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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情人,社会是老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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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里你也可以看到有趣的事：有一男子赶公交车来晚了，在车后面一直追赶连声喊道：“师傅，师傅。”公交车并没有停，而是从车窗里伸出一头来说：“悟空，你不要追了，唯师去也。”李鸣见此情景，笑着笑着心里一阵心酸，想那位没赶上车的仁兄看来今天又要被老板批了，一年的奖金就不见了，老婆还要让他跪搓衣板。
经过一个多小时，李鸣换了两次公交车，经历两次以上情景，走下公交车看看自己一切完好无恙，才小跑地经过两条街，气定神闲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走进公司的办公大楼，坐上去九楼的电梯，8点半准时走进办公室时，所有正在忙碌的员工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像一个个很听话的小学生对着他说副经理好，任欲拿出当老师的气派来回答大家好，走进办公室，任欲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办公椅上，心里感慨两年前他还在山区奉献青春，现在他却坐在一间副经理办公室里。“这时，李秘书会走进来告诉他今天安排的日程或者拿文件给他签，李鸣签名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个人来：阿Q。
李鸣从百叶窗里可以看见外面的人在干些什么，阿丽和阿珊正一边打毛衣一边谈论那个商场在打折，穆海不知在电脑上和那个MM聊得起劲，许明帆正乱翻杂志，沈子文把张玲说得咯咯得乱笑，李鸣感慨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什么志向，全他妈扯淡，一个月壹千多块的人民币可以让方的你变圆，让圆的你变方。
这天他代表公司参加了市里面的一个新产品发布会，专家把那药品介绍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一会儿是药品的成分结构化学分子式，一会儿是大屏幕展示，大会异常沉闷，烟雾缭绕，后来那专家介绍说这种药是全国首创，什么什么病都可以治，有个秃顶的领导举手问能治阳痿吗，那专家像犯了错的孩子认真地翻了翻产品说明书，结巴地说：“嗯，暂时，临床上……暂时……还没有……治阳痿病例发现。”会上所有的领导哄堂大笑。李鸣心里想不管它能治什么病，还是它能不能治病，只要药厂能给我多大的利润空间，给我多少回扣，就算是石头我也能把它放到柜台上，什么良心，什么道德，只有钱才最重要。
开完会按照惯例，李鸣和领导们就在开发布会的酒店吃饭喝酒讲黄色笑话，吃完饭已经是深夜，李鸣叫了张车去到女人街，挑了个性感无比的四川妹子，搂着她穿过灯红酒绿的闹市，一回到家就把那姑娘脱个精光，独个站在一边欣赏了一番，然后扑了上去。那姑娘被李鸣搞得乱叫一通，呻吟得风骚无比，动作配合着李鸣一上一下，天衣无缝，可是李鸣突然觉得很无聊，翻身躺下，弄得那姑娘以为这人是啥子病吗。中途退场的选手这时感到无比的虚空，这种虚空就像一张极大的黑色的网，里面是流动的时间和扭曲的空间，无数的乌鸦应声破网，振翅飞向那片迷宫似的荒野，周国在大学里的话仿佛就在他耳边念叨：“人生就像一个钟摆，左边是痛苦，右边是无聊，我们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徘徊的一群可怜虫。”
第二十二章 短信
收购完振兴，宇莉公司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从两个人的公司扩展到了两百多人，这还不连宇莉公司旗下的振兴日化工厂的职工，公司的股票刚上市就翻了两番，总部从废旧仓库搬到了原来任欲打工的地方——四海大厦，艾美雅公司的马总来向任欲问好，一脸媚笑地伸出手向任欲握手，手伸到一半，脸就僵在那了，扬眉吐气的任欲挥挥手让秘书送客。
任欲心里清楚：公司虽然表面风光，大报小报的登，可是公司已经进入了最黑暗的时期了，很多公司就是在这个时候夭折的。人员鱼目混杂，培训不足，其他公司对他们虎视眈眈，以前他们只是买进卖出，没有自己的牌子，振兴工厂的几只杂牌怎么跟人家名牌争夺市场，卖出的产品也只够供应工厂正常的运作，七百万的贷款像一块天大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段日子里，任欲一回忆就觉得心痛，晚上没有那天不是作恶梦的，开着车差一点撞大卡车去，陪欧阳明莉去逛街，走着走着欧阳明莉一回头人不见了，找了半天人在那里发呆呢。那天，商场的电视柜台正重播着意甲联赛：皇马对竞技，比分3比1，小贝一个世界波穿网而入，足球场上人声鼎沸，欢声四起。任欲突然灵光闪现，一个名词飞入大脑，刚好欧阳明莉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拉？”任欲一把搂住欧阳明莉，在她脑门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把旁人吓得绕道而行：“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任欲从那一刻起就和媒体产生了一种不可割舍的联系，也许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任欲一开始就做足了文章，未出其声先夺其人，连续一个月在电视报纸上刊登悬赏十万征集他们公司的商标名称，短短的一个月就收集了几十万个名字，把任欲的办公室堆得没有放脚的地方，任欲和二十多个工作人员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整理讨论后，并在一个当红明星的演唱会上揭开了谜底。“美曲”的商标是粉红色和白色相间的颜色，一个性感无比的女子刚刚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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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任欲就把产品定位在了减肥瘦身这一块大蛋糕上，任欲看到流行在中国的减肥瘦身产品大多数都掌握在几家外国大公司手里，通过关税和经销商的层层吃进，产品价格肯定一路高歌，而市场只要你到大街上一看，就知道产品是供不应求，一路绿灯，因此任欲就把眼光死死盯盯这么大一块蛋糕上。
大街小巷，电视都在放着：一个正在大街上表演的乐队，敲敲打打，吵闹喧哗，突然一切静止了，一个性感无比明星姗姗走来，长发飘飘，超短裙，衣服短得只能遮住胸部，对这所有的观众一个飞吻说“曲线无比，美丽打动一生”就为了这十秒的广告在央视黄金时间播出，任欲就花了八百八十万。任欲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迟早会有人来为我们买单的，”广告没播多久，就有人告诉任欲你侵犯了韩国一个女明星的名誉权，人家准备要告你，任欲不改搓脚的毛病，说我给他一百万，让他来告我们吧，等官司打完了就当我们产品的代言人吧。
那个时候，陆明宇从国外重金聘请回来的专家搞出来的几种产品已经开始投产，化工厂门口每天总有十几辆货车等在外面，“美曲”的产品供不应求，公园、超市、商店……到处都是促销“美曲”的各种各样的减肥瘦身产品。任欲并不满足内地的市场，亲自带着两个助手就直奔上海、深圳、广州等沿海地区，任欲知道那里才是日化工产品竞争最激烈的地方，只有打开那里的市场才算在中国的日化工界站稳脚跟。这一走就走了三个月，任欲煞费苦心，吐沫沫子都讲干了，才找到一个客户，拿到五万的订单，也只够这趟差旅费。
不过，任欲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可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啊。在回来的火车上，无数的风景在车窗里闪过，两个助手都睡了，桌子上堆满了卖给欧阳明莉大包小包地名牌时装，任欲想起欧阳明莉一阵心酸，这几个月工作太忙很少陪欧阳明莉了，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欧阳明莉。
任欲发达后，欧阳明莉就从老外的公司辞职回家做贤妻良母，每天买买菜，做做饭，逛逛公园，本来任欲是要请保姆的，欧阳明莉却执意不要，说自己一下子闲下来很不适应，总要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过欧阳明莉收到短信的前一个小时，欧阳明莉刚从家附近的一家超市出来，碰到以前的女同事吹了一阵，女同事说欧阳明莉很有福气找到了一个好老公，欧阳明莉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就离开了，欧阳明莉一路走回自己的房子门口，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地上，低头在手提包里找到钥匙，刚把门打开，欧阳明莉弯腰提东西，突然，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了欧阳明莉的嘴，一阵刺激的味道直涌鼻子，欧阳明莉做了下徒劳的挣扎就瘫了下去，不醒人事，手机掉到地上响起了短信消息……。
任欲是这样发给欧阳明莉短信的：
亲爱的，车票我买好了！起点是今生，终点是来世，上车请遵守天长地久规则！人跟心不可随意伸出车外！不可中途跳车！希望我们能相爱到永久！永不分离。
第二十三章 任欲做家教
大三寒假任欲回了一趟家，这也是他读大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家，任欲才明白没有钱自己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了。妈妈的咳嗽越来越强烈了，却一直拖着不去看，爸爸到外面打工的钱，工头一直拖着不给。家里人怕任欲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任欲也没告诉下个学期的学费又要涨了。他一阵内疚和难过，想着父母亲一生跟土地打交道，那么大年龄了，却连一天清福都没有享受过，泪水不停地流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两老已经下地了。
开学的第一天，任欲和周国谈起家教的事，刚好周国也有这种想法就一拍而合，一大早来到了一个农贸市场门口，周国从怀了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半平方米大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家教”两个大字。然后站在了那里等待顾客的光临，伟大的马克思导师告诉过我们当劳动产品进行交换就成为了商品。两人就这样成了商品，和农贸市场里廉价的商品，还能自己吆喝的商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生活面前，自尊一无是处。很快商品越来越多，三三两两，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书，有的已经被顾客带走了。
这时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周国看见了李鸣，忙向他打招呼，李鸣一下子神情紧张，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来，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看地上的纸上写的字。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周国回答：“很早就来了，你还没醒的时候。”李鸣哦的答应了声，又和周国两个人瞎聊了阵，然后说：“找到家教要请客哦。”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周国问任欲：“这家伙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找我们穷人寻开心吧。”任欲看着李鸣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这几天李鸣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天，任欲和周国从太阳东升一直站到夕阳西下，偶尔有人来问过，不是要英语就是要数理化，一听是文科的，扭头就走了。周国分析了半天为什么如今社会犯罪率越来越高，走的时候，甩下一句“我们可以被钱压着爬行，但决不会打败我们”。
人来人往的街头，变幻无常的云彩啊，你们来自那里又将去向何方？我们来自虚空又归于无穷，我们只是世间小小过客。生命不过像一座华丽盛大的城堡，可是当你的指尖轻轻一碰，它将化为无数的碎片，化为过眼烟云，尘埃落定。
天快黑的时候，来找家教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这时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7岁左右的小男孩，说要找个数学家教。男人问了问任欲的学校，还问了任欲高考的数学成绩，任欲本来要说实话的，可是到嘴边从92变成说124，任欲知道他说谎了。最后谈到价钱问题，男人给了任欲25元两个小时，任欲本来不同意，看到有个同学向这边走来，所以马上就同意了。
任欲每天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那男孩子家做家教，那男孩家经济一般，父母亲经常大吵大闹，因为他们各自在外面找到了姘头。男孩很孤僻，给他上课的时候他很容易发呆，时不时会问任欲一些与课堂无关的事，男孩很喜欢玩网络游戏《传奇》，每次任欲来上课的时候，男孩要玩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电脑，任欲很同情他，他也只能活在那虚拟的世界里，才有人注意他，后来听说这个男孩一连玩了30个小时的网络游戏，以为自己生活在《黑客帝国》的世界里，从十楼上跳了下来成为了救世主。
任欲从来没见过男孩的妈妈到男孩的房间里看看他。好像这男孩根本就不是他生的。但是经常看见男主人不在的时候，经常带她得相好来。上课的时候，任欲讲着他的课，男孩发着他的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
任欲如约去那男孩家拿做家教的钱，刚好那天，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吵架，甚至吵着吵着双方都动起了粗，小男孩坐在角落里拼命地哭，任欲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走，等两个人安静下来，任欲才小心翼翼地问自己的劳动所得，那男人掏出钱来，数出壹千元，一把洒到外面，狠狠地说以后你们大学生教个球的书，一下把男孩的卷子砸到任欲头上，你以后不用来了，然后把任欲推出来，重重地把门关上。屋里又一阵混战和男孩更大的哭声。
任欲一边捡地上的钱，一边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他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哭还是为男孩哭，天之骄子的自己现在连一只老狗都不如。那天，任欲不知是怎样走回学校地，在车来车往的路上，差点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倒，大雨将任欲淋得透湿，任欲的泪水混着雨水一直流到钢筋水泥地上，消失了。
任欲现在才知道谁都可以看不起他，谁都可以不把他当回事，谁都可以过来鄙夷或者嘲讽地看他。因为没有钱，他什么都不是，更不会拥有什么。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场大雨，永远忘记不了在那冰冷的地上捡钱的感觉，永远忘不掉那一天的无助和寒冷。
任欲回到宿舍的时候，吴光辉幸灾乐祸地讲他和冯梦梦逛街的时候，在一家电器专卖店门口，看见李鸣在发传单“那太阳贼毒贼毒的，把那公子哥的皮肤晒得像古天乐似的。”话刚落，刚从外面的李鸣从后面对着吴光辉一脚，然后两个人就撕打在了一起，张一龙几个毫不容易才把两个人分开，到了晚上宿舍一改平时的热闹，而是一片死寂，累了一天的任欲朦朦胧胧地听见李鸣说：“假期里，我爸被抓了，母亲一气之下自杀了。”
后来，任欲的老乡介绍了个家教给他，一个读高一的男孩叫阿天，一个纯粹的新新人类。这个男孩上学放学自己开一张奇瑞QQ，跳街舞，染发，谈恋爱，打街球，一身阿达迪斯和耐克就要四五千块，经常带着女孩出入高级餐厅，上课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张口闭口就是SHE周杰伦梁静如，看得是美国大片，成绩一塌糊涂，连课本都不看，更不看《三国演义》、《文化苦旅》、《朦胧诗选》，所以更不清楚鲁迅梵高卡夫卡是谁，阿天的母亲告诉任欲等阿天读完高中就送他去美国，任欲无法想象这个男孩在美国生活的情景。
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狄更斯说得好：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第二十四章 我们要么错过 要么相遇
是什么，让《指环王》里精灵族里那个美丽公主舍弃长生不老，而选择短暂的一生，只是不愿面对漫长的岁月吗。
是什么，让他明白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只是言语难于表达吗。
是什么，让你懂得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苦一晚，仅仅是痛痛快快哭一场简单吗。
是什么，让我刻骨铭心一辈子，就像深秋午后的那场小雨，不曾张扬，却早已渗入记忆的裂缝里。
对，是爱情，在祖国五十年生日的时候，一个被男朋友甩了的女孩睡在浴缸里，割脉自杀成功，鲜血随水流到了房间每一个角落。遗书这样写道：“爱让我诞生，就让我在爱里死去，”年仅19岁。你可以摇头叹息，可以说她傻，可以认为不值，可是仅仅如此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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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学校建立四十年，学校举行三天的游园会，因此放了三天的假，李鸣几个没日没夜地轮番折腾可怜的电脑。我们可以看到403宿舍里：在乱七八糟，臭气熏天的饭盒袜子蜘蛛网中间，有一个人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屏，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正在抠脚丫子，另一只手握着鼠标乱晃，五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站在旁边指手画脚，出谋划策，“造坦克”“出兵啊，反隐性飞机跟上”“小心口水龙”“派对隐形刀兵偷袭对方去”那个时候《星际争霸》这个游戏风靡各个大学。
这天，任欲和刘正山走出宿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刘正山惊讶道：“六一儿童节还适合我们吗？”任欲这才发现学校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树木上都挂上了鲜艳的彩带，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风中飘荡，校园里人山人海，到处是欢乐的人群，他们带着各式各样的帽子和假面，成群结队地在各个游乐摊之间游玩，广播里放着周杰伦的《游园会》：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装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入场圈陪我数羊
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风没有形状
我却能够牢记你的气质跟脸庞
冷空气跟琉璃在清晨很有透明感
像我的喜欢被你看穿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我微笑安静欣赏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遗忘
因为捞鱼的蠢游戏我们开始交谈
多希望话题不断园游会永不打烊
气球在我手上
我牵着你瞎逛
有话想对你讲你眼睛却装盲
连蛋糕跟你嘴角果酱我都想要尝
园游会影片在播放这个世界约好一起逛
——周杰伦《游园会》
两个人在校园里闲逛了半天，刚到大操场的门口时，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刘天山被老乡叫了过去聊天，一个女孩把一个气球递到任欲的手里，任欲突然觉得有点热，抬头看了眼太阳，然后无所事事第四处张望，眼睛余光里的魔幻的太阳下，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一切都安静了，他看见了一个白色高筒鞋，淡蓝色的牛仔裙，白色运动衫的女孩抱着一个盒子，在被放慢了的电影的人群中来回奔跑。
在灿烂的阳光下，任欲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草地上黄色的小花一朵朵绽放，那女孩就是他的一个白色梦里的精灵。任欲觉得那一瞬间仿佛是凝固的永恒，那一个瞬间比人的一生还要漫长，任欲想如果那一瞬间能可以无限地持续下去拿该多好。
那天，欧阳明莉和几个同学乘着游园会的机会，在操场上正忙给班上一个得癌症，无钱医治的同学找人捐款。欧阳明莉跑来跑去，忙得满头大汗，嘴巴都说出泡来，却只收到很少的捐款，心里一阵失落。自己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向四处看去，只见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个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红色气球正目不转睛地火辣辣看着他，那只气球从男孩手里挣脱出来，晃晃悠悠飘向蓝天，飘向远方，欧阳明莉顺着气球飘去的方向看去，心想那个男孩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是过去还未来。
突然，强烈的阳光射了过来，欧阳明莉眼前一阵眩晕，就在她的思维即将停滞的一刻时，欧阳明莉仿佛看见一个男孩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那玫瑰花瓣掉落下的露珠；看见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本书，书里夹着一首情诗；看见一个电影院里，两个座位和一场电影，电影在放着梁咏琪金成武主演的《向左走向右走》；看见一个电话亭，一本城市的电话簿和上面自己千寻万找的人的名字一模一样的无数个名字；看见一只飞鸟在城市飞翔，雨滴缓慢地落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看见烟花在群星下绽放，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接吻；看见无数的街道，无数的站台，无数个店铺和无数的人在错过；看见流氓兔在笑，生日蜡烛在燃烧，很多人在唱生日快乐。看见镜子里的一堵墙一下子被敲个大洞，狗眼睛里的小孩在尿尿，大山里的一个村庄里的老汉在耕地；看见酒精滑入人的食道，鲜血从皮肤里涌了出来，钞票在天空中舞动；看见落日的昏黄，掉漆的手表，分针时针快速移动，一个男人从四十四层楼正缓慢坠落的过程；一张车上，女人温柔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温柔地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仿佛这一瞬间就是他和我，或者是你，这一瞬间就是大千众相，这一瞬间都包囊千罗万相。
欧阳明莉昏迷了半天，才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拼命把眼睛睁来，只见她正躺在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孩的双手里，那个男孩并没有发觉她已经醒来，只是抱着她拼命地向医务室跑去，欧阳明莉甚至能听到这个男孩粗壮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然后她又害羞地把眼睛闭起。
第二十五章 一见钟情
LoveatFirstSigh
一见钟情
原作：辛波斯卡（波兰）
张祈译
Theyboththoughtthatasuddenfeelinghadunitedthem。
他们都认为是一种突然的感觉把他们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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