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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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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袁克定热情洋溢的叙说,袁肃表面上装出一副很认真在听的样子,时不时的也点头附和一声。只不过他心里却没有太记的下来,毕竟袁克定这个太子的能力和权力都很有限,如今话语权最终还是在袁世凯身上。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仅仅是与袁克定搞好关系并且取得袁克定的完全信任即可。
袁肃自己心中还是有一定盘算,那就是等到袁世凯百年之后,袁克定继位称帝时想方设法进一步扩大个人权力。
宴席罢了,张涵玲与袁家的一些女眷一起在外厅闲玩,袁肃与袁克定、张伯驹等人坐在内厅喝了半盏茶,又任性而为的说了一些闲话。过不到半个钟头时,袁世凯起身准备去后厅休息,临行前让其他客人继续留下来喝茶、玩闹,倒是特别交代让袁肃跟自己一起到后面去单独说一些话。
众人都会意,如今袁肃身为中央军的灵魂加传奇人物,深得袁世凯所倚重,此次袁肃奉命回京肯定是专门的安排。
袁肃随同袁世凯来到后院的一处走廊上,袁世凯吩咐下人在这里收拾了一下,安置了两个座位和一个小茶几,又摆上了一壶现煮的茶和几盘小茶点,随即便屏退了所有人。
第19章,最终试探
二人先喝了一小杯茶,随即闲聊了起来。袁世凯自然又提及了辽东和青岛的事情,很是费了一些口舌来赞扬袁肃当初的进言,以及在辽东英勇作战的气魄。无论是脸色还是语气,都尽显出一番感慨万千和对袁肃的信任。
“当初你的肺腑之言果然是有道理的,与其去求外国人帮忙,还不如好好凝聚国民的心思。这句话到今时今日重新忆起时,也是能够深深的触动人心。只不过此次在辽东与日本一战,损失上还是大大超出了战前预计,阵亡的将士多达一千多人,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说到这里,袁世凯颇有深意的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忧愁的脸色来。
袁肃倒是觉得袁世凯在这个时候对辽东一战的伤亡感到伤感,多多少少有一些做作的意思。别说他本人在站前对此次作战的伤亡预测很接近现在这个数字,袁世凯常年带兵,又与日本军事界人物颇有来往,不可能不知道中日陆军战斗力的差异。更何况以一千余人的牺牲换来青岛和辽东的主权,以及中国失去已久的尊严,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绝对是划算的。
他猜袁世凯之所以这么说,十之八九还是在埋一个伏笔,还是一个对自己不满的伏笔。
“叔父有如此怜悯之心,实属我辈军人之福。不过战场之上,如同风云莫测,无论是战局还是伤亡情况都不敢有切实的定数。此次辽东一战,终归还是怪小侄才疏学浅,麾下部队又太多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因此才会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对此,小侄深感遗憾,原本也想找机会向叔父解释清楚,实则此次完全不应该论功。”
“克礼,你这话就说的太严重了。你也说了,战场风云莫测,即便付出了一定代价,但好在结果不算差强人意。如今总算能给洋夷一个教训,也能给我泱泱中华四万万同胞一次恢复自信心的机会。”袁世凯劝慰的说道。
“唉,不管如何,今后小侄一定会更加勤勉,以勤补拙。也会更加有自知之明,绝不敢再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真有火候可以胜任要职。”袁肃既然看出袁世凯有贬低自己的意图,索性不等袁世凯把这番话说来,由自己先一步妄自菲薄,多少还能借“人情世故”来堵住叔父接下来的话。
袁世凯脸色稍微有了几分变化,正如袁肃所预料的那样,他原本是打算趁着袁肃“大火”的时候来浇灭一下这个侄子的气焰,省的这个侄子今后会愈发难以控制。不过没想到袁肃居然主动承认错误,一下子让准备好的一些说辞顿时无处着落。
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尤其还是专门单独与袁肃会面,自然不会因为袁肃耍了一定小手段便会轻易就范。此次他要求袁肃尽快进京的主要目的,并非是表面上的给予嘉奖,又或者单单只是利用袁肃来做一系列对帝制的宣传。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对袁肃进行一次决定性的试探,如果袁肃根本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老实人”,此次必会趁“嘉奖”之举,来重整袁肃手中的兵权,索性直接调入中央任职,来一个明升实降。
不是说因为袁肃于国内的身份地位上升的太过迅速,有功高盖主的威慑。而是如今所有铺垫业已完成,眼看梦寐以求的帝制即将实现,而帝制施行之后的中央政府现状,以及袁氏一族未来的命脉传承,也都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否真正推行君主立宪制,皇位的继承都是关于中华帝国未来的大统。古往今来“帝王家事多”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诟病。
袁世凯对嫡长子袁克定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之所以要称帝无非就是希望能给儿子留一个高枕无忧“家业”,哪怕仅仅是一份徒有虚名的权位也不是不可以。他可以容忍段祺瑞、冯国璋这样的元老手握大权来辅助袁克定,但袁肃的情况却绝对是一个意外。
因为袁肃姓袁,所以让这层关系变得十分复杂。
假如说袁肃是一个“老实人”,能够心甘情愿辅佐袁氏正脉的皇位延续下去,那确实是一份难能可贵的亲属势力。这也是为什么袁世凯会积极培养、提拔袁肃的重要原因之一。然而,如果这个“老实人”变的“不老实”起来,直接威胁到袁克定的太子之位,这便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可以让像段祺瑞、冯国璋这样的人篡权,只要前提能保证袁氏血脉能够传承下去即可,可如若是袁肃这样的人篡位,那皇位虽然还是袁姓,但血脉可未必就是正宗。不仅如此,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北洋基业,也就沦为他人做了嫁衣。
虽然现在袁肃还没有表现出对权位的念重,可是这个侄子从白手起家直到前不久的辽东作战,时不时的就会暴露出一些野心和不听指挥的毛病。袁世凯不能百分之百断定自己的这个侄子是否可靠,又或者还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个愣头青。关于这一点已经不能在拖延下去,帝制都到了这一步,对袁肃要么是继续提拔,要么是尽快打压。
毕竟袁肃在直隶的势力早就成了火候,如今更是有了极其热烈的名声,此时若是振臂一呼,肯定响应者络绎不绝。再不及时控制,日后必成祸患。
正是考虑到这一层,哪怕袁肃现在抢先卖乖,袁世凯也依然不会在言谈上受制,反而借着袁肃的这番话进一步说道:“说来,克礼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不过,将兵是需要经验、资历、阅历以及后天勤奋学习。正如克礼你所说的那样,一个士兵不合格,最多只会影响局部作战,损失也不过是一条性命;如果一个将领不合格,不仅会影响全局作战,更是会导致成百上千的部署受难。”
听到这里,袁肃心中一堵,自知今晚这顿家宴果然非同小可。他表现出谆谆受教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叔父教训的是,小侄只字不敢忘。今后必然努力学习并提高自己。”
袁世凯沉吟了片刻,随即又说道:“有些话,你我叔侄二人也无须遮遮掩掩,在这里又不是其他地方。早先你在滦州时有好几次私下行动都有些冲动,那时候你年轻,刚刚掌握军权,有些头脑发热的地方情有可原,我这个当叔父的也愿意帮你一把。只是如今你已然成为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大司令,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更沉稳一些才是。”
第20章,明升实降
随着谈话越来越明显,袁肃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真没想到即便是有叔侄关系也会“枪打出头鸟”。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名望在北洋政府内部和民间基层有极大的提高,手中的权力和兵力也是越来越多,可好歹心中仍然惦记着协助袁世凯称帝。如今帝制还没有正式确立,反倒沦为了“兔死狗烹”的遭遇,这如何能叫人心安?
这会儿他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装作一副深思反省的样子默然不语。
“之前你可能因为意气用事,又或者确实是觉得应当如此布置战局,所以才会主动出兵丹东,后来更是授意麾下纵火焚烧丹东。不管这件事对与错,也不管现在是否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如此重大的决定,你原本就应该先行通报陆军部再做决定。”袁世凯又说道。
“叔父,正所谓领兵在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侄当时也是考虑正面战场压力实在过大,所以才被迫下令东线主动出击牵制日军。”袁肃连忙解释道。不过在这一点上他却很是不服气,要不是自己主动出击占据辽东腹地,别说不可能加快辽东战争结束,后面谈判也断然不可能从日本手里索回部分土地。
很显然,袁世凯是无事找事,无非就是找一个口实来教训罢了。
“身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不仅仅是要顾虑战机,同时还要兼顾对后事影响的预测。我可以说当时你绝对是抱着赌博的心态来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万一赌输了呢?你知道不知道,擅自出兵丹东,弄不好就会扩大战争的态势,本来一开始舆论声势有利于我们,一旦战争扩大,影响到协约国在欧洲的战局,英法两国还会跟我们讲道理吗?”袁世凯加重语气说道。
袁肃在心里嘀咕着:他妈的日本有扩大战争的胆量和能力吗?无非是一个概率罢了,这种概率低于百分之三十,老子凭什么不赌?
不过纵然他心里颇有怨气,可也不能形露于色,只能继续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
“克礼,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不过无妨,好在这件事总算有一个妥善的结局。叔父只是提醒你今后万万不可以再如此鲁莽,毕竟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再好好与你谈一谈。本来中日双方已经进入和平谈判阶段,你却又接连在辽东发动反攻。我知你是想问谈判桌增加对话的筹码,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两点?”袁世凯又道。
“还请叔父明示。”
“其一,你制造了没有必要的战事,单单就是在谈判开始之后的那几天反攻作战中,营口方面的部队就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而这一千五百名兄弟的受伤或牺牲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你只不过因为急于想向日方施压压力,可你究竟明不明白何为外交谈判?当年李中堂与日本人谈判,前前后后谈了三个月之久。此次我们握有优势,日本人似乎蛮横,那也不过是一时锐气,等到谈判拖延下去,英法两国势必不耐烦会介入其中,到时候日本人终归还是会选择妥协。”袁世凯语气不轻,甚至话语中还透露着几分严厉。
既然袁肃已经明白袁世凯是在针对自己,他当然不会在乎袁世凯所谓的长篇大论,这时候无话可说不代表心里不会反驳。只是他更清楚,自己也完全不必浪费时间来在心里犯嘀咕,而是更应该来想出一个对策才是。
“其二,还是那句话,你在鲁莽的做出决定之前,可曾考虑过事后的影响?当初我便已经收到风声,日本本土许多势力都要求中止谈判,改为向辽东增兵,你可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你还真以为我们凭我们中国现在的国力,足以与日本一战吗?要不是因为你的莽撞,或许在谈判桌上我们大可将整个辽东都索要回来,岂会只是区区几个山区的城镇!”袁世凯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
袁肃原以为袁世凯只是给自己一些警告,所以尚且还能忍气吞声,可是当他听到袁肃以歪曲事实来加强罪于自己时,立刻醒悟过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警告那么简单。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要想融进北洋集团这个圈子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只要稍微有一点气焰就会遭到袁世凯的盯死,到底这层叔侄关系还是很不牢靠。当然,他也明白身为真正的一国元首又是积极推行帝制,难免会担心来自左右身边的威胁。可处处打击、时时算计,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若不是当初他极力劝阻袁世凯收复青岛,北洋政府又岂会有今时今日受万民拥戴?就算是忌讳功高震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着手打压。单单这一点就让自己无从忍受。
“叔父教训的是,小侄也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闹至如此严重。在动身赴京之前,小侄还满怀欢心,以为这次舔为不齿还算有一份功绩,唉,却没想到险些是铸成了大错。”袁肃表面上装出一副感慨万千、知错认错的态度,但是他的这番话却有明显的一语双关。
“克礼也无须自责,毕竟你还年轻,今后多加学习锻炼也未尝不能办大事。所以过几日对授勋之后,我倒是另外有所安排。其实我也知道,当初是因为陆军部有命令,你才会有胆量发动反攻。这件事最大的责任还不在你。正好原陆军次长徐树铮现在都督辽东边防军务,我是有意安排你接任此职,索性留在中央好好学习学习、多积累一些资历和阅历。”
袁世凯隐隐约约听出了袁肃不满的口吻,可见这个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之前的种种姿态极有可能只是装模作样。
“陆军部?如今陆军部次长不是傅大人在代理吗?”袁肃问道。他自然是不想到中央任职,这就等于剥夺了自己的实权。袁世凯既然这么介意自己发展,实在是叫自己颇为气愤。
“既然只是代理,自然是因为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其实克礼你也不要多想其他,如今陆军部那边大多都是段芝泉的人,我早就想安排一些自己人进去。思来想去,你如今又名望又有一定资历,更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当真是不二人选。”袁世凯语重心长的说道,说话脸上还带着几分慈和之态。
看着袁世凯这样一副嘴脸,袁肃心中更是气恼不已,若是真正信任那就不会来这一招明升实降了。事到如今,他不会坐以待毙,同时也深知如今自己多少是有一些斤两,尤其还是在袁世凯推行帝制的关键时刻。
“叔父的栽培之意,小侄感激不尽。既然是叔父的安排,小侄自当竭尽全力在陆军部为叔父办好事,绝不敢再有任何越俎代庖之举。”袁肃若隐若白的说道。只不过他仅仅只是先答应下来,至于今后是否接受这样的委任,又或者会不会有其他对策,还得慢慢思索才是。
袁世凯见袁肃这么果断的便答应下来,反倒感到有几分奇怪,心里甚至还觉得会不会错怪了袁肃。他毕竟还是希望能将袁肃培养成袁氏宗亲里面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至于今后袁氏的大统正宗还要受制于人。
不过他也没有再改变自己的主意,自己能捧起袁肃也能拉下袁肃,拉下袁肃同样还能再捧起袁肃,无非是要看这个侄子到底是否值得信任罢了。
第21章,另有对策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袁肃表面还是与平常无异,只是心中却是有许多积怨。正如同历史所有遭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人物一样,这几乎可以被视为是一种出卖,不仅如此,尤其是明明还没有度过关键的时刻,偏偏在临门一脚之前遭遇打压,这种心情要远远比过河拆桥更让人郁闷和怨恨。
他原本没想过会给袁世凯以及袁克定造成什么样的威胁,毕竟大家都是袁氏一族,袁世凯当了皇帝,自己多多少少都还是能够沾上几分皇亲国戚的身份。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尽心尽力经营自己的军事力量,一旦因为称帝而引发西南诸省闹出乱子来,同样还会义无反顾的率兵奔赴前线。
只可惜袁世凯下手实在太狠也太快。
正因为如此,在这几天反反复复的思索之中,袁肃不仅因为怨恨和不满而萌发出另外一个念头,那就是索性把甩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并且做出一些事情来让袁世凯知道,去除自己的兵权之后北洋政府及其称帝的美梦会遭到怎样的打击。
他不可能真正永远的受制于袁世凯之下,好歹自己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又有名望又有兵权,凭什么因为一些无端端的猜忌而要把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既然“叔父”不仁,那就修改“侄子”不义。
不得不承认,正是经过这几天怨恨和不满的酝酿,使得袁肃之前的想法全部改变,更使得他个人心理上毅然决定做出一次重大的变故。政治上残酷的,自己踏上了这一步,势必是没有回头的可能性。权力和利益都得靠个人努力来争取,而不是把希望全部寄托他人身上。
就在瀛台新闻记者招待会的当天,袁肃在步入会场的时候便已经拟定好了一个计划,既然袁世凯现在不信任自己,那自己也不可能再从其身上获得什么好处。索性就趁着这个帝制活动进行最热烈的时候,先全身退却下来,以静制动,坐等中国国内变局的发生,然后再看准时机另谋东山再起。
于是在招待会现场,一开始的几个项目袁肃全部都按照章程来办事,先是发表了一篇简单的演讲,就北洋政府收复青岛主权和争取辽东主权的事情说了一下官面上的话,随后又向到场参加的大总统袁世凯、外交部总长陆征祥以及陆军部总长段祺瑞说了一些客套话,谦虚的把功劳推到三人英明神武的决策领导上面。
然而等到记者开始问答时,袁肃仅仅只对一些关于询问中央军作战以及个人指挥方面的问题做了正面回答,当轮到袁世凯和筹安会特别安排的记者问起关于帝制一事时,他却故意遮遮掩掩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只用一句“余身为军人,不伦政事”为由敷衍了事。反正在之前内务处送过来的公务行程安排中,也是有交代只要不明确反对帝制即可。
他很清楚袁世凯在公务行程的安排里面只是说了一些客套话,自然还是十分希望袁肃能够在这次盛大的记者招待会上做出一些支持帝制的表态。这一点从现场袁世凯不悦的脸色上已经可以得到证实,可偏偏话已经说出口,也不能再改变什么。
袁世凯其实也很明白,显然袁肃是对他将其安排升入陆军部次长一事感到很是不满。正是在这次新闻记者招待会上,他才真正的看出袁肃这个年轻人的本质,之前所谓的“老实人”的的确确都是装出来的,如今翅膀稍微硬了一些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乱来,幸亏自己及早有所采取手段,否则日后必然会愈发猖狂。
新闻记者招待会过去后,袁肃在总统府的情况一下子变得不是很理想起来,别说怀仁堂那边不再主动邀请其过去吃家常饭,就连前段时间每天都来跟找袁肃联络感情的袁克定也不再有任何消息。
袁肃当然知道袁世凯是生气了,不过他也完全不在乎,袁世凯既然有意打压自己,自己若真是当一只软绵羊继续装孙子,只怕永远不会再有什么出头之日。更何况他决定向袁世凯正面表示不满,心中当然是早有预算好的计划,而现在做的仅仅只是第一步。
很快到了授勋仪式,此次仪式显然要比预期的缩水了许多。不仅袁世凯没有到场,而且仪式现场所安排的一些嘉宾全部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无非是要现场显得人比较多一些、气氛比较热闹一些罢了。
正式获胜任为陆军中将,并且被授予勋二位勋章,一番虚情假意的作派过后,袁肃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回到招待所。当天晚上他便定下了返回滦州的计划,决定就在三天之内启程离京。不过他不会那么笨,若是回到滦州还是要“整军经武”搞一番大动作,肯定会引的袁世凯有更多的猜忌。
到时候他只会以回滦州做职务交接为理由,等到滦州再与蒋百里、赵山河、陈文年等人仔细商议后面的计划,等把直隶省和辽东的一应公务全部处理妥善之后,自己便会按部就班的开始执行抵触袁世凯计划的第二步。
当袁肃将返回滦州的辞呈递交到总统府的第二天,怀仁堂并没有对袁肃去留做出明确答复,但是却给出了袁肃一项正式的委任通知。总统府从即日起正式委任其出任陆军部次长,限于来年春节过后必须赴京上任,同时改任田文烈为直隶省军务总办,朱泮藻接管中央陆军第一兵团,蒋百里升任中央陆军第十师师长。
关于袁肃和中央陆军第一兵团、中央陆军第十师最新的人事调动消息,很快便在北洋政府内部引起一定猜疑。稍微有些权位级别的官员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袁肃几个月前才被捧为中央军的传奇人物,如今又在辽东立下战功,到头来却被剥夺了经营多年的军权,派到中央带人陆军部次长。
要说别的部门次长或许还有一定的权力,可偏偏是陆军部。任谁都知道陆军部是段祺瑞的地盘,先前是段祺瑞的心腹亲信徐树铮担任次长一职,徐树铮调派到辽东后,随即又是傅良佐代理次长。陆军部次长早已在惯例上只是唯总长马首是瞻的副手,也就是总长的一个副官罢了。袁肃原本就与段祺瑞有一定的隔隙,更何况论资历和经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元老的对手?
十之八九袁肃被派往陆军部任职就是被架空了兵权!
值得让人热议的就是,袁肃身为大总统袁世凯的侄子,又是刚刚立下汗马功劳并获得极大殊荣的“传奇人物”,即便要着手打压也不至于急于一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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