解疲劳。
  “修读圣贤誓心头,独许君家定九州;谁知际遇偏不偶,恃才负气反招仇。少年胸怀报国志,逐倭安民平海寇;立功封侯非我愿,功成归卧故山丘。”
  徐凤仪唱着歌,走了片刻之后,渐渐赶上韩秀他们。
  韩秀向徐凤仪招手叫道:“大少爷,欢迎你回来,好男儿不要轻易言弃,咬咬牙,眼前的困难就过去了。”
  徐凤仪点点头,淡淡一笑,跟在韩秀这些人身后,悠悠晃晃向荡寇营辕门走去。
  第二天,徐凤仪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骨头就象散了架一样。徐凤仪想挣扎起床,但始终爬不起来。党忠贞照例拿着皮鞭进来,看见徐凤仪还赖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起来,当时不问情由对准徐凤仪的屁股就是一皮鞭,冷笑道:“猪头,好呀,还躺在床上吟诗哩,你要学武练功还是读书考状元?学武练功立即滚下床!读书考状元的话,我就不敢干涉大爷你的私事了,尽管睡到天黑。”
  徐凤仪脸色苍白如纸,咬牙挣扎起床,可惜力不从心。昨天过度透时体力,他的肌肉酸痛无比,一动就疼切心扉。
  党忠贞冷眼看着徐凤仪,一点通融的意思也没有。他铁青着脸,再次举起无情的皮鞭。
  韩秀他本不想管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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