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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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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上,一面火红朱雀大旗疯狂舞动起来,城楼后的油罐炮车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猛地发射起一**油罐,砸到外面的城下。
一时间,黑乎乎的罐子在拓跋氏和野利氏士兵的头上从天而降,虽然并没有砸死多少人,但油罐只要落地,不论砸到什么,立即爆开,火油流满一地,一股油味扑面而来,连离得老远还隔着一道城门的李曜都觉得有些刺鼻。
定难军尖头木驴里的士兵闻到气味,心中都是一惊。尖头木驴也叫轒讟车,是一种攻城战的重要的工具,用以掩蔽攻城人员掘城墙、挖地道时免遭敌人矢石、纵火、木檑伤害。此车下有四轮,车上设一屋顶形木架,蒙有生牛皮,外涂泥浆,人员在其掩蔽下作业,也可用它运土填沟等。
但是此车虽然可以防止纵火,却主要是防止敌人火矢,然而神木寨守军的打发出乎常理,第一波火矢、檑石等根本没有看见,却是砸出无数油罐,把满地都弄得全是火油。这一下他们脚下也全是火油,滑腻滑腻的,走路都使不上力,车也推不太动了,有些车甚至因为山坡的原因,反而往后退了一点。
然而李曜岂止是为了阻止他们前进?就在“两个基数”油罐发射完毕之后,李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轻挥手:“传某军令,城楼上强弓手火矢覆盖,点燃地上火油。”
这道命令直接宣布了定难军第一波攻势到此为止的结局。只见城楼上百余火矢一波一波射出,并不格外瞄准谁,而是冲着地上有火油的地方随意发射,最多只是冲着火油多的地方射出,由远及近点燃地上火油。
火油又称猛火油,唐时还有个称呼,叫做石脂水,其实也就是石油,只是石油这个词原本是沈括发明的,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而已。石油在中国古代其实就有产出,只是产量较低而已,但仅仅满足一下战争需求,还是问题不大的,因为这货并不是每一场战争都会用到。李曜的作战思想毕竟偏向现代人,是个宁可多花钱,不可多死人的打法,因而这石脂水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李曜用来却是毫不留情,一波覆盖射击发射的火油罐,足够别人打几次守城战了。
然而效果却是毫无疑问的强大明显:由于地上、尖头木驴上、定难军士兵身上甚至他们冲破的鹿角木上都已经流满了火油,这火矢一旦发出,引燃火油,城门之前顿时化为一片火海。许多定难军士兵身上沾满火油,一点就着,扑不灭,浇不熄——也没东西浇——立即被烧得哭爹喊娘,可是哭叫不得几句,便被烧成黑炭一具,飞快倒地。
而号称防火的尖头木驴也根本起不到防火的作用,不仅车上的木件因为火油的关系,瞬间燃烧起来,车顶蒙着的牛皮都被烧成灰了。更别提地上也全是火油,而这车是没有底的,车中推车的士兵同样很快被烧死,不少尖头木驴直接烧成了灰。离得最远的三辆尖头木驴因为距离优势,沾上的火油不是很多,又看见前面友军噩梦般的遭遇,吓得连车都不敢要了,飞快从车中逃出来,掉头就跑。没有什么人面对这种烈火炼狱还傻傻往前冲的,人毕竟是人,意志再坚定,也当不得神怪异志里的辟火珠来使,这种情况再往前冲,那不叫勇气,那叫痴呆。
拓跋思恩在后面看得目眦欲裂,虽然烧死的人里头大半是野利氏的步兵,但他的尖头木驴车队居然被一波反击就打了个全军覆没,这不能不令他怒如癫狂,拓跋氏的夏绥虽然有汉人工匠,也善于制造这些器械,但人数太少,所受到的重视也远远不够,因此这十几二十辆尖头木驴就是拓跋思恩所拥有的全部,如今被烧了这许多,接下来怎么打?须知不光是尖头木驴被烧,飞云梯虽然走得慢,却也被烧掉四五具。而飞云梯或许可以就地取材再造,这尖头木驴却不是随便就能再次造成的,光是那些复杂精细的木匠活,辅兵们谁能完成?这可不像制造飞云梯那般构造简单之物那样容易啊。
中军的拓跋思谦也霍然变色,眼珠连转,惊道:“李存曜竟有如此能耐?居然改变了攻守城池之战的习惯,将火油这般施展,他这么一来,谁能攻得这烈火炼狱过去?这般大火,别说普通士卒,也别说尖头木驴,就算是撞车,也冲不进去啊!而且,他,他怎么有如此多的火油?”
折原平在城楼之上就近指挥,见到城下的尖头木驴和飞云梯都被烧毁殆尽,参与攻城和清扫铁蒺藜的敌军也几乎全被烧死,定难军的第一波攻势居然就这么简单得如同喝凉水一般,轻松被李军使化解。他心中对李曜前段时间“独断专行”产生的一丝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他是直肠子,认为既然李军使如此料敌如神,独断专行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折原平看见城楼下面尸体狼藉,估摸这一波试探反击就要至少打掉定难军七八百人,不禁大为兴奋,站在城楼之上哈哈大笑:“李军使果然料事如神,拓跋狗,这烈火炼狱的滋味好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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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婚期将近,诸事繁杂,今晚去一位长辈家送请帖,十点才回家,还好白天写了个开头,现在补上一部分,凑个三千字,以为对诸位读者的交待。
诸位看到此处,应该已经发现,无风将河东大战与云州之战写得比较粗略,而这一段府谷及神木寨之行,则写得比较详细。这是因为前二者发生之时,李曜都不是战争主角,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处境,又势必不能过多抢李克用等人戏份,是以选择了简写。而这府谷…神木之战,则是无风安排中的李曜成名之战,因而必须写详尽一些。这几章对守城战术交代较多,一是表明李曜所花费的心力,二也是做一个铺垫,今后李曜在守城之时,有了这些交代,无风就可以少费许多笔墨一一解释了。
严肃的考据党并不好当,也许有些细节写错一点,读者不一定会发现,但无风自己发现之后会对自己很不满,因此这几章无风确实也很吃力。大家看到此处的,应该可以看出无风对古风行文还算比较熟悉,但其实对于古代这些细节之事,譬如攻城守城之类,若是没有详细查证,那是真的没法动笔。如此写来,当然就比较痛苦,写作速度也有些跟不上……
大概国庆节之后,婚事搞定,静下心来,会写得更好一些。而到那时,估摸女角色的戏份也就能略多一些了,其角色形象不像现在这般单薄苍白。目前为止,女性角色形象也就只有王笉能够看出些性格形象,对于我原本也打算好好刻画的赵颖儿,都来不及着墨,这是本书写到今天,无风自己最大的不满。
目前无风个人最满意的形象刻画,当属憨娃儿,却不知诸君更看好谁?
卷二 开山军使 第098章 谁人谨慎
虽然是守城作战,但在自身零伤亡的情况下,毫不费力地全歼敌军第一波攻势所有兵力,高达六七百人,这样的战绩,别说折原平,就连折嗣礼也不禁对李曜刮目相看。
折家兵这些年来作战,囿于自身实力的关系,歼敌方面每次也无非几百人或者了不起破千,但是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真刀真枪跟人家打出这样的战绩,谁敢说折家兵不是一支强兵?要不是人口不够,折家兵比之沙陀精骑也不遑多让。
然而,折嗣礼不得不承认,单独一个折家,打不出李曜这等“神仙仗”。
“嗣礼兄,我等此战,已然胜了。”折嗣礼正想着心事,却冷不防听见李曜说了这么一句。
他奇道:“定难军虽然受挫,实力仍强,军使何以这般肯定,此战至此便已然胜了?”
李曜微微一笑,指了指远处,道:“拓跋氏与其余各家貌合神离,不知不觉间,就打成了添油战术,嘿,我等诸人,此番功劳簿上免不得要超迁几转了。”
“添油战术?”折嗣礼有些错愕,下意识朝李曜手指地方向望去,才知道李曜所指何事。
添油战术实际是一种试探型攻击的方法。范指使用小股部队逐次攻击的方法,就象给油灯添油,一次不够、再加点还不够、再加,结果却是次次不够,于是很无谓的白白损失了兵力,却达不到其预定战术目标。
“添油战术”严格的说,并不是一种战争术语,添油战术被运用的原因并不总是被作为试探性攻击,有时候也会因为地形,气候和装备原因而被指挥官迫不得已使用。譬如著名的温泉关战役,波斯军队就是因为地形的限制而不得不将部队逐一投入战场。
一般情况下,添油战术不会被指挥官主动采用。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初期对敌情掌握不足或错误判读战略态势,导致在第一波次的战斗中投入的兵力不足以达成战略战术目的,同时又遭遇到敌猛烈反击而蒙受巨大损失并且难以撤离战场。指挥官会因为急于达成战争目标而在预备力量没有充分集结和有效整合之前就投入战场,导致出现与第一波次进攻相同的结果。
相对于攻击性作战来说,在有防御阵地的防御战中,添油战术倒是也能发挥一定的作用。防御部队依靠有效的防御工事在各个地段部分投入兵力对敌部队进行阻击和袭扰,以达成迟滞敌进攻速度、消耗敌有生力量和摧毁敌进攻意志的目的。这一点在斯大林格勒巷战和上甘岭坑道战中都得以体现。
然而就李曜所了解,这个战术仅限于防御作战,攻击作战时则要坚决避免。攻击作战最好的办法其实无非就是寥寥十六字:后勤充足、快速机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纵观古今中外的著名战役,这十六个字都有体现。不过,后勤充足被李曜摆在第一位,可能霸王项羽会表示不同意,因为他破釜沉舟了嘛。其实不然,破釜沉舟之后,只是表面项羽把战斗时间的截止日期给定下来,在那个日期之前,楚军还是有充足的后勤的。
李曜稍微将添油战术做了解释,折嗣礼带兵许久,自然闻之恍然,点头道:“原来是这般意思。李军使所言甚是有理,这种打法对于进攻而言,的确乃是大忌。”
李曜笑了笑,道:“战争的胜负,有时候就是比较作战双方谁犯的错更少。‘诸葛一生唯谨慎’,这谨慎二字,就看带兵的将领如何理解。王四镇常出奇兵,以少胜多寻常事耳,然则始终不肯打石堡会战,何也?非是王四镇不勇,实乃得不偿失,为谨慎计,是以不肯。”
李曜口中所谓“王四镇”,自然不是有人名叫王四镇,此语乃指玄宗朝时的王忠嗣将军,此人比“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更厉害,曾经身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在大唐总兵力五十二万人的时代,他拥兵近二十七万左右,而且是边军百战劲旅,真真是比安禄山那个“兵雄天下”还要更名副其实。所幸王忠嗣乃是忠臣良帅,否则天下之祸早已发生。
王忠嗣原名训,华州郑县人。其父王海宾,丰安军使,以骁勇著称,后与吐蕃作战牺牲。王忠嗣时年仅九岁,玄宗以其父死于国事,而将他收养宫中,并赐名“忠嗣”。可以说,王忠嗣很有可能自小就把玄宗当作自己的父亲,或者大半个父亲。
王忠嗣长大后,雄毅寡言,谨严持重,而且武略出众。玄宗与之论兵法,王忠嗣应答如流,玄宗大为称赞,认为他将来必为良将。其后王忠嗣即从军边疆。当时,吐蕃、突厥等经常袭扰唐境,王忠嗣在抵御外族入侵的战斗中,智勇双全,战功卓著,因而屡次升迁。开元二十九年(741),任朔方节度使(治所在今宁夏灵武),担当起防御突厥的重任。天宝元年至三年(742—744),王忠嗣乘突厥内乱,多次消灭其主力,迫使突厥余众于天宝四年(745)降唐。王忠嗣因此被进封为清源县公,并兼任河东节度使(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天宝五年(746),为加强对吐蕃的防御,王忠嗣被任为河西节度使(治所在今甘肃省武威)和陇右节度使(治所在今青海省乐都),仍兼朔方、河东两节度使。至此,他身佩四帅之印,控疆万里,天下劲兵重镇,皆在掌握,为大唐开国以来所未有。唐代中期的许多名将如李光弼、哥舒翰等都是他的部下,为他所提拔,这些人最后都成为抵抗和反击安禄山叛军的重要人物。若非王忠嗣留下的那些能征惯战之军、英勇忠节之将,安史之乱时唐廷根本无人可用,无兵可调!
玄宗好战,许多边将也就生事邀功。王忠嗣从少年起,就以勇敢自负,但自任将领后,却以持重安边为务。他认为:“国家升平之时,将帅当抚慰士卒,勤加训练而已,不可耗费国家之力以邀取功名。”王忠嗣藏大弓于袋中,以示不用。军中却日夜思战,王忠嗣为照顾士气,就派探子侦察敌情,发现敌人防备有隙,才出奇兵袭击,所以师出必胜,士卒乐为其用。
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蓄意反叛,王忠嗣察其阴谋,于天宝六年(747)数次奏称安禄山必反。但唐玄宗正宠信安禄山,宰相李林甫又妒忌王忠嗣功名日盛,恐其入朝为相,因而他的警告被置之不理。不久,却允许王忠嗣辞去朔方、河东节度使。
玄宗欲攻吐蕃的石堡城(在今青海省西宁市西南),询问攻取之策,王忠嗣说:“石堡城形势险固,非死数万人不能攻克,不如等待有利时机再行攻打。”唐玄宗很是不满。将军董延光请求率兵攻取石堡城,唐玄宗令王忠嗣分兵协助。王忠嗣奉诏,但董延光却反倒表示不悦。
王忠嗣的部将李光弼劝他说:“你将数万之众交给董延光,为了爱护士卒而不立重赏,士卒怎能尽力作战?如攻石堡城不下,董延光就会归罪于你。”王忠嗣回答说:“攻克石堡城也不足以制敌,不攻也无害于国,我岂能以数万士卒之命保全我的职位?我受朝廷罪责,最重是到边远地方任一小官,那我也甘心情愿。”李光弼非常感动地说:“您能行古人之事,这是我所不及的。”
董延光攻石堡城不下,果然归罪于王忠嗣,宰相李林甫又使人诬告王忠嗣谋反。玄宗大怒,令三司(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严办,王忠嗣几陷极刑。他亲自提拔的部将,己就任陇右节度使的哥舒翰力陈王忠嗣之冤,极言王忠嗣无罪,请求用自己的官爵来赎王忠嗣的罪,玄宗不听,走入内宫,哥舒翰不顾君臣之礼,抓着玄宗的衣袖一路追随,“言词慷慨,声泪俱下”,玄宗深受感动,打消了对王忠嗣处以极刑之意(无风注:其实我个人估计玄宗很有可能是看见哥舒翰如此不顾一切为王忠嗣求情,意识到边关将士心在忠嗣,恐杀之引起边关震动,故而假作从谏之态,此帝王心术也)。
天宝六年(747)十一月,王忠嗣被贬为汉阳太守,第二年移为汉东郡(今湖北省随州)太守。天宝八年(749),王忠嗣得暴病去世,终年45岁。
不知是可笑、可怜还是可悲的是,就在王忠嗣去世的这一年,玄宗强令哥舒翰率兵6万多人攻石堡城,结果死亡大半,才得攻克,却仅俘获吐蕃守军4百人,果不出王忠嗣所料。
其实说实话,玄宗从让王忠嗣兼任四镇节度起,就已经开始糊涂了。王忠嗣的确是忠臣不假,但作为君王,将天下强兵全部交给他,这个头一开,祸事迟早要来。果不其然,王忠嗣没有丝毫背主之心,可人家安禄山却未必,玄宗信任安禄山之时,一如信任王忠嗣一般,可他哪里知道安禄山焉能与王忠嗣相比!终于闹了个安史之乱,盛世大唐,至此倾覆。
王忠嗣当年威行天下,无论蕃汉,提起王忠嗣少有不敬者,折嗣礼听李曜提起王忠嗣,也不禁肃然起敬,整了整面色,才肃然道:“不错,王四镇忠贞不二,天下景仰,其人智勇双全,料事如神,石堡之战,前前后后皆不出其所料,实乃世之神将是也。”
李曜笑了笑,朝城外努了努嘴:“城外这些定难军,自以为谨慎,却根本不知何为谨慎,何为怯弱,何为不智。前番他们第一波攻势出兵八百左右,被某一把火烧了个骨灰遍地,这次却还不知道悔悟,又搞出添油战术,派兵这么两三千,这不是为某等送功劳来了?”
折嗣礼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城外定难军见火油烧光,又派出了一波攻势,缓缓逼近城池。
李曜面色平静,心如止水,摇头道:“若是拓跋兄弟技止于此,某倒是失望得很了。某摆下这么大的阵势,却碰不到足堪一战的对手,岂是幸事?”
折嗣礼愕然,看着李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干笑一声,道:“那……眼下这一波敌军?军使如何破之?”
李曜冷然一笑,指着前方城外敌军道:“嗣礼兄请看,此来之敌军可是拓跋氏之兵?”
折嗣礼定睛一看,旋即摇头,道:“此来之兵当在两千五百人左右,拓跋氏部族军应为三百左右,至多不会超过五百,其余皆是党项七家之兵。”
李曜哂然一笑:“拓跋兄弟这等时候,不以战胜对手,攻城掠寨为要,反而盘算心机,欲意借刀杀人,用某手中之利器,去斩党项七氏之手脚,这等卑劣行径,即便党项七氏今日怒气冲天之下没来得及想明白,可日后哪里会想不明白的?今后他拓跋氏孤立无援之时,才知今日种下的乃是苦果……嘿,有时候交好一友,比击败一敌更难呐。”
折嗣礼诚恳点头:“军使高论。”
李曜心道:“这话虽然是我说的,但道理却是李嘉诚的。李嘉诚说,‘有钱大家赚,利润大家分享,这样才有人愿意合作。假如拿10%是公正的,拿11%也可以,但是如果只拿9%的股份,就会财源滚滚来。’其实这就是最好的合作构架,合作的双方如果都懂得这个道理,合作便会顺利,便会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实现双赢。如今拓跋氏本身也只是刚刚崛起,根基还不甚厚,其实最是应该团结党项民族本部的时候,做出这等故意消耗盟友实力的事来,看似赚了兵力,实则亏了道义,长远上来看,正是王忠嗣那个不愿打石堡时的观点:‘得不偿失’。”
但李曜却不清楚,拓跋思恭和拓跋思谏其实都是打算团结党项各部的,只是他们平时表现出一种态度,即团结是必要的,但预防他们实力膨胀也是必要的。于是他们以下,包括拓跋思谦、拓跋思恩等辈,就以一种“谨慎”的心态,先防备人家会不会实力膨胀,出现取代拓跋氏之势,再才考虑团结之事。因而,出现如今这等局面,就不足为奇了。
折嗣礼见李曜这次望着前进的定难军又不言不语,心中忖道:“李军使说还有许多手段没使,这次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不禁问道:“军使,眼下这一波攻势……?”
李曜却并没有要换应对方式的意思,淡淡道:“拓跋氏盛情难却,用党项七部的人头为某等邀功,只是某却对人头不感兴趣……骨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传令:继续放他们靠近,三个基数火油罐准备,等足以全面覆盖之时砸出,神箭手立刻火矢引燃,直接火化超度便是了。”
卷二 开山军使 第099章 夜袭之前
这一波的攻势,明显是拓跋氏借刀杀人,李曜自然不会这时候就把床弩的威力展现出来,反正火油罐他存放得不少,至少足够给定难军造成三千人以上甚至五千人的伤亡了。当然,这些火油罐在南北二门也需要供给,并不是只在东门一处,至于火油罐守城之术,李曜早已向李嗣恩、史建瑭详细说过,想来他们也不会用错。
这一波攻势果然很快被打退……其实不能叫被打退,因为攻过来足有两千五百人,而顺利退回去的顶破天也不会有五百。而且那些逃回去的定难军身上都烧得惨不忍睹,头发眉毛全没了不说,衣服也几乎烧没,极少数穿了铁制战甲的更糟糕,身上大面积烫伤,定难军军营前一时惨嚎一片。
少数走在最后面的反而逃得最快,其中有些人没有进入火油覆盖区,因而全身而退,现在看到同袍们的惨状,也是后怕不已,心有戚戚焉。
拓跋氏部族兵受到这样的损失也有些暴躁,只是不敢对部落的头人们表露多少,但其余几家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纪律性”了,纷纷叫骂说拓跋家瞎指挥,纯属送他们去死。几家头人将领也不愿意阻拦,反而联袂找到拓跋思恩,要拓跋思恩给出合理的解释。
拓跋思恩就是要借刀杀人,哪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说前一波李曜的火油罐守城法虽然犀利,但想来火油罐此物比较稀少,一般不会储备太多,因而他以为李曜已经把火油罐用光,这才派出“各族精锐”,意图一举陷城,哪料到李曜手中居然还有火油罐,而且似乎比第一波打出的更多。也就是说,他拓跋思恩没有错误,只是没料到李曜的守城法如此特别,如此与众不同罢了。
拓跋思谦在中军眼见得前军有异,连忙赶了过来,一问之下,心中已然明白是何缘故,当下便道:“原来是为这般,此事确非思恩之过,委实李存曜守城之法颇为古怪,我等多年来从未遇上,难免会有些错估形势。不过,诸位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军出征却遇到这样的挫折,总须有人为此担当。这样吧,思恩身为前军指挥,虽因对手不按常理为之才导致失误,然既为指挥,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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