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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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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晓路笑道:“那我们假设一下,你把这100亩水田,100亩旱田,100头猪,100只鸡,100鸭并不分散,而是统一交给10个军户负责,让其中两户负责水田,两户负责旱田,两户负责养猪,两户负责养鸡,最后两户负责养鸭,当这些东西收获的时候,再平均分给10个军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马祥云皱着眉头算了半天,古人的数学可不太好,因此她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终于拍手笑道:“我明白了,像这样做的话,每个军户只需要专心做一件事,但最后得到的收获仍然是五种。”
  郑晓路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那你说,一个人同时做五件事做得好,还是专心做一件事做得好呢?”
  马祥云大喜:“你这方法果然非常好,我立即去找我娘,叫她把军屯田都收回来重新分派。”说完转身就要跑。
  “别急,哪有这么简单!”郑晓路一把抓住马祥云的手,拖回来道:“急什么!今年是不成啦,这事明年再搞吧,而且还有很多细节工作要做呢,比如,如果种田的种得很好,但养猪的把猪都养死了,你说,种田的还愿意把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分给养猪的吗?换个角度,如果种田的欠收,那养猪的还愿意把猪肉分给种田的吗?要实行统一分派,是有许多细节的工作要处理的,奖惩制度首先就必须建立起来。”
  郑晓路心想,要是你就这么糊糊涂涂的去乱搞,那不成了吃大锅饭,反而会害得生产力倒退,后世的中国建国初期,可没少吃这样的亏。但自耕农的小农经济种植方式,的确是很要不得的,将之进行农业产业化,绝对有好处,关键就是必须要进行完美的管理。自己大学时曾经学过农业产业化管理的方式,以后慢慢将脑子里的东西理出来,自然可以做到。
  马祥云一听他说得有理,顿时脸红,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一时没想清楚罢了,从长计议就是。”脸红完了,突然双眉一竖,怒道:“你的手在做什么?”
  郑晓路低头一看,哎呀,刚才明明只是抓着马祥云的手拖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正在极其猥琐地摸人家手背,郑晓路赶紧松手,哈哈一笑道:“哎呀,不好意思,习惯动作,习惯动作,我还以为这只手是赵霖的呢。”
  他们后面跟着的赵霖一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想,我的妈呀,这么无耻的理由也说得出口,不愧是少爷。
  马祥云十分恼怒,有心要踢他两脚,但是附近到处都有屯田的白杆兵,如果自己闹将起来,不免让手下的人看了笑话。只好愤愤地跺了一脚,道:“你这坏习惯动作,给我好好的改一改!”
  “当然当然,一定会改!”郑晓路脑门冒汗,暗暗责备自已这前世带来的流氓习惯真是危险啊,惹到汉家娇小姐们还没啥,万一把这土家女老虎给惹毛了,拔出两根白杆枪来,那可不是玩的。
  不过马祥云并不算太生气,土家族民风开放,拉拉小手什么的也不算太严重的问题,她只一小会儿就不恼了,又向郑晓路笑道:“郑先生,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在郑家村见面时的事情吗?”
  郑晓路仔细想了想,是那次秦良玉率兵过郑家村买鱼,自己没上去参拜秦良玉,当时马祥云拿着白杆枪的枪杆来打自己的事。
  马祥云笑道:“那时候看你,你就是一个乡下小民的样子,想不到现在成了分号遍四川的大东家呢。”
  郑晓路哈哈一笑:“能干的人,在哪里都掩不住他的能力,自然是要出人头地的。”
  “嗯,你说得对,你是能干的人。”马祥云点点头道:“去年从你那里学了养鱼法,今年我们石柱的鱼长得可好了,过几个月等鱼都网起来,石柱就要大丰收了呢。我们石柱很是贫穷,土家人都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今年靠这些鱼,也许大家能过上些好日子。”
  郑晓路想了想路上借宿的向家,点头道:“确实如此,这里交通不便,人民贫穷,我少不了得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待得明年帮助你们搞好了春耕再走。”
  “郑先生,我有些好奇。从这次去成都我就能感觉出来,你对我们石柱,一直都有点另眼相看。怎么说呢,就好像特意在照顾我们一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马祥云突地问道。
  郑晓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过几年你妈会带白杆兵北上打建奴(满清),再过几年张献忠第一次入川是你妈带白杆兵打退的,再过几年张献忠第二入川又是你妈带着白杆兵拼死抵挡,但因为那时的四川巡抚邵捷春不用秦良玉的妙计,导致四川失陷。说起来四川一地,最可靠的就是白杆兵,我来这里帮白杆兵其实就是帮自己避祸呢。
  这话不能说,那说啥话好?郑晓路苦苦考虑说辞。
  马祥云却等不及了,嘿嘿冷笑道:“你跑来帮我们搞这么多事,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啊?说我搞阴谋!嘿你个死小娘皮,把老子好心当驴肝了。郑晓路顿时气恼,一股痞气顿时冲脑而上,嘴巴一张,开始胡说八道:“嘿,我来帮你们石柱搞这些,其实全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马祥云大奇。
  “自从去年郑家村一见,我对姑娘惊若天人。”郑晓路昧着良心胡说道:“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好不容易见姑娘来了一次成都,怎料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在下只好追到了石柱来,只盼能多看姑娘一眼,多和姑娘说几句话,聊慰相思之苦。”言毕,还摆出一个很诚恳的表情,死死地瞪着马祥云的脸。
  “呸,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马祥云将腰上的双枪刷地一下拔到手中,挽了两个枪花。却见郑晓路根本没看那枪,只是一双眼定定地瞪着自己的脸,眼睛珠子都没转动一下。那枪本就是拔出来吓人的,郑晓路不去看那枪,自然就吓不倒人,马祥云又只好把枪插回腰上,大怒道:“简直无耻,不理你了!”转身就走,一边走那脸一边就红了起来,刷刷地直红到耳朵跟上,幸亏转身走得快,没人看见,不然就当众出丑了。
  郑晓路仰天打了个哈哈,只觉汗水流了一背,糊弄过去了,好险好险,我虽然没去看那枪,但是眼角一直瞄着呢,还真怕那枪给我捅了过来。郑晓路拍了拍手,对着田地里正在劳作的白杆兵们大声喊道:“集合啦,该上课了,今天我们的课程是,耕田的注意事项,以及埋底肥的方法!”
  那些学员本来在田里给庄稼施氮肥,听他叫唤,便围了过来,有几个还奇道:“咦,马将军怎么不在了?”
  “嘿嘿,别管马将军了,她又不需要学这些,好了,都跟我来吧,先来看看我的耕田机。”郑晓路叫赵霖拿过来一个耕田机,示范用这东西耕田,学员们见他轻轻松松地一推,就翻好了一丈远,三尺宽的土地,顿时大呼神奇。有两个学员差点就把“妖术”两个字吼了出来,后来感觉不妥,赶紧吞回了肚子里。
  然后郑晓路就开始讲解各种不同的庄稼需要翻多深的土,怎么翻才能让庄稼成长得最好……
  马祥云面红耳赤地逃跑了一段,心情渐渐平复,土家族恋爱观比较开放,年轻男女用山歌告白的事情非常常见,因此她倒不像汉族少女那么扭捏,但当面被告白,就算后世的怀春少女也是抵挡不住,更别说马祥云了。
  她原本从来没想过郑晓路的事情,此时却禁不住开始考虑起来,这郑晓路的相貌嘛,还成,也不算难看。学识嘛,似乎是有点真本事的。哎呀,他成过亲了,家里有个妻子呢……不过汉族人可以三妻四妾,所以他还要娶亲也不是不行。武艺,呃,这家伙武艺不成呢,我一脚就能踢飞他。
  想到这里,马祥云禁不住失笑,明年赶节的大摆手,母亲大人说要为我摆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到那时候土家族的年轻阿哥们数都数不清,武艺高强的青年才俊不知道会有多少,我却在这里思来想去做什么,别去理他!
  与此同时,在长江下游,一艘巨大的货船正着海口航去,杨帆立在船头,任风吹着他凌乱的头发。一名家丁在他身后叫道:“杨哥儿,你腿上不方便,回船舱里坐着吧,立在这里做啥。”
  杨帆笑道:“我们都是一群川中土耗子,碰上少爷这样的明主,才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我蹲在船舱里还见什么世面?你去转一圈,把船舱里的家丁护院兄弟们都叫上船头来,少爷说过,我们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都把胸挺直了,来吹吹风吧!”
  “杨哥儿,船舱里没人,他们都趴在船舷边吐着呢,晕船……”
  编者按:根据野史记载,秦良玉年轻时搞过比武招亲。忠州纨绔子弟曹皋看上了秦良玉,也来应征打擂台,不是秦良玉的对手。在这次招亲中,秦良玉相中了石柱土司马千乘。后来嫁与马千乘为妻,马千乘死后继承了石柱土司的位置。所以各位看官,千万不要认为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比武招亲这东西,本文里写马祥云比武招亲,乃是她家门传统,是合情合理的。
  下集预告:向兰索将来到万寿寨,她能与郑晓路见面吗?她与郑晓路之间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请看下集,向兰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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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游石柱 第十章 阿妹的心思
  尖顶山!
  向兰索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刚刚从山上采了野菜回来。这尖顶山整个儿是一块大石头,泥土层非常薄,因此连山上的野菜,都长得稀稀拉拉,营养不良。向兰索花了许多时间,才采了一小篮子的野菜。
  每年夏秋交季的这几个月,便是向家最困难的日子,也就是俗称的青黄不接之时,山上的野菜都会被附近的居民们荼毒一番,好在野菜这东西虽然不好吃,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几千年来贫苦百姓对野菜采取了残忍的烧杀抢掠政策,但它从来没有认输过,每一年都照样长满山头,等待着接济吃不起饭的穷人们。
  向兰索刚刚从山上下来,就看到向大壮乐呵呵地站在玉米地旁边,一张老实的脸上犹如开了花般的灿烂。
  “爹,怎么了?看你乐成什么样子了,有啥事好乐的?”向兰索远远地招呼道。
  “呵,丫头,你记得上个月郑公子经过咱们家时,对这玉米地做了啥不?”向大壮乐呵呵地道。
  “记得啊,他拿了一袋白粉儿出来,化在水里,然后拿了个喷壶,把这田里浇了个遍,还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他说他施了个法术,可以让今年的玉米多收入两成。净是瞎说,哪有浇浇水就能多收两成玉米的道理。”向兰索嘟了嘟嘴道:“爷爷说得对,城里来的公子就喜欢瞎说。”
  “笨丫头,你看不出这玉米地有些变化么?”向大壮气道:“还敢说人家公子胡说。”
  向兰索凑过来仔细看,她虽然是个女孩,但农家的女孩都懂些农活,看庄稼的眼光也是有的,不仔细看还不知道,仔细一看,向兰索忍不住啊了一声道:“不对啊,今年这玉米怎么了?一颗颗长得壮壮实实的,而且叶片儿也不发黄了,杆子也硬了。”
  向大壮摸了摸最近的一根玉米杆儿,道:“爹爹我种了几十年的地,在尖顶山这块儿薄田上,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的玉米啊。郑公子说,这块儿地今年的收成能增加两成,真不是胡说的,我看肯定能成。”
  向兰索咋了咋舌头道:“莫非真的使了什么法术?”
  “笨丫头!什么法术不法术的,人家那是肥料。”向大壮毕竟有些岁数,人虽然老实但脑袋并不笨:“郑公子是帮我们的玉米地追了肥,但是那肥料太厉害了,爹爹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肥,哎呀,只怕这十里八乡,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好的肥啊。”
  向兰索又道:“郑公子不是还帮我们翻了一片田,种了叫什么红薯的东西在里面吗?我看他神神秘秘的,结果那东西就长了几片叶子出来,也不见拔高,也没见结果,冬天一到,不就全死了么?”
  “傻丫头,你就只知道胡说,那东西埋在地底下呢,地面上的叶子是不能吃的。也不知道红薯在地底下长成啥样了,郑公子说不到时候不能挖出来,也不能乱浇水肥,就让它自个儿长。”向大壮苦着脸说道:“我原本不信,但是看了这片玉米田之后,我就觉得那红薯一定成。”
  “得,成就成吧,也得到了十一二月才有结果呢。神神秘秘的,什么怪庄稼,哪有不照顾,不施肥就能自己长好的庄稼。”向兰索笑了笑,提着竹篮进屋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田里的玉米越长越好。向大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段时间里,向大壮看到不少的农户经过尖顶山,去万寿寨。向大壮忍不住拦下一个同乡,打听了几句。那同乡笑着告诉他,万寿寨里来了位神通广大的先生,是马祥云将军亲自去成都府里请来的,正在开农学院教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种田呢。
  “啥?农学院?我只听说过书院,哪有听过农学院的。这不是骗人吧?”向大壮忍不住道。
  那同乡笑了笑,扛起包裹就走了,走之前还扔下一句:“向大壮,你也赶紧去学着点吧。”
  “我学?我怎么去学啊?我家里就我一个男丁,我要去学了,谁来照顾家里这地啊。得得,你自个儿学去。”向大壮满不在乎。
  路过尖顶山的人每日里都在增多,有些住得近的,早上去万寿寨,白天学了东西,晚上又路过尖顶山回家休息。结果把这平时里没什么人影的小村子弄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一年秋收的时候,向家的玉米地金黄金黄的,就像是在田地里撒了一片碎金子。最后收割下来的玉米,真的比往年多了两成,交了秋赋之后,向家在吊脚楼的屋檐下挂了许许多的玉米棒子,它们被扎成一扎,倒吊在檐下,让秋日的阳光将它们晒干,这样才能存贮得久一些,保证来年向家人有东西可吃。
  向兰索很开心,她不喜欢吃野菜,她喜欢吃甜美可口的包谷饭(四川话,就是玉米饭的意思),而今年多的两成玉米,可以让她们一家人少吃许多天的野菜。因此在这个秋收的季节,每当看到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她的心里就会想起那个拿着喷壶,从玉米地里走过的汉家公子。
  她现在知道了,那个公子并不是在胡说,因此她开始仔细地回想,回想那个汉家公子说过的每一句话,这成为了一种习惯,早上起床时,会看到屋檐下挂着的玉米棒子印着阳光发出金灿灿的光,于是她就想起了那位公子。晚上回家时,落日的斜光将玉米棒子的影子投射在吊脚楼上,光光影影,全是思念……
  这天早上,向兰索在自家的楼前吹着舒爽的秋风,阳光破开云层照下来,整个人暖洋洋的,山道上有一个年轻人快步经过。
  “彭巴冲阿哥,你这是要去干嘛啊?”向兰索对着路过的年轻人大声笑道。
  彭巴冲是一个健壮的土家阿哥,二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长得有如铁塔一般。他看到向兰索,便笑道:“是向家的阿妹啊,阿哥这是去万寿寨呢。”
  “你也要去学种田么?我记得前些天你父亲已经去学过了啊。”向兰索笑道。
  彭巴冲甩了甩手,笑着说:“阿哥不是去学种田的,家里秋收完了,现在是农闲时节啦。听说成都来的那位先生开了个作坊,正在请零工,管吃管住,还有工钱,阿哥力气大,去作坊里赚几个工钱,补贴一下家用。”
  向兰索笑道:“阿哥,你可是名字里有冲字的人哦,这身本事用来打零工,会不会太浪费啦。”土家族语里,冲字又有好汉的意思,这个年轻人以前叫彭巴,后来因为力气大,胆子大,人又仗义,七里八乡的人就给他的名字后面添了一个冲字,慢慢的就变成彭巴冲了。
  彭巴冲哈哈一笑:“阿哥力气大,吃得也多啊,如果不多干点活,家里都要吃穷啦。”
  土家族的男女分工并不像汉族那么严密,女人也有很多做工做活的,向兰索便笑问道:“这位先生的作坊招不招女工啊?若是招女工,阿哥就把我也带去吧。”向兰索心里悄悄地想:“说不定去了万寿寨,就能见到会种田的郑公子了。”
  “做工是要下力气的,阿哥听说这个作坊里的工作主要是磨粉,还有打理草料,扛麻袋什么的事情,都是力气活呢,阿妹你能行不?”彭巴冲看着向兰索娇小的身躯,不禁有点迟疑。
  向兰索拍了拍她娇小玲珑的肩膀,道:“阿妹是农家的女儿,有的是力气。”
  “好吧好吧,若是向家阿叔同意你去,阿哥就带你去。”彭巴冲虽然是个好汉,但是好汉都是怕小姑娘的。
  向大壮听了,倒是没什么意见,向家的玉米地收了之后,家里的日子倒也好过,不需要向兰索天天去采野菜了,尖顶山距离万寿寨也不远,又有彭巴冲护送,再加上彭巴冲说那作坊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向大壮就更是动了心,若不是家里还有一片红薯田过阵子也要收了,他都想去扛这个活儿。便好好嘱咐了两个年轻人几句,放了向兰索离家。
  向兰索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将她最漂亮的水蓝裙子穿了出来,扎上一根五彩斑斓的头带,将一些日常用品包了一大包,背在背上,跟着彭巴冲向着万寿寨行来。
  距离万寿寨越近,路上的人就越多,七里八乡的阿哥阿妹们,还有一些家里的田已经收了的壮男和妇女,都在向着万寿寨赶去。
  向兰索看这架势,就有些怯了,拉了拉彭巴冲的衣角道:“阿哥,这么多人要去做工啊,想来那成都先生也不可能都雇了,只怕有许多人选不上,你说我们两个选得上不?”
  彭巴冲颇为自信,哈哈笑道:“你忘了阿哥名字里有个冲字?就我这身段,哪个掌柜会看不上?不管是磨粉,翻草,扛石头,阿哥都做得来。倒是阿妹你,那就有点麻烦了。”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万寿寨门口,这万寿寨是个军营,却不可能放这许多人进去,那成都先生的作坊,也不可能建在军营里,便在万寿寨门旁边的石头地上,搭建了好大一片房子。不光有厂房,还有一排厢房,想来是给零工们住宿用的。
  厂房的门口,放着一张平板桌,桌后坐着一个白杆兵,面前铺开好大一个帐本,拿了只毛笔,赶来扛活儿的土家人排着队站在这个桌子前面,正在一个一个的登记。
  “小的姓冉,爹娘没给取名字,因为排行老六,人家都叫我冉六,以前家里是磨石腐的,后来家产败光了,就到处扛点零活儿做。小的推磨可厉害了,一天磨上几百斤豆子手都不软。”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桌子前面叨叨着,他长得很瘦弱,但一双眼睛倒是挺灵活,说话也说得很清楚。
  那白杆兵眉头一皱道:“既然你磨得一手好豆腐,怎么又把家产败光了?怕是骗人的吧。”
  “小的没骗人,小的真的磨得一手好豆腐,若是军爷不信,小的立即磨给你看。”冉六一听那白杆兵的话,只怕人家不雇他,赶紧说道。
  “得了得了,谁要看你磨豆腐,爷没那时间,你没看见后面排队有多长吗?”那白杆兵从桌下拿出一个木牌扔给冉六,木牌上写着“试用工”三个字。“试用三天,如果掌柜觉得你磨得好,就留你下来,若是做得不好,就叫你滚蛋。”那白杆兵提起笔,在帐本上写下:“试用工冉六,工种——磨粉,管吃住,试用工钱二十文一天。”
  冉六大喜,赶紧像收宝贝一样把木牌子收好,一边说:“谢谢军爷”,一边勾着腰,绕到后面去了。
  “二十文一天,还只是试用工啊。”向兰索和彭巴冲排在后面不远的地方,把这一段看得清清楚楚,禁不住叹道:“要是正式雇工,得给多少工钱?”
  彭巴冲笑道:“阿哥也不知道,只要管吃管住,就不错了。若是阿哥也能扛上个试用工,一天能得二十文,睡着了也要笑醒。”
  “瞧你那出息,才二十文就乐成这样,你看,前面那个阿哥,人家得了个运货工正式的木牌,哇,五十文一天。一个月可以得一两半的工钱呢。”向兰索感觉口水有点止不住,但是女孩子家口水流出来就不好看了,她赶紧把流到嘴边的口水吞了回去。
  好一会儿,前面排的人终于都散了,有的人拿到了正式工的木牌,得意的笑。有的人拿了个试用工的木牌,心里暗暗在发誓三天试用完了一定要转正式。还有人啥牌子也没捞到,就被白杆兵赶到一边,这种多半是平时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混。
  彭巴冲终于站到了平板桌前,他身材高大,倒似一个铁塔一般,那拿帐本的白杆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笑道:“我说谁这么大个儿吓我一跳,原来是彭巴冲。怎么,你也来扛活儿做?”
  彭巴冲憨厚地笑道:“秋收了,家里没活儿了,我来赚几个小钱补贴家用。”
  “你居然把这么高的工钱说成小钱,行啊你,彭巴冲,你说话真长脸子。”那白杆兵显然和彭巴冲挺熟,一边笑着打趣,一边拿起帐本,也没问彭巴冲什么,直接就在帐本上写道:“特种工彭巴冲,工种——贴身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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