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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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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说自己“死罪之人”。
  此时说来话长,当初朱玫之乱后,僖宗由光启三年三月起驾兴元府,发往长安。但行至凤翔时,又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以长安败破之名强行留住。六月,杨复恭的义子天威都头杨守立率军与李昌符的仪仗相遇,两人谁也不肯屈尊为对方回避,结果发生争执,双方随从在街上开始大规模械斗,凤翔城内也因此事被搞得人心慌慌。
  僖宗闻报大惊,忙下谕调解,但一如往常,双方谁也不肯奉旨。是夜,宿卫行宫的禁军严阵以待,整晚灯火通明。
  次日,李昌符竟以僖宗偏袒杨守立为由,悍然率兵焚烧了僖宗的行宫,随后,又去攻打禁军军营。杨守立拥兵抵御,双方展开激烈地巷战,没想到身为地主的李昌符竟然兵败,只好带着本镇兵及家眷逃往陇州。僖宗随后派护驾都将,武定军节度使李茂贞为陇州招讨使,出兵讨伐李昌符。八月,陇州刺史薛知筹捕杀李昌符,灭其族,僖宗遂命李茂贞为凤翔节度使。
  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僖宗连惊带吓,身体渐有不适,便招医学博士王弘看诊,王弘查知其心病更重于身病,开了些培根固元的温方给僖宗调养,僖宗于是又在凤翔住了数月。但在凤翔时,各自事情都不顺心,住得极不开心,他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僖宗自知天年不久,满朝文武也不想久留于凤翔,便于光启四年二月扈从僖宗回到了长安。
  再回到长安的僖宗,自知即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许多感慨。遥想当年,长安城是多么的富丽堂皇、雄伟壮观,而今繁华落尽,触目望去,到处是残垣断壁,荆棘杂草,好一派悲凉景象。懊恼、悔恨、自责、惭愧,千般滋味集于一体,让僖宗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应该去太庙里祭拜一下列祖列宗了。
  这是僖宗在还京后下发的第一道旨意,有关官员马上着手准备。次日,僖宗抱着日趋严重的病体,在王公大臣们的侍从下,勉强来到太庙。唐朝的太庙,由太祖李渊始建于武德元年,三百年间,大唐历代皇帝不断袝入太庙,规模十分宏大。
  但此时这座太庙,在饱经了战火之后,也如同这座城市一样,变得满目凋零,破败不堪了。僖宗回想祖宗当年,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的那份豪情,更觉无颜以对,祭拜之后,伏地痛哭,久久不能平息,观者无不泪下。
  祭拜祖庙之后,僖宗愧疚之情更甚,病情反而日渐加重,终日卧床不起。三月二日,病势垂危,群臣皆以立嗣为当时要务。僖宗仅有二子,长子健王李震,次子益王李升,皆不满十岁。群臣皆以皇六弟吉王李保年长,又素有贤名,为众望所归。但当时朝中大权掌握在左神策军中尉,观军容使杨富恭手中。杨复恭素与皇七帝寿王李晔交好,故力主寿王继位,并不顾群臣议论,派宦官刘季述率兵至寿王府,迎李晔入少阳院,召宰相及群臣参拜,正式将其立为皇太弟,即日监国。
  三月六日,僖宗驾崩与灵符殿,年仅二十七岁。
  纵观僖宗一生,可以用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一句话来概括。他十二岁登基,少不经事,追求享乐,把朝中大权交到田令孜手中,他也因此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青少年时光。然而,在他懂事以后,看到的是内有宦官专权,外有藩镇割据、群盗侵淫,而他形单影孤,身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于内于外,都毫无回天之力。再后来,在黄巢咄咄逼人的攻势下,他万般无奈,置宫室社稷于不顾,仓惶逃出长安,从此颠沛流离,几经周折,虽然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皇宫里,但在死后,恐怕也难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与地下了。
  三月八日,皇太弟李晔继位于僖宗灵柩前,是为昭宗,年二十二岁。因杨复恭有册立之功,昭宗赐其丹书铁券,并加金吾上将军。
  这时候,王弘忽然被人参了一道,说是僖宗原本身体康健,就是因为他医术浅薄,因而越治越重,最终山陵崩塌……总而言之一句话,及时说僖宗之死,全是王弘的罪过,于是被下狱问罪。不过此时新君登位,事务繁杂,一时没顾上他。
  李曜虽然有些成王败寇的心思而看不起昭宗,但实际上,至少昭宗相比于他的父亲和哥哥,无疑要贤明的多了,而且有志于振兴祖宗基业,并能从自身做起。他曾对杨复恭说道:“朕不德,今既得你的援立登上皇位,就应该去奢从俭,以示天下。朕曾见先朝故事,尚衣局每日上御服一袭,太常每日奏新曲一首,从今以后这等奢侈靡费都可以禁止了。”
  又问先朝游幸制度,杨复恭回道:“臣闻自懿宗以来,每次游幸,都要准备钱十万,金帛五车,十部乐工五百人,犊车朱网画香车五百乘,诸卫士三千。”昭宗便下诏书,以后凡此类游幸,费用一律减半。
  看得出来,昭宗还是有一些作为一个贤明君主的必要条件的。特别是昭宗生得身材魁伟,举止端庄,眉宇间英气逼人,按当时的话说,就是颇具帝王龙凤之姿,所以“即位之初,朝廷内外欢欣鼓舞。”而此时,昭宗还真有个好机会或许能让他有所作为。
  晚唐时期,皇权旁落的两大原因,一个是藩镇势力尾大不掉,另一个则是宦官专权由来已久。而在昭宗继位后的这个时候,藩镇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当然是短期内难以动摇的了。但是宦官专权的局面已经有所减弱,如果昭宗能够抓住机会,是很有可能重掌中央大权的。
  而宦官之所以能够专权是因为其掌握了中央禁军的兵权,这一权柄从肃宗时期就牢牢地被宦官集团所掌握,后来在神策军成为大唐禁军的绝对主力后,由宦官担任的左右神策军中尉就成了大唐中央政府的实际当家人,甚至可将权力凌驾于皇权之上,故史有“弑主立君,出于中尉,生杀予夺,决于北司”之语。
  然而,在这个时候,虽然大宦官杨复恭在名义上还担任着左神策军中尉、观军容使这个中央禁军的最高官职,但是实际上这支军队已经没有了,实际情况也就是杨复恭成了光杆司令,已经没有军容可观了,这也为昭宗从宦官集团手中夺回兵权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件事情还得感谢黄巢和田令孜。在黄巢攻入长安前夕,田令孜带着僖宗匆匆而逃,身边只带了五百神策军。当时戍守在关中的数万神策军因为找不到统属,乱作一团,所以凤翔节度使郑畋也就趁机将这数万神策军招致麾下。这样一来,原来的那支神策军也就不复存在了。
  田令孜到了西川后,又开始重新组建神策军,招募新军五十四都,共五万四千人,神策军军势又起。然而,到了光启二年(886年),田令孜用这支军队跟王重荣争夺盐利,结果被王重荣和李克用的联军打得一败涂地,只好裹着僖宗二次逃跑,这支军队再度灰飞烟灭,田令孜重建中央禁军的计划到这个时候也就彻底失败了。在这其后,僖宗命杨复恭代替了田令孜的所有职务,使他成为了中央禁军的领军人物。然而,杨复恭拿到手中的兵力有限,威望又更有限,所以也使他不可能成为像田令孜那么强势的人物,所以昭宗就在趁机其后重组禁军时,分了他手中的兵权。
  这里还要说一下昭宗和杨复恭的关系。按唐朝惯例,诸王不得参政,但昭宗在僖宗逃往成都时,由于百官未集,人手短缺,所以当时作为皇七弟的昭宗才有参与朝政,“握兵中要”,虽然说在那个时候他也就是占个位子,大事小情都没有他作主的份儿,但正是从那时开始,他和杨复恭有了接触,而且关系处得还非常不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杨复恭才力排众议,一手将昭宗扶上皇位。
  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两个人都恨田令孜。杨复恭作为杨复光的弟弟,在田令孜得势的时候一直受其排挤,所以对他心怀怨恨。而昭宗在跟着僖宗向成都逃亡时,因走得太急,连匹马也没有,当时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鞋都跑丢了,累得口吐白沫,刚想躺在地上喘口气,就被田令孜赶过来抽了一马鞭,催他继续赶路。昭宗当时惹不起田令孜,只得忍气吞声,但这口怨气却一直积在心中,这也让他和杨复恭找到了交好的理由。
  然而在昭宗被杨复恭扶上皇位后,却非但不感激他,更对杨复恭的专权行为十分地憎恨。这是因为昭宗自幼好读书,深明宦官专权祸国的道理,再加上从小到大,在皇宫里目睹的这些宦官的霸道行为,从根本上就对所有的宦官绝不相信,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杨复恭。
  昭宗这些年也算颇经流离,深明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所以在继位之后,马上就在京师开始大规模募兵,人数达十万人之多,重新组建起一支庞大的中央禁军。而此时的杨复恭虽然是左军中尉兼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名义上总领禁军,但这支军队却不是他一手创立的,所以也不听他的指挥,而是由昭宗自己掌握了更大的话语权,这样一来,禁军的大权就由宦官集团重新回到了皇帝手中,这是在整个僖宗一朝都从没有出现过的局面,形势对昭宗来说是非常的有利。
  十几万的大军,本身来说就是个使人震骇的数字,而此时的昭宗,毕竟还是名义上大唐帝国内的最高领导人,还有很多忠于他的朝臣,还有很多支持他的地方势力,如果他能有效地指挥他的军队,利用国内诸侯间杀伐不断的大好时机,打赢两场大仗,重塑天子威严,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一扫中唐以来皇权的颓势,达到他内除宦官、外平藩镇、重振大唐雄风的目的。
  说来也巧,在昭宗刚刚组建成这支军队不久,这样的好机会就接二连三地来了——
  人在老家,网线还未“免费升级”,爆卡而且时不时掉线,尽量赶在24点前再更新一章,让大家久等,实在抱歉。


卷一 十四太保 第026章 担忧蝴蝶

  昭宗接连得到的机会,主要有两个,一是陈敬瑄和田令孜兄弟在西川跋扈,昭宗将之视为叛逆,派宰相韦昭度率军讨伐;二是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吃了败仗,朱温、赫连铎和李匡威等地方强藩联合起来请求朝廷讨伐他。
  前者前文有述,韦昭度这个文人宰相贪生怕死,几乎可以说白白将西川乃至整个蜀地拱手送给了王建。后者则正在进行当中。
  昭宗被张浚这个眼高手低的大忽悠哄得自信心爆棚,决心下定:打!
  不过作为皇帝,定下大政方针也就是了,其他什么调兵遣将、准备军械粮草、协调各镇军之类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于是昭宗略一空闲,就想起“害死”先帝的医学博士王弘还在狱中,杀不杀都还没做决定,便打算把这件事办了,好歹也是给先帝的一个交代。
  不过昭宗一打听,王弘这个人却不好杀,主要是背景惊人,其曾祖父乃是前太仆令、号启玄子的王冰。王冰这一家乃是世代名门,什么门生故吏、姻亲至交,可以说遍布天下,在文人士子之中有极大的影响力。如此一来,这王弘就成了烫手山芋,杀了也不好,不杀也不好。
  昭宗一看事情不好处理,干脆往下面一推,让宰相们合议。宰相们自然更不肯得罪士林名门,很快做出决定:流放云中。
  这个决定其实很有猫腻。首先,云中乃是赫连铎的地盘,赫连铎现在对朝廷表现得似乎还是很恭顺的,把人往他那里一丢,他应该不会亏待;第二,赫连铎是吐谷浑人,就算真是犯了傻,把王弘给杀了,或者照顾不周死了,那也是人家蛮人不懂事,跟他们诸位宰相无关,天下士林如果不满,麻烦大家去骂死赫连铎,诸位宰相一点意见都没有;第三,云中离王弘老家太原也不算远,他家中势力也许还可以因此对他照顾一二,如此王家也要承宰相们的一份人情。
  这么一箭三雕的好办法想出来,诸位宰相都很满意,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接着,王弘就上了路。因为宰相们都不敢把王弘怎么着,押送犯人的两个公人自然更不敢对王弘有丝毫不敬。
  王弘自己这一系,血脉单薄,只有一个女儿,跟在他身边,他获罪流放,女儿王笉心中担心父亲受苦,便和自己的贴身侍女萍儿一道换了男装,跟着父亲一道北行。由于担心河东即将成为战场,他们还特意没走河中、河东这一线,而是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往潞州北上,哪知道却遇到了这一档子事,王弘居然就这么巧不巧地死在了路上……
  李曜听完这前因后果,心中忖道:“眼下朝廷正要找李克用的麻烦,这次王弘之死又是由于潞州后院将兵变而生,只怕朝廷肯定要把这件事推给李克用。王家既然是太原名门,必然在太原颇有根基,偏偏太原现在又是李克用的老巢,有了王家这么一个地头蛇在太原不听话,只怕李克用也会比较郁闷。”
  此时,摆在河东节度使李克用面前的形势是极其严峻的。首先,联军打出了奉天子招讨的旗号,在出兵之前更削去了他的一切官爵、属籍,这样一来,就把曾为唐朝立过大功的李克用跟黄巢、秦宗权这种反贼划上了等号,使他在政治上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第二,联军四面出兵,必然要使河东军分散兵力,以应付由四个方向进攻而来的敌人,这样的战争局面对河东军来说非常不利。第三,这次对李克用的讨伐战争是在昭宗亲自牵头发起下,纠合了大批地方藩镇势力,其中像朱温、赫连铎、李匡威这些人都是李克用的死仇,对此次讨伐李克用十分卖力,而在这种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压力下,原本和李克用关系比较密切的藩镇都因怕惹火烧身,都不敢出兵相助,从而使李克用在国内地方藩镇中处于十分孤立的地位。
  从以上几点不难看出,此时摆在李克用面前的问题是十分严重的,这是一场非常难打的战争,而偏偏又是一场绝不能输的战争,因为如果李克用一旦战败,国内将再无他的立足之地,甚至他想再向上次一样率部逃往阴山都很难做到。那么,在如此之多的不利因素面前,李克用能打赢这场战争吗?
  李曜忽然特别地担心起那传说中的蝴蝶效应来,因为眼下的“历史”已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变动——冯霸死了。
  虽说在原本的历史中,冯霸也一直不算什么大人物,看起来似乎不至于能影响什么大局。但是李曜却不这么认为。
  原本的历史中,冯霸领潞州后院将五百人造反,将潞州牙将李元审打伤,于是李元审逃回潞州,在家养伤。李克恭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关怀属下的好领导,亲自前往李元审家中探视,结果安居受便趁此机会造反,率军将李元审宅邸围困攻打,最终将李克恭、李元审这对难兄难弟一起烧死,然后举州投降了朱温,朱温随即派河阳留后朱崇节率兵镇守潞州。当然李克用对此是绝不会坐视的,所以立即派大将康君立率军围攻潞州,到了张浚赶来之时,潞州之战还没能打出结果。
  张浚带兵于晋阳与诸镇兵马会师后不久,朱温即派大将葛从周率精骑从壶关连夜抵达潞州城下,冲破河东军阵进入潞州城,与朱崇节共守潞州。与此同时,更派大将李谠、李重胤、邓季筠率兵攻打李克用所属的泽州,又命佑**节度使张全义、长子朱友裕率军驻扎在泽州之北,以应援进入潞州、围攻泽州的军队。
  当时驻守在泽州的是原河阳节度使李罕之,泽州被围之后形势十分危急,但他和张全义是死对头,不可能投降,只好向李克用连连求救。而在这个时候,赫连铎和李匡威的人马也已经开始由北线对河东发起进攻。面对着从南、北、东北这三个方向上的敌人同时进攻,李克用毫不慌乱,当即命骁将李存孝率五千兵马救援泽州,而自己则亲提大军,北上迎战赫连铎与李匡威。
  李存孝原名安敬思,演义中都说他早年时李克用在代北掠地时被其遇到,将他收为第十三个养子,现在人们常说的十三太保,也就是由此而来的。到李存孝长大后,善于骑射,骁勇冠绝,常为前锋,未尝挫败,基本上是人就干不过他,绝对的晚唐第一猛将。每次作战,他都身被重铠,櫜弓坐槊,手里独舞一支大铁楇,更要另带两匹战马,一旦所骑那匹累了,就翻身跳上另一匹马,上下如飞,其骄健神勇已极。
  这位猛将兄在民间传说中非常有名,大致与隋唐演义的李元霸的地位相等,而《旧五代史》上则将他比做张辽、甘宁一类的猛将,但这个比法肯定是低了,因为不管是张辽还是甘宁,都很不好说就肯定是三国的第一猛将,而李存孝在残唐五代中的排名,却绝对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就是头一号。故史上也有“王不过霸,将不过李”的说法。霸指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将指的就是晚唐战神李存孝。
  李存孝这次出兵的运气非常好,还没到泽州就先立一大功。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朱温,当时葛从周奉命援救潞州,但他带得人不多,一进潞州城就被康君立围在城里,朱温进行了一下力量对比,觉得潞州实在不太好守,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就给张浚写信,称自己已经将潞州占领了,听说朝廷已经任命京兆尹孙揆为潞州节度使,那就让他赶快上任吧!
  张浚这人最大的本事是吹牛,除此之外干别的事情似乎就不大在行,也不问问潞州情况如何,根本不知道潞州形势严峻,还生怕朱温赖着潞州不肯给,一看有这种送地盘的好事,还以为朱温老兄被他的人格力量感召了,不过他总算还知道怕自己的人格力量不保险,马上派三千禁军护送孙揆上任,由供奉官韩归范送旌节至平阳。
  孙揆是儒生出身,又是朝廷大员,来潞州之前就是京兆尹兼招讨副使,所以很讲面子排场,“建牙仗节,褒衣大盖,拥众而行,”带着大队的人马大摇大摆就去潞州上任了。
  当年八月,孙揆赴潞州上任的消息被李存孝得到了,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必须得把他抓住。再一想,觉得自己既然是天下第一猛将,也就没必要带太多人了,所以就只带了三百骑兵埋伏在长子以西的山谷,敬候孙揆的光临。
  孙揆自然不知道此事,依旧是大摇大摆地往前赶路,刚到西谷,李存孝便率领三百骑兵杀了出来,这位同学出兵攻战,其结果当然没有什么悬念。李存孝这三百人轻而易举得犹如喝了杯水一样轻松地把孙揆的三千禁军打败,擒获了孙揆和颁赐节度使仪仗的宦官韩归范以及牙兵五百余人,又把剩余的人马一直追到刀黄岭,一个不剩地全部斩杀。
  李存孝非常高兴,下令给孙揆和韩归范戴上刑具,用白色的布带捆绑起来,押在潞州城下巡示说:“朝廷任命尚书孙揆为潞州统帅,派使臣韩归范来赐发节度使仪仗,葛从周,你可以立即返回大梁了,好让孙揆到职就任。”将汴军狠狠地奚落一番,然后命人将孙揆和韩归范押到李克用处。
  李克用还是很欣赏孙揆这个人的,见他来了,不但不想杀他,反而想留孙揆做河东的副使。哪知孙揆虽然战场上表现不佳,战场外倒也是个非常硬气的人,对此不但不接受,反而对李克用破口大骂,大意是:“我是天子的大臣,兵败身死本是命该如此,怎能屈身事奉藩镇?”这一来,李克用大怒,当即命人用锯条把孙揆锯了。手下人领命,取来锯条开始锯孙揆,但孙揆身上的肌肉组织比较柔软,而行刑士兵可能也是新手,对锯人这项业务不太熟练,锯了几次都没锯进去肉里,最后还是孙揆想出个好办法,边骂边教道:“死狗奴,不知道锯人要先用木板夹住吗?”行刑士兵这才恍然大悟,用木板将孙揆夹起,重新开锯,孙揆至死骂不绝口,壮烈身亡。
  李存孝俘获孙揆之后,带兵直奔泽州。这时候泽州的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汴军每日攻城,并派士兵给李罕之喊话:“李罕之,你背叛朝廷,投靠李克用。现在张浚相公已经已经围困了太原,葛从周司空也带兵进了潞州,不出一个月,沙陀人连个藏身的地洞都没有了,到那时看你还靠什么求生?”
  李存孝听了这话非常生气,只带了五百骑兵绕着汴军营盘大声叫喊:“我就是那个连藏身地洞都没有的沙陀人,今天想用你们的人肉做军粮,快找几个胖子出来让我吃了。”
  当时汴军中的邓季筠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勇将,见李存孝这份张狂,很不服气,当即率军出战,不想仅一个回合就被李存孝生擒过去,随后汴军被李存孝这五百骑兵杀得大败,损失战马千余骑。汴军主将李谠、李重胤见李存孝如此勇猛,自知绝非敌手,只得连夜撤军,欲撤往河阳。
  李存孝与李罕之见汴军撤退,便随后尽发泽州内外兵马对其一路追击,至马牢山将汴军追上,双方大战一场,汴军被斩首万余,惨败而去。但李存孝仍然不肯放过,一直将汴军追杀到怀州方才停住。而后又还师攻打潞州,葛从周、朱崇节自知孤城难守,只好趁夜突围出去。
  九月,朱温到了河阳,见李谠、李重胤损兵折将,狼狈而回,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将两人斩首。又见河东军在南线军势严整,士气高昂,自知短期内难以取胜,而他还要对付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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