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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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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通过此次干政,李茂贞在权力上达到一个新的顶点,自此“始萌问鼎之志”,“朝廷不能制”。
  其罪二是耀武阙下,扶植代言。
  景福二年之后,李茂贞在权力和地盘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史称“时茂贞有山南梁、洋、兴、凤、岐、陇、秦、径、原等十五余郡,甲兵雄盛,凌弱王室,颇有问鼎之志。”李茂贞干政也随即进入新的阶段。
  乾宁元年(894)正月,李茂贞以拜谢李晔赐封的名义,亲率大军自凤翔入朝,“大陈兵卫,献jì女三十人”。这次入朝的真正目的是对李晔代表的唐廷进行武力示威。李晔知其来者不善,在内殿赐宴,盛款李茂贞。而李茂贞对李晔的谦恭态度十分满意,耀武数rì之后归镇。李茂贞这次入朝使李茂贞的野心得到了进一步满足,在“挟天子令诸侯”的道路上又踏出一步。此时踌路满志的李茂贞已自视为大唐王朝的监护人,把李晔当作他的掌中傀儡。
  李茂贞干政的方式也随即由违诏抗命、兵戎相见的极端手段变为在朝臣中扶植自己的代一言人,通过自己上表奏言来干预朝策制定等较为温和的方式。其实早在此前,李茂贞就己经为自己物sè好了代言人,那就是时任宰相崔昭纬。崔昭纬yīn结那、岐,为之耳目,杜让能朝发一言,二镇夕必知之。景福二年李茂贞一逼京师,迫杀宰相杜让能,就是出自崔昭纬的唆使,史云:“崔昭纬心害太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杜让能,密遗茂贞书曰:‘用兵非主上意,皆出于杜太尉耳。’”于是,李茂贞陈兵京西,上表列杜让能之罪,力逼李晔诛之。而李晔迫于李茂贞的军事压力,只得赐杜让能自尽。其实,这背后都是崔昭纬的主意。
  至乾宁二年,宰相崔昭纬更是与“李茂贞、王行瑜深相而结,得天子过失,朝廷机事悉以告之”。二月,李晔任命李谿为宰相,与韦昭度共同…执政。李茂贞、王行瑜听信崔昭纬之言,遂上表奏称“李谿jiān邪,昭度无相业,宜罢居散秩”。李晔辩称:“军旅之事,联则与藩镇图之。至于命相,当出朕怀。”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大唐天子最后一点权威。但李茂贞、王行瑜丝毫不留颜面,仍上表论列不已,并有“讥诋朝政”之言。最后李晔只得妥协,宰相韦昭度称疾罢为太傅致仕。三月,李晔被迫又罢李谿为太子少师。这次中枢人事任命的变动标志着李晔代表的唐廷在军政和人事上彻底向强藩干政妥协。
  李曜论其罪三,河中争帅,通宫谋废。
  此事发生不久,而且李曜自己就参与其中,过程不必赘述。但是其中也有值得一思的地方。比如说王行瑜和韩建参与武力逼宫的动因,流传世上的说法很清楚:“王行瑜求尚书令不获,由是怨朝廷。畿内有八镇兵,隶左右(神策)军,郃阳镇近华州,韩建求之:良原镇近那州,王行瑜求之。宦官曰:‘此天子禁军,何可得也?’”。所以王行瑜和韩建出兵的根本动因,是他们想要兼并神策行营的外镇兵以壮大自我实力的愿望遭到了朝廷拒绝,而狂妄自大的王行瑜不切实际地求领尚书令也未得逞。且,王行瑜和韩建对控制河中这块地盘并没有明显表示出多大的兴趣,因此还犯不着为了河中帅位而与唐廷兵戎相见。
  然而李茂贞则不同,除了“河中争帅”,此时的他没有其他与朝廷结怨之事,但他目前急于拓展地盘,为了达到干政目的可以不惜与朝廷动武。所以当三帅合力保荐王珙未果之后,李茂贞主导这次出兵逼宫的可能xìng最大,而王行瑜和韩建的参与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可避免地与河中事务纠缠在一起,三镇此时在这个问题上只能共进退了。因此李曜百分百肯定,在这次三镇逼宫的行动中,李茂贞是处于核心和领导地位的。
  乾宁二年五月甲子,李茂贞等三镇率军进入长安,在未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就迅速控制了这个大唐王朝的都城。随后,三帅奏称“南、北司互有朋党,堕紊朝政。韦昭度讨西川失策,李谿作相,不合众心,请诛之”,再次逼迫李晔诛戮宰相重臣。可是还没等李晔答应,李茂贞、王行瑜等就擅自在都亭驿将韦昭度和李谿处死,同时还杀死了枢密使康尚弼及宦官数人。李茂贞等藩帅擅杀执政大臣明显带有清除异己之意,根本没有把李晔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大唐天子的权威在藩镇野蛮干政面前丧失殆尽。
  随后,李茂贞等又以“王坷、王珙嫡庶不分”为由胁迫李晔收回诏命,重新任命王珙为河中节度使,罢王珂于同州;同时任命王行瑜之弟、匡国节度使王行约为陕州刺史,以控制潼关要塞,扼守关中大门,直接威胁河中。
  最后,还不肯罢休的李茂贞等三帅竟然谋划要废掉李晔,拥立吉王李保为帝,立一个完全听命于己的新皇帝。好在,就在李晔命悬一线之时,李克用终于起兵南下。沙陀大军既然杀到,李茂贞等三帅不得不暂时中止计划,李茂贞、王行瑜各留兵二千人宿卫京师。三帅皆回镇备战。
  此次以李茂贞为首的恶xìng干政,引发了河东李克用的激烈干预。在李克用沙陀铁骑的打击下,李茂贞的盟友韩建臣服,王行瑜被杀,宰相崔昭纬被罢,三镇逼宫谋废的计划也随之破产。李茂贞虽然抽身得快,没有与李克用发生正面冲突,但应该承认的是,他凶猛的发展势头遭到暂时压制。但事实上,无论是李曜,甚或李克用本人,都认为当时应该直接击败李茂贞,然而李晔不准。李克用迫于“天下悠悠之口”,只得半途而废,回镇河东。至于再引出朱温偷袭河中、李曜大破汴军等事,就不必再提了。
  李曜所述李茂贞其罪四,是截掠京城,舆驾播迁。
  经过晚唐武臣跋扈叛乱之后,李晔对藩镇和神策军将均己失去信任,开始谋划宗室执掌兵权。其实早在景福二年,李晔“以藩臣跋息,天子孤弱,议以宗室典禁兵”,就已有所行动,他先后诏封扈跸都头曹诚为黔中节度使、耀德都头李挺为镇海军节度使、宣威都头孙惟展为荆南节度使、捧rì都头陈佩为岭南东道节度使,四人并同平章事。而这些方镇当时均并不在唐廷的实际控制之下,故这次任命均属遥领,其实意在于解除这些禁军军将的兵权。
  李晔为了建立朝廷可以信靠的力量,转而开始信用宗室诸王。这与安史之乱唐玄宗任命诸子收复河山是基于同样的考虑。乾宁二年八月,饱经兵患的李晔自石门返回长安之后,立即着手于神策军之外,另置了安圣、捧宸、保宁、宣化等军,命宗室诸王统领,号“殿后四军”,史书记载这支力量约有“万余人”,构成了李晔打算重建天子权威的基础力量。此外,李晔还诏命嗣延王李戒丕、嗣覃王李嗣周又各自招募数千人的队伍。李晔让宗室诸王公开招募部队,根本考虑仍是壮大自己的可以信重的力量。这也是李晔为代表的唐廷对维护李家王朝所做的最后挣扎。
  如此,此时的大唐禁军就正式分为两大系统,一支是神策军,中唐以后一直为宦官统掌,但到了晚唐,神策军受到乱军和藩镇军的多次打击,宦官各自依附强藩,导致神策军派系林立,内讧不断,加之神策军粮饷匾乏,士卒贫弱,严重影响了其战斗力,己不能担负保卫皇权的重任。另一支力量就是李晔仿照藩镇牙军、亲军模式设置的安圣、捧衰、保宁、宣化等军,也即天子亲军,兵力应在万人以上。但这支力量主要是由长安市井少年组成,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更没有经过战争的历练,战斗力极差,加之统领这支力量的将领是宗室诸王。他们久居深宫,没有任何指挥作战的经验。后来的史实证明,李晔打算依靠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亲军”部队来抗衡业已完成的“强藩干政体制”之下百战之余的骄兵悍将的构想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不过,李晔这次举动的另一意义在于,代表zhōng yāng力量达一百五十余年之久的神策军在唐朝历史上的显赫地位也宣告终结。其中,李茂贞、韩建为代表的神策军将集团的跋扈干政是促使神策军走向没落的重要原因。
  而此时的李茂贞是何作为呢?乾宁二年末,“(李)克用既去,茂贞骄横如故,河西州县多为茂贞所据”。李茂贞扩张的势头仍然强劲,他不仅没有受到李克用的直接打击,还趁机依靠地缘之利抢占了王行瑜原有的地盘,将邠宁镇变为自己的属镇,并控制了河西的保大(鄜坊、保塞(延州)诸镇。羽翼又丰的李茂贞的政治野心并未殄灭,他“挟天子令诸侯”的梦想还在滋生。而此时李晔的种种设想与勾画,正好成了野心家的借口。他见朝廷大肆招募筹建新军,“茂贞以为yù讨己,语多怨望,嫌隙rì构”,并“勒兵扬言yù诣阙讼冤”。京师再次陷入极度恐慌之中,百姓们纷纷逃匿山谷以躲避战祸。李晔急命通王李滋及覃王李嗣周分别统领京城各军守卫近畿,延王李戒丕则率新军主力进屯三桥,以备李茂贞。
  面对朝廷的备战,李茂贞更有了口实,借此上表声称“延王无故称兵讨臣,臣今勒兵入朝请罪”。而此时,李克用与朱全忠为争夺河东的战事刚刚结束不久,李克用本人更是密切关注着幽州局势,根本无暇西顾。于是,李茂贞趁机引兵进逼京畿,覃王李嗣周率领天子亲军与李茂贞在娄馆发生激战,官军败绩。岐军顺利地击溃zhōng yāng军,进抵京郊。李晔慌忙遣使向李克用告急求救,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延王戒丕上言:“今关中藩镇无可依者,不若自鄜州济河,幸太原”。李晔只得逃向太原,再次舆驾播迁,又一次吞下了制衡强藩失败的苦果。李晔的这次逃离,也是自安史之乱之后唐廷勾画的“关中藩镇制衡格局”的最终失败。李茂贞遂率军进入长安,大肆抢掠破坏。
  七月癸巳,李晔一行到达渭北,镇国节度使韩建派其子韩从允迎请,请驻蹿华州。李晔无法,只得滞留华州。同样出身神策军将的韩建不仅趁机截留四方贡奉,大发横财,而且还跋扈干政,屠戮宗室,为祸更烈。李茂贞逼宫反而形成了由小藩韩建暂时“挟天子令诸侯”的政治格局,实乃特殊情况使然。
  而最近韩建屠戮诸王,李曜一直觉得背后有李茂贞的影子,说不定此事根本就是李茂贞所暗示韩建而为。其目的就是最终彻底消灭了李晔的贴己力量,当然这或许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或许……只是意外,天意而已。
  而此时,正跟河东大战一场,受损不轻的另一强藩朱温也对李晔念念不忘,“请以兵赴难,天子优诏止之。又请迁都洛阳,不许”。其实这表明此时的大唐天子仍奇货可居,虽己名不副实,但各路豪强一旦控制李晔,就可以假借天子之意发号施令,赢得仗顺讨逆的舆论优势和战略主动。
  王笉听完李曜的叙述和分析,沉思片刻,问道:“这么说,节帅是打算一旦出兵剪除韩建,则要同时讨伐李茂贞,以免使他进一步壮大,为祸朝廷?”她之前心有不满,称呼李曜为蒲帅,那是自外于河中,此事心中症结解开,便主动改称节帅了。
  谁知李曜微微摇头:“非是某要如此,而是某一旦对韩建动兵,则李茂贞必不肯坐视。若要问某心中所想,某倒是希望李茂贞反应迟钝,待某剪除韩建,稳定局势,厉兵秣马,再与之战。只是,这般大事,总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临头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某今rì以不再只是开山军使,而是河中节帅,岂能不忧此事在先?”
  王笉有些着急,道:“可如今官家寄人篱下,连九王亦不得保,其势已是危如累卵,而节帅这边偏又准备未曾充分,这般拖延下去,几时是个头?”她微微一顿,苦笑道:“不瞒节帅,家叔历来与关中诸藩不睦,如今陛下召家叔前去华州,恐要用家叔之策……奴担心家叔触怒韩建甚或李茂贞,以至不测……还望节帅看在这几年王氏稍有微功的份上勉力保全,笉不甚感恩念德。”说到此处,已是双目发红。
  李曜这是第二次见她出现这般情绪几乎失控的情状,立刻想起与她初见之时,她父亲王博士对还不过是一介草民的自己那般信重,心中一软,忙道:“嫣然放心,某当rì曾答允令先尊,在嫣然需要帮助之时尽力而为,君子一诺,万死无回,但叫王相有jǐng,河中必当相救!”
  王笉本是端坐,闻言躬身叩首:“谢节……正阳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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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附文讲述李茂贞的前期发迹史。
  李茂贞(856…924),本姓宋,名文通,深州博野(今河北博野)人氏。他生于唐宣宗大中十年(856),出身行伍,早年落拓。据史书记载,宋文通最初效力的部队是奉命宿守京师的博野军,他在军中担任市巡这样的小官,职低权微。《册府元龟》称其“少去乡里,客奉天(今陕西乾县)为市吏,数为镇将所辱”。但他很快就凭自己的努力升任队长,又因功升任军校,史称其“唐末隶博野军,征伐立战功,路是军中知名,渐为裨校”,成为博野军中的一名基层军官。
  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十二月,黄巢农民军攻占长安。黄巢自称皇帝,建国号大齐,年号金统。僖宗李儇则被迫弃都出逃,由骆谷道出奔兴元,再至成都。宋文通所在的博野军也退守到风翔。中和元年二月,僖宗流亡zhèng fǔ任命风翔节度使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全面组织对黄巢乱军的作战。郑畋遂召集原泾源节度使程宗楚、秦州经略使仇公遇、鄜延节度使李孝恭、夏州竹度使拓拔思恭等关中诸镇,同盟起兵,并传檄天下,共讨黄巢。博野军也被郑畋召至麾下。郑畋见宋文通“勤于军旅,甚奇之”,便“委以游逻之任’。宋文通由此得到他人生的第一个贵人——郑畋的赏识和提拔,他也因此在历史舞台上崭露头角。
  中和元年三月,黄巢派大将尚让、王播率军五万进军风翔,追击所谓的唐军残余势力。但尚让等等人自以为军势强大,又欺负郑畋是个书生,不懂军事作战,因此,乱军西进时,麻痹轻敌,军容不整。而此时,郑畋己派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等各路将领率军理伏在去往凤翔的必经之路龙尾坡附近,只以散兵数千多张旗帜,疏疏拉拉地在沟边高…岗之上列阵。尚让等对前方唐军不以为意,继续率大军冒敌轻进,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唐军的伏击圈,中了埋伏。结果,龙尾坡一战,尚让率领的数万乱军遭到四面居高临下的五千唐军围攻,被“斩首二万余级,伏尸数十里”’。唐军此次大捷,极大地打击了乱军的锐气,震动全国的黄巢之乱由此开始逐步走向衰败。
  在这次大战中,宋文通率本部军“与连帅郑畋大破尚让于龙尾坡”,成功阻止了黄巢大军的西进,并一直“追奔至于奉天”。可见在龙尾坡一战,宋文通立下大功。《新唐书》卷二二五下更是盛赞宋文通,称:“黄巢遣林言、尚让寇凤翔,为郑畋将宋文通所破,不得前。畋乃传檄召天下兵”,把龙尾坡大捷的功劳归于宋文通的阻击。宋文通因此一战成名,所以“贼平,舆驾还京录功,以(宋)文通为神策军指挥使,简较(检校)太保”。宋文通由此一跃成为天子禁军——神策军的中级指挥官,并加授了检校太保的荣衔,开始在晚唐历史舞台上初露锋芒。
  这时唐帝国在经历了“黄巢大起义”的打击后,面临着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史称:“(光启时,李昌符据凤翔,王重荣据蒲、陕,诸葛爽据河、洛,孟方立据邢、洺,李克用据太原、上党,朱全忠据汴、滑,秦宗权据许、蔡,时溥据徐、泗,朱暄据琅琊、齐、曹,王敬武据淄、青,高骈据淮南八州,秦彦据宣、歙,刘汉宏据浙东,皆自擅兵赋,迭相吞噬,朝廷不能制。”各镇雄霸一方,割据之势已成。李唐王朝在这样的形势下,已成落rì黄昏,再也无力维系对全国的统治,政出多元的政治态势已露端倪。
  “平定”黄巢起义之后,升任为右神策统军的宋文通因为一路平步青云,招致同僚的嫉恨,险些丧了xìng命。《新唐书·田令孜传》对此记载说:“始,右神策统军宋文通为诸军所疾,(田)令孜因事召见,yù杀之。”但权宦田令孜“既见乃欣然,更养为子,名彦宾,即李茂贞也。”峰回路转的宋文通不仅安然涉险,还找到靠山,成为大宦官的养子,从此改姓名为田彦宾。田令孜虽然是唐朝一大佞宦,但却是李茂贞发迹的又一贵人。
  光启元年二月(是年三月改元),僖宗远涉重山,起驾从四川经散关故道经凤翔回京。直到三月,天子车驾才一路颠簸回到长安,继续做起了大唐的皇帝。但此时的天子只是大宦官田令孜手中任意摆布的傀儡。僖宗竟称大宦官田令孜为“阿父”,大唐天子的神圣权威己一落千丈。不久,田令孜因为争夺盐池之利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发生矛盾。光启元年冬,田令孜连结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进讨河中,王重荣则引河东李克用沙陀劲兵助战。于是,双方在沙苑展开激战,结果邠歧联军大败,李克用遂挥兵进逼京师。十二月,田令孜奉天子出幸凤翔。光启二年正月初八,田令孜领军闯入凤翔行宫挟持僖宗出奔宝鸡,准备南逃兴元。而此时,朱玫、李昌符等耻于为宦官田令孜所用,又惧怕沙陀军,遂与李克用讲和,率领邠歧大军追赶乘舆,准备夺回僖宗,控制天子。
  田令孜留禁军防守石鼻关,又以凤州、兴州为感义军,以神策军指挥使杨展为节度使,令其把守散关。自己则仓皇与僖宗逃往兴元。此时,许多当地百姓为躲避战祸也纷纷逃亡山南。田令孜命令神策军将领宋文通为扈跸都将扈从左右,王建、晋晖为清道斩研使,在前开道。宋文通的命运也因这场变乱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僖宗光启二年七月,朱玫、李昌符在凤翔立嗣襄王权监军国事,朱玫自己把持大权,引起李昌符不满,上表投向僖宗。这场变乱的形势悄然发生了变化,朱玫谋逆,已为天下所不容。朱玫派部将王行瑜进攻兴州,感义节度使杨展不敌弃镇,“走据文州”,形势十分严峻。僖宗不得不又命保銮都将李挺,扈跸都将李茂贞、陈佩屯大唐峰,以抵御王行瑜。九月,朱玫部将张行实攻大唐峰,被宋文通、李挺等率部击溃。紧接着,金吾将军满存再次攻占了早先放弃了的兴州。十二月,神策诸军又收复了凤州,由满存出任凤州防御使。战争的主动权开始转移到zhōng yāng军手中。
  王行瑜因为屡次战败,“恐获罪于(朱)玫”,故而先发制人,自凤州回军杀掉朱玫,投靠了zhōng yāng。倒戈的邠宁将领王行瑜代替朱玫继任静难军节度使。朱玫所拥立的伪帝襄王,亦被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诱杀。朱玫之乱终以“下克上”的闹剧形式而告终。
  光启三年正月,即在朱玫之乱平定后,宋文通因功晋封检校尚书左仆shè、洋州刺史、武定军节度使,进爵陇西郡公。《旧五代史》本传更是称“朱玫之乱,唐僖宗再幸兴元,(宋)文通扈跸山南,论功第一,迁检校太保、同平章事、洋蓬壁等州节度使,赐姓,名茂贞,僖宗亲为制字rì正臣。”在这次变乱中,禁军将领出身的李茂贞因功不仅忝列藩侯,节度武定军,更为重要的是,李茂贞获赐国姓,这是封建臣子的至高荣誉。从此,李茂贞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身行伍的武夫宋文通不见了,在历史上代之出现的则是位列于皇室宗谱的藩帅李茂贞。李茂贞也正是借此乱世慢慢积聚实力,逐渐走上干政割据之路的。此事实为李茂贞发迹之始。
  朱玫之乱平定后,大宦官田令孜自知罪孽深重,不为天下所容,自贬为西川监军,并荐飞龙使杨复恭代掌枢政。而流亡在外己有半载的唐僖宗决定由兴元起驾返回长安。时为武定节度使的李茂贞持节宿卫,护驾返京。
  在历史舞台上已初露锋芒的李茂贞此时虽然有了一定的地位,但他受封的武定军是一小镇,对他而言仍缺少一个合适的据点;这不仅难以在乱世中安身立命,更谈不上成就大业了。雄心勃勃的李茂贞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而命运之神再次垂青于他,随后发生的李昌符事件,正好给了李茂贞一个走向割据道路的绝佳时机。
  唐光启三年三月,天子返京一行到达凤翔,可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以(长安)宫室未完”为由,“请驻辟,以俟毕工”。李昌符何以固请天子驻桦凤翔?李曜觉得,李昌符的真实目的除了《资治通鉴》所说的“恐车驾还京虽不治前过,恩赏必疏”之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yù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专恩赏。李昌符只有控制了大唐皇帝,才能从根本上摆脱目前尴尬的境遇。于是僖宗就这样在凤翔的行宫中一住就住了三个月。在这么长时间内,皇帝寄人篱下,其中缘由也可琢磨。李昌符一方面可能殷勤奉迎,一方面也可能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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