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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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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袁肃又与罗根上尉谈论了一些情况,询问了几个问题,初步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昨天窦神父一共带领了十三名教堂人员外出,其中五名教堂本职人员,三名法国籍信徒和五名中国籍信徒。同时配备三辆牛车和四辆马车,装入了大约五十石的粮食以及一些蔬菜、面包和西医药品。
  根据那两名逃回来的信徒交代,其中一名中国籍信徒已经在混乱中被打死,目前可以确定的就是尚且有包括窦神父在内十一人的人质掌握在“强盗”手里。这些“强盗”要求在三天时间里准备十万现洋的赎金,并且“强盗”还有枪械之类的武器。
  通看这起案件已经有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其一是这些“强盗”都是一些什么人?是难民又或者真是强盗。其二他们的武器是在怎么来的?当然,若真是一群关外来的响马贼,那这个问题也就有了答案。其三一开口要十万元赎金,这显然不像是有经验的贼人所为,这个数字绝非小数,在灾民才刚刚稳定的节骨眼上,十万元的款子可是显得弥足珍贵。
  绑架勒索的案子屡见不鲜,可有经验的贼人显然会量力而为。尤其是绑架一些特殊的人质,弄不好不仅赚不到赎金,甚至还会赔上性命。
  以今时今日洋人在中国的地位,贼人明知道这些人轻易惹不起,哪怕是铤而走险也不至于什么都不顾忌。绑了人之后却开口要一个天文数字,那就等于明知道官府给不起这个钱,还要大肆宣扬撕票。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惹恼当局和洋人两头!
  这些疑问都只是片面的推测,必须经过更详细的调查才能进一步弄清楚。
  袁肃让杜预去找陈文年、吴立可二人前来,他决定即刻成立一个临时的劫案指挥小组,同时让罗根上尉去请那两名回来报信的信徒前来问话,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细节。
  起初罗根上尉并不是很愿意,他来找袁肃是希望对方能尽快调集兵力进山搜捕,又或者赶紧筹备赎金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两名逃回来的信徒,二人都是受害者,自然要让他们好好休息才是。因此,他故意一副推诿,并且再三强调应该先加强军事上的准备工作。
  然而袁肃只是冷冷的向罗根上尉说了一句话:“是你来指挥,还是我来指挥?”
  罗根上尉顿时哑口无言,他再怎么目中无人,自己也不可能僭越对方的职权。
  一刻钟后,陈文年和吴立可相继赶到赈灾司令行营。二人听说洋神父遭人绑架勒索赎金,脸色皆变的震惊起来,好不容易看到灾情得到好转,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故,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很多中国官员的眼里,洋人的事情再小,那也是干系重大。
  “刁民,真真是刁民呀!妄官府如此卖力的赈济,中央如此费心的拨款,这等刁民居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恶事。真真是天理不容。”吴立可顿显出一副咬牙切齿之态,情绪失控似的恶狠狠唾骂道。
  “此事发生在这个时候确实棘手,而且这些歹徒一开口竟索要十万元赎金,这实在非同寻常。以前我们七十九标在关外的时候,各路山头从来不敢这样漫天要价,而且也从来不敢打洋人的主意。只怕这次情况不简单。”陈文年语气凝重的说道。
  袁肃没有再做任何表态,只是在等到罗根上尉派人将那两名信徒带到之后,他才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向这二人提了几个问题,诸如这些人使用的枪械有什么特征、带头的人是什么模样、袭击义队的歹徒有多少人、具体潜逃的方向等等。
  这些答完一个再问一个,同时还尽可能把问题描述的详细一些。一方面是给足二人思考的时间,另外一方面也是在查看二人回答问题时的神态。
  无论是中国籍信徒还是法国籍信徒,二人的回答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出入。
  昨天傍晚义队遭到劫持时,因为情况太过混乱,无法确定具体的人数。但可以肯定的是,拿着冷兵器的劫匪全部是难民模样的人,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身物资,而拿着枪械的劫匪打扮则要略好一些,最起码看不出来是难民的样子,而且不少人还是骑着马。
  后来这些劫匪带着义队的人开始转移,在路上给所有人都蒙上了眼睛。之所以可以判断是东北方向的山林,是因为劫匪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们蒙上眼睛,而是走了一段路后才开始有这样的戒备。在被蒙上眼睛之前,他们确定队伍行进的方向是东北。
  而且当天晚上劫匪松开了所有人质蒙眼睛的布带,尽管当时天色很暗,可大家还是能够判断自己周边的环境,分明就是一处密林山坡。人质就在这个山坡上露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在人质当中随便挑选出一个洋人和一个中国人,让他们回去报信。
  二人都不敢确定劫匪的藏匿地点在哪里,在下山时劫匪又蒙上了他们的眼睛,直到来到山脚下后,劫匪还让他们往前走两百步,然后才能摘下蒙住双眼的布条,若是谁敢提前摘下那就在背后开枪打死。
  显然山坡只是临时休息的地方,必然还会继续转移到其他藏身之处。
  这一切听上去好像都不能说明问题,然而中国籍信徒却在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点,他记得当天晚上解开眼罩之后,发现周围的劫匪人数显然没有傍晚遇劫时那么多。基本上那些手持刀棍矛之类冷兵器的难民们都不在,只有一些牵着马拿着枪械的劫匪。




  第95章,疑点重重
  对于袁肃等人来说,这个补充的消息确实起到非常重要的帮助,这意味着组织这次绑架的歹徒显然是两拨人。有枪械的歹徒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土匪、响马贼,而那些没有枪械的歹徒则是一些由难民组成的团伙,甚至与之前抢杀粥厂、赈济所的难民是同一伙人。
  “既然这伙歹徒有枪械有马匹,显然是有组织的队伍。吴大人,常言道兵匪一家,你在临榆县这么多年的任上,可有这方面的门路?”
  “袁大人,这……瞧您这话说的……下官向来只负责县中政事,这兵与匪的勾当,怎么可能与下官有什么瓜葛呢?”吴立可连忙解释道,“兵匪一家”这话自然不是没道理,可这终究是一句上不了台面的话。袁肃不仅堂而皇之的来问,而且还是当着洋人罗根的面前来问,这教他如何来回答?
  “吴大人,事关重要。总之,十万赎金我是拿不出来,除非临榆县县政府能拿得出这笔款子,否则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弄清楚歹徒的下落。倘若吴大人有这方面的人脉,只消派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不济花钱买一些休息也无妨。这对大家都是好事。”袁肃字正腔圆的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
  “这……呃……”吴立可脸色难堪到极点,但是又意识到袁肃的话不无道理,洋人出事那是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轻则官职难保、重则还会引起外交冲突,这可不是轻易能担当的起。一番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只好不再顾及这层窗户纸,将山海关附近的匪情介绍了一下。
  山海关做为衔接关内关外的重要隘口,同时又是连接京津塘与东北地区的重要交通要道,向来不缺乏人气。无论是商号经商还是地域运输,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队伍多不胜数。正是因为如此,滋生打家劫舍、拦路开费之类的活计也不在少数。
  不过最近几十年因为海上交通的开拓,加上铁路和火轮车的通行,使得以往拦路抢X劫的事件锐减不少。那些响马贼再厉害也不至于跑到海上拦截船只,又或者破坏铁路堵截火车,前者那是海盗干的事,后者则具备非常大的风险。
  当然,尽管火轮车和蒸汽船的运输快捷安全,但做为新兴的交通工具,成本自然不低。再者目前中国的铁路线实在过少,很多时候转车又不方便,因此还是有部分商号采取老办法,或请镖局押送,又或者自己组成商队运输。
  因为生意少了,以前盘踞在山海关附近的寨子、字头也发生了改变,为了混口饭吃山头之间发生过火拼。正所谓适者生存,那些小寨子、小字头的人马要么被吞并,要么被赶走,要么则被赶尽杀绝。
  现如今还能盘踞在山海关周遭的绿林队伍,规模大一点只剩下三路人马。
  尽管吴立可对三路人马是有几分联系,但一方面来往并不算密切,要说熟自己远远不如吴承禄与这些人熟;另外一方面是这些绿林队伍近期经过拼杀、合并、重组,门路早已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接洽。
  袁肃没有仔细去听吴立可解说这三路人马的状况,只是在确定吴立可知道这些线索之后,立刻说道:“先这样,不管吴大人你是否还能联系上,眼下还是尽力而为。这两天赶紧托人去打听询问,究竟是哪一路人干了这一票。”
  陈文年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适才吴大人你也说过了,这年头混这口饭吃不容易,这三路响马显然都互有敌意,假如真是其中一路人马所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另外两路人马肯定巴不得提供线索,好借我们官军的力量排除异己。即便不是他们三路人马当中的一路,而是一支外来的人马,那就更简单了。”
  吴立可脸色十分为难,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才行。他最终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下官尽力而为。即便下官这边联络不上,相信镇守使大人那边也会有办法,稍后下官我向镇守使那边汇报此事。”
  袁肃沉思了片刻,继而没有异议的说道:“也好,就先这么办。”
  一旁的罗根上尉一直默不作声,直到翻译员仓促的把三人对话从简从略的用法语说了一遍之后,他才忍不住走上前来开口问道:“在你们设法获取线索的这段期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做为了吗?行动,必须行动起来,我不希望我们法兰西的国民多受一秒钟的任何危险。”
  袁肃先让吴立可去办事,然后才对罗根上尉说道:“在一切没有准备周全之前,任何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劫匪有无数难民当眼线,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更何况就算要行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你叫我们怎么行动?”
  罗根上尉坚决的说道:“应该派人去搜山!”
  袁肃揶揄的笑道:“你们法国军队会打没有任何准备的仗吗?罗根上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有这样的责任心我也很欣慰,不过这个案子既然交到我这里,那就应该由我来负责部署和指挥。一旦有了进一步消息,我必然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罗根上尉无言以对,最后只好说了一些警告的话,诸如若是人质有什么闪失,法国当局绝不会就此罢休之类的等等。袁肃没有把罗根上尉的话放在心上,洋人的威胁已经听得够多,现阶段欧洲局势紧张到相当程度,法国当局就算有心理会这件事也无暇分身。
  当然,他还是会竭尽所能处理好这个案子,毕竟发生在赈灾期间,而且与难民也有关,自己是有当仁不让的责任。只是他怎么处理这个案子,由不得罗根上尉在一旁指手画脚。
  等到吴立可和罗根上尉陆续离开行营后,袁肃与陈文年单独在书房里讨论了这件事。
  “吴大人那边好像没什么把握,更何况关外灾荒肯定让这些马贼们也吃不消,我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是这三路马贼联手策划了这次绑架,到时候即便联络山他们都不会有任何进展。相反,还有可能打草惊蛇。”陈文年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没办法妄下定论,更何况这些走江湖的别任何人都懂得‘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另外,如果按照罗根上尉和教堂那些人的说法,很显然窦神父组织这次义队是临时的主意,这三路人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走到一块。”袁肃语气井然有序的说道。
  “没错,这确实是一点。”陈文年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说是三路人马合伙办了这次绑架,那得是窦神父提前好些日子开始张罗这次出城赈济的事,而且城内城外都得有内应才行。只是,我总觉得教堂这些人所说的话不能尽实。”袁肃脸色露出几分深沉,意味深远的说道。
  “大人,此话怎讲?”陈文年问道。
  “之前罗根上尉说过,窦神父这些人只筹集了五十石的粮食,另外就是一些蔬菜和药物,姑且就算一共有一百石,甚至还可以再加上一些炊具。但这么少的东西,为什么要用三辆牛车和四辆马车来载运呢?前前后后十四个人,七辆车,只装载一百石的东西,这显然有太多说不过去的地方。”袁肃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早在听翻译员描述整个事件过程时,就已经对这一点感到非常怀疑,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点破这一层罢了。窦神父的义队所运送的食物,只怕还不如这几头牛和马值钱,而且如此动用这么多车辆,彷佛根本不是想把东西运出去,而是打算把东西运进来似的。
  总之,单凭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明教堂的人在这件事上有很多隐瞒。
  “是啊,听袁大人这么一说,这件事还真有蹊跷!他们派这么多车,却只带着这么点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陈文年深以为然的唏声说道。
  “洋人既然有所隐瞒,自然是不希望我们知道真相。所以这件事,我们还得自己去调查。”袁肃掷地有声的说道。
  “那该如何入手?难道还真的指望能联络那些马贼?”陈文年正声问道。
  “这件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袁肃冷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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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打探消息
  洋神父遭到绑架的消息最先在北戴河一带传开,随后又迅雷不及掩耳的传遍整个临榆县。一个为了赈济难民的神父遭到歹徒绑架,这对许多自诩上流社会的士绅名流们来说,是非常恶劣且不齿的一桩案子。许多有身份有名声的中国人,甚至表现的比洋人还要激动。
  吴承禄是听吴立可汇报了这件事,他同样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洋人是找到袁肃来负责这个案子,可袁肃毕竟不是本地人,其处理不好这个案子尚且有理可说,但最终的罪责肯定还是会落到自己的肩头上。
  再加上吴立可在一旁哎声叹息的添油加醋,甚至还扯到几十年前发生的几起洋教案,以至于吴承禄心神颇有不宁。
  当天晚上,吴承禄便找来麾下的几名心腹部将,交代他们赶紧去打听消息,看看究竟是哪一伙人干出这样既伤天害理又不合时宜的勾当。若是与他熟络的人所为,让这些人赶紧放人,这件事也就这么了结罢,就怕不是跟自己熟络的人所为,那追查下来肯定要下费苦力。
  但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即便再劳神费力也要尽快处理好这件案子。
  正是因为有了吴承禄不遗余力的帮助,吴立可很快托人联络上之前来往最为密切的一路人马,对方在获悉情况之后,就在次日下午便派人进城与吴立可和巡防营的将官们见了面。
  吴立可等人与城外派来的这人先单独碰了面,打听了一下消息,等巡防营的将官离去之后,他才又带着此人前往赈灾总司令行营去见袁肃。
  一番通报之后,袁肃、陈文年和刚刚从城关调回来的赵山河在会客厅接见了吴立可一行人。吴立可带来的马贼联络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穿着典型的关东大马褂,几乎不用介绍也能一眼察觉到身上那骨子匪气。
  吴立可介绍此人姓陈,外号“环刀子”,以前是专门帮当家人执行家法,是当家人第一号亲信。此次派遣“陈环刀”前来,足以彰显当家人的重视。
  见到袁肃等人,陈环刀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大着嗓门说道:“见过袁爷、陈爷、赵爷。”
  袁肃微微颔首回礼,说道:“先坐吧,有劳你这么快就能赶进城来。”
  陈环刀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吴立可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提到这是因为吴镇守的出面才能这么快联络上马贼。并且这些马贼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他们早在七、八天前就听所有人要绑架洋人,但是这档子事绝不是盘踞在山海关附近的几路人所为。
  “七八天之前就听说了?这怎么可能?”陈文年拧着眉头惊诧的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俺们也是听附近那些难民说的,这是大买卖,俺们这几路人都是知道规矩的,洋人碰不得。再说这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俺们没敢急着来通知两位吴大人。”陈环刀说话底气十足,看不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这案子一定另有隐情。”陈文年斩金截铁的说道。
  “那你们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所为?据说这些人都是有枪、有马的,显然不是一般人。此事现在闹沸沸扬扬,如果出了任何闪失,只怕终归是要找一批人来背这个黑锅。”袁肃面无表情的说道,言语之中带着很明显的暗示。
  “俺们大当家的就是怕这件事闹出误会,所以立刻派小的进城来见几位大人。实不相瞒,消息是有的,但俺们是不敢碰这一块儿,所以没有太仔细的打探。”陈环刀似乎早就料到袁肃会这么说,他不慌不忙的补充说道。
  “先说来听听。”袁肃说道。
  “这次关外发生灾情的地方多是奉省和热河省交界之处,那个地方早年就活跃着很多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听说以前这些人干的都是打家劫舍、拦路抢X劫的活计,不过后来发达了,不少人也就渐渐转行从良,有的买地买宅,有的往来X经商。然而就是这次闹灾荒,迫于无奈,之前那些从良的行家们又重操旧业了。”陈环刀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些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理解,两省交界的地方往往是两省都懒得管,但凡发生什么重大问题必然是相互推卸责任。只怕这次闹灾荒的情况,之前也是因为两省互不理会,以至于才酿成今时今日的祸患。
  “听你这么说,这次绑架案应该是那些人所为了?”陈文年颇有怀疑的问道。
  “陈爷,适才俺已经说了,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可靠不可靠俺们没办法打包票。不过,俺们当家的说这件事未必是空穴来风,因为就在前阵子,俺们有几个兄弟还曾经在镇子上见过一些以前走江湖的老熟人。”陈环刀不亢不卑的说道。
  “你们认识?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些已经退隐江湖的人吗?”吴立可连忙说道。
  “是的,不过并没有见到本人,而是他的一些手下,这些人俺们也是认识的,早些年俺们大当家与他们还有过交情,这两年也有买卖上的往来。”陈环刀点着头说道。
  “此人是何人?”袁肃冷声的问道。
  “真名俺们不清楚,但江湖上都称其为余三爷,这几年做的是各式各样倒卖的买卖。这位余三爷手下有一批枪客,用的都是好枪,前几天在镇子上遇到的就是余三爷手下带头的几个枪客。不过毕竟许久没有交际,所以俺们这边的人没跟他们打招呼。”陈环刀说道。
  “余三爷!吴大人,你可识得此人?”袁肃向吴立可问道。
  吴立可凝神仔细寻思了一阵,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袁大人,余姓可不是关外的大姓,下官着实是不认识此号人。”
  袁肃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一路人有一路人的圈子,江湖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这方面的事情可不是什么情况都能摸个透。从陈环刀的这番话来判断,很显然眼下这个“余三爷”是很值得怀疑的,灾情发生在余三爷的老家,这么巧又在前几天遇到了余三爷手下的枪客,而且绑匪能跟难民这么快打成一片,显然是有乡里乡亲的关系。这些种种都能说明问题。
  但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只是陈环刀的片面之词,有可能绑匪就是陈环刀的这路人,为了混淆视听才编出这一堆谎话。再者既然闹灾荒的地区不止余三爷一个人物,说不定在镇子上碰到的那几个枪客只是巧合,干这个勾当的另有人在。
  总而言之,陈环刀的话现在仅仅是给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一阵寻思之后,袁肃再次开口问道:“照你们这么说,你们也应该并不知道这些人藏身在哪里了,是吗?”
  陈环刀干净利落的摇着头说道:“确实不知道。不过,若袁爷有需要,俺们倒是可以帮袁爷代为打听,毕竟这里是俺们的地盘,还是有几分耳目的。”
  听到这里,吴立可近乎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当真可以打听的到?”
  陈环刀坐直身子,有板有眼的说道:“这次外来的人绑了洋人,这可是坏规矩的大事,俺们当家的,还有‘西祥子’、‘一点白’那两帮的人都觉得,要是这件事闹大了,俺们三路人只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眼下兄弟们混这口饭原本就没往年子那么容易,自然要跟城里的老爷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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