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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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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猩嗽保搅私粢哺冒才啪戎巍!
折嗣礼顿时语塞。
招兵买马是大事啊,这一点,他自然不会不清楚。原本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某沿河五镇难道不能招兵买马吗?”但他忽然想到,此事不论可行不可行,总也轮不到他来做主,这种事只有折宗本折兵使这个折家家主才做得了主,其他人,包括折嗣伦也不行。
折嗣礼这几天跟飞腾军打得火热,也从一些渠道听到了不少河东军高层的秘闻。譬如说节帅麾下义儿们早已分做两派,如今面子上虽还过得去,私底下却已经说得上是势同水火。又譬如说李曜李军使乃是与李存孝、李存璋等人一派,属于直接掌握兵权的新兴实力派,但因为加入河东军毕竟时rì尚短,手中飞腾军实力有限……当然,经过这一仗,折嗣礼认为“实力有限”改为“兵力有限”更合适一点。但是总而言之一句话,李军使目前在河东的处境逼得他不能不抓紧一切时间扩充兵力。
兵力就是实力,只有手头兵力多了,才是硬道理。否则就算大王宠信,只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些就是空的,只有兵力,实实在在的人马才是真正的张本。
因此对于李曜这番话,他是完全相信的。而且话说回来,他也的确想不到李曜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不愿意去府谷。这次他指挥的神木寨守城战打出这样辉煌的战绩,去了府谷,必然被折家奉若上宾,就算他提出一些什么要求,只要折家做得到的,也肯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这种好事谁不想要?可他偏偏不愿去了,这其中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也只有他急于回晋阳招兵买马这一条了。
事实上李曜心中不愿此时再去府谷的原因,并非只有急着去招兵买马这一条。另外还有就是,他原本打算跟折家好好拉拉关系,今后就可以是一个战略盟友。但他也没料到这一仗打得这般辉煌,如今自己的实力已然彰显出来,而今后的前途也算是“不可限量”,这个时候跟自己有过并肩作战经历的折家,只要当家的脑子没烧糊涂,就绝对不会放过跟自己拉住关系的机会,肯定会找到自己,跟自己推心置腹好好交换一下意见。唯一的不同是,原先是他想主动找折家,而如今,该轮到折家主动来找他了。
既然追击定难军的计划作罢,李曜就安排了两名探马充当使节前往定难军送上“归仪”,也就是那有他亲笔信函的锦盒。
然后,他便开始安排撤军回晋阳的各项事宜了。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09章 秘诗疑云
金秋十月,凉风送爽。
李克用站在节帅王府正殿台阶之上扶栏远眺,身旁左侧站着盖寓,右侧站着李落落、李廷鸾兄弟二人。
“寄之啊,你说正阳这孩子……某听说他儿时在家中不受待见,教他学问的,不过是些乡下儒生罢了,这就叫某好生奇怪,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似这般才学,为何两年前的代州,竟然无人识得?”李克用目光依旧看着远方,口中却忽然问道。
盖寓微微一笑:“有诗云:‘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大王,你纵横天下,未逢敌手,这般才能,可是寻章逐句,读书读出来的本事?”
李克用哈哈一笑,转头道:“某这是打仗的本事,那是自小跟着家父一场仗一场仗打出来的能耐,这与正阳的本事,可不是一回事。”
盖寓却仍微笑着反问:“如何不是一回事?”
李克用奇道:“行兵布阵、斩将夺旗,这是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就会有的才能,若说两个同样有此经历之人,能力却有相差,那或许是其中一人天纵奇才,也或许是另外一人过于愚钝迂腐,但这种能力,并非是读书就一定读得出来的。可正阳的才干不同,你算算看,他文可以出口成诗,得文坛大家赞许,传章句于天下;武可以运筹帷幄,亦可以斩将杀敌……更别说,他处理军需军备事宜井井有条,军械监原先是何等模样,你我再清楚不过,可自打正阳出掌军械监,我河东军之武备,rì新月异,万象更新,何等叫人欣喜?这些才干,分予一人,便是当世英才,如今却叫他集于一身,这……这该如何形容?”
盖寓笑道:“代州人论及李飞腾,皆称是‘天予其才’。据某所知,李飞腾十七岁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相熟之人对其最好的评价,不过‘宽仁’、‘敦厚’、‘和善’罢了,直到有一次,其生父李衎被存信下令,限期交付一批兵器,然则以他家李记铁坊之能,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完成这一任务的……正当全家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rì之时,李飞腾却毫不担忧,言‘此事易耳’,其生父遂问计于他,他便献上那‘流水作业’之法,这流水作业之法,如今亦在我军械监所用,军械监产能之提升,颇赖其力……”
李克用点点头:“此事某是知道的,某也问过存信当时为何不顾实际情况,下了那样一道命令。存信说,是因为当时军械监产能不够,只好分压各地私人作坊。他还说,这些私人作坊都是看钱办事,我河东军不少他一文钱,他们自然会想方设法办好。”
盖寓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却道:“流水作业之法,让李飞腾一举成名,至少在代州,可谓人尽皆知。而后代州李家奉命运送那批军械前往潞州,他又助潞州牙将李元审平定冯霸之乱,得克恭公之看重……据说,他便是在那次途中遇到王博士,而后与王笉结识,相交莫逆的。”
李克用听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独眼一眯:“听说上次他随存孝南征之时,王家娘子曾赠了一首送别诗给他?”
盖寓也哈哈一笑,道:“是有此事,王家娘子诗云:‘聚笑千军去,离愁万马喑。莫道汾河远,涓滴故人情。’此诗与后来李飞腾之和诗之作《和王燕然送别诗》,被太原王氏好一番宣扬,如今两诗都已然传播四海,得成名作矣。”
李克用捻须轻笑:“可是那首‘长安天子笑正欢,太原孤臣泪已干。建功未必狼居胥,报国岂止玉门关?五千jīng骑何言少,十万天兵若等闲。将军不及温酒热,斥候已报斩将还’?某看此诗本就大好,王氏宣扬,也是正理。”
盖寓笑道:“某只是觉得,李正阳无处不jīng明,为何偏偏没有看出王家娘子乃是女儿之身,这诗的名字,他竟提作‘和王燕然送别诗’,某怎么听说,王家娘子乃是小字嫣然?难道李正阳居然一直不知?”
李克用也忍不住哈哈一笑,摆手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某看正阳这孩儿,也是用心上进之人,怕是还未念及儿女私情,因而未曾注意吧。”
此时,李落落却忽然冒出一句:“父亲,此事只怕未必。”
“哦?”李克用微微一愣,转头问道:“何以见得?”
李落落道:“正阳还有一诗,出自他手,却未曾流传市井,父亲可知这诗是如何写的?”
李克用果然被吊起兴致,问道:“如何写的?”
李落落轻咳一声,说道:“此诗名叫《忆与王燕然初见》,诗云:‘一袭白衣如月洗,两泓秋水似沉渊。孤舟摇碎千江月,群雁拨开万里天’。父亲、盖公,您二位以为此诗何意?”
盖寓眼前一亮,说道:“好诗!这‘一袭白衣如月洗,两泓秋水似沉渊’只是说当时王家娘子的模样,也还罢了。后句却是jīng彩,孤舟摇碎千江月一句,顿时便让前头那王家娘子的模样有了生气,孤高清贵,不容近亵。而群雁拨开万里天之句,更是全诗诗眼,此句既是明指这王家娘子美丽之极,让人一见便有天高云阔,唯此一人之感;又是李正阳抒发心中志向之暗指……群雁拨开万里天啊!当时的李正阳,或许便已经打算一鸣惊人,出山纵横了。”
李克用这等沙陀贵族,识字就算不错了,文才自然谈不上多好,听了盖寓的解释,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般意思,难怪,难怪……某还只是单觉这后两句写得好,尤其是‘群雁拨开万里天’之说,让人望之而生豪气,却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许多意思!”
盖寓刚微微一笑,李落落却急道:“哎……父亲、盖公,某不是说这诗的用意,某是说,正阳此诗形容王燕然之时,用词很值得推敲!”
李克用一愣:“怎么值得推敲了?”
盖寓略一沉吟,忽然脸sè微微一变:“糟糕!”
李克用奇道:“怎的?”
盖寓脸sè一正:“避讳!”
李克用忽然一惊:“糟糕,沉渊的渊字犯了高祖之名讳!”他忽然转过头,对李落落道:“这诗你是怎么知晓的?还有谁知道?!”
李落落张嘴结舌:“儿,儿不是说这个字的问题。”
李克用一愣:“那你说的什么?”
李落落苦着一张脸道:“父亲就不觉得,这头两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写一位郎君的么?这怎么看都是写一位白衣佳人,乘舟立筏,翩然而至啊。”
李克用和盖寓同时一怔,然后他喃喃道:“对啊,这……的确不像是写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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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十分钟老妈下飞机,某先去接机了,诸位节帅,见谅则个。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10章 克用之媒
见父亲终于明白过来,李落落这才嘿嘿一笑,道:“所以啊!父亲,盖公,正阳这词用得这般暧昧,是不是已经知晓王家娘子的真实身份了?”
李克用捻须道:“这个……不好说。”
盖寓沉吟一下,摇头道:“无论李飞腾是否知晓王家娘子身份,如今最关键的问题仍是避讳,这个‘渊’字,多少是个麻烦……还是大王问得好,如今的关键是在于这首诗是如何被大郎得知的,如今还有多少人知道。大王,李飞腾乃是联系大王与太原王氏之纽带,而王氏的态度则几乎可以代表整个河东士林的态度,若是李飞腾因犯忌之诗,有个什么闪失,则王氏与大王之前,可就差了一个重要的穿针引线之人……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李克用忽然哼了一声:“就算传扬出去,又能怎么个闪失法?陛下难道会因此再来讨伐孤王一次?嘿!”
若是别人,李克用既然这么说了,只怕就再也不敢继续相劝,但盖寓不同,他立即摇头道:“大王,话不是这般说的,如今不是陛下是否还敢讨伐大王,而在有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而闹得天下诸镇之中某些人又有了对大王口诛笔伐的借口!”
李克用马上醒悟过来,点头道:“对对对,寄之说得甚是,正阳既为吾儿,他若是写诗犯忌,某亦逃不掉罪名。虽则某无惧任何人兴兵来战,然则此事若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得知,必又要以此掀起风波,实无必要。落落,你如实道来,是如何知晓此诗,此诗又有几人知晓详细。”
李落落干笑一声,支吾道:“这个……倒也没几个人知晓。”
李克用眉头一皱,独目jīng光一闪:“你有事要瞒某?”
李落落心中顿时一慌,忙道:“儿子岂敢,只是……这个,儿子在王家交了几个朋友,能得知一些王家得事情而已。正阳此诗,知晓的只有王家娘子和她身边的婢女萍儿,以及四位书婢。”
李克用何等jīng明地人,立即发现问题所在,独目一凝,缓缓问道:“你在王家娘子身边安插了人?你想做什么?”
他问到“你想做什么”的时候,语气明显发冷,听得李落落不敢再瞒,忙道:“父亲息怒,儿只是想知晓王家有哪些好女儿,想着王家娘子如今掌握着王家家印,她一定最是清楚其中内情,一些王家女子,也必然跟王家娘子走动最近,是以潜结其身边书婢,以为耳目。儿子实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望父亲明察。”
这么一说,李克用倒是信了,心道:“原先某与落落说,要给他说一门太原王氏的亲家,后来因事情耽搁,想来这孩子心中却仍是念念不忘,以至于有此一举,倒也不是什么有辱门风之事。只是太原王氏如今虽然与某关系缓和许多,但结盟结亲之事,仍然远未谈起,此事却是不好办啊……王家直到如今,也就是对正阳颇为青眼相待,某等胡儿武人,怕是难入他家眼中,这些名门世家,又非武力便能压服,这却是难办了。”
转念一想,忽然忖道:“王家娘子对正阳似乎格外在乎,竟然不惜多次抛头露面,虽然是以男装示人,但她的身份,在太原又能瞒了多少人去?这不得不说,她对正阳的情谊。只是不知这情谊是看在王弘那件事的份上,还是对正阳果然起了别样的心思,若是后者,某倒是可以从中出一把力,撮合一番。若她与正阳成了好事,这王家也就跟某有了姻亲关系,这河东士林,某要收心,也级不再这般困难了。嗯,王家娘子正是碧玉年华(古人称女子十六岁为碧玉年华),与正阳倒也相配得很,正阳的才学前途与她的家世,也正是良配……今rì正阳便要回抵晋阳,某倒是要问他一问,他若有此心,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暂无此心,某若说媒,难道他还不从么?”
想明白这些事情,李克用这才缓缓道:“此事某已知晓,暂不罚你,不过你切记,这种事情必须小心谨慎,宁可一事不知,不可使旁人知晓,否则为父定不轻饶!”
李落落忙道:“父亲教训得是,儿子自当谨记。”
李克用这才微微点头,又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你既然埋伏了眼线,可知道王家娘子自己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李落落愕然一愣,继而苦笑:“父亲,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就算心中对什么人芳心暗许,又哪里会教旁人知晓,就算她身边最亲近的萍儿,只怕也未必能在此事上得王家娘子一句心里话,儿子又如何能够知晓?”
李克用微微皱眉,不悦道:“这女人家的心思,就是这般麻烦。哪像我沙陀,喜欢便是喜欢,想嫁谁便是想嫁谁,哪有那许多莫名其妙的讲究?王家娘子对正阳,若不是有些情谊,又怎么会亲自出面为正阳送别,还即兴赋诗一首以赠?某看,这王家娘子心中只怕也是看得上正阳的……你吩咐你那眼线注意一下,若王家娘子果然有此心思,须得立刻上报,某那时便要亲自为正阳去说这门亲事!”
李落落错愕非常,呆愣片刻,才迟疑一下:“这个……父亲法眼如炬,想来是不会看错的,只是这太原王氏门楣极高,儿子乃是父亲亲儿,求娶王氏一女也是一波三折,正阳固然大才,但王家娘子乃是王家上代家主之女,如今手持王家家印,地位何等尊崇,只怕不会这般轻易下嫁啊。”
李克用独目一眯,悠悠道:“正阳如今亦是吾儿,这门楣便是郑王之籍,出自某陇西郡王之府,难道便低了?更何况,正阳大才,素为王氏看重,王氏未必不肯接纳。再者说,正因为王家娘子如今手掌太原王氏家印,才更是方便。女儿家的心思,某虽然也不甚懂,但某却知道,但凡女子,一旦为一男子动心,什么事情也都是做得出来的,她有王氏家印,无人可以限制得了,她若自己要嫁,王氏谁能拦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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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了老家,正在准备各项婚庆事宜,更少勿怪。
卷二 开山军使 第111章 扩军飞腾
“报!——大王,飞腾军使、掌军械监李存曜将军率飞腾军击退来犯府谷之定难军,杀敌数千,凯旋归来,今已特来向大王缴令!”
李克用高坐堂中,面sè肃然:“有请李军使。”
“是,大王!——大王有令,有请李军使!”
“大王有令,有请李军使——”
“大王有令,有请李军使……”
不过多时,节帅王府大门处便走进一人,此人面如冠玉,身长六尺,目如沉渊,眉似横刀,身穿黑sè冷锻jīng甲,英姿如天神临世。
节帅王府之内,原本目不斜视的节帅牙兵们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李飞腾端的是好风采!”
只见李曜此时黑甲隐泛寒光,腰系狮蛮钢带,双肩虎头吞天,背后披风血红,手中虽无长兵,却斜提横刀,英气难掩。
在节帅牙兵的集体注目礼之下,李曜步伐不快不慢,稳稳走到王府大殿之外,高声报名。
李克用端坐不动,面sè如常,道:“准李存曜进殿上禀。”
李曜不卑不亢走进大殿,上前一步,面sè肃然,抱拳朗声道:“末将飞腾军使李存曜见过大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之罪!”
“无罪。”
“谢大王,末将自受王命,领军御敌,已逾两月,今已击败入侵我府谷之定难军所部两万余人,杀敌五千二百一十七人,杀伤并焚毁敌军物资无算……如今,末将所战边境,战鼓已歇,疆域宁和,故回转晋阳,特来缴令,请大王查验!”
说罢,李曜便双手呈上一片半边铜质鱼符,由身边的节帅牙兵恭恭敬敬双手接过,上呈李克用。
李克用接过鱼符,略一查看,便即收好,说道:“鱼符无误,李军使上前答话。”
“是,大王。”李曜又是抱拳一礼,然后往前走了三步。
官面上的套路走完,李克用便再不是方才那番严肃模样,而是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亲热地道:“正阳,来来来,再走近些,你我父子才好叙话。”
李曜微微低头谢道:“是,父亲。”说罢,便又走近了些。
李克用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欣慰地点点头,道:“嗯,黑是略黑了些,不过英武阳刚之气却是更盛了,好,好!这才是某家儿郎该有的模样。”
李曜微微鞠躬:“儿幸得大王委以重任,不敢不竭心尽力,已报大王厚恩。”
李克用笑容更盛,颌首道:“嗯,正阳啊,你在府谷这一战,打得极好,吾心甚慰。正阳啊,你此番立此大功,孤王领军,一贯有功必赏,你且说说,你却要个什么赏赐?”
李曜毫不犹豫便开口说道:“自古恩赏由上,何由部下自请?且,儿此番不过适逢其会,侥幸得胜,若是二位衙内、诸位兄弟前往,何愁战绩不比儿更加辉煌,儿如何能厚颜请赏?”
李克用摆手道:“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吾儿功业显赫,孤如何不赏?若是吾儿不自开口,孤便自决就是……嗯,吾儿此番,可升官职几转,孤可命幕僚按律商议,但别有一件旁的赏赐,却是孤可自决,便是你那飞腾军之扩军事宜。”
李曜心中一动,暗道:“戏肉来了!”但他想归想,面上却是神sè不动,一副恭听模样。
李克用微微沉吟,便道:“原本某于飞腾军便有扩军之意,然则前番因定难军入侵沿河五镇,飞腾军之扩军遂陷入中断,如今定难军已被吾儿击败,而飞腾军历经大战,也该休整一些时rì,不如便即扩军,人数嘛……便以一千五百人为限,其中军官将领之任免,吾儿且先拿个主意,再来与孤商议,你看如何?”
李曜心中一喜,原先他虽然立功,心中估计李克用可能会按照铁林军旧制,让他的飞腾军扩编,但却没有料准李克用会批准的人数。他本来觉得,李克用最有机会的奖赏,大概就是会升他的军职品衔,而后赏赐钱帛,而飞腾军则扩大到八百人左右。哪知道李克用这次居然把升官之事放在一边,却直接大方的把飞腾军扩大到一千五百人!
飞腾军原先不过五百,此番却直接翻了两倍,达到一千五百人,这已经是李克用麾下一个中等规模军的编制了,虽然比起义儿黑鸦军、铁林军等超大编制的王牌军还差了不少,但却再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新军了。
李曜知道此时不是谦虚的时候,而且李克用说这句话之前,也肯定是仔细盘算过的,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因此他听闻此话之后,立刻上前,不顾甲胄在身,行了个全礼,大声道:“末将谢大王厚恩!末将必将庶竭驽钝,为大王练出一支jīng兵,方不辜负大王恩德。”
李克用满意一笑,点头起身,上前虚扶了他一把,道:“吾儿请起。”
李曜倒也不故意做作,便即缓缓起身,等候李克用的训话。
然而李克用的反应很快让他意外了。
李克用问道:“如今吾儿不仅文名远播,善战之名也广扬四海,然则却还没有成家立业,这可不好,家业家业,有家才能有业,以你的年纪,正是婚配之时,可莫要耽误了……哦,某却差点忘了问你,正阳啊,你可有什么意中人?”
李曜一愣:“意中人?”
李克用笑道:“正是,正是,你若已经有了意中人,便大可以将姓名籍贯,出身何处一一告知与某,某来为你做这一媒。”
李曜愕然一下,果断摇头:“大王,昔年霍骠骑曾有名言,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儿少年时,亦曾有诗颂霍骠骑,曰:‘昔有piáo姚尉,勇号汉军冠;金鞍雕白羽,银盔照玉关。匈奴尤未灭,成家yù何为;一战扫犁庭,匹马傲狼山’。如今儿虽文不成,武不就,遥望前贤,却也心向往之,更何况大王此时大业方兴,儿此时正该为大王殚jīng竭虑,整训军伍,随时听从大王召唤,歼灭来犯之敌,攻取王业之基……谈何成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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