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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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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时的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唐代考试科目又分常科和制科,每年分期举行的叫常科,由皇帝临时下诏举行的考试称制科。常科有:秀才科,明经科,进士科,俊士科,明法科,明字科,明算科,一史科,三史科,道举科,童子科等50多种。其中秀才一科,在唐初的要求极高,很少有人能通过,譬如太宗李世民时期,就有一科考完没有一个通过秀才考试的记录,可见其难度之高,因此秀才科逐渐废弃。俊士科则不常举行。考试的方式有:口试,贴经(填空),墨义(相当于口试的笔试化),策问(论文),杂文(诗赋)。
  明经科的内容:9部经书,《礼记》、《左传》为大经;《诗经》、《周礼》、《仪礼》为中经;《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为小经,不仅仅是6经,另外,《孝经》、《论语》为必考。明经科的考试方式一般只是口试,贴经(填空),墨义。一般只要对经文以及注释,记忆背诵熟练,就可中试。
  再看进士科。进士科原来只考策问,后来加上贴经(填空),杂文(诗赋)。贴经只贴大经,即《礼记》、《左传》。再加上贴《老子》,十个问题中能答上四个即可合格。杂文要求诗赋各一。策问要写五篇。策问主要是对时下国家的政治、经济、法律、军事、政务、漕运、盐政等等方面提出问题并作回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进士科一般取中很难,录取率只有1%…2%,因此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称。唐前期每科进士只取十几人,后期也只取三十几人。大诗人孟郊当时考中后,欣喜若狂,作《登科后》,其中有一名句流传千古:“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遍长安花”,可见其难,可见其喜。
  至于其他,再有:明法科,国家选取司法人才,范围为律七条,令三条。明字科,文字理论及书法,考《说文》、《字林》。明算科,考数学,范围很广,选数学人才。一史科,从《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中任选一,考贴也考策。三史科,《史记》、《汉书》、《后汉书》均考,主要是选拔历史方面的人才。道举科,考《老子》、《庄子》、《列子》。童子科,十岁左右的童子,考《孝经》、《论语》……等等。
  因为这些原因,李曜当初便一直感叹:看看人家唐代科举考试的范围有多大!从经文到时事政治、经济、制度、军事、法律、盐政、漕运、历史、数学、文字学等等,而且不仅考儒家的东西,还考道家的东西。
  他甚至觉得,和那时的科举相比,后世的高考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此一来,考试范围非常广泛,要学的东西也非常多,不仅儒家,还有道家,及各种经史都考,还有诗词歌赋,并且非常重视策问,也就是考治国方略。李曜觉得,这样的考试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来。而且,常科登试后,还不能立即做官,必须经吏部的考试,叫选试,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
  这选试也很难,譬如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大文豪韩愈中进士后,三次选试都没有通过,只好去刺史那里做幕僚。可见这是一个多么严格的选才制度。
  当然这样的科举,由于考试范围极大,有很多科目又不可能有什么“标准答案”,以至于考试成绩的公正性就难免有些不易确保,因此到了明清时节,为了保证所谓的“公平公正”,便逐渐兴起了八股之风。
  只是李曜对此很是不屑,认为这是因小失大,仅仅因为要一个更标准的答案,就把整个科举取士的初衷都改变了,八股文写得好与能不能治国牧民有什么必然联系?这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过此时赵颖儿提到这件事,却让李曜心中一动:“我既然是读书人,以我家现在的实力,活动活动,拿个贡举的名额,应该是再容易不过了。那么我如果去参加科举,是不是可行呢?”
  再一想,还是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说自己这点水平过不过得了那独木桥,就算过得去了又如何?李唐这个朝廷已经只有十几年的寿命了,自己万一科举高中了,被留在朝中为官,十几年后朱温那老yin棍干出白马之祸的时候,咱这个大好头颅,可不一定保得住!
  他脑子里念头转得极快,想的事情虽然多,但也只是数息时间,既然想明白了不能走科举这条路,便也有了措辞,当下便道:“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怎能成事?眼下我李家大难临头,我身为家中一员,总要以维护家业为己任,至于读书之事,却也不差这几天。这几天我须得保持精力,待铁坊的流水线作业步入正轨,再来温习不迟。”——
  PS:唐与明清科举之论,只是无风一家之言,诸君若有不同意见,既可一笑而过,也可在书评区畅所欲言。若能得诸君详作高论以教,诚为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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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十四太保 第010章 运械前线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两个多月过去,今日已是三月二十。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天下有大事,家中也有大事。
  所谓天下大事,乃是朝廷遣韦昭度会同王建攻讨西川,围困成都。王建先取成都外围,大顺元年(890)正月攻邛州(今四川邛蛛),陈敬瑄遣大将杨儒赴援,儒见建军盛,不战出降。刺史毛湘出战,屡败。王建留张琳继围邛州,自领兵会韦昭度合围成都。二十四日,简州(今四川简阳)将杜有迁执刺史员虔嵩降于建。二月三日,资州(今四川资中)将侯元绰执刺史杨戡降于建。
  不过这个天下大事,与李曜无关,他知道当今天子李晔为何要派韦昭度去打陈敬瑄,也知道这位中书令、岐国公和挂名的西川节度使韦使相现在看起来手握大军,意气风发,似乎马上要为大唐立下殊功。但李曜却知道,他最终只会被王建欺瞒得团团转,最后屁股一拍,自己带兵回了长安,却把唐廷苟延残喘的根基之地蜀中放手丢给王建。正因如此,五代十国之王建前蜀的建立,韦使相实有“大功”。
  相对这件大事,另一桩近在咫尺的大事更让李曜关心。那就是二月初,李克用发兵攻打云州。这次李克用本来是下定决心要收拾郝连铎这个祸害的,进军本来也挺顺利,很快就攻克云州东城。云州防御使赫连铎求救于卢龙节度使李匡威。匡威自幽州将兵三万赴援,先是击斩河东军邢洺团练使安金俊。接着河东万胜军使申信又叛降于郝连铎,李克用见一时难以击破幽云联军,考虑来考虑去,最终还是引军退回太原了。
  李克用从云州前线南返太原,途径代州。李曜的便宜老爹李衎等一众代州名流自然免不得要有所孝敬,顺便的,李衎便将那三千柄马刀和十万颗箭头交付出去。李克用堂堂节帅,自然不知道这批军械的交付时间如此之短乃是因为有所猫腻,他这次出兵无功而退,兵力损失虽然算不得太大,但因为撤兵甚快,军械损失多少有些让人肉疼,见李衎交付军械,着实夸赞了几句。
  不过,李鸦儿草原贵族出身,他那性子,夸过了也就过了,李衎也没指望李克用会因此对他另眼相看,宴会之后本想找李存孝联络联络感情,没料到这次出兵李存孝竟然没有跟来,反倒是李存信来了,李衎无奈之下,只有谨守本分,随代州刺史等地主恭送并帅南下罢了。
  结果这次出了一点小意外,李克用临走时看见李衎,想起昨夜自己的长子李廷鸾曾查验这批军械,对李记铁坊这三千把马刀评价甚高。李克用此时心中一动,就给李衎丢了个任务,让李衎再打五千柄马刀,完工后送往太原。
  李克用说得简便,也没提什么时候交付,还是他手下的左都押牙、检校左仆射盖寓提醒,才定了个六月前交付,然后领军南下去了。
  当然,这些事李曜都不是亲见,虽然他也挺有兴趣见一见李克用这个大名人,但他一个庶子,自然没有机会跟着李衎一同去送李克用,确切的说,李衎当时根本没带旁人。原本如果嫡长子李暄在此,李衎倒是愿意带上的,只是此次李克用突然出兵和郝连铎交战,又引得幽州李匡威出兵救援郝连铎,北地边境狼烟四起,李暄一时被堵在了关外回不来,因此也没赶上。
  既然又接了军令,铁坊只好再次行动起来,好在经过李曜这两个月的整改,铁坊如今对流水线作业已经颇为熟稔,诸般安置,各得其所,倒也不必李曜自己再操心多少。
  如今气候稍微转暖,李曜时不时便叫上憨娃儿外出城外练习骑术,现在他的骑术虽然比憨娃儿颇有不如,但却也还算不错了,马上开弓自然是不可能,但纵马疾驰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表面上,李曜这段时间过得很是自在惬意,其实他也在静观天下之变。当然,他倒不是那么有雄心霸气想要什么趁势而起,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基本没做什么事的小蝴蝶应该不至于引动历史走向,以此聊以自·慰罢了。
  李曜现在等着的就是郝连铎、李匡威上表请求讨伐李克用,然后朱全忠上表附和,最后唐廷在张濬、孔纬这两位宰相的力主下,夺克用本兼各职及爵位,并召集诸镇联合出兵讨伐。
  李曜觉得,如果这件事还能发生,那么这个时代的走向基本上就应该没有什么变化。他也就只好老老实实打理家业,争取找个机会溜到太原定居,赚点小钱,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李曜认为这件大事爆发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因为李克用跟唐廷着实有这不小的矛盾。这个矛盾牵涉到一项巨大的利益,几乎是不可调和的,那就是河中两池盐利之争。
  此事至少要从广明元年(880年)说起。这一年十一月,王重荣以河中都虞候的身份作乱,由于这个时代朝廷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所以不久即得到朝廷承认,命为留后,次年(中和元年,881年)四月便被诏命为河中节度使。重荣任留后及节帅同时,就尽占盐租,所以后来大宦官田令孜作为“观军容使”却没钱养兵,就请朝廷收回两池盐利,结果引起一场大战。
  明元年间,黄巢入华州,河中留后王重荣曾经请降于贼,但由于黄巢贼军勒索巨量财物,又欲在河中征兵,王重荣忍无可忍,不久即发兵相拒。当时黄巢遣使调发河中,前后数百人,吏民不胜其苦。王重荣就对手下说:“我为了不使巢贼祸害河中,忍辱负重,屈节以事贼,哪知道现在黄巢不仅要钱要粮,又要在我河中征兵,我若依旧如他所愿,今后吾亡无日矣!不如发兵拒之。”众皆以为然,于是将黄巢使者全部杀之。
  王重荣抗拒黄巢,正是因其不欲将盐利供黄巢随意索取。此后王重荣与王处存结盟,扎营于渭北,但仍不足以抵抗,想来想去,觉得沙陀精骑战力甚强,不如联合沙陀人。于是就有了与沙陀李克用军的初次联合。
  具体情况是这样:当时黄巢兵势尚强,王重荣日夜担心,便跟行营都监、大宦官杨复光说:“臣贼则负国,讨贼则力不足,奈何?”
  杨复光出了个主意,说道:“雁门李仆射,骁勇,有强兵,其家尊与吾先人尝共事亲善,彼亦有殉国之志;所以不至者,以与河东结隙耳。诚以朝旨谕郑公(指郑从谠,时河东节度使)而召之,必来,来则贼不足平矣!”东面宣慰使王徽亦以为然。时王铎在河中,乃以墨敕召李克用,谕郑从谠。十二月,李克用领兵四万至河中。
  李克用的沙陀精骑战力非同等闲,他于次年正月领兵出河中,不久即打败黄巢兵将,与诸镇兵会于长安,并大战渭桥,乘胜追击,结果是“京师平,克用功第一。”
  不过李克用的沙陀兵虽为平黄巢的主力,但他所以能够顺利济河入关,实赖有王重荣的全力支持。司空图《司空表圣文集》卷六《解县新城碑》于此有“但既逼寇仇,且当津要,车徒遝至,竟赴齐盟;戎夏骏驱,共匡京室;虑风迴于原燎,竭日费于云屯;辑睦允谐,供储克赡,栋持广厦,鼎镇厚坤;始以一城之危,抗移国之盗,竟以数郡之力,壮勤王之师;勋复旧都,庆延殊渥”的描述,其于王重荣兴复唐室之功不无溢美。
  但说到借道诸镇,使“戎夏骏驱,共匡京室”,及竭财赡军,“竟以数郡之力,壮勤王之师”未必不是事实。而河中两池盐利于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至于说盐利究竟有多大,竟然能做这么多事?
  简而言之,唐朝朝廷的赋税,有一半出自盐税,而河中解池、安邑两大盐池之利,足足占了唐廷赋税的六分之一!
  唐朝廷相继以李都、王重荣为河中节度使兼两池榷盐使,最开始或是出于盐池武装保卫之需,后来则出于无奈。王重荣的任蒲帅并非出自朝廷意愿,但王重荣任节度使前期,仍对盐池有所建设,并因与黄巢作战及与李克用联合而间接地将盐利赡给了朝廷。
  王重荣这时主要干了两件事:一是修建新城,二是“纳款帅臣”,两件事都是为了保卫盐池。
  但十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新城筑好后,王重荣竟“旋陟上台,恳辞剧务”,以致“榷盐使韦雍,检律在公;巡官王慤,琢磨效用,与植将及商人等,联状同诣所居,沥恳至于垂涕”。此榷盐使与巡官不知是否仍为朝廷虚设,但他们听命于王重荣却是肯定的。所谓“恳辞剧务”云云,自然不过是姿态,王重荣仍是盐池的主宰者。
  所以说,王重荣中和年间同意结好李克用,自有其“交获利济”、保卫城池的考虑,而促成二者交好的则是行营都监杨复光。
  杨复光是使王重荣与李克用结盟的策划者、中间人。因此,他与河中镇及王重荣关系良好。在盐利方面,他的作用或者不能与乾符中的吴承泌相比,但他在处理河中与朝廷关系方面既能成功,则在盐利的使用方面必会有所协调。虽然此事需以姑息和承认王重荣的权力为代价,但既能将盐利用于平定黄巢,则如果说唐朝廷彼时仍能通过宦官——藩镇而间接获取盐利,以此时唐朝朝廷之虚弱而言,能有这个结果,应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
  然而光启元年此平衡即被打破,这不仅是由于僖宗还朝南衙北司的供应增加,也是由于杨复光的死亡。
  僖宗中和三年杨复光卒于河中,“复光慷慨喜忠义,善抚士卒,军中恸哭累日。八都将鹿晏弘等各以其众散去。田令孜素畏忌之,闻其卒,甚喜,因摈斥其兄枢密使杨复恭为飞龙使。令孜专权,人莫之与抗,惟复恭数与之争得失,故令孜恶之,复恭因称疾归蓝田。”
  杨复光之死与其兄复恭被斥,断绝了朝廷与河中的联系。田令孜作为复光兄弟的对立面,与王重荣关系恶劣,故有的盐利之争迅速升级。
  光启元年七月,田令孜勾结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讨伐王重荣,直接导致王重荣与李克用再度联合,以讨伐田令孜为名抗拒朝廷。其年十二月,李克用与王重荣合兵打败朱玫、李昌符之军于沙苑。令孜奉僖宗出奔凤翔。危难之际,朝廷不得不起用杨复恭为枢密使以缓和与河中、河东的关系。
  “光启二年正月,僖宗驻跸宝鸡,武皇自河中遣使上章,请车驾还京……朱玫于凤翔立嗣襄王煴为帝,以伪诏赐武皇。武皇燔之,械其使,驰檄诸方镇,遣使奉表于行在。”
  “杨复恭兄弟于河中、太原有破贼连衡之旧,乃奏谏议大夫刘崇望赍诏宣谕,达复恭之旨。王重荣、李克用欣然听命,寻遣使贡奉,献缣十万匹,愿杀朱玫自赎。”
  杨复恭与复光同样,在勾通朝廷与河中、河东的关系方面,起了颇为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有王重荣、李克用幡然改图及献缣朝廷之举。由此看来,宦官的能量不可谓不大。
  但杨氏兄弟既与田令孜为朝中对立的两派宦官势力,则由他们与河中、凤翔等的关系,知宦官勾结藩镇,致其派系矛盾已演化为朝廷与藩镇,及藩镇与藩镇间的战争。这些战争既以盐利为导火索,则从某种意义上说已是盐的战争。
  而自此后,唐朝廷在盐利方面外则受制藩镇,内则听命宦官。光启二年杨复恭代田令孜为神策军使后,同样占取了朝廷盐利大权。
  僖宗中和三年,唐朝以李克用平定黄巢,任为河东节度使,从此河中、河东两镇唇齿相依,关系更加密切。
  李克用之所以协同王重荣讨伐田令孜,及助朝廷反正,其意实在朱温。光启二年六月,李克用上表“方发兵济河,除逆党,迎车驾,愿诏诸道与臣协力”,然表“犹以朱全忠为言,上使杨复恭以书谕之云:‘俟三辅事宁,别有进止。’”说明他正是要以勤王为代价,换取朝廷对他讨朱的支持。
  光启三年六月,王重荣为部将常行儒所杀。王重荣的兄长、时任陕虢节度使王重盈继任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之子王珙任陕虢节度留后,这其中都有李克用出力相助。
  此时李克用兵威震慑天下,唐廷在大多数时候,其实只能被迫听命于李克用。为了摆脱李克用及其朝中之党杨复恭的控制,昭宗即位后,一见朱全忠、李匡威、郝连铎等诸镇请求联军共讨李克用,立即接受宰相张濬、孔纬建议,以朱全忠为援讨伐李克用。
  因为这一连串事事相关的原因,是以李曜认为,唐廷讨伐李克用这件事依旧会如期发生,至于此战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依旧如“历史”一般,他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这天下午,李曜正在自己房中练字,赵颖儿忽然从外面匆匆进来,唤道:“五少爷,老爷有请!”
  李曜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边,一边穿靴,一边问:“可知何事?”
  赵颖儿道:“听说朝廷削了节帅旌节,并会诸镇大军来伐。”
  李曜双眉猛然一扬!
  来了,果然来了,唐帝李晔终于趁李克用兵力最疲之时,想要击败这天下第一强藩,再立中央威严了。
  李曜立刻赶到花厅,便看见李衎跪坐上首,下首左右,一边是三个李晡,另一边则正是终于从北地归来半月之久的大哥李暄。
  “见过父亲,见过大哥、三哥。”李曜上前,依着礼数先做足了姿态。
  李衎“嗯”了一声,道:“坐吧。”
  李曜在最下首坐下,轻轻瞥了一眼李暄和李晡。李暄也正朝他看过来,两人对视,李暄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便收回了目光。李晡则把头偏到一旁,根本没朝李曜看来。
  此时李衎沉声说道:“为父方才去了李使君府上。今日李使君府中名为设宴,实则暗伏甲士,尔等兄弟可知,其所为何事?”
  李晡看了看李暄,见他正在沉吟,无所谓地道:“李克恭贪财暴虐,莫不是嫌我代州各大家族敬献不足,召集甲士胁迫耶耶与各家主,以便勒索财货?”
  李衎面无表情,却把目光投向李暄,问道:“大郎,你以为呢?”
  李暄想了想,蹙眉道:“李使君虽则爱财,但代州毕竟是节帅故地(李克用曾任代州刺史),若如三弟所言这般对待各家,实乃取祸之道,儿不以为然。只是他究竟为何这般作态,儿一时亦难以逆料。”
  李衎微微失望,又转头问李曜:“五郎呢,你如何看?”
  李曜假装沉吟片刻,才道:“四月时,赫连云州、李幽州联名上表请讨伐节帅。汴帅朱全忠亦请朝廷命大臣为统帅,率河北三镇及汴军共征河东……儿曾听人言,张相公常自比谢安、裴度,以功名为己任,劝天子强兵以服天下,朝廷于是于京师募兵,至十万人。汴帅等表至朝廷,陛下曾命群臣集议……此事结论如何,我等僻居代州,自然不知,然则儿观张、孔二位相公平日之志,窃以为二相必然劝陛下兴兵伐晋。若果如此,李使君乃是节帅胞弟,为避免代州陷入动荡,召集代州名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震之以威,就全然说得过去了。”
  李衎闻之动容:“我儿竟有如此眼光!不错,此番李使君相召我等,便是为此一事。朝廷已然下旨,诏削节帅官爵,并会同诸镇,起五十万大军,自东南西北四面攻来!”
  李晡大吃一惊,失声道:“糟糕,我家为节帅制造兵器,若是大军攻来,只怕吃罪不小!这却如何是好?”
  李暄虽也吃惊,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朝廷如何能有五十万大军?这五十万大军之中,到底有几成是真?”
  李衎摇了摇头:“诸藩有兵几何,为父又如何得知?”
  他这话话音刚落,便听见李曜笑道:“所谓五十万大军,不过诈称而已。我意朝廷出兵至多五六万人,燕帅与郝连云州均与节帅交兵数载,损失匪小,此番至多出兵五万。而被朝廷视为强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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