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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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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的诸项事务上又增加了漕运要务。他亲自到运河沿线考察,对漕运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譬如组织疏浚河道,采取分段运输,打造坚固漕船,改进漕粮包装,训练运粮军士。“见一水不通,愿荷锸先往;见一粒不运,愿负米而先趋。”路过曹州老家时,也没顾上回去看看,竟与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一般。在他的治理下,运河粮船的运输速度明显加快,损耗减少,运费降低,成功地解决了东南粮饷西北运输、京城粮食供应紧缺的问题。——须知这个问题在古代,那可是事关国本的大问题,这件事出了问题,就如同一个人大动脉堵塞,其后果不言而喻。
而李曜,王抟虽未亲见,但他在一边连打胜仗,将一支新军练得“不弱黑鸦”的同时,还一边以“润物细无声”之态,将当初那濒临破产倒闭——当然当时没有这个词——的河东军械监发展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巨大规模,不仅一力包揽河东军备,而且悄然插手河东各类民生,说李曜不勤政,谁信?
至于廉政,爱民就是最大的廉政。当年,作为主抓经济工作的宰相,刘晏掌握着全国钱粮,他首先考虑的是百姓的疾苦,施行的各项举措也充分体现了他“理财以爱民为先”的原则。刘晏认为,“户口滋多,则赋税自广”,只要老百姓生活得好,人口得到发展繁衍,赋税自然就能增加。因此,他的财政改革主要着眼于发展生产、安定民生。他提出:“王者爱人,不在赐予,当使之耕耘织纴。常岁平敛之,荒年蠲救之。”他始终力主尽量减轻农民负担,反对横征暴敛。在不苛税于民的前提下,刘晏增加zhèng fǔ的财政收入主要依靠的是市场途径和商业手段。一是“取人不怨”,通过控制物资和市场物价等经济手段取得财政收入。二是“因民所急而税”,选择人们rì常所需的商品课税,因其税源充足,稳定可靠,可以达到广收薄敛的效果。如改革盐政,寓税于价,使“官收厚利而民不知贵”。刘晏特别强调赋税持平,根据不同年情调节赋税,保证了农民的生产积极xìng,缓和了社会矛盾。同时他又拨专款储购谷物,这样不仅灾害之年赈灾济贫有了可靠的保证,还可以利用仓储之粮作为后盾,向市场投放商品粮,以防“谷贱伤农”、“谷贵伤民”。
而李曜与之相比又如何呢?他将其在军械监所推行的那一系列办法归纳为“推动生产,刺激消费”,这八个字经过王笉的解释,王抟之所以立刻便将李曜当成第二个刘晏,对李曜的观感瞬间从欣赏转为敬佩。何也?正是因为推动生产就是提高民间的生产能力,而要想推动,则必然要由军械监牵头,主动想办法帮百姓一把,这本身便是一种爱民了。至于刺激消费,百姓手头的物资丰富之后,必然要拿去换取其他生产生活用品,商业流通量就会增大,其所在地必然更有生气。李曜那一系列办法最终得到收益之处,也正在此。然而这一收入,百姓的负担并未加重多少,反而因为商业流通顺畅而获得了更多的好处。李曜的做法,与刘晏当初所希望的,正是如出一辙。
而且李曜还不同于过去的理财能人,方才王笉曾经提到李曜的一个观点,让王抟耳目一新,乃是十二个字:“兴农以固,兴商以富,兴工以强。”这一点王抟自认为暂时还未曾想得透彻,只是李曜的意思他却已然明白,李曜似乎认为赚钱不该只在农民头上打主意,而要先使商业发达,在商业上想办法。至于兴工以强,他自然没能如李曜那般看得透彻,只是大体上猜到李曜所说的“工”,就是指军械监的所谓“产能”。王抟隐约觉得,李曜之能,甚至可能更胜刘晏当年!
再便是自律了。当初刘晏身为宰相,手握财权,经理的国家钱粮数千万计,但他的个人生活极其简朴。他家的房子矮小简陋,没有仆人婢女,家务事都由家人料理。他早晨上朝,只在路上买两个烧饼边走边吃,就算是一顿早饭了。王抟还知道这样一个故事:刘晏去拜访他的大舅哥尚书右丞李虞,至其寝室,见门帘太破,就偷量了尺寸,编了个粗竹门帘想送过去。但是刘晏“三携至门,不敢发言而去”。想想看,就是这样普通的生活用品,送给自己的亲戚尚且难以启齿,谁能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去行贿受贿?果然,刘晏后来遭陷害之后,朝廷清查其家产,发现“唯杂书两乘,米麦数斛”。刘晏被杀后,百姓无不为他喊冤,并刻石以传。再后来,唐德宗对刘晏的冤情有所觉察,录用晏之子孙继续为国效力。
至于李曜,其自律与否,王抟的确不知,但他却知道李曜“散家财以募兵”之事。李曜的家财具体有多少虽然没法详查,但就王笉所言,李曜募兵之后家无余财,而实际上他募兵不过千员,想来家底也并不厚实。更关键的是李曜这支兵并非他自己的私兵,而是正经的河东军,所以王抟基本可以断定李曜对钱财并不甚看重。——如若不然,以李曜掌握军械监的便利,他哪怕要成为河东第一巨富,怕不也只是反手之间罢了,何至于此?
王抟忽然沉思起来,王笉知道他已经有所思虑,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伫立一旁,等这位叔父发话。
良久,王抟才缓缓道:“待李正阳洺州上任,某yù觅一良机,于之相会。嫣然,此事你可愿为某转达李兵部?”
王笉嫣然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69章 洺州刺史(五)
“门下:定远将军飞腾军指挥使河东节度使府掌军械监李正阳,忠勇冠时,韬钤出众,俊轻雕鹗,气激风云。珪璋蕴德,鸾鹤呈姿,持伟望以标奇,蕴神锋而匿耀。朱弦逸韵,既可礼天,宝剑雄铓,宜乎折滞。而体国励志,问牛之美早传;致君载诚,吐凤之名夙著。六奇之妙术难偕,三略之英谋有素。拔山背水,曾不逊於昔贤;左马右人,已无惭於今rì。但以中兴启运,举善从宜,将激劝於功庸,合甄升於义烈。岂可尚淹宪省,示副陟明。特检校兵部侍郎,可洺州刺史,进壮武将军,授上轻车都尉,封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余官并如故。宜进霜威,勉承光宠,更观后效,勿替前劳。”
风尘仆仆地圣使黄门抑扬顿挫地念完这封《授李正阳洺州刺史制》之后,笑呵呵地双手递过,口称:“恭喜李兵部,贺喜李兵部,请领旨吧。”
李曜顿首一拜,双手高举接过制敕,高声道:“臣,李曜,领旨,谢恩。”
那圣使黄门笑道:“某观使君一身戎装,外间军士风尘仆仆,莫不是也刚到洺州?”
李曜将陛下制敕递给身边的憨娃儿,笑着点头:“某得大王钧令,改驻洺州,不敢耽误,rì夜兼程而来,不曾想竟正好遇见圣使,当真欣喜。圣使千里远来,鞍马劳顿,还请在府衙暂歇片刻,容某备下薄酒,为圣使洗尘。”
“不敢,不敢,使君客气了。某此番来时,陛下另有一敕与并帅大王,此圣命在身,不敢耽误,还需即刻启程,前往晋阳,实难在洺州逗留,还请使君见谅。某虽碌碌小吏,于长安时亦久闻使君大才贤名,料以使君才干,无须多久,便是旌节可期,届时未必不能再来洺州面见使君,不若彼时再来叨扰,不知使君意下如何?”这黄门显然经常出使外藩,口才甚佳,一番话说得风雨不透。
李曜哈哈一笑,点头道:“既是君命在身,某亦陛下之臣,焉敢留拦?只是这般怠慢圣使,实非曜之本意,还望圣使回京之后,务必在陛下面前美言则个。”
那圣使出使虽多,却也没见过这般客气的封疆之吏,当下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使君忠勇,陛下早有耳闻,某今亲见,更盛闻名,一俟回京,必要详加奏报,使陛下宽怀。”
两人又来回寒暄片刻,李曜才“依依不舍”地送他一行人出了洺州。
憨娃儿咧着嘴,笑得眼睛成了两道缝:“郎君,以前俺老听人说,咱这陛下不懂事,做事情乱七八糟的,俺就琢磨啊,这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能不懂事呢?俺不信。结果你看,陛下这就给郎君升官了,不懂事能干对这事吗?俺瞧着这陛下就不错,懂事得很呢!”
李曜被他逗得哈哈一笑,笑骂道:“你这夯货,给某升官就是懂事了?”
憨娃儿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下不仅李曜,身边诸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憨娃儿立刻一瞪眼,除了李嗣恩与史建瑭之外,余者瞬间止住笑,一脸严肃。
李曜道:“天使既然走了,某等还是先回府衙,嗣恩,你去城外安排扎营,原先的营地能用就修葺一番继续使用,若是位置不佳,就自己找一处新地,注意不得扰民。国宝,你监督军中纲纪,另外,训导队也跟着去。”
李嗣恩与史建瑭领命去了,李袭吉则问道:“训导队既然下去,某也去吧。”
李曜摆手道:“不,袭吉先生,你随某去府衙。先生曾为一县之尊,常言道,天下难做之官者二,一曰宰执,一曰县令。先生能做好一县明府,处理政务必长于某,今后许多政务,某还要问策请教于先生呢。”
李袭吉笑道:“使君大才,袭吉早已深服,又怎担得起这请教一说?使君若不嫌袭吉鄙陋,但有所问,袭吉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曜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先生以为,某来洺州,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李袭吉微微一笑:“使君说笑了,其实为官第一件事,无非是知己。”
“知己?”李曜反问。
“不错,知己。”李袭吉笑道:“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李曜也笑了笑,问道:“却不知袭吉先生的知己,乃指何事?”
李袭吉正sè道:“某这知己,便是说首先须得知晓自己治下之地,究竟是何等情况。”
李曜微微点头,道:“先生果然直指本源,既然如此,某这使君第一件事,无非便是清查了。清查人口,清查土地,清查财帛,清查府衙兵册,清查有无冤假错案,清查……总之,是要先将这洺州之地的方方面面先弄个明白,才好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好,甚好,袭吉先生果然实干之才,不是那等口中堂皇大言,实则眼高手低的不舞之鹤。”
李袭吉拱手称谢,见李曜时不时朝城墙望去,便道:“某观使君似有意加固城防?”
李曜点头道:“邢洺磁三州,四战之地也,邢州乃存孝二兄驻兵所在,等闲无人敢为之觊觎,然则我洺州却不然。某今前来,原驻军便被调往泽潞康君立处,这偌大洺州竟然只有某这一千五百人,城防吃紧,不得不加固。而二兄虽离某不远,手中兵力本也不少,然则三面环敌之下,也谈不上宽裕,一旦有所战事,某这洺州便成了薄弱的一环,容易被人首先集中兵力攻破,是以某不但要加固城防,还要扩军。”
李袭吉眼前一亮,继而又有些迟疑:“飞腾军扩军不久,若要再次扩军,却不知并帅大王处是否会做他想?”
李曜摇头道:“此处原本就有万余兵马,如今调走其余,只留了些州府差役,本不成道理,某可以用千余兵马守住神木寨,那是因为神木寨小而险、险而坚,洺州虽不算大城,却也不是小城小寨,千余兵马,也就能安定一下民心罢了,一旦与人征战,便要糟糕。这兵,是非招不可的,而且……”他看了看身边,见没有不放心的人,这才道:“而且大王调走那批原先的诸君给康君立,也是怕某吃掉这批本就属于张污落那边的镇兵。如今既然是留下一个空摊子给某,自然也就是默许某自行募兵了。”
李袭吉笑道:“使君明鉴,某不能及也。然则使君属意何时征募?”
李曜轻轻一挑眉:“不忙,等二兄与张污落打完王镕再说不迟。”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70章 安民置军
洺州,在大唐属河北道。北周宣政元年初置,因境内有洺水,故名。洺州有八县,治所广年县。隋末唐初,起义军夏王窦建德、刘黑闼相继建都于此,称洺州。因有短暂建都历史,故其城防本称坚固,只是近年多有战乱,甚少修葺,是以渐趋破败。
李嗣恩与史建瑭所选驻兵之处在狗山,李曜因不满此名,上表改名驻跸山,盖因当年太宗文皇帝领兵讨伐刘黑闼时曾驻兵于此,故此表有彰太宗武威之意,得以顺利通过中书门下审议,遂成定论。
初治一州的李曜很快展现了其不同于今人的一面。其到任之后,先彻底清查本州户籍、田亩、兵册乃至刑民各案,而后在城中设立河东军械监洺州司。接下来,李曜很有后世风范地将因战乱抛荒而成无主的良田、荒山、废地统一“收归州府”,继而开展了规模浩大的“流民安置工程”。
流民安置工程乃是李曜治理洺州的第一件大事,因而由其本人亲自挂帅,制定了详细的招揽、安置办法。譬如免费分地、州府赠宅、军械监免费出租农具等一系列鼓励生产措施,便是其中重要环节。此外再有一些如新安置流民由州府提供“低保口粮”等,亦为其辅。为此李曜几乎清空了洺州州府的府库,这一点引得一些当地士绅不满。
这不奇怪,这些士绅土豪本仗着财雄势大,趁此战乱频仍之际多占了不少田亩,等李曜一到,这许多田地因他们无法出具有效地契证明而被州府强制收回,换了谁也不乐意。
然而李曜此次却很没有风度地连解释都欠奉,直接动用飞腾军强制收回,任何胆敢抗拒州府差役执行收地任务之人,皆被标上“土豪劣绅”的帽子抓紧州府大牢。
财富面前,总有不怕死的人,有些自认为在晋阳或甚长安背景很硬的士绅以身试法,被李曜毫不犹豫地处置,一时间“李砍头”的名字在洺州士绅中竟有了“止儿啼”之效。当然与此同时,李曜也遭到一些人诟病,对他河东名士的招牌颇有影响。
恰好王笉此时自长安回到晋阳,在会见了一批族中长辈、族外友人之后,王家以及与王家关系交好的一批洺州士绅主动让出侵占土地,“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州府“依法征收”,让许多仍在犹豫之间的士绅大户大跌眼镜,继而迅速改弦易张,坚决支持州府行动起来。
李曜为此亲自致函王笉,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不过李曜并未问及王笉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做到这一点,王笉在回信中也未提及此点,他二人似乎已然神交默契。
王笉的回信中除了恭喜李曜右迁之外,只是提到了一件事,便是她打算在一个月之后来一趟洺州,请李使君提前调整好时间,以免错过。
对于这一说法,李曜深思了许久。按说以他和王笉之间的关系,王笉来便来,去便去,君子之交淡如水,何须如此郑重?而且王笉来则来矣,即便他李曜临时有事,大不了多住几rì便是,有甚要紧?怎会特意提出请他调整好时间,以免错过?
李曜是谨慎之人,立即察觉其中有些玄机,当下回复王笉,说定然早作安排,扫榻相迎云云。
安置流民,对于李曜而言有两大好处,一是他需要更多的人口来推进洺州的农业生产,继而带动洺州的商业繁荣,当然与此同时,新建立的河东军械监洺州司也需要不少工匠和学徒,毕竟这些“技术人才”不能全靠着从晋阳调拨,晋阳那边只能调来一批骨干,否则李克用那边不好交代。
第二个好处就是募兵,如今李曜清点完了兵册,理论上洺州一地除了他的一千五百飞腾军之外,还有一千左右的州兵,然而实际上州兵只有两百零七人,其中老弱剔除的话,只有三十个人可以留下。这点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是要扩编新募的。而如果不招揽流民,就只能在原本就有限的农户里招,李曜明显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然而他的政策虽好,花费却大。虽然土地分配不花钱,之前的丈量清查也多由飞腾军训导队监督州府小吏、差役执行,没有额外花掉多少“行政费用”,但免费提供新安置流民的粮食,以及州府出资为流民建房却是一大笔硬xìng开支。好在军械监如今足够强大,免费提供洺州一地的流民生产农具也扛得住,否则李曜的洺州州府必然要宣布破产。
然而就算如此,李曜也不得不“公器私用”了一回,挪用了军械监一笔不菲的收入来填补招揽流民的漏洞。好在这笔钱来路不正,李克用对他又过于放心,居然这两年多时间没有想起派人到军械监查账,否则定然露陷。——当然,这个时代的官员一贯缺乏监督,河东军械监又的确功勋巨大到李克用都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查。
这笔高达百万贯的巨资是怎么来的呢?其实是李曜利用军械监暗中贩卖了一次军火。当然李曜不可能把一大批军械卖给朱温,那批军械的买家乃是河中的王重盈。
王重盈是前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兄弟,这哥俩一贯与李克用交好,每年都会用大量的两池池盐维持与李克用的盟友关系,之前李克用内政不修却仍有余力每年扩军,也正是因为两池这边的额外收入。
但是王重盈也不想永远靠着李克用过rì子,他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大唐聚宝盆,若说心里没点雄心壮志,只怕谁都不信。于是在看到河东军械监的巨大产能以及优秀产品之后,他就暗中找上李曜,希望从其手中购买一批军械——秘密的。
王重盈的算盘打得很简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曜新入河东不久,又是与家中决裂而入的河东,据说还立下重誓要还本家一笔养育费,那么他必然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自己这批军购,总价值高达三百万贯,不怕李曜不动心。
李曜的确动心了,但却不是为自己敛财动的心。他现在是有抱负的人——当然说有野心也没错——少了什么也不能少了钱,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三百万贯的军购,即便李曜拥有大把的免费矿山、树林,以及产能巨大的军械监,却也不是立刻就能完成的,总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好在王重盈同志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大大方方展示财力,直接先给了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贯,作为“开工费”。
事实上,军械监经过李曜的一系列改造,生产成本已经降低到这个时代其他工坊不能想象的程度。譬如王重盈订购的这批价值三百万贯价军械,李曜的核心班子经过计算,包括人工在内的生产成本约莫只要六十到七十万贯,其余全是利润,这还是“鉴于盟友关系”打了折的。
很显然,军火生意在任何时代都是暴利买卖,而越是战争多发期,这暴利就越明显。
李曜很满意,因为有了一笔巨大的、不必上账的收入。王重盈也很满意,以“最优惠”的价格,买到如今最为jīng良的军械,何乐而不为?我河中有两池盐场,难道还能缺钱么?扯淡。
正因为有这一百五十万贯巨资的支持,李曜虽然天天上书李克用哭穷,其实实际上招揽流民的工程仍是十分顺利。更何况李克用被他天天哭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洺州久经战乱的确是太穷了一些,自己又没拨过款,现在连河东第一理财专家都扛不住了,脸红之下慌忙叫人给李曜送了三十万贯过去“应急”。
李曜收到钱也颇有意外,因为李克用是个不怎么重视内政的主,原以为他不会为此花钱,哪知道这次李克用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居然真的送钱来了,反倒弄得李曜都不好意思继续演戏,忙不迭收了神通,不再哭穷,安安心心去搞自己的建设去了。
李克用见李曜拿了钱立刻安分,又听说洺州收揽流民高达十几万,震惊之余欣喜万分,逢人便说“吾儿文若萧何、武胜关张,河东之幸也!吾有存曜,何惧朱梁?”弄得一干留在晋阳的养子大将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成为一州刺史的李曜,也不再是每rì呆在军营,洺州各地都时常见到使君的身影。不同于过去的州府大员,李曜很喜欢“深入群众”、“下到田间地头”,三不五时地就带着亲信随从跑到各处明察暗访,新分的田地、新开的矿山、新建的水利、新修的城防、新造的民舍……无处没有李曜留下的足迹。
与此同时,一些为官不正的官员也有不少因此浮出水面,有些甚至被李曜在农舍派人叫来,当场痛斥,勒令改正。甚至还有一名负责某县流民住宅建设的官员,因为贪污及在购入材料的费用中弄虚作假,被李曜召集当地流民之后当众斩首,悬其首级于高杆之上,以儆效尤。
洺州官风,为之肃然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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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该还有一章,诸君尽兴。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71章 虚惊一场
李曜所熟知的历史在景福元年出现了较大的偏差。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河东与幽、镇二藩的战争结束之后,李存信率河东军进入魏博,打算穿魏博而至山东,支援“反朱温帝…国主义霸权战争”的山东盟友。
在此之前,李存孝与李存信二人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拼死拼活对李匡威与王镕主动发起进攻。虽说他二人完全没有携手作战的意图,然而由于他们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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