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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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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务处走廊上,袁肃正好看到陈文年在向一名文职军官交代什么,最后还从文职军官手里接过了一份文件。他加快脚步向前,等陈文年与文职军官说完话之时,自己正好走到跟前。陈文年早就看到袁肃,他先示意文职军官离去,然后才转过身来。
“陈大人,那人是谁?”袁肃随意的问道。他发现陈文年今日的精神面貌比昨天好了许多,不过眉宇间仍然有几分忧愁之色。
“总镇通讯室的,昨天我向他们要了一份七十九标的善后汇总,今天才送过来。”陈文年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说道。
“哦。张大人没来吗?”袁肃又问道,既然是商议七十九标整顿事宜,自然少不了张建功这位代理标统,再者本来七十九标军官所剩无几,人多也更有效率一些。
“哼,我昨天下午找过姓张的,你猜他说什么?”陈文年脸上露出鄙夷,冷冷的说道。
“该不会是只让我们来负责这些事吧?”袁肃试探的回答道。
“那也应该有一个像样的理由才是吧。他居然说要先处理第三营的事务,还要尽快为七十九标标部找一处新押房。”陈文年轻蔑的说道。
“唉,不分轻重!”袁肃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毋须理会他,你我先商议好整顿方案就是。”陈文年说道。
“对了,适才我在外面见到赵大人,我想,整顿七十九标的事情他必然是能帮上忙的。”袁肃下意识的说道,他对赵山河这个人还是很欣赏,无论是能力又或者个人性格,都是值得拉拢的一个人物。
“我知道,早些时候我也见过复甄。这人太念旧,他对岳大人的死一时半会还缓不过神来,先由得他去吧。”陈文年叹了一口气说道。
“陈大人,其实咱们真应该跟赵大人多亲近一些,要知道咱们七十九标除了第三营之外,就剩下赵大人的警卫队是完整的。日后真要做什么事,手里没有兵会很麻烦。”袁肃故意压低声音,旁敲侧击似的说道。
陈文年眼前一亮,立刻会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二人来到走廊另外一边的一间小屋里,这里原本是第三营营务处的茶水室,如今营务处都是总镇的人占着,他们现在只好先在茶水室将就着办公。
陈文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袁肃,又在一旁解说了一下目前七十九标的情况。
经过前天晚上一役,七十九标三个营总计阵亡七十九人,其中标部军官的人数占了三分之一,受伤人员大约有三百人,其中重伤者四十八人。伤亡的数字虽然并不太严重,但起义的两个营中途出现大量逃兵,再加上镇压行动中有一支起义军突围出城,这才是造成了七十九标人员锐减的主要原因。
“目前除了阵亡和因伤无法到职的人之外,缺额人数大约还有一百七十多人,第二营管带施从云带了二营警卫排突围,至今下落不明,也就是说另外还有最少一百三十多人的逃兵。”陈文年总结的说道。
“这些事不可避免,先不说施从云的人,只说这一百多逃兵我们应该尽量招回。可以派人到滦州周围县镇上张贴公告,就说七十九标不追究之前逃兵之罪,所有逃兵可尽快返回滦州标部报道。”袁肃提议道。
“你说的对,这应该有效果,毕竟在军营里还有一口饭吃,在外面只能落草为寇了。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百多人一百多支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文年语气带着几分忧虑的说道。二十镇之前还在关外时,他就已经见识过关外匪患的严重性,尤其是当兵的脱了军服落草为寇,那更是祸患无穷。
“陈大人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应该认真对待逃兵这件事。在公告上我们可以做一些文笔,不仅不追究他们之前责任,还可称他们为了脱离革命党控制而故意离队,因此只要返回标部报道者一律嘉赏。相反过了期限仍不返回报道者,按逃兵之罪处理,一旦抓到重罚不饶。”袁肃又补充的说道。
“嘉赏的事情我会向潘大人请示,尽量争取一笔预算。”陈文年点了点头说道。
第24章,人满为患
之后,二人又商谈了关于七十九标第一营、第二营的重建问题。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是将现有士兵分配一下就好,还要重新安排各级营属机构以及大大小小的军官。虽然对于前天发生的起义事件,总镇那边没打算追究太多的人,但是只要是参与起义的军官一律严格处理,也就是说标部要重新提拔一批军官才能组建营级单位。
以目前七十九标的情况,人员缺额太过严重,别说一时半会无法提拔那么多军官,就连基层的士官都不够用。
经过一番商议,袁肃提议优先重建第一营,可以将标部警卫队的士兵补充到一营,再抽调部分二营的士兵把一营缺额填满,由警卫队队官赵山河代理营管带。
这么做一方面可以有效利用警卫队硕果仅存的军官、士官,另外一方面让警卫队监督并同化革命士兵,第三方面还能避免张建功正式上任之后将警卫队也收归己有,到时候七十九标当真是张建功一手遮天了。
反过来说,陈文年和袁肃要趁着这次机会掌控第一营,只有这样才能在标部奠定话语权。
至于第二营,在填补第一营之后剩下的兵员不会太多,人少自然容易管理,到时候甚至可以由标部负责直辖第二营,然后再慢慢补充和建设。
陈文年听完袁肃的介绍,心中对袁肃的深谋远虑十分欣赏,当即拍手说道:“你说的很对,就应该这么做。这段时间我们应该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下来,最好趁潘大人还没走之前,直接上报给潘大人来决定,到时候张建功就算想反对都不行。”
他与袁肃都很清楚赵山河的为人,岂不说赵山河是一个耿直的人,就说岳兆麟遭张建功出卖,单单这一点赵山河就绝不会跟张建功走到一块。只要将赵山河扶为管带,七十九标就由不得张建功胡作非为。
袁肃又说道:“陈大人,既然你我都知道张建功为人很有问题,不管是为了七十九标还是为了个人利益,我们参谋处必然要与张建功的标部形成制衡。”
陈文年沉吟了片刻,最终点着头说道:“没错,我们一定要有一个清楚的共识。”
他之前并没有认为袁肃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物,最多只当作是有上进心,不过就在听完刚才那番“参谋处和标部制衡”的话之后,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的见习军官。或许眼下他们可以站在同一阵营,但一旦张建功被扳倒之后,对方又会如何走接下来的路呢?
商讨到最后,袁肃询问了关于滦州城中各路部队的情况,如今滦州起义已经镇压下来,巡防营和第四十协的人马也应该撤回本部才是。无论总镇安排哪一支部队留驻滦州,要想顺利的展开善后工作,首要之事就是恢复城中秩序,若是城内还留有这么多士兵,不仅场面上会显得很混乱,还会给滦州城造成不必要的资源负担。
“此事确实颇为棘手,正所谓人满为患。不过好像潘大人已经觉察到这一点,早上我听说潘大人在昨天的时候私底下跟王大人谈过,所以王大人已经连夜撤走了一部分巡防营的士兵,不过八十标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陈文年拧着眉头说道。
对于这件事袁肃也无能为力,只能看潘矩楹如何处理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与陈文年开始起草整顿七十九标方案的草案,在晌午之前总算拟出了一篇文案。中午简单吃过午餐之后,二人开始分工协作,陈文年负责起草召回逃兵的文案,然后找赵山河谈话,袁肃则去城外第一营和第二营的营务处视察,顺便安抚一番起义士兵。
昨天下午时,总镇便已经下达命令,只将参与起义的各级军官暂时扣押在标部大院,其余在押的起义士兵全部没收枪支送还本营待命,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也派出七十八标的士兵前往各营监督。
袁肃在临行前特意找到警卫队排长孙连仲,让孙连仲带几个警卫队士兵陪同他一起出城,这世道不太平,自己只身一人出城不仅没有军官的威仪,更缺乏安全感。要知道施从云还带着一支人马在外面游荡,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做出一些胆大的事。
来到后勤处领马时,袁肃和孙连仲等人发现原本属于七十九标的战马少了好几匹,询问之下才知道昨天晚上撤走的那些巡防营借走了几匹战马。
孙连仲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道:“这些狗杂碎,还真是能顺手牵羊,只怕才一天的时间已经让他们把全城都洗劫了一遍。”
袁肃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却显得很严肃,他一言不发的牵了一匹战马往外走。孙连仲和另外几名警卫队士兵也都各自领了一匹马,不过从后勤处到走出标部大院,孙连仲嘴巴一直都没闲着,气呼呼的说个不停。
第一营和第二营的驻地并不在一处,但好在两地相距不算太远。袁肃一行人先去了二营营区,随后才顺着官道去了一营营区。这两天参与起义的士兵无所事事,又没有军官约束,因此营区显得比较杂乱无章,那些负责监督的七十八标士兵除了限制人员离营之外,其余的一概不过问。
袁肃每到一个营区,先召集士兵做了一番简单的讲话,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些士兵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并提醒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前者是让士兵们彻底安心下来,确定表示上面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后者自然是要让他们记住自己还是七十九标的一员,尽快从起义事件中恢复过来。
除了做思想政治工作,袁肃还切身实地的帮助这些士兵解决了一些,比如之前在起义行动受伤伤员的救治问题,由于七十九标军医处的资源有限,前两天都是优先处理参与镇压起义的伤员,反而把这边给置诸脑后。袁肃承最迟明天下午,必定调派医务人员来营区处理伤员,并且自己还当场指导了一些伤口保养的技巧。
再比如营区的伙食问题,滦州城内现在驻扎的军队太多,上面都优先照顾自己的队伍,将起义士兵的饮食放在最后。虽然两个营区还是保持一日两餐的供应,可伙食的质量大不如前,馒头小了一半,粥汤清可见底。
袁肃前后悉心安抚了一番士兵,他保证两天之内解决伙食问题,让士兵们再坚持这两天时间。当天晚上,他甚至就在一营营区与士兵们坐在一起吃晚饭,发现伙食果然大打折扣。
就在吃饭的同时,他趁着这个场合向在场的士兵阐述了一些浅显易懂的国家主义、民族主义以及军人职责的道理。他强调身为国人自然要热爱国家,但国家和政权是两码事,当权者如果不能保证国家主权尊严、人民大众利益,那人民反对它是理所当然;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不要轻易的参与政治活动。
袁肃故意将革命解释为是一种政治活动,虽然这些话只是片面之词,但他的主要目的是收拢人心,让士兵们从浮躁的革命情怀中冷静下来,顺带也暗示自己不是一个反动派。
在场的士兵大多文化程度不高,之前也没有搞清楚“革命”的涵义,现在听了袁肃煞有其事的一番阐述,不少人都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
除此之外,他们赫然发现原来七十九标标部还有一些好军官,眼前这位袁大人不仅平易近人又真心实意关心士兵,更重要的是不像其他那些军官一样把他们当“反贼”来对待。这对于刚刚经历一场波折的他们来说,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慰籍。
再者,这些在场的士兵当中有不少人前天晚上就在南郊古城墙,他们亲眼目睹了袁肃照料受伤的起义士兵,还分给俘虏水和食物。今天再次相见,他们心里更加确定袁肃是一个正直的好军官,也因此更容易的接受了袁肃的这番言论。
晚饭过后,天色已暗,袁肃不便多留下来,于是简单的又叮嘱了几句并且复述了之前自己做出的承诺,然后便带着孙连仲等人返回城内。
回到滦州城已经是快到八点钟,去后勤处交了马,袁肃就让孙连仲等人先回去休息,他则先去了一趟北营区,打算跟陈文年碰一个头。
恰好陈文年也在找袁肃,二人在营务处小楼前不期而遇,于是一起回到营务处一楼的茶水室,把今天的情况相互交换了解一下。陈文年听完袁肃的汇报后,沉吟了一会儿,面露难色的说道:“伤员医疗方面应该不成问题,现在标部这边请来了不少城里的大夫、医生,明天安排他们去乡下营区走一趟无甚大碍,只是伙食和棉被方面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容易解决。”
袁肃皱了皱眉头,问道:“陈大人,这事情能有多难?只要恢复一营、二营之前的伙食水平就行了,我们标部完全有这个能力。棉被可以再缓一缓,大不了先把一批阵亡士兵的棉衣送过去凑合一下。”
陈文年有些埋怨了瞥了袁肃一眼,说道:“亏潘大人还让你兼管军需,现在标部的物资是什么情况你竟一点都不知道?七十八标、八十标还有巡防营的人,吃的、用的都是从我们七十九标这里要,城里的人都快顾不上了,还怎么顾城外的人?”
袁肃脸色沉了下来,默然片刻,他正色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把这些人都送走才是。不如明日陈大人与我就去见一见潘大人,把这件事说清楚。”
陈文年微微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的说道:“好吧,咱们若是不着急,可就没人再为咱们七十九标着急了。”
之后陈文年又拿出了他起草的召回逃兵的公告让袁肃过目了一遍,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再增加或者删减。袁肃草草的过了一遍,毕竟陈文年案牍经验丰厚,几乎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陈文年顺便还说了一下关于赵山河的事情,经过他旁敲侧击的试探,赵山河十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与张建功势不两立的态度。
“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袁肃点着头说道。
“哦,对了,下午时我已经派人收拾了一下军官宿舍,一楼的宿舍都空出来了,今晚你可以回自己的宿舍休息。”陈文年又说道。
“这倒真是一个好消息。”袁肃笑着说道。
告辞之后,袁肃起身出了营务处,先行返回他之前的宿舍整理了一下。虽说这里前天晚上刚死过人,但随后征用房间的人早已清理了一遍,当然,除了清理环境之外还顺带清理了房中的私人物品,袁肃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积蓄、个人衣物等等都不见了。不过好在钱物不算多,丢了也不会心疼,另外被褥都还在,晚上总算不会挨冻了。
第25章,标部会后
次日,袁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醒来时才发现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的光景。显然连续两日没能好好休息,昨晚终于能睡上床榻,正因为如此这一觉竟睡过了头。
他连忙爬起身来,仓促披了一件外套就打开了房门,只见站在门外的是孙连仲。
“孙排长?有什么事?”
“袁大人,你果然还在睡觉,早上陈大人找你许久不见,所以陈大人只好自己去见潘大人了。”孙连仲看着袁肃睡眼朦胧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哦?现在什么钟点了?”袁肃连忙问道,心中暗暗叫糟,这一觉睡的实在太过头了。
“都已经中午了,不过袁大人毋须多虑,陈大人跟潘大人说您是到城外安抚一营、二营士兵去了。就在半个钟点前陈大人和潘大人已经会商完了,所以才让小的来找袁大人,把会商的结果告知袁大人。”孙连仲不慌不忙的说道。
“是吗?都开完会了?行,你稍等一下,我先去洗漱一下。”袁肃快速的说完话,然后返回宿舍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又冷水清洗了一下脸颊,整个人总算精神了起来。
之后他与孙连仲离开了宿舍,前往军官食堂吃饭,顺便坐下来谈一谈今天早上陈文年与潘统制会商的结果。不过就在前往军官食堂的路上,他赫然发现今天标部大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眼望去,许多七十八标和八十标的官兵正在捆扎行囊,北营区的那几顶军营帐篷也都拆除了,好几处营房的士兵正在向外搬动,俨然就像是一副整装出征的样子。
看到这里,袁肃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今天早上陈文年与潘统制会商的结果,尽管这些正在收拾行李的士兵一个个态度散漫,但无论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要离开标部大院。
来到军官食堂,里面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军官还在外面指挥麾下做撤离前的准备。
袁肃和孙连仲领了午饭之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他直接切入正题,问道:“今天早上就只有陈大人一人去见潘大人吗?”
孙连仲说道:“张大人、赵大人都去了,小人也去了。”
袁肃缓缓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还真是一次大会!
孙连仲快速的向嘴里拔了几口饭,然后接着说道:“袁大人你肯定不知道,今天早上滦州可出了好些事故。陈大人还没去见潘大人之前,滦州知州王磷同王大人倒是先来见了一趟陈大人,府衙今天清晨接到几个大户的报案,说他们在石门镇的庄子凌晨时被人劫了,有人看见劫庄子的贼子穿着新军军服,还拿的都是长枪。”
滦州知州是从四品官员,论级别与袁肃这位协参领同级,因此尽管二十镇统制潘矩楹尚在标部大院,知州也不敢轻易越级拜见,只好先找到标部参谋陈文年。至于石门镇遭劫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意外,若说是之前流窜在外的逃兵所为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但这些逃兵胆子也太大了一些,明知道滦州城现在驻有这么多军队,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陈大人怎么说?”默然过后,袁肃开口问道。
“正因为这件事,所以陈大人才找到张大人、赵大人还有小人立刻去见统制大人。统制听说石门镇的事情后,本打算派七十八标负责处理,但张大人却说这件事发生在七十九标辖区,而且作案的也很有可能是七十九标逃兵,所以应当由七十九标负责。”孙连仲一边抹着嘴巴上的饭粒,一边快速的说道。
袁肃不清楚张建功为什么要抢着担待这份责任,但他肯定张建功绝对不是有责任心,十之八九只是想在统制大人面前表现一番。
“陈大人一开始没表态,不过在张大人说完话之后,他立刻向潘大人呈递了一份文件,说是关于召回逃兵的通告,还有七十九标整顿的计划。潘大人似乎心思没有放在这件事上,他只简单过目了一遍,然后就批准了。”孙连仲又说道。
“是吗?这倒不是坏事。不过,张大人之前没有看过这份文件才是,他是什么态度?”袁肃若有所思的问道。
“张大人什么话没说,好像算是默认了。呵呵,话说回来,这次真是有感谢袁大人您的安排,小人已经被提拔为第一营第二队队正,今日下午就随赵大人一起带队赴营。”孙连仲说到后半句话时,整个人变得由衷起来。
“你毋须谢我,我也只是希望能人尽其才而已。你刚才说下午就带队赴营,这么快?”袁肃客气的回了一句,随后又转而问道,在他看来现在标部这边正需要人手,若赵山河、孙连仲带着警卫队赴营,日后连一个跑腿的人都找不到了。
“这是张大人的意思,他说七十九标要尽快恢复过来,所以整顿工作一定要从速从快。”孙连仲说道。
原来是张建功,这就不奇怪了!袁肃暗忖道。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建功之前没反对陈文年提出的整顿计划,看来张建功首要之事就是掌握滦州城中的大权。不仅如此,只怕对方还会另有所图。
“如此也好,尽快恢复七十九标秩序也能尽快让滦州太平下来。”袁肃不动声色的说道。
“不管如何,但凡日后袁大人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传话小人,小人甘为前驱。”孙连仲认真的说道。
“言重了。”袁肃轻声笑了笑。他倒是确实很看重孙连仲,不仅因为对方是日后的大人物,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身边需要一些可以用的人。
他端起饭碗吃了几口饭,继而又想到标部大院里的情况,就算陈文年早上跟潘矩楹说过关于撤走滦州城内多余部队的事,但这件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决定下来。正所谓情深容易,尤其是第四十协那边一直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对了,七十八标和八十标的人打算撤离吗?这是怎么回事?”他再次向孙连仲问道。
“七十八标是打算返回唐山了,毕竟总镇那边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潘大人计划今明两日就随七十八一起返回。八十标第一营是接到通知调往东安各庄驻守,唉,四十协的那些人总算还是占了咱们滦州一席之地。”孙连仲叹了一口气说道。
东安各庄是滦州城外北郊区的一处乡镇,也是遵化到滦州的必经之地。虽说算不上是富庶之地,但毕竟是滦州北边的门户,让八十标派人驻守此处,日后滦州就不是七十九标单独说的算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所有人都早有觉悟,经过三天前发生的起义动乱,上面不放心是很正常的,再者七十九标现在也缺乏足够的军官,必然需要另外的部队分担地区军务。
就增派驻守滦州部队的问题,前天开会的时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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