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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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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怒朱温不来关中勤王,当下回敬道:“天下如今就不是大乱么,朕此举不过是学汉高祖,分封诸侯为王,平定叛乱,使我大唐复兴一统!rì后自会推恩收回,卿等不用担心!”
崔胤等人劝之不住,李晔遂下制书,赐李克用为忠贞平难功臣,因其所领七镇,主体为古晋国之地,加封晋王。服九毓衮冕,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不数rì,李克用在邠州迎接天使,那天使当众念道:
维年月rì,皇帝若曰:我国家作法于仁,达情以礼。振典谟而诞告,载名…器以公行。何尝不重怀多难,丰报丕烈。矧乃图先庙社,允集王功。诚动rì星,必承天。王功建而臣节尽,天至而君命宜。昔经武为师,赐履荷宗周之宠。今在邦称杰,剖符受全楚之封。英伟自侔,古今同典。当勋而举,非我有私。具官某,博厚自持,坚刚不惑。抱公能察,守贵必恭。亿然飞行之风,增彼懦夫之气。
而先臣奇备,间代雄材。圯上视书,太公来受。云中飨士,李牧复生。出巩洛以行师,转淮沂而殄寇。倬哉茂绩,兴在后昆。尔乃开国象贤,勤王继志。谅因心而无改,敬遗体以有为。英既临,文茵是籍。率乎群后,自绝他时。控彼诸戎,不连右臂。rì者殴除大盗,爰复神州。元功,载书盟府。以启绍开之庆,是资戡定之劳。而伏念先朝,荐罹否运。朱玫则罪极边伯,李煴则亲非子颓。肆其树置之谋,黩我缵承之统。是以奋飞长檄,条列本枝。遏济恶之乱流,披崇jiān之僭党。夷凶有力,贺福无违。
近则王行瑜骄以叛恩,颠将败族。尔乃先知涂地,每耻同天。顾刑宪之可加,抗封章而不避。潜思歃血,愤yù寝皮。而逆竖犯阙兴兵,朕方奔车出次。始怀愧惧,未暇翦除行瑜转祸终迷,干诛罔畏。螫手而不能自断,噬脐而谁复与论。你闻难成忧,直躬决策。冲冠激怒,折兴言。龚行已励于五申,急召宁烦于二节。武刚夙驾,屈产跳驱。存诚而有礼则安,举事而不疑何卜。乃声钟鼓,乃合诸侯。留屯虽在于郊圻,宿饱匪劳于漕挽。你临渭曲,深沟而亲拒寇仇。我复镐京,高枕而无虞侵轶。然后进攻外垒,尽复强军。支翦喉舂,如麻满野。或反袂以来献,俾噍类之不遗。元恶出奔,势穷就戮。廓清而罢,约束尚严。受降兼让于使臣,择帅请行于国命。一如纪律,以报会盟。天赞孔昭,主忧尽释。始未见若之面,今尽见若之心。神听斯言,众图是赏。画云台而莫显,篆乐石而非多。师氏建官,位惟极致。chūn秋列国,晋实大名。典重而近古不行,勋盛而予衷何爱。广廷备物,且授词臣。法座临轩,式光体命。今致遣中书舍人薛廷册尔为太师兼中书令,仍进封晋王。於戏!dú lì王功,忠乃善藏之府。永膺天,敬惟能保之躯。则必庆于而家,乐于而土。戒之勿息,与国无穷。
李克用其余将佐、子孙并进官爵。李曜此番乃是行营副都统,又亲自打赢了最关键的梨园寨之战,立功之大,仅排在李克用之后。只是由于李晔此时已经知道上次给李曜邢洺节度副使之事让河东颇为尴尬,这次就没敢直接给实职,最后给李曜的封赏是这样的:
封上柱国、陇西郡公,加检校侍中。又因李曜年纪虽轻却战功赫赫,不亚李克用当年,遂再擢为太子少保、冠军大将军(正三品上)。唐朝的官员品级,三品已是可以加宰相的,平时官服为紫sè,佩金鱼袋,所以正三品上这个品衔已经很高,乃是朝廷的高官大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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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卷《开山军使》完,下一卷:《宗室秦王》。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09章 出镇河中(一)
李克用见果然得封晋王,心中感念天家,上疏表示希望能入朝谢恩。结果李晔一看,吓了一大跳,心想就禁军那刚被打散过的花架子,要是知道李克用的沙陀兵要来,只怕早上听到消息,中午就全散伙跑光了。再说李克用之前的表现虽然好,可万一他一到长安,忽然改变主意了,那时候自己还能找谁来勤王?当下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又是嘉奖,又是劝谕,实际核心就三个字:不要来!
按照数年前李曜刚刚穿越来时的想法,眼下这个情况对于李克用来说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何?他已经干掉了王行瑜,那么再干掉一个比王行瑜只强那么一星半点的李茂贞也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其余关中的小军阀们就更不在其话下,李茂贞一倒,这批货sè估计也就是传檄而定的那种龙套。如此一来,李克用完全有能力建立起一个南起山南、北至幽州的庞大地方割据势力,而且在这个势力范围中更是包括京城长安,让大唐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成为他的国中国。这样一来,李克用在政治上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军事上,也尽占了当年祖龙、刘邦龙兴之地,而他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奇才,河东劲旅更是天下无敌,从此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望其项背?就连这时占据整个中原的汴帅朱温,怕也难与其争衡。
在当时的李曜看来,李克用这个当之无愧地军事天才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暴露出他在政治上短视的致命弱点,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面前,还真把李晔这个光杆司令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李晔不让他打李茂贞,他就真撤军了,而且撤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按照惯例,立有大功的河东军应入京朝见皇帝,而李晔因为惧怕李克用,竟下旨不让他来,当时河东诸将对此都非常不满,对李克用说:“咱们离京城这么近,怎么能不进京见见皇帝呢?”
李克用自己也很犹豫,这时河东第二号人物盖寓对他说:“不见就不见吧!人臣尽不尽忠,要看他是否能勤于王事,咱们现在进京,还要搞得皇帝害怕,我看算了吧!”盖寓是李克用的谋主,跟随李克用大半辈子,李克用对他基本是言听计从,他也是绝对的忠于李克用。不过在这件事上,李克用糊涂,他也糊涂,这时候还劝李克用要对大唐尽忠,连皇帝的感受他都能考虑,却没考虑到这么一走又给河东带来了多么大的遗憾。
果然李克用听完就大笑着对众将说:“连盖寓都不希望我入朝,又何况天下人?”于是给李晔上表称:“臣统率大军,出入京城恐怕引起恐慌,不敢入朝觐见,所以只好即刻带兵返回本镇,请陛下原谅。”十二月二十九rì,李克用率大军东归,走得干干净净,从而彻底地失去了这次千载难逢的良机。
数年前李曜想起历史上的这件事,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李克用,其实不是一个忠不忠于大唐的问题,而是一个“天予弗取,反受其咎”的问题了。那时候李曜觉得,大唐已经不行了,按照李克用走时那片忠心来看,要让他得势,最起码他也能优待唐朝的王室,不致于让他们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但李克用没有珍惜这次机会,自然也就失去了这么一个称雄于世的绝好机会,从而很快在实力上被朱温彻底地甩在了后面。用不了不久,他就会尝到因此而种下的苦果。
而且这个结果对李晔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李克用虽然走了,但是李晔这个空架子皇帝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些地区,不久后即被李茂贞统统占领,李晔依旧时刻要受到他的威胁。而真正受益的还是朱温。历史上,他充分利用李克用这次出兵关中的机会,再次进兵郓、兖二州,使他在称霸中原的这条道路上,越来越接近于顶点。至于眼下这个大唐,因为李曜的蝴蝶效应,兖、郓已被朱温平定,只是如果李克用仍如历史上一般做法,朱温也会趁此机会修补上次清河口大败以及被李曜纵横驰骋大破坏之后所受的创伤。
果然,李晔的回复一到,李克用就沉默了,看了半晌,将朱批递给盖寓与张承业。
二人看完,先都不说话,张承业是因为一时没想好如何劝说李克用,而盖寓见张承业不说,这才道:“前有王行瑜辈纵兵狂悖,致銮舆播越,百姓奔散。如今天子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人心也未能安定,大王若引兵渡渭,窃以为又恐京师惊骇。人臣尽忠,在于勤王,不在朝觐,仆愿大王深思熟虑,再作决定!”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起了一些唏嘘声,张承业也颇为惊讶,暗暗道:“原来盖寓虽然劝晋王自据邠宁,但对朝廷倒是并无恶意。”
李克用见诸将窃窃,转头看了李曜一眼,问道:“正阳,你意下以为如何?”
李曜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已经甚高,诸将一见大王点名让他表态,纷纷投来目光。盖寓、张承业也关注地望了过来,他们知道,如今,这员年轻的河东重将已经得到李克用极大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也已有着影响李克用决断的力量。
只见李曜微微皱眉,拱手道:“大王奉诏勤王,降服韩建,剿灭叛逆王行瑜,深得陛下信任,更彰显朝廷与我河东上下一心,已为世人称颂,若此时不顾长安混乱、民心未稳,强行觐见,则前番大功,顿成笑柄。为大王及河东声名计,此时诚不宜叩首丹陛。”
李克用微微失望,但仍然点了点头,张口yù言。不料李曜却又接着道:“只是李茂贞狼子野心,我料河东大军一旦归镇,此獠势必再煊yín…威,届时天兵势弱,不仅邠宁有得而复失之患,关辅亦恐不宁,为今之计,还须再次上疏进谏,请讨凤翔。若陛下仍是不准……至少我河东可以俯仰无愧天地。”
李克用点头道:“此言大善,便是这般定了。”于是决定不朝,遣开山军掌书记李袭吉入朝谢恩,复又上疏:“比年以来,关辅不宁,乘此胜势,遂取凤翔,一劳永逸,时不可失。臣屯军渭北,专俟进止!”
李晔也得了张承业密奏,言河东此次诚心实意,并无他心。李晔于是示奏疏议于众宰相。
本以为这般便无变故,哪知道崔胤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李晔改变了主意。
崔胤道:“李克用平定邠宁,已封晋王,若再平凤翔,陛下将以何爵赏他?莫不要以江山相赠?”
李晔闻言语塞,思虑半晌,怅然而止,传诏晋王,令其回镇。
李克用得讯,对张承业叹息道:“观朝廷之意,仍疑克用有异心。然而正如正阳所言,不除李茂贞,关中永无宁rì!”乃摇头作罢,奉诏而止,引兵便yù归。
谁料东行不到一rì,便收到河中急报,言朱温领大军八万,经洛阳、过陕虢直扑蒲州(河中治所,也称河中府),河中一镇,兵止五万,蒲州不过二万余军,如今危在旦夕!
李克用大惊之后便是大怒,勃然道:“偷锅贼好大的狗胆!我奉天子之诏,勤王荡寇,他却yīn领大兵,阻我归路!若失河中,我河东藩屏何在?众将!”
麾下众将齐齐起身抱拳:“末将在!”
李克用大手一挥:“随我杀奔蒲州,救河中、败朱温!”
“喏!”众将轰然领命。
李克用满意地点点头,扫视一下,忽然发现李曜满脸疲惫,不禁柔声道:“正阳,这些天来,就数你最为劳累,此番我须急赴蒲州,你与嗣昭、嗣源及其所部若是困乏,便不必急赶了,按正常行军便是。”
河东众将的习惯,打仗不能落人之后,李嗣昭、李嗣源听了,当即就想站出来表态,说这点强度的作战哪里算劳累,我等正要再去河中立下一功云云。谁料李曜抢先拱手:“多谢大王体谅,儿代开山军将士谢过大王厚恩。”
李嗣昭、李嗣源二人不知李曜闹什么把戏,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等李克用安排完,领军去了,才拉着李曜问道:“正阳,河中危急,正是我等再立殊功之时,你怎的真应了大王,难道我三人便在此处坐看不成?”
李曜微微笑道:“二位兄长,救河中固然大功,但全军皆去,分与你我头上,能有几分?我三人在邠宁已然拿下一份天大的功劳,而其余众位兄弟却只有苦劳,没捞到功劳,我等若再不识时务,又去抢功……只怕大伙都要心中暗怒,说我等张扬跋扈、不知收敛……二位兄长莫要忘了二兄旧事!”
李曜此言一出,二人才恍然大悟。李嗣昭一拍大腿:“我说你怎么不急着去河中,敢情是特意留了时间让他们捞功劳?嗯,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吃独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嗣源也点了点头:“十四弟说得在理,既然如此,我等慢慢走便是。”
当下左军便成了后军,远远掉在大军后头,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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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书友的体谅和关心。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09章 出镇河中(二)
李克用大军往河中急赶之时,河中局面实已危如累卵。
城下营寨被朱温四面包围,其中在北、东、南三面,由朱温的八万步骑扎下营寨,rìrì抢攻,西面乃是大河(黄河),由汴州水军临河抢滩,扎下水寨三座。此时的蒲州城,水陆皆阻,飞鸟难入。这水军乃是朱温清河口失利之后大力新建的,作为黄河防线防御河东的一支奇兵存在,当然,在有需要的时候,作为辅助进攻部队也没有问题,此番出战,也算是第一次实战演练。
然而河中虽然看起来已经指rì可下,可朱温却在中军大帐之中大发雷霆。他将一卷黄纸用力砸到地上,怒吼道:“看看这是什么!李鸦儿不仅将陛下接回长安,而且把到手的邠宁交还给了天家!……嗯?你们此前是怎么说的?李鸦儿必然挟天子以令诸侯?必然占据邠宁,尽吞关中?必然欺凌皇室,耀武扬威?必然使我汴梁白得一个大好机会,可以号令天下,讨伐逆贼?尽他娘的放屁!”
帐中诸将被骂得鸦雀无声,整个中军帐落针可闻。
敬翔见不是头,只得上前宽解,道:“大王息怒,李克用此举虽然颇出意料之外,然则他这么做,对我汴梁而言,其实也算好坏参半,虽然暂时失去了讨伐李克用的借……的理由,但事实上也未必都是坏消息。”
朱温见是敬翔,怒气稍平,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说?”
敬翔道:“大王您想:若是我汴梁打下河北,大王却将河北交还给天家,结果会如何?”
朱温冷哼一声:“我疯了吗?”
敬翔微微笑道:“大王息怒,只是作一假设。”
朱温吐出一口浊气:“我打下河北,然后把河北交还天家,那岂不是我费尽心力去给李克用送肉?就凭神策那点能耐,要是守得住河北不被李克用占去,我朱字倒过来写!”
敬翔双手一击掌,用力点头:“不错,大王这话说得一针见血,天子根本没有能力守住那些地方,交还给天家,只会便宜了那里的恶狼。河北的恶狼在于河东,关中的恶狼,自然便是李茂贞。原先关中有三帅,有些事,他们三个看似联合,实则也是互相牵制,而如今韩建被李克用打服了,王行瑜更是身死势散,唯有李茂贞,只是嘴上服了个软,实力未曾遭到损耗。天子此番再次出奔,以神策之破败,必然又是大把的奔散,如今还剩多少实力?一旦李克用撤兵,李茂贞那种朝恭夕倨之恶奴,还能不对邠宁垂涎三尺,伸手抢夺么?”
朱温皱眉道:“话是不错,可这不过徒使李茂贞做大罢了,对我汴梁有何好处?”
敬翔笑道:“李茂贞看似实力不弱,实则外强中干,李克用屯兵邠宁,使天子下诏,他便不敢相抗,可见其心虚胆怯,非成大事之辈。至于说好处,有些好处在明,有些好处在暗,此番关中之乱,对我汴梁的好处便是隐在暗处的。大王与李克用毕生之敌,不大可能一战而绝胜负,如此双方的强弱,便有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想当初李克用初镇河东,何等威风霸气,那时大王的宣武军才多少人马?然而十余年过去,如今的河东与宣武,又是如何情状呢?这边是此消彼长,李克用这些年四面出击,却未能巩固和增强实力,反观大王却正相反,每一步都有计划,每得一地,掌握一地,是以我宣武军才能从不足万人,到今rì可与河东相抗之势。”
朱温略有所悟,道:“你是说,关中也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机会?”
) 那时,大王可趁机西进关中,一举击败李茂贞,再造大唐!”
朱温听完大喜,执敬翔之手道:“若非子振,孤必自误!”然后亲自扶他坐下,问道:“那依子振之见,我汴梁如今该当如何?”
敬翔连忙谢过,道:“以仆愚见,如今我军有三大急。”
朱温一惊,忙问:“哪三大急?”
敬翔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急,李克用既然未曾欺凌天子,我军出兵河中的理由便不成立,须得找一个理由,将此事圆过去。”
朱温“唔”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没说话。
敬翔又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二急,李克用得胜之兵来援河中,一旦他赶到之时,我军还未拿下蒲州,则必有一场苦战,因此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蒲州。再有就是,一旦蒲州易手已成事实,朝廷也就不好深究……”
朱温听了,面露自得之sè,他知道朝廷为何面对既成事实“不好深究”:似他朱温这等大军阀,城都打下了,朝廷再说有屁用?朝廷有本事,倒是来讨伐不臣,把人家的地给拿回去啊。显然朝廷没这个能耐,城还在王珂手里的时候,朝廷可以下令他朱温退兵,让他没有了出兵的借口,可若是城都易主了……还要借口干嘛的?
朱温不禁捋须点头,道:“不错,不错,那第三急呢?”
敬翔正了正脸sè,严肃道:“第三急,大王须得速速离间李克用与李存曜二人!”
朱温一听李存曜,脸sè就是一沉,闻言沉声道:“为何?”
敬翔脸sè沉重,道:“大王应当知道,此番李克用三进关中,朝廷命其为邠宁四面行营都统,此方面统帅,历来以宰辅为之,李克用天下强藩,任之并无不可,然则其受命之后,竟以李存曜为副,此事尤值关注。李存曜年仅冠弱,职不过邢洺副使,且未曾到任,实际只是一军主将,而李克用弃用麾下诸多老将,偏任他为副使,可见对其器重之深。此前有一说,道是河东有文武双璧,李存曜、李存孝是也。如今李存孝叛逆之后被束之高阁,如同猛虎在笼,难展其威,而李存曜正好相反,不仅自从军以来素无败绩,连立殊功,而且深得李克用信任,在河东诸将中声誉亦是极佳。此人不比李存孝那等天生张狂之辈,他善隐忍、知时机、结人缘……结合我军河东细作传回的消息,李存孝所以不死,乃被李存曜所搭救;李存信所以失势,乃被李存曜所设计。如今河东少一辈将领之中,谁可与李存曜争辉?如此一来,将来李克用年老,李存曜纵然不能领袖河东,至少也是托孤之臣……大王,以李存曜之能,将来我汴梁谁可当之?”
朱温面sè难看,长叹道:“生子当如李正阳!使克用有此子,为不亡也。至如吾儿,豚犬耳!”遂问敬翔:“只是李正阳为人谨慎,河东诸将大多与其交好,盖寄之亦视他为后继,如此怎好离间?”
敬翔道:“难则难矣,未必全不可为。”
朱温忙道:“子振速速教我!”
敬翔道:“李正阳在河东,素以恭谦有礼、居功不傲闻名,以一策而间,未可行,须得多管齐下,方能见效。仆有三策,供大王参详……”
当下敬翔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朱温听得连连点头,捋须长笑,期间偶有发问,敬翔对答如流。事毕之后,朱温亲自督战,对蒲州发起总攻。
蒲州天下雄城,乃大唐中都,王珂虽则兵弱,朱温却不敢大意。
贞观元年,朝廷分天下为十道,蒲州为河东道署。开元八年,定蒲州与陕、郑、汴、怀、绛并称六大雄城。开元九年(724年)改蒲州为河中府,升为中都,与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北都太原遥相呼应。开元十二年,升为四辅,视作京畿。
蒲州城临大河,楼堞完固,控制关河,山川要会,秦晋要道,西卫京师,东保三晋,一直便是军事重镇。蒲州城周二十里,城内建筑星罗棋布,街道丛横,布局完整,规模宏伟。城中有大舜庙、先农坛、禹王庙、文庙、关帝庙、马王庙、真武庙、城隍庙、钟楼、鼓楼、薰风楼、都司署、道署、府署、县府、廖阳宫、玉皇阁、魁文阁、龙亭等。而在城西门外设有护城河石堤、蒲津渡、蒲津浮桥,城西南角有鹳雀楼,城南门外有西海神祠、河渎神祠,城东门外是繁华的商贸区。
蒲州城外的蒲津渡有一座横跨黄河的浮桥,它比西方波斯军队架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浮桥还要早48年。堪称天下第一浮桥。唐初开元年间,朝廷为了加强蒲州与长安的往来、盐运、通商和兵…运,倾国力对蒲津桥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冶铁结链为揽,熔铁铸牛做墩,用去的生铁,相当于当时全国年产量的四分之一。朱温的汴州水军扎营之地,就是浮桥东侧左右,为的便是监视随时可能从西而来的李克用沙陀大军。
这rì一早,蒲州三面的汴军在朱温的亲自督战下士气高昂,因为朱温许下大赏:城破之后,除令一rì。除令的意思是,没有军规:那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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