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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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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之后,赵霖果然耕完了向家的闲田,郑晓路又化开一包肥料,给这片田打好底肥,然后将红薯种子播了下去,弄完这些,天也快要黑了,向家便又招待郑晓路主仆住下。
  夜色如水,夏季的夜空明月高挂,星满苍穹。郑晓路心情不错,看着星空幻想着向家今年丰收,他们就不必再吃野菜和米汤了。他知道自己并不算一个善良到骨子里的人,他也知道这样帮助一两个自己路遇的人,对整个世界并不算什么贡献,但是郑晓路知道,如果你面前的都不伸手去帮,那谈何说得上兼济天下?
  正想着,突然听到窗户轻轻地敲响了两下,向兰索的声音在窗外道:“会种田的公子,出来看看月亮吧!”
  编者按:氮肥的代替物确实可用土法制得,但是……没这么简单,也不可能制成溶水的白色粉末状。这玩意儿是工业时代才能搞出来的,我在这里开了金手指,让它穿越了出来,呃,懂得化工的朋友们放我一马吧,这纯粹是为了爽,就别和我计较啦。
  另,红薯本身就是红薯种子,等红薯发了藤蔓,剪下来进行杆插,就可以长成新的红薯了,本书在这里进行了简化处理,后续的步骤主角留给向大壮做了。
  第二卷 游石柱 第八章 土家阿妹向兰索
  郑晓路心里有些纳闷,我这不是在吊脚楼的二楼吗?窗户是怎么被敲到的?打开窗户,伸出头去,借着月光才看到楼下的草垛上,向兰索拿着根长长的树枝。
  郑晓路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扬起,他喜欢这种突然而来的打扰,因为在这个时空里,夜晚太黑,当郑佳怡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深层次的孤独。郑晓路下了楼,跑到向兰索旁边的草垛上,坐了下来。
  夏夜的风很舒爽,天空很高,没有被讨厌的雨云盖住顶儿。月亮在偷看着地面上的人,地面上的人也仰头偷看月亮。你来我往,于是眼睛看花了,才发现满天都是星星。
  向兰索理了理她的秀发,她没有戴着白天戴那个头带,因此头发随意地披开了,郑晓路只看她的脸,就看不到任何古代的痕迹,因此郑晓路就只盯着她的脸看,将她想像成后世学院里的一个学妹,这会使他说话感觉轻松许多。嘿嘿,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坐在一个草垛上,郑晓路心里的流氓元素在沉静了很久之后,又一次开始滚烫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土家族是什么风俗来的,要是轻薄人家,口花花几句,不知道会不会被一群土著抓起来强逼了娶她。这土家女长得真水灵啊,不过我有老婆了,可不能乱娶。
  “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会种田的公子!”向兰索的声音在晚风里轻轻地拂动。
  郑晓路的胡思乱想赶紧一收,笑道:“是啊,是不是感觉我远远不如会吟诗的公子。”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老实说,我还没有听过一句诗呢。”向兰索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土家人,只唱山歌,不吟诗。要不公子你随便吟诵一首给我听听?”
  “哈哈,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可只会种田,不会吟诵诗哦。”
  “骗人,爷爷说,汉家公子都会吟诗,不会吟诗是当不了公子的。”向兰索毫不放松地道。
  郑晓路一阵大汗,心想:“我一农业学院读书的愤青,平时都在鼓捣农业技能,哪有兴趣搞什么诗词,这东西真是一窍不通的。”看了看向兰索那双有点渴求的眼眸,又不忍心断然拒绝,苦思了半天。心想,我要真背诗,也还是会几首的,但这土家族小妹子能听得懂个啥?我给她背个床前明月光,她能体会到诗中的思乡之情么?年龄不到,又没离过家,哪懂得低头思故乡。我给他来个此情可待成追忆,她还这么小,一看就没谈过恋爱没嫁过人,哪里会懂得只是当时已惘然。我是要问君能有几多愁,只怕她还少年不知愁滋味呢。
  郑晓路踌躇了半响,终于还是决定不背诗给她听。唐诗中典故颇多,而且用词华丽艰涩,寻常一个山村女子,哪里能够听得明白,倒是宋词比较婉约,因为宋词又大多用来配曲调当作歌曲传唱,那文字要浅显易懂些。他在肚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首比较适合小女孩听的宋词,硬着头皮道:“那我给你背个宋代大词人李清照写的词吧,不过我只会这一首,别的就不会啦。”
  向兰索笑道:“好啊好啊,公子快吟来听听。”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郑晓路摇头晃脑地吟完,身旁的少女却没像别的穿越书中的少女一样两眼放光,也没有瞬间就迷上他,显然,她没听懂。
  郑晓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暗想道:“这词已经算是很白话了,看来不能高估了古代的文盲普及程度。”
  “这便是诗词么?呃,我听不懂,不知道在说什么。”向兰索倒也老实,很直白地打击了郑晓路一下。
  郑晓路自嘲地笑了笑道:“老实说,除了写诗的人自己懂自己的诗,大多数听诗的人都是不太懂的。诗词这东西啊,就是一种把自己感动得哭啊哭啊,却让别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儿。”
  “哈哈,公子你就知道胡说,既然诗词有这么多人说好,那必定是好的,如果真像你说的只有自己懂,那为什么还有人说好呢?就像我们土家族的山歌,有些歌我不喜欢,听不懂。但是别的阿哥阿妹喜欢,他们能听懂,那就是一首好歌啦。”向兰索笑道:“你吟这首诗我虽然听不懂,但我会记下来的,赶节时我背给族子里的阿哥阿姐们听,他们一定有人懂。”
  她想了想,又道:“公子,给我说说山外面的世界吧,我长了这么大,从来都没去过城市。”
  郑晓路奇道:“你想知道城市做什么?”
  “听说城市里人很多,很繁华,很富有,人们天天都有好吃的,每个人都有漂亮衣服穿,他们不需要种地就能有饭吃。”向兰索笑道:“村子里的小伙子们都这样说,他们以后要出山去,到城市里扛活儿做。”
  郑晓路哑然失笑:“哪有你说这么好,也有很多人吃不上饭,穿不上衣。虽然有些人不种田,但他们需要干很多别的活儿来养家。”
  向兰索笑道:“可我总觉得,如果城市里有许多人,那我搬去之后,就会有许多的朋友了。现在这个村里,只有六户人家,能和我说上话的人啊,那就没有啦。”
  郑晓路摇了摇头,叹道:“哪有这般容易,比如你这村子里只有六户人家,你交不到一个知心朋友,当你去了城市里,周围有六万户人家,但你仍然交不到到一个知心朋友。到了那个时候,该有的寂寞还是会有,逃也逃不开。”
  向兰索小小少女,却听不懂他这句肺腑之言,只是拍手笑道:“我却不信,人多些总是要好玩些的,比如我们土家族的赶节,满寨都是人,大家一起跳摆手舞,那样才热闹好玩呢。”
  郑晓路有心作弄她,便调笑道:“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在这村子里,能认识邻村的十个阿哥,但最后你只能嫁给其中一个。当你到了城市里,会认识一万个公子少爷,但是你最后还是只能嫁给其中一个,你想想,这不还是一样么?”
  “你吓不倒我的,这根本就不一样嘛,你这个例子说明,我在村子里只能从十个阿哥里选一个来嫁,到了城市里,就可以从一万个公子里选一个来嫁啦。”向兰索眨了眨眼睛,轻笑道:“这不就是很大的不一样么?”
  我倒,这小妮子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在搞选秀啊。郑晓路的汗水差点趟了出来,心想,这土家族的女人说话真是有够前卫的。我要是对郑佳怡说这些话,她一定拿鞋底打我。我要是对郑佳忻说这话,她一定脸儿红红逃到一边。我要是对马祥云说这话……呃,双枪母老虎,还是算了,别玩太大,身上被枪捅两个窟窿出来的话,止血很麻烦的。
  向兰索歪着头道:“公子,你说你是去万寿寨还债的?”郑晓路笑道:“是啊,欠了人家的东西,就得还,这是做人的道理。”
  “又骗人,我才不信你是欠了人家东西去还债呢,欠了人家东西的人的样子,应该是……呃,对了,就是我父亲那种样子!”向兰索笑道:“每天都苦着个脸,烦恼重重的。”
  “哈哈,有意思,那你觉得我是去万寿寨干嘛的?”郑晓路打了个哈哈,他觉得这个少女挺可爱,挺有趣的。
  向兰索皱头眉头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我觉你是去给人送东西的,我看到牛车上有好几个那种奇怪的耕田机,还有很多麻布袋,这些东西肯定都很有用吧。”小妮子知道他的一个袋子里是干肉,还有一个袋子装了许多白色的粉末(氮肥粉),另外还有几个自己亲眼见过厉害的耕地机。
  “都是些送给朋友的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郑晓路打了个哈哈:“好啦,好孩子要早睡,大半夜的还在外面玩儿像啥话啊,回去吧回去吧。”
  “我不小了哦,我今年17岁啦!”向兰索咯咯地笑道:“明年赶节的时候,我就可以挑选自己的喜欢的阿哥成亲啦。”
  “祝你找个长得好看的阿哥。”听说她明年要嫁人,郑晓路居然轻微地失望了一下,他忍不住甩了甩头,暗骂道,这是恶俗的男人心态啊,只要见到美女嫁人不是嫁自己,就算自己明明结婚了也要不爽一下,看来自己也免不了俗啊。
  “明年赶节的时候,我也要去万寿寨,在土司大人的寨子里跳摆手舞。明年的摆手舞是五年一度的大摆手哦,石柱县里所有的年轻人都要去参加。”向兰索一脸向往之情,笑道:“五年一次的大摆手刚好赶上我选阿哥的一年,真是太幸运了,我一定能找到土家最好的阿哥。哈哈,公子,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走,我们说不定会在大摆手时再见面呢。”
  “说起选阿哥就这么兴奋啊?好孩子要早睡,快去睡了吧。”郑晓路也有点睡意了,便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啊?”向兰索见他要走,可怜兮兮地道:“可是这个村庄便只有六户人家,没有一个和我岁数相当说得来话的人,难得可以和人多说几句话。”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郑晓路慌忙解释:“那你昨晚怎么不来找我说话,今晚却要来呢?”
  “昨天,有些怕,总觉得城里来的公子很难说话!今天看到公子是个会种田的公子,我就不怕了。”向兰索的双眼在夜晚里闪闪发光:“爷爷说,会种田的好人多,拿书本的坏人多。”
  “好吧,那我这个会种田的好人,就陪着阿妹聊到天亮吧,不过,你也不要再叫我公子啦,听起来很别扭呢,就用你们土家人的习惯,叫我阿哥吧……”
  夏夜的风,十分温柔,郑晓路与向兰索躺在两个草垛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郑晓路睡着了,于是他的身上被人盖了一张“西兰卡普”,这种又名“打花辅盖”的土家织锦,正是向兰索亲手织的……
  天一亮,郑晓路主仆再次启程上路,昨晚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将红薯的种植注意事项仔细地说给了向大壮听。郑晓路没有再赠送给这贫穷的一家人任何的财物,因为这个土家族的小家庭必定不会接受他的施舍,他已经留下了一田红薯,那是幸福的种子,它会在这个小家里开出温暖的花。
  牛车翻过了光秃秃的尖顶山,继续向着秦良玉的大本营——万寿寨出发。向老头挥动一根小树枝,赶着他心爱的牛。当他们走得远远的时候,尖顶山上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女音唱起了山歌:
  兰草花儿起高苔,
  九天仙女下凡来。
  孤寡神仙我不做,
  要嫁情郎变凡胎。
  “哈哈,这土家族的女孩,还真是敢说敢唱啊。”郑晓路听着向兰索清脆的声音,忍不住放声大笑。
  牛车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过了尖顶山之后,前面又远远地能看到一座大山,这座大山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头山了,而是一座葱葱郁郁的大山,从山脚一直到半山腰,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树林,只有在山顶的部份,才露出一些山石。
  郑晓路远远地看到,山顶很平阔,不像尖顶山那么尖尖的,在平阔的山顶两边,各坚起两座石峰。这两座石峰都又细又高,犹如石柱,其中一个石峰略显粗野,而另一个石峰却看上去有些柔婉。
  向老头笑道:“公子,那便是万寿山了,您要找的万寿寨,就在这山腰上。那两座石峰一座叫男石柱,一座叫女石柱。这石柱县的名字,就是因此得来。”
  郑晓路听说到地方了,有点高兴地道:“终于要到了,我从成都一路车船过来,花了许多时日,真是累坏了。”
  向老头赶着牛车,加紧向前,过了许久才进了万寿山的范围,抬头一看,好险峻的一座大山,上平下险,四面悬崖绝壁,除了自己正对着这一条路,就再没别的路可以上山。山腰上彩旗飞场,木寨威严,山脚下好气派一个寨门,石梁压顶,寨门边一副对联道:“奇山奇水此宜家有奇杰,寿民寿国随在可为寿徽”,门额“万寿寨”。寨门口一队白杆兵,拿着白杆枪站得笔直。
  郑晓路跳下牛车,走到寨门口,向一个白杆兵拱了拱道:“这位军爷,在下川四郑氏,有事求见秦将军,或者是马祥云马将军也可,还请通报一声。”他猜想秦良玉可能很忙,不容易见得到,所以便把马祥云也报了进去。
  那白杆兵听到川四郑氏,浑身一硬,便从头到脚地打量起郑晓路来,看了半天才道:“原来就是你。”他声音颤抖,显然甚是激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你等着,我上山去通报。”说完转身跑进寨里去了。
  郑晓路正在奇怪,旁边站的另一个白杆兵叹道:“郑先生莫怪,他的弟弟这次随马小姐去成都,死了。”郑晓路听得心中一抖。
  不一会儿,那个回去通报的士兵又跑了回来,大声道:“秦将军有请郑先生进寨。”
  守门的士兵便让开一条道来,郑晓路当先行去,这万寿寨的路极狭窄,牛车已经驶不进去,一大群白杆兵就跑过去将郑晓路带的货物卸了下来,向老头儿早就得了郑晓路的十两银子车钱,于是自驾着牛车走了。一大队白杆兵扛起郑晓路带来的麻袋和耕田机,跟着他们向山上走去。
  顺着弯弯扭扭的山路行来,山势越来越高,不一会儿,小路穿至一个山脊,这山脊只有三尺宽(一米),左右两边都是百丈深壑,摔下去必死无疑。山脊的对面就是万寿寨的第二道寨门,寨门两边建有箭楼,郑晓路一看这架势,心中赞叹不已,这种地势,那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如果没有飞机,就算用坦克也攻不破这里。难怪后来清朝扫平整个中国,但是小小万寿寨,始终攻不下来。
  过了山脊,进了第二道寨门,眼前顿时开阔,一个巨大的练兵场出现在眼前,四周一圈兵营环绕,中间一个点将台,放着铜锣大鼓,十分气派。穿过练兵场,绕过点将台,前面一座木楼显现,这楼的风格却不是土家族的吊腿楼,而是汉家将军府的造型,飞檐翘角,十分气派。
  领路的白杆兵一路都没说话,此时却道:“那便是官厅了,郑先生自个前往吧,小人没资格再向前送了。”郑晓路心中一动,伸出一只手去抚住他肩膀道:“你弟弟和许多土家人为我而死,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郑晓路说完,抬头挺胸,便向那官厅而去,只见官厅的大门口,马祥云穿了一身红衣,腰插双枪,面如桃花,见到郑晓路走近,她微微一笑,双手做出个请进的动作……
  编者按:土家族的摆手舞分两种,小摆手每次赶节都会跳。大摆手却是三年或者五年一次,原本是用来祭祀的一种仪式,后来慢慢演变成祭祀、祈祷、歌舞、社交、体育竞赛、物资交流等综合性的民俗活动。
  西兰卡普是一种土家织锦,很有名,为中国五大织锦之一。在土家语里,“西兰”是铺盖的意思,“卡普”是花的意思,“西兰卡普”即土家族人的花铺盖。这玩意儿非常好看,非常迷人,是民族手工艺品的翘楚之一。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九章 咦,摸错了手
  郑晓路跟在马祥云的身后,缓缓地走进官厅,只见正中一张将军椅,秦良玉一身袍服,端坐其上,左手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比起自己想像中的坐着两排大将,却有点不同。转念一想,平白无故,又没打仗,不过就是自己这个小小乡绅求见,人家排这么大排场干嘛?能把儿子女都叫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郑晓路见完了礼,便告罪了因为自己死了五十个白杆兵的事,然后说明了自己来石柱是要亲自来传授农桑畜养之术。
  秦良玉静静地听完,平静地道:“有劳郑先生高义,这农桑畜养之术,对我石柱土家族民来说,确实非常需要,如果先生不来这一趟,我少不得又要派五十名士兵再走一趟成都府。如今先生亲自到来,省了我们许多功夫,倒是害得先生一番跋涉之苦了。至于那死掉的五十名士兵,怪不得先生。彝族起兵造反,乱臣贼子,就算没有先生牵涉在其中,被我白杆兵见到了,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郑晓路点了点头,便道:“这次我亲自过来,还带了个仆从,不光准备传授农桑畜养之术,还打算在石柱开个农业加工厂的分号,这个仆从将来就留在贵县做个掌柜。”
  “如此甚好!”秦良玉笑道:“石柱交通不便,若要去重庆府购买食料肥料,需要先乘车至忠州,再于忠州坐船,顺长江至重庆朝天门码头,路途遥远,运输花费颇大,这食料肥料虽然便宜,这么一运下来,却变得贵了,土家人家境贫穷,哪里还用得起。若开个分号在石柱,利民便民甚也。”郑晓路听她这么一说,又想到,看来我的分号只开八府一州,并不妥当,还要再开无数的分号才行,遍布这四川各地,不然还是有很多贫穷的老百姓无力购买,需得在偏远之处再设分号,减少运输花费。
  秦良玉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下令道:“祥云,你哥哥祥麟要训练士卒,统领诸军,这学习农桑,开建工厂之事,就由你负责帮衬郑先生,但凡郑先生一应所需,你都要好好安排。”
  马祥云笑道:“娘亲放心,这些事情还不简单么?”
  郑晓路又道:“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次郑府遇袭,在下深感无力,想随马将军学习一些枪法,好作健体防身之用,不知道……”
  没等他说完,秦良玉便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祥云用的是双短枪,不适合男儿使用,你便跟随我儿祥麟学些枪法吧,他每日里训练士兵,你也可在一旁学上一些。这些舞刀弄枪的本事,在郑先生面前我等岂敢藏私。”
  当下宾主尽欢,马祥云便领了郑晓路出来,安排了一座吊脚楼给郑晓路主仆歇息,第二日一早,便又领了五十名白杆兵来,跟随郑晓路学习,同时充作他的护卫。郑晓路仔细一看,那位弟弟在成都战死的士兵居然也在其中。
  郑晓路有意了解一下万寿山的土质,便带着一众人,向后寨的军屯田走来。只见这后寨一片平坦,大片的田地,此时正是夏天,田里的庄稼长势还行,但因为古人施肥方法不当,这些庄稼大多有点缺氮的样子。郑晓路看到每片田地里,都有农装打扮的土家人在忙碌着。
  马祥云笑道:“这些田不错吧,这都是我们白杆兵的军屯田,田里的人都是白杆兵,并不是普通的土家平民。”
  郑晓路一点都没觉得不错,只觉得这些庄稼以后世的标准来看,简直差到了极点。便叫赵霖赶紧把氮肥拿来,让一众学员挨着每片田去追肥。
  看了一会儿,郑晓路突然问道:“马将军,你们这里的田既然是军屯田,那就是由军队统一管理的吧?为什么我看每片田都是单人在管理呢?”
  马祥云听他这样问,奇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军中的田地一向分发给军户单独耕种,到了秋天,上交一定的赋税即可。”
  郑晓路摇了摇头道:“这方法不好!”
  “这有什么不对的?上千年来,不论土家族还是汉族,所有的军屯田都是这样分派的。”马祥云微微有点奇怪。
  郑晓路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假如你有100亩水田,100亩旱田,100头猪,100只鸡,100鸭,分给10个军户耕种。那么,每个军户可以分到10亩水田,10亩旱田,10头猪,10只鸡,10只鸭。对吧?”
  马祥云点点道:“没错,是这样的。”
  郑晓路笑道:“那么每一个军户,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水田,照顾旱田,然后回家喂猪,再养鸡鸭,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管理五件事。”
  “嗯嗯,没错,这有什么奇怪的?别说五件,普通的农民要管十件的也很正常啊。”马祥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郑晓路笑道:“那我们假设一下,你把这100亩水田,100亩旱田,100头猪,100只鸡,100鸭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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