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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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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银子,婚姻大事嘛,多花点也值得,何况散发给乡亲们,也有助于人民生活水平提高。
  张子元撒别人的钱不心疼,抓着红包拼命的撒,满脸都是笑容,一个五六岁的土家小姑娘向着他叫道:“阿叔,我想要一个红包”
  张子元哈哈大笑,抓了四五个红包全塞在那小姑娘手里,那小姑娘却很懂事,笑道:“阿叔,咱只能要一个,别的要给其他人。”
  “哇哈哈,好乖的小姑娘。”张子元心情大好,从兜里摸出一块蔗糖放在小姑娘手里,这是张子元最喜欢的零食之一,心情一好就拿出来发给小姑娘了。
  小姑娘大喜,含着糖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带了一大群孩子来,围着张子元道:“阿叔,我们也要糖。”
  张子元伸手一摸,兜里的糖没几块了,那汗水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只好把剩下的糖敲碎了分给孩子们。
  几年后,张子元用自己的钱在重庆建了一个糖果厂,专门生产糖果,成本价卖给孩子们吃。因为这个糖果厂是为了惯着孩子们玩儿才建的,所以张子元将它取名为“惯生元”,后来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又改成了“冠生园”,没想到这糖果厂越来越红火,成了后世鼎鼎大名的糖果厂、糕饼厂,这是后话,咱们就不说了。
  张子元在前面撒红包,发糖果,后面的阎王军士兵则挨着挨着给乡亲们发粑粑,郑晓路本该骑马去迎娶新娘,但万寿寨里不便骑马,只好步行穿过人群,向着乡亲们拼命作揖。
  走到寨门,一群土家小伙子拦在队前,递给郑晓路一片树叶。
  原来这里有个习俗,新郎必须用树叶吹一个曲子,曲子不入新娘的耳的话,新娘就不肯嫁。
  郑晓路一听这习俗,倒抽一口凉气,乖乖我的妈,要用树叶吹出曲子,这不是要人命吗?哥啥时候学过这绝招?
  此时吹不出也得吹,硬着头皮皮吧,郑晓路接过树叶,放到嘴边拼命吹,一丝声音也吹不出来,看得周围的土家族乡亲都满脑子是汗水。
  有人嚷嚷道:“新郎吹不出的话,新郎家里派个代表出来吹也可以。”
  啊哦,还有这说法,我派谁好来着?郑晓路脑袋一转,突然想到了彭巴冲,这家伙是地道土家人,叫他来吹准没错。
  结果彭巴冲抓起树叶,用力一吹,那树叶被他的蛮力吹了个洞出来,也没一丝声音。
  “嘿嘿,我不太会这个……”彭巴冲抠抠头道:“所以没有阿妹喜欢我。”
  哗,周围的土家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看来这寨门难进了。
  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纤纤玉手,拿过一片树叶,原来是皂莺,她把树叶放到唇边,笑道:“这些奇门杂技,就得看我的”
  皂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吹响了树叶,一首婉转明快的曲子,立即从树叶上跳跃了出来,起初有如百鸟朝鸣,然后又如山泉溅岩,有如春风过林……一片小小的树叶,居然被她吹出了十八般模样。
  土家乡亲们这一下算是心服口服了,齐声笑道:“这个厉害啊,比我们土家族的人吹得还要好,进寨进寨”
  众人涌进寨子,这时马祥云早已打扮好了,她的眉毛绞如一弯新月,头发辫子挽成“粑粑髻”,绕上红头绳,插着银别簪,带着银首饰,头包青丝帕,手戴银镯子,与平常的样子判若两人。
  张凤仪将马祥云背在背上,慢吞吞地从闺房里走出来。原来新娘不能自己上轿,必须由哥嫂或者兄弟背出门,大堂中间,放了一个方斗,张凤仪将马祥云背到斗边,让她在斗上踩出一双脚印,名曰:“踩斗”,这表示女儿出嫁之后,将福气留在斗上,留给娘家。
  马庭立递上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金筷子,马祥云接过来,将金筷子分成两半,一半撒向身后,一半撒向身前:
  脚踩金斗四角方,
  手拿金筷十六双。
  前头八双跟我去,
  后头八双给兄弟。
  前头八双跟我去,
  我自拿来我自吃。
  后头八双给兄弟,
  多多进些钱和米。
  张凤仪再将马祥云背出屋子,这时就必须得换鞋了,将以前穿的鞋子脱下,换上郑晓路带来的鞋子,这时马祥云的双脚才可以落地,不再需要张凤仪背了。
  见马祥云被背了出来,郑晓路撑开一把油纸花伞,打在马祥云头上,这伞有个名堂,叫做“露水伞”,马祥云穿的衣服则是右开胸,大袖大摆的“露水衣”,下身穿八幅罗裙,叫做“露水裙”,一身全红,喜气洋洋。
  马祥云转身对着堂屋,又哭一场,唱一曲哭嫁歌,马祥麟则端坐堂中,以长兄的身份代替父母受礼,然后挥了挥手,让马祥云自己走,去追求她的幸福。
  张子元领着阎王军和白杆兵,抬着陪嫁的各种礼品,吹响唢呐、敲响锣鼓、鞭炮齐鸣、撑着大伞在前面开路,马祥云则轻摇莲步,缓缓出发,郑晓路撑着露水伞与她同行。
  迎亲队伍出了万寿寨,就这么一直返回成都去了
  当然,这队伍只走到忠州上船为止,不然全都得走趴下。
  看着队伍越走越远,张凤仪有点担心地道:“不知道娘在北京如何了?她要是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说呢?”
  “不会说什么的”马祥麟疲惫地道:“乡亲们答应的事,母亲就会答应,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母亲会不会被朝廷治罪。”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十七章 募兵制
  第三十七章 募兵制
  崇祯五年的春天,万物复苏,春寒料峭。
  整个四川开始了大跃进般的生产,郑氏农业加工厂里,工人们卯足了劲儿在干活,一袋一袋的新式肥料向外运送。农田里,农民们挽起裤管、袖口,在田地里耕种忙碌。四川锻造总厂为农民们提供了许多廉价而又优质的农具。锦都邮局则帮助人们千里传书,搬运货物。
  四川活了
  在邵捷春呕心泣血的教育下,第一批通过科举的知识份子被下放到各个县城,整个四川的行政体系开始恢复和建立。
  当然,这些菜鸟官员会闹出不少笑话,那是肯定的,但他们与旧体系的明朝官员有显著的不同。他们是在一个蓬勃向上的体系之下工作,受到这种风气的影响,干劲也非常充足。至于贪污和欺压良民,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因为现在的四川暂时还处于“军管”的状态,郑晓路准备行政体系完全成熟再结束军管。
  虽然阎王军的名声已经如日中天,但让郑晓路感觉到苦恼的是,征兵的效果仍然不理想,究竟为什么人民不愿意当兵,实在是让郑晓路摸不着头脑。
  这天,郑晓路照例在巡抚衙门处理事务,与他新婚的马祥云,穿着热情的红衣,在院子里和皂莺切磋武艺,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一场切磋打得就像争夫一般激烈,从院子里打到屋顶,又从屋顶上打到墙顶,巡抚衙门里的石桌石椅都被她们踢翻了四五个。
  那个啥,皂莺我的爷,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么?和我正牌老婆争风吃醋个啥。郑晓路一个脑袋两个大,最后索性不理她们,认真看下面汇报上来的情报。
  只见其中有一封谭宏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四川的征兵情况非常不好,到现在为止,排除了最初的四千来复枪兵和五百掷弹兵,再排除一万官兵降卒,阎王军只征到两万新兵,全军合起来才三万兵力,这点兵力别说打出去夺天下,就算是要守卫四川也远远不够。
  奇了个怪了,我不是很得民心吗?没理由征不到兵啊。郑晓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忍不住把马祥云叫进来问道:“你们石柱白杆兵是怎么个征法的?我看土家族人连平民带士兵,也总共不过十万之数,怎么就能征出两万白杆兵呢?我四川整整六百万人口,征兵征了半年多了,才征到两万,这个太不合理了。”
  马祥云和皂莺打得满头大汗,将短枪向腰里一插,道:“我们石柱不能用常理来看……别说两万兵,真到了紧急的时候,只要娘发个号令,所有土家族的男人都可以变成白杆兵,召集上四五万人是不成问题的。”
  汗,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汉族人可没这本事。郑晓路郁闷道:“看来还是得把所有将领召来开个会了,咱们得把征不到兵的根本原因给找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阎王军在成都的将领们又都齐聚一堂,还包括邵捷春等降过来的文官,只有远在广元的大梁、暂居重庆的谭宏、江百涛、赵水鬼等人没来。
  郑晓路将征兵的情况简单地做了一下介绍,然后道:“大家来说说看吧,为什么征不到兵?”
  邵捷春哈哈大笑:“乱臣贼子,征不到兵,哇哈哈哈”众人当他不存在,自动过滤了。
  彭巴冲抠了抠头,正要说话,邵捷春对他一鼓眼睛,大声道:“你别开口,你一说话我就想骂人,闭嘴”
  彭巴冲一楞,还是说道:“我本来想说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一吼我,我突然想明白了,是不是我们的军队伙食还不够好,所以大家不愿意来参军?大王,晚上加两个菜吧。”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猛如虎就叫道:“正是,伙食再加好点,一人再加一个鸡腿,哦,对了,鹅腿长得比较大,加鹅腿吧”
  噗嗤,满屋子人都笑翻在地。
  众人认真思考,只觉得不论是饷银、伙食、民心……都无可挑剔,没有理由征不到兵啊,皂莺道:“难不成我们又去陕西征兵?”
  郑晓路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能再去拉陕西人了,我们已经和李自成结盟,陕西的流民就让给李自成吧,如果他没法补充兵员,被官兵打垮了,我们的北面就危险了,随时可能钻进来官兵。再说了,四川六百万人口,我就真不相信征不起来兵,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旁边又窜出来了成都知府徐申懋,他认认真真地道:“这帮子刁民,征是征不来的,大王只需下发一个硬性指标,每个村子必须派十人来参军,这样就不愁征不到人了。”
  “碰”邵捷春将桌子一拍,大怒道:“你这混帐官,抓壮丁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百性就是被你这种家伙给逼反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邵捷春愤愤地一甩手,又走出了屋子。
  见邵捷春走了出去,郑晓路突然心念一动,记得上一次四川缺官员,邵捷春也是这样一怒出去,过了一阵子回来,就突然有了科举的主意……他心中有点奇异的感觉,于是转头过去看张逸尘,却见张逸尘也正好转头过来看郑晓路,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
  郑晓路点了点头,张逸尘会意,一飘身出了大厅,嘴上道:“呀,突然想事,征兵这事我不在行,大家商议即可。”
  张逸尘飘出大堂,就见邵捷春正怒冲冲地向外走。
  张逸尘使用绝世轻功,轻飘飘地上了路边的大树,在树梢和屋顶上跟着邵捷春。
  只见邵捷春出了巡抚衙门之后,向后张望了几眼,见到没人跟着他,他就迈步向北而走,拐过一条街又一条街,不久经过一个小山丘,那山丘名曰塔子山,山上有一座烧毁的七层宝塔,只剩下残恒断壁。
  张逸尘看到这烧毁的宝塔,心念一动难道是……
  只见邵捷春走进烧毁的废墟里,被一块烧焦的塔壁挡住了身影,张逸尘换了一颗大树,好看清楚塔内的情形,然而这一看……塔里居然没了邵捷春的人影。
  大活人平空消失了?
  张逸尘并不惊奇,他以前当锦衣卫办案时,类似的人案子没少见过,想必是那塔里有什么暗道一类,于是伏在树上耐心地守候着。
  过了许久,一块烧焦的木头突然动了一动,然后掀开,邵捷春的脑袋从地底里冒了出来,跟着就看到邵捷春从地底爬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张宣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邵捷春将烧焦的木头移回原住,盖住了他爬出来的地洞口,然后拿着宣纸,飞也似地向巡抚衙门跑去。
  巡抚衙门里面,郑晓路正听着手下的将领们在扯着皮。
  彭巴冲吼道:“征不到兵就算了,现在有三万士兵,足够扫平天下。”
  “吹,你就使劲吹”降将刘可训冷笑道:“三千兵连防守都不够,还扫平天下?你以为过家家么?”
  “怎么不够了?咱们四川不是守得好好的?”彭巴冲怒道。
  刘可训冷笑道:“那是因为四川便于防守,你去荆襄守守看,那里号称九省通霍,朝廷来个十万兵,分八九路给你打过来,我看你怎么个守法。”
  众将争了一阵,谁也没有找到征兵不利的症结。
  突然见邵捷春又返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张巨大的宣纸。
  郑晓路心中暗笑,果然,和上次科举一样,这次纸上又写着什么关键性的主意?
  邵捷春满面红光地叫道:“我有办法了”他把纸展开,众人一看,上面写着:“废除军户制。”
  一众造反的土匪没看明白,郑晓路这个后世人也没看明白,但是降官们却全都看明白了,顿时大喜道:“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征兵难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军户制。”
  “军户制?啥东西?”郑晓路奇道:“我们阎王军没搞过这个啊。”
  邵捷春哈哈大笑道:“阎王军虽然不兴军户制,但也没有明确过士兵服军役的年限,所以才征不到兵。”
  “何解?”郑晓路虚心问道。
  “朝廷的士兵大多是卫所兵,采用的是军户制度,一旦入伍,终身是兵,而且子子孙孙都必须当兵。”邵捷春道:“因此平常人家哪有愿意当兵的?自己当了兵就会把自己子孙后代全拖累成当兵的,这也就是好男不当兵的原因。”
  他又接着道:“阎王军入主四川之后,对于军户制度没有进行任何说明就这么征兵,百姓怎么敢随意来当兵,万一阎王军用的和朝廷是同样的政策,那现在一旦入伍当了兵,就算是害了子孙后代了。”
  “我明白了”郑晓路这一下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明廷的终身兵役制度把人家给吓着了,自己又没有针对这种落后的制度进行改革,所以百姓虽然拥护自己,可以临时起义来帮自己打一场成都之战,却不愿意加入他的军队。
  “传我命令”郑晓路大声道:“阎王军废除军户制度,实行募兵制,募兵时签订合约,以五年为期,期满可自由选择继续当兵或者退役。”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十八章 朱燮元复活
  第三十八章 朱燮元复活
  军户制度果然是制约阎王军征兵效果的罪魁祸首,募兵制一经实施,立即赢得了所有士兵的热烈支持,阎王军立即张贴布告,全川范围废除军户制度,这是接着匠户之后又废除了一户。
  既然没有了一辈子都得当兵、子子孙孙都得当兵的顾虑,许多家里比较贫穷的人,就有了胆气当兵,反正只当五年的兵,然后领一笔丰厚的退役钱回家转业做别的,何乐而不为?
  阎王军的新兵报名点立即被人给挤暴,数万穷人想要报名参军,这可愁坏了统兵大将谭宏,以前是愁没有兵,现在是愁兵太多。
  这一下朝廷的降将刘可训派上了用派,这个人做惯了明廷的将军,比谭宏看起来有官威一些,则他负责筛选新兵,太瘦弱的不要、太矮小的不要、太年轻的不要、太老的不要、太怠慢的不要……
  刘可训列出了一大堆不要的条件,然后亲自上阵,筛选士兵,这么左折腾、右折腾,居然被他折腾出来两万青壮年,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谭宏天天跑四川锻造总厂,催着张廷禛尽快给他的新军配备武器,张廷禛被他催得不行,但是工厂的产量是有限的,哪里顶得住一瞬间增加这么多士兵,张廷禛干脆拉来几百车木棍,让新兵们先拿着木棍操练。
  还美其名曰,新兵练枪法就用真枪容易伤到队友或者自己,用木棍比较安全。
  于是新征招的两万士兵拿着木棍,在练兵场上嘿哟嘿哟地练阵形和枪法,把谭宏心里憋屈得那叫一个惨惨惨。
  ……
  春来到,树梢见绿
  郑晓路带着张逸尘、马祥云、皂莺,静悄悄地来到了塔子山,看着山顶烧成一堆残垣断壁的宝塔,众人的心里都一阵恍惚。
  “就在这下面?”郑晓路问道。
  张逸尘轻声道:“没错,这些天来我派人将这里盯得死死的,发现每过一段日子,邵捷春就会来这里一次,送些食物进去。还有几个降卒,也会经常来这里送东西。”
  郑晓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就是那个人了错不了。”
  张逸尘苦笑着叹道:“我这才懂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成都城破,他跑到哪里也免不了被我们抓住,就算逃出成都城,也不可能在我们的追击下逃出四川,但他偏偏早就在这塔下埋下了生路,一把火就把自己救出生天,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进吧,我想去见见他。”郑晓路抬脚上了塔子山,向着那烧毁的宝塔地道口走去。
  郑晓路平生所遇之人中,若论阴谋诡计,真是没人能比得上这个家伙啊。
  走到烧毁的塔中,只见到处是焦木黑石,地上有一块巨大的焦木,遮盖着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张逸尘踢飞那块焦木,然后轻轻地掀开了石板。
  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掀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居然有一股清凉的风从地道口吹出,显然地道里的通风很不错。
  郑晓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要钻进地道,他感觉自己被人耍得很惨。
  张逸尘伸手挡住郑晓路,自己抢先跳了进去,这里面要是有什么机关,武艺稀松的阎王大人只怕就要倒大霉,所以张逸尘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
  四人走进通道,张逸尘晃起一个火折子,只见这通道修得非常顺畅,口子虽然只有三尺见方,但里面却可以直立行走,而且四面都有斜向上的孔洞,保证了通风良好。但洞壁的痕迹,挖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郑晓路看着这通道,又苦笑道:“逸尘兄,咱们被人耍得团团转,你看这通道,挖了不知道多少年,就等着我把他赶进这塔里。”
  张逸尘点点头,凝神在前面走着。
  不过一路走去,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大约走了一里左右的地道,前面豁然开朗,四人远远看到了地道口,那边的口子并没有封闭,透出亮堂堂的天光来。
  地道口居然还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四人,张逸尘将手放在绣春刀柄上,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地道口的人轻轻地揖了一揖,道:“表叔等你们很久了,请跟我来”这个人是刘峻崎,不过郑晓路等人并不吃惊,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没死,那么在这里看到刘峻崎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四人跟着刘峻崎向前走,只见入眼是一个小小的宅子,依着成都北边的府河而建,地道口居然就开在后院里。这个宅子的四面都建着高大的围墙,看不到墙上有门,看来地道是唯一的出入口。
  不过郑晓路不傻,他能猜到这个宅子的出入口起码有四五个,只不过人家只想让自己知道地道口这一个,或者说,邵捷春只知道地道口这一个。
  宅子中间,有一座小小的两层小木楼,木楼前有一个小院子,一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边,桌上有几只茶杯,一个小巧的茶壶,这老人约摸七十岁高龄了,已垂垂老矣,但面相清矍,目光逼人,虽然有文人气息,但一身杀伐透出不怒自威,不是朱燮元又是谁?
  见到郑晓路带着人来了,朱燮元抬手笑道:“来了,终于来了,快来坐。”
  郑晓路苦笑一声,走了过去,只见石桌边还有几张石凳,郑晓路毫不客气地坐了一张,然后苦笑道:“来让我把整件事梳理一下吧。”
  朱燮元笑而不语。
  郑晓路道:“成都城破那天,你跑到塔子山的宝塔,故意等着我赶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放一把火,乘着火光烟雾冲天的时候回到塔里,刘峻崎也在那时冲入塔中,然后你们从容地打开地道,跑到这里来”
  朱燮元笑道:“大至上就是这样了”
  郑晓路郁闷道:“何必非要等我来,把我戏耍一番?你直接跑掉不就好?”
  朱燮元嘿嘿笑道:“那可不行,若是你没来我就放火,事后你多半会找我的尸体,这个地道口就藏不住了,我当着你的面自残,才不用怕你找进来。”
  郑晓路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朱燮元对人心的把握真是精细入微,他又问道:“既然你后来又要帮我,何不当天就投入我军,非要转这么多弯弯拐拐,利用邵捷春和关峻的名字。”
  朱燮元眨了眨眼,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好人还是假好人,总得观察一下你对待百姓的态度,对待降将降卒的态度才能下决定,如果你是个卸磨杀驴的人,当时就入了阎王军,我岂不是很危险?”
  “这地道……你准备了多少年了?”郑晓路不服气地问道:“难道是专门挖来准备对付我的?”
  “那倒不是。”朱燮元笑道:“地道是当初奢崇明反叛,兵围成都时挖的。但是我用两千兵力就守住了成都城,所以这个地道一直没派上用场,没想到啊……当年用两千兵力就能守住的坚城,我用了四万人还是没守住……民心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
  郑晓路汗道:“你把我耍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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